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缨枪幕,形成蔚成一种极少遇见,而颜色鲜明的打斗奇观;灰内红外的色泽,确是引人入胜!以致在场观战的全体人士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其实在外面看起来,那五人只是碎步疾驰,团团而转,单枪拆分成双枪,上下分挥,结成红色枪幕而已,只要智悟大师再一用力,便可突围而出,但是,身临其境的智悟大师却在暗暗叫苦,他方才就觉得内息有些不对,总是什么地方有些艰涩,运转不灵,而在这停顿的片刻,便是枪尖触碰,鼻欲窒息,好几次都险险伤在枪下,好在大师自幼童子功,还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约莫半小时后,智悟大师已渐渐行乏力疲,呼吸也逐渐紧促,显然已成强弩之末,快要脱力昏倒。
危机关头,只见红影一闪,阵势已解,五人远跃两丈,怒目而视,而智悟大师已昏倒地上,他旁边站着一个红衣男子,正是胤礽,他们看出智悟大师不对,胤禛准备自己动手,被胤礽抢先了一步。
大家一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的‘哈哈’两声,在胤礽的身边又站过去两人,一人农夫装束,一人花子打扮,正是那暗地里关注胤禛他们那桌的二人,听那花子笑着喊道:“我说少林寺的小和尚,怎的还不出来抬你师父回去,难道还要我老叫花子的背吗?”他这一调笑,众人才收回心神,慧正,慧明慌忙跑出,抬着师父向后堂走去。
“小子功夫不错。”那乡农大半的老者看着胤礽,笑着点点头。
胤礽看了他一眼,罕见的抱了抱拳,“多谢任前辈夸奖。”
“小子知道我是谁?”农夫有些惊讶。
“‘酒仙’‘渔隐’二位前辈,又有几人不识?”胤礽再次冲着二人抱拳后,便不再多话,转身朝着自己原先的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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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两人也是武林前辈,“酒仙”吕良,原为丐帮帮主,素性诙谐,热心扶植后辈,擅乞帮打狗棒法和的擒拿散手三十六式,“纯阳气劲”等。尤以自创的“醉里乾坤法”,更为武林所称道,多年前他将帮务交给大弟子掌理,自己经年在外,与“渔隐”结伴同游。
“渔隐”任通,本属武当俗家弟子,家住邵阳湖边,水功绝伦,创渔竿二十八式,和流水掌法。武当派的“太极玄功”已给他练得登峰造极,为人正派,亦喜杯中之物,故与“酒仙”交情最佳。
胤礽话一出口,早有丐帮的“喜乞”杨雄和武当的孙皓挤出人群,他们都是小辈,拜师学艺的时候二人早已归隐,故此只听得名字,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忙上前行礼,“徒孙拜见师叔祖。”
“起来,起来,老叫花子最讨厌别人行礼了。”吕良不耐烦的摆摆手。
“墨无殇见过二位前辈。”芙蓉夫人看到二人也有些心惊,这两人比她还要年长一辈,算来也将近百岁年龄了,本来想着没有什么大人物坐镇,谁想到半路上出现这两尊大佛。
“不敢,不敢,玉夫人你的礼我们可不敢受。”任通冷笑一声,“咱名人不说暗话,今天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是有人破了你的阵就行,还是怎么着,说个谱儿。只要老渔夫和老叫花子心悦诚服,咱就远走他方,不管贵门的闲事了。”
这二老游戏人间,本不想出头管事,又关注胤禛他们这一桌,看看他们会不会出手,往那边一看,惊愕的发现胤禛居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以他们的功力,竟然没有发现。有发现智悟大师情况危机,多数人又没有看出,不得已准备出手,被胤礽抢先一步,可胤礽救下智悟大师后便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摆明了不想多事,只得暗骂一声鬼头小子,自己接了过来。
墨无殇听了他的话后,和身边的罗新几人商量片刻,最后由罗新上前,“好,这样吧!我教教主对阵法比较感兴趣,传给我们众教众也多是合击之术,若各位不说我们以多欺少,不如由我们来摆阵,大家破阵,三局两胜。若阵法被破,我们即刻退出此地,返回总坛;否则的话,嘿嘿!这孙府就是我们的新分堂。”
众人虽然不忿他提出破阵的比斗法子,但是又不好说出什么示弱的话来,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听的从后面正堂传来孙震岳的声音:“好,我同意,只要我们胜了,不仅你们要走,还得把解药交出来。”
寿宴(四)
“解药!”孙震岳出口的两个字如巨石惊起千重浪,屋里屋外的人嗡的一声炸了锅,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更有人不管不顾直接运气,然后惊讶地发现内息运转不灵,一传十,十传百,除了胤禛几个早已知晓的人,旁的人都面色大改,恨恨的盯着灰衣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墨无殇和罗新却没有理睬众人愤怒的眼光,只是惊讶重伤的孙震岳和智悟大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孙震岳和智悟大师二人站在中堂门口,孙震岳脸色铁青看着墨无殇和罗新,“我同意二位提出的法子,只是,还是那句,若我们胜了,你得把解药交出来,还有,方才你们伤了我师兄的那局算不算在内?”
孙震岳是主人,他既然发话了,其余众人就是再不满意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便都注了嘴,静静听他们说话。
“这个嘛,容我们商量一下。”罗新也不敢擅专,走到墨无殇的身前,低声议论起来。
这边孙震岳疾行了几步,走到吕良和任通面前,作揖行礼:“二位前辈游戏人间,晚辈能够见面,真是眼福不浅!之前不知二位身份,有所怠慢,还请前辈原谅。”
“有啥怠慢不怠慢的,又没有少了我们吃的喝的,倒是你和智悟那老和尚,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突然又出来了?”吕良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有些迷惑的问道。
“多亏遇上高人相救,具体情况一会儿再向二位禀报。目前之事晚辈做主接下了,还望前辈不要怪罪晚辈擅专之罪。”孙震岳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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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胤禛看到孙震岳和智悟大师受伤进了后堂,跟胤礽三人交代一番,自己也随后跟了进去,孙震岳虽然受了重伤,但是神志尚有,自然认得胤禛。在胤禛喂服了几个丹药后,已经好转了不少:智悟大师是中毒后又脱离,只要解了毒,凭借着大师身后的功底,很快就能缓过来。
本来二人应该静养,可是二人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强撑着还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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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家,你不做主谁做主,只是老镖头,这可是关系众人的一次赌赛,你可得小心应付啊!”任通语重心长叮嘱道。
“老渔夫,你想那么多作甚,孙镖头既然敢接下,定然有他的用意,再说了,还有……”吕良白了任通一眼,努嘴指了指胤禛那一桌,不知什么时候胤禛又回到座位上面。
“哦!”任通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芙蓉夫人,你们商量妥了吗?方才那局可算在内?”孙震岳冲着那边朗声喊道。
“孙老镖头,方才我和夫人商量好了,那局也算在内,不过智悟大师脱力倒地,我们的阵又被人偷袭,这才不得已停下来,大家都没有落好,我的意思是,就算平局好了。剩下两局,一局咱们比阵法,另一局换成轻功比试如何,省的你们说我们以多胜少,欺负你们。”
“也好!”孙震岳点点头。
罗新冲着身后一摆手,与上次不同,这次出来的是八个人,也是同样的灰衣打扮,红缨短枪,站出来后,也不多话,短枪一分为二,脚踏阵法,不停旋转。
“好了,我方人已出,不知诸位哪位前来破阵?”罗新看着那几人的动作,满意的点点头,冲着这边叫道。
若说刚才或许有人还想着挑战一下,现在都打了退堂鼓,毕竟还是小命要紧,别的都可以放后。只是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实在不舒服,那几个年轻人拳头松了紧,紧了松,牙也咬的咯嘣嘣响。
“有点意思。”胤禛坐在座椅上,看着这几个灰衣人行动间的步法和身法,点了点头,“竟然是个套阵,看样子想出这阵法的人确实是个高人,可惜啊!”
“套阵?”“可惜什么?”胤礽和胤褆二人同时问出。
“嗯,是个套阵,所谓‘无极生太极,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这个阵便是将两仪,三采,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混合在一起,若再有两人,将九宫和十方融合在一起,此阵就大成了。”胤禛介绍这个阵给几人听,“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胤礽有些奇怪。
“可惜他们功夫太差了。”胤禛冷笑,两生他都没有被人如此威胁,这帮人算是开了第一例。
“听老四你这么说,这阵倒是挺厉害的。”胤褆撇撇嘴,有些跃跃欲试。
“大哥,你想试试吗?”胤禛转头看着胤褆。
“算了吧!那个莽夫,哪里懂得什么阵法,万一被人家困在里面,丢人不说了,害咱们这边输一阵,到时候我看你的脸往哪里放。”胤礽习惯性打击他,难得胤褆老老实实没有还嘴,说真的,他对这个阵法还真是没有太多的研究。
“二哥呢?也没兴趣?”胤禛又看向胤礽。
胤礽撇嘴,“你二哥我只喜欢拎鞭子教训人,对破阵没兴趣。”
胤禛看胤祥有起身的意思,喝止道:“十三你给我坐好,不想要你的那个手了?”
“就是,十三,到时候成了独臂人,还得拖累四弟照顾你。”
胤祥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怎么?不是都说好比试条件了,为什么还没有一个人肯出来,难道名门世家都是些沽名钓誉,夸夸其谈之辈?”罗新看到没有人出来,桀桀怪笑起来,他身后的灰衣人也跟着嘲笑起来。
“没种!”
“窝囊!”
“胆小鬼!”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胤礽有些不忿的瞪着罗新,“要不是爷……”
“既是如此,那便由小弟代劳教训他一番。”胤禛就要起身。
“老四你!”
“放心!”胤禛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凌空而起,众人只觉眼前青影一闪,胤禛便落在了那八人的中间。
“好小子,终于肯出来了!”吕良一击掌。
众人不知胤禛身份,见他年纪轻轻,虽然是风度翩翩,不似一般人物,可少林达摩院的监院智悟大师都栽在对方的阵法下,他一个晚辈又有多少的能为,若到时候输了,难道真的要归顺地狱门不成?况且还有解药,这可是关系着大家的性命。
知道胤禛身份的人却放心的很,脸上也露出笑容,“难得能亲眼看到‘竹君’出手,真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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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人看到胤禛进了中间,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发动了阵法,一圈缨枪人影,急速地团团运转,然而阵中的胤禛仍是静立不动,任八人绕着他走,依旧面含微笑,一身青衣微摆,配上外面不停旋转的红光灰影,幻成一幅悦目的图案。
他这样,旁边的人却有些担心,‘酒仙’吕良和‘渔隐’任通虽然知道这年轻人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是也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的托大,不由也捏了一把冷汗。
胤礽饮了一口酒后放下酒杯,“老四,别玩了,赶紧解决了他们,回来喝酒,这饭菜一般,酒还是不错。”
“好的,二哥!”胤禛应了一句,开始动手。
阵法对别人来说很是玄奥,却别忘了胤禛最初始的身份,生于洪荒之中,又经三清悉心教导,对于道家的研究又岂是现世之人所能相比,尤其他又和伏羲交好,从伏羲那里学得了伏羲八卦,那可是后世八卦的始祖,是以这阵法在他眼里处处都是破绽,只是还想陪他们玩玩,这才没有出手。
胤禛这一出手,情形立刻改变了,本来破阵应该找到阵眼,然后根据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变化而出,可他偏不这样,懒得去找阵眼,只将内力运于手指之上,随意朝一个灰衣人的枪尖上一点,那人身形顿时一停。他这身形一顿,直接影响其他人,其余七人的脚步就是一乱,出现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这时,敌我双方的观众才明白当前的年轻人,真是不简单的人物!各派人士是宽心赞赏,地狱门这方却是皱眉沉思,不知面前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是哪一位。
本以为胤禛会就此出阵,可谁知胤禛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装着没看到将那个破绽忽略过去,为首的灰衣人大喜,以为他是一时误打误撞,暗地里做了个手势,就是阵法突然改变,一会儿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交互运动,使人眼花目眩,无法看清!而阵中也忽来一声清啸,旋即之间一道青影在红光灰影晃来晃去,八人的叫骂声不断地传入在场诸人的耳膜。
突然叫骂声停止,众人再看胤禛又回复以前背手而立的姿势,那八人看似舞枪疾走,实则身体不由自主向外旋转。
旁观的众人,此时却莫名其妙地睁大双眼,目不转晴的注视着逐渐扩大的包围圈,猜不透是什么缘故?只有酒仙等老前辈,才看出是胤禛用玄妙的功力,迫使八人身不由己地后退,但也叫不出是什么心法,能够如此强弱随心,缓急如意。
直到阵图扩到直径两丈的时候,才见静立中央的胤禛身形闪动,幻出八个同样的身影,立在那八人面前,趁着他们发呆的时候,探手一点,那八人顿时呆立不动了。
这身化八影的绝顶身法惊得全场人说不出话来,就是胤褆,胤礽和胤祥,平日里自诩不凡,也不由自愧不如,“原来老四(四哥)这么厉害,平日里很少见他出手,现在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他厉害的一面。”
胤禛将八人制住之后,就准备回归本位,谁知被吕良拦下,“娃子,只知道你不凡,却不知厉害到这步,即是如此,一客不烦二主,接下来的轻功比试也由你代劳吧!”
“这合适吗?”胤禛有些为难,他本也不是喜好出风头的人,这才出手,一方面是看不惯地狱门的嚣张气焰,另一方面也带着几分小孩子般的赌气,希望他们几个知道自己的真本事后,不要把自己当弱者看。
“有什么不合适的,老花子看好你,大家说,有没有反对意见?”吕良环视了众人一眼。
自然不会有人反对,除非他自认比胤禛厉害。
“那好吧!”胤禛同意,看了自己那桌一眼,投过去个抱歉的眼神,“抱歉啊,我尽量速战速决。”
“我说芙蓉夫人,我们这边已经出人了,下一局准备怎么比?”没等胤禛问话,任通先开口了,不知怎的,他对胤禛有着莫名的好感,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你们定吧,只要你说的出来,咱就做的出来。”罗新虽然有些惊讶胤禛能那么快破阵,可也并不认为他小小年纪能厉害到哪里,或许是碰上了,结果说出来后悔一辈子的话。
“哦?由我们定?”胤禛突然笑了起来,“好,扰了主人的寿宴真是不好意思,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吧!”
说着胤禛走到孙震岳的身边,跟他低语几句,孙震岳点手招来一个镖伙,嘱咐了几句,那镖伙应了一声,匆匆离开又很快回来,手里捧着一大卷的白线。孙震岳和胤禛耳语了几句,又招过来几个镖伙,吩咐了一番。
众人茫然的看着这几人,见他们走到院中的一棵大树下,一人背着白线顺着树干爬到树杈上,将白线卷抖开,一头系在枝杈上,剩下的便顺手抛下去,早有守在下面的镖伙拾起,拴在寿堂的一个柱脚上,七八丈的白线顺着微风飘飘悠悠,好似风一大就被吹断了。
“咱们就比试在这白线上走一遭好了,若绳子断了自然是输,若绳子都未断,就看谁的身法轻盈好了。”胤禛看他们将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才开口。
他说的这种比法,众人都是闻所未闻,那白线细若发丝,一只鸟落在上面,恐怕都会断掉,一个大活人走在上面,又怎能不断呢?若不是轻功达到巅峰的人,根本不敢放出这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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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老妇就托大称你一声贤侄。”墨无殇慢慢走了过来。
“夫人。”人家既然这么客气,胤禛自然不好失礼,抱拳行礼。
“贤侄你说的这个条件,老妇虽然现在能做得到,但在你那个年龄的时候,却是无能,所以,若你能在上面走个来回而白线不断,这次就算你们赢了,我们掉头就走。”
“好!”胤禛应了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原地拔起,双脚并立在白线之上,神态悠游,恍若脚底白线是康庄大道,如闲庭信步般,一步步走到树顶,转身又走了下来,白线随着他的脚步上下颤动,却是丝毫未断。
“好!”不知谁喊了一声,满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喝彩,掌声不绝于耳。
“贤侄果然好本事,若入我地狱门,副教主一职定然跑不脱,贤侄不考虑一下?”墨无殇颔首称赞。
“我们兄弟刚从黄泉出来,这才几年,还没有兴趣这么快就回去。”胤褆早就不爽这女人一口一个贤侄,气不过接过话头,他说的也是实话,只是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挑衅。
罗新听了他的话后,眼神如两道利剑刺了过来,胤褆毫不示弱,回瞪过去,大有一语不合咱就开打的意思。
胤祥忍不住捂脸,这大哥是怎么混到武盟统领的份上的,难道是盟中有人好做事?
“罗护法,咱们走!”墨无殇见招揽无能,又看今天这个场合,想拿下孙府不是那么容易的时候,当机立断,带着自己人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