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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河(八阿哥重生)第3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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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尧抬起头,是胤禩。

“八爷。”他哑着声音。“恕奴才不能给您行礼了。”

听出他话里的暗刺,胤禩没说什么,只笑着弯腰扶起他:“亮工,起来,你跟着你们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摸不透他的脾性,对付你们爷这种人,说两句软话服个软,他怎的还会真就让你跪了?”

年羹尧苦笑,顺着他的台阶接下去:“八爷折杀奴才了,这回确是奴才做事不妥……”

“好了,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四哥向来不把你当外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加上火了些。”胤禩笑吟吟的,温文尔雅,不愠不火。“只要你还姓年,就永远是这个府里的人,四哥爱之深,责之切,你别放心上。”

这八爷当真厉害得很,软硬兼施,滴水不漏,先安抚,后提点,无疑是想告诉自己,除非他脱了旗籍,或是胤禛被削爵,不然年家就永远都是雍亲王府的包衣奴才。

年羹尧本是有些瞧不起这个在夺嫡中都不曾崭露锋芒的廉郡王,这番话入耳,却才觉得父亲年遐龄先前对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廉郡王这个人,你切不可小看,也不可得罪。

思及此,年羹尧连连道谢,又入内向胤禛请罪。

既是有了胤禩从中转圜,胤禛也没有给他太多脸色看,淡淡说了几句,便让他去看望年氏。

年羹尧总算暗松了口气。

胤禩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这个人现在羽翼未丰,尚且如此,再过些年,任四川总督,统领军务,说一不二,又该是何等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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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今天更新的内容,合在昨天的章节里,不算钱,是给大家的福利。(*^__^*)嘻嘻……本来想开新章的,但内容上跟这章是承接的,所以就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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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五年的新年过得异常祥和,但较起外头欢天喜地的氛围,廉郡王府里上下却显得有些愁云惨淡。

胤禩刚从宫里回来,下了马车,便匆匆往里面赶,庶福晋张氏早早地等在院子外头张望,见状忙迎上来,低声道:“爷……”

“福晋如何了?”胤禩脚步不停,一面去看张氏的神情,见她露出一抹苦笑,心头不由一沉。

卧房的门窗本是关得严严实实,因胤禩推开而灌了一丝冷风进来,引得床上的人咳嗽声连连,伺候的婆子丫鬟忙用身躯挡住风,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苦涩而难闻。

“廷姝?”胤禩近前,坐在床沿,轻轻唤她。

床上的人脸色过于苍白,眼圈周围蒙上了一层憔悴的黯淡,被子下的呼吸起伏,微弱得几不可见。

睫毛微微颤动,眼睛慢慢睁开。

“爷……”她挣扎着要起身,胤禩扶住她的颈项,慢慢地让她斜靠在软枕上。

“我睡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她拧着眉头,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

“再睡会罢,还早。”胤禩柔声道。

廷姝摇摇头:“睡得够久了……爷,我想见见宝宝。”

胤禩点点头,吩咐婆子将小阿哥抱过来。

弘旺年幼,怕被过了病气,廷姝早早便让下人不准让他接近这里,只是时间一久,他难免也会哭着要找额娘,廷姝心一横,任他怎么哭闹,也不肯让他进来。

这会儿她却突然提出要看儿子,胤禩心底隐隐有一丝不安。

不一会儿,胖墩墩的小身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呼唤让两人忍不住弯起嘴角。

“额娘,阿玛!”

胤禩一把抱起他,放在廷姝身边,宝宝立时伸出手去,紧紧抱住她。

“额娘……”脸埋在廷姝怀里呜咽着,小手小脚抓着那衣襟不肯放手。

“额娘为什么不见宝宝,额娘不要宝宝了吗?”

廷姝红了眼眶,也抱住他。

“额娘不会不要你,宝宝是额娘的小心肝。”

可惜额娘没法看着小心肝长大了。

小小的弘旺何曾理解大人的心境,只觉得此刻阿玛额娘都在身边,便已心满意足,蹭蹭额娘,又把身子靠在阿玛身上。

“爷,请妹妹进来一趟吧,我有些事想对她说。”廷姝轻轻道。

胤禩皱眉:“有什么话,等你好些再说。”

她摇摇头,神情坚决。“爷这回就听我的吧。”

胤禩无法,只得唤来张氏。

张氏一直守在外面,很快便进来,刚欲行礼,却被廷姝伸手拦住。

“妹妹不必多礼,今日我有一事,想托付妹妹。”

语气中的郑重,令张氏大惊失色:“福晋!”

廷姝也不理她,兀自道:“爷在外头事情忙,内宅琐事,无法分心,以后小阿哥,就托付给你了,请妹妹看在我的份上,多照顾他些,日后这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张氏慌乱无措,话语已是带上泣音,跪倒在地。“福晋,爷……”

胤禩暗叹口气,温声道:“你不必惊慌,福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他何曾不明白廷姝的想法,无非是担心自己若有不测,府里纳了新人,若继福晋和善倒也罢了,若是个厉害人,只怕弘旺难免要吃苦头,所以才有这么一出,也是想向自己表明态度。

可怜天下父母心,良妃生前,也曾心心念念为胤禩筹划,是以对廷姝的举动,他只是叹息一声,拍拍弘旺。“去给你张额娘磕个头。”

张氏身子一颤:“爷……”

宝宝一脸迷糊,懵懵懂懂,却也听话,小身子趴下去,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响头。

“张额娘,你为什么哭啊?”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擦张氏脸上的眼泪。

张氏忙抹了一把脸,强笑道:“没什么。”

不待多说,胤禩便让张氏带着宝宝先下去。

“多谢爷。”廷姝缓了口气,眉间不掩倦色。

“夫妻之间,何言谢字。”胤禩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廷姝放松了身体,背靠着对方温暖的胸膛,感受耳畔传来规律的心跳,舒服地叹息一声。

“好困,我先睡会儿,爷一会儿喊我……”

“嗯,睡吧。”胤禩轻轻拍着她的背。

廷姝闭上眼,渐渐沉入梦乡,嘴角甚至还轻轻扬起,看上去安宁平静。

梦境里,弘旺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她与胤禩坐在厅堂中,看着他带着新娘子走过来缓缓下拜,周围锣鼓喧天,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艳红……

屋内摆着宫里赏的西洋座钟,正滴答滴答地走动。

天色一点点黑了下去,正如怀里这具身体,呼吸一点点微弱,直至彻底冰冷。

胤禩抱着她,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说话。

无论自己做什么,无论自己怎么样,这个女子,始终站在他身后,毫无怨言。

不过韶华之年而已。

终究是自己负了她。

康熙四十五年,廉郡王福晋薨。

作者有话要说:有几位朋友说老8在上一章的H表现过于弱势顺从,俺其实是想写一种久别重逢,两情相悦的情景,挠头,或许下次应该让老8 在老4扒他衣服的时候反手扭住他,怒而压在他身上:妈的,老子今天要上你!

唔唔,廷姝领便当了。。。她是个好女子,所以用了比较多的篇幅来写她。

来 访

宝宝还很小。

小到无法理解一个人的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也常常会惦记起要找额娘,只是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被众人抱着哄着,大哭了好几场之后,也渐渐接受额娘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奶声奶气地照着胤禩所教,一字一顿念着书本上的诗句,宝宝忽而停下来,大眼睛巴巴地望向旁边靠坐在躺椅上的人,身子从石凳上扭下来,蹭过去撒娇。

“阿玛。”

“嗯?”胤禩微微睁开眼,将他揽了过来。

“额娘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摸着他脑袋的手顿了顿,胤禩温声道:“阿玛会一直陪着你的。 ”

宝宝闷闷地应了,将脑袋埋进父亲怀里,少顷又抬起头。

“阿玛不能跟额娘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胤禩笑了,将他一把抱坐在自己身上。

“阿玛不会跑掉的。”

“拉勾勾。”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他认真道。

想起他近日抓着奶娘、弘晖等人拉钩的情景,胤禩叹了口气,知道廷姝的死对于年幼的弘旺来说,已经如阴影一般深深刻在脑海里了。

他也伸出手,尾指搭在那上面。

宝宝立时眉开眼笑,抱着父亲蹭啊蹭,越发不肯放手。

这一幕看在十四眼里,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也怪不得他如此诧异。民间父子,尚且要遵守孔孟礼仪,父亲对儿子,不可过于纵容,儿子对父亲,自然也是恭敬有加,何况他们自小出生在天家,康熙对这些儿子,更加只有严格而已,何曾见过一对父子如此亲密的举止。

殊不知胤禩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宝宝没了额娘,如今府里也就只有他一个孩子,理应多受些照顾,胤禩从小就鲜少得到康熙关爱,自然不希望孩子也重蹈自己的覆辙。

“八哥。”十四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弘旺。

“宝宝越来越重了,上回见你,才这么一丁点大。”十四朗声笑道,点点他的鼻子。

宝宝揽着十四的脖子,也咯咯地笑起来。

这就是宝宝的可爱之处,见人就笑,纵是心情再不快,看了他也会露出笑容。

胤禩也不拦着,任他们胡闹一会,才让奶娘过来抱走弘旺。

“八哥,你的眼疾可好些?”

八福晋薨逝也已将近一年,自那之后,胤禩早年落下的眼疾又有复发的迹象,每到阴湿天气,总会视力大减,一片模糊,严重时甚至双目刺痛,看不清眼前事物,为此宫里头派了不少御医,只是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话。

安心静养,万勿受惊上火。

兄弟之中,十三被圈禁,无法前来探望,胤禛与十四却是最关切的两人,时常带了些珍稀药材送过来,只是效果都不大。

“近来天气好,没什么大碍。”胤禩笑道。

实际上,纵是天气好,也常觉得不适,只是他心性坚忍,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弄了些雪参和熊胆来,让高明去熬了,御医说这些对眼睛都有好处。”

胤禩皱眉笑道:“这是痼疾了,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话未落音,那边又过来一个人。

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十四也抬起头,与来人对了个正着,俱都愣了一下。

十四当先起身笑道:“原来是四哥,真巧。”

胤禛点点头,一边走过来。

“近来可好,差事可还顺心?”

“托四哥的福,一切都好,额娘甚是惦记你,四哥没事便多去看看她老人家罢。”

胤禛嗯了一声,神色淡淡,让十四满肚子八面玲珑的话突然之间如同噎在喉咙,全然吐不出来。

胤禩看在眼里,又想到宫里那位与宜妃一同执掌后宫的德妃娘娘。

一世荣华富贵,两个亲生儿子彼此却形同陌路,对她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或许在德妃心中,她所承认的儿子,自始至终也只有十四一个。

既是无话可说,留着也只是徒留尴尬,十四本想着能与胤禩单独说会儿话,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让他颇有些悻悻,闲话几句,只得起身告辞。

胤禛也不留他,待他走远了,方坐下来,仔细查看他的眼睛。

“我让人寻了些药材,回头送到你府里,让御医过来看看可以配个什么方子。”

胤禩苦笑,他再不济,也还没有瞎掉,反而正好借着丧妻和眼疾,躲避那些尔虞我诈的暗潮汹涌,怎的一个两个,便都真当他是瓷做的一般了。

“四哥别费心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也并非一时半会就能痊愈的,总归听太医的,慢慢休养便是,这朝中上下,不知还有多少事情,等着你去操心。”

“你若知我操心,就该快些好起来,如今十三被圈,我身边,也只剩下一个你而已。”胤禛看着他,慢慢道。

没了额娘,没了廷姝,我才真正是身边只剩下你的那个人。

心底闪过这句话,胤禩却道:“你还有四嫂,还有内宅那些人。”

“你四嫂,我与她,一直相敬如宾,至于其他的人……”见他转到这上面,胤禛说着说着,就有些急了。“你,唉……那你明日也去纳些妾室进府吧。”

说至最后,竟有些赌气了。

胤禩乐了,他本也不是真的吃醋,不过想着逗逗他,早就知道这人不禁逗,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让自己纳妾的话来。

“既是四哥这么说了,那我明日便进宫请皇阿玛指人了?”

听着胤禩似真似假的玩笑话,胤禛却忽然忡怔起来。

如此说来,确是自己耽搁了他吧,年轻俊秀,温文沉稳的廉郡王,京城谁不想与之结亲,即便不是冲着继福晋的位子,八旗大姓里想当着府里侧福晋,庶福晋的,只怕也大有人在吧,若不是有自己在,若不是他顾忌自己的感受,又怎会这么多年下来,府里只有一个弘旺?

想及此,胤禛忍着心头难受,低低叹了口气:“是我误了你……你多纳些人进府吧,也好开枝散叶,让良妃娘娘九泉之下得以安心。”

“我若想妻妾满堂,何至于今日府里冷冷清清?”见他自责模样,胤禩心头一暖,也叹道:“你无须多虑,如今我也暂时不想这些,眼下之患,更不是你我的私情,而在于朝堂之上。”

他虽没有上朝议事,但人脉颇广,与岳父马齐、佟国维并没有断了联系,再者胤禛、胤俄等人也会时常与他讨论,听他的意见,是以胤禛听到他提及朝政,便停住话头,凝神听了起来。

“西北不宁,怕随时都有可能兴兵西征,届时十四掌管兵部,自然得天独厚,而后宫那边,他又得了德妃娘娘宠爱,兄弟中,老九财力雄厚,也依附于他,十四的内眷,嫡福晋完颜氏、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皆是著姓大族,党同他的朝中大臣,自然也会不少。”

这段分析,无疑将十四明明白白地摆在胤禛的对手位置上。

胤禛心头五味杂陈,喜的是十四这么多年来的拉拢,胤禩依旧不为所动,站在他这一边,忧的是老爷子对十四的圣眷日盛,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兄弟,甚至是如今形同影子一般的太子,怒的是自己与十四同胞所出,德妃眼里,却始终只有一个儿子。

“但老爷子先前不是曾提过明年将巡幸江南么?”他微微皱眉,忽而想起这事。

“这就要看在皇阿玛心目中,是巡幸重要,还是西北重要了。”胤禩摇摇头,“无论是何者,户部都是个冤大头。”

胤禛冷冷一笑,嘴角勾起自嘲苦涩的弧度。无论六部,还是亲兄弟,乃至老爷子,都将户部当成了摇钱树一般,只管伸手要钱,却从来不操心钱从哪来,眼看国库空虚,甭说巡幸江南、出兵西北,只怕连寻常的赈灾粮饷都拿不大出来,偏生当今皇上爱面子,连着给几省免了赋税,虽说于民有利,但如此一来,税收更是大大减少,以致于入不敷出。

“账册明明白白放在哪里,再要钱,我也生不出来!”胤禛有些气闷,冷笑道:“老爷子不满意,就让他的爱子去管户部好了。”

胤禩知他说的不过是气话,也不劝阻,只沉吟道:“我曾查过户部账册,发现国库亏空,除了用兵、治河、赈灾之外,大半还来自于官员的举债吧。”

胤禛点点头:“京官、地方官员等举债者不计其数,宗室不入八分辅国公以上,地方者,则是以江南三大织造为首,总计怕有上千万两,老爷子近些年御下宽容,对老臣更是优恤,这些人便一个个顺着竿子往上爬。”

“若是这些人能将债清了,户部也能解一时之忧。”指节敲着桌面,胤禩轻轻道。

但这又谈何容易,京城这些八旗王公暂且不论,单单江南三大织造,看似官位不高,却是皇帝亲信心腹,哪个都轻动不得。

胤禛闻言一动,却是几番思量,暗自记在心头,以致于后来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这是后话了。

胤禛一走,胤禩脸一沉,朝对面树木葱郁处道。

一片衣角自树后闪现,慢吞吞挪了过来,胖乎乎的包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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