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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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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那卷乱世画卷中,白衣如雪的女子水袖翻飞,起势收势间,舞出了遍地的雪花,纷扬了一季的奢华。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这段唱词刚落下,白衫女子的水袖猛地挥向舞台中央的屏风,至柔转化为至厉,将屏风刷得往两旁分开,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其后弹唱的白衣男子显露了出来。

卷三:离歌唱晚 61 两两相望

他的眉宛若远山,他的眼亮如星辰,他的唇柔若春风……他,仿若一片素然的云彩,挟着最轻柔的微风,就这么直直地撞入所有人的心间。腰间一杆碧玉笛则明晃晃地昭示了他的身份——第一乐师,白琴忧。

“天啊天,是无忧公子……”

“醉了,醉了,那声音……欧,我要醉了……”

“我的老天啊,千音楼派出的乐师居然是楼主无忧公子……”

……

“那,那,那,那,那个天仙般的美人是谁啊?”

“是啊,是啊,这美得根本就没有天理啊……”

“这美人的身份一定不低,不然,怎么能够让无忧公子为她伴奏?”

“没错,没错,兄台真是高见!”

……

台下的像是炸开了锅,台上的两人却似完全没有被打扰,径自沉浸在那一阕歌舞之中。

白琴忧抬头,看着眼前水袖翻飞的白衣女子,攸地一笑,低头间,指尖拨动琴弦,薄唇轻启,淡淡地继续吟唱:

“知卿心,千里寄寒衣,若功成,冠翎归故里。

今夜边声迢递,频传急。血染黄沙,魂归止兮。”

紧接着,一道空谷莺啼般婉转的女声响起,正是仙影般舞动的人儿!只见她莲步轻移转到白琴忧的身侧席地而坐,拢了拢水袖,露出莹白的玉臂,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与之共同弹奏,她唱道:

“月光斜,今夕似何夕。雪花飞,问归未有期。

永夜更漏迢递,无泪戚,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琴声转急,两人的指尖拨动得越快,明明是两个人在弹奏,听来却比一个人独奏更为和谐!肆意的琴声如同飞溅的清流,挥洒着惊涛骇浪。

白琴忧略一停顿,接着,暗哑低沉的迷人嗓音再一次醉了全场!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终有日你会懂这谜题。”

没有一丝的不和谐,动人的婉转女声吟唱出了下一句!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再下来,男声,女声融为一体,共同结束这首极为陌生又动人至极的歌谣,那美轮美奂的和声一下子便激起了全场的共鸣!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琴声渐渐淡去,随之淡去的还有那一曲关山远月的哀戚!女子的声音柔得如细雨拂面,她问:“月光稀,谁还捣寒衣?”

男子的声音轻得如夜半呼吸,他说:“天涯路,魂自归故里。”

难以言喻的和声倾诉着最后一句歌词,他们唱:“今夜无雪无晴,无悲喜,两相对望兮风细细……”(河图《寒衣调》)

一曲中,香茹苑静得没有一丝人声,一切的一切似乎完全静止在这一刻,一双双充斥着好奇,疑问,惊艳,不敢置信……的眼睛齐齐盯着台上靠坐在一起的白衣男女,他们宛如世界上最般配的情侣……不不不,他们根本就是居于仙山琼阁的神仙眷侣,不然,怎么会在众人意料之外出现?又怎么会带来如此动人的天音妙曲?

但是,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比如说二楼的某个雅间里……

“哐啷当——”第三个茶杯宣告报废!耐和很有责任心地计数,顺带回想了一下:

第一个茶杯是在白衣女子出现在舞台上之后,被他们家主子一失神给摔了;第二个茶杯是在无忧公子也出现在舞台上之后,被他们家主子一惊讶给扔了;而第三个茶杯,这个就比较纠结了,可谓是死状极惨,临死前还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它是在那两位合唱时,被他们家主子握在掌心,一点点慢慢握紧,直到一曲唱罢,终于被捏碎了!

看着这台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好不般配的两个人,熊熊的妒火自叶慕爵的心底燃起,好,很好,非常好,简直是好极了!

今生相伴,来生相惜,碧落黄泉,永不分离?这歌唱得还真是好听了去了!

耐和小心地瞅了他一眼,这表情,呃,危险,很危险,非常危险,简直是危险极了!无忧公子和清儿小姐这回貌似有点过了,两个人来逛妓院也就算了,怎么还当众唱起情歌来了?偏偏主子他为了小王爷的事也来了这里,枪口上撞个正着!这下……

那个,他要不要先去避避风头?毕竟这三位杠上了的话,场面绝对不会太好看,尤其是他的主子,瞧这模样,估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若当了池鱼可就不好玩了!

毕竟小狸师父那边,他连一招半式都没学到呢!若就这么呜呼哀哉了,那多冤啊!

突听“碰”的一声,耐和猛回头,一瞧自家主子已经没影了,而门板大开着,不由暗自叫道:坏了,主子忍无可忍直接出去叫板了!

手忙脚乱地追出去,果然,舞台上多了一个神色严峻的俊逸男子,只不过,那一位竟然不是他的主子!而他的主子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摆着一张臭脸盯着舞台上的三个人。

隔壁雅间追出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身着一身彩衣,极为玲珑剔透。她的脚似乎受了伤,步履显得有些蹒跚,而她身后的那扇门板,显然是被人给踹飞了!

这,这是什么状况?耐和杷着头发,有些想不明白。

舞台上,狂风暴雨大作……

“不是说了,这件事不怪你吗?为什么还要登台?”厉言坤的声音里压抑着难掩的怒气。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原因。”白衣女子冷然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的怒火不以为然,拂袖起身,准备下台。

白琴忧看了厉言坤一眼,狭长的双眸敛去一丝意外,最终没有说话。

“你……你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出尘气质,这样的绝代风华……她,她居然是……

厉言坤的心里怎么想,她没必要,也没心情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都无所谓,只要那个正牌的太子妃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她这个冒牌的依然可以逍遥一阵子,想来,那一位失忆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让她有时间安排下后路,等到她安排妥当了,再帮她恢复记忆,那就皆大欢喜了!

不过,厉言坤的表情着实有些古怪,这香茹苑可是她的产业,要是被那两位搅和得失去了信誉,少了客流量,损失算在谁的头上?她这个堂堂正正的业主能不担着点吗?

而此番代替水兮若登台表演,也正是这个原因!倒不是她怕水兮若上台会跳砸了,那一位既然是月城的才女,舞蹈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既然要登台,那就干大票的,顺带推广一下香茹苑的知名度!

另外,虽然厉言坤早就商定了请一位千音楼的乐师登台奏乐,不过原定的那一位绝对不会是无忧公子,想来人家是楼主,比较大牌,哪有那么好请?何况,那一阵子,白琴忧正和他们一起处于回归月城的旅途上,厉言坤就算要请,也没这个人给他请啊?

白琴忧之所以会登台,和她对唱了这么首情歌,完全是被她半途拖进来的。人家听了楼中的人报告,说香茹苑多么与众不同,一时兴起前来凑个热闹,然后,就这么被顺手牵人给弄上台了。

浪费是可耻的行为,有资源可用而不用,是最要不得的浪费。

此乃哓哓的至理名言。耳濡目染了多年,她也被污染到了,物尽其用的观念可谓是根深蒂固!

至于真正要做到物尽其用嘛!那么……

下台的动作缓了缓,水清浅面向台下的观众,理所当然地吐出一句话:

“辛姑娘因意外无法登台,各位失望也是应当的。不过,无忧公子那一曲应该可以弥补各位的缺憾了,若是各位仍不满意,只管向无忧公子提出要求,相信他不会反对的!”

这才叫真正的物尽其用!(某幻:琴忧,我同情你!)

摆了人家一道之后,水清浅翩然离场。 一个闪身便拐上了二楼的长廊,正要转弯步入某个雅间,准备着将里头那位睡得香甜的水小姐给弄醒。忽觉拐角处有人,眸色攸地一闪,脚步声更加放低,削葱根般的指尖已然携上三枚银针。

极轻极轻的呼吸声在二者之间徘徊,接近拐角处的一刹那,水清浅身形迅速地靠上墙角,右臂陡然伸出,然而,不待她射出银针,一旁伸出的修长五指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刚毅的肌理衬着白皙的纹路,对比极为鲜明。蓦地抬头,美丽的凤眼便对上了如月光般深邃的双眸。

“你从那边过来的?”认清来人后,水清浅有些惊慌地出声询问,要是他看到了雅间里的水兮若,那就……

“我……”叶慕爵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看到她上来后,专程等在这里堵人的吧?咳了一声,太子殿下摆出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语气不善地说道,“你管我从哪边过来的,你倒说说看,你怎么会在这里?丞相府何时搬到这香茹苑来了?”

听到这番莫名其妙的问话,水清浅虽然诧异,倒是放下了心,看样子,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两位“水兮若”,随即抬头瞅了他一眼,轻飘飘将他的话还了回去。

“我也奇怪,何时太子府也搬到香茹苑来了?”

“我不是来寻花问柳的!”他的语气坚决,然后,有些担忧地叹了一声,“三弟失踪了,据说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香茹苑,所以我来这里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清风失踪了?”水清浅惊讶地挑眉,难怪这月城的瘟疫闹得一塌糊涂,“你说,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香茹苑?”如果是这样的话,她问一下厉言坤应该能够知道些什么。

“隐匿在府里的血滴子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三弟先是接到了一封密函,然后就匆匆赶往香茹苑来了,那封密函极有可能同控制疫情有关。另外,失踪的不止三弟,还有雪域王府的雪妍公主。”

雪妍公主?那位雪域王的掌上明珠?她怎么也扯到这件事里来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思索片刻后,水清浅征求他的意见。

叶慕爵既然来了这里,想必他已经有了对策。而她有她自己的处事的方法,这件事又牵扯到双方,于情于理,她都该听听这一位的打算。

“我已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在这里打杂的小厮和丫鬟,他们说三弟同雪妍公主确实来过这里,他们……”

“等等!”水清浅伸出右手的食指止住他的话语,这人来人往的长廊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左右打量了一下,她随便推开身后房间的门板,叶慕爵仍旧握着她的手指,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顺手拉了人就往门后闪。

“这里的雅间布置得确实不错,每一间各有特色,绝不繁复。香茹苑能在短期内成为月城的第一大青楼确实有它的可取之处!这背后的主人想必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叶慕爵由衷地赞叹。

心思玲珑之人?这句赞美貌似不错!水清浅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卷三:离歌唱晚 62迷情蝽药

墙角的香炉散着缕缕青烟,弥漫的一丝一缕缭绕了一室的烟雨;房外隐隐传来阵阵悦耳的琴音,想来是出自被水清浅利用得很彻底的无忧公子之手。

合上门,两人随意落座。水清浅揭了面纱,放在桌子的一角,右手执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动作说不出的优雅美好。

然后,她将一个酒杯摆到叶慕爵的身前,自己则拿了另一杯,就口欲饮,修长的手指却突然探上杯沿,止住了她的动作。

“没有人告诉过你,青楼里的东西是不能乱喝的吗?”

“确实没有。”放下杯盏,水清浅展眉低语。

确实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因为没有必要。以她的医术,要解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药性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这青楼可是她自己开的,酒里面有没有下春-药她会不知道?

“想来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说道最后,无需水清浅诧异的眼神提醒,叶慕爵自己就住了口。直到现在,若是他再这一位当成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他那太子殿下的位置可以直接让给别人坐了!

青烟缭绕,迷蒙中,他的心底浮出几许很朦胧又很确定的想法: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那么,他会将她当成最珍贵的宝贝呵护在手心,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因为,她——值得最好的疼惜。

只是现在,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她聪敏,睿智,处事果决,不管是生日宴辰上的字字珠玑,还是皇宫里的那一场血案,抑或刚刚结束的那一场难以言喻的新月之行,她始终都占据着暗中的主导地位。即使偶尔会有些小小的脱节,一切的一切还是逃不开她的掌握。

这样的女人,太美,太好,恐怕,只有神祇才能配得上她的美好,而他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哪里能……

叶慕爵啊叶慕爵,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之前你说问过了这里打杂的小厮和丫鬟,他们是怎么说的?”看着叶慕爵呆呆地瞅着她,眼神纠结复杂,水清浅不禁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削葱根般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唤醒某人的神志。

察觉自己的失态,叶慕爵轻咳一声,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早忘了不久前从自己口中说出的那句话——青楼里的东西是不能乱喝的。

接着,他侃侃而谈道:“据他们所说,三弟和雪妍公主确实来过这里,他们包了一座雅间,还吩咐了小厮,若是看到一位白衣蒙面的神仙公子出现,一定要将他请进去。”

白衣蒙面的神仙公子?她听着怎么这么像她当清涧阁阁主时的装扮?难道说,除了水兮若那个阴差阳错的冒牌货,真的有人在冒充她?

“不过,那位白衣蒙面的神仙公子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等了许久之后,小厮想进去雅间告诉他们一声,他们要等的那个人没有出现,结果却发现他们两人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那么就是说,他们两人是在雅间失踪的了?既然如此,那厉言坤应该可以给她一个交代。

“据血杀所说,三弟出门前曾喜悦地感慨,瘟疫的事终于有转机了。所以,我认为那个所谓的白衣蒙面的神仙公子就是神医水无心,而三弟失踪的事,一定与清涧阁有极大的关系!”

“不可能。”水清浅反驳,她是清涧阁阁主,正牌的神医水无心,这件事与清涧阁有没有关系她会不知道?难不成还是那位失忆的水小姐冒她的名下的命令?这根本就是笑话!

所以,这个推理根本就是不成立的!但,由此可以也看出,这是有人想要陷害清涧阁!

“确实,如果不是在司徒府见到了真正的神医水无心,我一定会以为这件事是清涧阁的人做的。毕竟,我之前为了同那妖妃相斗,利用了水无心的名号,他们抓走三弟和雪妍公主,想要个说法也在情理之中,”叶慕爵眉头深锁,担忧地叹息一声,“不过,既然那段时间水无心不在月城,那么三弟要等的白衣蒙面的神仙公子肯定是另有其人了。想来,极有可能是有人想要挑起我同清涧阁之间的恩怨。”

“你在司徒府见到的那一位新郎官不是水无心。”水清浅纠正他的错误判断。她是时候要将自己的身份做些交代了,毕竟这件事太复杂,她若再保持神秘,只会越弄越复杂。

况且,说出这个她是清涧阁阁主的身份也无伤大雅,稍稍圆一下谎就可以搞定了。

“她不是水无心?”叶慕爵大骇,那个女人居然不是水无心,那她还敢发这样的毒誓?

似乎看出他在诧异些什么,水清浅直接给出答案:

“她向来把发誓赌咒当吃饭,对天起誓的时候,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在下面画叉,所以,她发的誓,听过就好,当真就是愚蠢了!”不过,事实证明,世上的蠢人确实挺多的……(独孤晓月:我得意地笑!)

“而且,她那天发的誓并不假,只不过混淆了所有人的视听罢了!”

叶慕爵没来得及分析那一位惊世骇俗地心态,立刻就被她的下半句话吸引了过去。

“她那天发的誓并不假?难道说,那一天,水无心真的在现场?”

没错,水清浅肯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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