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是什么?幸福又是什么?”我喃喃自语道。
“之前的三年,你不就生活很幸福,很快乐吗?与……与流枫公子一起相互扶持 ,相互依靠,在这马韩闯出了一片天地,这……应当就是快乐和幸福了吧!”高 拂晓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不过,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又挂上了一些略带 苦涩的笑意道:“皇上早已知道你是在流枫公子的协助下离开了京城,他说,有 流枫公子照顾你,保护你,他也放心不少,他让我过来就是同时保护你与流枫公子的。”
看来,白衣人师父终究是将他大婚那日,我气他的那些话当了真,或许就是因为 这样,在追寻了一段时日,未发现我的踪迹之后,他才真正的心灰意冷了吧。
罢了,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这些误导白衣人师父的话是我放出去 的,那逼死白衣人师父的这个恶果就让我用余生来慢慢品尝,慢慢忏悔吧!
我紧紧的闭了闭双眼,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后,问高拂晓道:“你这 些时日跟在我身后,都是在什么地方休息的呢?”
因着这些时日我的情绪极度不稳,为了不让我娘、我外公见了堵心,我干脆以要 办事为籍口,晚上改在药铺的休息室中歇息,高拂晓日日跟随在我身后,就不知 道他歇息在什么地方了。
“我的睡眠浅,每晚在药铺大堂的凳子上应付着睡一下就可以了。”高拂晓随意 的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道:“看来是我这个主人做得太不称职了,竟然漠视你到如此地步 ,这样吧,我房间的隔壁还有间空房,我待会让伙计收拾一下,摆张床塌,放个 衣橱进去,你以后晚上便在那里歇息吧。”
高拂晓没料到我会突然说这个,微微有些愕然,但是旋即点了点头道:“就依小 侯爷的话好了,谢谢小侯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与高拂晓之间倒也还算相安无事,虽然我的心仍旧沉浸在 哀痛欲绝之中,晚上也依旧会从噩梦中惊醒,不过,在感受到隔壁高拂晓的气息 后,我的心竟会奇异的变安静不少。
只是,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我感觉到高拂晓的身子似乎相当的虚弱,因为我经 常在夜半难以入眠之时,能够听到他从隔壁传出的带着刻意压抑的咳嗽声,以及 因呼吸不畅而发出的喘息声。
我曾询问他怎么回事,他仅仅是淡淡的说以前在保护白衣人师父时受过伤,我给 他把脉时发现果然如此,他的五脏六腑曾被人用内力震伤过,落下了病根,虽然 已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要完全根治也已不太可能,所以我也只能给他开些补药 将养着。
不过,因着他是因为保护白衣人师父而受伤的,所以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 了一分感激之意以及怜惜之心,因此,在他身子感到不适之时,我会强制他留在 药铺中歇息,不许他再跟在我身边跑前跑去,劳累自己。
有一日,陆流枫带领手下新从大离贩了一批药材进来,依照惯例,我一般都会带 上同样熟悉药理知识的高拂晓与我一起挑选、辨认,并向各地的药店、药铺分发 ,然而,因着前一日夜里,我听到高拂晓又咳嗽了相当长时间,知道他肯定又开 始低烧了,便未将药材到货的消息告之他,还在给他开的药方中加入了安定功能 的药材,希望他能躺在床上多歇息一会。
待我挑拣好所有药材,并分发均匀后,已经半夜时分了,因着担忧高拂晓的身体 ,回到所歇息的药铺时,我特意又去了一趟高拂晓的房间,打算替他把把脉,看 看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可能是我所开的安定药材分量足够,我进去之时,高拂晓仍旧还在酣睡之中,但 是他的嘴中却好像在嘟囔着什么,我听得不是太清楚,不过,我想想也就是梦话 而已,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仍旧自顾自的替他把着脉。
幸好,从他的脉象可以得知,经过一整天的休息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 ,这也让我放心了不少,替他拉好被子之后,就准备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回自己 房间休息。
正在这时,高拂晓却突然握紧我的手,并发出一个声音:“妩儿,不要走……”
这个声音却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因为他明明就是白衣人师父的声音,却是从 高拂晓嘴中发出来的,与高拂晓平时与我说话的声音相差太大。
静默了片刻之后,我自嘲的对自己笑了笑,觉得自己肯定是太劳累了,加上思念 白衣人师父过度,出现幻听了,我摇了摇头,一边继续抽自己的手,一边在心中 对自己说道:“快点去洗洗睡吧,再这样下去都要神经错乱了 。”
“妩儿,不要走,不要离开师父……”谁知,我的手再次被高拂晓反射性的握紧 ,并继续喃喃自语道。
这一次,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幻听,这说话的声音百分之百是白衣人师父的。
顿时,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假设掠过我的脑海中,让我俯下身,用略带颤抖的手 轻轻解开高拂晓的衣襟,再揭开一看,一个褐红色的六瓣梅花印记出现在我眼前 ,让我心中立刻狂喜不已,这是当年白衣人师父在皇宫中中了剧毒之后,外公替 他逼毒时留下的印记。
看来,之前我是白白伤心了一场琉璃,外公竟然和白衣人师父联合起来欺骗我一 场,欢喜过后,我冷静了一点,将前因后果联想了一番,不禁又有点牙痒痒了, 还报复性的在白衣人师父扮的“高拂晓”手上掐了一把,解解气。
随后,我并没有叫醒白衣人师父,而是起了一股恶作剧之心,竟然他想演戏,那 我便陪他演好了,看他和外公什么时候自己忍不住,来向我坦承这件事。
自然,既然白衣人师父并未真的过世,我也就无须躲药铺中疗劳什子伤了,因此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神清气爽的出现在精神也已恢复过来的“高拂晓”面前, 颇有气势的一摆手道:“高拂晓,你收拾收拾衣物,随我一起回家吧。”
因着我最近这些时日的精神一直都是萎靡不顿,还肯搬回家去住,让“高拂晓” 感到相当的诧异,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小侯爷是遇到什么开心之事了吗?心情看上去好像非常好的样子……”
“嗯。”我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逝者已也,任凭我 再伤心,再难过,师父也已经感觉不到了。与其这样,我倒不如早点将师父忘了 ,重新开开心心的过自己的新生活,说不准这正是师父所乐意见到的呢。”
边说,我还边用眼角偷偷的窥着他的眼色。
刚开始,“高拂晓”的神色确实稍稍黯然了一下,不过,稍后他竟然还真的为我 感到高兴道:“确实就是这个理儿,小侯爷现在的这种精神状态也一定正是皇上 所乐意见到的。”
我都说要将他早点忘了,他居然还没感到伤心和难过?究竟在搞什么飞机啊?我 心中暗自犯嘀咕道,不过,我也没有继续试探下去,反正来日方长,我就不信他 能憋住多久。
因为我已经多日未回家,我娘、我外公和陆轩辕他们看见我自己主动搬回来了, 心中的欢喜之意自然可想而知了,只是,让我感到非常奇怪的是,我观察了很久 ,也悄悄跟踪了他们很久,却未发现外公与“高拂晓”有任何暗中的动作,也从 未背着我,私下交流过,外公对“高拂晓”真的仅仅是除了对其跟随在我身后保 护我而心存感激之意外,别的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情感了。
好像真的不对劲啊,难道外公也不知道“高拂晓”其实就是白衣人师父?对此, 我也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还旁敲侧击我外公和我娘很多次,他们却都是如云里 雾里一般。
而我搬回家后,因着流云一向喜欢缠着我与陆流枫二人,在他的搅合下,我与陆 流枫之间的接触机会自然也就变多起来,而因为白衣人师父依然健在,我与陆流 枫之间就更不可能发生什么了,所以有一日,我悄悄点了“高拂晓”的睡|岤,与 陆流枫深谈了一次,明明确确告诉他,自己今生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的男子,只 能与他做兄妹了。
陆流枫听见之后,虽然很难过,却还是选择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他虽然仍旧带 着流云来找我玩,却真的是恪守着兄妹的本分。
陆流枫这边的问题解决了,也让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我却仍旧让“高拂 晓”感觉到我与陆流枫之间的关系很暧昧,好激发他的嫉妒之心,早点将自己的 身份表露出来。
哪知道,这一招竟然一点作用都没起,虽然我与陆流枫在一起时,我能扑捉到“ 高拂晓”的伤心和难过,但是,他却不仅没有任何要阻止的动作,还有推波助澜 ,让我与陆流枫早点百年好合之意,好像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奉“白衣人师父”旨 意过来,在暗处守护我和我的幸福的一名暗卫而已。
这样的他,让我在伤心难过之余,也越来越摸不清他的真实意图了。
终于,三个月之后,我彻底厌倦了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决定不待“高拂晓” 自己承认,我来主动和他摊牌,看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而摊牌的机会终于在“高拂晓”再一次病倒之后来临了,如上一次一般,我仍旧 在处方中增加了一些安神的药物,待他睡着之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物,将他 脸上易容之物洗去,露出他本来的面目,再将他身上的那处印记露了出来,最后 ,边饮着茶,边静静的等着他的醒来。
“小侯爷,您一直等在这里呢?”他睁开眼睛之后,看着我一副似乎等了很久的 模样,便微笑着询问我道。
“你来到我身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真的就打算一辈子以暗卫的身份待下去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单刀直入道。
“小……小侯爷,为何今日突然说这些啊?”听见这话,他吃了一惊,神情也明 显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师父,你打算继续骗妩儿到什么时候呢?”我闭着眼,用手指了指床边的那面 特意为他准备的镜子和他已露出的印记,充满哀痛的询问道。
他条件反射似的抚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印记,又看了镜子一眼,原本就比较苍白的 脸色更是煞白一片,用带些绝望的眼神,哀求道:“妩儿,还是被你发现了呢, 可是,即使这样,你能不能也别强迫我离开你身边呢?我保证,我绝不干扰你的 生活,如果你讨厌看到我,那我便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尽量不让你感觉到我的 存在,只求你,别让我离开你身边……”
我没料到白衣人师父竟然突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惊呆在那里,不知该如 何回答是好,但是我的心却被他那绝望的眼神扯痛了。
“妩儿,你不回答是因为不愿意吗?是……觉得我会妨碍你的新生活吗?可是, 怎么办呢?我真的无法忍受,也厌倦了那些没有你,看不见你的日子了,那样的 日子我活着也觉得就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你……可以就当是……可怜或者施舍 我吗?你放心,我的身子骨也不会拖太久,也不会让你为难太久的……”见我没 有回答,他的语气愈发变得卑微起来。
我被他的最后一句话蛰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他身旁,捂住他的嘴,怒气冲冲 的叫囔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你的身子骨也不会拖太久啊?你再死一次给 我看看?”
说完之后,我的泪顿时倾盆而出,边哭,我还边用手指甲和拳头使劲在他身上到 处乱掐和乱捶道:“我叫你吓我……我叫你吓我……”
白衣人师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了,一边任由我自己发泄,一边嗫嚅道:“ 妩儿,你……你怎么了?别……别哭了,好不好?每次看到你哭,我总有种自己 的心儿都快碎了的感觉……”
“怎么了?还不是你招惹我的吗?”发泄够了一下,我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他 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用他的衣服擦起鼻涕和眼泪来。
“我知道,我一定伤透了你的心,才让你在离开京城时给我留下那样一封决绝信 。你离开之后,我冷静下来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虽然确实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终究还是太对不起你了,所以我也无颜再乞求你的原谅。原本,我只希望自 己在有生之年能够默默的站在你身后,守护着你……”白衣人师父满脸凄楚的说道。
“过往的事就不用再说了,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并且站在我身边便已经足够了 !”我再次伸手捂住白衣人师父的嘴,眼中含泪的笑着摇头道,说完,我毫不犹 豫的将自己的唇印到白衣人师父的唇上。
后来,白衣人师父说,本来他确实已经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意志,并开始有意识的 准备起自己的后事来,可是,有一日,高拂晓却突然发现外公偷偷的派人去“凤 来庄”找玉光,让玉光来通知回大离,深知白衣人师父病因所在的高拂晓立刻将 此事告之了白衣人师父。
这个消息无异于给白衣人师父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焕发了求生的意志,只是, 他却想出了一个“偷梁换柱”的计策,让自己“假死”的一场,并扮作“高拂晓 ”随外公一起来到马韩,因着此事兹关重大,连外公都未被告之“高拂晓”其实 是白衣人师父假扮的。
而到了马韩之后,因着白衣人师父害怕我怨恨他,不肯让他待在我身旁,便更是 不敢告之我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听完这些之后,我不禁对高拂晓感激万分起来,我不敢想象,如若他没有听见外 公吩咐去找玉光之事,并将之告诉白衣人师父的话,白衣人师父会变得怎样,我 又会变得怎样。因为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与白衣人师父仍旧好好活着的这个事 实比起来,往日的恩恩怨怨早已变得微不足道了。
后记我将白衣人师父未死的这个消息告之了外公、我娘以及陆轩辕、陆流枫他们,大 家均是欢喜不已,原本他们因我与白衣人师父之间身份问题而持有的反对意见也 早已在这场变故中消磨殆尽了。
后来,在外公的亲自主婚下,我与白衣人师父正式结为了夫妻,婚后,白衣人师 父对我更是百般宠爱,让我每天都如生活在蜜罐中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着前面的那些变故,白衣人师父的身子均是有些虚弱,不过 ,在外公和我这当今世上两大医药高手的看护下,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发生 的。
另外,婚后过了三年逍遥的二人世界之后,我含辛茹苦的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让 我垂首顿足的是,这两个小白眼狼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我抢他爹的宠爱,让我恨得 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望天哀叹一声。
至于其他人,我外公、我娘以及陆轩辕都已无什么遗憾的地方,日子自然也过得 开开心心的,而流云仍旧在茁壮成长,陆流枫过得也还不差,在马韩认识了一位 姑娘,现在正在处着。
而听说司马宗仁那小子将大离治理得相当不错,榴儿还给他生下了皇长子,也给 榴儿自己在后宫中的位置奠定了基础。
呼呼,终于完结,也不知道大家对这样的结局满意不,忐忑不安中啊……呵呵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等待和陪伴,也多谢大家对丫丫的谅解和关心,丫丫感激不尽!
另外还有一些白衣人师父以及司马宗仁的番外,丫丫会在稍后陆续发出来,大 家感兴趣的话可以继续关注!
最后,丫丫祝大家一切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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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完结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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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