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即使现在天色已经有了寒意。 舒眉也已经添上了夹衣。但是这内院墙上的爬山虎一类藤蔓仍然是郁郁菁菁,一则是气候好,一则是老爷子平时打理得好。这些藤蔓不知不觉地掩盖了煞气腾腾的铁蒺藜。表面是上掩盖,事实上反而是“叶里藏针”更不容易躲避。老爷子深谙暗箭比明刀好用的道理。舒眉盯着这些墙角上的植物,仔细端详着有没有被翻动拨动过的痕迹。越走。舒眉觉得是“壁”字的可能性越大。因为这帮子人中除了老爷子爱浇个花,常在墙根待着。这墙根连蚂蚁都没有半只。平日里连淘气的小舒心都不往墙壁边来。老爷子是不是留了什么东西在哪块墙壁上或者墙角下?老爷子的提示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个竹圈圈,西门似乎很想要的样子,那究竟是什么?老爷子为何后来再也没提起过那个竹套儿?
想到这,舒眉不由看得愈发仔细。
可惜的是,舒眉绕着后院走了一小圈都没发现任何异常。怪了,莫非真是璧玉的璧字?
舒眉一边沿着墙走一边思索。“哎呀,老爷子不会把东西埋起来吧?”
舒眉想到后世跟电视里常见的情景——把东西藏到某株最爱的花花草草下面。
可惜的是。这小花圃里的花,都长得一般儿好,不知道哪盆花才是老爷子的最爱。
舒眉心想:莫非我还错过了某些提示?
正想着。突然听到前院店铺里一阵吵嚷。舒眉一回神,连忙往前院的店铺小跑而去。“今天是第二天,不会出事吧!”。一瞬间,舒眉只觉得心脏突突跳。
一拐出堂壁,只见店里围了许多人,小弟跟清风明月还有一个小女孩躲在店内众伙计身后。那小女孩,似乎就是上次被小弟用弹弓打的那个,不知道这帮小的。什么时候又玩到了一起。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他们躲在伙计身后,门外可就吵翻了天。只见一个乞丐在撒泼,躺在地上又哭又喊又滚,哭天抢地。实在不堪。
舒眉竟然见过这个乞丐——这不就是她刚开店时来闹过场子的独眼乞丐头吗?这么久不见了,这人怎么又来闹事?
除了这独眼乞丐满地撒泼打滚,自然还有那么几个乞丐在旁边跟着起哄。又吵又闹的,活像请了个戏班子。
说到唱戏,自从舒眉在这包子巷落户,这里确实隔三差五就上演一出大戏。
舒眉正觉得奇怪,看着自家弟弟的小身板在前面晃来晃去,心中平白就升起一股怒气——“这小子刚刚不是在练字吗?还说不准他去找清风明月呢,怎么眼睛一眨就滚一块了!”
也怪不得舒眉生气,弟弟偷偷跑出去,还很有工作效率地闯了祸回来,这事搁谁家谁都会生气。舒眉还没发火呢,就听见自己家的小弟弟大大咧咧地朝一个伙计喊道:“牛三哥哥,给这乞丐一百两银子,叫他赶紧走人!不要叫我姐看见!”
舒眉一听,叉了腰,心里火道:“嘿,老弟你还真阔气啊!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
他们身边的小女孩此时说:“一百两?好多啊!”
清风明月一听,毫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我们老大有的是钱,没有钱摆不平的事!老大,两百两!”
有没搞错,居然还往上翻了番!
舒眉顿时就来脾气了。
“舒心!”舒眉一声爆喝。
听到舒眉的声音,舒心顿时就像晴天打了个霹雳似的,焉了。“姐……我我我是……。”小舒心似乎想解释。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舒眉柳眉倒立。
伙计们见掌柜的来了,都让开了些。这一让,门外的人包括乞丐独眼就看见了舒眉。独眼也聪明,他发现舒眉出来了,立马便带着满身的肮脏滚进了门,趴在舒眉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拖长了声音哭道:“还——我——娃儿哇!”,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舒眉刚刚便注意到那小女孩手中有个被子状的东西,听这独眼乞丐一哭诉舒眉才终于发现那不是一床烂被子,而是个被烂被子包着的小婴孩!瘦瘦小小,不哭不闹,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它。
独眼乞丐边边狠劲磕头边哭道:“舒掌柜啊!若不是这娃是我命根子,我今天也不敢再来你店前!舒掌柜啊,您是善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麻烦您跟小少爷说一声,这孩子玩不得啊不好玩啊,会出人命的!他要是高兴,可以玩老叫花子我啊!”老乞丐说得情真意切,傻子都能看出他不是在说假话。
抢乞丐的小孩玩!
舒眉回过头,狠狠盯着舒心。小舒心脸上居然还带着笑,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姐,给我一百两银子!”小舒心毫不在意的说,伸出了粉嫩嫩的手掌。
“岂有此理!”舒眉真怒了。扬手就要朝弟弟打去,谁知这一巴掌竟然落在清风的脸上——这小子真是够义气,为舒心挡了一巴掌。
这一下,舒眉更怒。扬手又要打。小舒心连忙说:“姐,听我说!这个小孩有意思的!”
舒眉此时愿意听他说话才是见了鬼,听到舒心说“这个小孩有意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就要拧开清风去教训弟弟。却硬生生地停住了,冷冷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朝抱着孩子的小女孩走去。
明月却聪明,突然喊道:“沫沫,快跑!”
“沫沫!”
那小女孩似乎很听话,立刻就抱起婴孩跑。但是人却笨了点——她往屋里跑。
舒眉连忙去追那叫沫沫的小姑娘,谁知小姑娘在堂壁前一慌神,脚被堂壁前头摆放香火瓜果的案几一拐,整个人扑倒在地!婴儿也从手中飞了出去!
众人惊叫。舒眉连惊叫都来不及就飞身去抓那婴孩。
可她毕竟不是练家子,哪里那么巧能抓住,不但没抓住,自己反而一头撞在堂壁角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婴孩。舒眉抬头——淮安王。
舒眉朝淮安王感激地笑了下。
“舒姑娘今天好大的脾气,来,不妨告诉本公子,这堂壁是怎么惹恼姑娘了?嗯,赶明儿,我给姑娘把这换成豆腐的——撞起来方便。”身后一个蓝衣人优哉游哉地说。他这话立刻引起一片笑声。刚才的不快似乎瞬间瓦解。七公子就是有这样不可思议的能耐,似乎一句话就能让周围变了天。
舒眉刚想说话,可是猛地又一个激灵——“堂壁!对,这也是墙壁!这是我搬进来后从未动过的墙壁!”
再看这堂壁。黑白两色,朴实无华。默默地立在门口,可是从未有人注意过它。它确实是这个房里最奇怪的东西,同时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物件。
“黑白乾坤总颠倒,清心明志菩提心。”老爷子留下过这样的话。
舒眉脑中豁然开朗。()
113,药膏
舒眉看着眼前的堂壁,脑中豁然开朗。
堂壁,没错,就是这块大石头!虽然它一直摆在这,可是有几个人注意过这块大石头呢?
“不过是一块普通的装饰。”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脑中想起老爷子说过的话,“当年大皇子青睐的那个女子,虽然不美,但是蕙质兰心聪明过人。我有幸见过那女子几次。那是一个在病中看见我脚上沾了露水,便能推测出我是内院而不是外院人的聪敏女子。我想,这样的女子,既然存心想藏一件物事,必定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找到的。我甚至怀疑,这空屋不过是一个幌子。那证物是在别的地方。以那女子的机智,定是即安全又能被合适的人发现。甚至是在最危险的地方也说不定,比如西门府中。”
老爷子当时边说这句话边摆弄棋子,莫非就是在暗示舒眉——东西是在最危险的地方没错,却不是在西门府中,而是在这块堂壁中!
老爷子采用这种方式,是不是当时有人偷听?
是西门的人还是莫西莫北?
“屋子里死的人,跟大皇子垂爱的一个民间女孩有关。不见的那个东西,便是她千辛万苦保存的能证明大皇子死于非命的证物。”
老爷子的话犹如在耳。
“莫非老爷子是要把那传说中只要一出现就会天翻地覆的证物留给我!”舒眉终于想明白。以老爷子的作风,可能他信任的唯有舒眉。
一瞬间,舒眉有种自己突然可以逆转风云的感觉。
看着堂壁,舒眉吸了口气。那个被大皇子垂青的女孩柳云岫,果真是聪慧无比的女子,谁会想到这翻天覆地的东西会在这块如此“明显”的石头里。天天都在众人眼前。这堂壁不怕风雨火烧。就算被后来人遗弃,也不会有人无聊到把石头敲碎打开。这哪里是堂壁,明明就是一个放在世人眼前的保险柜啊!
有时候。越是在眼前的东西,人们越看不见。
柳云岫玩的就是障眼法。
“莫不是撞傻了?”七公子用扇子轻轻一敲兀自对着堂壁发呆的舒眉。舒眉这才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众人都看着她,叫沫沫的女子已经爬起。清风明月和弟弟都走了过来。弟弟更是紧张地看着她。“姐,疼不疼?”弟弟心疼地看着舒眉额角的红印。那个乞丐则是趴在地上从伙计们的两腿间眼巴巴地看着淮安王手中的襁褓。
“哪来的孩子?”淮安王把襁褓递给舒眉。舒眉接过。然后冷冷地盯着弟弟。这婴孩也怪,经过这么一场磕绊,居然不哭不闹。
舒眉站起身,把孩子还给独眼乞丐。谁知,那乞丐一高兴,一接过婴孩竟然“呜啊!”一声喜极哭开。显得情真意切。舒眉看到这场景,心中有愧。对那乞丐赔礼说道:“对不住了,我弟弟顽皮。我会好好责罚他的。”
“姐!给他一百两银子……。”舒心居然还在拿钱说事。
舒眉再也无法忍受弟弟的骄横,转身想给自己弟弟一巴掌。想到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打他不好,于是硬生生地停住了手,只痛心喝道:“你怎么能这样!”
一而再,再而三。自己弟弟怎么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自己只顾着赚钱,忽略了弟弟?
“姐,钱。”舒心说,“再给明月清风二十两。”
清风明月比较会看脸色。偷偷拉了一下舒心的衣裳。
舒眉喝道:“钱钱钱!你脑袋里全是钱吗?先生教的东西呢?不给!”
“姐,别这么小气。”舒心居然还讨好地一笑,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着舒心的大眼睛,舒眉心肝就像被挖了一样。
“不给!清风明月……沫沫!你们出去!”舒眉冷冷道。清风明月是张天师调教出的娃娃。早就知道舒眉神色不对,尽管一般人看舒眉现在不过就是音量大了点。但是他们清楚,像舒眉这种极力忍耐的怒火一旦爆发,比市井妇人常见的那种打闹可要厉害得多。他们两个早就在发抖儿了,听见舒眉说要他们走,巴不得一声儿,连忙去拉了沫沫要走。
“不是!清风明月等等,你们花了钱的……。”小舒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舒眉喝住,舒眉道:“闭嘴,你还闹得不够吗?进去!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没有你这个弟弟!”
舒心听到这话,怔了怔。舒眉看着他,眼神冷得跟刀子一样。舒心还小,他的眼泪一下就在大眼睛里打转。看着清风明月的背影,小舒心一跺脚,一扭头,自己绕过堂壁,进了院子。
远远低听见舒心在里面哭着喊了一句:“姐!我讨厌你!你只要钱!”
小舒心啊小舒心,有些事真的跟钱无关!
舒眉令人取了十两纹银,好生安抚那独眼乞丐。谁知这贪财乞丐这回怎么都不要。抱着孩子就走了,舒眉下意识地觉得这乞丐的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事。活像生怕这婴孩在舒眉这多呆一分钟。难不成被弟弟闹怕了?
“舒眉,别气过头了。”七公子说。
也只有七公子这种人才看得出舒眉现在是又急又气,恼怒异常。旁人看舒眉,恐怕只觉得掌柜好修养,居然不打人不闹腾。却不知舒眉现在的内心已经是一片汪洋火海。
舒眉看了七公子跟淮安王一眼,没说话。
几个伙计开始各就各位,还有一个清秀些的伙计开始用墩布抹那乞丐儿沾过的地。
淮安王轻轻拍了拍舒眉的肩膀,不知为何,舒眉突然觉得这种通常用于兄弟之间的动作令人鼻头有些发酸。
七公子道:“走吧。”
于是两个人带着三员大汉走了。淮安王走时,轻轻在舒眉耳边道:“花牡丹为你二哥挡了一劫。”
舒眉一惊,抬头看淮安王。淮安王没七公子那么多话,看到舒眉眼中的担心,他只说了两个字:“放心。”然后转身离去。
说来也怪,不过两个字,可舒眉顿时就安心了。
过后不久,淮安王令人送来一样东西——消肿祛瘀的膏药。
水姐姐朝她一笑,道:“话不肯多说,东西可是一件一件地送。”舒眉一听,莫名地脸一红。
舒眉拿着膏药,也不擦。只看着门口发了一会呆。“别对我好。”舒眉对着门口轻轻说。
是啊,别对她好,她就要回去了。()
114,棺材
舒眉收了药膏,回到后院。弟弟不在院子里。又穿过明堂,走进后院,后院里安安静静,弟弟仍然不在。舒眉跺了一下脚,走上阁楼,弟弟仍然不在。这家伙去哪里了?
舒眉打开腕表,转动了一下频道,叫道:“舒心!”
居然还是没有应答。
舒眉带着怒气坐下。弟弟是不是躲在谁房里等着自己消气呢?院子里这帮子人多半是会帮着舒心的。就这样,舒眉坐在阁楼里,一会看看那药膏,想丢掉,又没丢;一会对着腕表,叫两声“舒心”,没有反应;一会看着那棋盘,发一会呆;一会又想到胖二哥现在情况不明。如此思来想去,心潮起伏,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打烊的时候。舒眉看看天色,知道是时候了,于是起身,拿了个手电筒去前院。
此时,店铺已经打烊,大门已经关上。前院鸦雀无声,后院却很热闹——众人都在小院里等着开饭。何三少在抹桌子,书呆子等人在帮着水如玉端菜、添置碗筷。看见舒眉,喊了声:“来吃饭!”
舒眉回答道:“我去前面看看!”
正是黄昏,院中还有着秋日朦胧的余光。空气中飘来大食堂的饭菜香以及辛苦了一天的人们的说话声。偶尔还有几声狗叫跟孩子的哭声。
舒眉进了前院。前院堆着许多打包好的货物,一包包磊起来,有些像小山,因此有些拥挤。光线在这些“山包”中明明灭灭。舒眉进了门,面对堂壁。黄昏后的店铺显得很是阴暗。这个时代的窗户比后世小得多,一到黄昏时分,屋里就昏暗无光。舒眉拧开了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细细地打量着这块堂壁。
这是一块再简单不过的大理石堂壁,黑白的纹理,自然蜿蜒成高山流水。有的地方稍微打个旋儿,就像是流云。从外观上看,这块堂壁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特别之处。甚至还没有它身前的案几来得显眼。毕竟这案几上可是摆着“千年不化”的“八宝乾坤假水果”的。
在这个重视风水的朝代。这样的堂壁丝毫不出彩,舒眉见过无数比它堂壁。清韵楼中的屏风、雕石、水晶屏、琉璃障、檀木连云架多得数不胜数。就算是一般的商户店铺里,也常有木的、竹的各色奇巧堂壁。
舒眉看着这堂壁,心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找出这机关玄妙来。
她拍了拍堂壁,堂壁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并不是明显的空心。舒眉想:“难不成要拍个遍?”
于是在案几上拿了个祈福旺财的沉香五福木如意,开始在堂壁上左敲右敲。这堂壁高大,足有三四米。是直接挨着“天花板”的。可是舒眉相信机关一定是在下层她够得着的地方——因为老爷子不会武功又没用过梯子。
舒眉用木如意在石上敲,一边敲一边留意堂壁上的花纹变化。其实这大理石的纹理毫无规律可言,完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偏偏舒眉还真发现了不一般的地方——在堂壁的最下方,有一个黑白太极鱼般的涡云状图案。这大小不过舒眉的大拇指指甲盖大小,而且位于紧贴地面线的地方。若是一般人,可能就放过了,偏偏舒眉清楚地记得老爷子留下的话——“黑白乾坤常颠倒”。
太极,可不是黑白乾坤常“颠倒”吗?道家一直认为“气”是一直在动的,黑白太极鱼表现的也不是静,而是以静现动。生生不息。从某种意义上看,确实是“黑白常颠倒”。
舒眉心中有些喜悦。索性钻到了案几地下,用木如意去敲那块有黑白图案的石壁。让她失望的是,石壁所发出的声音仍然和别处一样。
舒眉又趴在地上。用手指在那个图案上按了几下——纹丝不动。
舒眉不由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自己手指一按下去,这个图案就会跟按钮似的陷下去,然后打开一扇小门,里面便是那传说中的东西。可是这太极图,丝毫不给她反应。
“罢了,是不是我理解错了。看见什么都往老爷子说的话上套?不如看看其它?”舒眉心里这么想。
刚要从桌子下爬出来,脑中却灵光一闪:“等等,黑白乾坤总颠倒,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舒眉想了想,回想起素日老爷子教她的,“一个人做事时,可以只做一件事,却不可以只注意一件事。你双眼看不见的地方,常常就是事情的真相。”那是老爷子训练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常说的话。
老爷子是不是意有所指?
不能只盯着一个地方?
舒眉心中一动。把木如意按在那抽象的“太极鱼”上。自己从案几地下钻了出来。这回,她没看自己身边,而是照着石壁的中上方。
“会不会是按钮在下,机关在上?我在下面按按钮,小门在上方打开!”舒眉心中想。于是绕着石壁查看。无奈,她饶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小门。
舒眉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