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小姐脸皮薄,故而她选择了保留性的说法。
辛品靥已经触及到她的警戒线了,早说过,人再犯她,直接斩草除根!若是这一位真的喜欢厉言坤,她这么做对她的打击绝对不小,若是她对厉言坤只是虚情假意,让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下听三天的春宫戏也够她受的!
而且,这种做法已经很仁慈了,没有将三日合欢散给她灌下,再把她丢到男人堆里,她确实够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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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的出口连接的是另一座雅间,位于整个香茹苑的中心位置,里头的布局依旧是清新淡雅,但比起其他的雅间来无疑大上许多,并且由长长的屏风隔开为许多个分间,最为特别的无疑是中央那汪别致的莲花池,里头的睡莲开得正盛。
而且,其他的雅间墙上至多挂了三四幅字画,而这座雅间的墙面上却是挂满了字画,统一的莲花图,再配上一首清雅的小诗。毫无疑问,这些字画的背后都是密道,而这座雅间其实算得上是密室,也是清涧阁众人议事的场所,因着那池睡莲,偶尔水清浅会在此小住几日。
“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水清浅自密道口走出来,白琴忧指着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叶慕爵出声询问。
“他中了三日合欢散。”她的声音依旧是冷冷清清,眼神却忍不住诧异,这位太子殿下的反映未免也太过剧烈了吧?
身中三日合欢散的人确实会X欲高涨,理智尽失,但也不会过激成这样,简直就成了一头滛-兽啊?
踱步过去,手指探上他的脉搏,感觉到的紊乱脉象教她已经,随即,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原来如此啊!她怎么给忘记了,她给他服用过噬毒蛊的呀?
看着她的神色由疑惑变为了然,尤其是那抹淡然又动人的微笑,白琴忧的疑惑却更甚。
“怎么了?”他问。
“没事了。”敛起笑容,水清浅回答他,径自到桌前倒了杯清水给叶慕爵服下。
知晓她的身份,对她的医术白琴忧自然不怀疑,听到她说没事了,他也安下心来,接着便要提出另一个问题,但看到犹自躺在床上的叶慕爵时,不禁犹豫起来。
“我们出去走走。”水清浅边说边推开唯一的那扇窗户,提了一口气,只见白影翩然,一下子,她便跃到了屋顶之上。白琴忧自然也追了上去。
两人隔着一尺的距离对月而坐,静默片刻,白琴忧开口继续之前的问话。
“香茹苑是你的产业?”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她答得随意。
“那么,这一阵子在月城生意红火的龙葵轩,广丹楼,三分三也都是你的产业了?”
“确实。”既然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也许不止在月城,清涧阁的势力应该已经渗透到整个傲月国了吧?”问出这句话时,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如果我说是,无忧公子准备怎么做?”水清浅的回答也严肃了起来。
事关天下,不允许任何的疏忽。
“为什么?清涧阁在江湖上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根本就没有扩从势力的必要……还是说,你对这傲月国的江山有兴趣?”
“江山?呵,傲月国的江山算什么?”水清浅转过头看向那轮明月,“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汲汲于名利的人吗?”
她要这江山何用?她擅长的是医术,又不是治国之术,治国的道理她是懂一些,毕竟不擅长,而且,她最怕的就是麻烦,这个清涧阁阁主都当得不情不愿,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是我的错……”白琴忧一方面诚恳地认错,另一方面又差点被她的话气得吐血,早就知道,同那个天下第一猖狂的凤公子以及那位骗死人不偿命的魔女交好的,不可能是多么心慈仁善之辈,上回在黎园的那一次爆发,让他隐约了解到她冰冷外表下骨子里的性情,但还是没有这一次来得震撼!傲月国的江山!妖妃玉夫人和爵拼死斗活多少年争夺的江山,她居然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这话听在傲月国子民的心里该作何感想?不言而喻!偏偏他白琴忧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傲月国的子民!所以这心里怎么说也会有点不是滋味。
“你何错之有?这个世界,躬身于富贵,汲汲于名利的人太多,你会如此认为,也不过是顺应时势罢了。试问这天下,有几个人不爱富贵,有几个人不好名利?我会这么说,并不是说我就全然超脱世外,完全的视金钱如粪土……”水清浅一字一顿,语调舒缓,字字珠玑,“而是,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于公,我能当上清涧阁阁主,也算是功成名就;于私,你也知道,我有凤九天和独孤晓月两位好友,也算是了无遗憾。这傲月国的江山对我,确实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得之,不过锦上添花,要治理它也麻烦,寄希望于凤凰那个懒女人还不如让叶慕爵自己担着去。
“浊世如酒,水阁主确实是难得清醒之人!”白琴忧坦然笑道,这个女人,不愧是当世难得的奇女子!
“难得清醒?无忧公子谬赞了,不是我难得清醒,而是,我醉了太久,酒醉自有真言在!”一闪而过的笑容叫人无从查究,迷醉了半个夜空,白琴忧不由得看痴了过去!
半饷才回道:“好一个酒醉自有真言在,白琴忧佩服!琴音关乎心境,听水阁主弹琴就知水阁主不是汲汲于名利者,在下真是问了个笨问题!”
“玉笛借我。”水清浅攸地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白琴忧虽诧异,但仍旧解下玉笛递给她。
手执玉笛,敛眉一笑,清远的笛音便自她的唇瓣间流泻而出。
渐渐的,笛音转为高昂激越,悬至最高点时又蓦地降下来,宛转悠扬,无可比拟。
一曲结束,她将玉笛还到白琴忧的手中,斜睨他,悄然问道:
“听懂了吗?”
“是也,非也!”打了一番哑谜,白琴忧将玉笛在掌心旋转了几圈,便移到唇边,重复吹起了她之前吹的那首曲子,竟是分毫不差。
一曲到最后,和着节拍,水清浅蓦然起身,立于屋脊之上,对月起舞,口中悠然唱道:
“踏月而歌,迷离夜色,漫天飞红都为谁舞,
芳华碎殁,荼蘼春暮,紫陌花落归人匆匆过。
相守一生的执着,飘杳迷茫的前路,
羁旅天涯只为知己一人难再求。
今夕何夕苍天问,回哞淡笑前尘梦,
唯愿落花时节再逢君,待君今夜共醉月胧明。”(取自《只缘相知》最后一段)
待她停下舞步,再次坐回原位,白琴忧不停歇便提议:“既要共醉,岂可无酒?在下邀水阁主共饮一杯去,如何?”
“既然无忧公子如此提议,共饮一杯又何妨?”清脆的语音回答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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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茹苑大堂。
神色各异的三位男女一进门便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走在第一位的是个十分美丽女子,她的神色还带着七分期待,三分紧张,眉目如画,衣衫得体,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而且,里头的客观还有不少是认得她的,名冠月城的妙音仙子谁人不识?
只不过,妙音仙子怎么会堂而皇之的走进这香茹苑?虽说一些名流雅士也常在这里集会,但那也只限于男子!身为女子,出现在这青楼妓院,龙蛇混杂之地,还是十分不妥的。
走在第二位的是个身着白衣的俏丽小丫鬟,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十分可爱,尤其是身上那股灵气,叫人一看就会喜欢上她,只不过一张嘴却嘟成一团,明白的反映了她心底的不高兴。
这一位自然就是即将飞升的小狐仙——小狸。
走在最后的年轻男子就更诡异了,一张脸如同面瘫,说他不高兴吧,嘴角又似乎在笑,若说他高兴吧,这眼睛又带着愁苦,若说他哭笑不得吧,这样子貌似比哭笑不得还难看上几分。
这一位当然就是主子至上的耐和侍卫。
“耐和,爵他真的说要在这里见我吗?”看着周围一圈人眼底的诧异,惊艳,莫名其妙等等不同的神色,欧阳慕音的虚荣心是得到了一定的满足,但也有些担忧。
“呃……应该是的。”耐和闷闷地点头,他连主子的面都没见到,这话还是听清儿小姐说的,不过,清儿小姐的话应该没错吧?不太确定的他拍拍小狸师父的肩膀,谁料人家一耸肩,压根不甩他。
哼哼,没瞧她正不高兴吗?清儿姐姐真是没有姐妹爱,她都快要到神界去了,不关心关心她也就罢了,还派她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体力活!
“妙音仙子也是来这里表演的吧?这香茹苑的主人面子还真是大了去了,先是请来了无忧公子,现在又来了个妙音仙子!”
“是啊,是啊,先前无忧公子弹了两首曲子,那现在,妙音仙子除了要弹奏琵琶,应该还要跳个舞什么的吧?”
听到这番问话,欧阳慕音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但为了维持一贯的闺秀形象,她也只得收敛起脾气,垂眉不语。
“欧阳小姐,楼上请。”看着状况不对,耐和出来打圆场。
“哎——妙音仙子别,别走啊,好,好歹也弹首小曲再,再走人嘛!”某个有些喝醉了的客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上前来,一把拽住欧阳慕音的衣袖。
“这位公子请放手。”她态度有理,不卑不亢,将闺秀典范演绎到极致。
“要……要我放,放手啊!”男人打了个酒嗝,点了点头,“可,可以……先,先弹首小曲嘛!”
“公子可能弄错了,慕音弹得曲子不是靡靡之音,怎可在这青楼之地弹奏?所以,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慕音了!”
卷三:离歌唱晚 66 一场比试
这话虽然说得已是十分委婉,听在众人心里造成的效果依旧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欧阳小姐的话说得过分了吧?”某位听不过去的男子上前一步同她争议,“何谓靡靡之音?众所周知,这香茹苑虽是青楼,但格调与那些个花红柳绿的场所截然不同,以偏盖全恐怕有负妙音仙子的盛名!”
说话者乃是月城五大才子之一的王凌翔,而他既然发了话,五大才子中的其他四位自然也纷纷开口了。
“就是,就是……妙音仙子这话说得可就不好听了,青楼之地怎么了?在下同诸位文友在此听歌赏舞,品茶斗诗,雅趣横生,妙不可言。妙音仙子这么一句靡靡之音,实在扫兴之至!”崔浩然不赞同地反驳。
“之前无忧公子不是还弹了两首曲子?难不成在欧阳小姐的眼里,第一乐师弹得曲子也是靡靡之音?”丁乘风也开口了。
“原来妙音仙子不过如此啊!怪不得听说,之前在太子殿下的寿宴上,妙音仙子的琵琶曲输给了太子妃的笛声,如此气度又怎能演奏出惊世之曲?可惜啊可惜……”宗骏是免不了一番的摇头叹息。
“听宗兄这么一说,在下也是深有同感,看来这月城的才女还是属太子妃名正言顺啊,有的人嘛,就名不副实了……”在月城素有鬼才之称的朴剑瀚也发表了一番议论。
这月城五大才子的思想一向是离经叛道的,朴剑瀚尤为最,因而这个鬼才可不仅指他才思敏捷,更多的是指这一位离经叛道的思想!是以那五人虽才高八斗,名声却不是很好,加上他们喜欢流连烟花之地,在众才子中的地位就更是一落千丈了!
知晓自己言辞有误的欧阳慕音原本不想多解释什么,反正这群人原就是众人眼中的“游手好闲之徒”,说出来的话听过而已,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对她的名声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冲击。未免越描越黑,她忍住心底的不悦,想着抽身上楼去,可是,听到那句她不如太子妃的话,所有的理智便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朴公子觉得慕音的才女之名名不副实吗?”柳眉上挑,她语带委屈,楚楚可怜地正视刚刚说话的男子。
“确实,凭着欧阳小姐刚才的见地,在下认为,实在是当不上才女二字!”没有被她的美人计给诱惑到,朴剑瀚依然实话实说。
“慕音知道之前的言辞确实有误,但公子因此就判定了慕音的名不副实,不也是以偏盖全吗?”她不甘心地反驳。
哎哟不得了!向来温婉的大小姐居然也会伶牙俐齿举一反三?
因着这一来一往,周围聚集的看客不由得增加了许多,辩论得激烈的两人却是完全没有察觉,或者说,即使察觉也懒得理会了!
“两位还是不要争论了,才女之名不是说了算的,既然欧阳小姐和朴公子各持己见,这么下去也没有一个结果。在下认为,不如来一场比试,借以判定究竟谁的观念正确,大家认为如何?”头顶上蓦地传来一道天籁般的声响,被其吸引,众人不由得抬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如惊雷乍起,一个个皆是神魂具失……
这,这,这,这是人吗?恐怕神祈,都没有这样的容貌气度吧?
二楼的栏杆处立着这样一位男子,素雅的白衣犹如天山之巅的皑皑白雪,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一头醒目的金色长发耀眼如正午的太阳,而那张找不出一丝瑕疵的俊美脸孔,几乎可以让所有见到他的人生出臣服的心态!这样的男子太过耀眼,太过惹人瞩目,就算是再混账的人也无法对他生出一丝不敬,甚至连尘埃见到他都会退避三舍。
他究竟是谁?有着如此风华,如此容貌,如此感天动地的气度!
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盘旋这样一个问题!唯独角落里的白衣女子,她没有半丝询问他身份的念头,她心中所想的是——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还是说,只是容貌相似而已?如同她与水兮若,可是那难以模仿的绝对气度又……
惊讶的眼神,微微开启的唇瓣,颤抖的指尖无一不显示着她内心的极度震撼!
白琴忧诧异的看向她,因她过度的反应而困惑不解,这个男子究竟是谁?居然可以让心如止水的她失态至此?“敢问公子是何方人士?”王凌翔朗声问道,他向来爱好交友,有着如此容貌气度的神仙公子怎可不结识一番?
至于那奇异的发色他是完全没有介怀,世人皆知战神寒王有一头紫黑色长发,极为显眼,而这位公子一头金发说不准也是哪个府邸的王孙公子呢?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在下梵迦。”白衣金发的美男子轻扯唇角,吐出一个同他的外在一般神秘幽眇的名字。
水清浅的心底不由得“咯噔”一声,梵迦?难道他真的是,真的是……
听到对方只告知名讳,却不再多言,王凌翔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脸带笑意的再次开口:“梵兄的提议确实妙哉,就不知欧阳小姐和朴兄意下如何了?”
“像梵兄这种神仙般的人物提出的建议,小弟怎能不遵从?”朴剑瀚爽快得应声,众人却被他这破天荒的“遵从”二字雷得倒成一片。
视礼教王法为无物的鬼才居然也有这么规矩的时候?这天,要下红雨了吧?
“小女子是不是名不副实,比试过后自见分晓,梵公子的提议再好不过。”欧阳慕音举止得体,对着二楼的梵迦盈盈一笑。
梵迦却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真如淡定出世的神祈。
“既然二位都没有异议,那由在下提出比试的内容,不知可不可以?”他问得谦逊,答得人更是臣服得五体投地,毫无异议地齐声回答“好”。
“那么,依在下看来,不如就比试……”话说到一半,一道不和谐的嗓音响了起来。
“等,等一下!”被眼前的神人惊得也是一愣一愣的耐和好不容易才把话给说了出来,清儿小姐那边还等着回复呢,再说主子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所谓天大地大,主子最大,就算他也很想要看这场比试,可还是得把正事给办了呀!硬着头皮上阵的他是早就做好被千夫所指的准备了。
果然,所有人不由得怒目瞪向他,神仙公子要讲话,这一位插得什么嘴?
“这位兄台有何要事?”梵迦俊美的脸上不见半丝的不耐,眼神淡然清明,出口的话语依旧悦耳动听。
“我,我是因为……”被他这么一瞧,耐和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是因为嗓门太大了,这‘等一下’原本是同我说的,一时不小心叫出声来而已,各位莫怪,抱歉啊抱歉!”小狸攸地跳出这么一句话,直接把耐和的话音给堵了!看着那一位的苦瓜脸,她直接扭过头不甩他。哼哼,这就是师父的权力!
这么热闹怎么能错过?小小狐仙暗自得意着,况且,这耐和也真够没脑子的,连天神的话都敢截断!
“诸位还有什么异议吗?”梵迦问得随意。
“没有,没有……”底下的人答得虔诚,小狸更是高举双手大声喊着没有。
潜台词便是——热闹,你快快开场吧!
“小狸师父,”还是感觉不妥的耐和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袖,“主子和清儿小姐他们……”这时,风声蓦地自耳后响起,耐和止住话语,右手两指飞速扫过耳畔,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根明晃晃的银针,顺着银针射来的方向望去,一对白衣男女立于光线暗淡的偏僻角落,正是水清浅同白琴忧。
由于光线问题,两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但隐约可以看出,水清浅在对他示意的点头,想来是提醒他不要轻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