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传出一个声音:“回皇上,因为年年春季,生病的孩子都不少,距今为止,倒也没几家查生病孩子的事儿,而且,那病了的,什么身份都有,贩夫走卒,官吏兵丁,宗室贵戚,全无规律可循,也无人多想。便是那作神鬼之言的人家,也都只怕传出去给自家惹来祸事,个个均缄口不敢言,因此,京中一直很安稳。”
皇帝轻哼一声,也就是说,不做汇总,没人知道这一百多个孩子的病症是一样的,也没人知道这一百多个孩子是同一天痊愈的。
只是,这到底是天灾,还是**?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一章,算补上最天的了吧,嘿嘿
☆、相替
雅尔哈齐在紫禁城里与几个儿女正在进行人生的最后谈话,已经说了足有两个时辰了,几个孩子也已经由站着变成了坐着。//
弘普皱着眉头,板着小脸,神情坚毅:“阿玛,儿子会把弟弟妹妹教导好,保护好。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雅尔哈齐看看只有九岁的儿子,咬紧了牙才忍住了那因为心脏紧缩而产生的颤栗,自己与妻子的命是相连的,若妻子真的送了命,自己自然也是活不了的,没了父母,以后,大儿子就要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了。想了想,雅尔哈齐站起身,把大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举目望着殿顶,等着眼中的湿意褪去,这才放开弘普。
看着弘普红通通的眼眶,雅尔哈齐吸口气:“你虽只有九岁,不过,你额娘总说你比起一个二十岁的成|人,智商是一点不差的,是能担起一家子的,你这样优秀,阿玛与额娘万一真的出事了,也能放下心来。该嘱咐你的,阿玛方才都说了,咱们这就出去吧。”
弘普咬了咬牙:“阿玛,到底是谁出的主意,要额娘拿命去拼。”
看看四个儿女目中的恨意,雅尔哈齐的脚步顿了顿,这个大儿子,聪明,有计谋,唯独缺的,便是隐忍,如果把实情告诉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会不会让他一手培训出来的杀手刺杀那个把父母推上死亡之路的人?会吧,他打出生,万事顺遂,从不需要忍耐,可于一个一家之主而言,忍耐却是必须的。
看着大儿子被怒火烧红的眸子,雅尔哈齐轻笑道:“儿子,阿玛知道是谁,但是,阿玛不会告诉你,你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拨开层层迷雾,自己找出真相,记住,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护着你的五个弟弟妹妹长大,别的,都是次要的,当他们有能力保护自己后,你才可以去探寻真相。”
弘普听了阿到的话,一时目眦欲裂,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力量的微薄,以至要生生看着父母走向死亡。
太子又怎么啦,凭什么要让他的父母代替他死亡,是他自己招来的祸患,是他自己要沾染上那本不能进入紫禁城的祸患,凭什么最后要付出代价的,却是他们家。
跟着父亲,领着弟弟妹妹走殿门,看着房外那个干枯的和尚,弘普狠狠咬紧了牙关,他怕他会吐出最不堪的言辞,他肯定会诅咒这个和尚。
“妖僧,臭虫,渣滓,毒蛇。你为什么要来京城,你不来,我额娘就不需要……呜,呜。”
弘普看看被妹妹捂住嘴的三弟,扯了扯唇角,看一眼被弟弟骂了却只能苦笑的干枯和尚,理也不理他,只转头瞪了弘英一眼:“骂人有用吗?别人会痛吗?除了证明你自己的软弱无力,还有什么用?”
弘英到底才七岁,平时便是被父兄教了多少道理,但至事临身时,却仍想由着性子发泄。
站在弘英身边的弘芝紧握着小拳头,狠狠瞪一眼和尚,回头训道:“三弟,你有恨,不若存起来,将来,把这和尚的教派毁了出气,只是骂,却有何用。要一个人痛彻心肺,便是如他们对咱们一样,夺走他们最在意的东西。”
他们最在意的是家人,和尚最在意的,便是他的教派吧。
弘普赞许地看看弘芝,干枯和尚的脸已皱巴成了一团,这一家了都是什么人呀,小小年纪,便这样狠心,狠心也就罢了,偏个个根骨不凡,浑身清气环绕,目清神明,若他们真要下定决心对他的教派做什么,以他们的权势地位,还真是大威胁呀。
干枯和尚越想越不妥,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毁灭的杀意,把他们都杀了,就没有后患了吧。
砰!
和尚被打翻在地。
雅尔哈齐蹲□,揪住和尚的领子:“敢对我的儿女心生歹意,你信不信,爷现在就让人去把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灭了。”
他是打战场上滚过来的,对于杀气,怎会不敏感,再则,今非昔比,他的五感,比当年上战场只强不弱,和尚不小心露出的一丝杀气,一下便被他发现了。[].这个臭和尚,敢起歹心,找死!
干枯和尚只觉全身剧痛,仿佛被一块千斤的巨石碾压过,拼尽全身的力气方才抬起头来,看着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男人,干枯和尚非常识时务地低下了头。
“贫僧不敢。”
雅尔哈齐站起身,顺手把手上的和尚扔到一边,和尚跟一截木桩子似地滚了几圈,趴那儿不动了。
雅尔哈齐回头对几个儿女露出一口白牙:“看见没,看不顺眼的,就揍他。若他们真敢下黑手……”雅尔哈齐目中凶光一闪:“就杀了。”
看看几个儿女,雅尔哈齐笑得灿烂极了:“反正,头上还有你们汗玛法顶着呢。”
让他们夫妻做出了牺牲,皇帝堂叔总得护着他的儿女吧。
刚走到偏殿外的皇帝把雅尔哈齐的话听了个全,便是做皇帝做了近五十年,他也忍不住头痛地抚额,以前就这混小子一个人横,这以后,是不是还得再加上五个横小子给他添乱?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得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不成?
皇帝走过去,冲着雅尔哈齐就是一脚:“你要杀谁?”
雅尔哈齐什么耳目,岂会不知道皇帝到了左近,可他偏就把这话说了,挨了皇帝一脚,他也不恼,回身嘻皮笑脸道:“皇上堂叔,侄儿和几个儿女逗乐呢。”
皇帝怒火中烧:“放屁,你那是逗乐?你把乌木赤大师都打了,你这是逗乐?”说着,冲着这个侄儿又是一脚。
雅尔哈齐也不躲,由着皇帝踢,反正,也不太痛。
“皇上堂叔,侄儿没打他,是他自己没力气,轻轻一拍,就倒地上了。”
皇帝冲着那个厚脸皮的侄儿一阵狠瞪,可惜,某人一点儿不在意,只笑嘻嘻招手叫儿女近前,“扶着你们汗玛法,看他老人家气得。”
皇帝气极而笑:“朕是为着谁气着的?”
雅尔哈齐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回头冲跟着的皇帝的皇子们猛使眼色,可惜,上至三阿哥,下至十七阿哥,无人一出来替他说话。
他们又不是雅尔哈齐,他们要是把自家老子惹火了,那可是真火,雅尔哈齐把老爷子气着了,顶多不过挨他们家老子几脚,他们就惨了,那指定是一顿板子,他们又不是皮庠了,谁敢替这个痞子求情。
弘英扑到皇帝怀里,眼泪汪汪道:“汗玛法,弘英不要阿玛死,不要额娘死。”
皇帝呆了呆,回头狠狠一瞪雅尔哈齐,搂着弘普哄道:“弘英乖,你阿玛和额娘不会死的。放心吧。”
弘英在皇帝身上蹭了蹭,皇帝嘴角抽了抽,鼻涕,这臭小子把鼻涕蹭龙袍上了。
皇帝身边的皇子也都看到了,却无人出声,一个一个转开头去,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弘英一点儿没觉着自己做了一件开天劈地般的宏伟壮举,只扯着龙袍拿俩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看着皇帝。
皇帝头痛地看看这几个素来聪明伶俐的孩子,见他们个个一脸悲壮,也不知道雅尔哈齐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皇帝按压住怒气,轻声问道:“弘普,你阿玛这两个时辰都和你们说什么了?”
弘普垂下眼皮:“回汗玛法,阿玛跟我们交待了府里以后的事儿,让弘普好好带大五个弟弟妹妹,说他和额娘这一去是九死一生,未雨绸缪,先把后事交待了,以防不测。”
皇帝放开弘英,回头四处张望,找了半天,从一个侍卫身上把配刀连鞘扯了下来,回身冲着雅尔哈齐就一阵抽打,雅尔哈齐挨了两下,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嚷:“皇上堂叔,你抽我做什么,痛,痛。”
皇帝把刀当板子使唤,追着雅尔哈齐一边抽一边骂:“我把你个混蛋玩意儿,你做什么吓唬几个孩子,啊?我打死你我,你个混帐东西,还让弘普带大几个弟弟妹妹,你这个做阿玛的是干什么的,啊?你看看把几个孩子吓得,那嘴唇都青了,还九死一生,交待后事?朕也不等了,这会儿就打死你。”
殿里殿外站着的皇子、侍卫、太监、宫女、和尚、孩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场上暴怒地追打雅尔哈齐的皇帝。
这是皇帝?
那个在位四十八年的皇帝?
那个泰山崩于面前亦不变色的皇帝?
那个最讲究修身养性,清虚栖心,神静心和的皇帝?
那个英明神武,睿智果敢,仁和宽厚,乾纲独断,冲龄继位,一肩担负天下的皇帝?
看着时不时被皇帝手上的刀鞘抽一下的雅尔哈齐,九阿哥目中掠过一丝妒意,这个雅尔哈齐,凭什么能得到皇阿玛这样的宠爱,当初,自己那几十板子,还是下面那些个低贱太监行的刑,轮到他时,却是皇阿玛亲自动手,凭什么,自己才是皇阿玛的儿子呀?
回头看到站在场边瞪大眼看着自家阿玛挨打的弘普几兄弟,九阿哥转了转眼珠,走到他们身边。
“弘英,你们怎么就看着自己阿玛挨打?作为人子,不是应该上去护着吗?”
弘普弘芝弘英惠容一起转头看一眼九阿哥,又转开头去,无人理他。
九阿哥尴尬地轻咳一声:“怎么?你们这是怕痛,不敢去护着你们阿玛?”
这一次,别的皇子也听到了,一起看向这几个孩子。
弘普见堂叔伯们都看过来,板着小脸:“弘英,回九堂叔的话。”
弘英听了自家大哥的吩咐,方才回头对九阿哥道:“九堂叔,我们为什么要护着阿玛?汗玛法打他自己的晚辈,他都不心疼,我们做什么上去拦他?”
一众皇子们全都呆住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犯错,额娘们就赶紧替他们请罪,唯恐皇阿玛怪罪,难不成,都错了?
“可他不是你阿玛吗?”十六阿哥好奇地问。
弘英看一眼十六阿哥,“回十六堂叔话,阿玛是我们的阿玛不假,可他也是汗玛法的侄儿,侄儿做错了事儿,做叔叔的把侄儿打一顿,又不是啥稀奇事儿,这挨打的虽是我们的阿玛,这打了,也就打了呗。你也是学《孝经》长大的吧,这也是孝道呢。”
九阿哥还不愿意放过去,开口为难弘英:“作为一个孝顺孩子,你们是不是更应该替你们阿玛把不是担过来?”让这几个小子上去,皇阿玛肯定得停手,皇阿玛一停手,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就得把这气忍着,越忍,只会越生气,以后,雅尔哈齐就有难了。
九阿哥这话一出口,皇子们的眉头都动了动,这老九,这心也太黑了吧,这几个侄儿才几岁,就这样挑拨着人家去挨打,这是不是太过了。
弘普与惠容也皱了皱眉,对视一眼,弘普看了弘芝一眼,弘芝会意点点头。
“九堂叔,知道我外祖父吧?”
九阿哥点头,当然知道,刑部尚书,正二品官儿,能不知道吗?
弘芝清咳一声:“外祖父在家里,成日家揍几个舅舅,我们的表兄弟就在一边看着,因为此前曾外祖父曾教导说表兄弟是晚辈,不当插手长辈的事儿。当曾外祖揍我外祖父的时候,几个舅舅也不敢以身相替。曾外祖说,让长辈儿顺心顺意揍到自己想揍的人,这是孝道。”
想着六十几岁在外威风赫赫的朝中重臣伊拉哩阿山回府被八十几岁的阿尔济追打得抱头狼狈逃窜的模样,有几个皇阿哥的唇角已经露出了笑容,九阿哥却仍不想放过机会,“你外祖父也一把年纪的人了,若被你曾外祖揍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到时,伤心的岂不还是你曾外祖?”
弘英哼道:“谁的子侄谁心疼,就好比,九堂叔当年挨了揍,打了五十板子,最后心疼的还是汗玛法,我们曾外祖便是再生气,那也是手抬得高,落得轻,不会把外祖打坏的。”
“若是你外祖生气你几个舅舅不拦着你曾外祖呢?”
弘英一个白眼翻了过去:“那就揍舅舅呗,反正,那是他自己儿子。”
众皇子们脸上的神情一时变得很复杂,再看看场上跑一阵又停下来让皇帝揍一下的雅尔哈齐,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弘普想起皇帝方才的话,此时已回过几分味儿来,仿佛,此次的事儿,没有阿玛说的那么危险?
弘普看着阿玛领着汗玛法在殿前的场上跑动,一边开始回忆。
三月,额娘给他们六人一人分了一个木符,嘱咐他们配在身上防邪魅。那个月,皇太子被复立。
四月,阿玛提点他查几个英格兰人,还有几个法兰西的教士。
五月,他把下面的材料汇总,发现打上年到三月无故昏迷的孩童均接触过这几个外国人。
昨天,汗玛法着人把阿玛额娘宣到宫里,今儿,又把自己与妹妹,二弟,三弟宣了进来。一进宫,阿玛就把他们拉到这个偏殿里开始交待后事。
看着场上开始气喘吁吁的汗玛法,弘普皱了皱眉,听方才汗玛法的意思,阿玛交待后事的做法,明显是多余的?
看看站在旁边的那个干枯的和尚,阿玛说是这个和尚要额娘以命替命救太子爷的,而这个和尚方才因为两个弟弟的话,明显起了杀心,那么额娘肯定还是有危险的,只是,并非如阿玛说的那般一丝生机也无……
皇帝手拄着连鞘刀站在场上直喘,雅尔哈齐苦着脸伸手扶着他,皇帝边喘边又踹了他几脚,
雅尔哈齐也不躲,皇帝精神的时候,那力气就不太大,这会儿累得,那脚上更没力气了。不过,那脸却仍然非常识时务地又苦了两分,这样,皇帝才会有踹人的成就感嘛。要不然,皇帝踹得不满意了,还指不定怎么想法子治他呢,比起别的,他宁愿皇帝踹他。
扶着皇帝坐回到太监们搬出来的椅子上,雅尔哈齐单腿跪在皇帝身边,有一下没一下替皇帝捏腿,皇帝看他一眼,哼一声,也不阻他,这一顿撵,可把他的老胳膊老腿累坏了,这臭小子,太可恨了。
回头看看几个孩子,皇帝招招手,叫过来。
“弘普,惠容,弘芝,弘英,你们太子堂伯晕睡不醒已经十天了,乌木赤大师说他是被人暗害了,这才需要你们额娘去救,不过,危险并不像你们阿玛说的那么大。”
雅尔哈齐连交待后事这样的事儿都做了,他也就不再瞒着几个孩子了,这几个孩子年龄不大,却个个聪明,把事儿说明了,比让他们一知半解更好。
弘普看着皇帝:“汗玛法,为什么是额娘,她一个内宅的妇人,能做什么?天下那么多高僧大德,能人异士,还找不出能救太子堂伯的人吗?”
皇帝苦笑道:“此前,京中各寺院里的高僧们已都试过了,咱皇家的供奉也都看过,却是无人能救,后来,格鲁派乌木赤大师说需要一个灵魂纯净的就能救得皇太子。”
弘普想了想:“汗玛法,弘普可以代替额娘吗?”
皇帝听到这话,转开眼去,目中少有的泛上了一丝湿气。
最开始,乌木赤看上的便是弘普,故而昨日皇帝才招了雅尔哈齐夫妻俩进宫与他们商量,谁知玉儿一听要儿子冒险,却是怎么也不同意,最后,在乌木赤看过后,觉着她的灵魂更好,这才同意她以身相替,只是,皇帝却没想到,这母子二人如此相似,知道原由后,连问出的话都一样。
“弘普,你们额娘虽有几分风险,却并不严重,若不然,汗玛法宁愿舍弃嫡子,也不会让你们额娘冒险的。”
☆、救治
皇帝和几个孩子说着话,大抵是想到雅尔哈齐的“恶行”来气,抬脚又踹了他一下,弘普想了想,领着弟弟把阿玛挤到一边,替下他家阿玛为皇帝捏腿。
看着几个孩子的行事,既便是这样的时候,皇帝也忍不住笑了笑,抬头正看到嘻笑的雅尔哈齐,皇帝又来气,斥道:“滚,滚你堂兄弟们那边去。”
雅尔哈齐边走边揉着身上的处处伤患,走到了皇子们堆里,抱怨道:“你们也不救救我。”
众皇子听了这话,一起转开头去,救他?皇阿玛揍他的时候还少了?谁耐烦费那力气。再说,他们上去,难不成让皇阿玛揍他们,还让兄弟们看笑话,他们可没这人厚脸皮。
皇帝摸摸几个孩子的头,“这事儿呢,本不打算告诉你们,不过,你阿玛这一添乱,汗玛法若不说,不知你们会吓成什么样子。”
皇帝说着,看一眼那个在儿子们身边一脸痞笑的罪魁祸首,狠狠又瞪了一眼,这才心平气和接过惠容递到手里的茶喝了一口。
“这事儿要从去年说起,打去年开始,京里便有孩童无故昏睡不醒,最初,也未有人在意,京中多少人呢,天天都有孩子生病,原是常事,可年后,同样症状的病却不断发生,昏睡,呓语,惊悸至抽搐……下面便有官员担心是什么不可知的瘟疫,便把这事报了上来。
那时,朕就让你们四堂伯去查。这才没查几日,孩子们又都好了,朕也就没把这事儿放心里了。”
皇帝说到此处,皱了皱眉,又松开眉头,低头看一眼几个孩子,安抚地又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你们四堂伯的性子最是较真儿的,这事儿虽过了,他却一直没停手,就一直查着。上个月,他递了个折子,朕一看,才知道,居然是跟几个英格兰与法兰西的人有牵连,咱们皇室的供奉也查觉出来一种不属于中土的力量。
既找着了证据,朕就着你四堂伯把人监管起来。只是,这人刚关起来,你们太子堂伯就在上朝时莫名地昏倒在地,这不,到现在,都十天了,也一直不见醒。”
一国之储君,发生这样的事儿,自然是朝野震动,有说太子无德的,有说太子被魇咒的,有说太子身体不好连皇帝都不如为储君恐有不妥……这些,弘普这些日子也听了不少,只是,他却万没想到,太子昏迷,却把自家人也牵扯了进来。
皇帝看着蓝天白云下的宫城,轻叹道:“乌木赤大师是格鲁派的大喇嘛,法力高深,精修魂魄之术,当日转世□便是他寻到的,此次,机缘巧合,发现太子昏迷是灵魂出了问题,你们额娘生具佛性,灵魂强大而纯净,便被他请来帮忙。”
弘普见皇帝停下话头,想了想,说道:“额娘能做什么?而且,阿玛还让我带大弟妹……”
皇帝咬牙道:“因为要在宫里呆几日,朕跟他说,让他要把你们安排妥当。”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他们是被自家阿玛整了?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