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样么?”她撇了撇唇,语调满是狐疑。
老头恼怒:“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快快让道,夜殿的守卫一批接着一批,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不对劲的。”语毕,见李冉冉仍然杵在那里丝毫没有挪脚的意思,干脆从袖口摸出小药包,装模作样的扬了扬,“看到没,引魂香,想尝尝味道?”
“引魂香?做什么用的?”李冉冉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早些时候万不晓同段离宵说的那句——引魂香的分量有些少,不知道和这老头口中的是不是同一种药物。
“别浪费老夫的时间。”老头不耐的道。
李冉冉迅速居高双手:“我只是想问问这个药效,你告诉我,我就当做没见过你,你若动手,我现在立马就尖叫,到时候引来了侍卫你可别怪我。”
“你这个臭丫头!”老头气结,又觉声响过大,小心张望了四周后才压低嗓门道:“是莫离山庄才有的特制迷|药,起先是作来迷晕摄魂的作用,不过后来渐渐流传到江湖上,加入了一些其他的配方,例如……”
“例如什么?”李冉冉扯住他的袖子追问,对方却并未回答,只是一脸紧张的看向拐角处,暗夜里似乎渐渐传来脚步声,隐约还听得到交头接耳的低语。
“嘘……”老头猛然从她手中拉回袖子,警惕的缩到墙角。
良久,马蚤动声愈来愈远——
李冉冉竖起耳朵观察了好一阵,确定四周围无异常后,挪了挪步子蹲到老头身边,小声道:“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
“莫要胡搅蛮缠!”老头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咬牙道:“若不是只剩下最后一包引魂香,用你身上着实浪费,老夫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处境……”
李冉冉不以为意,嘻嘻哈哈的道:“说嘛说嘛,说完了你就可以潇洒的走了,我坚决不主动向别人告发你。”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有人问起,那就很对不起他老人家了,她只能被动的告密了。
“老夫手上的这包引魂香,便有着最精华的成分。”老头顿了顿,得意洋洋的瞅了她半刻,又炫耀道:“不但能让对手失去意识,还能使其陷入生平最痛苦的梦魇里。”
“不就是做噩梦么?”她故意摆出不屑一顾的口吻,刺探下文。
闻言对方果然跳脚,气愤道:“你懂什么,所谓的梦魇乃是其生平的真实经历,换言之,若你幼年时曾遭亲人抛弃,那么中了此香后的两个时辰内你都会昏迷,然后限在这个可怕的梦里,不断重复,直至醒来。”
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李冉冉闭紧了嘴不支声,她也是做过噩梦的人,自然知道那其中的滋味,以前曾梦到过被猛虎追至悬崖,继而纵身往下跳的场景,算不得特别恐怖的场面,却仍是让她夜半醒来时惊出一身冷汗。而这引魂香显然更加恶毒,重温曾经的阴影,这种感觉无疑是重新揭开旧伤疤,在伤口上撒盐。
“怕了?”老头冷哼。
“怎么可能。”李冉冉僵硬着脸,仍是不愿服输,转头看向夜殿的方向,心里忽而就忐忑不安起来……
“老夫走了,后会无期!”
黑影蹑手蹑脚的从身边经过,她急急忙忙的跑上去,嚷道:“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
“喊这么大声是想害死老夫么?”老头呼啦一下转身,无奈道:“老夫前些日子在水牢受尽了惊吓,实在是大把年纪经不起折磨,还望你高抬贵手吧,就此别过!”一拱手,抬脚就走。
李冉冉仍是不肯放弃,固执的追上前道:“我想知道,段离宵这几日可有托你做这……改良版的引魂香?”
老头并未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只是匆忙应道:“是有这回事没错。”
“既然有了引魂香,万不晓为何还要扮作童彤呢……”李冉冉自言自语,抬眼看了一眼远去的身影,谁知对方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却忽然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老头转过身,口气很是古怪。
她楞了一下,察觉到他神色有些诡异,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你快走吧,一会儿让人发现了可就糟了。”
老头摇头,斩钉截铁的道:“你刚才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李冉冉顿住,试探道:“童彤?”
老头表情复杂,眼神里有震惊一闪而逝,“你从哪里听说这个女子的?”
“我……”李冉冉欲言又止,看对方的神色显然是知道内情的人,说不定甚至还洞悉二十年前的那些前尘往事,可现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实在不适合长聊,于是只能三言两语笼统说了一遍在后山禁地的奇遇。
老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露出笑容,却是丝毫感觉不到喜色,反而是那种阴霾的冷笑,隐约有着风雨欲来的征兆,“走吧。”
李冉冉皱眉:“去哪?”
老头想抢走了两步,弯腰收拾起一地的瓶瓶罐罐,“带我去会一会邱络绎。”
李冉冉防备道:“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和他之间还有好大一笔恩怨没来得及算,噢不,其实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还有一帮道貌岸然的禽兽……”他说话的时候并未抬头,看不清面容无法窥得表情,可语调却凉飕飕的,让她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想现在去水牢报仇?”李冉冉不安的拢了拢衣袖,这老头看起来不足为患,可精通药理又擅施毒,自己即便想阻拦,怕也是无能为力的……一念及此,她便赔上笑脸,假意劝道:“水牢里守卫森严,你还是——”
“哼,你以为老夫是想要杀了那姓邱的?”他斜眼睨一眼她,慢条斯理的捡起大包袱,背至肩上。
一眼就被对方看穿企图,李冉冉微恼:“邱大叔是我朋友,我自然不想害他,你识相的话就快点离开山庄,否则我要喊护卫过来了。”
“别忙。”老头忽而笑开,“我不会杀他,而且……我也没必要杀他。”
李冉冉不解,低斥:“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么?不懂就带我回水牢去,今日月色极好,正适合说说故事。”
冰寒的温度,瘆人的惨叫,坦白说,这夜殿水牢实在是个让人来过一次就忘不了的恐怖地方。李冉冉回头望望,后边已经倒下了好几个隐卫,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香味,她再转过脸看着前边行动异常敏捷的矮小身影,讽刺道:“你既然调了这么多出奇制胜的迷|药,早就该逃走了,何必等到今天?”
老头嗤道:“你懂什么,原先看守水牢的都是段离宵培养的死士,那些个人不人鬼不贵的东西根本就是百毒不侵,老夫哪里有能耐逃得出去。”
李冉冉耸耸肩:“看来今日你运气不错,走了好一阵子了竟然半个死士都没碰到。”
“不是运气好,而是那帮死士都被调派去守卫山庄大门了。”说罢,他又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老夫觉得,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指不定没过两日这里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你胡说什么!”李冉冉大怒,心里却隐隐为了对方的这句话窜起不安,“你说清楚,这句话什么意思?”
老头这会儿已经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一副不准备搭理的模样。李冉冉瞪着他,怒火愈加燃起,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方才冒冒失失带他进来,这老头趁着他人不注意暗算了这边全部的隐卫,就断自己改变主意转而对付他的话,恐怕也会在对方那五花八门的迷|药下落得凄惨下场。
她这会儿又没来由的思念起某人,冷战过后便是昏天暗地的懊恼和痛心,尤其是此刻这般危机的时刻,更让李某人脆弱的玻璃心渴望着白马王子的到来……
“是这儿么?”老头指指最里面的牢房,“还真是大方,牢门都不锁。”他伸长脖子探了探头,一手警备的握着引魂香,发觉里头一片漆黑,朦胧中只看到有个身影盘腿坐在中间。
李冉冉硬着头皮,奔至外头伸手取了石壁上的火把,继而慢腾腾的走至老头边,嘴里不停絮絮叨叨:“你答应我的,不许杀他。”
“闭嘴。”老头接过火把,朝四周照了照,“啧啧,原来用寒铁链来锁他,段离宵还真下得起本钱。”语毕,又大着胆子向前狠狠踹了人影一脚,恨恨道:“邱络绎,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没脸见我么?”
地上的人感受到火光的照耀,忽而抬起来,脸颊上的刀疤依旧可怖骇人,那眼神却异常清明,和下午癫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果真是你!”老头捏紧了手心,“二十年里,我每一天都在咒你们,咒你们不得好死,咒你们尝一尝被逼骨肉分离的苦……”
“师兄。”低哑的嗓音响起,打断了这番话。
李冉冉愣住,老头也杵在了原地,半晌又反应过来,气的满脸通红,“我和你早就断绝师兄弟关系了,不许这么唤我,你不配!你不配!”
邱络绎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说下去:“师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下山两日么?怎么没见着童彤?她不是和你一起去了么?”话刚出口,他又轻拍自己的脑门,轻笑道:“这丫头向来贪玩,想必是又不肯回来了,师兄也别操心,晚点我出去接她。 ”
“他他他……”李冉冉傻眼,大叔明明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做出这么孩子气的动作……她很是无语,慢慢转过头看着身边人。
老头唇抿得死紧,不发一语的盯着邱络绎。
李冉冉推一推他,轻声询问道:“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这事可没完。”老头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随即很快走至邱络绎面前蹲下,微笑着道:“师弟,童彤她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呢。”他傻傻的道:“她出门前还嚷着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桂花白糕,她是最守信的女子,不该毁约的。”
“可是,她已经死了啊……是你亲手杀了她的,你忘记了么?”
引魂迷香
“是你亲手杀了她的,你忘了么?”不咸不淡的口吻,像是在诉说意见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他说话时的表情却可以说是愉悦的,显然是在享受揭露事实的这个过程,甚至目光饱含期待的盯着面前那被锁住的男子,片刻都不舍得离开。
邱络绎楞了一下,不发一语的从地上站起来,长发掩住半边面容,只余那有着深深刀疤的右脸,衬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煞是诡异。
李冉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已然翻起惊天骇浪,童彤是大叔最爱的女人,他惦记了她二十年,就连那些被关在昆仑后山的日子,他都能凭着刻骨的思念描出她的画像……但如今,事实的真相居然是……
下意识看了身边的老头一眼,她拧着眉,手指轻拽着衣襟下摆,眼里浮上怀疑,这老头也是古里古怪的人物,看他唤大叔“师弟”时嫌恶的眼光,就知道二人之前肯定有过很深的纠葛,说不准此刻看到大叔此刻疯了故意编造谎言来刺激他——
“老夫可不是喜欢捏造事实的小人。”察觉到李冉冉的目光,老头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说与你听也无妨,当日,在十里坡,是他用亲手锻造的月华杀了他心爱的女子,继而还丧心病狂的推她落下悬崖。”
这该是天方夜谭的真相的,居然这般残酷,李冉冉只觉荒诞,瞪大了眸,好半天才喃喃道:“我之前听大叔说月华被迫弑主,难道说……”
老头冷笑:“月华本来便是童彤的配剑,老夫和他们二人是同门师兄弟,血牙是我师祖邱翰墨传下来的神器,本来只此一件,再无其他兵器能与之媲美。后来这姓邱的为讨师妹欢心,耗尽三年心血又铸了月华,从此便成了对剑。”
“月华,月华!”听到这二字,邱络绎的情绪再不若方才的平淡无波,猛然冲上前,身形矫健,完全不似一个长期被囚禁的人,寒铁链条在地上哗啦啦直响,很快就禁锢了他仅有的活动空间。
老头离他距离较近,被对方发了狠的模样给骇到,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李冉冉也是一样,她从未见过有人可以这么夸张,丝毫察觉不到疼痛似的,明明脚腕处被锁住的部分都破皮开始往外渗血,他还是一味的挣扎拉扯,任由伤口扩大。
“月华给我,月华!”撕心裂肺的吼叫充斥着整间牢房,他双眸布满血丝,目光直接越过面前的人,紧盯着李冉冉不放。
老头松口气,缓缓退了一步,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臭丫头,叫你呢。”
这种状况下李冉冉怎么敢上前,只能徒劳的解释:“我真是忘在昆仑殿了,抱歉,我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回去拿一趟,到时候……”
孰料对方听见这句话倏然愈加激动,额上青筋绽出,自牙缝里挤出字:“昆仑弟子,该杀!”
“快闪开!”
李冉冉反射性的朝左边挪了半步,几乎是脚跟落地的一瞬间,便觉耳边有凌厉掌风呼啸而过,她呆若木鸡的看着属于自己的几缕青丝飘然落地。头一转才发觉背后的墙壁凹进去了一大块,周边部分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傻站着干吗,还不快跑!”老头急急的喊。
李冉冉这次是真的怕了,紧要关头这破败身子倒也争气,硬是躲过了背后的几次袭击。待到绕到拐角处的时候已是冷汗涔涔,她腿一软,滑坐到地上,忐忑的心跳扔徘徊在耳边,声声如擂鼓。
“没事了,回来。”远远的声音传来。
“不来了,没力气了。”她有气无力的喊一声,抱着头缩在角落里,脑子里晕忽忽的一片,大叔杀了童彤?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记得大叔曾对自己说过,童彤是在雨夜里失踪的,说话时候的表情那么认真,若真是他亲手杀了童彤,又何必编谎话来骗她……
“再不来就错过好戏咯。”不轻不重的话语打断思绪。
李冉冉低咒一句,继而强撑着起身。水牢里一片静谧,邱络绎倒在地上,胸口有规律的一起一伏,竟是熟睡的模样,老头盘着腿坐在他身前,见李冉冉进来,忙不迭招手:“过来坐。”
她心里百般讶异,走过去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老头眨眼:“让你见识见识引魂香的药效。”
“这药有副作用么?”李冉冉皱眉,“是药三分毒,你这么随便乱用不太好吧。”
老头恼怒:“老夫方才救了你的命,不知感恩的东西,现在还跑来指责老夫。”顿了顿,他又道:“你怎么不去骂骂你的小情郎?先前他下的药已经过量了,邱络绎此生没法恢复理智了,就算他内力修为再好,也挡不住这般频繁使用引魂香带来的反效果。”
李冉冉呼吸一窒,本欲反驳,可张了张口愣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替某人辨白,只得选择默然。
半晌,地上的人发出模糊的低语声,先是极轻的喃喃,而后又转变为剧烈的喘息声,“你们莫要逼我,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老头侧耳听了片刻,抚掌笑道:“老夫就知道,他定是梦到了十里坡那夜,对他来说,失去童彤的那刻就是永远的梦魇了。哈哈哈,老夫真是高兴。”他拍着大腿,笑得合不拢嘴。
李冉冉看不惯对方的小人姿态,忍不住出言嘲讽:“我实在不懂你在高兴些什么,方才这里这么大动静,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隐卫赶过来了,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看戏?”
“老夫就算被抓也值得。”老头捋一捋长须,忽而收起笑意恨恨道:“老夫渴望报仇的心从未断过,好不容易有机会亲眼看着仇人痛苦,怎么能够错过。”
李冉冉哼道:“你干脆趁着眼下对方没有反抗能力,一剑杀了他。”
老头微笑:“你可知道,引魂香的残余药效已然渗入他的体内,今后即便不再下药,他也会控制不住的做恶梦,除非他能够熬得不睡觉。”
李冉冉气愤:“你不杀他就是为了让他夜夜遭受这种罪?”
老头耸耸肩,不置可否。
彼时,邱络绎的呓语越来越清晰,李冉冉压抑不下旺盛的好奇心,偏过头竖起耳朵,可无奈对方是在睡梦中,说出的话都是断断续续——
“你们想要心法,就……”
“痴人说梦,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不如……”
越听便越觉糊涂,她大概猜到一个意思,有人在问大叔要什么心法,而且关于这心法,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便是段离宵令她上昆仑的最终目标——千决心法。
“精彩的来了。”老头兴致勃勃的提醒。
李冉冉不吭声,垂下眼细细听。
“木月笙!木月笙!你这个贱人……”
“放过童彤,我便同你们走……”
这里语句变得连贯,基本上能够完整的听下来,李冉冉听到好些个陌生的名字,其中那个叫做“木月笙”的人被反复提起,每每还伴随着咬牙切齿的低吼,足以证明那个人在邱络绎心里的不受欢迎程度。
“啊——”暴怒的吼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李冉冉哆嗦了一下,颤声询问身边的人:“进行到哪里了?怎么大叔开始惨叫了?”
老头撇了撇嘴:“你哪只耳朵听到这是惨叫了?他在那个时候走火入魔了,千决心法本来就是极难驾驭的内功,再加上那时童彤被木月笙给劫持,所以他一时控制不住内息,就发狂了。”
“然后呢?”
“然后?”老头摆摆手:“然后他就大开杀戒,十里坡的所有活物在他眼里都成了宿敌,连童彤都不能幸免于难。”说到这,他又笑了:“老夫提醒你,接下来便是邱络绎清醒后发觉心爱女子被一剑穿心掉落悬崖的场景,精彩的很。”
李冉冉恶寒,老娘可没有你变态。
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静静的等。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邱络绎再无了声响,但这万籁无声的一刻,无疑是最难熬的。
“怎么没反应了?”老头喃喃,身子也越坐越近,探头过去的瞬间却对上一双赤红的眼,他腾地一声站起,撒腿就往外跑,一边还不忘大声嚷嚷:“快跑啊,他提早醒了!”
李冉冉还坐在原地,出神的望着邱络绎,他的眼角处还有一滴来不及留下的泪,固执的徘徊在他面容上刀疤的边缘处,有些突兀的画面,可看在她眼里,却是没来由异常的辛酸。今后的每日,午夜梦回时,他便要承受这种失去爱人的痛,若能永远神志不清对他来说也是幸福,可偏偏这一刻梦里的他是清醒的看着心爱女子落下山崖……
她眨眨泛酸的眼,慢腾腾站起身。那地上的人像是死了一般,眼神空洞,毫无神采,她看了他一眼,心里长叹一声,便出了水牢。
拐角处碰到那老头,一见她张口就焦急道:“如何?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