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起身告辞,也就向院门走去。 走出了小院,甄尧并没去赵云那,只是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又走回了州牧府,这件事还需与麾下众谋士商量一番。
回到太守府,甄尧便将自己从关羽那所得来的消息说出,而当许攸等人听完后,一个个的面色都有些诧异与不解。“关羽被主公囚禁了许久,为何今日才开口说出此事?”陈琳是第一个开口的,他觉得此事有些古怪,按理说这种事关羽被俘第一日就该说出了。
许攸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开口道:“莫非关羽已经知道此事乃何人所为?今日所说都是在试探主公?”刚说完自己却又摇了摇头,觉得不是很有可能。
其余几人也先后开口,可说来说去都没讨论出结果,甄尧头都被吵痛了,只得摆手作罢。原本这时候是最容易将关羽收入帐下的时候,可惜关羽还念叨着这件事,不把此事弄清楚,就算自己能够启用关羽,也不能得他一心效力。
当甄尧趁着夕阳离开州牧府时,麾下兵卒来报童渊、赵云这师徒二人倒是依旧在院内畅谈。心中摇头一笑,或许关羽的事情可以暂且放一放,可赵云这事能否成功就看明天了。
“主公,以嘉观之,那刘虞是活不久了,或许什么时候就可能在自家暴毙也说不定。”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甄尧在半夜熟睡时却是回忆起一年前在州牧府,自己与郭嘉的对话,而谈论的对象就是如今早已死翘翘的刘虞。
双眼突然睁开,甄尧额头却是渗出不少汗水,或许这件事真的与刘备、公孙无关,是自己所为,或者说是自己麾下之人所做。有了这种念头,甄尧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了,就连一旁张瑛都被惊醒。
与甄尧同床多年,张瑛还是第一次看到甄尧晚上失眠,不由得在耳边轻声问道:“尧哥可是有何心烦之事?能否说与妾身听听。”
若是平时,甄尧是不会把这种事情对自家家人说的,可今夜,甄尧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并将自己之前梦中所想与今日之事说出,当他自己说完一遍后,却是越发肯定这事即便不是郭嘉做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张瑛闻言也是柳眉微蹙,不过片刻后却笑着问道:“夫君以为,郭先生会对夫君不利吗?”
听到这问题,甄尧毫不思索的回答道:“非尧自夸,入我冀州为官者,奉孝却是最不可能背叛于我,如何会害我”
“那就是了。”张瑛点头道:“即便此事与先生有关,也是先生为夫君谋划,又有何担心?”
“是了,尧身在局中,看的倒不如瑛妹清楚。”甄尧双眼一亮,正如张瑛所说,自己根本不用担心郭嘉的问题,就像原史中,曹操也从不忌惮郭嘉一样。就算这阴招是郭嘉自主所为,也都是为了自己这个主公,自己又有何担心的?
想通了这些,甄尧当即轻笑一声,将身旁的佳人紧紧搂在怀中,没过多久松懈的精神便支持不住,两眼渐渐闭上才得以熟睡。
第二日甄尧起身没多久,便接到消息童渊两师徒请自己过去,心中暗喜,甄尧也不耽误时间,不过半盏茶时间便来到赵云所住院外。推门进去,只见童渊正在考校赵云的武艺,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杆没有枪头木枪,互相进招。
甄尧走进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收枪直立,童渊带着一副笑意开口道:“子龙枪术较之出山时有不少精进,为师已经不是对手咯。”
以赵云的性子,即便童渊说的是真话他也不会承认,连忙开口道:“师傅枪术无双,云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要向师傅请教。”
“这些事日后再说,”童渊摆摆手,将手中木枪扔向一旁,对甄尧说道:“州牧,小徒的事情老夫已经和他说了,若是州牧不弃,愿意接纳他这败降之人,老夫也可将其托付与州牧。”
“子龙,已经想好了?”甄尧闻言心中喜悦自然不言而喻,扭过头看向赵云,却是再次确认问道:“尧虽然希望如此,但也不想你是因为师命才愿出仕冀州。”
赵云闻言,握着木枪的右手轻微一颤,上前两步躬身拜道:“子龙实乃诚心,并非因师命而为,州牧若不弃,子龙愿竭尽全力,相助州牧”
“好,好,好”连吐三个‘好’字,甄尧却是没有其他言语来形容此刻心情。或许此刻赵云入仕冀州,对甄尧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但因为有前世的影响,甄尧在听到赵云那坦诚之言时,却是比当年收降徐晃、张颌还要意动。
一旁童渊也是颇为满意的笑了起来:“傻徒儿,还不改口。”他会劝说赵云出仕甄尧,一是不想看到自己徒弟一身本事就这样荒废;二来何尝不是看中了甄尧的势力与实力,而以冀州百姓生活之富庶,在这个乱世中,能脱颖而出的十有八九就是甄尧了。
赵云这一次却是行了大礼,单膝跪地抱拳恭敬开口:“云,拜见主公”
有了这一声‘主公’,甄尧大笑着将赵云扶起,开口道:“日后这里便是子龙住处了,之前的软禁,还望子龙不要挂怀。”
“云省得。”赵云肃穆点头,自己之前是俘虏身份,自然不可能自由行走。甚至换做其他诸侯手下,恐怕此刻还在阴暗的大牢中蹲着。赵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自然明白这些。
冀州再添一位当世虎将,甄尧自然不会低调了事,当即将两人请入州牧府,在州牧府内摆下大宴,不单是为赵云拜主而欢庆,也是让麾下众文武在一起联络联络感情。
酒宴上张飞等将领自然是欣喜无比,一个个的向赵云敬酒。赵子龙也是来者不拒,战场上有一颗虎胆,酒桌上他也是不认怂的。几员海量虎将互拼下来,却是大半个时辰见就吃空了近二十坛佳酿。
这一顿吃喝下来,张飞等人几乎是走不动路了,甄尧难得如此高兴,也就放了这些人半天假,让府内兵丁挨个送他们回各自家中休息。而当众人都带着酒醉离开时,一向无酒不欢的郭嘉却是神情自若的留了下来,就连嘴边酒气也不太浓。
“奉孝还有何事?”甄尧高兴之下,虽然有心控制但也喝了不少,此刻却是有些头晕了,见郭嘉还没走,便开口问道:“可是还没喝够?”
郭嘉闻言摇头,躬身说道:“回禀主公,嘉留下来是向主公请罪的。”
甄尧闻言不满的皱眉:“奉孝此话何解,你有何罪责?”
“主公,那幽州之事,是嘉寻人做的。”郭嘉闭目挣扎少会,开口道:“嘉擅自做主,还请主公降罪。”
甄尧闻言心神一震,脑袋似乎瞬间清醒许多:“果真是你安排的?呵呵,奉孝啊,此事你为何今日才说?”
郭嘉闻言嘴角抽动,他倒想把这事烂在心底,可谁知道都过去快一年的事情,居然会在这时候被人提起。当即躬身道:“昨夜嘉辗转反思,此事实不该欺瞒主公,是以今日来向主公请罪。”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二百九十九章两难断
第二百九十九章两难断
“奉孝一心为尧,尧又如何能责怪。”甄尧右手轻拂,开口说道:“此事出你口,入我耳,不会再有第三日知晓,日后也莫要再提了。”
“主公。”此刻郭嘉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毕竟这么大一件事,背着主公自己做主,这对于各路诸侯来说几乎与叛变无异。而甄尧居然还为他考虑,郭嘉现在能做的只有弯腰恭敬拜道:“嘉知矣,只是,那关羽?”
甄尧也是露出一副苦笑,自己答应要给关羽一个交代,可他总不能把郭嘉交给关羽,让他砍了郭嘉的脑袋去祭奠自己冤死的大哥吧。虽然刘备的死因也并不是因为幽州之事,但至少起因是这个。心中思索片刻,却是咬牙道:“此事自有尧来处理,你就不必多问了。”
“诺。”将这个秘密说出,郭嘉心底的包袱也轻了许多。但若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如此选择。甄尧因为多种原因不会也不能这么做,他身为甄尧帐下谋士,自然要为主公扫清障碍,只不过他这次手段用的委实不太光彩。
见郭嘉那种如释重负的模样,甄尧摇头叹道:“你且下去吧,记住了,日后不许如此行事,若再让我察觉,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嘉,拜谢主公。”郭嘉再次躬身回礼,缓缓退步后便走出州牧府大厅。待郭嘉消失眼前后,甄尧才靠着身后的垫背上,长叹一口大气。
赵云的事情解决,童渊老头子也就要告辞会常山了,虽然甄尧很想将他留在毋极,可老头子已经习惯了深山中悠然自得的生活,俗世的尘嚣却不是他心中所向。一向不会逼迫他人的甄尧只得作罢,与赵云将其送出城。
将童渊送走,甄尧见赵云情绪有些失落,不由得开口问道:“子龙啊,你在幽州不少时日,可知白马义从的训练之法?”
“白马义从?”这四个字赵云自然不会陌生,要知道他也曾是这只精锐兵马的将领之一。 当即点头道:“云略懂少许,义从对兵士本身要求极高,不但要有极强的脚力,就连目力、腕力,都有极为严格的要求。”
“呵呵,这个我知道,你且随我去军营吧。”甄尧笑着点头,白马义从说白了就是能够在马背上娴熟的运用各种双手武器的兵士。对脚力有严格要求,自然是因为需要双脚完全夹紧马腹,放空双手也不能从马背上掉下去。而目力,显然是考校告诉移动中兵士的箭术水准。
将赵云带入校场骑兵营,甄尧随意拉过一匹战马,开口道:“子龙,你且看看,这匹战马与你的坐骑有何不同之处?”
赵云如今已被甄尧带入本职‘工作’当中,对师傅离去的念想已经逐渐压在心底。略微皱眉在战马周围绕了两圈,最后目光落在战马的两边马腹上,开口道:“若是说战马,这匹战马应该只是一匹普通的乌桓马。不过这些装备,却是眼生的很。”
“你且骑上去试试。”甄尧笑着指了指,开口道:“你试过之后,便会知道我毋极骑兵妙处。”
赵云闻言也不推辞,当即翻身上马后,两腿很自然的跨在马镫上,就这一分变化,就已经让他感到不同。当赵云策动战马奔跑起来后,双眼更是一亮。
骑着战马冲向一旁的兵器架,从中抽出一干长枪后,赵云却是连续耍了一套马术枪技,直到一炷香时间过去,才意犹未尽的骑马回到甄尧身边,翻身下马时,却又看到四只马蹄似乎被包了层铁疙瘩,深深切入地面,却不伤马蹄分毫。
“主公,这不过是寻常战马,可用上这些装备,几乎可比幽州少许精良坐骑。”赵云十分意外,不过片刻后却又想到了什么,竟是不住点头:“当初与益德一战时,主公帐下骑兵坐骑便是全身硬甲。”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当初幽州之战时,张飞所领的那数千装备到牙齿的骑兵,那可是真正的全副武装,与那些全身铁甲的坐骑相比,仅仅套了个马鞍的战马,就显得十分寒颤了。
甄尧闻言脸上露出笑意,不出他所料,当初张飞所领重骑出战,所有人的眼球都被那夸张的坐骑铠甲给吸引,而精小的马蹄铁与马镫却被所有人潜意识给忽略了。
当即便将马镫、马蹄铁的诸多好处说给赵云听,其实对于像赵云这般马上骁将而言,亲自骑着这样的战马跑了几圈,几乎已经将这些东西的作用给摸清了,只不过现在听着甄尧一一道来,却是如当初在张飞等人一般,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赵云面露喜色的琢磨片刻,随即开口道:“有马镫相助,对于兵卒的脚力却是放宽不少,如此挑选兵卒也就容易许多。半年,只需半年时间,云便可为主公练出一支可上战场的兵队。”
“半年时间吗?”甄尧点了点头,虽然从他内心上来说还是觉得这时间有点短了,毕竟从征兵、训练到最后成军,这每一个步骤都是急不得的。可说这话的是赵云,甄尧也就不开口打击他,同时心底隐隐期待,或许赵云真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带着赵云与张飞会面后,甄尧便将召集兵马训练新兵的事情说给张飞听了,并让他相助赵云选马、挑人。毕竟如今毋极城内骑兵统帅就他们两人,徐晃等人却是各自有各自的事情。
然而就在冀幽两州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向前迈进时,一西一北两条消息却是打破了这份难得的祥和。毋极州牧府中,甄尧先是拿起从西边传来的信报,开口道:“韩遂这家伙真够闹腾,当初拉着边章来进犯,现在又和马腾一起出兵,还扯上羌族兵马,野心不小啊。”
“韩遂、马腾纠集的不过是西凉那些乌合之众。”每次有大事,甄尧帐下文武都是到的很齐的,此刻左右两列都站满了人。待甄尧开口后,却是有人出列说道:“董贼虽死,但兵马犹在,加之李儒从旁辅佐,马韩二人未必能讨得便宜。”
说话的是徐晃,曾今在杨奉帐下效力的他,自然是甄尧帐下武将中对董卓势力最为了解的一位。不过武将考虑事情总是很片面,就连徐晃也不例外。所以他话音刚落,董昭便出列说道:“公明所言虽不假,却未必是事实。以昭观之,董家三辅不保,献帝危矣。”
董昭来到甄尧帐下后虽然很少进言,但甄尧却从没有小看过这位在历史上曾留下浓厚一笔的文武全才,当即笑问道:“公仁如此肯定,何以见得马韩二人能够得势?”
董昭见主公发问,却是不慌不忙的开口道:“主公,此事恐怕不但牵连凉州、三辅,就是洛阳的袁绍都会插上一脚。若是如今北边不闹腾,或许西边会如公明所说那般,马韩、董贼两败俱伤。可若是袁绍与其两面夹击,三辅如何保得住?”
甄尧面色缓和的点了点头,董昭说的却是不错,北方的那位蹋顿雄主,却是要对幽州动刀兵了。而以现在幽州的势力而言,挡下几万外族便是勉强,根本不会是尽起全族的蹋顿的对手。而面对这种情况,自己必然要领兵北上了。
自己领兵北上,等于是让袁绍没了后顾之忧,加之如今西凉、三辅动乱,袁本初如何会甘心,肯定会选择出兵西进的。想到这,甄尧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献帝。袁绍已经是顶着四世三公大家族的名头了,若是要让得到献帝,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甄尧能想到这些,他帐下那些智谋之士更是早早的就想到了,所以许攸、郭嘉一个个的才皱眉不语。如今放在冀州势力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条积极备战,重兵杀入司隶,破袁绍入三辅,随即可‘奉天子以令不臣’。
第二条路就是暂时放弃中原的争斗,一心一意的对付外族。毕竟据田豫、田畴二人传来的消息可以看得出,蹋顿是下血本要在幽州做出一番霸业了。
当然,也不是没人不想两全其美,一旁的陈琳思索良久才开口道:“主公,或许可派治下步卒屯兵于魏郡,令袁绍不敢轻动,而派麾下骑兵入幽州,相助阎柔御敌以外。”
这种算计别说甄尧与众谋士,就是徐晃等武将也觉得行不通:“外族善骑射,单以骑兵作战,兵马悬殊过大,且胜算不多。”
“主公,若是让袁绍从长安将天子接走,这后果”说话的许攸,许大先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幽州的一时安危与大汉天子这块筹码相比,还是后者重要些。
许攸话没说完,但甄尧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无非就是袁绍到时势成,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自己,而且但他有了天子在手后,对付自己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不着急赞同或是反对,甄尧看向一旁的郭嘉,开口问道:“奉孝,你以为冀州该如何决策?”
郭嘉眼中闪过几丝厉芒,躬身问道:“敢问主公,袁绍即便得了天子,他又能纠结起几路兵马讨伐?当初讨董时的袁大盟主,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三百章玉石雕
第三百章玉石雕
“奉孝所言不差,袁绍如今就算把持住献帝,也是无用。”甄尧听着郭嘉所说却是恍然顿悟呢,点头道:“他若要纠结兵马进犯冀州,也拉不出多少兵马了。当年己方兵马没能将我击败,如今他却是没有这个机会。”
如此说着,甄尧突然下令:“益德,甄霸、甄猛何在?”
“末将在。”三人一齐出列,躬身拜道。
甄尧盯着三人敲了半响,才继续说道:“北方战事紧急,我命你三人为先锋,领兵入幽州相助子泰等人应敌。益德,如今城内马战兵卒共有多少?”
张飞统领骑兵,对此自然是清楚无比:“主公,得幽州战马、悍卒支持,并将所有坐骑装备发放下去后,如今城内有轻骑一万五千,枪骑一万,重骑八千。除重骑一卒三骑外,其余兵士也均有双骑。另外毋极还有闲置放养战马两万匹,子龙所练新兵坐骑俱在其中。”
因为甄尧实行的是精兵原则,所以虽然治下战马不愁了,但他也没大肆的扩征骑兵,到如今也不过是三万余骑。思索片刻,当即说道:“益德,你三人领全部轻骑、枪骑,另可带五千弓手,凑足三万之数,三日内出城北上,可有疑问?”
“诺。”三人当即抱拳,脸上却是闪烁着兴奋神色。
甄尧命令一下,许攸等人也不再多言,反而关心起除了这批先锋骑兵外在,自家主公还准备在北边布置多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