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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河(八阿哥重生)第1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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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不知道德妃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接下,只能沉默地站着。

德妃又道:“你回去罢,胤禛说到底,终归是我的儿子,如果胤祯能安然醒过来,这事便算了。”

胤禩知道这已是德妃最大的让步,闻言也不多说,忙跪下谢恩,这才退出永和宫。

“四弟,轮到你了。”太子提醒道。

胤禛怔了一下,如梦初醒,目光回到棋盘上,踟蹰片刻,方才落下。

“无须担心,你府上我已派人通报了。”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见他依旧心不在焉的模样,挑眉笑道:“此事有二哥担着,包在我身上便是,你若矢口不认,难道还能屈打成招不成?”

胤禛没有接茬,只是转了话题:“二哥政务缠身,日理万机,不必在此陪臣弟消磨时间的。”

“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弟,我不帮你,还有何人能帮你?”一声二哥入耳,太子心中一喜,和颜悦色道:“你平日与老八走得最近,可你一出事,莫说帮你了,昨日说来给我请安,结果来去匆匆,连说要探你一眼的话也没有。人情冷暖,关键时候才最能考验人心。”

胤禛任他说着,垂下眼睑,看着桌上棋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熙亲征那头,征讨噶尔丹的大军分三路出发,东路是黑龙江将军萨布素,西路是大将军费扬古,取道陕西甘肃,准备截断噶尔丹的后路,而康熙自己则率兵由中路独石口出发。

“人怎么还没到?”康熙坐镇中军大营,脸色暗沉得可怕。

跪伏在地上的人战战兢兢回道:“回禀圣上,因大雪封路,东西二路军现已失去联络。”

遇刺

康熙第一次亲征时因为中途染病不得不折返回京,结果虽然被噶尔丹跑了,但也可算是大捷,可这次没病没灾,运气却有些不佳了。

先是东西二路大军不见踪迹,加上现在大雪漫天,康熙率领的中路就这么被困在半路,不上不下。

并非说不能撤退或前进,只是前几天原本已经摸到噶尔丹叛军的踪迹,却被这场大雪彻底抹了,现下别说侦查,连找人只怕都有困难。

“皇上……”索额图在一边斟酌着言辞,“这天气恶劣,噶尔丹又不见人影,中路只有三万余人,万一被偷袭,就得不偿失了,不若先退兵回……”

话没说完,就被砰的一声打断。

康熙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却没有说话,大帐里寂静一片,没人敢吱声。

索额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们不想着怎么找到噶尔丹的行踪,反而口口声声,劝着朕撤退。”康熙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并没有之前拍桌子的那种火气,语气也很缓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入各人耳中。

但是依旧无人出声。

连太子的叔公都被驳斥,谁还能讨得了好去?

大阿哥原本也想劝康熙回京,一见这架势,立时缩了回去,心里还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开口的。

“奴才怯弱妄奏,罪该万死!”索额图摘了顶戴,头深深地伏下去。

康熙看着他头顶明显花白的头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方道:“若还有言退者,斩立决!”

这时大帐布帘陡地被掀起来,卷起一阵雪风。

“报——————!副将那图苏在离此处约三百里处的克鲁伦河畔,发现一小撮叛军行踪!”

康熙深吸口气:“再探,切勿打草惊蛇。”

不过才二月多些,入了夜的西北显得更加寒冷。

裹着狐皮大氅在帐营之间行走,冷风尚且嗖嗖地往衣服里窜,更勿论那些只穿着厚棉衣站岗的普通将士,所幸帐篷之间熊熊燃烧的柴火,仿佛还能带来几分温暖,让他们得以在这种境况下多一些慰藉。

风刮在脸上,是刺骨的疼,却并不能让人神智更加清醒多少,长途跋涉加上在这种天气下行军,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纵是凛冽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也不能减弱半丝困意。

康熙坐在大帐内,借着昏黄的油灯在看地形图,双眉紧紧拧起。

“怎么跟着跟着,就失去目标了?”

那图苏一脸愧色:“奴才没用,有负圣上厚望。”

“这种时候别说这些虚的!”康熙一挥手。“依你看,他们有可能是往哪儿去了?”

“……叛军好像知道我们的行踪,一路跟捉迷藏似的,大军到哪,他们就不见了踪迹,似乎想趁东西二路大军未到之前,引诱我们孤军深入。”那图苏就事论事说了自己的判断,又道:“这只是奴才个人的想法。”

康熙沉吟道:“前方地形较为平坦,不是埋伏之处,如果大雪能停,也未必就不能追上去。”

那图苏伏下身去,叩了个头。“还请皇上三思,不可冒险!”

康熙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又移回地图上,看了又看。

只因那图苏是被喊来单独说话的,连梁九功也退出帐外,此刻里面就余下康熙与那图苏二人,一沉静下来,便连篝火霹雳啪啦的细响都清晰可闻。

“万岁爷,奴才阿尔哈图,有紧急军情禀报!”

阿尔哈图?这个名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康熙抬眼。“进来。”

一名身着轻铠,兵士模样的人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奴才阿尔哈图,叩见万岁爷!”那人单膝着地,行了个军礼。

“免礼平身,有何军情要奏?”

“回禀万岁爷,奴才是从西路费扬古将军那来的,带了费扬古将军的一封奏报。”

康熙大喜,“赶紧呈上来!”

阿尔哈图从袖中摸出一封奏折,双手捧了跪行至案前。

康熙伸手去接。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阿尔哈图一跃上了桌案,手中的奏报换成了一柄匕首,自碎裂的纸张中闪烁着幽蓝寒光,向康熙刺去。

还跪在一旁的那图苏大惊失色,想也不想便扑上去。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太子爷,河道总督总督奏报,黄河那边怕是有隐患,这……”

“你们决定就行了。”手指扣着桌面,上面那位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了,张英与李光地对望一眼,有点无奈。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下去吧。”太子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头,修长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臣等告退。”张英他们是真的无奈了,如果连治理黄河都不是大事,那还有什么是大事,可惜这位太子殿下,自建国以来,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每日处理政事的时间不过三个时辰,余者压根就不见踪影。

待张英他们退了出去,太子忍不住起身,在毓庆宫内来回踱步。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消息,若是皇阿玛大捷,总该也会传个信回来才是。

正胡思乱想着,从门外便急急进来一个人。

“殿下!”凌普脸上带了点隐秘的喜色,又勉力压抑下来,以致于神情有些扭曲。“恭喜殿下!”

“胡嚷嚷什么!”太子横了他一眼,凌普是胤礽||乳|母的丈夫,素来颇得信任。“是索额图的?”

凌普点点头。“正是索大人来信,奴才一接到马上就赶过来了,片刻不敢耽搁!”

太子没再说话,接过信飞快地拆开,仔细看了一遍,眉梢带了点掩不住的喜悦,随即又凝住,微微皱起眉头。

“殿下……?”凌普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没说话,他自然也不能直接打听。

太子拿着信站了许久,一动不动,凌普只觉得自己跟着站久了,骨头也仿佛一动就会发出声音。

“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九门提督。”那人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事,递给凌普。

“让他调兵,戒严京城,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太子盯着凌普的眼神十分凌厉,凌普突然觉得,他从小看到大的储君,其实与皇上,还是有很多地方相似的。“记住,马上去,不能出任何差错!”

“嗻。”凌普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胤礽将双手拢回袖中,望着凌普匆匆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满满全是汗。

他的脑海中不由又浮现起刚才信上的那几个字。

遇刺,命危,速决。

四阿哥府。

“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这次我们爷被软禁,也什么都做不了。”那拉氏叹了口气。“这阵子实在是辛苦八弟了。”

眼前这个少年,面容褪去了当年初见时的青涩,渐渐蜕变得愈发温雅淡定。

“四嫂见外了,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只是这次,怕是有些棘手。”胤禩原本不想跟那拉氏多说,只因她也做不了什么,但是那拉氏亲自将他请进府,又这么殷殷地望着自己,实在瞒不下去。

那拉氏黯然道:“现在只盼着十四弟能早日清醒过来,这样爷也能讨个清白。”

“福晋,福晋!”苏培盛从门外疾步进来,自从胤禛开府,他已从贴身侍从升至管家。“啊,八爷,给八爷请安!”苏培盛这才注意到坐在那拉氏旁边的胤禩。

没等他们出声,苏培盛已经接着道:“九门提督下令京城戒严,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城!”

九门提督,实际上叫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三营统领,说白了,就是掌管京城内城九座城门的总统领,关系到京城治安的等等琐事,没有他不能管的,这个位置看起来不显眼,但实在重要之极,举凡涉及皇权争斗这种大事,各方势力第一个要拉拢的,就是这个九门提督。

现任九门提督叫齐布琛,平日是跟太子一派走得较近的,那么今天京城戒严,是跟太子有关了?

那拉氏没有胤禩想得那么多,但隐隐也察觉不妥,无奈现在府里没了主心骨,她只好朝胤禩望去。

胤禩暗自皱眉。

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京城戒严,平头百姓至多只敢私底下抱怨一阵,但是对于达官贵人,却是摆在眼前的疑问。

九门提督这么做,必然要经过太子首肯,而皇上亲征,太子监国,京城的一切,原本就是他说了算,这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一些官阶小的人去问,齐布琛尚可闭门谢客,但是阿哥王爷们去问,齐布琛就不可能不回答。

捉拿钦命要犯。

这是他的回答。

再往下了问,就说与前明反贼有关。

这个答案很是冠冕堂皇,所有质疑的人一下子都没声了,就算有人敢提出反对,那么不小心将反贼放了出去,责任谁担?

胤禩想到的却不是这一层。

太子做这些事情,本也不关他的事,但是四阿哥胤禛却在他那里。

无论太子做了什么,以他所知的记忆,康熙绝不可能一去不返。

那么当康熙回来的时候,看见京城的异动,看见四阿哥与太子殿下在一起,他会怎么想?

别人也许不清楚,他却再了解不过,这位皇阿玛,也许英明强势,却也有着所有帝王都有的通病——多疑。

汉武帝仅仅因为多疑,就逼死自己的儿子与皇后,结缡数十年的感情,还比不过别人一句谗言。

康熙,自然也不遑多让。

到时候,只怕受到怀疑的,就是胤禛了吧。

尽管他被软禁的原因,有待商榷,但是当意图谋反的帽子扣下来时,初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胤禩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际。

天气并不晴朗,甚至还有些阴霾,乌云聚集在京城上空,缓缓盘绕着,如同此时此刻的局势,晦暗不清。

之前他已经做了那么多,不去救,别人也不能苛责他。

但是如果一贯低调的胤禛,早早便被他们的皇阿玛疑上,那么往后,他还能去争夺那个位置吗,还会有二十五年后的雍正皇帝吗?

如此一来,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有希望了?

这个念头毕竟只在脑海中盘旋了片刻便消弭无踪,他这辈子,不是去争那把椅子的。

争到手了,又有什么意思?

像他四哥那样,日日防着政敌,打压兄弟,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

胤禩苦笑,他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向永和宫迈去。

也许,他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承认那个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其实已经很重要。

失落

德妃并不承认自己偏心。

又或许,是有一点点,但是自古父母偏疼小儿子,是理所当然的,胤禛如今已经十七有余,早就应该独当一面,而不是像胤祯那样承欢膝下撒娇耍赖,然而他不仅没有当哥哥的榜样,反而还将同母弟弟推下水。

这令德妃心里头,难受得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烧。

是对胤祯的怜惜,是对胤禛的愤怒,还有其他一些痛苦,担心的情绪。

却没有半分,是对大儿子的内疚。

在德妃看来,从胤禛被佟佳氏抱走的那天起,他就不再是自己的儿子。

除了那点微弱的血缘关系,胤禛看着自己的目光,对自己的疏远有礼,甚至是说话的语气,都与在佟佳氏面前,截然不同。

她忘不了当年眼睁睁看着那女人抱着自己的亲生骨肉,笑逐颜开的模样,忘不了那种撕心裂肺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她对自己说,总有一天,她也可以抚养自己的儿子。

所以德妃觉得,只有胤祯,才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孩子。

他会撒着娇叫额娘,他会牵着自己的袖子耍赖,他会……

这些,都是胤禛不曾对他做过的。

那么,她纵然偏心些,又有什么不对呢?

“额娘……”

胤祯的眼睛还没挣开,嘴里已经嘟囔着这两个字。

他昏迷了三天,德妃就在榻前守了三天,除了必要的事情,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半步。

小儿子转醒的那一刻,她自然第一时间便看到了。

“胤祯!”

胤祯睁开眼,便看见德妃喜极而泣,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额娘……”他笑了笑,想要起来,却没有力气。

德妃忙用手压住他。“折腾什么,躺着!你整整昏睡了三天,都快把额娘给吓坏了!”

“娘娘。”德妃身边的大宫女走了过来,“八阿哥在外面求见。”

胤祯见德妃的面容一下子冷淡下来,好奇道:“额娘,八哥来看我的?”

他不是来看你,是来为你四哥求情的。

德妃扯了扯嘴角,没把话说出口。“跟他说,十四阿哥刚醒,需要多休息,今个儿就不见了。”

话没说完,胤祯扯扯德妃的衣角,可怜兮兮道:“额娘,为什么要赶八哥走,让他进来吧。”

德妃拗不过他,叹了口气,挥挥手:“请八阿哥进来。”

胤祯立时笑得眉眼弯弯。

“德母妃吉祥。”从宫外回来,得知胤祯苏醒,胤禩没能歇上一口气,又上这里来了。

“八哥!”胤祯的声音还很虚弱,却不能掩饰他脸上的高兴。

“十四弟醒了。”胤禩对他笑了一笑,关切安慰。“还要多休息才好。”

“八哥,你在这多陪我聊一会吧!”胤祯鼓着嘴巴,在德妃面前,他褪去平日的小大人模样,显得率真活泼。

胤禩见德妃没有反对,便点点头,真的坐下来陪胤祯聊天。

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不耐,更没有提及胤禛。

德妃不由有些奇怪,她本以为胤禩会按捺不住,但现在看来,他却似乎真是为探望胤祯而来的。

直到看胤祯脸上露出淡淡疲倦,胤禩笑道:“十四弟累了,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胤祯拉住他的手,眼带盼望。“八哥明天再来?”

“好。”他笑着应道,又跟德妃道了别,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德妃出了声,看了他片刻,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们去偏殿,我有事和你说。”

胤禩点头应了,他还是那般浅笑着,表情未曾变过,仿佛德妃的反应也已在预料之中。

德妃的表情很淡,语调也是缓慢的。“虽然阿哥之中,也有不少交好的,却鲜少像你这样的,为了胤禛,三番四次地来求情,这是为什么?”

“胤禩知道德母妃宅心仁厚,必不忍心处置其中任何一个儿子。”

“你不用说漂亮话,他要谢的第一个人,应该是你。”德妃冷冷道:“在他心目中,真正的额娘是佟佳氏那女人,而不是我。”

在这个只有两人的地方,德妃直呼佟皇后的姓氏,没有半分避忌,胤禩的神情也并未因此而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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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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