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挂着轻萝,于是我找了机会到四爷府上去探望轻萝,也很希望她家老公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这倒不是虚伪,轻萝毕竟是我在这个时空的好姐妹啊。
还好我去的时候四阿哥不在家,这真让我有一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失落,----我很想见他,是不是?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回头嘲笑自己。
见到轻萝时,觉得她好像比先前瘦了一些,话也少了,以前总是叽叽喳喳的苹果小姑娘好像长大了许多,看来“情”字---真的折磨人啊!
眼见就快到了晚饭的时候,轻萝倒是很想留我,但我心里又牵挂着锦娘,还是告辞了出来,轻萝于是叫了马车准备送我回去。
可是那赶马车的下人却是个势利眼,因为平日里见轻萝并不得主子宠爱,便对轻萝的吩咐十分不情愿。我心下十分生气,但又为轻萝的难处感到心疼,便不想再给她添麻烦,所以说:“轻萝,我看天色尚早,我就走回去吧。整天在屋子里呆着,我也呆得也倦了,也想顺路走走,呼吸些新鲜的空气,赏赏这春天的美景。”那下人听我这样说了,便嘟嘟囔囔地说:“姑娘自己都这么说了……”
看这种情形,我便打定主意自己走了。
就在我倍感寒心、刚准备抬脚自己走回去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大声道:“不得无礼!”
抬头看去,竟是四阿哥。那大声呵斥正是他对那下人说的。
我习惯性地赶紧说:“素颜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给姑娘请安。”他说,哦,原来我现在的身份……
四阿哥对我说完,转头又对下人冷冷地说:“这位是素颜姑娘,是锦贵人的妹妹,她曾经冒死救过我的性命,是我性命之交的朋友,也是我府上的恩人,永远是我府上尊贵的客人,以后如果见到这位姑娘,记住了要小心伺候!”
“是!小的记住了!”
训斥完下人,他转而温和地对我说:“素颜,你这不是真的要打算走回去吧?回头那长春宫里若是都知晓了这事儿,岂不要笑话我四爷府寒碜了不是?眼见这天也晚了,就快到传晚饭的时间了,你难得过来一次,就别走了。你就留在府上,和我们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吧!锦贵人那儿,我自会安排人去安顿好的。”
他的声音虽是商量,却好像不让你拒绝。
“素颜,就依了四爷的话,你就留下吧!”听丈夫这么说,轻萝也再次留我。----她这话听得我怪心疼的,看来四阿哥能和我们一起吃饭,她显然非常高兴。我的判断是:可能她这个丈夫从来没有和她一起共进过午餐晚餐什么的,恐怕平日里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她也许担心我这“客人”一走的话,她那丈夫也就走了,他们又将失去一次共进晚餐的宝贵机会。
这古代的女人若嫁不好,真是可怜啊。
想到这些,我留了下来。
在这紫禁城里,除了长春宫外,我好像只是在八爷府里吃过饭。相比之下,这四爷府里的饭菜似乎要清淡一些,这倒正好适合我的南方口味,挺好吃的。不过四阿哥好像吃的很少,吃了一会儿便放下了碗筷看着我们吃,我才不管这些,该吃吃,为了斯文礼节害得自己饿着回家泡面,这可从来都不是林素颜的风格。他看着我一副好吃的模样,笑着对我说:“素颜,这饭菜你吃着还能入口吗?那次比赛时我欠你的饭今日可是还你喽。”
呵呵,他居然还记得这个。够抠门儿的。
“等天热了我们再去游泳比赛吧,我一定会再赢几次饭的!”我便笑着说。
这样说着,感觉这吃饭时的气氛还不错。
吃过饭,轻萝去安排下人去给我们泡茶来。趁轻萝忙着跟下人交代的时候,我忍不住说:“四阿哥,素颜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他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低着头,但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有些出神地看着我,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慌,不知道手脚鼻子眼睛放哪里好。(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里写的那种“心如撞鹿”?如果是,真想不到林素颜公主也会有这一天?哈哈!)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看了以后掉下去,把该说的话给忘了。
我虽然知道自己将要说的话实在不合时宜,但还是镇定心神,说:“今天下午的事您也大概地看出来了,那些做事的下人多的是势利眼的。这些日子里,不用别人说,他们已经很聪明地看出了轻萝姐姐不得主子的宠爱,所以连这种小事都要处处难为于她,真是让人心里难过啊。如果她一直都是得主子宠爱的,怎么会连这些下人也敢不听吩咐,这样的欺负她呢?四阿哥,素颜今日要冒犯您几句,即使你心中怨怪了素颜,也请原谅我这一次吧:轻萝,是我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你从前也不是不知道她的。她一个对人这般好心这般单纯的女子,怎么会对你有什么不好呢?而且,她现在毕竟也是你的妻子啊!不管你是不是喜欢她,她都是一心一意爱你的……”
“说完了吗?……”他问,那口气好淡漠。
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看,所以我不敢抬头,说实话,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慌慌张张地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为了我的好姐妹,我应该说。
我于是说:“素颜得罪四阿哥了。”
“素颜,颜儿……我知道了。以后,如果你得空的时候,要多来陪陪轻萝,她这些日子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以后我们家里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多管的好。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这就叫了马车送你回去吧!”没想到四阿哥就这么给我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我真的傻啊!我感觉自己有点灰溜溜地回到了长春宫。
作者有话要说:亲~
不在榜上了......
下午有事,会更得晚点儿:)
第五十六章 心如丝
我傻啊!也许我真是多此一举了?尽管我是好意,但这些真的是人家私密的生活,我瞎掺和什么?也不讲讲策略?退一万步说,即使我和轻萝的感情放在那儿,但四四也有他自己的世界,我也应该为他想想?在这没有多少信任的宫中,按照他从小养成的脾气,他的那些想法也不是没有一点点道理的?
所以结果就是:他很淡漠,我很灰溜溜。
回头再想想,其实他已经很给我留台阶了----我知道他的脾气,如果是别的人,对他说这些话,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其实很后悔说那些话,都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
心里虽然充斥着这些很纠结万端、无法理清的感触,可是我也不能对锦娘言明,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件事来。
锦娘的身子虽然总的还是比较虚弱,基本是属于那种“保”的状态,但在我们的努力之下,现在情况还算好了,我们想方设法地让她能够吃下去一点点东西,也想着法儿地让她愉快一些,不要再去胡思乱想。
锦娘好像也还配合,只是身体还是虚弱。
“小颜儿,不知道最近轻萝怎么样?你去看过她吧?”锦娘自己病得不轻,但偶尔还是会问我。
“我去看过她,她……挺好的。”我说。
“她这么多年来都是你的好姐妹,你要经常去看看她,多和她说说话。也好让她学着你一点儿,做什么事儿都细心点儿,别一天心直口快地不知道保护自己,老是叫人不放心。如果有一天她……当了额娘,应该就会长大一点儿了。”锦娘笑道。
“好啊好啊,等你们都当了额娘,我就有事情做啦!”我笑道。
“轻萝当了就可以了。”锦娘说,看来她对算命先生的“克子”一说挺信那个邪的。
“我可以和小阿哥小格格一起玩呢!”我装作没有理会锦娘的意思,笑着说到。
“呵呵,真是的,就整天只想着当孩子头?尽管你是小颜儿,但你也不小了,该早点儿想想自己的终生大事了,不过姐姐我……还不舍得你嫁掉,过两年再说吧。”锦娘说。
什么?我不小了?我这身体才13啊!
“我可不想嫁,我就守着锦姑娘。”我说。
“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你们嫁得好了,我也便放心了。你也别老窝在这里尽顾着我了,你也去陪陪轻萝,她平日里话那么多,现在去到那边,人都不熟,又有了格格的身份,肯定没地方说话呢!”
“好的。 ”我说。
锦娘既是这样说,我还真的就有了一些多的时间去陪轻萝。----虽然是灰溜溜的,可是我似乎并不讨厌去那个地方。
他也倒没有对我那一天的事儿记仇,只要我去看轻萝的时候,如果在府上碰到他,他还是会很和气地和我招呼,然后留我在府里吃饭,而且自己也必定会来轻萝这边吃饭的,----虽然他总是吃过饭就走,不会留宿在轻萝这里,但对轻萝的言语已经甚是温和了,轻萝也不留他,而且笑笑的,似乎已经很满足他有了这些小小变化了。
以此看来,他应该好好想了一下我的那些话的吧?难道我没有完全错?
虽然我藏不住话,很想立刻表扬一下他的进步,可是人家已经有言在先,让我少管他们家的事,……我也就忍着没说。再说我自己还一堆乱麻呢,如果说的话,连我都要嫌自己八婆了,而且,我现在也尽可能地不和他单独相处,我有点怕他的眼神,和自己那种心慌的感觉,怎么着觉得心里挺别扭的。
当然,关于轻萝和四爷府里的这一切,我们一直都是瞒着锦娘的。
锦娘本来一直心事就很重,心理的承受能力已经很脆弱了,如果此刻再知道轻萝的境遇,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一定只会徒添了很多伤心难过,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我们也不担心她会听到什么。
因为轻萝本身呢,也是个身份低微的侍妾,又不得宠,并不引人注目,别的人对她议论的也不多,再说锦娘成天里呆在屋子的时候很多,很少有机会听到什么关于轻萝的传言。于是每次我从轻萝这里回去,都会想好一些善意的谎言讲给锦娘听,逗她高兴高兴。有时候轻萝过来陪锦娘说话,也会显出很高兴的样子。
后来,四阿哥偶尔也会跟轻萝一起到长春宫里看我们,锦娘就更觉得他们肯定是恩爱有加,出双入对的了。四阿哥一般都不太言语,所以锦娘也并不是很清楚他府上的事情。
不过我看轻萝最近好像气色不太好,想来应该是气郁和操劳所致,女人最容易得这些毛病,需要好好调理,我于是按照秋水楼里的那种做法,给轻萝熬好了汤药送过去。
过了一会儿,四阿哥也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叫哪个下人专门去报给他的,好几次都是我来了不久,他便来了。他说:“素颜也在?我看你还带了汤药过来?我听轻萝说过,你以前是极会做一些滋补养血的汤药的,一直很是佩服你的灵巧啊,今儿见了,果是如此!如果什么时候得空了,烦劳再给做上一些吧?轻萝最近感觉很不舒服,我已经请太医来看过了,却也没有诊出什么病来,只说需要好好调养,她可指望着你呢。”
呵呵,四阿哥啊,你终于知道体贴了,终于知道轻萝需要好好调养了?你可想明白了,这还不是给你这些日子折磨的!如果你一直关心爱护她,她至于现在这样子吗?她嫁给你之前身体可是好的不行的,还总是有着像个大苹果一般的好气色的!以前轻萝一直对我这么好,她如果病了我自然是要帮她的,你不说我也会帮她调养!
不过,我心里突然又有一丝丝丢了一点什么的感觉……
我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一切真的只是完全为了轻萝吗?还是我潜意识里,还有一种不许他对别人好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亲~
谢谢乃们的花花~
跑来二更了
今天太忙~
第五十七章 感君意
这样想着,抬头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好像是知道了我心里的所想。这人真是……被人了然的感觉真不好……我不禁心里又慌慌的;接着又想到这是在轻萝的家,这人就是轻萝的丈夫,心里又猛地一沉。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自知的:如不是我心里有鬼,怎觉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若不是他感知了我的心意,怎会这般胆大?世界上的事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难道我真的已经从里走出来,已经很喜欢现实中的他了吗?虽然我很多次地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我无法确定,身边的好姐妹也无法帮我---她们一个在病里只会胡思乱想,一个偏偏地却是嫁给了他。
如果只是为了“负责”,我是会轻笑地忽视的---林素颜不稀罕这个;可是,他现在这样,分明在眸子里写满了东西,我……轻笑不起来。
林素颜啊林素颜,从来都是绝顶聪明,绝顶可爱的,却又确实是一个绝顶缺少煽情细胞的人,历来只知道被别人喜欢,却没想过好好喜欢别人,喜欢别人的认知程度可能还停留在看帅哥的水平,以至于现在连这种事情都先把自己搞糊涂了。
失神间,听到轻萝笑着说:“素颜,你真的跟我们都不一样的,什么都会。”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我和四阿哥之间有一点点不对劲。
我笑着打岔:“轻萝姐姐怎么也说这个啊?呃……是不是又想要我给你描那妆了,所以才这样说我的好话,逗我高兴?是不是?”
轻萝毕竟是单纯的苹果小姑娘,被我当着丈夫无意中说破了心事儿,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真是的,这女为悦己者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说明心里有了归属感,好事啊。
我笑着说:“那姐姐可要好好吃药,好好调养身子哦,你那种妆容如果要描的好看,是最需要气色作底子的。”这个我倒是没有瞎掰,如果没有粉红粉白的气色,哪里去卡哇伊嘛。
“好的!”轻萝高高兴兴地说。
他在一边看着我们说笑,好像我们都还是长春宫的两个小宫女。
吃了晚饭,我便把给轻萝带来的药拿到厨房去煎了,因为这是我自己凑出来的方子,我自己比较能够掌握,托给别人去煎,总是不放心。再一个原因,是我比较自私,不希望别人拿了我的这些现代药方,去对应着药儿,聪明地研究了什么出来。
轻萝见我这般细心地关心照顾她,自是有些感动的,直说:“谢谢你,素颜妹妹,我这就去给你泡茶来。”
我说:“轻萝,别这么说,你以前也总是这么照顾我的。”
“素颜,你这说起以前来啊,我真的还挺想的。如果……我们一直在秋水楼的话,可能还挺好的。”轻萝幽幽地说,她这些语气,让我觉得以前那个活泼无虑的小丫头,现在好像成了“半熟女”了。
其实,我也想起了以前的时光,想起了我的失忆经历,想起了我的哑巴经历,想起了我穿越后第一眼见到这个苹果小美女时的感觉,想起了轻萝的卡哇伊造型,想起了她的舞蹈……真是好快的时光啊。但是,我历来是一个往前看的人,时光是不会倒流的,如果不珍惜现在,现在也会成为你难以回头的过去。锦娘和轻萝,其实都是这个时代的文化和礼教之下灌输出来的那种,很善良,但是心理很脆弱的女子。但我不一样,我倔强,我要坚强。
“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去经历的,无论在哪里,在什么时候。轻萝,好好地珍惜眼前,他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们一定会过得好的。”我轻轻地拉起她的手说。
轻萝说:“素颜,谢谢你。你可真的是心思儿巧,小嘴巴也巧,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呢,我也喜欢。我还看出来了,四爷好像也很喜欢你呢。”
我心里一沉!勉强地说:“说什么呀,轻萝?别乱说。”说着,心里却七上八下地,一直在纠结我的问题,还是不能不面对了……
却不想轻萝接过话去,却说得很轻巧:“我们姐妹一起伺候爷也挺好的呀。”
真的么?!轻萝就是这样想的吗?也是,那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还是……她只是试探我?
我于是笑道:“你怎么才嫁过来几天,就什么事儿都要顾着他了?呵呵,如果你有十个姐妹,是不是要把十个都嫁过来给他?”
轻萝也笑起来。
看见轻萝笑起来,我心里其实蛮高兴的,轻萝会跟人开玩笑地说事儿了,说明她这段时间的心病已经好了很多。可是我心里又非常不安,因为轻萝其实很敏感很明白,也很善良,但是我……是不是古代人对情感的理解就是这些了?
因为帮轻萝煎药耽搁了时间,这天回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虽然此时的季节已经是春天,冰雪消融,草木返青,万物复苏,天气也暖和了不少,但到了晚间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寒意袭人。轻萝看我白天出来时穿的单薄,怕我着了凉,就让我加了她的衣物,催促我早些回去。
正好这些日子德妃也感了风寒,四阿哥要去长春宫请安,于是轻萝便请四阿哥顺路送我回去。
尽管我心里不太愿意,还是没有拂了轻萝的心意。
所以我们便一起出了院子,去搭马车。
正在想着如何和他走这一路,不想刚走到院子门口,一辆马车“忽!”地从我们身旁窜了出来,擦着我的衣襟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