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文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日月山河(八阿哥重生)第33部分阅读(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船说此回答,也不枉自己做出如此选择了。

“四哥。”他抬起头,笑吟吟的。

“我没有你的鸿鹄之志,他日只需许我平安富贵,我就心满意足了。”

胤禛怔怔看着,似乎想将眼前这人牢牢刻进心底,蓦地一股热流涌上喉头眼眶,又被他强压下去,半晌无语,只伸出手,覆住对方的手。

有生之年,必不负你。

直至伙计端菜过来,方将这气氛打破,胤禩浑如无事一般,说笑谈天,胤禛只是默默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

用过饭,二人又上街挑了些弘晖和宝宝喜欢的小玩意。

“你买这么多,那小子该乐翻天了?”胤禛瞧着陆九和小勤两人手里头提的东西,摇摇头。

“你不愿当慈父,还不许我疼疼侄儿不成?”胤禩笑道,忽而停住脚步,眼睛望向某处。

“怎么?”胤禛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一个摊子。

摊子卖的是些女子用的东西,普通寻常,粗陋简单,只怕连王府里的丫鬟也看不上眼。

胤禩却从那堆胭脂水粉里挑出一条珠串,珠子像是木制的,有些像檀木,上面还刻了图案,细看竟是佛教中的十八罗汉,栩栩如生,细致入微。

摊主见两人衣着不凡,不由热情地介绍道:“公子好眼光,这链子确实不凡,不瞒您说,是我家长辈代代传下来的……”

任他说得天花乱坠,胤禩却也不理,掏了银子给他,便将手链收入袖中。

这链子想必是给富察氏买的。

胤禛隐隐猜到,也知道这再正常不过,却仍觉得淡淡酸味泛上心头。

少顷,先到了廉郡王府门口,二人分手。

胤禩让陆九提着东西先进去,笑道:“明日弘晖庆生,我一定准时到,今儿个就不再留你了。”

不留就不留,你拿着手链给媳妇献宝去吧。

胤禛想道,浑然不觉自己此刻已经像极了小女儿家患得患失的心态,面上却依旧若无其事,只嗯了一声,转身欲走。

“四哥。”

身后传来胤禩的声音,胤禛站住,淡淡道:“还有事?”

胤禩欣赏够了,这才将一件物事塞进他手里。

“没事了。”

那人拍拍衣服,笑眯眯地回府。

胤禛眼睁睁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又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

正是方才胤禩在街上买的木珠链子。

木头磨得圆润光滑,握在手心里,丝毫不觉硌手。

弘晖虽然是皇子,今天不过也才六岁,生辰自然也不会大操大办,本来也只是阖府小聚,因与廉郡王府交好,也将胤禩一家请了过来。

宝宝天生爱笑,看了这种场面更是手舞足蹈,咧着没牙的嘴逢人就笑,直笑得众人爱不释手,抱过手亲了又亲。

弘晖跟宝宝亲厚,也跟着过去嚷着要抱,一点也不介意宝宝抢了他的风头。

那拉氏与廷姝在一旁拉着家常,一边笑呵呵地看着。

侧福晋李氏怀里抱着年方两岁的二阿哥弘昀,旁边站着八岁的大格格,眼睁睁看着这一团和气的其乐融融,倒似不相干的外人一般。

李氏暗自咬了咬牙,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怨恨,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也时不时插上两句话。

那头胤禛与胤禩从外面进来,众人忙起身相迎。

胤禩在场,李氏不宜久待,说了两句,便带着弘昀和大格格退下。

错身而过时,胤禩看了她一眼,突然道:“嫂子这帕子精致得很。”

李氏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自己手里被攥得皱成一团的绣帕,心头一跳,勉强笑道:“八爷过奖。”

说罢一福身,匆匆便走。

那拉氏是嫡亲嫂子,无须回避,她见胤禩多看了李氏两眼,便道:“怎么了?”

下意识只觉得他不会无端端问那一句话。

胤禩摇摇头,弘晖随即蹭上来撒娇,宝宝也跟着咿呀咿呀地叫嚷起来,场面一时热闹之极,那拉氏也只好捺下心中疑问,张罗着上菜布菜。

待酒饱饭足,小孩子被||乳|母抱下去歇息,那拉氏这才旧话重提。

“八弟,方才你……”

胤禩道:“四嫂,弘晖近来身子如何?”

那拉氏一愣。“他刚出身时有些弱,但如今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平日里很少生病。”

“其实也没什么,内宅阴凉,怕孩子体弱容易染恙,四嫂多看着些也就是了。”

绣帕是上好丝缎,本身质地平滑,能把帕子攥成那样,说明心中必然有极深的怨气,高门大宅里这种争风吃醋乃至祸及子嗣的事情并不少见。

轻描淡写一句话,但那拉氏极聪明,立时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

胤禛也微微皱眉,他从小在宫里长大,又怎会不明白。

廷姝没有说话,低下头看着自己旗装上的绣纹,心中暗自庆幸如今胤禩王府中只有宝宝一个子嗣,若不是张氏不能生育,只怕现在她也要时时提起十二分紧张来防范。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李氏虽然可恶,但又何尝不是可悲。

沈辙劝胤禩自污以求自保,却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弹劾胤禩的折子便已被呈上御前了。

折子自然都是御史上的,但这里头又大有乾坤。

一直以来,御史的地位都是微妙而超然的,纵然明朝那般喜欢动辄杖责大臣的,也很少随意处置御史。

不以言获罪,是历朝历代的不成文规矩,满人马上得天下,入关之后,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已令汉人心生恐惧反感,为了加强统治,自然要将汉人的规矩搬过来,这其中也有对御史的优待。

而在康熙三十五年之后,众皇子逐渐拥有自己的势力,暗中角逐,御史自然也成了各方利用的工具。

正如此番上奏弹劾胤禩的折子,已经无法揣测上奏者的用意,究竟是真正的士林清流,还是受人指使。

一开始的折子,只是告胤禩在吏部“无所事事,一无建树”。

渐渐地,内容变了味,连“故作无为,实则笼络人心,施恩结党”这样诛心的话也出来了。

康熙只是将折子留中,却没有斥责上奏的人,态度本身,暧昧而令人玩味。

老九、老十和十三等人暴跳如雷,要为他出头,被胤禩按住了。

本是自己想做的事,如今有人帮他做了,岂不省心。

胤禩挑了个日子,只身求见康熙。

进了西暖阁,便撩袍子跪下。

“儿臣是来请罪的。”

自 请

康熙放下朱笔,眉头一挑。“你何罪之有?”

胤禩眼观鼻鼻观心:“儿臣受人弹劾,故前来请罪。”

“这倒新奇,若是无罪,又有何罪可请,莫不是你做贼心虚?”

康熙的语调是调侃的,半带着玩笑的意味,胤禩却没有跟着笑起来,只是垂了头道:“折子中的内容,半真半假,儿臣此来,便是澄清假的,认罪真的。”

“什么是假,什么是真?”

“自接掌吏部之后,日复一日,没有什么大的长进,确实有懈怠之嫌,只是儿臣自小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又如何会去想着要做那些笼络施恩,大逆不道的事情,上折子的人,未免也太高看儿臣了。”

他的语气淡淡,并没有什么不满,康熙从前不喜他这种做派,只觉得有时候毫无破绽,反而显得城府深沉,让人看不透心事,但这些年见他额娘早逝,膝下子嗣单薄,废太子时也不曾趁机生事,才觉得自己疑心已是太重了些。

早年父慈子孝的日子一去不返,儿子们一个个长大,逼宫的逼宫,圈禁的圈禁,连大阿哥鬓间都渐渐染了白发,何况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康熙叹了口气,道:“起来罢。”语气神色,俱是温和慈霭,又指着榻上让他坐下。

“朝堂之上,本是心思各异,互相倾轧,你一心做事,也不曾人情往来,自然要为人诟病。”

言语之间,谆谆善诱,竟是教起为官做人的道理来。

胤禩暗自苦笑,这老爷子当真是皇帝做久了,就全然用高高在上的心态来揣测别人,他说的虽然有道理,可若是自己真与大臣人情来往,那还不坐实了奏折里的罪名?

想归想,他却只是点头应是,康熙见他乖乖受训的模样,心中满意,也只是转而提起轻松一点的话题:“朕的皇孙出世了,朕还没抱过呢,赶明儿富察氏进宫来请安的时候,将他抱来给朕看看。 ”

胤禩道:“宝宝顽皮,怕冲撞了皇阿玛。”

康熙笑道:“小孩子便当如此,朕把名字都想好了,满了周岁就让宗人府入玉牒,唤弘旺。”

胤禩一怔。

原来兜兜转转,却还是叫了这个名字。

康熙未曾察觉,续道:“旺者,丰盛兴旺,只盼弘旺之后,你府中能够热闹起来……唔,听说张氏已经不能生育,不若再指两个人进府吧。”

胤禩不答,起身跪下。“儿臣有一事相求。”

“儿臣在吏部日久,越发觉得能力单薄,不足以掌管一部,如今西南匪寇为患,形势复杂,且远离中原,蛮人颇多,不服管教,儿臣想前往云南勘查一番,也好为朝廷日后的举措作一二筹备。”

这一席话可谓石破天惊,连康熙都坐直了身体,看着他。

如今太子式微,诸皇子虎视眈眈,他却突然自请去云南,康熙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弄不明白这个儿子的想法了。

“你一个阿哥,自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又不擅兵事,再说南方湿气重,云南地处偏僻,蛮民更多,个个凶悍异常,云贵总督都经常向朕诉苦,你去了,能做什么?”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皇阿玛也曾说过,幼鹰需要历经风雨摧折,才能成长为翱翔天际的雄鹰,儿子不过是想去外面走走,多增长些见识,以后也可多为皇阿玛分忧解难。”

他没有自称儿臣,而是换成儿子,语气低而不沉,温和婉转,听在康熙耳中,莫名让他心头一软。

这个儿子想必是这些日子被御史的奏折闹得烦了,索性自请外出,去的还是穷凶极恶的地方,以便摘清自己的嫌疑。

康熙叹了口气,倾身上前,挽住他的臂膀,将人拉起来。

“你去过山西,去过江南,可那都是富庶之地,可云南山高皇帝远,届时你就算有什么事,朕也帮不了你。”

胤禩一笑:“儿臣也不是去惹事的,只是去看看那里的人情地貌,听说这几年瑶民苗民闹得很凶,连官府也奈何不了,儿臣也想去看看有什么法子,就算吏部的差事办不了,起码也可以尽点绵薄之力,不至于一事无成。”

老爷子未必是不疼儿子的,只是皇帝当久了,难免总要带上皇帝的眼光去看待一些人事,久而久之,连他们这些做儿子的,也差点忘了老爷子也是为人父的。

“罢了,此事容朕好好想想,先不要提了。”康熙摆摆手。

胤禩见好就收,也不多说,康熙又问了几句闲话,便让他先跪安了。

出了外头,才见到胤禛正等在外面,垂手站着。

见了他,冷肃的眉目霎时消融,带上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意。

“四哥是来给皇阿玛请安的?”

众目睽睽,胤禛不便多说,点了点头,径自进去。

胤禩知他出来必要找自己,便也没有先行一步,只沿着外面花丛一路缓步,赏花看蝶。

不过一会儿功夫,胤禛就出来了。

胤禩奇道:“这么快?”

胤禛道:“梁九功说皇阿玛不想见,让我跪安。”

必是因为自己之前说的话,打乱了老爷子的全盘计划吧,胤禩暗道。

胤禛看了他一眼:“与你有关?”

胤禩点头道:“我已经跟老爷子说,自请去云南。”

此时两人正走在出宫的路上,胤禛硬生生顿住脚步,转头看他,眼中满是震惊。

“我知若是提前与你说,你必是要反对的。”胤禩见他这副模样,禁不住软了语气。

“因为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胤禛心念电转,立时想通不少事情,看着眼前这人眉目儒雅,却是骂也骂不出口。

胤禩失笑:“这也是为了保全我自己,远离朝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去江南那种富庶之地,老爷子免不了又得疑心我要做什么了。”

胤禛定定看着他。这人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先去见了老爷子,才告诉自己,去与不去,如今只能任由老爷子心情来决定,自己也阻止不了。

他咬牙道:“云贵之地潮湿,瘴疠极为厉害,你去了……”

胤禩笑道:“无须担心,听闻昆明四季如春,我也不是尽往丛林冷僻的地方钻。”

他并非良善之人,此举若是有五分为了胤禛,却也有五分是为了自己,京城漩涡,如果不趁早抽身,迟早也会落得像十三那样的下场,届时与其终日困在府中无所事事,还不如趁早独善其身,海阔天空。

既然此生已打定主意不去争那把椅子,便要想尽办法令自己远离危险,也许有千万条理由让胤禛觉得自己为了他舍弃良多,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凡人。

胤禩看似温和,但心性极坚,决定的事情绝无转圜的余地,胤禛劝不动,便只能作罢,回府想法子去,然而不过两日,康熙的旨意便已下来,让胤禩择日前往云南。

老九老十听到消息,一股脑跑过来,义愤填膺骂了胤禛一顿,顺道表达了自己对老爷子的愤慨之情。

折腾了半天,他们前脚刚走,老三也施施然来了,摆出兄长的谱安慰了他一番,让他去云南勤勉办差,莫要丢了朝廷的脸面。

胤禩啼笑皆非,敢情在所有人眼里,这回自己是形同流放了?

好不容易送走三阿哥,那头下人来报,说十三阿哥来访。

胤禩头大如斗。

送 行

十三进门的时候,眉目依旧英气,只是带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沉。

这也难怪,他本是少年得意,受尽宠爱,忽然之间从云端跌落下来,心里必然不能接受,胤禩看在眼里,却没点破,只是招呼他坐下。

“今儿个是什么风,竟把你给吹来了?”

十三嘴角勉强扯起一丝笑容:“听说八哥就要远行了,怎么能不来送一送。”

胤禩一笑,亲自沏茶给他。

“山高路远,八哥怎会想到要去那种地方?”十三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胤禩噙笑:“山高路远,未必就不是海阔天空,云南听说是很好的,尤其是昆明,四季如春,鲜花似锦,比京城还要好,不出去看看,怎能知道天地有多大。”

十三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呐呐笑道:“那可真好,听闻苗女多情,八哥别被迷花了眼,乐不思蜀才好。”

他今年十六,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身居要职,少年风流,何等风流,但先前这一番打击之下,却令他犹如晴天霹雳,无所适从之感。

胤禛为此没少安慰过他,只是十三自己心底无法摆脱出来,他想不明白,那么宠爱他的皇阿玛,怎么三言两语就将他卸了差事,连他进宫请安也不想见他?

胤禩看着他,突然道:“十三。”

胤祥一愣。“啊?”

“老爷子首先是皇帝,而且是古往今来出类拔萃的皇帝,其次才是我们的皇阿玛,再说人生际遇,跌宕起伏,本是常事,你小小年纪,将来的路还长得很,不要着眼一时的挫折,目光须得放远点才好。”

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但这番话已经把要劝的话都劝了,只是这弟弟毕竟年纪还太小,性情素来直爽,之前又是一帆风顺,骤然之间遭遇这样的变故,必然很难接受。

十三低下头,苦笑道:“八哥所说,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只是心里头那道坎子,就是过不去……”

语气越来越低,蓦地又抬起头道:“八哥,不若我也与皇阿玛说一声,让我与你同行吧。”

他一人独行,老爷子就不会怀疑,若是拉上个十三,两人山高皇帝远,动机立时就不一样了,只是这话,却不能对十三明说,以他如今的年纪,也想不通这些弯弯道道。

胤禩沉吟道:“这事,我也说不好,你最好去问问四哥,若是他同意了,你再与皇阿玛说?”

胤禛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四哥,别怪我不念情份,十三这个大麻烦,就推给你了。胤禩暗道,心中却是没有一点愧疚的。

身在雍王府的某人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狐疑着是谁在背后念叨自己。

这次是远行,而且归期不定,必然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