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忖,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他只是不善言辞,性格有些别扭罢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个爱他的人在他面前死去吗?他啊,他说: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得不到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的人只有死过一回才会了解这个道理。我阻止他自杀就是给了他下一次自杀的机会,早晚他都要自杀一次的还不如早早让他体会到什么叫现实、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永远不可能才更对他有帮助。你说,他是不是冷血了点?可是听他这么一说,连我都有些认同他的话。”这是我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做冷酷的温柔,当时对‘他’的解释真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幸村前辈喜欢……的人挺‘特别’。”这是龙马听了良久后唯一的评语。
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冷酷无情以及有些别扭?女孩子有这种类型啊?幸村前辈喜欢的类型是不是太怪异了“点”?不知不觉龙马没发现他已然放松窝在少年怀里,靠在他胸前,静静地听着少年的倾吐。
“恩,他确实挺特别。”我把龙马脱下罩在两人前头的外套轻轻柔柔地往他身上拉密实了些,“不过真正让我喜欢上他的是隐藏在他那颗无情孤寂的心中那份罕见的温柔体贴与包容。你可能不会想到有这种人吧?可以冷眼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自杀却抵挡不住一只小猫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就想也不想地把它带回家,甚至四处奔波为它寻找可以善待它的家庭来收养它。可以任由流氓欺负弱小的女生却无法坐视老人小孩被人欺凌。一旦生气起来连四周劝阻他的人都会遭殃,可是生气过后就会自责不已。常常喜欢一个人闷在一边受了委屈也不吭一声。”为什么会有这样别扭又可爱的人呢?少年不知不觉勾起怜爱的浅弧。
“……幸村前辈说的这个人……‘她’现在在哪?”龙马禁不住问,“真的有这样的女生啊?”很怀疑很怀疑……
呵呵……原来季云也适合当女生啊……我闷笑了声,柔柔说道:“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龙马没想到会是这样出乎意料的答复,“抱歉。”他不觉低下头。
“没事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枕上他的左肩头,“告诉龙马后我心情舒服很多。这个秘密一直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现在你知道了,自然要帮我保密啊。”依龙马的为人,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别人的隐私。
“恩……”龙马颔首。
“龙马,我相信他会过得好好的,你说是不是?”
“一定会的。”因为那个被幸村前辈如此喜欢的少女她想必也不希望看到前辈为她如此伤心,所以会连同幸村前辈的份一起活在“另一个世界”上。
“……”
“幸村前辈?”见少年久久不出声,龙马试着唤了声。
“药里的安眠成分终于发挥功效了,让我就这样睡一下。”说着说着,我缓缓阖上眼。
“……”看着说到做到的前辈,龙马一时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龙马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被少年“包”在怀里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那时他已然在意识蒙胧中、模模糊糊地,也阖上眼靠着少年的肩头睡着了。
就这样安宁地过了一夜?如果真是这样,主角肯定“尸骨无存”!
“越前——幸村——你们在哪啊!”
“越前——”
“幸村——”
首先被惊醒的人反而是少年。
这声音是——桃?!我侧耳倾听着,仔细辨析。
“哎——这是什么?”菊丸的声音。
“这是律的书!”不二!
龙马也被吵醒了。
“他们找来了。”我回首笑看着他揉揉自己的眼睛。
“MOMO前辈,我们在这里!”闻言,他站起身朝上方大喊。
我拣起掉落下来的外套也站起身,盖在他头上:“穿上,不要着凉了。”
龙马应了声扯下外套,听话地乖乖穿上。
一束光线倏尔直直照射到我们身上。
“幸村、越前!”欣喜的语气,“等一下,我们马上来救你们!”
“我刚好带了绳子。”有些陌生的声音,“幸好有了前车之鉴。”今天他也摔过一次,所以有了防范。
“不愧是大和部长,想得真周到,太好了!”
“没事吧,小不点、幸村?”
“没事。”我朝他们比了个让他们放心的手势。
于是在众人的努力下,我和龙马一个一个地被拉了上来。
“没事真是太好了。”不二笑着走过来。
“是啊是啊……”
“越前——你受伤了?!”桃城惊叫的喊声使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龙马身上。
电筒的光线照在龙马的外套上,映出斑斑血迹。
“不……我没有——”像想到什么,龙马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望向挂着浅笑的少年,“这是幸村前辈的血!”
“幸村?”视线眨眼间转而集中在少年身上。
我下意识将左手藏在背后,稍微后退几步,笑道:“没什么大碍的。”龙马不说我还不会记起手上的伤。如今,我又终于再次感觉到左手麻辣辣的疼痛正考验我的神经。
“律,把手给我。”不二沉着脸朝少年走了过来。
我伸出右手朝他晃了晃,笑着继续后退:“你看,我没事的。”
然而他也继续逼近,身上更是散发着凉薄深沉的气息,声音依旧轻柔如风:“我要的是你的左手。”
“呵呵……打个商量如何?我可以给你看左手,不过你不可以生气行不?”
“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吗?我不会生气啊。”说着说着,他笑眯了眼。
呵呵……我不怎么相信啊……终于我停了下来:“这是你说的,不要忘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认命一点吧……
少年在众人虎视眈眈的视线下,缓缓脱下他的外套,露出里面的情况。众人看了顿时都倒抽一口气。
少年的左手臂内侧前肘处布上一大快磨损的瘀红血痕,那并不会让众人拥有如此大的反应,而是在于他被布条缠住的手掌——布条已是一片血红,露出来的血肉模糊不清,唯一没有被包裹住的十指指尖逐滴逐滴地渗出血来!整只“血掌”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啊——”
回到别墅,在一群女性(樱乃、朋香、芝)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地尖叫声中,我被紧急处理掉——包扎好伤口,被“打包”送回了东京,合宿就此排除掉我。
啊唉……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回来的途中我无奈苦笑。只不过看起来有“些”血淋淋而已,用得着每人一副快挂掉的吊丧表情啊?我看着已经被包扎得很密实的手掌,暗忖。
当时的周助……打了个冷颤,我赶紧摇去脑海浮现的脸孔。还是不要想了,否则今晚无法安然入睡。
愣愣地发着呆,突然记起好像在合宿时景吾会出现,不由有些庆幸。若自己没有被“踢”回来,若景吾看到我的手……估计他的脸色,跟周助一样恐怖!连想都不敢想,我又摇头散去脑海里冒出的脸孔。
说起来,回来东京也没什么不好……省得让他们再为我分心,而自己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是啊,我又可以好好休息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呢?
等精市发现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停留在他身上很长时间。
他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在街上徘徊。不,与其说是徘徊,还不如像他自己形容的那样是在漫游。在这片喧嚣的地方,仿佛处在另一个时空,隔开所有人,静静地,一个人悠闲地游走在人群中。其他人都像是融入这片喧闹中所以步伐看似轻快实则急促艰难地前行着。惟有他,自在从容地走在汹涌多端的潮流上,脸上始终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稳重与深沉静静注视着流动的一切。
刚开始,他只是带着好奇的眼光淡淡地留心了那个影子几眼,并没有刻意地将他放在心底。可是他似乎总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特定的地点——他每天必经之路,所以当自己发现时,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经再也无法收回。
他发现他是个很有礼貌斯文的孩子,不管是别人碰到他还是他碰到别人,永远都是他最先开口说:“对不起”。每次他都不经意地站出位置让人流从他身边走过,见到有人跌倒时会扶他一把,然后在别人起身时却默默走开。
更多的时候,精市总是见到他伫立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个人愣愣地发着呆。那时他眼底仿佛什么思绪都没有但又好象载满了什么,格外地令人无法移开视线。让人禁不住猜想:他在想什么?他在看什么?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精市很想认识这个男孩。一天比一天让人无法忽视的男孩。
明明一开始根本让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但一旦注意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受他吸引,无法漠视他的存在,突然——非常想要了解他!
然后,他和男孩的命运终于相交了!
出乎精市的意料。
“幸村!”就是这两个字给了他机会!
精市转头不禁意间见到朝他走来的他也对这两个字做出了反应。
两人同时停步,同时转头看着那个呼唤自己的人,继而又同时一愣。
叫出“幸村”的人令两个同姓的人开始相识。
“……幸村?”对面的男孩愣了一下后带着惊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起精市,最终定在他脸上。
“幸村,你走那么快干嘛,害我差点追不上你!”那是精市班里的同学,似乎是找他有什么事。精市勾起微笑看着他走来,然后看着他把向自己借走的笔记还给自己后“拜”一声又走开了。而那时,男孩似乎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街上看着一个陌生人太久于是迈开了步伐。
“等等!”那股无以名之的冲动让精市截下了男孩。
“你也姓幸村?”那时精市问得有点唐突。
被他拦下的男孩淡淡点头,有些不肯定地回问:“你叫幸村?”
他的神色看起来十分怪异,似乎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恩,我叫幸村 精市。你是哪所学校的学生,怎么会穿着便服上学?”
他从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他这点。
“我没有上学。”男孩勾起淡淡的弧度看着精市,“我现在在家中自学,不上小学。”
“为什么?”话刚问出口,他才发现自己正在探问着别人的隐私。
“小学的教育对我而言简单了些,等过了这年我会去上国中。”
他并没有感到不悦,向自己解释。
“你经常一个人出来闲逛吗?”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精市问出另一个问题。
“恩。”男孩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经常在这一带看见你兜转。”
“咦?你经常在这?怎么我没看见你?”男孩刚说完,脸上就浮出懊色。
“也许是你太专注了。”看着他像做错事的表情,精市愉悦地露出笑容。
“呵呵……”他干笑几声,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要回家了吗,我送你一程。”
“不、不用!不麻烦你了。”他摇头拒绝,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就向自己说了声“谢谢”后跑开了。速度之快,让他觉得自己好象什么豺狼毒蛇似的,所以男孩看起来十足十是落荒而逃。
可是他并没有因自己也许真就是这些东西而避开自己,隔日还是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看到他的身影。
刚开始彼此看见对方时都只是颔首微笑然后擦身而过,后来渐渐熟悉了就会彼此打声招呼问声好闲谈几句,然后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精市知道他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但他却并不知道他居然已经跟他同年!
那时他只刚刚到自己肩头而已,都是到后来才开始发育长高。所以那时精市像是有了个弟弟一样对他格外关心爱护。
知道他会打网球真的是个意外。
有天,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没有看见他人影,觉得有些失落同时又忧虑着他是否生病了,又或者出了什么事没有出现在街上。所以自己开始寻找着他.
命运有时候很玄妙,那时他就因为它刻意的安排终于走进他的世界。
漂亮的身形、利落的英姿、沉稳的应对,优雅从容如美丽神秘的黑豹儿泛着淡然的笑意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一刻,他发现潜藏在心底已久的战意因为他而爆发出来,心跳无可自抑地加速跳动。
他,想跟他比一场!
等到自己站在他面前时,他发现他已经开口向他提出邀请。
而他的回应是——把时间定在了明天。
这是他很久未有过的冲动,也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重的压迫和恐惧。
是的,恐惧!那是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被眼前的男孩打败的预兆!
所以即使他再怎么冷静判断也无法抑制指尖轻微的颤抖,恐惧的同时又很兴奋,兴奋一个强大对手的存在!
比完赛后,他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下来。
是的,他赢了男孩,但是……他却也发现自己没有真正赢了他!
有些无奈和泄气啊……
精市挂着浅笑凝视着眼前微笑着向自己走来的男孩。
他根本没有用尽全力跟他比赛……
即使他脸上已经挂上汗水,可微笑依旧没有从他脸上拭去;即使他呼吸已经紊乱急促,可眼底如明镜的清澈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精市知道,眼前的人并没有让自己见识真正的恐惧与战栗!
是什么原因……他不问,他要自己去找,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善于伪装自己,将自己隐藏起来,决不让任何人发现一丝漏洞.所以他云淡风清地让这件事从他们身边刮走,只余下淡淡的痕迹留在心里。他要慢慢地、慢慢地,用时间,去侵入他的世界。相信总有一天,他绝对会勾到男孩的内心深处。
他,头一次如此在意一个人。
过不久,他才知道他的全名叫幸村 律。
一个可爱的男孩,美丽的男孩,习惯把痛苦掩藏在微笑后面的男孩,令他……心疼的男孩。
……
……
“幸村君,是时候准备一下了。”
从思绪中回过神,坐在病床上的精市扬起淡淡的弧度朝护士微微颔首。
“等等,精市哥哥!”在他们正欲转身时,有个男孩捧着一大束花跑了过来,“刚才有个叔叔拿了这束话说要我交给你!”
给他的?精市入眼就是一大片橙红色的非洲菊,零星几朵紫鸢花与其相依,虽有淡色点缀着的满天星穿梭在其间,却依旧显得极其眩目妖娆。
“是谁送来的,未免太俗气了吧?”护士眼露忌妒地瞪着花束,有些酸溜地说道。
精市没有理会她的话,径自抽出夹在花中的粉蓝色咭卡,上面简单地烙下几个淡紫色的字。
陪着你,
早点回来! ——律
一瞬间,众人都呆然地望着被风吹拂过面颊撩乱蓝紫色发丝的少年绽放出令一切皆黯然失色透明流莹的笑容。
男孩还是当初的男孩,却更让自己牵挂了,精市凝视着手中的非洲菊,带着喑哑轻声呢喃:“非洲菊……”
看起来不适合他呢,可是……这却是他最喜欢的花啊……
“送非洲菊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感觉不吉利啊……”护士小姐眉头一皱,有些嫌弃地说。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很明媚啊!”男孩想也不想就开口,“好象盛夏的阳光,很温暖哦!”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束花就有的感觉。
“像是太阳公公在对自己微笑,鼓励自己,说:你不会有事的,肯定可以健健康康地成长起来!”
律,你是这个意思吧?
闻言,精市闭上眼嗅着似有若无的花香,半晌又划起一抹弧度。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
也再也不可能放手了……
无论如何,我也不允许你再隐藏起来……
律,你觉悟吧!
当精市再次睁开眼时,眼底流露出明亮灼人的光彩。
命运之神有时候很爱开玩笑。
这个身体让自己学会了一件前世自己一定不会做的事:说谎!
如今我说谎的次数多得自己都已经记不清,而且说谎的程度愈来愈“精练”,隐藏起来的东西也愈来愈沉重!
今天,又该怎么把它掩埋起来呢?
无力地睁着眼,无法聚焦的瞳眸呆然地盯着前方。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努力地回想着。
今天是青学 VS 立海大的重要的日子,所以我吃完早餐很早就出门了。走到花店让店员帮我把自己挑选的花束送去给精市后时间还很早,所以打算散散步走去会场。却没想,走到半路时,身体突然一瞬间似乎被谁抽空了力气无法控制地软倒下来。
亏得自己当时还在想:我今天状态极佳,不可能出现突发性心脏歇侯群啊!
幸好当时路人没几个,否则看到有人突然倒地不吓死他们才怪!然后我努力地撑起身子爬到一边的墙壁,试着站起身来。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平常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像现在这样静坐于地,背贴着墙,像白痴一样呆呆地望着前方。
平稳的心跳声告诉自己我的心脏还好好的,没有出任何毛病。可是为何……会出现这副狼狈样呢?
我应该还能撑到半年啊!
在“他”还没履行交易前,身体怎么会虚弱到这种程度?只不过过了一个月而已!
好累啊……
头一次希望自己身边有个人能让自己依赖一下,哪怕只有半分钟也好,也希望现在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借由他的体温告诉自己:我还能撑下去!
……今世的自己是不是太孤单了点?因为拥有前世的记忆,所以不敢相信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从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地方,也不让人知道自己的渴望。因此自然地,以一种柔和的方式让任何人也没发现地,跟他们保持了距离。不近亦不远,只是维持在不是陌生人程度的位置上,尽量不让自己靠近他们的内心,也不给他们更近一步的机会,所以,也难怪现在自己的内心有些难受了……
我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扯出弧度。
这一世比自己所想象的要漫长啊……
一开始的十一年生活根本比不上现在的这一个夏天还要来得漫长。
快乐幸福,甜蜜又磨人。珍藏起来的东西从没像这一年的夏天这么多。感觉上,好满足啊……
就这样,静静地,睡着,似乎也没什么……
我此时脑袋一片空白,像是想通了什么又或者已经什么也不在意了,终于慢慢地、慢慢地阖上沉重的眼皮。
天,依旧蓝蓝的——
天,依旧蓝蓝的——
“小哥哥,你没事吧?”一把带着忧心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正要完全闭上眼帘的眼睛随即又抬了起来,望进一张肤色黝黑稚嫩俊秀的小脸。
“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你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哦!”
闻言我摇头,朝“他”扯了一下嘴角。
“不用吗?那你为什么坐在地上啊?”“他”蹲了下来,帽檐下的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在体验不同视野的风景。”我习惯性又替自己虚弱的身体找掩饰。
“哎?我不懂耶!”“他”渐渐靠了过来。
“站起来看的东西跟坐下来看的东西有些不一样呢,你不觉得吗?”现在也只有这张嘴还能这么“勤劳”地动了。
“是吗?”“他”照着我的话看了一下“上面”的又看了下“下面”的,蹲回来又问,“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同样的东西?”
“是同样的东西,但感觉不一样了。”为何我还能陪着“他”继续掰下去呢?脑袋转着,口却已经说道,“你看过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吗?”
“唔……那是什么东西?”
……原来“他”老师还没教到这个啊……
“《蒙娜丽莎》是达芬奇画的一副油画,一个微笑中女人的肖像画。画中女人的微笑从不同角度上看去都不一样。有看起来甜蜜的,也有看起来含蓄的,有看起来温婉的,也有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就像我现在看的同一样东西,站起来看会觉得它别致坐下来却会成了朴素。”能扯到名人的画上我也真是……
“哦……”“他”似懂非懂地颔首,“那你还要坐在这里多久?我看你好象不打算走的样子。”
也不是不打算,只是没办法罢了。我笑笑,轻轻带开:“那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人陪你吗?”
“有啊,我哥哥带我出来的,说今天陪我逛街。”
“那你哥哥呢?”
“我哥哥?”“他”转头四处望了望,“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呵呵,好天真可爱的个性啊!
“小哥哥,真的不要我叫救护车?”“他”又转回头看着我。
我肯定地摇摇头:“我没事的,再过一会就会好了。”天晓得一会是多久。
“再陪我聊会天吧,我想有个人跟我说说话。”
“哦,你要说什么?”“他”干脆像我一样坐了下来,问。
“唔……说一下你最喜欢的东西如何?”
“我最喜欢的东西?”“他”想了一下,“小哥哥有打过网球吗?”
……这么凑巧?我点头,说:“打过一点。”
“很厉害?”
“还好。”谦虚是我的本分。
“我最喜欢网球了!”“他”对我这样模糊的回答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哥哥也是打网球的哦!”
“真的?”
“恩!他很厉害哦!虽然他的右眼已经几乎看不见东西了,可是还是打得很棒!”“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哥哥的事,“我哥哥他啊……”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心领神会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