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有不敢的?”
居沐儿笑了:“这不还没休嘛,等到了要休的时候我再闹给二爷看。”
“你打算怎么闹?”
“这要看二爷是喜欢哭的,还是喜欢打滚的?要不撒泼闹上吊,我也可以的。”
龙二笑了,他坐起来,抱过她捏她的脸:“就知道你最有趣。”
“沐儿一定以讨二爷欢心为己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龙二哈哈大笑,摆起爷们架子,拍拍她的背道:“去,给爷倒杯茶。”
居沐儿应了,下了床往桌子走去,先在桌子旁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小罐,又出去了一会,拿回一个碗和勺子,然后从那两个罐子里取了浓浓的汁水出来,又倒上了热水。
龙二静静看着她的动作,闻到了空气里甜甜的桔子的气味,他道:“爷不喝甜的,爷要茶。”
居沐儿转头冲着他的方向一笑,哄道:“是茶,醒酒茶,爹酿的酒后劲挺强的,仔细明天你头疼。。”
龙二看着她的温柔笑颜,闻着那甜甜香香的气息,忽然觉得这屋子朦胧香迷。他站起来,三两步走了过去,从背后一把将居沐儿抱住。
居沐儿怕冷,这屋子里头烧着取暖的炭笼,所以她没穿厚厚的棉外裳,龙二这一抱,一只大掌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胸前,居沐儿一僵,却是没有挣。
“沐儿。”龙二带着酒气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
居沐儿没动,只轻轻应他:“二爷。”
龙二抱紧她,低下头,脸挨着她的脸,嘴里又唤:“沐儿。”
这次居沐儿没有应,因为下一刻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含住了。温热湿软的触感让她非常紧张,但她没有动。龙二唇舌往下,吮住了她的耳珠子,嘴里含含糊糊的唤:“沐儿。”
居沐儿心跳乱了拍,脸涨得通红,可她不挣也不动,软软的温驯依顺,这让龙二更是得寸进尺,他轻咬她的耳垂,往她颈脖喷气,感觉到她的轻颤,他吻在她的颈上。
居沐儿咬着唇,顺从的侧过脸让他可以在她脖根处烙印,感觉到他唇舌的勾弄。居沐儿心里有些慌,她闭上眼,靠在他怀里。
下一刻,她被翻转过来,他噙住了她的唇。不必攻城掠池,她顺从地依附过去,龙二握住她的后脑,探进她的嘴里,用力吮住她的舌头。
居沐儿吃痛,忍不住从鼻腔里“嗯”了一声,龙二却不愿放开,更深的吻了下去。居沐儿踮起脚尖回应他,龙二被撩拨得头皮发麻,他扣着她的腰下压向自己,手从她的衣裳下摆探了进去。
正当意乱情迷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紧接着居老爹的声音传来:“沐儿,沐儿……”
龙二不理,尤自在吻,居沐儿被堵着嘴,说不得话,只得拍拍他的背,门外居老爹又敲门,又喊:“二爷,二爷在吗?”
“滚!”龙二被扰得火起,转头冲门口大喝一声。门外立时安静下来。
居沐儿用力拍他,小声道:“是我爹了。”
对自己岳丈喊“滚”,要不要这么嚣张。况且她还没嫁呢,他在她闺房里这样那样早已越界,她是打定主意全都顺他,但不包括她老爹捉J在门外时,他摆出这么高的气焰。
龙二眨眨眼,低头看看一脸艳色的居沐儿,酒醒了一半。居沐儿又推他:“给我爹开门去。”
龙二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替她理理头发整整衣裳,这才不情不愿地去开门,开了门,还很严肃的问:“何事?”
居老爹原本在屋外缩头缩脑地不敢吭声,这下又被问得一愣一愣的,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居沐儿在屋里叹气,这二爷啊,也就是遇着她爹了,要是换了别的岳丈,可不得拿大棒子把他打出去了。
居沐儿没了办法,只得自己出来解局。她问:“爹,你们喝好了?”
“哦,对对,喝好了。倒下去三个,其他的看来也撑不住了,所以我来找找二爷,看如何办?”
“劳烦爹爹给他们弄些醒酒茶。”
“哦,那好,我去弄醒酒茶。”居老爹一溜小跑跑掉了。
龙二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瞪着他的背影,居沐儿在屋里唤他:“二爷。”
龙二粗声粗气:“何事?”
“二爷,你来。”居沐儿听得声音,知他转头看她,便冲他那方招手。
龙二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过来,居沐儿转身,从桌子捧起那碗她调好的茶,捧到龙二面前,软软的声音道:“二爷,喝茶。”
龙二脸色缓了缓,接了茶一口气喝下,甜甜的桔子香,倒当真是让他又清醒了好几分。他把碗放下,居沐儿走过来抚上他的臂:“二爷明日什么安排?”
龙二想了想,明日还真是又一天满满的事务。他忽然笑了,把居沐儿拉到怀里抱着。这个丫头啊,她不直接催他走,却问他明天的安排,让他自己想明白还有事忙,该早些回去歇息。
龙二揉揉她的脑袋,这个鬼机灵,真想快些把她娶回来,就把她放屋里,谁也扰不得他,他闲了便能看到她,那样多好!
这夜,龙二回到府里,躺在床上正要睡时,又想起他忘了看看居沐儿头上的伤,他怎么又忘了呢?他翻了个身,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外头一轮明月,他想着,不知道他的沐儿有没有睡着,会不会也象他这样,看到外头的月亮,这么美。
然后,他想起来了,他的沐儿是个贪睡的家伙,肯定是睡着了,还有,她看不到月亮。龙二闭上眼睛,想象着如果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会怎样。他想着想着,睡着了。
29婚事定各方较劲
之后的几天,龙二都没有再去找居沐儿。
一来是忙,二来是要下聘定礼了。余嬷嬷特意找了龙二,交代他得守俗礼,下聘前男女双方不可见面,甚至婚前也最好不要见。
婚前都不要见?龙二脸色有些黑,相距婚期还有两个多月,他这会正是与居沐儿处得好的时候,让他一直不见她,他还真是不乐意。
余嬷嬷自然也知道龙二的脾气,于是又委婉道偶尔看一看也是可以,就是不要太常见就好,最好是有女方家里的女眷相陪,但居家没有女眷,于是最好得有丈人陪在一旁。余嬷嬷道这事她也与居老爹说了。
龙二这才想起来,他咋夜里喝醉,还把未来丈人给喝斥了。
龙二开始头疼,要说孝道一事,龙二是知道的。想当初他父母仍在世时,他们三兄弟也都是对父母恭恭敬敬。后来父母过了世,龙家被官场商场各方势力打压,三兄弟齐心护家,老大为官,老三奔走江湖,龙二一人撑着家业,周旋运筹,甚是辛苦。这么多年过去,他摆脸摆惯了,现在突然多了位岳丈大人要孝敬,他一时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龙二想了想,他这岳丈爱喝酒,那干脆就投其所好,也算他给他赔个不是。他让家里大厨每天都做上许多下酒小菜,然后命小厮每天往居家酒铺送一趟。
此举甚得居老爹的欢心,特意让小厮转达了谢意。龙二却是问了居姑娘有没有说什么,小厮回话,居姑娘只是笑,没说话。
龙二里有些不满,想着岳丈都知道托小厮带话,怎么他家沐儿就木木的,连句话都不给他呢?他想抽空给她写信,但又一想她看不见,他不想让居老爹念他的信,于是作罢。
龙二这期间还去了一趟丁盛府上送年礼。他没久留,只与丁盛那老狐狸相叙了一会,没说什么正经事,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丁盛当然是听说了云家下聘惹了祸的事,他明白龙二来这的意图,他不愿得罪龙二,但也不能示弱,于是暗里撇清关系,说自己近来与小辈走得远,也没怎么享受到这翁婿之乐。又转而恭喜了龙二的婚事。
龙二也是知其意,不咸不淡了点了几桩有厉害关系的事,桩桩都与丁盛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丁盛接了他的意思,多谢龙二给了他提点,他是明白事情轻重,断不会与那些不干不净的牵扯,龙二见目的达到,微笑告辞。
云府那边,龙府探子报回的消息,说云青贤前几日去了外地办差,一直未归。龙二听了,便不亲自上门,只差了铁总管拿了礼去,点一点那丁妍香。
话说另一头,下聘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余嬷嬷带着媒婆子,领着小厮,拿了一堆的好礼,去居家酒铺下聘。一到地方,媒婆子便喊开了喜词,小厮们一箱一箱的大红礼往里抬,这动静闹得大,邻里八方的都来看。
大伙都说这居家真是事情多,前两天就有下聘的,还打了起来,怎么没过两天,又下聘了?
居老爹请了些平素往来的邻里来家里坐了,拿了酒与大家喝,众人庆喜道贺,倒也是热热闹闹。居老爹穿着新衣,满脸笑容。他郑重其事的把庚帖和回礼亲手交给了余嬷嬷,两位老人心里都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这亲事,总算是定下了!
后院里,苏晴跑前跑后,把前堂看到的事听到的话都一一说给坐在屋里的居沐儿听,她欢天喜地的道:“姐姐,好多东西。包得可漂亮了,我看得堆了半个屋子。以前我看那龙二爷小气又凶巴巴的,以为他不好呢,现在看来,他对姐姐倒也不错。”
“二爷确是很好的。”
苏晴看看她,问:“姐姐,你怎么都不笑,你不欢喜吗?你不想嫁给龙二爷吗?”
居沐儿摇头,忙笑了笑;“我欢喜呢,我想嫁他。我只是,有些紧张。”
苏睛扑哧一笑:“还没到嫁的时候,你就紧张,嫁了可怎么办?”
居沐儿苦笑,回不了头了,她怕是得背着这愧疚一路走下去。
龙府里,龙二心有些躁,总想着那下聘的事再不会有什么差错了吧?他一边忙一边分神想,等了半日,终于是等回了余嬷嬷,她拿回了庚帖和回礼,拉着龙二要去给祖宗牌位上礼磕头。
龙二听话的去了,看着自己与居沐儿的生辰八字摆在了祖宗的面前,龙二的心里,终于是有了真实感。
终是定下了!龙二的头认真的磕下去。
他终于也要娶妻了。
龙居两家这亲事订下后,居家酒铺里开始忙起来。一来是大喜临门,酒铺今年要多准备,过个喜庆年,二来是待嫁媳妇女红忙,虽是居沐儿盲了,做不得什么,但左邻右里的媳妇婆婆们都乐意来帮忙。一时间这酒铺的院子里倒是常常有人往来,常是一堆妇人家聚在居沐儿的小院一边干活一边叙话。
就在这种时候,丁妍香又来了。
居老爹对这云夫人有了戒心,不愿让她见居沐儿。丁妍香软声相求,竟也不走。两边人堵在酒铺前堂那,后是居沐儿听到消息,让苏晴跑出来说传话说她愿意一见。
丁妍香轻声谢了,跟着苏晴到了后院。后院里,两位妇人正坐在院子里绣喜帕,见得云夫人来忙起身施礼,丁妍香回了礼,然后独自一人走进了居沐儿的小屋。
两个女人见了面,默默无语两相对。
最后还是丁妍香先开口:“我这次来,是想跟姑娘说声抱歉的。”
居沐儿微点头表示听到,但没应话。丁妍香苦笑,踌躇了半天接着道:“是我不好,我急于讨好相公,才会说了那些话。我以为姑娘答应了,我想着姑娘进了门,我一定好好待姑娘,绝不让姑娘委屈半分,日子久了,姑娘定会明自我的心意。那日与相公说了,他很高兴,但又有些不信,他说他要来问问姑娘,结果正巧碰到姑娘受伤养病,他被拦在门外。他再三问我,我告诉他姑娘确是答应了。那时候我就想着,下礼的事定是要提前了才好。”
居沐儿投有表情的听着。丁妍香看看她,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哽了,透着难过:“第二日,相公便接了个公差,到外地去了。我找了媒婆子商议下聘定礼的事,可没过多久就听说姑娘与龙二爷要定亲,我心里一慌,便去促那媒婆子上门来好好说说,定要成事,可没曾想她们竟然是打着骗礼的招数。我虽之前有错,但还是想来与姑娘说声,那绝不是我指使她们这般做的。望姑娘海涵,莫要怪罪我。”
居沐儿想了半天,终于回了句话:“既是事情已经过去,夫人就莫要放在心上了。”
丁妍香听了,终是笑了笑,两滴泪却是滚出了眼眶,她拿了帕子擦了擦,吸吸鼻子,道:“听得姑娘这般说,我是真高兴。我真是不该,不该做这档事的,我太傻了。我说那些话,也不是真心要对姑娘家里如何,我只是,只是想让姑娘答应。希望姑娘莫要怪罪。”
“都过去了。”
“相公明日就该回来了,我,我还得想想该如何跟他说。我之前见他求亲不成那般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本想让他欢喜,现下怕是让他恼心了。我……”她吸吸鼻子,眼泪又落了下来:“我这两日很是不安,又觉得没脸再与姑娘说些什么,但这道歉的话是一定得过来说说。我,我这会说完了,倒觉得心里舒服了。”
“夫人多虑了。”居沐儿低首施了个礼:“我只是布衣盲女,没什么本事,更谈不上怪罪,事情过去便罢了。云大人与夫人夫妻情深,定会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夫人就莫要再多想了。”
30悄试探暗藏风波
年节马上就要到了,婚期也更近了。
这日居沐儿让苏晴陪着她去了一趟石花巷。巷子里有一间屋子,是她偷偷教花娘弹琴的地方。
从前除了苏晴,她身边还无人知晓此处。不过现在龙二派了两个护卫在酒铺里跟前跟后,居沐儿出门,倒也不好避着他们,不然显得她是要做什么亏心事,报到龙二那又得招来麻烦。
所以这次定下了教琴的日子,居沐儿便让一名姓陈的护卫跟着去了。不过到了巷口便麻烦他等等,与他说了事由,道明来学琴的姑娘们不方便见外人。
那护卫听了,便在巷口的茶水摊那歇着等她们。
苏晴领着居沐儿进了屋子。屋子里是两进式的,里外各一间。里屋里摆了几台琴,外间就只有桌椅,陈设相当简单。
居沐儿与苏晴等了一会,陆陆续续便来了五位花娘,她们人人脸上都戴了面纱,不露真颜。苏晴知晓这教琴的规矩,她也不多看,只守在外间坐着。
花娘们进了里屋,便把面纱摘了,嘻嘻哈哈的开始闹了起来。大家先是调侃了居沐儿的婚事,围着她问龙二爷这样那样的。绕是居沐儿佯装镇定,也禁不得被她们那没修辞的话说得个满脸通红。
后是居沐儿板脸装了严肃,又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教她们弹琴了。花娘们这才赶紧收敛,把平素她们抚琴里遇到的一些问题都说了。居沐儿让她们分别弹了一曲,又细细指点,直教了一个时辰。这堂课才算了啦。
花娘们一看琴教完,又开始聊了起来。其中一个忽然道:“沐儿姑娘,既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不如姑娘弹个厉害的曲子,让我们也开开眼。”此言一出,众花娘纷纷附合。
论琴瑟之艺,居沐儿年幼时便已成名,坊间早传“城南酒铺,有女沐儿,妙手仙琴,天音自来”。
这是在师伯音行刑琴会广邀知名琴师参加时,居沐儿够资格进场观刑的原因。她也是当时能参加行刑会的唯一一位女琴师,同时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位琴师。
只是后来闹了盲眼退婚与有妇之夫纠缠不清等等一连串的事,坊间相传她琴技的少了,传她八卦是非的多了,鲜有人再说那什么“妙手仙琴,天音自来”的话了。
而居沐儿其实素来低调,她教导众花娘弹琴时从不炫耀琴艺,只是依她们各自的状况从最基本的技艺教起,并不自己弹琴显摆。
这也令得众花娘们心中早有好奇,传言里说得神乎其神,却也不知这居沐儿到底琴技如何,如今有人一提,众花娘便起哄附和让她弹琴。
居沐儿只是笑笑:“厉害的曲子是怎样的?”
众花娘忙提了几支名曲,那提议的花娘却是道:“那些个曲子常有人弹,有甚稀奇?我们要听,便听个从没听过的。”
居沐儿又笑,奇道:“所谓从没听过的?”
那花娘神秘兮兮地道:“沐儿姑娘,我上次听几位客人谈论,说那琴圣师伯音才是真正的琴界大师。若论琴技,当今世上,怕是无人能超其左右。又听说,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听他弹奏一曲,偏偏这师伯音是个怪人,他有一规矩,只弹给知音人听。”
“知音人?”有人奇道:“那得怎样的,才能算得上他的知音人?”
“该是懂琴知琴的人吧?”另一人道。
那花娘应道:“应该就是了。我听客人说,吏部尚书史泽春便是这样的。”
居沐儿心里一动,静静听着她们聊。
一人嚷道:“吏部尚书不就是被师伯音杀害的那个吗?”
那花娘点点头:“正是他。听说史尚书是个琴痴,家里摆满了一屋子的琴谱和名琴。但凡听说哪里有新谱妙谱,哪里有名琴好琴,他都要去看上一看。若是碰到中意的,千金散尽亦要买来。他爱琴迷音律,想尽了办法求师伯音一聚。后四处打听,托人游说,更在师伯音的住处前亲手秀了几曲琴音。他如此心诚,又是琴中妙手,终是打动了师伯音。据说两人对琴合奏,弹了三天,成为至交好友。”
“啊,还至交好友,那怎么师伯音还要杀他?”
“听说是史尚书得了一本绝妙琴谱,他悟不透弹不好,便请了师伯音来府请教,师伯音在尚书府里钻研两日,终是参透,但这琴谱甚妙,师伯音便起了贪念,想让史尚书割爱,史尚书不愿,两人起了争执,这师伯音怀恨在心,为夺琴谱,便在史家的饮食里下了毒。”
“好生毒辣。”几个花娘惊呼,为那冤死的史尚书抱起不平来。
那花娘又道:“那师伯音在行刑会上,据说弹了一连串的曲子,其中便有此曲。沐儿姑娘,不如你就弹弹这绝世琴曲,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众花娘大声应和,这闹出惊天大案的琴曲,当然人人都会好奇。
可居沐儿却是淡淡一笑,说道:“我是没有见过什么绝世琴谱,又哪能知晓师先生临刑前弹的是不是那琴谱上的曲子?姑娘的客人见多识广,倒是比我这盲女见识得多呢。”
那花娘一愣,忙又道:“那甭管它是不是那琴谱上的,师先生的曲子定是不会差,姑娘也让我们开开眼嘛。”
居沐儿摇头:“师先生琴艺非凡,宛若天人,哪里是我这小琴师能比的?他在行刑琴会上的那些曲子繁复精妙,我是听得入迷,但过后倒是记不清了,你们提的这要求甚高,我弹不了呢。”
众花娘吁声,大叫遗憾。居沐儿拨拨弦,开始抚出琴音,慢声道:“我还是弹一首你们最熟悉的《春日暖》,你们听听有何变化,若是觉得我弹得好,便想想,如何好?”
她一边说一边弹了起来。这《春日暖》是花楼里最爱弹的曲子之一,旋律柔美,曲调简单,一来容易弹,二来意境美,三来不落俗又并非高寡之音,所以很受花娘的喜爱。
这曲子几乎学琴的花娘人人会弹,甚至学会这一曲便在楼里也能勉强算是会琴之人了。所以花娘听到是弹《春日暖》,都提不起劲来。
但居沐儿似听不到她们的抱怨,不急不缓地将这首曲子弹了下去。起初是大家都熟悉的旋律,懒洋洋又有些甜蜜蜜,这是花楼里最爱的调调。可是居沐儿再弹下去,却忽然变得轻快起来,象是春日初耕,农家忙碌,让人浑身起劲,精神力十足。再弹到第三遍,却变成绵长幽怨,好象是等到了春暖花开,却等不到情郎的身影……
居沐儿一共弹了六遍,每一遍均有些许变化,却又是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六遍弹完,她停了下来。
花娘们全都一愣一愣的,就算是琴技一般听不出什么玄妙之音的,也能听明白这简单的曲子被赋予了六种变化。因是她们最常听的,所以反而是绝想不到能这般不同。
居沐儿道:“学琴并非一板一眼,欲求精则多练,欲求美则多变,随心所欲,有情有意,自然能有好琴音。我能教你们的,便只有这么些了。”
花娘们醒悟过来,赶忙道谢。居沐儿微微一笑,说道:“也过了这许久了,大家散了吧。这里我不会再来,在此与姑娘们别过了。”
花娘们纷纷站起道别,戴上了面纱,鱼贯着出去了。
苏晴在外屋等着,见人都走了,可居沐儿却好半天没出来,她便跑到里屋门口想唤,却见居沐儿在愣愣的发呆,似在想些什么。
苏晴正纳闷,她在外屋听得居沐儿忽然炫琴技就觉得有些怪,如今看她发呆深思更是不知为何。她正想走进屋去,忽然一个戴面纱的女子又返了回来。她越过苏晴,走进屋里,唤了一声:“沐儿姑娘。”
居沐儿怔了怔,回道:“悦瑶姑娘。”
苏晴在门口歪着脑袋看着她们。
林悦瑶走近居沐儿,低声问:“日后若要找姑娘,该如何联系?那龙府大门可不是我这种女人能进出的。”
居沐儿似是为难,好一会没答。苏晴见状赶紧跳出来道:“要找姐姐,找到我便好,我常在东大街上卖花。”
居沐儿听了一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苏晴却又拍胸脯保证:“真的,找我便好,我会给姐?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