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悠然连着转了几天,都没有合适的,这会儿,坐在铺子里,不免的有些郁闷。双儿这两天带着小石头,回村里了,悠然让她把家里东西整理好,能带的带,该舍得舍,等这边租好屋子,就把家当都搬来,也不用再两头牵挂了。
“悠然姐,其实我们还是打听到一间比较合适的,只是······”那绿萝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袖扯住:“那哪行啊,那宅子吊死过人呢,不能要,不吉利的。”
红袖在一边咋咋呼呼的道。
被福大娘瞪了一眼,才悻悻的坐一边,随后福大娘却对悠然道:“其实按你的要求,那处的宅子不错,正面临着集市,可以整个做铺面,后面就是住家,还有一个大院,更重要的是跟院子相邻的还有一片自留地,种点菜和果树的也很不错,你家里不是还有鸡鸭吗,带来养着也方便,更重要的是,那宅子租金也很便宜,它的原主人是一个富商,后来染上了赌,将宅子输给了赌坊,那富商想不开,就在宅子里吊死了,赌坊的席大嫌这宅子死了人,也不搬进去,而本地人知根知底,那席大嫌买不上价,便拿来出租,只是这些年因为宅子里吊死过人,也挺难租,自今年初,那租户搬走后,便一直空着,那席大正为这宅子发愁呢,卖有卖不掉,租又租不出去,这时候若是压点价租下来倒也是很划算的,就看你忌不忌讳了。”
这时代的大宅子,哪栋里面没有死人啊,那区别只在于吊死或病死吧,更何况,大户人家旧地里整死的人也不少,这死人跟宅子有什么关系啊,悠然可不会忌讳这些东西。
于是,悠然就请了福大娘跟她一块儿去看看,先去赌坊找席大,那席大自上回因凤凰木一事亏了庄后,这段时间,又频频有人砸场子。
前些天,找了个风水师来看风水,那道士做了场法事,说赌场的南面有煞气,南面有什么煞气,席大琢磨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定是南面集市边的那栋宅子惹的事。”他想起来了,那宅子的租户搬走不久,他这赌几个庄不是血本无归就是没得赚,到如今频频被人砸场子,这样下去,说不准还会死人呢。
于是席大这些日子上窜下跳的,就想把那宅子租出去,按那道士的说法,这有人气才能破煞。
也因此,当悠然和福大娘找到他,席大一听悠然似乎对那栋宅子感兴趣,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也顾不得拿捏抬价那一套,说实在的,那点租金他席大还不在乎,赌场的生意红红火火才是他在乎的。
于是亲自带着悠然和福大娘到了南市去看宅子。
那宅子果然如福大娘所说一般,相当不错,只是旧了些,外墙看上去有些斑驳,墙体上长了青苔,靠南的院墙上,更全是爬墙虎,斜斜的阳光映射着,透着一种古朴自然的气息,该死的和悠然口味极了。
再看宅子的正面铺子,正处于南市,也相当热闹,其实,如果,那席大专门租前面的店面的话,那还是很好租的,只是席大偏要连带着宅子一起租,这才一直闲置。
于是悠然当即拍板租了下来,租钱果然便宜,只是虽然便宜,但这宅子毕竟大,再加上前面店铺后面自留地,几年的租约算下来,仍是好大一笔。
好在,这租金是按月付,悠然倒也能承受。事情一切顺利。
回到粥铺,正是傍晚时分,粥铺有几个客人闲闲的喝着粥,聊着天,绿萝一个人忙活就成,而红袖却不知又从哪里弄了本来,这会儿正躲在一边有滋有味的看着。
此时,见悠然和自家娘亲回来,便来打听租房子的情况,一听悠然真的把那宅子租下来,直埋怨悠然太不讲究,结果又被福大娘一瞪,这才悻悻的坐一边,继续看她的。
倒是绿萝对于新租的店面十分感兴趣,走到悠然跟前问道:“悠然姐,那边店租了,那这边怎么办?”
“我打算那边收拾好后,就把这边粥铺关了,专心在那边弄酱菜坊。”悠然说道。
“这样也好,不过粥铺子也不能放下,那边的铺面挺大的,可以隔成两间,一间卖酱菜,一间仍然开粥铺,不过,一般的白粥就不需要做了,专门做那种养颜粥和营养粥,最近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常常买这种粥,一些夫人小姐都喜欢吃。”那福大娘道。
悠然明白,这主要得利于她去楚王府熬粥,那些来给老太妃贺寿的夫人小姐们尝过这后,这粥的名气就传开了。
“对了,那福大娘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悠然问。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过去就过去了,这几天家里的屋子就要收拾好了,我打算重新开烧鸡坊,重新把田氏烧鸡的名头竖起来。”福大娘这会儿一改这些日子的低沉,又是原来那个清爽利落的福大娘了。
“不错,以后发展起来,让全大周的人都吃上田氏烧鸡。”悠然说着,差一点连连锁店都脱口而出。
红袖两姐妹在边上听得兴奋不已,直嚷着要让全大周的人吃上田氏烧鸡。
那福大娘也是个急性子,见悠然这边已经行动了,便也决定就马上行动起来,收拾了东西就先回家,说是先回去准备准备。
红袖和绿萝一看自己娘这般,也高兴万分,只是这样一来,两姐妹自然就不能再留在悠然的粥铺子里,望着悠然有些不舍,这段时间,是悠然陪着她们从患难中过来,那感情已经很深,感觉就跟一家人一样。
“好了,以后你们要多帮帮你娘,我这粥铺也要搬了,你们得空时经常来看看我们不就行啦。”悠然安慰着。
两姐妹红着眼一个劲的点头。
“小二,结帐····”这时,一个客人起身来,喊结帐。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悠然拍了拍两姐妹的肩,带笑道:“做事了,站好最后一班岗。”
两姐妹跟悠然久了,一些个怪里怪气的话也多少知道一些意思,这会儿那绿萝便抹了发红的眼睛跑过去收拾桌子,红袖负责收钱找钱,几个相视而笑。个中情谊不必言表。
“唐家娘子,给我来一碗荷叶皮蛋粥。”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悠然转过头,见云先生拿着一卷书进来。不由的笑道:“云先生好,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来吃粥了。”
悠然说着,就转进厨房,利落的舀了一碗白粥,然后加皮蛋,加制好的荷叶汁,最后想了想又添了两滴神水,然后放在小炭炉上,不一会儿,那荷叶的清香就弥漫了开来。盛好,就让红袖端出去。
“云先生,悠然姐租了南市一栋带着宅子的铺面,过些日子就搬去,到时,你想喝粥就方便了。”红袖将粥端上,便趁机开始帮悠然宣传新铺面了。那南市离县学要近些。
“真想念这粥不如就将人娶了了,到时,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岂不快哉。”一个笑谑的声音突然的插了进来。
随后,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悠然先是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后来才想起,这人还真有一面之缘,是第一次带着礼小子去县学时偷看到的,这男子是云先生的大哥,秦逸风秦大将军,据说,在太子师打败后,正是他率众严守边城,才使得大周边境没有被戎人攻破,直到朝廷的援军到了,这才交接回朝,若不是因为太子阵亡乃国之丧事,他怕是要进爵为侯了。
如今正是解兵休假期间。
只是这秦逸风说话实在让人不中听,悠然不由额撇了撇嘴。
“大哥,你不该如此说话。”云先生看了自家大哥一眼道。
“呵呵,二弟如今这脾气见长了,果然人要势力撑,这当了楚王王府的右庶之职就是不一样啊,大哥我可是为二弟着想,二弟不领情就算了。”秦逸风仍是一脸的笑谑。
云先生微微的闭了闭眼,神情中满是无奈和苦涩。
而对秦将军这话,悠然只当没听见,见红袖和绿萝两个在秦将军面前有些放不开,便出面招呼:“秦将军可是来买粥的?”
“你这里是粥铺,来你这里自然是买粥,听说你这里有一种养颜粥对妇人特别好,给我来一碗吧,拿出一只精致的紫砂合锅递给悠然,这种锅保温效果比较好。
“这养颜粥熬起来破费功夫,秦将军还是先坐一会而,等一下啊吧。”悠然说着,就小心的抱着那只紫砂合锅进了厨房,开玩笑,不小心不行啊。这锅怕是比她全部家当还要贵重,当然,那只身碗不算,那可是逆天的东西,无价。”
“悠然姐,云先生和他大哥是不是关系不好啊?”红袖在厨房那里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你这丫头,八卦的很,小心好奇心害死猫,快熬粥去。”悠然数落了红袖。然后张罗着养颜粥,反正一切白粥打底,就是养颜粥加的料多一些,但也不会太慢。
两人边熬粥边嘀嘀咕咕的聊天。
这粥还没好,那绿萝又急匆匆的跑厨房来:“不好了,不好了,云先生和他大哥吵起来了,他那大哥举了剑跟要杀人似的。”
悠然吓了一跳,伸个脑袋出去看,果然见那两兄弟跟斗鸡儿似的面对面站着,那秦将军已经拔出了剑,架在云先生的脖子上,两只眼睛利得跟刀锋似的刮着云先生脸面。
原来吃粥的客人早就跑的干净,唯有那呆在门外的叫花子,两手抱胸,看戏似的看的有滋有味的很。
正好这时,粥好了,悠然连忙舀好粥端了出来,别人可以跑,她这个店铺老板却是不能跑,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秦将军,你的粥好了,要想效果好,这粥还得趁热喝,耽误不得的。”悠然端着粥走到桌边,然后将那粥放在桌上,却又故作无事的用手拨开那剑,这时,她的手心也在冒汗哪,心跳也加速了,只是极力的不表现出来。
而她这时,自然也是希望这秦将军早走早好。
那秦将军淡淡的扫了悠然一眼,然后看了看桌上的粥,终于放下了剑,不过,嘴里还搁下狠话:“你给我听着,别以为楚王开府,你跟了他就能出头,有我在上面压着,你永远也别想出头,你娘欠我娘的一切,我都要在你身上拿回来,你好自为之。”
那秦将军说着,却又很小心的将那粥拿起放在食盒里,然后才提着食盒离开铺子。
“云先生,你没事吧?”悠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那云先生。
而云先生愣愣的站了好久,才摇摇头,也长叹一声,有些苦笑的道:“叫唐家娘子笑话了,只是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云先生说着,便拿起放在桌上的书卷,告辞离开了,只是那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唉,这兄弟俩也不知道有多深的仇怨?悠然有些好奇。
庆春归第67章 真是闹剧
秦家两兄弟这么一闹,粥铺的客人都走光了,悠然拍了拍手,反正一会儿,她收拾好东西要回村去一趟,就早打烊算了,于是便卷了袖子收拾起东西来,之前秦家两兄弟闹的这么一出,吓坏了客人,撞歪了桌子,也撞到了椅子。
这时,礼小子下了县学回来,见到店里这般光景,不由得吓了一跳道:“嫂子,怎么回事,铺子里叫人打劫了吗?”
“不是,是你云先生跟他打个起了争执,他大哥拔了剑,把一众客人吓坏了,客人跑的时候撞翻了桌椅。”悠然道。
礼小子点点头,嘴里却嘀咕了句:“那秦将军凶得很。”
然后帮着自家嫂子一起收拾东西。悠然便跟他说起了在南市租了宅子的事情,礼小子听了十分高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住了。”
“自然可以了,那处宅子大,离县学又近,不会耽误你上学,只是这样一来,你晚上就不能听云先生的教导了。”悠然道。
“如今,云先生可没时间了,楚王开府,云先生担任楚王右庶一职,我听县学里的同窗说了,如果以后楚王能成为太子,那云先生前途不可限量呢。”礼小子道。
悠然这才想起,之前那秦将军同云先生争执之时,也曾提到云先生担任右庶之职,之是楚王能否成为太子都不一定,再想起当日太妃寿辰上,康王掌握一切的圆润手段,这楚王同康王比起来,可是嫩多了,如今,她倒觉得云先生前途堪忧啊。
“你去院子里把驴车套一下,今天我们回村,明天,你姐和牛家的牛四订亲呢,对了,明天你请假了吧。”悠然问道。
“嫂子,你日子过昏头啦,明天是旬休呢,不用请假。”礼小子道,然后转身进院子去套驴车。
悠然则回柜台上,拿了张纸,写了因事休息三日,然后拿了出来,用面糊在门板,撇眼看到门边的那叫花子似睡非睡的,意似十分的悠闲。
想了想,便回屋,用油纸包了一叠子红薯饼。
“哪,这点饼子你拿着,我这三日有事,铺子关门,你就用这些垫肚子吧,真要不够,自己想法解决。”
“呵呵,唐娘子真是好心,谢了。”那叫花子接过,抬眼扫了那贴在门板上的纸一眼。又继续趴着睡着。
这叫花都是这般死样子,悠然也不在意,转身叫了红袖准备上门板关铺子。
“唐值娘子,你今天这么早关门了?”这时,牛大婶带着一个中年妇人过来,见到悠然在关门,就问道。
“牛大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明天双儿跟你家小四订亲,我这个做大嫂的哪能不早些回去。”悠然回道,却停了关门,将牛大婶和那妇人迎进了店里,又叫红袖上了茶水。
“呵呵,那是,我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族长也下了帖子,我今天是来城里采买东西的,那一会儿就跟你的驴车一起回去。”那牛大婶道。
“那好啊。”悠然应声。
却发现那跟着牛大婶一起进门的妇人坐在那里总是东张西望,这会儿又站了起来,还探头朝厨房里面望。
悠然不由有些疑惑的望了牛大婶,牛大婶悻悻的笑,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暧昧。
弄得悠然更是一头雾水。
此刻,那妇人仍在到处看,更直接闯进了后院,后院红袖和绿萝正在收拾东西,悠然回村,她们姐妹俩也要回家里陪着自己娘亲,为以后谋活计。
这时,那红袖见一个陌生妇人闯进来,还各个屋子东张西望的,就拦住道:“你这妇人是谁啊,怎么随便往人家屋里闯?”
那妇人也不答话,拿着眼直直的瞪着红袖,却是不理,又转到院子后门边,看到礼小子正在套驴车,又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
礼小子也是被看的莫名其妙。
此时,悠然和牛大婶跟在这妇人身后,远远的瞧着。
“牛大婶,这妇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牛大婶这才道:“呵呵,好事儿呢,这妇人有儿子叫明武,跟我家牛大是一个车行里的,前些日子来过你店里喝粥,似乎对你上心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法,这妇人家过日子,哪能少得了男人,你瞧你现在,是又当娘又当爹,这也太累了,找个男人分担一下也是好的,那明武不错,人很老实,又很勤力,就是他这娘,太拿事儿了点,不过,你自个儿能赚钱,倒是不许怕她。”
一听这个,悠然不由的沉了脸,这都什么事儿?自己这里都还没影,这妇人倒是先挑上了,正要甩了脸赶人。
可没等悠然发飙,那妇人倒是先发飙了,对这悠然道:“你嫁我们家明武,那你小姑小叔要怎么安排啊?我这可是说好了,明武帮你养儿子已经够屈的了,你这小姑小叔也有这么大了,可不能赖咱家明武。”
悠然只觉自己再看一幕滑稽剧,这什么人哪:谁要嫁她家明武了,谁帮谁养儿子了,谁又赖她家明武了,简直不知所谓,真个是岂有此理。
这时,礼小子突然冲过来,直推着那妇人:“滚滚滚,我哥还在着呢,我嫂子谁也不嫁。”
那妇人被礼小子推得几个踉跄,便直嚷嚷了起来:“这什么人家,这么没教养,我家明武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沾这样的人家。”
悠然气极的指了指门口:“我家小叔有没有教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现在可以走了,我看有你这样的娘,你儿子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你你你······”那妇人也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跺着脚重重的出门,没想被门外一根棍子绊了一跤,跌了个嘴啃泥,惹的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那妇人更是气得一脸菜绿,嘴里仍在喊着决不让悠然进门。
这人真是让人无语,悠然摇摇头,又扫了一眼那叫花子,刚才她看得分明,那妇人出去时,那叫花子就丢了手中的棍子,正好在那妇人脚下,不由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那叫花子却无所谓的望了望天,然后似乎自言自语道:“这打狗棍嘛本来就是要打疯狗的。”
这叫花子,果然是妙人啊。悠然想。
牛大婶见事情闹成这样,反倒有些不要意思:“唉,真不该带她来。”
悠然笑笑,没接话,这时,礼小子将驴车赶了过来,悠然就锁了铺门,招呼了牛大婶,上了驴车,直奔柳家村。
先将牛大婶送回家,悠然才和礼小子往木屋赶,到了山下,现将驴车寄放在苍伯那里,然后上山,此时日已落山,远远就看到山腰上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娘亲······”小石头跑到悠然身边,跟在他脚边的小黄也围着悠然的脚转个不停。
悠然一把将小石头抱起,在他的小脸上啃了一口,这小子,一日不见都想的慌。
双儿则带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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