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眼眶也有些湿,他们这种被命运抛弃的人也只有挣命罢了,不过幸好还有夫人这样的好心人存在,才让大家可以相互扶持着走下去,也不答话,将熬好的粥盛了满满一碗递给傅文佩。
傅文佩感动地接过,这世上终是好人比较多,她相信只要待人以诚一定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依萍只是没想明白,等她回来跟她好好地说,她相信她的依萍是个善良的孩子。
“你也吃啊,李嫂。”端着粥碗,傅文佩招呼道。
李嫂却摆摆手,推辞道:“我已经在家吃过了,夫人你吃,我家那位看时间要上工了,可云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说完冲傅文佩笑笑也不等傅文佩说话就急急走了。
傅文佩挽留不及,又叹了一阵。将粥碗端起,闻了闻,有多久没闻到这么香甜的味道了,想了想,将粥倒回一半到锅里,牢牢盖好,才重新端起剩下的一半就着一点子咸菜吃了起来。
香滑的粥流入胃里,暖暖的,傅文佩觉得这是她这些日子吃得最美味最饱的一顿,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有了力气。吃完早饭收拾好,就抱了包袱出了门,只是心中那惴惴的痛仍然存在。
当铺挺近的,就在出了巷子口再走几步路,傅文佩挺熟的,家里的几件首饰就是死当在这里了。只是这一次这不远的路让傅文佩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每一步迈下去都有千斤重,好容易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当铺。
当铺还刚开门,掌柜的见了傅文佩不由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东西好当,忙挂上诚挚的笑容,这种什么都不懂手里有好东西急着等钱用的女人是最好骗了。
傅文佩在当铺立了好一会,在掌柜满脸的笑容和掩饰的不耐烦下,狠狠心,将虎皮垫送了上去。
掌柜打开包袱布,一见就直了眼,这么好的虎皮可不多见,一点瑕疵都没有,绝对能卖个好价钱。但面上却不显,嘴里不停地东嫌西嫌,傅文佩本身就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即使在市井里混了这些年也没学会多少,哪里知道掌柜的伎俩,听得面色发白身子都摇摇欲坠,怎么自己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居然不值什么钱!好想一把抢回来,也不要这个陌生人从头到尾挑剔振华送给她的东西。
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容她后悔了,这可是李副官一家及她们自己的救命钱啊!最终在掌柜的连哄带骗下虎皮垫只当了三十块钱,但傅文佩坚持了活当,即使掌柜多加了五块钱也不行,让掌柜不满至极,眼珠子转了转,居然将当票直接做成了死当,反正看这个女人也是不晓得的,让你这么给脸不要脸。
傅文佩当然不知道,即使已经当了好些东西,活当和死当还是上回李副官说过才记住的,小心翼翼地将当票贴身藏好,她还有一丝期望,期望可以赎回这张寄予了她许多情思的虎皮垫。再用手绢包好三十块钱,才神情凄然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当铺。
“碰”地一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傅文佩在走出当铺没几步就与人撞在了一起,手绢掉在了地上,稀稀落落的几个钱币都落在了地上。
“你这个女人有没有眼睛!”一声大喝就传来,很是恼怒。
傅文佩回过神来,心一惊,这不会是惹上什么人了吧,手脚顿时冰凉,忙爬了起来,连头都不敢抬连连道歉。
那个声音根本就没空理她,已经急急地问道:“五爷,你有没有什么事?”
傅文佩悄悄地抬眼,才发现原来自己撞的是个穿着儒雅的男人,而喝自己的人则是一个随从模样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傅文佩鼓足勇气抬起头朝那位五爷道歉。
傅文佩撞的人恰是正在闲逛的秦五爷,一向养尊处优的他被人这么一撞,自然心中有气,由着随从阿东发作,自己则在另一个随从阿标的扶持下起身,冷眼看着那个女人低着头颤抖,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从一名不文到如今的秦五爷,早已没了什么同情心。
只是傅文佩抬头的那一瞬间,秦五爷瞬间愣住了,好久都没有回神,是她吗?真的是她吗?!怎么会她会到了如此境地?!
“你以为一声对不起就没事了吗!”阿东见秦五爷没有说话,又开始冲傅文佩发火。
傅文佩有什么办法,除了颤抖着身子不住地说对不起,只是脑海闪过一丝什么,怎么这个五爷如此熟悉,只是这个念头随即就被一声接一声的高骂声给压下了。而过路的人更是加快了脚步,毕竟谁也不会为了一个陌路相逢的人惹祸上身。
“够了!”秦五爷喝了一声。
“五爷。”阿东忙应了一声,又瞪了傅文佩一眼,退后一步,隐到秦五爷的身后。
秦五爷看着眼前的傅文佩,有很多的疑问也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沉吟好一会,终是挥挥手让傅文佩走了。
傅文佩闻言连连鞠躬,急急地也不辨方向地跑了,但没跑几步却又转了回来,颤抖着身子硬着头皮冲秦五爷讨好地笑笑,蹲下将地上的钱币一枚一枚地捡了起来,幸好秦五爷除了暗中叹气并没有说什么,傅文佩才有勇气将钱币重新包好又冲秦五爷鞠了一躬才跑了。
“阿标,跟着她。”秦五爷看着傅文佩的背影,眼神深邃起来,吩咐道。
一直沉默的阿标点点头,小心地跟上傅文佩。
“五爷,这是?”阿东关切地问道。
秦五爷并不答话,抬头看向就在旁边的当铺,顿了顿,走了进去,阿东忙急急跟上。
没一会在掌故殷勤地送别下,秦五爷面色不渝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不明所以抱着虎皮垫的阿东。
依萍和尔豪这一夜也不好过,为着自身出路的是想了一夜,直到天色泛白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可没多久就被杜飞上串下跳地地起床声给吵醒了。无论依萍还是尔豪都对何书桓有了芥蒂,不想在他的屋子多待授人以柄,因此咬着牙强撑着起身了,也不顾杜飞与何书桓的挽留借口有事就告辞了。
“我先去上班,你先回去,记住无论怎样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地跟傅文佩吵架了。”在街角尔豪语重心长地吩咐。
对于昨天的事依萍其实也后悔,也不辩驳,径自点头,但还是问道:“那钱的事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尔豪回道,虽然他的心里也没个底,但是总不能让依萍烦心,什么事都由他一个人担着好了。
“可是……”依萍明白他的想法,动动嘴唇又说不出什么,半响才劝道,“你也不必太焦急,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千万不要贸贸然跟陆家要钱,那一家子的诡异性格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尔豪笑笑,心里暖暖的,却轻轻一刮依萍的鼻子:“还说没山穷水尽,连买米的钱都没了。”
“什么啊,人家是关心你!”依萍摇摇头,娇嗔道。
“我知道,反正你不要轻举妄动,晚上我给你送钱来。”尔豪这次说得不容置疑。
依萍咬咬唇,终究是点点头,的确比起男人女人在民国更加举步维艰,在没万全准备之下,或者说在没有任何靠山之下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给尔豪惹麻烦。
尔豪放心地笑笑,跟依萍道了别,先去申报一趟,然后再回陆家一趟,再不回去恐怕就惹人怀疑了。
收钱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一起为了玉树哀悼吧!!为什么我们的祖国总是这么多灾多难的,一次接一次的……依萍望着尔豪的背影,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向那个万分不愿意回去的小院走去。
“依萍依萍!”却在巷子口碰上了更不像碰上的人,陆如萍,只见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学生装,白衣黑裙,长发飘飘,手腕上一道碧色闪过,一脸忐忑地唤道。
依萍下意识地去看自己,事情发生得太多,根本没考虑过衣服问题,仍然是陆家的那身土里土气的打扮,全身上下连点银光都没有,哪个女孩不爱俏,在如此鲜明的对比下,心里不痛快了。努力平复了下嫉妒的心情,依萍端起那副刺猬表情,防备地看向陆如萍:“你来干什么?”虽然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是来圣母的。
“我……依萍上次没事吧?”陆如萍顿了顿,并不说正事,反而关切地问道。
依萍心中冷哼,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表情表现出了十足的不耐烦。不管你是真圣母还是假道学,我都不想看见你这副十足琼瑶女主的经典表情,这会让我再一次意识自己居然可笑得要被一本书左右命运。
“依萍,这次是爸爸让我来的。上次的事他也难受,特地让我送来二百块钱。”陆如萍又顿了顿,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但马上又自顾自地劝道,“你先别拒绝啊,你总要想想佩姨的。不管怎样爸爸总是爸爸,他还是疼你的。不如让我先去看看佩姨吧。”
二百块!依萍的眼睛一亮,在民国二百块可是不小的数目了,可以解决很多事情,起码她现在这种快饿死的状态会得到很大的改变。似乎原著里是有这么一出,只不过执行人换了陆如萍。依萍的眼睛开始不由自主地盯着陆如萍,不行不行,我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不能一副我很高兴的样子,想想原来依萍怎么做的?但是,都快饿死了,反正陆家的钱不用白不用。
陆如萍此时正被依萍看得毛骨悚然,怎么感觉如此奇怪,想了想,把钱递了上去,柔声道:“依萍,这好歹是爸爸的一片心意。”心里已经做好了被破口大骂然后钱币漫天飞的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依萍平静地答道,然后平静地接过钱,然后平静地转身往不远处自家的屋子走去,心里泛起一个个极其甜美的泡泡。真的是二百块啊!算陆振华还有点良心,但绝对不能再让傅文佩当散财童子花了,依萍牢牢地握住自己仅有的财产,决定誓死捍卫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信条。
此时陆如萍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是这个反应?不是应该竖起刺猬的尖刺到处刺人,不是应该不屑于陆家的钱财,不是应该对自己进行刻薄的言语攻击吗?!她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不管依萍怎样说,她都要好好安慰她,不跟她计较,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佩姨,将情况告诉她。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陆如萍第一次陷入了如此的困惑,呆在巷子口连走动都忘了。
依萍才懒得管陆如萍是不是被定住了,心里不住地盘算着推开那个小院子的破门,一眼就望见傅文佩双手浸在一个大木盆里在洗衣服,虽说是洗衣服,但她的目光呆滞,双手几乎都没什么动作,肯定不知想起什么事悲春伤秋了。依萍因拿着二百块钱,心情被平复许多,眼前燃眉之急也解了,在路过院子走进屋子时对傅文佩点头笑了笑。
“依萍,你回来了。”傅文佩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忙起身情深意切地唤道,人也迅速地起身跟着依萍进了屋,满脸的忐忑殷切,一副我要跟你一诉心中满腔柔情满腔悲哀的样子。
依萍见状,笑脸顿时僵在那里,她一想到傅文佩的种种还是没办法跟她安然相处,尤其是她一副总算找到主心骨的样子,但是想着分手时尔豪的殷殷嘱咐,依萍耐住性子,又点了点头。
傅文佩没得到同等热情的回应,不免有些心伤,更勾起了心里一直挂念着的虎皮垫,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落了下来:“依萍,我卖了你爸爸送的虎皮垫!”
依萍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有说什么过吗,怎么又哭上了?!还有虎皮垫是什么东西?对于一个从小就被教导女儿当自强的现代女性对傅文佩如同弱柳般的行径真是永远都无法理解。
傅文佩等了半天依萍都没反应心更灰了,哭泣声再也遏制不住越演越大。
依萍看着傅文佩哭得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这种哭泣的美感就是自己都达不到,嘴角抽了抽,做了几下心理建设然后淡定地推开自己房间房门,她决定还是让她自个安静地哭吧。她已经想起来所谓得虎皮垫是电视里的重要道具之一,据说是陆振华送给傅文佩的礼物,就是日本人打进来逃难的时候,傅文佩也能不惧枪林弹雨地跑回去拿,想来对傅文佩来说是比女儿比生命更宝贝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缘由当了这个虎皮垫,但自己着实没有办法,是把陆振华绑来让她一诉衷情还是花天价把虎皮垫给赎回来,对于目前的温饱都在飘摇中的自己都是无能为力的,何况也不想去帮这个傻到极点的忙,也只有如此言情的女人才会在受了生活如此大的折磨后依然保留着一颗言情之心吧!她还是想想怎样小钱生大钱,大钱生大大钱才是当务之急,总要先顾着面包吧,她又不是奶奶的笔下的主角餐风饮露甜言蜜语就能饱了。
在申报混了大半日,尔豪才叹口气磨蹭地回去陆家,心不在焉地回了大门口下人的问候,定定神推开客厅的门,环视四周,只有陆如萍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也是,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尔豪已经知道陆家一家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和美,陆振华是个甩手掌柜一天到晚在马场里缅怀自己的峥嵘岁月,有本事你领着旧部打回东北去啊,不敢面对现实的男人!王雪琴则总是三天两头带着陆尔杰去打麻将顺便将陆家的户头数字再减少一点,陆家一家人还真是琼瑶家庭连经济大权都这么漫不经心的!而陆梦萍明显到了青春叛逆期,父母又不关心,,就变本加厉地成天地在外面跟混混一起不着家,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陆家通常只有一个陆如萍安安静静地坚守着,让人如沐春风,也难怪前身跟她的关系如此之好。尔豪暗暗打量这个女子,看上去就像红楼梦里的薛宝钗是个有心机的,不然怎会在明明自己是个插足别人爱情的第三者的尴尬身份下依然能获得所有人的同情怜惜甚至交口指责起名正言顺的依萍来,虽然这事不会再发生了,但还是叫依萍少跟她接近,自己是一时撇不清了,要小心地虚与委蛇,尔豪暗自打定了主意,便堆起客气的笑容:“如萍,你在家啊。”
“尔豪,你回来了。”陆如萍看见尔豪出现,连忙回神应道,开心的面容上有一丝复杂。本来她要跟尔豪说关于何书桓的事,以她对尔豪的了解只要她稍稍透露自己的钦慕之心,尔豪一定会保证他会不遗余力地撮合她和何书桓,那么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大半。只是自从听了那个杜飞说尔豪跟依萍走得很近,这几天尔豪又都是连个人影都不见,而依萍又变得那么奇怪,她不能不怀疑!尔豪可是最讨厌依萍的人,为什么!难道依萍做了什么将尔豪笼络过去了吗?依萍是在打什么主意吗,先是尔豪,将来是不是爸爸?依萍是在报复吗,将能顶天的男人都骗过去,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独自凄凉。陆如萍紧咬着唇,越想越有道理,存了这样的心思去看尔豪的举动越觉得应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慌乱无比,那点小心思也没心思想了,她同情依萍不代表她要变成依萍那样,千金小姐沦落贫民窟,她接济依萍不代表可以把爸爸哥哥也接济了,难道她、梦萍、尔杰还有妈就此要变成依萍母女一样,每个月跟叫花子似的渴望另一边的施舍。
陆如萍心里泛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行,这是她的家她的家人,她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尔豪点点头但见陆如萍半天没反应,便自顾自地上楼准备再一次翻一翻那个败家子的房间的角角落落,总不会连一个子都没有。要是实在没有,尔豪下午也想好了,他也只有舍下面子里子做一回文抄公,将那些武侠在报纸连载出来大概也会受欢迎,到时也能解解眼下危机。
“尔豪,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见尔豪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与自己说几句话就上楼了,陆如萍心中更加惊慌,顾不得其他忙急急叫道。
尔豪皱了皱,在楼梯上停下,转身,不耐地问道:“什么事?”
孽缘
看着尔豪不耐的神情听着尔豪冷漠的问话,如萍觉得万千话语皆哽在喉头说不出来,只呆愣愣地看着尔豪,他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自己不再是兄长的关爱而是漠然,是的,漠然,双眼好像没有一点情意。
尔豪等了片刻也不见如萍问出什么话来,反而两眼瞪着他发愣,皱了皱眉,回转身子继续步上楼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管好自己和依萍尽够了。
“不要,尔豪!”如萍眼见着尔豪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忙大声叫道,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尔豪怎么会对她这个妹妹漠不关心的,可能自己今天太累了,可能尔豪今天太累了吧。
“你究竟有什么事?”尔豪再一次不得不停住脚步,语气已经很冲,一次次叫住却不说话还用那副你辜负了我的表情泫然欲泣,他最厌的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柔软,有这点时间柔弱,还不如自己动手,估摸早做好了。
如萍知道这次她再不开口是不行了,今天的尔豪很暴躁,不会再给她第三次开口的机会了,深吸了口气,就要开口。
这时客厅的门被人大力地撞开了,随即就是一片的噪杂声,有男人的劝慰有女人的尖吼还有下人小心到害怕的问候。
如萍心思也被吸引过去了,即使她真的很想跟尔豪好好谈一谈,因为进来的人中最显眼的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何书桓。
她从来没想到再见到梦中人儿是这种情景,满脸是汗的背着自己的妹妹撞开自家的大门,他与梦萍是怎么认识的,难道自己晚了一步?!纵然心底纠结忐忑到了极致,陆如萍还是条件反射般地上前招呼。
“何先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陆如萍端着一张酡红的纯情少女的面孔娇滴滴地问候,全然忽略自己的妹妹还在人家背上醉得胡言乱语,心中还有些遗憾当初没有正式地交换了名字,若是她能唤他一声书桓,他能唤她一声如萍该有多好。
“呃,陆姑娘,没想到是你?我听梦萍的名字就觉得跟你和依萍很像,果然是这样!”何书桓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恍然大悟,便他乡遇故知地跟如萍叙起旧来,全然忘了自己背上还背着一个醉醺醺的别人家的妹妹。
他叫梦萍梦萍,他叫依萍依萍,为什么要叫她陆姑娘!从小就是这样,她只能做安安静静的不惹人烦也不惹人怜的陆如萍!梦萍如同刺玫瑰,她知道妈妈喜欢她,依萍如同烈豹子,她知道爸爸喜欢她。那她在哪里?原来有尔豪爱护她,她又遇见了命定之人,可是为什么尔豪今天对她一如陌生人,可是为什么书桓今天出现却如此亲密地叫梦萍?如萍的手紧紧攥紧,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面上却依然那般的如沐春风,这是她带了十九年的假面具再也摘不下来了。
何书桓心里倒没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纯粹是在做好事,一个女孩子家的醉倒在大街上,而又有几个混混在旁边蠢蠢欲动,他自然看不过眼,上前三两下就打走了那些混混。但见一个漂亮姑娘就倒在地上胡言乱语,也不忍丢下不管,索性好事做到底,将人送回家得了,看她的穿着打扮应是好人家的女儿,若是因为一时放纵出了些什么事他也不安心。便蹲下身来好心相问,梦萍却是个激烈性子,又加上酒壮人胆,对着何书桓就是破口大骂他的多管闲事,说是不用他管反正也没人管她,她醉死或者被打死都自受了用不着他假惺惺的。泥人尚有三分性子,何况何书桓的骄傲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