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扭头又给了李冉冉一个回眸一笑:“你还要在树上呆多久?”
说罢自己长袖一挥,施施然的离去。
留下一干众人带着崇敬的眼光望着李冉冉,未来的女主人啊……
李冉冉苦着脸面对树下一大堆的粉丝,头疼道:“各位先帮帮忙让我下来……”
已经接连下了两天的雨了,雨势不大,滴滴答答,绵绵匝匝,却惹人无故生忧,李冉冉总怀疑是老天爷在同情那位桑姑娘,因此这阴雨天气也间接成了她愧疚的导火线,毕竟是她害别人失恋的,作孽哟……哀怨的叹口气,她趴在窗台上,凝视着屋檐上挂下的水柱,烦恼不已。
窗外忽而有人影闪过。
李冉冉一愣,再定睛瞧的时候却又发现一切正常如昔,她随即迅速关上窗门,这两天发生的诡异事件实在太多,她还是乖乖躲屋子里就好,镇定的给自己倒了杯水,门却忽然被人撞开了。
青菜面色僵硬的跑进来,默默关好门,贴着墙壁大口喘气。
李冉冉反射性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待看清来人后,又一脸惊魂未定的按着胸口:“干什么,想吓死我啊?!”
青菜满脸惊慌,指指门外道:“小姐,我刚刚清扫完毕大堂,发现隐卫们又扛着人出去了……”
她听的一头雾水:“扛着人干嘛?”
他摇摇头,结结巴巴的道:“不……不知道,听陈叔他们说是扛去断魂湖畔处刑……”
李冉冉恍然大悟,肯定是做花肥!顿了一顿,她又问道:“这种事常常发生么?”
青菜迟疑了一下道:“以前我只负责在后院那边浇灌花圃,所以关于暗门那边的刑罚只是听说却从未遇到过,此刻亲眼看到真真是吓人的紧。”
李冉冉看着青菜异常惊慌的脸孔,疑惑也一阵阵扩大,活埋人做花肥最多也只是拉着活人出去埋了,最令人难以接受的部分是发生在断魂湖畔,眼下这个运输的环节有何可怕的?心里困惑不已,她推开门正准备一窥究竟,却和门外的人撞了个正着。
破军拦住她,转而将她推进门内,“小姐还是不要出去看的好。”
李冉冉好奇心顿起:“真的很可怕么?”
“唔,确实吓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瞥见李某人仍然不依不饶的表情,挫败的叹口气,补充道:“要将处刑之人砍去四肢,剜去眼睛,割去舌头才能埋入土。”
哐当,茶杯掉落地上摔了个粉碎,李冉冉大骇,她只知段离宵变态,却没料到他竟然变态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这种行为远远超出了她原本的判断力,她一时反映不过来,只能傻傻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发怔。
青菜担心的推推她,“小姐,不要去想了。”
忽然又有一人在门外通报:“请李小姐过去大堂,庄主有请。”
李冉冉苦笑了下,最近果真霉的很,什么事都凑到一起了,正想回答,破军却先替她开了口:“你先回去吧,小姐一会儿就过去。”
孰料那人却异常坚持:“庄主吩咐了,要小的立刻带小姐过去。”
李冉冉感激的拍拍破军的肩膀:“没事的,我先去了。”
推开门,门外的人一身灰衣,外貌平淡无奇,属于典型的往人堆里一扎就寻不着影儿的那种,那人弯下腰,恭敬道:“请小姐随我来。”
李冉冉点点头,回头给了破军和青菜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跟着去了。一路无言,两人一前一后,待走至长廊前,前边的人却突然停住不动了,李冉冉往前迈一步,狐疑道:“怎么不走……”
那人陡然窜到她身后,她只觉脑后一阵疼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事出蹊跷
李冉冉在颠簸中醒来,一睁开眼就发现身边呈现不断倒退的景象,那人的轻功显然极好,带了个大活人还能在房檐楼阁之间上窜下跳,她就像个破布袋一样挂在那人肩上,被颠的几乎要吐出来,只觉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她兀自强忍,紧紧闭着眼,不敢惊动那人。
此刻已是子夜时分,周围一片寂静,偶尔有两三盏微弱灯光在黑暗里摇曳,那人扛着她一路狂奔,迎面而来的冷风刮得她脸上隐隐生疼,在那一刻她深刻感受到了扛人也是门技术活,上次她在破军肩上就像做了次免费飞机,平平缓缓,稳稳当当,而段祸水那次最多就是个火箭飞艇,速度虽快倒也不太难受。可在眼下这厮身上,完全就像在坐云霄飞车,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还不带歇停的急速前进,她约摸着加上昏睡的时间,最起码也跑了两个时辰了,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要解决?心里疑惑丛生,她穿来还不到一个月,除了莫离山庄,根本与外界没有联系,这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劫持她到底是何用意?
正纳闷间,速度陡然停止,李冉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甩到了地上,一阵眼冒金星,她挣扎了半晌,还未起身又被人拎住了衣领拖了起来,“进去。”
她勉强抬头,看到前边的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江北客栈”,回头又看了看面色不善的灰衣人,心里犹豫了片刻,终是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
大厅陈设老旧,油灯昏暗,里边的小二站在柜台后昏昏欲睡,见李冉冉进来不由精神一振,殷切的迎上前:“姑娘,打尖还是住店?”
李冉冉虚弱的抬抬手,示意他看后边,店小二一见那灰衣人神色就变了,迅速蹿回原先的位置,结结巴巴道:“客……客官……您回来了……”
他冷哼一声:“大夫来过没?”
那店小二闻言更是心惊:“您出去那会儿,小人已经请大夫来过了,尊夫人现在正在房里休息。”
“情况如何?”
“说是伤寒,只开了些寻常的药,小人已经派人熬好送过去了。”
那人脸色愈加冷冽,“庸医,全是一帮废物!”
柜台后的人瞬间就仓惶的低下头,不敢多言。
李冉冉一愣,看来此人的老婆卧病在床,想四处寻医所以投宿在这家客栈,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莫离山庄又劫持了自己?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系?她越想越感到蹊跷,心里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要做了炮灰。
灰衣人不再言语,转身上楼,走了几阶楼梯,忽而扭头盯着她,李冉冉慌忙跟上,边走边偷偷使眼色和那店小二求救,孰料对方故意拿了本账册,假装没看到她传来的眼神,李冉冉火大,开始迁怒,这人一点雷锋精神都没有,真是太不可爱了!
转过拐角,便是最里间的厢房,快走至门前时,那人却陡然放轻了脚步,李冉冉斜睨着他,哟,还真体贴。不防灰衣人猛然回头,正好撞到她的大不敬表情,她立马心虚的低下头,搓着衣角不敢再放肆。
那人狠瞪了她一眼,随即轻声警告:“进了门不许随便出声,否则……”李冉冉镇定的点点头,过了片刻突然苦笑,看来自己的抗压能力大有进步,果真是被段祸水欺压惯了,竟然不惧怕外来的威胁了……
刚进门便听到低低的咳嗽声,李冉冉循声望去,但见床上有一团蜷曲的身影微微颤动,隐约看得出是个女人的轮廓,她下意识走上前想要看个仔细,却发现有人比她行动更快,灰衣男子满脸忧心,迅速撩开床帐,“吟惜,怎么了?”
李冉冉这时也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样,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的人脸色泛黑,两颊深凹,嘴唇青紫,再看身躯,消瘦的几乎不成|人形,裹在宽大的衣襟里,更觉触目惊心。她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那灰衣男子却突然扭头怒视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愤恨。
李冉冉呆住,她性格随和,人缘一直都不错,何曾被人如此仇视过,可那眼神却是那般真真实实的憎恶,带着强烈的谴责和仇恨,她不知如何应对,明知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却还是反射性的垂低了视线。
不一会,女子虚弱的声音传来:“……郁黎”
他坐在床边,拿过枕头放在床头,扶她坐起来,“我在”
女子缓缓抚上他的脸颊,“我想看看你。”
“好。”
李冉冉杵在房中央,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灰衣男子伸手揭去脸部的伪装,露出原本清俊的脸庞来。易容术!!她兴奋的无以复加,太神奇了,这门传说中行走江湖的必学技术,竟让她在这碰到了。
极端斯文的脸庞,鼻梁高挺,嘴唇微薄,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桀骜,若不是亲眼见到那张面具从他脸上撕下来,她真要怀疑刚刚那个五官平凡的路人甲会是眼前的这位美男,于是又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一步想要再研究个透彻,孰料脚下一滑,绊倒了桌边的圆凳,打断了床畔那对苦命鸳鸯的深情对视。
女子诧异的看着她,刚想开口,却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灰衣人赶忙细心的替她抚背平缓呼吸,一边还不忘用眼神威胁李冉冉,后者迅速意识到了错误,扶起凳子,耸拉着脑袋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揪心的咳嗽声才停下来,“郁黎,她……是谁?”
他瞅一眼李冉冉,回头又道:“是我替你新买的丫鬟,这样偶尔我不在的时候也有人照料你。”
李冉冉在心里尖叫,你说谎你说谎,你这个没有长鼻子的匹诺曹!无奈眼下的状况不得不逼着她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只好保持缄默。
女子闻言脸色一暗,“我已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咳咳……再拖累人家姑娘。”转过脸勉强抹去泪水,又道:“郁黎,我也不想再……委屈你这么辛苦……”
他突然握紧她的手,“我不准你再这样说……”
囧……李冉冉听到这番天雷的对白立马汗毛倒竖,默默转身闭眼,呜……难道穿到琼瑶剧了?尽管现场的气氛着实悲哀凄惨,她却浑然不觉感动,脑子里大段大段的肉麻语录涌上来,只觉一阵阵恶寒。
还好两人并未再狗血下去,那女子执意要许她自由,李冉冉暗自窃喜,没想到遇上了个圣母,如今出了段祸水的势力范围,若真能出去游历一番,岂不妙哉。
孰料天不从人愿,灰衣男冷冷瞥她一眼,继而说道:“吟惜,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夫君战死边疆,我是看她孤苦无依才买了她。”
什么!!!李冉冉挖挖耳朵,一脸不敢置信,老娘连婚都没结倒成了寡妇了,心下大怒,下意识就要反驳:“我不……”
他却猛然盯着她,空出右手按到腰间,她直觉这动作如同警匪片里的拔枪前兆,此时不从,更待何时,于是心一横,咬牙道:“我已无处可去,还望夫人收留。”
女子微微颔首:“既是如此,若姑娘不嫌弃,便留下与我做伴吧。”
李冉冉憋屈的点了点头,心里破口大骂,好你个死劫持犯,竟敢随意改动人质的身份,满口胡言乱语,下次千万别落在老娘的手里,否则定要让你知道螃蟹妈妈是横着走路的!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李冉冉从恶劣情绪里回神,看到圣母正对她微笑,不由一愣,都病的如此严重了还这么和蔼可亲,当下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于是回道:“我叫李冉冉,夫人叫我冉冉就可以。”
她摆摆手:“那么你也无需太见外,我姓江,叫我吟惜便好。”
“好啊,那以后……”
“够了!”一直静默不语的人忽然暴怒。
江吟惜诧异的看着身畔的人,自两人成亲后,这三年多来,他从未对她大声说过话,眼下她只是同这个女子说了几句话,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仿佛……仿佛变回她初次见他时的模样,心里一阵恐慌,气血上涌,她只觉喉咙一阵腥甜,匆忙捂住嘴。
冷郁黎懊恼的低咒,轻轻掰开她的手。
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李冉冉看的心惊肉跳,“没事吧?要不要先躺下来休息一下。”
冷郁黎扶她躺下,又盯了李冉冉半晌,忽然就站起来,“吟惜,我先去隔壁帮李姑娘安顿一间房,一会就来看你。”
说罢径自推开门走出去,李冉冉疑惑的回头看着仍在水深火热里的江吟惜,又转过身鄙视的望着江郁黎,你老婆还在痛苦之中,你就这么走了?
“还不出来!”
“……是”
一关上门,她便感到衣领一紧,随即被人拎到了另一间房。
“你干什么!”李冉冉扭身怒瞪着冷郁黎,却在看清他面部表情后僵在了原地,狰狞的脸,满是杀意的双眸,她心下大骇,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怕了么?”他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匕首。
“看那边!”她迅速往窗边一指,随即绕过他往门外跑,谁知还未跑出两步,便教人扯住了头发一把拉了回去。
“啊!”李冉冉没有防备,一下子就狠狠摔在了地上,只觉头皮火辣辣的疼,她硬是逼下涌上来的泪意,抬头看着冷郁黎。
“疼么?”他似乎极不情愿看到李冉冉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你可知道,吟惜每天都要忍受比痛上百倍的折磨!”
李冉冉瞪大眼看着眼前面目扭曲的男子,他疯了!拼命的挣扎,却只能在对方极大的手劲下困难的挤出几个字:“又……不是……我的错……”
他忽然加大手中力度,厉声道:“不是你的错,你敢说不是你的错!”瞥见地上的人已经被掐的一脸青紫,他又缓缓松开手,“也对,其实也不能归咎于你。”
李冉冉大口喘着气,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因为最该死的,就是你的未婚夫段、离、宵。”
城外十里
李冉冉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桑若与来的那晚想必他也是在场的,自己信口雌黄竟然招来了这等厄运,她摇头苦笑,真不知道该佩服自己演技好还是该感叹古人太天真。
“你笑什么!”
李冉冉看着神色阴晴不定的冷郁黎,心下暗自揣测,此人必定与段祸水有一段极为纠结的的过去,搞不好他夫人的病也是段离宵造的孽,而眼下这种状况很明显是要用她来威胁段祸水,如此一来,自己的安危倒得到了保障,这么一想,她心里便有了底,抬头正色道:“你到底与段离宵有什么过节?”
“过节?”他冷哼一声,随即恶狠狠的道:“我恨不能饮他的血,剥他的皮,若不是他,吟惜也不会这般倍受折磨。”
猜对了!果真与段祸水有关,这么说来自己倒真成了炮灰了,她郁闷的垂下了头,恍然又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尊夫人……是被他所伤的么?”
闻言冷郁黎脸上又浮现出浓浓的恨意,不一会儿又转为悲伤,沉默了半晌才极轻的开口:“是中了毒。”
“什么?”她一时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对方却忽然暴怒:“我说她中了毒,你听到没有,她中了醉绮罗的毒,无人可解,无药可医!我想尽了办法却仍然没有希望,为什么……为什么……”说到最后语气已然转为哽咽。
李冉冉忽然就有些同情他,想必也是情到浓时恨不能代替对方受过吧,这般的痴情,真叫人唏嘘不已……转念又觉蹊跷,那毒花不是有解药的么,那时破军给她服下的清风丸不就是么?
正纳闷间,冷不及防下颚一紧,随即便感到嘴里被塞了一粒东西,事发突然,她下意识便咽了下去,待慢了一拍的大脑反应过来时已然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于是愤然道:“你喂我吃了什么!”
“放心,只是普通的药丸,最多教你疼上一宿,吃点小苦罢了。”
李冉冉怒:“你有病!你何必这样算计我!下毒的人又不是我。”
冷郁黎嗤笑:“那又如何?你可是他的未婚妻。”
我不是我不是!她在心里尖叫,挣扎了半天,却只能默默低下头,这种状况容不得她否认,若是一不小心激怒对方可就大祸临头了。
像是很满意她的安静,冷郁黎轻笑:“你乖乖的呆着,忍一忍天就亮了,你的夫君过不了多久便会来救你的,到时我们再好好算算账。”
说罢拂袖离去,走到门边却又停住,扭头道:“不要妄图逃走,否则——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李冉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几乎要崩溃,段离宵会来救她母猪都能上树了,惨了,这次真的必死无疑了……
清脆鸟鸣声陡然响起,他警觉性的翻身坐起,弹手点亮烛火,待看清眼前事物后,又静下心来,轻轻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走至灯边。
缓缓摊开来,上边是浅金粉的字迹:“身份不详,无迹可循——倾城楼”,于是陡然失笑,“竟真是没有过去的人……倒是个好人选……”
外头忽然有人来报:“主上!破门主求见。”
“让他进来。”
白衣少年匆忙步入大堂,单膝跪地:“主上”
段离宵打了个哈欠,复而又走回白玉榻边躺下:“什么事?”
“属下在李姑娘房里发现了这个。”
他伸手接过那片薄薄的纸,白底红字异常刺眼:“明日子时叶檀城外十里亭,过时不候。”黑眸一眯,“为什么这么久才发现人不见了?”
破军垂头,“申时有人带走了李姑娘,自称领命而来,属下以为是您的意思,所以未加阻拦,直到夜半巡查时才发现有问题。”
段离宵看了他半晌,忽然轻笑:“看来我莫离山庄倒成了来去自如的地方了,近些日子培养的护卫们可真是能干。”
破军低头不语。
他挥了挥手:“杀掉,再换一批。”说罢阖上眼,不再开口。
破军迟疑:“那李姑娘……”
躺椅上的人又缓缓坐起身,斜睨着眼看他,“你倒挺关心她的。”
“属下只是……”
“行了,我自有主张,你下去吧。”
“是”
一切又归于寂静,他又取过那封血书看了一遍,手掌握起陡然一用力,纸屑纷纷洒洒的从指缝里落下,“十里亭,哼。”
月光透过纸窗渗入屋内,隐约见一人影弓着身子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一般的安静。
她静静的躺在那,明知大门就在身边却没有力气起身逃掉,只能任由汗水浸透衣衫,蚀心噬骨般的疼痛源源不断的沁入四肢百骸,这一刻,她只祈求能快些过去。
窗户忽然被人推开,一黑影迅速闪入,待发现地上人而后,挪近距离,观察了半晌,又皱眉自言自语:“月夜毒发,江北客栈,唔,就是你了。”
李冉冉恍惚间只闻到一阵香味,随即便感到身子一软,陷入了无尽黑暗中。
夜凉如水,有颀长身影沐浴在月华之下,静静伫立,唯美如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