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对这件事儿的不停的反思中,也自己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也许,我真的应该忘记曾经的过去了,过去就算再美好,但一个人如果一直活在过去,不能够把自己和别人都从过去中解脱出来,并不是好事。
这次我在他府上,见到轻萝时对轻萝的态度很失望,可也难说以后我还会碰到更多叫人失望的事情?所以我应该珍惜现在自己的生活,我应该珍惜小瓷,我应该忘记那个人。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小瓷相敬如宾,彼此都很贴心,就像很久的知己一样。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接受小瓷,不管是心理上和生理上,也还没有完全进入侧福晋的角色,但我真心地决定,要和十三好好地过着开心的日子。
十三也很配合我,我们相处得很好,这样的日子过得也快。
因为身体的原因,我很少出门,在屋子里已经乖乖地呆了一个长长的冬天,----尽管这个冬天已经比上个冬天不知好到哪里去了。倒不是因为我不想出来走动,只是没办法,那疼起来真是不好受,所以我还是听医生的话,少出门比较靠谱。虽然说我总体的病情似乎比去年要好了很多,但身子并没有全好,整日里还是恹恹的,太医说,这寒病可急不来,要治好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一转眼,上元节就快到了。这是一个大家都很重视的节日,想来是大家都憋了一个冬天,想出去舒舒心透透气吧!所以,这过节的正日子还不到,各府里就都热闹起来了。
小瓷说:“阿碧,你一定很喜欢热闹吧?”
“切,你怎么知道?”我哼了一句。
“你这性子,不喜欢凑热闹才怪。”他说。
“我这性子?招你惹你啦?”
“没有没有,我是一番好意!上元节这天晚上,街上可热闹了,你想不想去看看?”小瓷说。
“上元节?真的?”我很惊喜。
“这会子天气也暖和多了,你也出去走走吧,散散心,高兴一下,对身体会有好处的!”他说。
“太好了!我还没见过古代的上元节是什么样儿呢!”我笑道。
“就知道你没见过,所以才带你去嘛,哈哈。”看见我流露出那种不加任何修饰的兴奋劲儿,像个小孩子一样,小瓷也笑了。
“上元节的时候,那街上都有什么好玩儿的?”我兴致勃勃地问。
“要说也跟元宵节差不多的,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花灯啊,不过你会发现,这古代的手工花灯可一点儿都不差,艺人们的手可是真的巧啊,不信你去看了就知道。”小瓷说。
“嗯,我历来都相信中华民族的智慧、勤劳、和灵巧,上元节……好憧憬啊,谢谢小瓷!”我说。
盼啊盼的,终于到了上元节的晚上,我们吃了晚饭,便出了十三府,很快就走进了那车水马龙的街市。真是不看不知道,原来古时候也是这么热闹啊!虽然没有高楼,没有霓虹,可到处有着各种各样的灯,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人群还是这么摩肩接踵的,商品还是这么琳琅满目的。
一个商铺一个商铺地看了一会儿,走了一会儿,感觉这些精彩纷呈的事物都要叫人眼花缭乱了,无论是视觉还是体力,都在不停地考验着你,我本来身体也不是那种很强悍的,虽然逛街以前是强项,但现在毕竟身体有了小毛病,这一来还觉得还挺累。见我累了,小瓷便提议我们到街边的小铺子里去喝点水酒,顺带着也歇个脚,也算休息一下。
“小瓷,真没想到古代的上元节有这么热闹啊!”坐下来后,我说。
“是啊,这气氛并不比现代的那些年节差哦,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惊喜极了,可惜没有人分享呢。既然你这么喜欢,以后我就年年都带你来啊。”小瓷笑着说。
“说话算数哦!”我说。
“那是一定的,哈哈,”正说着,他突然从凳子旁站了起来,看着我身后说到:“四哥吉祥!四哥今天也有兴致来看灯啊?走累了吧?来休息会儿。”
“是啊,她们一年到头地缠着要来,说得人实在无法拒绝了,就带了她们出来走走,不想她们都喜欢这些新奇玩意儿,倒把我给丢下了。”我听见背后的声音说。
真是四四的声音!真是他来了?我赶快起来转身道:“给四哥请安。”
“哦,这都是一家人的,就不要多礼了。在这里碰到你们还真是巧呢,看你们兴致真好啊!”他说的可是有礼有节。
“我们正喝水休息呢,四哥快坐了吧。哎呀!出来时宁儿说让我给她买簪子呢,我竟忘了!看我这记性!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小瓷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说,然后一溜烟走了。
这便只剩下了我和四四。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和不远处的热闹比起来,我们这里的气氛甚是冷清。
“四哥前些日子病了,现在可大好了?”我找不到话,便无话找话,明知故问道。
“嗯,好了。”
“轻萝可好呢?上回见她时她好像精神不太好,一直都想去看看她的,但我这些日子只顾着自己的病了,都没顾不上去看她。”
“嗯,好的。”
“这大冬天真是冷的象要发霉一样,四哥也一定要注意身体才是。”
“嗯,好的。”
……天,我怎么象和木头说话一样?“好的”“好的”什么呀?真没劲!
“十三怎的去了这许久,还不见回来?”我实在坐不住了,对着小瓷刚才消失的地方左看右看,几乎快要望穿双眼了,只希望他快点回来,打破这里冰冻的气氛。
“我看你是坐得倦了吧?那去那边走走如何?不要走远了就好,免得十三弟回来找不到。”他说着,站起身来,一副准备凛然前行的样子。
嚯,意思是要跟他逛街?四四啊……怎么想的你?可是不去的话,我坐在这里还能想着法子再问些什么?唉,那就还是去吧,好歹不用这么尴尬。
我于是一家店铺挨着一家店铺地逛着,自顾自地转悠着,一点点地消磨着时间,只希望小瓷能早些找来。
我在一家铺子里看到一个老玉做成的簪子,那样式虽然不是很新颖别致,表面上也不是很亮丽,可是那光泽却温润之极,手工也很精致。我无所事事地把这簪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却发现,里面真的好像有种光芒,一种温润但逼人的光芒传递到了我的心里,是我无法抗拒的,似乎我,本来就是应该拥有它的。我便十分动心,最后决定把它买下来,可是我一摸身上,却一点儿银子也没带,因为先前曾经很放心地觉得,既然是小瓷带我出来,他就会带够了的,我不用操心这个。
那就等小瓷来了再说吧,于是我把那簪子放好,又一家店铺挨着一家店铺地逛着。
他没说什么话,只是很有耐心地跟着我----这时我才发现,四四很有耐心。
这转悠来转悠去,都快要走到这路的尽头了,小瓷还不见回来,跑哪儿去了?这一路,真是好漫长的过程啊!我只好又往回走。
虽然一边若无其事地东看看西看看,其实心里只是敲着小鼓,祈祷小瓷快点回来。虽然也并不知道小瓷回来之后,会有什么好转,但我已经真的不知道该和他,再说点儿什么东拉西扯的话了,我也不敢和他对视,就怕我的决定又会因此而有什么改变。
这样想着想着,居然就走神了。好像还是在逛着街,心思却不在这里,走过了先前那卖簪子的地方也不知道。
“颜儿……”
谁叫我?是他吗?难道小瓷回来了?
我一回头,却看见了他微微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笑颜,而他的手中,握着的竟是刚才那支我很喜欢的簪子!
“你很喜欢这个吗?”他问我。
“是的。”我说。
“给你的。”他说。
他买下来了?我连忙说:“谢谢四哥帮我买回来,回头我会告诉十三的。”
“颜儿!”
“四哥,什么事?”我听见他的声音大起来,便问。
“颜儿……”他的声音渐渐轻柔。“你就当是十三弟买的,好吗?他也会喜欢的。”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是让让四哥见笑了。素颜不说就是了,谢谢四哥。”我想了想,看着这簪子也不会很贵的,就算是他送我的也没什么,于是便说到。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亲们
纯直到今天还是觉得困倦之极,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染上流感病毒了......
还好,还好,乃们只是看文,偶不会传染~~~~~
第八十八章 发间簪
“不要这么客气。”他说,虽然说是要我不要客气,但他听那口气倒是一贯的平淡,不禁让我想起我最早认识的他,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淡淡的,甚至有一些冷漠,不过后来……爱他,得到了他的爱,又如何?我和他,现在都毕竟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我们似乎都必须遵循这规则……
唉,没想到啊,穿越的几年,就好像刚才这一路,转悠着走了一个圈,最终我们又回到了起点。
今天晚上的他,总是这样淡淡的,可是我后来了解的那个四四,我爱着的那个四四,似乎不是这样的啊……我悄悄抬眼看了看他,此时的他,正侧着脸看着街上的人流,并没有看见我在悄悄地打量,我只一晃眼看见,他的眼里似乎还有很多的感触,那种深深的东西叫人根本不敢直视,待他转回头来,我赶快把眼睛移开,他说:“只要你喜欢就好,十三弟如果见到你喜欢,也会这样做的。”
就像我一口一个“四哥”一样,他也是一口一个“十三弟”,可能我们都自觉地要强调一点儿什么吧,我忽然觉得我们在这一点上,还真是太近似了,就好像原先排好的台词一样,好默契。想着吧就不由得心里有点好笑,只是……这好笑有点心酸。
“我看这簪子很配你的,虽然这样式很简单,但整个东西却很有一种灵气,不是谁都适合的。”他说。
没想到四四居然会说这个,一直以为他从来不屑于留心这些。
“谢谢四哥夸奖了。”我说,想冲他笑笑,却又挤不出笑容来。
“不用总是这么谢来谢去的,颜儿,来,既然喜欢那我就帮你别上吧,一定很,回头十三弟见了肯定会夸的。”说着,他便替我别上了发簪,他比我高得多,把簪子轻轻插在我头上,是很容易的事情。
过了一小会儿他说:“好了!你摸摸看,不知道弄得合不合适,我从来没有帮人弄过这个……”说这些话时他竟然有些手脚无措。
听到这话,看着他那种神态,本来是应该觉得有点好笑的,可我这心里却又是一酸,我知道,按着四四的冷脾气,真的会是一个并不轻易做这样的事儿的人,此刻他能够这样做,虽然笨手笨脚的,但真的是费了心思要让我高兴吧,如果这样的话,我应该觉得很幸福,可是现在……从现代到古代,即使现在“嫁”了人,我也从来没有让别人帮我弄过发簪,没想到这第一个为我别上发簪的男子,却不是林素颜的良人……
想着想着便有些走神了,于是我便迟疑了片刻。除了走神之外,我没有动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不想在他面前,抬起我因为生病而红肿、变得不手。见我不动,他便以为我是不太喜欢,抑或是矜持,就轻轻拉起我的衣袖,说:“那我们回去刚才那铺子里吧,我见那里有铜镜的,你照着镜子自己弄吧!”
呵,他一定以为我是嫌他笨手笨脚吧,唉!
他不会知道的,其实我有多珍惜这第一个人,为我第一次别上的发簪,所以,无论是不是别的好看,别的位置是不是合适,我都无所谓的,我都舍不得把它摘下来,我在乎的是那一片心意!只是我那笨拙的手,我此刻不想让他看见……我实际上,是在感叹啊。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一颤,他本来只是轻轻拉着我的衣袖,因为我一晃他便碰到了我的手,因为我的手肿的本来很疼了,现在即使只是他不注意的轻轻一碰,便也碰疼了我,我不由得下意识地轻轻叫了一声。
这个冬天,因为在十三府得到好的照顾,我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上个冬天那么严重了,但那手还是因为关节炎发作,一直都是红肿的,而且很疼,轻轻碰到都不行。
听我微微一叹,他这才发现了我那小猪蹄一般的手,心疼地看着我红肿的关节,他问我:“颜儿,很疼吗?”
我点点头。
“为什么?”他又问。
“没事儿的,从去年开始,到了冬天着了凉意就是这样的,等到天热自然就好了。”我说。
“是这样……”
我把手拢在袖子里,停了一会儿,他竟然说:“颜儿,上回……都怪我。”
“没有,四哥。”我说,不知道他的思维怎么跳跃到那儿去了。唉,其实我心里其实是怪他的,如果不是他外出办差了,恐怕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或者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现在能怪他什么?
听了我的话,他便不语。
见气氛不对,我又说:“四哥不要多想,真的不能怪你。”
“都怪我,没有好好疼你……”他竟说,眼睛似乎有一丝丝的雾。
你疼我?
“这不关四哥的事,是素颜自己的身子得了这病。四哥不必自责,谢谢四哥关心。”我一句一个“四哥”地说着,其实也是狠心地提醒自己,他是我家老公的兄长而已,不是素颜的良人。----我知道自己的心有点微微的波澜了。
“颜儿……”他又说。
“四哥,什么事?”我还真不喜欢这种吞吞吐吐的,这不是他平日里的个性。
“颜儿……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十三弟都告诉我了。”他看着我,慢慢地说到。
“告诉你什么了?”我听了不免一愣!哦,小瓷这个小傻瓜,他难道把我们之间无形的障碍,还有我的思念和挣扎都告诉他了吗?实在笨啊。怪不得四四今天会吞吞吐吐的,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告诉我,他的感受。”四四说。
“他的感受?”我继续问。
“是的,他觉得,你并不爱他。”四四说。这话也是他说的?他什么时候也喜欢管别人的八卦了?小瓷啊,不知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不语。
“颜儿,十三弟也说了,我……我也知道,和我有关。”他说。
什么?!哦,四四,别跟我这么煽情,我可受不了。
“他说和你有关?”我问。
四四点点头。
“你别信,他并不了解我。”我倔强地说。
“颜儿,你……”他语塞。
“四哥,你是要说服我,去爱你弟弟吗?”我觉得心里堵的慌。
“颜儿,不是的……我只希望你幸福。”他说。
“我的幸福很自私,就是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和你和他都没有关系。”我赌气地说,按照我的身份,这些话我是不该和他说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面前这一个你爱了两辈子,拼命要去忘记的人,竟然来劝说你去爱别人……
林素颜是一个很倔强的人,我不会让别人看到我的眼泪,泪水就要冲出了眼眶,又被我生生地憋了回去,只碎碎地在眼眶里滚动着。
虽然我下了决心要对小瓷好,要和他好好地过日子,可是我的爱,永远做不到这么冷静。
心里好堵,心慌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就在这凝噎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双手轻轻地抚住了我的脸,抚住了我的发髻,这是一双我曾经多么熟悉的双手啊,有着充满力量的安全,有着雕刻一般的细致。
我知道这是四四,尽管心里很生气,但我还是有些不能控制我自己,我前些日子左思右想为自己设下的那些防线好像溃了堤,我感觉到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然后,我感觉到那双手轻轻为我擦去了流下来的泪水,就像那天在马车车厢里经历的生死瞬间一样。
“颜儿别哭,别哭,我……”他说,此刻我真希望听到他能对我软语,对我解释,轻抚一下我伤痛的心……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问我:“很疼吗?” 我觉得他是明知故问,他心里一定知道我不是为了手,而是为了他,为我们的咫尺天涯而落泪的,那种心疼比手疼要疼上一百倍!于是我便不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他说:“颜儿,是不是走累了?我们到那小铺子再歇会儿吧,坐着等十三弟回来,要不,如果你太累的话,我这就先送你回去?”
原来我终是要回去的。
他,虽然叫人隐隐有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