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父亲,不是我父亲,我很忙,没空见碍眼的人。”
“你站住!他是你爸爸!你作儿子的怎么说这么混帐的话!”
“他连更混帐的事都做得出来,我为什么就不能说他?”被陆泽澈拦住,方遥然眼里闪过一丝火光,那是发怒的前兆。
“你再说一遍!”陆泽澈也怒了,听到父亲被辱,他也从容不下去了。
曾芷兰看他们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赶忙上前不着痕迹地站在两人中间,将他们兄弟两人隔开。
“天晚了,你快回去吧。”曾芷兰皱着眉对方遥然说道,打发走一个是一个,免得两人一时冲动打起来。
方遥然狠狠地瞪了陆泽澈一眼,待看向曾芷兰时他的怒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温柔地回道:“你这么关心我,我怎么忍心令你为难?我现在就走。”说完还对曾芷兰笑了一下,笑得极其勾引人。
陆泽澈看到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举止,身体一僵,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冰刀一样地射向那个正得意忘形的人。
方遥然转过身时眼睛不经意间扫到陆泽澈那又怒又嫉妒的眼神,凭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敏锐地发觉到陆泽澈对曾芷兰有企图,他眼里的醋意他看得出来。
这个讨厌鬼,居然想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手段,靠!他不会让那姓陆的小子得逞,小兰兰是他的,陆泽澈他算个鬼!
如果曾芷兰知道方遥然称她为‘小兰兰’,怕不被气得狠揍他一顿才怪。
两人相见
打发掉方遥然,曾芷兰松了口气,回头看向陆泽澈时,不禁被他目光中的怒意吓到。
陆泽澈这人平时一向都是温和有礼,换句话说就是对亲人以外的人都有着一定的距离感,根本就没看他向谁发过脾气,更不用说他会对谁怒目而视。
可是现在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将方遥然撕裂一般,她看得出来他在忍耐,这个时候她不禁暗自庆幸,庆幸着陆泽澈的脾气不像方遥然,否则这个时候即使方遥然已走,他也会追上去大打出手。
陆泽澈看着方遥然叫了出租车,然后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的怒气并没有因为方遥然的离开而离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发现此时自己的火气大得很,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座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那被方遥然引起来的愤怒,像蠢蠢欲动的岩浆般,在他体内翻腾起伏,随时等候著机会要冲出体外。
几年不见,那个人还是那么讨人厌,对父亲、对他这个作兄长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就好像他们欠了他多大的人情死赖着不还一样。
好吧,他承认这些其实都不是他如此生气的主因,最令他气愤的是姓方的和曾芷兰的亲密举止。
才多久?他们两人就可以‘出双入对’了,方遥然表现出来的势在必得令他感觉极其碍眼。
陆泽澈看向身边的曾芷兰,迥然的目光盯着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责备什么,但最终也只化为了一声叹息,他发现自己对她根本就生不了气,何况自己也没有资格去生她的气。
一想到在她心里方遥然是不同的,陆泽澈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虽然他不想承认这个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他再自欺欺人,事实仍是事实。
“我们回去吧。”陆泽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无论他如何做曾芷兰看向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清澈,清澈到根本一丝情意与喜欢都没有,而她看向方遥然时,那无奈又略带纵容的眼神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
“好。”看他脸色虽然还是很不好,但起码前一刻那骇人的怒意已经消失无踪,曾芷兰放下了心。
两人回到了家,陆泽澈叫住曾芷兰,虽然看出了她的犹豫与为难,但是他非得和她谈一谈不可。
看出陆泽澈的坚持,虽然想要避开他,但是也不好在他心情如此糟的时刻拒绝。
两人进了书房,陆泽澈将门关好,自己在离曾芷兰不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陆泽澈看着曾芷兰,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想要和方遥然交往吗?”
“-------”曾芷兰睁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她实在没想到他的开场白居然是这句话,要不要和方遥然交往先不要说她还没有想好,何况即使想好了也自认为没有向陆泽澈交待的必要。
他这一询问令曾芷兰不悦,她紧抿着唇根本就不想回答,可是看到陆泽澈严肃到不行的面孔时,又觉得他或许并不是在刻意干涉她的私生活。
曾芷兰垂眸想了想,语气中的不悦淡得几乎听不出来:“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好,无法回答你。”
以陆泽澈的敏锐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他低下头移了移手腕上的表,借由此动作成功地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让你想清楚,在方遥然还没有和我爸爸解开心结的情况下,你们走到一起真的就会快乐吗?你也知道他怨恨我爸到了何种程度,他为了她妈妈的事情恨着我爸,难道他就能对现在和我爸成了亲的阿姨没有丝毫的怨意吗?在他恨着我爸又很可能迁怒着你母亲时,你以为你们的感情真的能开花结果吗?”
曾芷兰闻言身子僵了僵,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虽然说她此时并没想到要立刻接受方遥然,但是不代表她以后也不会,听到陆泽澈的一番话,她突然意识到她和方遥然之间存在的问题并不小。
不仅是陆叔叔这方的问题,连那个她未曾眸面的方遥然的外公都是一个大问题,以他对珍妮的器重,他如何愿意让毁了他女儿一生幸福的陆叔叔的继女成为他的家人?
考虑清楚后,曾芷兰发现她的心情突然间糟糕透顶,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其实这些问题她也不是没有考虑到,只是一来她现在并没有和方遥然在一起,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二来也是自己在逃避着,根本就不想去想以后。
在今晚和方遥然相处过后,虽然她不可能立刻就接受了他,但是不可否认,她在回家的路上曾想过以后会选择和方遥然在一起,毕竟他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动心的人。
而且他这人对感情有洁癖,不好女色,这种男人是她活了两辈子最为欣赏的一种人,如果她要嫁人的话,绝对会选择对感情专一不花心好色的男人,而方遥然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有着她,所以方遥然是她所认为的最佳老公人选。
可是将他们之间存在的种种问题都思考一遍,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情路根本就没有想像中的好走,即使他们在一起了,也会被现实中的压力给打击到。
看出曾芷兰被自己所说的话影响到,陆泽澈感觉很复杂,她有如此的反应证明她心里确实有着方遥然,这个事实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他的心里,想拔出来却感觉那么无能为力。
而他很肯定自己说的话会让方遥然再也得意不下去,想起那小子咬牙切齿难过的样子,陆泽澈居然有一种报复过后的快感。
他自己难过,如果有一个他所讨厌并且同样在讨厌他的人和他一起难过,想想就会感到身心舒畅,虽然感觉自己这么想会有些无耻,但是感情是自私的,陆泽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女人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这个姓方的为什么要回来?他好好待在美国不是很好吗?陆泽澈知道,自方遥然回来后,父亲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看得出来爸爸非常想和方遥然解开心结,最后大团圆结局,可是那个小子那么我行我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如了爸爸的愿?
而且他现在连见爸爸一面都不愿意,这心结如何打得开?陆泽澈并不认为自己哪里惹到了方遥然,可是他却在几年前就很讨厌自己,难道这不是迁怒的表现?姓方的有多讨厌自己,就会成倍地讨厌他爸爸!
“我要说这些并不是要恶意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想要你考虑清楚,那个方遥然在美国到底是如何生活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也不清楚,他的背景可想而知并不简单,前些日子身边明明还有一个未婚妻,这个未婚妻是怎么一回事?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
陆泽澈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他不想再待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为另一个男人的事情烦恼,他内心的嫉妒与失落会令他失控。
曾芷兰独自坐了好久才起身回房,回到卧室后快速洗漱完毕就睡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曾芷兰还是照常上班,但是她在躲避着陆泽澈的同时也在躲避着方遥然,情之一字何其伤人,她不想伤害陆泽澈也不想伤害方遥然,但是她知道她现在的行为就是在伤害着他们。
方遥然每天都会在曾芷兰快下班时来她的办公楼下站岗,可是不知为何她却突然很排斥他,如果曾芷兰想要躲,那么任谁都逮不住她。
这两天,方遥然急得差点没上火,那天晚上两人明明还相处得好好的,他都为抱得美人归有了很大的信心,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令她突然对自己退避三舍?
陆泽澈!这个讨厌鬼,方遥然突然想到了这个人,不知为何他就是非常肯定曾芷兰如此躲着他和那个姓陆的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是那姓陆的对她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能令她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想到曾芷兰不愿见他有可能是她很在乎陆泽澈,这个想法令方遥然心慌意乱,那点儿自信全都土崩瓦解,在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怕着曾芷兰会再度喜欢上陆泽澈,毕竟她年纪小时曾喜欢过他。
但是方遥然又在自我安慰自己,不会的,曾芷兰不可能喜欢上陆泽澈,否则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如何到现在还没传出他们是男女朋友的消息?
方遥然一想到曾芷兰最后可能会选择别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不是陆泽澈他也接受不了,想到会有别的男人拥抱她拥有她,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对自己一时的胆怯,方遥然开始唾弃自己,什么时候他这么没有自信了?这点挫折算什么?他就要越挫越勇才对,否则老婆就要被别人抢跑了。
曾芷兰一边躲避着方遥然,一边在数着可以见到堡主的日子,不见方遥然,她感到很难受,因为她知道这样做会伤到他,可是想到他们之间存在的种种,她还是选择当鸵鸟。
她这人面对任何困难都不会皱下眉头,可是对于感情一事她却胆小如鼠,潜意识里其实她对于爱情这玩艺根本就不信任,所以有一点挫折她就想逃避。
这天,黄导给曾芷兰打了电话,告诉她雷雨阳回来了,他帮忙约了他,今天晚上八点在上次他们用餐的包厢见。
得到堡主已回来并且今晚就可以相见的消息,曾芷兰感觉手脚都是软的,这么多年了突然得知自己还可以见到堡主,她心情复杂得根本就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这一整天,曾芷兰都心神不宁,魂不附体,脑子里想的全是前世和堡主的种种。
好容易到了晚上,曾芷兰开车去相约的地点时,心情非常激动,可是在激动的同时又有些胆怯,说不上来为什么,对于在这个时代还可以见到上辈子认识的人,感觉非常奇怪。
一路上她都在想见到堡主时会是什么画面,他见到她会是如何反应?是开心是激动还是失措?
只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在堡主见到她时,他既不开心也不激动,反而是冷淡疏离的。
在曾芷兰站在雷雨阳面前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整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一身白色长袍穿着,长发束在脑后的男人,依然是那么玉树临风,那运筹帷幄的样子即使来到了现代还是没有变,她的眼泪差点没落下来。
“这位小姐是谁?黄导?”雷雨阳的语气是隐忍的,透着微微的不悦,眼神凌厉地扫向正神色失常的曾芷兰。
“她?她就是我安排和你见面的人,怎么?你们以前不是认识吗?”黄导对于眼前这两人的反应感到万分奇怪,那天曾芷兰的反应明明像是和雷雨阳认识已久了,可今天曾芷兰却破天荒的要哭了,而雷雨阳却像是在看花痴一样地看着梨花带泪的她。
“黄导,我一向敬重您,所以才赴了这个约,口口声声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还说这个人绝对是我认识的人,可是我现在很明白地告诉您,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雷雨阳完全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样子变了年龄变了,何况曾芷兰现在的反应和前世的曾嫣然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从容不镇定,反而是惊慌失措,楚楚可怜,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哭着要他负责的女人。
“这、这------”黄导不知如何说下去,今天这个曾芷兰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雷雨阳,圈里的人都知道雷雨阳很大牌,他完全有这个本事,他帅他名气大,而且他本身就有一种领导者的气质,能令人在他面前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他的话。
雷雨阳不耐烦地看了曾芷兰一眼,自打他来到这个时代,见到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想对他投怀送抱,当然了前提是这些女人全是娱乐圈里的人,思想极其开放,她们玩得起也放得下,所以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令他烦不胜烦。
于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个长得漂亮,还想以眼泪打动他的女人时,他只感到一股怒气冒了上来,直觉是黄导在耍他。
向还在状况外的黄导告别后,雷雨阳甩了甩袖子就走人,根本就无视曾芷兰的存在。
曾芷兰在他要走出包厢时,终于回过神来,提高声音唤了一声,嗓音是颤抖的:“堡------堡主。”
还差一步就可以离开包厢的雷雨阳闻声身体猛地僵住,倏地转过身,双眼死死地盯住曾芷兰,他激动地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黄导对他们的反应感到极其纳闷儿,因为这个雷雨阳此刻的声音比曾芷兰的还要颤抖。
第二个吻
看堡主的反应,曾芷兰就知道他认出了她,没有什么可以形容此时的心情,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认为离世的亲人在事隔几年后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死,是自己弄错了一样。
雷雨阳双眼因激动变得通红,几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曾芷兰纤细的双肩,问得极其小心翼翼:“你、你是-------嫣然?”虽然已经很肯定在这个时代能叫他堡主的人只有她,可是在相见的这一刻他突然变得胆怯起来。
“--------是。”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但是她并不想躲开,因为她比谁都明白堡主此时的心情有多激动,那种感觉绝对强烈得更胜于她。
雷雨阳得到了答案,双眼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水气,抬头望天,心里默默感谢着各路神明,他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在此刻见到了。
谢过菩萨后,雷雨阳终于将眼神放回到曾芷兰身上,双眼充满了浓浓的思念与炙热的感情,没有人知道他找她找得有多辛苦,他甚至都做好了也许十年之内都不会找到她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就这么阴差阳错,两人居然见面了。
“你们两人究竟是认识到还是不认识?”黄导在一旁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一刻雷雨阳还说不认识曾芷兰,视她为花痴无聊的女人,而现在居然当她是他唯一的宝,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感情令他这个外人看起来都要腿软。
久别重逢并且是跨过了两个时代才得以相见的两人,根本就忘了此时此地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黄导的一句话瞬间打断了两人满含千言万语的对望。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黄导,对于前一刻忽视了他的存在均感到很抱歉。
雷雨阳现在狂喜得心都要跳出来,他都有要用内力高歌一曲的冲动,想要方圆十几里的人均能感受得到他的喜悦,但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因为这些人都承受不住他的内力,会受严重的内伤。
“黄导,”雷雨阳一改前一刻还对黄导的不满,双手向黄导一抱拳对他笑得感恩戴德,“黄导您今日对我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先受在下一拜。”
由于太过激动,雷雨阳不禁又做出古代经常做的动作,他穿着打扮就极其古代,而现在的行为与言辞又是如此,所以令黄导一时有一种掉错时空的错觉。
“你、你不用行这么大的礼。”黄导对他的反应更是一头雾水,连忙扶住雷雨阳。
“黄导,今后若有任何需要我雷雨阳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哪怕是要为您赴汤蹈火,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即使有黄导的阻拦,雷雨阳还是向他行了一个大礼,现在在他的眼中,黄导的形象突然变得光辉灿烂,简直就像是他的再生父母。
“你这是------”黄导手忙脚乱地扶起雷雨阳,让一个当红的明星向自己行这么大的礼,他一时吃不消。
“黄导,您也受我一拜。”曾芷兰也走到黄导面前行了一个和雷雨阳一样的礼,如果不是有他帮忙,自己要和堡主见面还不知有多难,普通人想要见一个娱乐圈里的明星根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两人如此热情,脸皮一向很厚的黄导此时居然脸红了。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在开我玩笑呢吧?一会儿认识一会儿不认识,一会儿嫌我多事,一会儿又感激我。”
“这是我的错,您老别放在心上。”雷雨阳边道歉边看向曾芷兰,眼睛根本就不想离开她身上一秒,?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