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文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庆余年-- 朝天子(终)第55部分阅读(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船说成了冷一般地平静。 司理理赶紧在她地黑色大氅腰间系了一根金玉带。她向着殿外行去,脚步稳定,帝王气度展露十足。出了深殿,狼桃大人和何道人已经静候于外。

庆历十年,东夷城名义上归顺了南庆,天下大势眼看着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然而秋初京都一场雨,便将这局势重新拉了回来。不论身处漩涡正中地范闲。当初是否真的有此深谋远虑,但至少眼下的东夷城,实际上处于他和大殿下地控制之中。

不得不说,四顾剑的遗命在这一刻,才真正发挥了他最强大的效用。剑庐十三子。除云之澜出任东夷城主之外。其余的十二人以及那些孙辈的高手们,都集合在了范闲的麾下。再加上南庆大皇子率领的一万精兵。再加上陈萍萍留给范闲地四千黑骑,只要范闲和大皇子之间合作无碍,东夷城已经再次成为了一个单独的势力。

而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范闲和大皇子之间的信任与合作,不是那么容易破裂的,这一点在三年前的京都叛乱之中,已经得到了极好的体现。

四顾剑死后的东夷城,依然保持了独立,想必这位大宗师死后的魂灵也会欣慰才是。

当然,能够达成眼下这种局面的关键,除了东夷城自身的实力之外,其实最关键地,还是庆历十年深秋里,北齐军方忽然发动的这一场秋季攻势,这一次的入境攻势,让北齐朝廷损失了不少力量和粮草,最终只是让上杉虎妙手偶得了那个犄角处的州城,看上去,北齐人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紧接着北齐全境发动,做出了全面南下的模样,逼得南庆全力备战,一场大战,似乎就在明年春天就要爆发了。

而这,至少给了东夷城,给了范闲半年的缓冲时间。

不论那位女扮男装的北齐皇帝在司理理面前,如何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口中只将北齐朝廷和子民们的利益摆在最前头,但她无法说服自己。她做的这一切,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南庆地那个男人,那个与她搏奕数年,配合数年,斗争数年,最终一朝殿前欢,成为她第一也是唯一的那个男人。

大陆中北部战争的消息传到京都时,已入初冬,今年京都的天气有些反常,秋雨更加绵密,似乎将天空中的水分都挤落了下来,入冬之后,天空万里无云,只是一味地萧瑟寒而高,却没有雪。

没有监察院,抱月楼地情报毕竟都是些边角的消息,范闲并不清楚北方那场战役地真实内幕,但这并无法阻止他从中分析出接近真相的判断。与战豆豆预料的不一样,战事的爆发,并没有让范闲愤怒,因为他终究不是一位真的圣人。而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知道北方那位女皇帝在帮助自己。很难再去愤怒什么,他只是有些阴郁而已。

眉间那抹阴郁的原因很复杂,或许是他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影响北齐皇族地想法,就算捏住了对方最大的把柄,可是对方终究是一位君王,会有她自己地想法。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此事之后宫里的态度。

北齐入侵,再退,不收。备战,这连环四击,其实都是在替东夷城分担压力,但凡眼尖的大人物们都能看明白这一点,于是乎有些人也就清楚了范闲在此中所扮演的角色。虽然了解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没有波及到庆国民间的议论,然而皇宫里的沉默。仍然让范闲有些始料未及。

那几位南庆大人物会震惊于范闲的影响力,震惊于他居然能够让北齐人出兵相助,比如前些天难得上府一次的柳国公,那天夜里,柳氏地父亲,在朝中沉默多年,却余威犹在的柳国公,语重心长地与范闲谈了整整一夜。

他是柳氏的亲生父亲,算起来也是范闲的祖辈,范闲这些年在京中对国公巷一直极为尊敬。这位国公虽然很少出府,但在关键时刻,从来都是站在范闲的一方,所以对于对方的教训,范闲虽然沉默,但并没有反驳。

身为庆国军人出身,柳国公有些震惊和惊恐于北方战事与范府之间隐隐的关系,只是事情无法挑明,所以老人家也只是上府来警告了范闲数句,提醒了数句。

连柳国公这种不问世事地人物都开始忌惮范闲可能会扮演的角色。宫里为什么还会如此平静?范闲不相信皇帝老子会被北方的异变震惊,更不相信,就算自己的北齐强援袒露在了皇帝老子的面前,皇帝老子就会生出些许忌惮。

陛下本来就需要一场战争,哪里会害怕北齐人的进犯。只是这种安静和沉默。委实有些不寻常。

寒气渐凝,京都的初雪终于飘了下来。冬月初,逢冬至,京都里各处民宅里的大锅里开始煮着饺子,各处肆坊里杀羊的生意好到了极点,街巷每个角落里似乎都升腾着羊肉汤的美味。

在京都里沉默许久地和亲王府,今天正门大开,有贵客临门,然而依然无法热闹,因为来的人总不过是那几位。而和亲王府外负责护卫的禁军,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各处的动静,如今这些禁军们的作用,更大程度是用来看守这座王府吧。

大皇子抗圣意不回京,这件事情并没有宣扬开去,只有朝中几位大臣知晓,一位领军在外的皇子,抗旨不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极为大逆不道,只是为了朝廷和李氏皇族的颜面,在燕京大营方面无法进入东夷城的情况下,朝廷暂时保持着沉默,但没有人肯放松对和亲王府的看管。

范闲牵着淑宁地小手,满脸含笑走进了和亲王府,与王妃并排向着那座湖心的亭间走去。林婉儿一入府便被叶灵儿拉走了,这一对手帕交也不知道会去说些什么事情。

“小范大人还真是每有惊人之举。”和亲王妃粉脸无威,只是一味的恬淡,她如今也等若是个人质,常年阖府门不出,今日难得冬至,却将这几位京都里处境最微妙的年轻人们请了过来。

范闲夫妻二人,叶灵儿,柔嘉郡主,加上和亲王妃和侧妃王儿,这已经是庆国皇室里大部分的人,除了深宫里地三皇子之外,李氏皇族地年轻一辈,都已经聚集到了王府,偏生这些年轻人如今的处境都很不妙。

“大公主说笑了。”范闲和声应道:“若说地是沧州城外的事情,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北方那位小皇帝陛下,可不是我能使动的角色。”

王妃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他,幽幽说道:“正因为我知道皇弟他的性子,所以我才不明白,你是怎么能够说动他出兵助你。”

“我想这件事情不用提了。”范闲笑着应道:“至少对远在东夷城的大殿下是好事……只是王妃你如今一个人在京都,若有什么不便之事,请对我言。”

王妃微微一笑,很郑重地行了一礼,如今的局势虽然变幻莫测,但她知道,自己当年曾经犯过一次错误。而现在再也不能犯这种错误了,自己的夫君与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已经绑在了一起,绑在了东夷城中。

“燕京大营剑指东夷,不知道王儿在府里有什么感觉。”范闲见身旁的淑宁有些走不动了,将她抱了起来,向王妃问道。小女生听不懂长辈们在说什么,好奇地睁着一双大眼睛,在范闲的脸和王妃的脸上转来转去。

“儿性情虽然骄纵了些,但实际上却是个天真烂漫地孩子,只是略嫌有些闷。有时候我让她去叶府逛逛,她就高兴的没法……对了,她曾经想过上范府去看看,只是你也知道,总是不大方便。”

“了解。”范闲微微一笑,望着王妃说道:“当初便想过,王妃在府里。王家小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还不是你当初整出来地事儿,对了,玛索索姑娘还是没个名份,年纪终是大了……”王妃的眉宇间闪过一丝黯然,如今大皇子远在东夷,遥遥与朝廷分庭抗礼,她在京都的人质生活自然过的极为凄凉,而府里偏生还有一个小孩子似的侧妃,还有一个天性直爽却不解世事的胡女,让她实在有些难堪其荷。

范闲叹息道:“现如今哪里顾得上这些。不过当初虽然是我这个太常寺正卿弄出来的妖娥子,但你我心知肚明,终不过是陛下的意思。”

话到此处,再说也无味,恰好二人也已经走过湖上木桥到了亭子中间。亭畔一溜全部是玻璃窗,透光不透风,生着几处暖炉,气息如春,令人惬意,范闲微眯着眼。看着在亭角里凑在一起说话的那四位姑娘,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有一年冬至,范闲以郡主驸马地身份被召入宫中,在太后如冰般的目光下,极无兴致地吃了一顿羊肉汤。似乎还是在那一年。大皇子开府请客。正是在这亭中,除了太子之外。李氏皇族所有的年轻人都到了,二皇子也到了。

如今太后死了,二皇子死,太子死了,该死的人,不该死的人都死了,就剩下被锁于京都的范闲,被隔于东夷的大皇子,被幽于宫中地三皇子,再加上这五位姑娘。

所有的子辈都隐隐地站立在了他的对立面,难道他就好过吗?范闲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宫里的皇帝陛下,站在亭口有些出神,半晌漠然无语。

火锅送了进来,只是今天这顿饭众人吃的有些沉默,大概各自心里都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范闲坐在柔嘉的身旁,就像一个和暖可亲的兄长一样嘘寒问暖,替她涮着碗里的羊肉,这亭里的姑娘们,大概也就柔嘉显得最为怯弱可怜,虽然宫里有风声,靖郡王大概几天后就会回府了,可是想到一位姑娘家在靖郡王府里孤独熬了数月,范闲便止不住地怜惜起来。

没有仆妇在亭中,大家说起话来显得随意许多,便是那位有些拘谨,有些陌生,眼里泛着趣意的王儿也没有被冷落地感觉。范闲起身去亭角去拾银炭,眼角余光里,却瞧见叶灵儿跟了过来。

“我知道你心疼王儿。”范闲站起身来,望着她轻声说道。王蝉儿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是不是像叶灵儿一样变成年青的寡妇?谁也不知道。

叶灵儿叹了口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纵马行于京都街巷的俏女子了,说道:“师傅,难道你就这样和陛下一直闹下去?”

范闲沉默片刻后说道:“你问死我了……不过陛下的眼里只怕根本没有我,再过几天,或许西边就有消息传过来,你帮我打听一下风声,枢密院里暗底下有没有什么动静。”

“政事方面,父亲可不会让我插手,我又不是孙颦儿。”叶灵儿嗔了他一眼,旋即面色微黯说道:“我不知道师傅你在做什么,我只想劝你一句。”

第七卷 天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败之西胡悲歌

“该劝的话早就很多人劝过了,不用再多说什么。”范闲笑着拍了拍叶灵儿的肩膀,他们二人之间向来不顾忌什么。

叶灵儿没有习惯性地挑挑眉头,反而脸上的神情有些黯淡,说道:“家里总有议论会钻进我的耳朵里……虽然我并不想听这些,但是北边那些事情,父亲很生气。”她看着范闲,欲言又止,半晌后认真说道:“毕竟,你我是庆人。”

范闲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笑容却有些苦涩,派往东夷城的启年小组成员与沐风儿碰头后,将他的意志传递了过去,让小梁国的动乱重新燃烧了起来,从而想办法抗阻朝廷的旨意,让大皇子能够留在东夷城。

可是北齐的反应实在是出乎范闲的意料,因为算时间,王启年应该刚到上京城不久,自己让他带过去的口信里,也并没有让北齐大举出兵的意思,只是请那位小皇帝看在两人的情份上,帮东夷城一帮。

帮忙有很多种方式,而像如今北齐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最光明正大,也是让范闲的处境最尴尬的那种。他从沉思中摆脱出来,一面夹着银炭,一面轻声地与叶灵儿说着闲话,想从叶府里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下枢密院方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动静。

因为宫里那位皇帝陛下对北面战事的反应太淡漠,淡漠到范闲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然而却不知道这抹味道,究竟落在何处。

冬至之后过了几日,范府又摆了一次家宴,这次家宴并没有像和亲王府那样,将皇族里年轻一代的人们都请了进来,是纯纯正正的一场家宴,除了府里的主人家外。来客只有范门四子。

杨万里被从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打入大狱,在狱中受了重刑,那日大理寺宣判后。被范闲接回府里养伤,到如今还有些行动不便,脸上怨恨的表情却早已风轻云淡,只是安静地坐在下手方的位置。

范门四子里爬地最快的是成佳林,他已经做到了苏州知州,可是如今被范闲牵连,也很凄惨的垮台,宫里给他安地狎妓侵陵两椿大罪,实在是有些过重。被强行索拿回京。这一个月里,范闲为了他前后奔走,熬神废力,终于保住了他一条性命,却也丢官了事,眼看着再无前途。成佳林有些无神地坐在杨万里的下方,长嘘短叹不已。

花厅里一共摆着两桌。女眷们都在屏风后面那一桌上,外面这桌只坐了范闲并杨成二人,他们并没有动箸,而是在等待着谁。花厅外,雪花在范府的花园里清清扬扬的飘洒着,等待着那些归来的人。

并没有等多久,一个人顶着风雪,在仆人的带领下进入了花厅。正是这些年离开南庆,禀承着范闲的意志,在满天下一统青楼大业的史阐立。

史阐立入厅。不及掸去身上的雪花,便先对主位上地范闲深深一礼,又隔着屏风向内里那桌上的师母拜了一拜,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杨万里和成佳林苦笑了一声,上前抱了抱这两位许久不见的友人。

他如今和桑文共同主持着抱月楼,自然清楚天底下大部分的消息,也知道这两位友人数月里的凄惨遭逢,一切尽在不言在,只是一抱。便已述尽了离情与安慰。

“你身子不便,就不要起来了。”史阐立很自觉地坐到了成佳林的下方,隔着位置对做势欲起身说话的杨万里说到,虽然他如今已经是天下数得着地富商,放在哪一处都算得上是一方豪杰。然而早些年一心苦读圣贤书所养成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尤其是内心最深处的那抹遗憾,让他很自然地羡慕杨万里。成佳林,侯季常这三位友人的历程,也总认为自己这个商人身份,应该坐在最下面。

杨万里与成佳林互视一眼,苦笑连连,也懒得理会这个迂腐的家伙,便转头说着些闲话,也没有人去谈这几个月里自己悲惨的遭遇,也没有谁去对朝廷大肆批评,因为他们不想再让门师范闲因为这些事情而焦心。

又等了一阵,却始终没有人再来,桌上数人的脸色便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和难看起来,成佳林看着范闲微凝的脸色,喃喃说道:“或许是雪大,在路上耽搁了。”

杨万里紧紧地抿着唇,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史阐立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范闲,说道:“据我这边得的消息,季常应该七天前就归京了,只是朝廷没有给他定罪,只是让他凉着。”

范闲挑了挑眉头,笑了笑,说道:“时近年末,官员同僚们多有往来宴请,一时排不过时间来也是正常。s”

话虽如此说着,他地心情却依然难免有些阴郁,侯季常回京数日,却没有来范府拜见,朝廷里的眼线也查到风声,似乎宫里对他没有什么治罪的意思,这一切已经说明的很明显了。

在这样一个国度里,背师求荣的事情不是说没有,只是摊到自己的身上,范闲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他的目光缓缓从桌上三人的脸上拂过,心里泛起极其复杂的情绪,史阐立本来还在宋国国都,此次却是冒险回京来见自己,杨万里自不用说,便说已经做到了苏州知州地成佳林,范闲一直总以为他性情偏柔弱了些,不大敢信任,没想到此人宁肯被夺官职,却也不肯背离自己。而侯季常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来。

“听闻今日贺大学士府中也在设宴。”史阐立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当年您入京之前,他们二人并称京都才子之首,也曾有些私交。”

杨万里咬牙阴怒说道:“好一个季常,弃暗投明的事情做的倒快,改日见了面,定要好好地赞叹一声。”这话自然是在反讽,成佳林听了只一味的苦笑。半晌后幽幽叹息说道:“想当年在同福客栈之中,季常兄对我等说,小范大人便是行路地时候。也要注意不到伞上地雨水滴入摊贩的油锅之中,这等爱民之人,正是我等应该追随地对象,却料不到如今他……哎……”

一声叹息罢了,范闲反而笑了,招呼三人开始吃菜,说道:“人各有志,再说如今我又无法在朝中做事,季常想为百姓做事。和贺大学士走近一些,也是正常。”

话说的平静,谁也无法瞧出他心里的那抹阴寒,范闲其实也清楚,范门四子中,他本来最看好地便是侯季常,只是世事每多奇妙。不知道是范闲的安排出了漏子,还是运气的问题,范门四子里,杨万里修大堤有功,声震天下,成佳林年纪轻轻便坐上了苏州知州的位置,也是当日陛下亲召入宫的新政七君子之一,史阐立虽然没有进入官场,但抱月楼东家的身份,又是何其光彩。

偏生只有侯季常。仍然偏居胶州,无法一展胸中抱负,现如今范闲失势到底,这位侯大人只怕在心有不甘之余,也被迫要觅些别的法子。关于这一点,范闲并不是不理解,但他只是不高兴,尤其是对也在开宴的那位贺大学士不高兴。

酒过三巡,几人闲聊着这些年来在各自位置上做的事情,杨万里讲着那些白花花地银子是怎样变成了大江两旁的巨石和土方。成佳林讲着他在知州任上怎样保境安民,怎样通过小范大人的帮助,将那些盐商皇商收拾的服服帖帖,怎样替师母筹措银子进入杭州会,帮助了多少贫苦的百姓。史阐立则含笑讲着在天下的见闻。以及那些青楼凄苦女子如今的稍微好过些地日子。还讲了一件趣闻,据说在某些抱月楼的后阁里。如今竟是供奉着小范大人的神像,因为小范大人保佑了很多姑娘的生命和安全……

此言一出,除了史阐立自己外的所有人都把酒喷了出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