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床榻上的人,并没听到她的这句话,只是安静的睡着,偶尔一声低吟,不过也是因为她人给的疼痛。偶尔翻身,溢出的不过是一长串的怨和恨,但再次沉睡时,仍然是对她的不放手。
看着如此的殇聿,香菱比自己受伤时还要疼痛,那日看到舞阳为殇聿伸手握剑,她便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在不爱殇聿,而是输在没有舞阳的那份决绝,因此她大方的接受者舞阳的存在:“爷,妾身不会让你这么痛的,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这个自己用了一生来爱的男人,即便是先前有一点点嫉妒舞阳,如今也只得爱屋及乌,因为舞阳的快乐,也才是殇聿的快乐。
那一晚,他心心念念的是舞阳;那一夜,她尽心守候的事自己的男人。不甜蜜,但却是他伤了,痛了的时候,最为想来的地方。有着这一切,不是已经足够了么?
这次醉酒以后,殇聿醒来时,像没事发生一般,每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来了香菱这里过夜的时间多了。偶尔不来,也是一人在昊盛院歇下。
一切看着都很正常,却也不正常,反正无人敢说,也就这么过着。
反到是玉素夫人较为着急,日日担心着,总是跟香菱说着子嗣的问题,毕竟这殇聿年岁也不小了,如今又是十城城主,后院姬妾不少,却不曾传来一丝喜讯,难免不会担心。
常常旁敲侧击的在殇聿耳畔说着,听多了,殇聿也就经常去了香菱那里。
这一切,蝶舞阳知道的不多,因为很少去在意,每日倒也算是过得清静。只是苦了跟着自己的两名侍女,日日受着他人的白眼,她这个侧妃,做的还不如其他的姬妾。
不远处,很一从竹林,很小,但是很漂亮,浓密的竹子,将里面和外面隔绝了出来,让人很难看到里面的景致,很少人会知道,在竹林的里面,还有着一从小小的假山,不少很大,但却格外的别致,假山上有着些微的野花野草,因很少见着阳光,很是柔弱。
今日,蝶舞阳拿了一本书进了竹林,自从跟殇聿闹翻以后,她别也很少出现在他面前,偶尔有着家宴,她也以身子不适推脱不去,实在不行的,便也一身素净的赶去,匆匆赶去,匆匆离开,仿佛这尘世间的一切,已经慢慢的与她相隔开来。
夏日的午后,太阳已经变得懒洋洋的,假山上,竟然有着一株栀子花,刚走进去,那股清淡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阴郁了许久的心,竟然因着那洁白的花朵而悄悄的绽放开来。整个王府,就只有她的眷离轩有着几株,听闻是殇聿当时命人种下的,只是刚栽植,今年花期到不曾开花。
伸手轻触那柔嫩的花瓣,白的那般的自然,虽不似雪,却比雪花来得真实。轻捻起花瓣,放在指尖细看,上面竟然带着晶亮的花粉,指尖抚过,染上一层银霜,滑滑的,让她爱不释手。她不是一个惜花之人,也来不得人及的悲风伤月,若是喜欢,便会折下细看,而后插入花瓶,成为那懒散的赏花人,可以一看便是一整日。
无酒,却能成诗;无笔,却能入画;是她成就了一首诗,也是她点缀了绝美的画。
席地而坐,取出书本,闻着那萦萦绕绕的花香,蝶舞阳静静的沉入了整个书本之间。
“兀立,王妃的身子到底怎么样?”
突然的身音,让蝶舞阳不得不抬起头来,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这才想起自己在竹林之间,本想起身而去,却听谈到香菱,便也坐观其变。
“是的,夫人,奴才已经查过,王妃还未有孕。”
“那是否能确定王妃不能有孕了呢?”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便是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玉素夫人,似乎此刻在询问着香菱的一些问题,因着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也不知是好是坏。
连日来看着王妃挣扎的模样,苓儿已经能明白其中缘由,不觉轻声开口:“王妃,可是在想着王爷子嗣的问题?”
“是啊,如今我又不能有孕,王爷的子嗣迟早是要有的,若待到那个时候,恐怕会更难。”对于苓儿,不仅仅是她的贴身侍女,更有便是诉衷肠的一个好姐妹,不然在王府这么些年,她也不可能还有如此地位。
犹豫的看着王妃,苓儿开口:“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
“奴婢觉着,竟然王妃这里现在没有消息,不如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为王爷生下子嗣,而后过继到夫人名下便好!”这样的事情,在老家乡下经常有。
“那还不是人家的孩子,待到······”香菱并不赞同,觉得有些行不通。
苓儿打断她:“我的傻王妃,若是那人是侧王妃,情况也就不一样了!”
“不,那可不行!”她不可以利用舞阳,绝对不可以,如今的舞阳,已经够苦了,若是加上自己那般待她,她自然更是难过。
撇了撇嘴,苓儿喃喃自语:“可是只有如此,侧王妃才有翻身的机会,不然以侧王妃的性子,怕是终此一生了!”其实她也很喜欢侧王妃,整个人就像仙子一样,干净透明,让人感觉那晨起的阳光一般,透亮透亮,没有半点虚假。
一句话,堵得香菱没再开口,与其将来让其他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还不如让温顺的舞阳夺去王爷的注意,如此自己也能保住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再说舞阳的性子她不讨厌。
人的心中,一旦有了某种想法,那便是如洪水猛兽一般,愈演愈烈,让人失去理智一般的不去实施不行。更何况,想的这件事情,也能让王爷高兴,让舞阳慢慢的快乐起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殇聿进来,便看到香菱准备的一桌膳食,喜鹊登梅、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这一桌子的菜,可比往日的盛宴了,不觉轻笑;“香菱,何事如此隆重?”
“无事就不能好好的用一顿膳食了么?”笑着侍候他坐下,香菱接过巾帕为他擦手:“妾身倒是好些日子不曾好好用一顿晚膳了。”
擦了擦手,殇聿含笑坐下:“嗯,今晚本王陪你用便是。”
香菱笑着端起酒杯:“妾身在此谢过王爷了!”她很少喝酒,但此番若要将殇聿灌醉,只得智取。
虽然惊讶,但也是含笑喝下,喝完后稍稍皱眉:“此酒很烈,你还是少饮些较好!”夹了一些菜,他缓缓的吃着,如此委婉,虽不知是何事情,但仍然配合着香菱的好兴致。
“那妾身不喝,王爷一人喝。”为她斟上酒水,香菱为添了些菜:“用完了,妾身再跟王爷商量一些事情。”、
“嗯!”一顿晚膳下来,殇聿已是有些微醉:“这酒委实很烈!”用膳中间,香菱似乎说过一些孩子的事情,却也听得不真切,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香菱,你适才说什么?”
香菱扶她朝外走去,也不说去何处:“妾身不能为王爷产下子嗣,心里很是难过!”
微眯着双眸看她:“这又不关你的事,怎么可以怪罪到自己头上?”
“若不是上次被妹妹······”后面的话,欲说还休,就那么掉在心头。
“你不是说不说舞阳么?”听着蝶舞阳的名字,殇聿稍微清醒,而后看着香菱的委屈:“难道不是那么回事么?”
在他脸上慢慢散发的一丝怒意,便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微微红了眼睛,不知是为了应景还是为了他的在意:“自然不是,当初若不是她推妾身,妾身又怎么可能会摔倒,孩子也不会没有了。”太过聪明的女人,始终有着一颗孤寂落寞的心。13134118768手打,转载请注明|
“此话当真?”见她稍稍点头,殇聿站直身躯,大步流星的朝眷离轩走去:“本王去找她算账!”
章缠绵&惊魂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子,香菱灿烂的笑了,只是笑着笑着,一滴泪珠便这么落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让殇聿去见舞阳,无非就是需要一个借口,让殇聿下得台阶的借口。而如今,送着自己的夫君去其他女子的床榻,怎能不说太过的苍凉,可是身在豪门大宅,她仅有的也就这些,能怎么办?又能如何?
轻轻拭去泪水,香菱缓缓转身,朝着自己的青竹园行去。
殇聿到眷离轩的时候,大厅里仍旧是那么的寂静,唯独那一盏柔和的烛火,轻轻的摇曳着,看着让人心神荡漾。
推门而入,见那红木椅上靠扶手静坐看书的女子,一身粉色中衣,柔柔的让他有些提不起气来,本就喝过酒的身子,顿时仿佛有一把火在体内燃烧。
而蝶舞阳,却在抬首看到他时,一脸的惊骇,不解的看着他脸上的怒气,紧随着便有一股酒香轻轻拂来,绵绵长长的直抵她的心扉,缠缠绕绕的心田不得不离开。
碎了心,乱了神,双眸就如此直直的看着他。
两人谁也没说话,她静坐的转眸和他迷离的双眸,就那么静静的相望,如此的相望,仿佛直到永远一般。直到独处,他们才能相互的发现,对各自的思念,那是如痴如狂。
不见,便可不去想念;不想,便可以不去受伤;可是见了,想了,那便是如潮水猛兽一般,侵袭而来,来不及思考,她/他便已经进驻了心田,占据了自己所有的心跳。
烛光下,是两个人忘我的眷恋,相隔的时间越长,思念酿成的痛楚越是醇香,待到再次见面,才能发现,她/他才是自己最为牵挂的那个人。即便对方给的痛那么噬骨,却仍然不曾放弃曾经拥有过的美好。
书,掉落在地,啪的一声,惊醒了两人缠绵的视线。
猛地一丝羞愧在殇聿脸上闪过,怒的开口:“蝶舞阳,你故意让王妃没了孩子?”质问的身子,却因思念的驱使,因着酒后的一种装糊涂,一步一步的近逼她的躺椅,直至最后,他的质问成为了煽情的言辞。
其实,他再多的骄傲,也敌不过对她的爱,所以,一旦找到一个台阶,便迫不及待的要去见她,看她。哪怕这个借口是一种质问,也不能阻止他们的相见。
或许,是相恨的果实成熟,到了一个极致,便会破碎,而饮着果浆的两人,这才发现,原来恨的滋味如此痛苦。
“我没有!”其实在此时此刻,她应该承认的,应该让自己得到他更大的决绝,从而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说出口来,才发现自己是这般的不舍:“奴婢没有故意!”
“可是香菱不能有孩子了。”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让她如此的眷恋,是否是他身上的酒气,让她神智混乱,整个人都迷醉在了他的气息之下?思绪已经混乱不堪,蝶舞阳只是轻声问道:“那怎么办?”
柔柔的声音传来,在耳边萦绕,思绪变得很是无理,唇渐渐的向她靠过去:“你为她生一个吧?”这句话,今晚似乎有谁一直在自己耳边细说,似乎有人慢慢的将这个想法贯彻到自己的脑海,不然怎能如此轻易说出。
惊骇的心跳加速:“不······”话没说完,便已被他火热热的唇给堵回了所有意识,他唇间的酒香,伴随着狂热的舌攻入她的檀口,来不及去细细品味,便已铺天盖地的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思绪乱了,心跳加快了,人亦变得无力了。
身子在下一刻,已经落入他的怀抱,狠狠的,就那么将她揉进他的身子一般。
他的手,熟稔的褪去她的衣衫,自己的身体,始终还是熟悉了他的抚摸,只为他而燃起的红玫,点点在她身上散着红晕,在晕黄的烛火下,晶莹剔透中带着桃花的朵朵红润。
没有任何前兆,殇聿抱着她坐于自己身上,粗鲁的分开她的双腿,膨胀的欲望在下一刻已经进入她的身体。
“啊······”干涸之地被他突如其来的挤入,涨得蝶舞阳瞪大双眸看着眼前坐着的男人,手亦下意识的怕打着他,唇被他紧紧的吸附,浅浅的疼痛被他安抚,透露着他此刻的急切。
等不及上榻,害怕片刻之后的清醒,让他没有勇气向她低头,所以迫不及待,所以不顾坚硬的贵妃椅会弄疼她,就坐在这张红木椅椅上,他急切的要了她。
那,是一个不眠之夜,月光不曾出现,漫天眨眼的星星顽皮的吵闹着,让本应寂寞的夜,变得热闹起来,让人无法入眠。
整夜燃着的烛火,不曾熄灭,从红木椅到床榻的沉沦,不曾消弭。
潜意识里,他们都害怕天亮,害怕醒来的那一刻,两人的骄傲再次将彼此伤得鲜血淋漓、血迹斑斑,所以珍惜能拥有的每一刻,每一时。
他没醉,她亦不曾迷醉,只是为了相拥,骄傲的他们,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一个不丢人的台阶,就这样走了下去,却忘记了醒来的时候该怎么办?又该如何去面对?
但,天总是会亮,该来的一切,总是会来。
他可以趁她沉睡之时离去,可是没有,因为眷恋那拥着她的滋味;她当作昨夜的一切不曾发生,可是不想,因为他的怀抱是那般的温暖。
都醒了,却迟迟不曾张开双眸,最后,蝶舞阳轻轻挪开他环在自己腰际的力臂,缓缓的起榻,穿衣,出门,梳洗。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殇聿都知道,却没有睁眼,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她的转身、离开。
没有怨恨,没有哭泣,更没有不齿,她只是离开,给了他和她一个台阶,自己慢慢的走下去,走下去。可是一旦就这样走了,他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还能有见面的理由么?
来不及细想,殇聿已经下榻穿妥衣衫,进来侍候梳洗的侍女,看到他并不惊讶,许是舞阳有交代过一番,但却能看到那名唤小红的侍女一脸的不悦,想必是在怨他待舞阳太过残忍。、
可是又有谁知道,真正伤人的,不是他的张牙舞爪,而是蝶舞阳的清心寡欲。
梳洗一番后,他便出了眷离轩,四处看了一番,也不曾见到她的身影,带着一身清爽,他不得不离开了眷离轩,去了议事厅,处理一天的事务。13134118768手打,转载请注明|
其实蝶舞阳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在眷离轩的后院走动了片刻,确定他走了以后,她这才回房。
小红他们已经习惯了蝶舞阳的处世方式,因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整个上午,蝶舞阳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坐在廊前发愣,静静的想着昨晚的一切。为何会突然提起香菱不曾有孕的事,他不是一个在意这些的人,更何况说要子嗣。如今香菱不孕,会受人非议这是难免,况且那日在竹林也曾听到玉素夫人的话。听那语气,似乎并不希望香菱有孕在身,若是如此,唯一的可能便是殇聿后继无人。
很奇怪不是,玉素夫人待殇聿那么好,怎么忍心让他如此?除非她想要得到什么,殇聿死后,若没孩子,能得到最多的,除了远在各国游历的殇清,别无他人。而殇清,不仅仅是殇聿的大哥,还是玉素夫人的亲生儿子。
若是要让殇清世袭殇聿的一切,断然不会让殇聿这般安然的活下去,唯今,只有殇聿的子嗣,兴许能够让玉素夫人感到危险。不想还好,这一细细想来,便觉事情太过诡秘,殇聿这么些年没有子嗣,不可能紧紧是巧合那么简单,如大胆的猜测,便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当初自己和香菱都能有身孕呢?虽后来都没了,但香菱也还有差点点生了孩子啊!自己腹中的孩子,香菱提过,大夫也曾说过即使不是殇聿,也会小产。两个人,都有了身孕,却都注定了要小产,是否都掌控在玉素夫人手上?
想到这一层,蝶舞阳不觉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慌忙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快午膳的时候,香菱便过来了,看到蝶舞阳一脸疲倦的模样,她便笑靥如花:“妹妹气色似乎不怎么好呢!”
“嗯?”不知所云的蝶舞阳,明白过来,当下脸染红潮,只得转移话题道:“王妃怎地过来了?”
屏退众人,香菱并不开口,只是犹豫的看着她。
若是平常,蝶舞阳倒是无谓,可是昨日殇聿刚来过,她如此看着,让她觉着浑身不自在:“王妃有话直讲!”
红着脸,香菱终于开口了:“妹妹,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妹妹愿意不愿意呢?”
“何事?”
“王爷一直不曾有子嗣,而我这边经过上次之后,再也没有了消息。”聪明的提起上一次,虽不是舞阳所为,却也能稍稍让她愧疚:“因此,因此······”
心下微微一怔,昨夜他“你为她生一个吧?”的话语孩子耳畔盘旋,便也猜到香菱要说什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