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点帕子赚钱了,珠儿还会帮着看弟弟。 ”
“我们珠儿真乖,能够帮爹爹分忧了,弟弟要是看到你给他带的玩具,一定很高兴的。”一身粗布脸色有些蜡黄的男子,低头抱了抱女儿,眼中含着感动的泪花。
小女孩扭捏着身子,不好意思地道:“本来想给弟弟留点糯米团的,可是团子太好吃了,我一不小心……就都吃掉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羞涩地低下了头,心中想到:我不是个好姐姐,好吃的东西自己独吞了。
珠儿的娘亲眼眶也热了,都怪自己没用,一家五口只能维持温饱,一年到头除了过年过节能见一些荤腥,邵记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连自己都忍受不住诱惑,何况是只有五岁的小女儿呢。
她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笑着安慰道:“珠儿已经很好了,等弟弟五岁生辰的时候,娘亲也带他来吃,不就行了吗?”
珠儿想了想,脸上又挂起可爱的笑:“嗯,嗯……娘亲也带弟弟来,珠儿绝不吵着跟来。”今天爹娘带她来邵记用餐前,三岁的弟弟哭闹着要跟来,小爹爹硬抱着他不让来。因为她们的钱不够,给自己买一个儿童套餐已经不剩多少了。珠儿小小年纪,就意识到金钱的重要和生活的拮据。
在一旁听着的晓雪,突然想到自己刚穿的这个世界不不久,风哥哥带着自己到处乞讨,打零工。讨到好东西,或者打工挣来的钱,全部都留给自己,十来岁的风哥哥却一口也不舍得尝。不由得眼睛一热,向前走几步,笑着对一家三口道:“今天是珠儿小朋友生日吗?我们邵记准备送珠儿一份礼物,请你们到店里坐等一会儿。”
珠儿娘亲是个很老实很本分的农家女子,她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绫罗的男子(晓雪尚未换下男装打扮),嘴巴动了动,半晌挤出一句:“我们没钱了……”
“既然是送给珠儿的生辰礼物,当然是不要钱的哦!来,小妹妹,我带你去糕点房!”晓雪带着阳光般的笑容,向珠儿伸出了友谊之手。
珠儿很喜欢眼前的大哥哥,她有些羞涩地看看爹爹又瞅瞅娘亲,不知道该不该把手递过去。
珠儿娘亲对于邵记的信誉还是充满信任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着女儿点点头,道:“跟哥哥去吧,娘亲在店里等你。”
晓雪牵着珠儿的手来到糕点房,这里是制作店内出售点心的地方,里面一个糕点师傅和两个学徒在忙碌着。
糕点师傅瞥见一个紫色的身影进来了,皱着眉头道:“不好意思,这位贵客,厨房重地,闲人免进。您请……”
“山子,看清楚我是谁再赶人!”晓雪将珠儿放在糕点房里的一个高脚凳子上,嗔怪地瞪了糕点师傅一眼。
这声音好熟悉呀,定睛一看,黄山张大嘴巴惊讶地指着眼前的男装主子,结结巴巴地道:“小老板……您……您怎么这副打扮呀!”
“废话少说,今天教你做奶油生日蛋糕,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晓雪巡视了下糕点房,嗯!不错,刚刚出炉的一块蛋糕,旁边桶里有现成做好的奶油,大概是用来做夹心三明治的。
她吩咐两个学徒,榨点番茄汁和菠菜汁来。然后开始忙碌起来,她先将整块的蛋糕切成盘子大的圆形,放在圆形的木板上,用奶油在均匀地铺开。很快,那圆圆的蛋糕就变成白色的“小磨盘”了。晓雪接过糕点师傅递过来的油纸,弄成锥形,把奶油填进去,从锥形尖上剪个口子,然后开始在蛋糕上“镶边”。
“哇!漂亮哥哥,这边上的花花好好看哦!可以吃的吗?”伸长了脑袋,凑过来看的珠儿,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晓雪回头冲她一笑,道:“当然可以吃了,还在后头呢。”
说罢,她用调有番茄汁的奶油做花瓣,用绿色菠菜汁的奶油做叶子,手法熟练地做出了三朵玫瑰花,一朵全开的,两朵半开的,放在蛋糕的左上角,然后用草莓酱在蛋糕上写下了“生辰快乐”四个苍劲的字体,结束了生日蛋糕的制作。
晓雪一手捧着这个大约八寸大的生日蛋糕,一手牵着可爱的珠儿,在糕点师傅和学徒们一脸的惊羡中,走出了糕点房,来到了快餐店内。
“爹,娘——快看漂亮哥哥做的花花,好漂亮,可以吃的哦!”珠儿老远就看到自己爹娘,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漂亮哥哥手上的蛋糕,是送给珠儿的呢,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吃食。
晓雪将刚出炉的生日蛋糕,放在珠儿老实巴交的父母面前,很和气地对珠儿道:“庆祝珠儿五岁生辰,这个生日蛋糕就当我送给可爱珠儿的礼物哦,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珠儿看着那漂亮的蛋糕,想碰又怕碰坏了,只围着那属于她的蛋糕,笑得那么天真,那么幸福,仿佛此时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就是她了。
坐在珠儿父母附近的客人们,忍不住伸过头来看,无不发出惊叹:“太漂亮了,这花用什么做的,简直跟真的一样。这叫生日蛋糕吗?和松子蛋糕一样可以吃的吗?确定不是艺术品吗?”称赞声从四面八方向她们包围过来,看向一家三口的眼光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在她们没看到二楼的楼梯上,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珠儿的生辰,我们一起为小寿星唱生日歌吧!”晓雪显得兴致高昂,对着店里的客人道。本来坐在一层的都是一些淳朴善良的普通老百姓,听晓雪这么一说,都笑着赞同。
“我来起头!”晓雪拍着手望着兴奋得小脸通红的小寿星珠儿,唱道:“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祝珠儿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
晓雪清脆的声音感染着大家,于是,这首《生日快乐》在店内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
珠儿在告别了漂亮的大哥哥,牵着爹爹的手蹦跳着回家的路上,还一直哼唱着这首简单而又动听的旋律。
珠儿娘小心地捧着蛋糕,望着一脸高兴的女儿,眼角挤出了几道细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五年前她的女儿出生,五年后,又遇到了一个大善人,给了她们无比美好的回忆。
正在她们一家三口拐过街角,准备向城门口走去的时候,一个一身华服,笑容满面的女子叫住了她们:“这位夫人请留步!”
珠儿娘左右看看,见那名女子看着的是自己,一脸受宠若惊的感觉,从来没人叫过她“夫人”呢。
“这位大小姐,您叫俺有什么事吗?”珠儿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看眼前女子衣着和饰品,非富即贵,不是她这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
那女子一脸和气,笑容很真挚:“是这样的,今日我父亲过寿,做女儿的想表表孝心,送给父亲一个特殊礼物。刚刚在邵记的时候,看到夫人手上的蛋糕很不错,希望你能够割爱。”跟了她们这一路,一定要把这蛋糕弄到手。
“娘——”珠儿拉拉娘亲的衣角,生怕娘答应了她:“这是漂亮哥哥送我的!”
华服女子直接无视小孩子的胡闹,依然笑得如一只千年老狐狸:“我也不白要你的,我出十两银子买你的,如何?”要知道,想她们这样的贫苦人家,一年忙到头,也不能挣这么多钱。
珠儿娘迟疑了一下,低头看看一脸祈求看着自己的女儿,咬了咬牙,摇头道:“小姐,不好意思,这是人家送给小女的礼物……”
“二十两!”女子的笑容依然不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真……对不起……”珠儿娘老实巴交,憋得一脸通红,不知道如何拒绝她。
“五十两!!”女子的笑容收敛了些,她不信有钱买不来这穷酸手上的蛋糕。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七十九章天煞阁津淮堂口被灭
二百七十九章天煞阁津淮堂口被灭
珠儿她爹哪里见过那么多钱,有了这五十两,她们可以再买上两亩薄田,盖上三间土房,再抓只小猪来养,日子比现在要好过的多。他悄悄拉了拉珠儿娘的后襟,想让她赶快答应,生怕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珠儿娘为难地看着眼中已经闪着泪花的女儿,她也知道应该答应对方,因为五十两对于她们家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她们太需要这笔钱了。可是,又不舍得女儿受委屈。
女子看着她纠结的模样,脸色一变,击碎了她所有的犹豫:“一百两!我是诚心想买,夫人就忍痛割爱吧!”
珠儿娘一咬嘴唇,蹲下来望着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女儿,用商量的语气道:“珠儿乖,娘知道这是漂亮哥哥送给你的礼物,你很珍爱。 可是我们很需要这笔钱,如果有了这一百两,可以买很多很多的儿童套餐,糯米糍、蛋挞都可以吃到哦。还可以做花衣服,盖大房子……我们家的房顶都漏雨了,快不能住了。娘知道,我们珠儿是最懂事的了,卖给她,好吗?”
珠儿的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尽管她很不想失去这个蛋糕,可是看到爹爹和娘亲那期待的眼神,她幼小的心里已经能体会到家庭的困苦,和金钱的重要。她眼睛最后看一眼那漂亮得不太真实的蛋糕,向着娘亲点了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个不停。
递给珠儿娘一张百两银票,刘翠芳接过精美的蛋糕,轻轻嗅了嗅那浓郁的奶香,心中道:有了这邵记独一无二的蛋糕,知府大人一高兴,我的县丞之位不稳坐??
晓雪全然不知,自己心血来潮做的蛋糕,已经被人用来当做巴结上司的工具。她哼着歌儿来到后院的时候,大师兄已经坐在桌旁,等她一起用完餐了。
“阿昕呢?怎么没来吃饭?”晓雪左右看看,她们这铁三角组合居然缺了一角,很诧异。
任君轶表情淡淡地帮她摆着碗筷,又帮她盛了一碗粥,才回答她:“阿昕说他一个师姐住这津淮城里,他去拜访师姐去了。”
“哦,带伴手礼了吗?早点说呀,我刚刚做蛋糕多做 一个了。”晓雪呼噜呼噜喝着粥,就着小菜,眯着眼睛,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任君轶已经闻出她身上淡淡的奶油味道,便笑着道:“从邵记后堂拿的点心……你今日怎么有兴致亲手做糕点?”
“我刚刚到前面看看,正巧一个小女孩过生日,所以就送了她一个生日蛋糕。看着她快乐的笑脸,比什么都满足!”晓雪的眼睛弯弯的,很开心的样子。
“我看是你又显摆了自己的手艺,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吧?”刚刚隐隐约约传来的生日歌,肯定是这家伙的杰作。
“哎呀,大师兄,人家就这么点小心思,你给我留点面子,别拆穿人家嘛!”晓雪眨着眼睛,一脸淘气的模样。伺候她们的小丫头,嘴巴咧老大,站在一边看着,笑得很开心。
晚上的时候,晓雪从大师兄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里,抬起头来,问道:“隔壁貌似没有动静,阿昕不会彻夜不归吧?”
任君轶故作不高兴的样子,手握住晓雪胸前的丰盈,恨恨地道:“跟我在一起,还想着别的男人,看我怎么处置你。”说着,用指甲刮着晓雪胸前高耸的顶峰,引起她的一阵战栗和轻喘。
情/欲被挑起,云雨翻红帐,室内一片春光旖旎。晓雪沉浸在欲海狂潮中的时候,哪里还记得隔壁那谁在没在,回没回来?
直到次日一早,伸着懒腰的晓雪推开门,看到在院子中练功的黎昕,才想起来问了句:“阿昕,昨日什么时候回来的?”
“哼!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是不知道!!叫的那么大声,让人一夜都没睡好!!”黎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续耍他那套剑法。
晓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再触他的霉头。
就这样一连几天晚上,晓雪都融化在大师兄的热情当中,不知今夕何夕。她很诧异,一直都是自己采取主动的,怎么大师兄转性了,不停发动攻势??
她离开津淮前往玉门关的时候,还一直在纠结于这个问题呢。
出了津淮大约三天,晓雪她们三人在一个路旁的茶棚内歇脚的时候,听见一帮江湖人士在那议论着:“你们知道吗?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天煞阁’的津淮分舵被人挑了。据说一夜灭堂,没留一个活口。都是一剑锁喉,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哼!这天煞阁最近几年这么嚣张,也该有人出来教训教训她们了。这无论正道还是邪道,只要有人出得起价格,她们谁不敢杀?”
“嘘——小心隔墙有耳,别天煞阁的听去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怕什么!我李小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大不了这条命她们拿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个自称李小翠的,坦胸露||乳|,作风豪迈,大口喝着苦涩的茶水。
“哎,对了,我听说前一阵子,天煞阁出动了二十多名好手,全都折在了黑风林里了。啧啧……你说,她们天煞阁是不是惹上什么扎手的人物了,才会引起昨日灭堂的下场?”一个獐头鼠目,看起来很猥琐的女子用牙签剔着牙,吊儿郎当地道。
“难说,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李小翠拽了一句文词儿,又很八卦地打听着:“你们说会不会是新崛起的叫‘飞凤门’的?听说飞凤门的魁主跟前武林盟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势力发展很快……”
她们那边旁若无人地东扯一榔头,西砍一棒子的,听在晓雪的耳中,突然联想到黎昕和任君轶前几天的不对劲,忍不住凑到黎昕的耳边,小声道:“老实交代,这天煞阁津淮分舵,是不是跟你有关?”
黎昕也学着她的扬起,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说话间的气息吹到她的耳朵里,痒痒的:“你说呢,我这几天可一直在你身边,哪儿也没去,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素,在津淮的时候,你跟大师兄总是关在一个屋里,神秘兮兮的,还时不时玩失踪。你敢说你没谋划着什么??”晓雪继续咬着他的耳朵小小声的提出心中的疑问。
黎昕挑着眉毛,一脸坏笑地回望她,但笑不语。
晓雪扁扁嘴,转向另一个目标,准备发挥自己缠人三部曲,哪知道人家任君轶十分狡猾地转移视线:“晓雪,来熟人了!”
晓雪的注意成功地被转移,往茶棚外边一看,十分惊讶地招手:“邢姐姐,这里,这里!”
邢采悦、龚慧珍和吴玲玲三人前日得知晓雪她们已经离开津淮城,前往边关,又从总兵那得知覃闾华焱开战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在她们后面,希望在到达玉门关之前截住她们。
在一连串高强度的马上运动后,吴玲玲还没觉得什么,龚慧珍可不干了,她看到前面的茶棚,说什么都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走。邢采悦虽然很累,但是为了她心目中的小佳人,一直都在忍着。见这会儿好友耍无赖,不愿意走了,便同意了在茶棚内休息的要求。
谁知还未进棚子,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招呼着,定睛一看,却是一位有些面熟的可爱少女。说是少女吧,她又做了妇人打扮,说是夫人吧,又一脸涉世未深的天真可爱模样。邢采悦心中有些奇怪:这是谁?看她招呼咱们这么热情,难道是自己的某位朋友?不对呀,虽然看着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邢姐姐这里坐!”晓雪她们坐的长桌子,除了她们三人之外还空余三个座位。晓雪没有意识到自己换回女装了,依然很热情地招呼新认识的“朋友”。
“小二,再来三碗好茶!”晓雪招呼她们坐下后,冲着忙碌的茶小二吩咐着,并且很殷勤地向邢采悦她们招呼着:“条件艰苦,这里所谓的好茶也就是一些茶叶沫,邢姐姐就将就着喝吧!”
任君轶见邢采悦一脸茫然,想到她一腔柔情要化为须有,便强忍着笑,低头喝茶作掩护。
此时吴玲玲已经认出那个将自己痛打一顿的黑衣男子,不由得指着黎昕怪叫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邵家的小厮吗??”
龚慧珍看了看低头喝茶的白衣男子,又瞧了瞧冲吴玲玲瞪眼睛的黑衣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指着晓雪的女装打扮,大笑着:“哈哈哈……邵公子,你穿上裙子也不像女人,噗……哈哈哈,让他穿还差不多……”此时她的手指转而指向吹胡子瞪眼的黎昕。
邢采悦这才恍然:“原来是邵公子,差点没认出来。我正要找你们呢。”
晓雪被龚慧珍笑得有些郁闷,她低头看看自己包裹在小夹袄中的高耸胸脯,纳闷自己哪点不像女人了,听邢采悦又称呼自己“公子”,便不干了: “邢姐姐,请叫我邵小姐,本姑娘是女的,女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