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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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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带她回昆仑。”秦无伤淡淡道,“她仍然是昆仑的弟子,纵使先前犯下大错,也是你一味迷惑所致。”他的面容被夜风吹乱的墨发挡住,看不清表情,却还是教人听出了徇私意味。

原来真是如此……段离宵忽而轻笑:“可惜你觉悟的太晚,我不会将她交到任何男人手里。”永远……都不会。

秦无伤厉声:“你想让她跟着你一同死?”

“我不想,可惜……我也没有办法。”那种绝望的窒息感又来临,他面上滑过转瞬即逝的悲哀,眼眸紧闭,逸出轻叹:“你若真能保她一生平安,即便我粉骨碎身也罢,可你不能,我也不能。”

”说清楚!“像是终于被激怒,秦无伤抽出腰间流渊,拔剑相向。

”她中了醉绮罗的毒,已经拖了好长时间。“他轻轻的道,嘴唇有些颤抖:”怕是……撑不过这三天了。”

“你下的毒?”

“对。”

气氛倏然冷冻到极致,那把剑就指着段离宵的心脏部位,再往前推一寸就会丧命,可他还是不受干扰的笑,笑容愈来愈苍凉,最后连变得麻木,“可惜我再后悔都已没有意义,因为连苏铅华都医不好她……“

“苏铅华?”秦无伤愕然,“你说的是那失踪二十余年的神医?”

段离宵点点头,不置可否,“有一点我要纠正,他并没有失踪,只是躲起来而已,不过此刻我没心情说故事给你听,所以……”

“我听过那个故事。”秦无伤出言打断,“那不过是空|岤来风的传言罢了,没有任何依据,我师父和众前辈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又怎会为了一本千决心法追杀邱络绎呢?更勿论嫁祸给苏铅华,这等荒谬的真相,根本没人会信。”

“信不信由你。”段离宵不耐,“邱络绎为何被囚禁在你昆仑后山也只有你师父知道原因了,段某告辞,另外,我莫离山庄是不会轻易言败的,若要打,我们便好好地打一场。”

“慢着!”秦无伤纵身拦住对方去路,“邱络绎被囚不过是因为他犯下盗取武林圣物的大罪,这又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你这番言论未免太荒谬。”他是师父一手栽培的,自然容不得他人有一丝一毫的玷污。

段离宵慢腾腾的转身,道:“那么,就如你所说,既然是这般大的罪,为何不杀了他呢?难不成是为了囚禁起来慢慢折磨?还是说你师父有什么别的特殊意图……”他边说边笑,倒有些同情起面前这个清冷的男人起来。

三言两语就逼得秦无伤无法反驳,他面色极为难看,沉默许久,也只能吐出”荒谬“二字来做结尾,而至于段离宵,既然探到了敌情,便无心与其再做纠缠,想到大战在即,与李冉冉相聚的时日无多,他归心似箭,顾不得身上有伤,提气迅速往回赶,余下身后的白色身影孤单单站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作。

一触即发

旷地上的人群不复方才的密集,除了零星几个静坐的长老,便只剩下清一色的黑衣昆仑弟子。左前方的男子一身墨蓝长袍,手上的火把散着灼热的温度,跳跃焰火异常明亮,映着他眼里那不为人知的野心。

看来风光一时的莫离山庄,很快就要走向尽头了,段离宵呵段离宵,你加在吟惜身上的折磨,今日我便要向你一并讨回来……唇畔缓缓扬起弧度,他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喜悦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袖子被人轻轻扯住——

“君盟主,君盟主?”焦急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君离央回过头,收起笑意,正色道:“瑶光姑娘,何事?”

“这样真的好么?”瑶光指指远处,“我是说六派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擅自行动先行攻打莫离山庄了,可是师尊又明明嘱咐过我们务必要等到他回来才可……”

“所以你们昆仑的弟子并未违背秦掌门的意思不是么?”君离央淡淡接过话,“瑶光姑娘实在无需担心他们的安全,眼下段离宵重伤未愈,庄里撑得起大场面的人除了炎臻和暗门的那帮侍卫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威胁到六派的众多高手。”

闻言瑶光哽住,半晌才小声道:“瑶光愚昧,有个问题恳请盟主能解惑。”

君离央沉声应道: “姑娘但说无妨。”

她犹豫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我是想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偷袭,身为名门正派,这般手段是否有失颜面?”

名门正派?

君离央无声的冷笑,这四个字可真是一顶大帽子,话又说回来,当今武林除了昆仑之外,另外几个门派恐怕连这四个字的边都沾不上了吧?之前他不过稍微一撩拨,那帮乌合之众便赶着杀上去,深怕自己慢了一步分不到羹。这么比起来,所谓的魔头段离宵倒勉强算是个真君子了……

见对方一味的沉默,瑶光还以为是自己问错了话,赶忙低下头道:“无心之言而已,盟主若是为难就算了。”

“君某并未感到为难,只是在考虑如何回答姑娘的问题。”君离央微微一笑,继续道:“古有云,敌不仁我不义,段离宵危害武林,犯下众多滔天大罪,有多少无辜的人命丧在他手下?对付这样的人,我们还要讲究什么公平对待?自然是愈快除去愈好了。”

“但是……但是那无关庄里的仆役和从属不是么?我听峨眉派的姚掌门说她要杀个……片甲不留。”瑶光抹一把冷汗,努力的说出心里的想法,尽管无彦师叔因为藏经阁那边出了大事并未参与这次的行动,但她想若是师叔在这里,也一定不会赞成那般残忍的计划。

天真的小女娃……君离央啧啧称奇,看来昆仑果然是清高之地,秦无伤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罢了,连这小小的二代弟子都能品行高洁,连他都忍不住要为她鼓掌了。

尽管心里万分不屑对方的妇人之仁,表面上他仍是耐心温和的安抚:“瑶光姑娘实在太过善良,那些人既然都做了这魔头的手下,他们便是一丘之貉,我们此番行动是惩J除恶,为了江湖更为了百姓,不必要的心慈手软只会坏了大计,当下斩草除根才是关键。”

“……”总觉得这番论调怪怪的,瑶光皱眉,她依稀记得这个男人在坐上盟主之位的第一天曾经正气凛然的昭告全天下要做大义大仁大度之人,可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那回儿事嘛……咳咳,不动声色的挪开停留在对方脸上的视线,她客套的应对:“君盟主说的是,瑶光受教了。”

“瑶光姑娘客气。”君离央礼貌颔首,片刻后将火把交给身旁的人,自己背着手,饶有兴致的绕到人群最后方缓缓踱步。这夜半时分的莫离山庄收起了白日的辉煌,此刻半掩在醉绮罗花海后,风景别样醉人。他眯着眼,目光片刻不离这片华美景致,透过远处紧紧闭合的朱红大门,他仿佛可以看到段离宵趴在他脚下痛苦不堪的样子……笑意加深,他半垂下长睫,盖住里头因着对嗜血渴望而晶亮的双眸。

“师尊!”前头哗啦啦涌上一群人。

君离央挑眉,对方这么快回来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他要与那姓段的好好缠上一番,谁知道……难不成他先行把那魔头杀了?糟糕,若是这样就不好玩了……呼吸一窒,他快步迎上去,故作焦急状态:“秦掌门!你可总算来了!”

清冷目色轻轻扫过稀散的人群,只一瞬,秦无伤原本看不出情绪的容颜就冷冽起来,蹙眉厉声道:“君盟主,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也亲口承诺我会保证六大门派的人在我未回来之前暂时留在原地。”

君离央有些诧异对方身上无形之中泄露的怒气,坦白说他并没有料到所谓的擅自行动会让秦无伤那般生气,毕竟莫离山庄最终是要被剿灭的,若真要计较那也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犯得着这般大动肝火么?

“君某承蒙各位厚爱,才坐上盟主这个位置。名义上虽然是武林之首,但其实并无太大权力干涉六派众前辈的决定。”君离央自嘲的笑笑,瞥见秦无伤隐忍沉默的姿态后,又试探道:“方才秦掌门是否已经杀了那魔头?”

秦无伤不答,显然无心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纠缠,望着另一边的山壁,美眸透出淡淡焦虑,他此刻心心念念的全是某张女子的容颜……就他所了解的,峨眉和武当弟子这两年在各自掌门带领下尤其嚣张残暴,再加上段离宵受了重创,若是他们先杀上去,这山庄可就别想留活口了……

“你们都留在这!”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他足尖轻点,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君离央松一口气,掸一掸衣袍盘腿坐在地上,对着身旁的昆仑弟子摆手示意:“既然你们师尊都发话了,就都坐下吧。”语毕,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另一个方向,算算时间,他们也快来了吧……

兵器铿锵,划破月夜长空,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和利刃穿透身体的恐怖声音。大部分隐卫被调去驻守山庄大门,此刻仅剩的十几个黑衣死士们守在白殿入口,经过特殊训练而没有痛觉的感官早已麻木,尽管身子千疮百孔,血流不止,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不容自己倒下,依旧扬剑奋战。他们的人生,没有任何分歧,从头到尾便是绝对的服从,直到战败灭亡的那一刻……

啧啧,段离宵真是养了一帮好侍卫……苏铅华单手拎着包裹,看着不远处异常惨烈的场面,夸张的瞪大了三角眼,这些面无表情的怪胎怎么都不知道痛的?被砍断了手还能用另外一只去捡起掉落的剑,啊啊,这可是他从医以来从未见过的奇观啊!

半靠着门柱,他津津有味的观赏战局,忘了自己要逃跑的初衷,直到黑衣人数量越来越少,双方的局面呈现愈来愈明显一边倒的趋势后,他才哎呀一声拍拍自己的脑袋,迈着小短腿迅速开溜。

回廊颇为漫长,很多四散的包袱来不及整理,七零八落的掉在路上,他气喘吁吁的跳跃避过,顺道掠过那些空荡荡开敞的门扉。忽而看到前边手拿杂七杂八兵器的白殿众奴仆聚在某一间房门外,众人哆哆嗦嗦的拥抱,像是在互相壮胆,又像是在……哭泣?片刻功夫,一致掉转头朝着厮杀的门口奔过去……

都不要命了?!此刻苏铅华的表情无疑是精彩的,他以为段离宵那小子应该是不负魔头名声的家伙,平日对待下人必定也是苛刻暴躁的,孰料居然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为他送死?他放慢了步子,倏然瞅到那厨房的徐胖子被身着峨眉服饰的女子一剑刺穿了心脏,庞大身躯颓然倒于地上,那肥肉还一抖一抖的,颇为滑稽……可不知怎么,他却笑不出来,只觉眼睛渐渐模糊,连鼻头都开始泛酸……

用力揉了揉眼角,他摊开着掌心半蒙住自己的眸子不忍再看,一边加快脚下步子,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与我无关莫要多事,与我无关莫要多事……”步子渐渐加快,在经过某扇熟悉雕花窗栏的时候又顿住,他探长脖子,看一眼躺在床上面容惨白的女子,她几乎安静的没有丝毫声息……

不管了!苏铅华甩头,抓紧手中的包裹当做没看见,继续朝前奔跑。可惜过了半晌,又咚咚咚的退回来,他表情古怪,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在咒骂谁,动作莽撞,进门的时候甚至还被门槛绊住摔了个狗吃屎。

“最后一颗续命丹了。”他不舍的摸出小锦盒,“十年才炼出一颗啊!”这次的语气是痛心疾首的……

“臭丫头,老夫医者父母心,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心一横,捏住李冉冉双颊,将药丸塞进去她嘴里,“虽说没办法解你身上的花毒,至少也能拖个一年半载,以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命了。”顿了顿,他半侧过头对着身后道:“不用躲了,老夫早就发现了。”

衣柜后忽现矫健身影,一身黑衣劲装,蒙面的布遮去大半脸孔,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那眼睛里的神色极为复杂,像是强烈压抑着某种情绪,又像是想要诉说些什么……

老头一愣,这双眼倒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不过眼下可不是该磨蹭的时候。他麻利的重新系好包袱,冲着蒙面人咧嘴一笑:“你不用太感谢老夫啦!毕竟这丫头是老夫的病人,没治好她老夫也是会有遗憾的,啊啊……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的眼睛倒是很像我的一位故友。”他旋风一般飙到门口,随意挥了挥手:“走啦,对了,你若是这丫头的新人小情郎,就要快点带她走哟,不然到时候等到她旧任情郎……就是那个王八羔子回来的时候,你可就走不了了!”

哎……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见到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他居然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同对方多说几句话呢……苏铅华汗颜的摇头,自己铁定是在这莫名其妙的山庄太久所以得病了,还是快快离开吧。一念及此,他也顾不上房内那人的反应,径自开溜了。

挽留的手停在半空,黑衣人眼睛蒙上湿意,闻见窗外愈加嚣张的打斗声,他用力甩甩头,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撩开床帐抱起昏迷的女子,飞身跃窗离开。

意外之外

白袂乘风,步履翻飞,踩在通往远处的青石板小道上。脚步声略显杂乱,一如他此刻隐隐不安的心,本该是这般浩大严谨的时刻,心心念念的却依然是那张怎么看都算不得美丽的面容。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对她有了莫名的情绪呢?苦笑了下,他清冷的目色里罕见的染上一抹无奈,就好像是被人下了咒一般,自她走后,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就倾巢而出,昆仑殿上她与白泽在桃花树下嬉笑打闹的场景再也无法抹去,日夜填满他的思念,扰乱他本来平静无波的心湖。

此刻,即便重任当头。

此刻,即便大战在即。

他居然还是能够这般自私的去考虑她的安危,考虑这个背叛了昆仑,甚至同武林公敌堂而皇之在一起的女子……江湖都称,昆仑无伤,情薄意淡……只怕自此,这八个字便要彻底颠覆,永无翻身之日了。

“你为何在这里?”不远处忽而传来的轻问,令他遂不及防,确定对方并不是同自己说话后后,秦无伤略敛气息,微微步出荆棘丛生的小路,俯低身子掩藏形迹。

平地而起的夜风凛冽如寒箭,吹的周遭的荆棘草东倒西歪,连带着这条小径都显得愈加狭隘,气氛倏然就变得诡异起来。

红衣黑发,再明显不过的装束,可收起了一身的嚣张和乖戾,此刻的段离宵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即便嘴角紧抿,眼神却失了平日里目空一切的气势,甚至泄露三分混乱,衬着苍白脸色,看上去不过就只是个相貌出彩的病弱少年罢了。

“我在问你,为何不应!”加重了语气,他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影——

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身蓝袍,说是蓝,其实也不尽然,染着血色和泥泞,几乎是惨不忍睹的状况。再往上,衣服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眉角破了相,嘴唇青白,右脸横亘着一道触目尽心的伤口,配上他一头红发,更为诡异。

“属下未能完成主上所托,特来请罪。”目光平视,炎臻双腿一曲,竟然面无表情的跪了下去。双膝皆曲,这是他活了二十八载从未有过的举动,可即便如此,那漫天的愧疚感和责任心依然反复纠结,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缓缓闭了闭眼,他心一狠,继续道:“待属下赶到白殿时,李姑娘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段离宵指尖微颤,手掌下的血牙也似迎合主人的心情,发出低沉的嗡鸣。

炎臻别开头,咬牙道:“属下亲眼见到六大门派的人将我莫离山庄幸存的仆役们逼至后山处,让他们自个儿结束……”至此,他再无力说下去,只因那么一瞬,对方原本玄玉一般的美丽眼瞳失了所有神采,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气。

静静的,谁都没有开口,只闻得风声犀利。半晌,段离宵忽而反掌,那绿色竹萧卧在其掌上,片刻就化成通体雪白的利器,剑锋凛冽,杀气十足。

“属下……甘当领死。”炎臻垂下头,连挣扎都未有半分,作为贴身隐卫,他的命从来都是为了段离宵才存在,如今弄丢了主上最宝贵的女子,主上要他死,他又岂会抵抗。只怨自己中了六派的调虎离山之计,才会输的一败涂地……

剑气呼啸,拂过耳边,不过几缕红发,飘然落地,却未伤及半分皮肉。炎臻抬眼,见那红衣的少年头也不回的掠过身侧,背影决绝。他倏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惊道:“主上!”

“无需拦我,若她生,我便带她远走高飞,若她……死了,我定要叫六派所有的人同她陪葬!”语毕,段离宵步伐略停,“你我三分手足之情,今日大难当头,你若能全身而退,答应我,他日必要重建莫离山庄……不为荣华富贵,只为除去那些假仁假义的正道之士。”

“好。”对方的背影已经愈走愈远,也许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回答,炎臻依然直挺挺的跪在那,眼眶有些湿意,顾不上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训,只是忽而意识到今日或许真的是最后的生离和死别,自此天人永隔,再无见面的机会……

风,卷着残叶,嚣张的四处游走。白影静静伫立在蓝衣人的不远处,好半晌,才提步迅疾赶往另一个方向。

剑鞘一拨,把前边血肉模糊的尸首随意的拨至一边去,姚心蕊前行的同时还不忘捏着鼻子抱怨:“这儿好重的味儿,我们搜一搜夜殿附近就行了,何必到阴森森的水牢来。”

“姚掌门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提议搜刮钱财的人明明是你,怎么如今反倒在这边苦叫连连,难道峨嵋派的人着实太矜贵,竟连异味都忍受不了了么?”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挑着眉毛,讥诮道:“更何况,朱某认为,就算水牢再臭,也比不上姚掌门你满身的血腥味啊——”

“什么血腥味!休得胡说!”姚心蕊大怒,她本就是极为在乎外表的人,更何况年纪轻轻就担上峨眉掌门的大任,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可恨这华山派的老男人每每对她出言不逊,真是气煞她也。

“难道朱某说错了么?”朱不悔斜睨她一眼,装模作样的扭头看了看身后,“你瞧瞧,这夜殿通往水牢的路里躺着那么多人的尸体,哪个不是在你剑下毙命的?啧啧啧,姚掌门果然是貌美心善。”

闻言姚心蕊青了脸,她是个聪明人,又怎会听不出对方的讽刺之意。无奈关键时期,单凭一己之力恐怕不能得偿所愿,权衡利弊后她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不轻不重的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只为财只为利,眼下好不容易摆脱了另外几派的人,你居然浪费时间到这么个肮脏地方来,难不成这儿还会藏着黄金屋么?”

朱不悔也不理会她,径自朝里走,轻嗤道:“妇人之见。”姚心蕊强忍怒意,犹豫片刻,也只好提步跟上去。

夜殿的刑堂除了能见度低之外,因着原先守卫的隐卫们也都被召集到外头抗敌,倒也没遇见什么阻碍。只不过转来转去都只回到原点,剩下的几个岔路走至尽头都是死路,惟有悬挂岩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和着不知哪传来的滴水声,平添恐怖气氛。两人反复多次,均是徒劳无功,倒是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暗箭陷阱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朱掌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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