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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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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嫂的心倒细,对这些个堂伯兄弟们的习惯一清二楚,连我这个做妻子的都不知道我们爷高兴了就动手腕子的,倒真是不该。”

郭络罗氏说不清楚心里的是什么滋味,有一个女人比她这个做妻子的还了解自家的夫君,她觉得不只脸上火烧火辣,心里更是像被滚油烫了一般。这个伊拉哩氏,为什么就不能安份一些?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让她痛,让她苦,让她求而不得,让她受尽煎熬?

玉儿听着郭络罗氏用嘲讽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看了她一眼,“我打小儿照顾家里的老人小孩,自打记事,就没一日离开过我太太玛法。老人们不愿意让小辈儿担心,有什么不舒服便总不说,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小娃娃则是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意思,哪儿痛呀、痒呀、被虫咬了呀、要撕尿啦、便便啦,全不会说。要把这样的老人孩子照顾妥当,平日若是不细心一点儿多留意,多用心,多观察的,怎么能把家人照顾好?久而久之,养成习惯,就总会注意到一些小动作,好比如,我还知道你动坏心眼儿的时候就爱可劲儿地撕手帕子、掐衣角。”

众人的目光都定在郭络罗氏掐着衣角的手上,之后又全都抬头看着郭络罗氏僵住的脸。

“八嫂,你真的动心眼儿了?”

不用说,这样直接的肯定是十阿哥。其实十阿哥倒真没啥别的意思,他就是好奇八嫂这个习惯是不是真的,若是,以后看到她掐衣角了,自己就躲着她远点儿。

郭络罗氏斥道:“胡说,我才没有动坏心眼儿,伊拉哩氏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虫,她还能知道我想什么不成?”郭络罗氏一边说一边僵硬着放开衣角,她有这样的习惯吗?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她方才说我们哥儿几个都说对了呀!是吧,四哥?”

十阿哥心里想,原来,这笨丫头也有机灵的时候呢,居然留意到这样细微的地方了,这是不是表示她待自己的心很诚!十阿哥这样想着,嘴便咧开了。

四阿哥的脸红了红,看看自己皇阿玛,又看看场上的两个女人,抿着嘴,头微点了点。

皇帝看着十儿子咧嘴乐呵的样子,此时又看到四儿子难得腼腆的样子,眼睛都笑眯了。唉呀,这样的老四,只是在佟佳氏还在世的时候看到过吧,之后,便是他这个阿玛,也是再没见的。当年,自己去佟佳氏那儿的时候,自己夸了他,或是他想要什么的时候,就总是这副模样,唉,如今大了,他这脸越来越冷,表情也越来越少,看着是越来越没趣了,没想到,今儿因为伊拉哩丫头,自己居然又见着他害羞的样子了!

皇帝看了儿子的笑话,心情很好,回头看着郭络罗氏道:“你既心不细,就把今年的秀女领一个回去吧,朕想着,给老八做个庶夫人完全使得,生子后再升侧便是。”

皇帝回头又看着八阿哥道:“惠妃有房远亲,今年他家的女儿选秀过了,姓的纳喇氏,是个温和心细性子好的,给了你也不算辱没了你,你回去准备准备,过些日子朕就着人把她送到你那儿去。”

八阿哥因为皇帝突然的赏赐呆了一下,不过这次却没再反对,躬身应了声是。

郭络罗氏听到八阿哥应承下来,一时有些失魂落魄。庶夫人和以前领回去、现养在府里的十几个宫女子不一样,这是通过了选秀的八旗格格,自己爷不能如以前一样丢在一边不搭理的,庶夫人会上玉碟,皇帝又开了金口,生子就升侧!郭络罗氏低头咬牙,又想掐衣角,好容易忍住。双手握拳,生子?如果让那个姓纳喇的女人生下儿子,她就是个死的!

众人都知道,郭络罗氏与伊拉哩氏不一样,伊拉哩氏是雅尔哈齐说了不要别的女人侍候,她本身却从没推拒过皇帝太后赏下的女人,或者说,太后皇上跟雅尔哈齐提了几次,雅尔哈齐却一口回绝,皇帝太后也就没给他们家送女人。郭络罗氏不一样啊,郭络罗氏素来是个妒性重的,太后皇上这么些年因为八阿哥一直无子无后,曾经有好几次说要给八阿哥秀女都被郭络罗氏变着花样儿的拦了回来,这一次,却是八阿哥亲口应承下来的,她却是拒无可拒了!

郭络罗氏很快发现众人看好戏的目光,深吸口气,强装出一幅笑脸跟皇帝谢了恩。

她素来是个要强的,输人不输阵,怎会让别人看见她失意的样子?便是有委屈,也得回府后再诉。

看着一边没事儿人一样的伊拉哩氏,郭络罗氏恨得眼中冒火,都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家爷怎会同意接受皇帝赐到府里的庶福晋?

“堂嫂是不是觉得皇阿玛偏心了,都不给你家指一个秀女?”

玉儿看着怒火中烧、损人不利已的郭络罗氏道:“八堂弟妹的记性不好,去年为什么打的赌这么快便全忘了,看来五十万的银子在八堂弟妹眼里其实是个小事儿,完全没放在心里,八堂弟妹家资真是丰厚啊!不过,你自己也说我细心的,皇上肯定也觉着我能把家里的爷们儿孩子照顾好,便也就把好姑娘们留给别家等着配婚的优秀子弟们。

八堂弟比我们爷只小几个月,比我们爷却早成亲三四年,可如今,我家的孩子都进上书房了,八堂弟现今府里却一直无子无女,皇上便是偏心一点儿八堂弟,那不也是该的?说不准,皇上这边把秀女送过去,不多久,就要有孩子叫八堂弟妹嫡额娘了,八堂弟妹,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我想,孝顺的八堂弟肯定也极高兴的!”

郭络罗氏的眼里就差射出利箭了,不过,打了人脸的玉儿一点儿不在意。我让你使坏,让你不安份,现在好了吧,自己撞枪口上了,你要是不讽刺我那一句,皇帝还找不着借口呢,你既自己承认了不足,对于早就不满八儿子膝下空虚的皇帝岂不是送上门儿的把柄?从来善于抓机会的皇帝要是不趁机把女人塞给老八,那才怪了呢。

皇帝看着老神在在的玉儿,笑谑道:“伊拉哩丫头,要不,你也领一个秀女回去?”

玉儿爽快道:“皇上,只要我们爷乐意,你赏几个,侄儿媳妇就领几个回去。不过,这事儿,您得跟我们爷说,您知道,他素来是个脾气大的,他肯定不会和您顶嘴,可若我这做妻子的逆了他的心意,他可是会冲侄儿媳妇发火的,侄儿媳妇可怕他到时控制不住力气,没轻没重伤着家里的几个孩子。”

一个男人,如果他是真心要守着你过日子,就不会让别的女人来给你添堵,如果他要花心,你便是千防万防,他也能找着借口出轨。什么不得已啦,一时糊涂啦,醉酒啦……什么花样儿都能玩儿得出来。已婚的男人,对于要不要碰妻子以外别的女人,从来只能看男人自己,只是妻子使力是没有用的!如果男人对家庭的责任感强,自会主动抵抗外界的诱惑的。

皇帝听了玉儿的话,想起雅尔哈齐手里伤过的八旗子弟,咬牙道:“那臭小子,暴起来确实不是个省心的,他是不和朕顶嘴,可他会在乾清宫耍赖,朕可不想连写个字儿也不得安生。”

玉儿笑眯眯道:“侄儿媳妇还奇怪小的两个怎么总和我们爷耍赖呢,原来,是他自己传下去的。”

皇帝听了忍不住乐:“怎么?弘芝弘英和他老子一个样?”该,让他总气人!

玉儿笑道:“皇上知道,我们弘普自来是个懂事乖巧的,侄儿媳妇倒是总盼着他有个淘气的时候,别总一副小老头的样子,看得人着急。可两个小的却和他们的大哥不一样,成日里就跟那皮猴子似的,自打他们大哥进了上书房,在府里就没人管得住了,上窜下跳,掏鸟窝抓虫子,成天玩儿得一身泥,跟那花子似的。有一次被我们爷撞见了,俩小子耍赖,说是哥哥也不理他们,阿玛也不管他们,以至他们只能和一些小虫小鸟玩儿,皇上,您说,他们自己贪玩儿,怎么倒赖上别人了?可乐的是,当时我们爷不说什么,背转身却说要给俩孩子找几个同龄的玩伴儿。”

皇帝看看太后,乐道:“这还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雅尔哈齐那小子,到了朕的乾清宫,也总这样一幅惫赖的样子,让人气也不是,爱也不是。”

皇太后听着皇帝这话,拍着皇帝的手道:“那孩子跟你亲,不和你见外,哀家看着,倒比在他老子跟前还活泛。”

皇帝听了这话,心里极受用,心情更是好得不行,连眉气都扬了起来了。

皇太后见皇帝心情好,自己也高兴。

一边的宗室福晋与夫人也凑趣,说些太后慈和,皇帝慈爱的话,慈宁宫里一扫先前的凝重气氛。

戏也看过了,饭也蹭过了,众人说一阵话以后,这些来请安的命妇们便一个一个告退了。太后看看人走后显出来的萨娜,叹口气:“皇帝,这孩子真是可怜,以后,可怎么是个好!”

皇帝看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的萨娜,皱了皱眉。

“伊拉哩丫头,你是长辈,你心里是怎么个章程?”

玉儿看看萨娜,叹口气:“皇上,先前那个萨克达明安虽句句抵赖,其实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这事儿就是明罢着的宠妾灭妻,以后,便是孩子再跟着他,他也必然心怀怨恨。以前萨娜由着他们欺辱折磨的时候他都一点不怜惜嫡妻,由着小妾下毒,现在又出了这事儿,我家的孩子回去肯定没活路的。侄儿媳妇想着,既然他一开始就不愿意娶我们家的孩子,那就和离吧。由着他过他想过的日子。”

皇帝看看不言不语死气沉沉的萨娜,叹口气:“行,待萨克达明安那里查明事实真相,着他和离吧。”

玉儿笑道:“侄儿媳妇想着把这孩子领回去好好养养身子,她现在不过十六岁,看着倒像三十六,着实骇人,待侄儿媳妇把她身子骨儿养好,再来求太后给她指一门妥当的婚事。”

皇帝看看太后:“皇额娘,这丫头还劳烦您呢?”

皇太后点头:“哀家看这个孩子是个规矩的,在婆家那般被虐待,也没怠慢了婆婆夫婿,若不然,方才郭络罗氏也不会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这孩子有什么不孝的地儿,只能胡乱扯出一条来,可见,她也是个孝顺的。哀家也乐意为这样好品性的孩子牵根儿红线。”

皇帝点头:“皇额娘心里既怜惜她,也是她的造化,她这倒真是否极泰来了。”

玉儿拉着一直扮木桩的萨娜过来给太后皇上谢恩,萨娜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谢太后隆恩,谢皇上!”

皇帝叫了她起来,对太后道:“那个郭络罗氏倒确是一片慈母情怀,只是,却只知宠溺孩子,却不教导,把个萨克达明安养得无法无天,敢给汉女改成咱旗人的籍,着实该死。如不严惩,以后但凡八旗有谁中意了汉女,不来求着抬旗,岂不都要依例私自改籍,规矩便要乱了!”

抬旗,乃是褒奖酬劳之举,是旗员改变身份地位的一种重要途经,是一种显赫的荣耀。而获此殊荣多由皇帝特旨或部议。抬旗,是皇帝的权利,没他的批准,居然敢私自找路子改成旗籍!找死!

皇太后有些不明白:“皇帝,这八旗的都是有记录的,他们要如何改?”

皇帝叹气:“吏滑如油,再严的律例,也有那漏洞可钻,不外乎冒名顶替,添、删二字罢了。”

皇太后听皇帝不欲多说,想着这是前朝的事儿,便也不多问,转说他话。

玉儿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对着沉默的萨娜道:“那一对母子,想来是不会有好下场了,查明事实后,郭络罗氏兴许还没什么事儿,罪魁祸首萨克达明安肯定得收监,那个小妾肯定是个死,逃不了的!”

玉儿说着叹口气,“这事儿,闹到御前更好,若在宗族内处理,你受的苦却是白受了,宗族总会偏着萨克达明安的。如今,皇上金口玉言,又是他们自己闹到皇帝跟前儿的,却与你无碍,我与你安布玛(姨父)费尽心思的策划便也就没白费。”

248心理

兴许是因为这两年的折磨,萨娜很沉默,轻易不开口说话,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努力让人忽视她,忘记她,玉儿总觉得她是落下心理疾病了。非常文学不过,她能想着派人找她额娘求救,说明她至少没有消沉得不想活,这就有希望。有希望让人帮她走出心理阴影,有希望再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

“安布,我不想再嫁人了。”低着头的萨娜抬头看一眼玉儿后,又很快低下头。

玉儿皱着眉:“萨娜,抬起头来,你额娘养了你十四年,难道还抵不过别人两年对你的影响?十四年里,父母的宠爱,兄弟姐妹的关爱你都忘了?这两年的时间就让你连头都不敢抬了?”

萨娜的身子颤了一下,玉儿也不再出声,过了一会儿,萨娜的腰慢慢挺直了,头也抬了起来。只是眼睛却仍然不敢与玉儿对视。不过,玉儿觉得她能暂时做到这样也不错了,慢慢来吧。心里的疮伤哪是一时半会儿能抚平的呢!

“萨娜,这两年,你可有做错事?”

“安布。”萨娜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声音里带着不确定:“我不知道。”

玉儿叹气。

因为萨克达明安母子与小妾两年的精神折磨,这孩子现在连自己也怀疑了。

“萨娜,前十四年里,你父母教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教你管家,教你怎么生活,还教你爱人与自爱。这,就是对的!那么,这两年里,你是否照着你父母的教导去做了?”

萨娜垂着眼帘,轻声道:“安布,我照着母亲的教导去做,可是,在夫家却落得……”

玉儿看看停住的萨娜,这孩子,自信已经被摧毁得没剩多少了,因为那对母子对她一切行为的否定,让她连对错也快分不清了。

“萨娜,你今天在慈宁宫的表现就很好,在慈宁宫里,你不就是按照你额娘的闺秀教育做的吗?那就不错,你看,连太后与皇上也觉得你是个规矩的好孩子。”

萨娜抬起眼皮迅速看了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睑:“安布,其实,其实,在慈宁宫里,我脑子一直有些懵。”

玉儿呆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萨娜的声音一直很轻,仿佛唯恐惊吓了谁似的,她缓慢地说道:“也不全是,就是,看人,说话,总像隔着一层轻纱。自己说话,走路,也完全没过脑子。”

玉儿失笑:“可是你一直做得很好,萨娜,安布很高兴,你的规矩言行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这两年即使被那一家子折磨,你也并没有忘记。*非常文学*安布相信,你在夫家也一定没有出错。”

萨娜又迅速看了玉儿一眼,玉儿很敏锐的发现,萨娜的眼中有了亮光。

心酸?心疼?

何止呢!

只因为一句肯定的话,这孩子眼中就有了亮光,可以想见,这两年,她是一句肯定的话也没听到过的,两年扭曲的禁锢生活,让她需要人肯定她,需要人爱她。

“萨娜,你找人像你额娘求救的做法是对的。当你自己不能自救时,你就应该向有能力的人求救。安布很高兴你没有任凭那对母子再对你继续折磨下去。其实,安布觉得,你应该更早的找人给你额娘送消息,这样,你就能更早跳出那个泥潭。”

萨娜沉默了好一阵儿,玉儿也不催她,这孩子,需要再慢慢习惯与人交流,需要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她现在,太压抑了!

“安布,其实,我让人给额娘送消息,没抱多大希望。”

听着萨娜轻柔的说完,玉儿问:“为什么?你说给安布听,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安布是你的亲人,你便是做错说错,安布也不会心生不满,安布与你额娘阿玛一样爱你。”

萨娜又快速地抬了一下眼皮,没有什么别的表示,说话的声音却大了一些。

“安布,萨娜不知道额娘能想出什么办法。”萨娜停了停:“我做梦也没想到,还能离开,离开那个,那个房子。我以为我会老死在那个房子里……”

萨娜的声音又不自觉地变轻了:“……潮湿,带着霉烂的气味,家俱上仿佛总有一层擦不干净的东西,房间里阴暗,见不着太阳;吃着剩饭、剩菜,每天不停地算账,洗衣,做饭,服侍婆婆,像丫头一样做事,天天被骂下贱,肮脏,该死……”

听着萨娜平静的述说,玉儿的心紧缩成了一团,牙关紧咬:这该死的一家人,这是要把这孩子逼疯啊!

玉儿坐到萨娜身边,哆嗦着把她抱在怀里,“没事儿,没事儿,萨娜现在安全了,没事儿,不怕!”

萨娜抬头看着两腮全是泪的玉儿,奇怪地道:“安布,你怎么哭了?安布,萨娜没怕,萨娜都习惯了。”

玉儿看着那双柔顺的眼睛,看着那淡粉的唇畔温柔的笑,泪却如雨一般掉了下来。

“萨娜,好孩子,你这两年受委屈了,安布不会让那家人好过的,你记得吧,咱们走前儿,皇上警告了八阿哥的夫人,不许她再插手萨克达明安的事儿。”

萨娜唇畔的笑一点点消失:“安布,萨娜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

玉儿擦着泪,心酸地笑道:“好孩子,我是你的安布呀,便是你惹了麻烦,安布也乐意为你解决,便是你把天捅破了,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安布也给你撑腰。好孩子,别怕!八阿哥夫人郭络罗氏她不敢多做什么,这些年,她做得太多,错的也多,她在太后皇上面前说的话,没有你安布说的话有分量,安布不惧她,你也没给安布惹麻烦。”

萨娜的心里越来越安稳,眼睛慢慢有了生气。

“安布,萨娜真的没给你惹麻烦吗?安布,如果萨娜给您惹麻烦了,您不用管我,萨娜怎么过日子都行的。只是,千万不能让您,让皇上、太后对您有意见。”

玉儿的眼眶又湿了,这孩子,到了现在,还一心只想着别人,便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为别人添一点儿麻烦。

玉儿摸摸萨娜的脸,心里又抽了一下,不过,这次,她忍住了没表露出心里的想汉。这孩子的脸,干涩枯黄,没一点儿光泽,十六岁的孩子,皮肤却没什么弹性……

“萨娜,你没给安布添麻烦,便是真的添了,也没关系。还有你安布玛呢,他娶了你安布,自然要替你安布摆平那些麻烦事儿的。”

说到男人,萨娜有一些怯:“安布,安布玛不会生你的气吧?”

玉儿把萨娜又抱得紧了一些,一只手在萨娜的后背一遍一遍地顺着,就像顺着自己几个孩子的背一样。

“萨娜,你安布玛对安布好着呢,他为了不让别的女人给安布添堵,连小妾也没有的。你知道,他是多罗贝勒,按制,可以有侧夫人的,至于侍妾,通房更是想要有多少,就能有多少。可是,你安布是个性子直的,你安布玛为了不让安布心烦,这些都没有,在贝勒府里,便只有你安布玛,安布,还有你四个弟弟妹妹一起过日子。因此,安布才想着把你接到贝勒府里住。你到了贝勒府,慢慢儿就知道,你安布玛在外面虽然脾气大,却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回了家性子也不暴躁的……”

萨娜听着安布一点一点述说她将要过的日子,浮在半空不安了许久的心一点一点变得安稳,变得平静,心里一点一点觉得快活,觉得轻松,眼皮慢慢变得沉重……

玉儿听到萨娜平稳的呼吸声,自己也吐了口气,这孩子,方才连呼吸都放轻了,这会儿睡着了,才敢放任自己,她得受了多少苦,才会这样胆怯?这样卑微?

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一家子,她怎么会让他们好过呢?律法处理得若不能让她满意,她也自有法子让他们也受萨娜受的苦!他们一家子不是骂萨娜下贱,肮脏,丑陋,不该活在世上吗?现在没了官职,自有那落井下石之辈去奚落他们,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些爱幸灾乐祸的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兴趣,让那一家子也过过被人谩骂,吃剩菜剩饭,劳苦而偏无所得的苦难生活。

现在,那一家子在皇帝那儿挂了号,她倒要看看,萨克达庶福晋是更看重自己的儿女还是这已失势的娘家。至于郭络罗氏?br />免费TXT下载.Shubao2.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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