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是良妃小主画的押,微臣要亲自交给皇上审定落案!”吴彩云一边说着,一边将供纸交给了沈一凡,沈一凡打开看了几眼,眼底掠过一丝窃喜,他忙合起来道:“良妃是西宫贵妃,身份尊贵,如此大事,是要询问皇上的,此事不宜久拖,不如你就去求见吧!”
“是!微臣这就去求见!”吴彩云弯着脸,脸上的笑意不减,沈一凡也笑了笑,而后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
吴彩云别过脸望了沈一凡的背景一眼,那眼神高深莫测,似藏着无限的玄机,她握紧了手中的供纸,往姜兰的房中走去,到门口时有侍卫伸手相拦,吴彩云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牌,侍卫立刻恭身退到了一边,吴彩云回眸四处看了看,这才抬脚走进了房中。
姜兰还未起床,明黄|色的流苏帷帐还垂在了床边,隐隐约约的显出帐中那蔓妙的身影,吴彩云轻甩了两袖,跪地叩道:“臣司监司仪吴彩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66章有虚情就有阴谋
“吴彩云,朕等你多时了,起来吧!”姜兰冷清的声音从帐后传了过来,吴彩云心下紧张,也不敢抬眸,只是轻应了一句,起身站立在床头。
“你今天来的如此早,看来已经把朕交给你的事情办妥了?”言语中是肯定的,姜兰轻声的说了句,吴彩云立刻弯身回道:“皇上英明,果然不出皇上所料,他们将雪里红藏匿在良妃的床下,而后趁夜色离去。”
“看清楚是谁了吗?”姜兰没有起床,仍是躺在那里冷冷的发问。
“是的,回皇上的话,看清楚了,是……是……”不知为何,吴彩云说到这里,竟有些打住了话头,听那声音,竟好似有些不太怪明说的样子,姜兰的口声立刻冷冽了起来,她历声道:“说!”
吴彩云的身子被吓的一震,她忙颤抖着应道:“皇上怒息,微臣派出去的人在月色下见到的那人,竟然是才妃的侍童金童。”
“金童,果然是她!”姜兰冷哼了一声,虽然吴彩云看不到姜兰的眼神,但是那声音却仍然让她感觉到了她周身散出的阴冷气息,吴彩云不由的移动了一下脚步,离姜兰稍远了一些。
“传朕圣谕,无良子居心不良,竟欲谋害朕腹中的凤胎,罪孽深重不可饶恕,朕念及往日有功,不追究其家人之责,只以身谢法,处以烙葬之刑,即刻执行!”
“皇……皇上……这……”吴彩云愣在了当场,这明明已经证明了无良子是冤枉的,可是皇上已经奇怪的坐实了无良子的罪行,而且现在竟然还处以烙铁之刑活活给烙死?这也太残忍了吧?
“照朕说的做!”帐中的姜兰声音平稳,丝毫不受吴彩云性绪的影响,吴彩云挣扎着凝思了一下,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这时姜兰突的历吼一声道:“朕说照朕说的做,怎么?你想抗旨吗?”
“皇上!”吴彩云突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将头俯在地面上道:“皇上,您已经知道良妃是无辜的,可是为什么还不命人将金童抓获,却还要处死良妃?这于情于理,于国法均说不过去,圣意如天,可是微臣为一方司监,本欲公正执法,惩恶扬善,实在……实在无法执此圣谕,微臣请求皇上降罪!”
帐中一片冷清,没有半点的声响,吴彩云颤抖着身子,手心不停的冒汗,她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帐帘突的一揭,吴彩云立刻将头俯的更低,不敢冲撞了圣颜。
这时只听一轻脆的女音传来,似比刚才柔了许多,声音有些轻的道:“吴彩云,好官!”
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吴彩云不解,但是却根本不敢随意的揣测圣意,便觉默不语,这时好似床上的人儿走了下来,步到了她的面前,她明显的感受到了那两束冷冽的目光,而这时那轻脆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吴彩云,可知朕为何暗自交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于你?”
“微臣愚顿,请皇上明言!”吴彩云再次的叩头,姜兰由上而下的望着她,半晌后轻声道:“就因为朕曾向孙华打听过你,知道你是一个好官,但是你却不懂朕的苦心,朕其实不打算告诉你,可是看在你一片忠肝义胆的份上,朕就全全的相信你一次。”
“谢皇上恩典!”吴彩云又是一个叩头,姜兰伸手扶她起身,吴彩云诚恐诚慌,有些不知所措,姜兰望着她的眼神轻声一笑道:“你发现了金童也就知道这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不但是朕的东宫正妃,还是书剑山庄的少庄主,书剑山庄名声远博,无论在江湖还是在地方上,都很有威名。”
“所谓,捉J捉双,抓贼抓脏,就算朕此时下旨去抓了金童,你认为金童会承认吗?他不会的!反而此举还会打草惊蛇,朕想要处置他们就更难了,所以只能苦了良妃,你传朕的旨意下旨处死良妃,将他带到刑场之后,自然有人代他受刑,他是朕的心头肉,朕怎么会忍心伤害他呢?但是这一场戏,吴彩云一定要陪着朕演下去,不但要演的下去,而且要演的好,演的无一丝破绽!”
姜兰的一番话,让吴彩云恍然大悟,她又惊又惭的再一次跪地叩头道:“皇上英明,臣感佩之至,此心不可谓不苦,谋虑不可谓不深,臣只讲一时公义,却不想远处的坎坷,差一点坏了皇上的大事,臣有罪!”
“好了,你起来吧!”姜兰虚扶了一把,吴彩云起身抬眸望着姜兰,而姜兰也感叹道:“你的话让朕感动,朕以有你这样的臣子为荣,若我西月的官员都如你一般,又何愁我西月不兴呢?”
吴彩云脸上一红,忙恭敬的道:“皇上缪赞,微臣惭愧!”
“好了,这下你可以放心去传旨了吧?至于才妃小主那边,你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朕自有安排!良妃的死讯一旦传出,才妃再无所惧定会得意忘形,朕等着这一天,朕与他要算的帐,又岂止是这一笔?”
姜兰苦笑了一声,有些落寞的望着窗外,那些难忘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可是一夜之间却什么也变了,十二,朕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朕!想到那日忘魂江边信史的回探,姜兰细嫩的小手忍不住握的更紧。
吴彩云望着姜兰那忧郁冰冷的坚毅面容,她这一刻才明白,帝王身上所背的苦和痛,也许是她们这种人永远无法体会的,以前她觉得为官者,伴君如伴虎,可是现在她却认为,为帝王,从来就没有一个帝王会有真正的自我,那一张脸,说白了,就是一张僵硬的面具!吴彩云也不由的转头望向窗外,这天……似乎又要变了。
第267章逃出升天
“主人,你回来了?”当沈一凡心情倍好踏入了住所,金童便立刻围了上来,这时沈一凡哈哈大笑,他许久都没有如此开心过了,他伸手饮了一杯水,开口道:“真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良妃竟然画押了!”
“主人,这许多的事情明明都不是良妃做的,良妃他为何要画押?主人不会觉得很奇怪吗?”金童皱着眉头,心底有着隐隐的不安。
沈一凡自负的一笑,讽刺道:“他不画押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情?皇上一向骄傲,只要是她认为的事情或是她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是别人无法改变的,在加上皇上失去了贤妃,已经变的萎靡不振,又岂会听他无畏的解释?他不争取算他聪明了。”
望着沈一凡那阴冷的眼睛和带笑的脸,金童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大牢中,有七八个侍卫带走了无良子,只见他身上套着枷锁,脚上还有锁链,每走一步,都发出一阵铁连摩擦地面的声音,他双目无神,下意识的一步一步跟着侍卫的脚步。
烙刑而死,何其残忍?军中议论纷纷,看来良妃这一次当真是惹皇上伤心了,谋害凤胎呀,这又是何其重的罪名?一阵走来,两边的话语不断的传入了无良子的耳中,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就是这样走着。
烙刑置在司监处的内府,由司监处的五个司仪掌刑,而行刑者则是吴彩云,当无良子被带去没有多久时,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凄历的声音有着穿透人耳膜与灵魂的感觉,惊的人从心底里发凉。
沈一凡站在阁楼上,当这一声音传来,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微笑,仰望着无边的天际,他似乎看到了自已离皇后之位又更进了一步!
忘魂江面上……
冷风冰冷剌骨,古小小等人不知道漂流了有多久了,他们刚将船划走后没有多久,船桨便坏了,所以他们只能任船自行的漂流,十二将狼丫放在了船仓中,望着那苍白的脸,以及那嘴角的血迹,他的脑中全都是狼丫乐观可爱的回忆。
“贤妃,你应该吃点东西了!”望着十二那冰冷的侧面,端皇妃也只有在心底里叹息了口气。
“我不是贤妃,我叫江赐!”十二低敛下了眼神,脑海中全是沈一凡那赶尽杀绝的嘴脸,他永远也忘不了,一闭上眼,那张脸就如恶魔般的紧锁在他的周围。
“小主,别说气话,等我们到了岸边,回到军帐见了皇上,一定与你一同揭发才妃小主的恶行,皇上如此的宠爱你,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古风盘坐在地上,若说前几天他还有希望将腿复原,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希望了,许多天过去了,他的腿再也用不上力了。
“皇上!”十二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记不起谁是皇上,但是他记得要为狼丫报仇,当狼丫在临终前那一刻的眼神,他怎么也忘不了!真的忘不了。
江水在流动,谁也没有在说话了,之后,十二所驶的船终于靠了岸,而狼丫也被瑞皇妃自动做主,抛入江水中江葬,她这短暂的一生都不曾离开过小岛,也不曾离开过忘魂江,所以瑞皇妃也不想让她的灵魂随着他们四处漂泊。
靠岸之地是一个小城,想来也是这许多岛中的一个繁华的城市,立在城门的不远处,瑞皇妃一脸的复杂,眼中隐有泪光,嘴角在颤抖,这熟悉的城市,他离开了十年就好似离开了一生般的长久。
“前辈,这个城市你认识吗?”看着他的样子,古小小立刻上前问一下,如今他们首要就是得弄清楚他们在什么地方。
瑞皇妃眨了一下眼,别过脸掩饰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道:“以后也别叫我前辈,也别叫什么瑞皇妃了,依我看就叫我是祥叔吧!而我们就以商人自居,小小你就是大小姐,我是管家,江赐是侍卫,古风就扮作大小姐的残腿夫郎,这样我们即掩饰了身份,又可以为古风请大夫来医治,你们认为如何?”
“祥叔之言有理,那就这么定了。”古小小点了下头,这一队人里面,也就她一个当家做主的女人了。
说定了后,祥叔便带着他们进了城,边走边聊之际才知道,这里竟然多罗边关最繁华的一个小城,归属于三公主平秀。
他们几个逃出升天,更加的不想惹事,便寻了一个小巷的客栈住了下来,十二一直默默不语,只是每当到夜间的时候,他便会挥起那把时刻都不离手的长剑,勤加练功,祥叔是长辈,自然就担起了照顾古风的责任,而古家堡虽然在西月遍布各处,可是却还没有那力量远伸到多罗。
这一日,天气很好,虽然古风的腿没有什么好转,但是祥叔仍是如往常一般的到城中的药铺去抓药,好在古小小身上值钱的东西多,一时间也不愁花销。
大街上的人群来来往往,祥叔不喜热闹,抓了药便急忙往客栈中走去,此时正是傍晚时分,突然从远处传来喧哗的声音,紧接着众人一直的往两边退去,而后只听马蹄声响,扬起了一层尘土。
“哇,好美啊!”当冷风抚过最前面枣红马身上的男子的面纱,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的惊叹声,祥叔也不由的随着众人一同望去,但是当他看到坐骑上的美男子时,两眼发直一动也不动,震在了当场再也没有办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第268章血浓于水
那眉,那眼,那神态,有一半像多罗女皇,还有一半那不正是自已的化身?祥叔的心狂跳不止,他忍不住抬起了前步往三公主的军队边跟去,在这一刹那间,他似乎可以肯定,那个男子就是他的孩儿。
“博儿……”祥叔情绪激动,他用力的推挤着人群,希望都冲到最前面去,可是有了美男的吸引,人群也是越聚越多,而就在祥叔好不容易冲出人群接近军部的时候,这时只能一个中年女声的呵马声。
那马儿使的也如她的声音一般的霸气,好在祥叔身后的好心人拉了一把,否则还真怕他会被马蹄踩中,平横了身子的他,又立刻想往前冲去,那马上人儿越来越远的背景,逼的他差一点就发了狂。
“倾城,本王刚为你请了小城最好的戏班。今晚本王要……”那女子的声音一低,脸色暧昧伸手挑了一下马上的美男,倾城只是嘴角一勾,倒并没有十分惊喜的表情,这时人群中不由的暗叹着气,似乎为那一个绝色的美男,却跟了一个中年的粗妇而惋惜着,三公主虽然地位尊贵,但的确算不上是什么美人儿。
“平……平秀?”祥哥不敢置信的望着与倾城一同远去的身影,他们的交谈亲密,竟然如此暧昧,他们可是姑侄呀!天,这到底做的是什么孽,祥叔的脸色苍白,脚步竟有些蹒跚,望着倾城背影的目光,有着心疼,有着爱怜,这傻孩子……为了复仇竟忍受如此的屈辱吗?
倾城好似感受到人群中那不一样的目光一般,他突然间竟回了头,祥叔心绪纷乱,目光仍紧随着他,他们两人的目光远远的对望,马上的倾城竟然脸上的表情一僵,他似不敢置信的勒住了马回头张望。
可是哪里还有那熟悉的影子,眼前除了拥挤的人群,就是无边的人海,他一定是眼花了,竟看到相似于父亲之人立在那里,平秀见他停下了脚步,也不由的停下了身子不解的道:“怎么了?倾城?”
看到平秀四处张望,倾城立刻转头,他摇头一笑道:“看来这小城挺繁华的,从来都没有到街上走走,一时间好奇而已,走吧!”
倾城带头往前走去,若人群中真的有父亲,被平秀发现就不太好了,平秀不疑有他,又与他肩并肩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去,身后的不远处,姜敏面无表情的跟与他们保持着一短距离,望着前方时不时就亲密无间的两人,她的脸怎么也缓和不下来。
“祥叔,你怎么在这里?”古小小出门想办法联系堡中的人,想尽快回西月,不想却在小巷的夹角,看到瑟缩着发抖的祥叔,这可真吓了她一跳,立刻冲过去扶着她。
“姜……姜敏,我看到姜敏了!”祥叔的牙齿都打着颤,往昔那不堪忍受的苦难又浮到了他的脑中,古小小一愣,明白他说什么了以后抓住他的手道:“祥叔,你不是说这里是多罗吗?她是西月的长公主,怎么会到多罗来呢?不过就算来了又如何,现在有我的,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祥叔仍是打着颤,突然他一把拉住了古小小的衣袖道:“少博,少博,她一定会害少博的,不行,我要去救他……”
“祥叔!”古小小立刻伸手扯住了他的手臂,左右看了一下悄然的放低声音道:“你疯了?你这样冲过去,不是正被她抓了个正着?若是你真的想见倾城,不是还有贤妃吗?他的功夫这么好,就让他去找倾城,不是更保险吗?”
“可是姜敏她……”
“倾城从小都在她身边长大,若是真的想害他,还用等着到今天吗?”古小小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伸头从巷子往街道上望了望后又扯住他道:“走,咱们回去,这件事情就交给贤妃就行了。”
祥叔无法,只得随着古小小的拉扯而去,刚一回到小客栈,祥叔便急切的敲开了十二的房门,将自已的意思说了一遍给他听,十二不语,默默的擦着剑,半晌后他突的起身往房门口走去。
“贤妃……”祥叔不理解他的动作,立刻惊呼了一句,生怕他就这样不管倾城了。
十二停顿了一下脚步,微别过脸望了祥叔一眼,沉声道:“你放心,人我会为你带来的。”
说完,十二不再停留,几个纵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公主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平秀三公主为了博美男一笑,不惜花千金请来各种名流戏班,每晚定会上演几出好戏。
院落中,人们聚精会神的望着戏台上的精彩好戏,平秀时不时的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姜敏独握着酒杯一言不语,倾城却根本没有心思来看戏,他的心中还被今天白日里见到的那一面之缘的男子震憾着。
世上当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会不会真的就是父妃?纷乱的脑中被锣鼓喧天的声音震的嗡嗡直想,他扶住了头转身离开了座,平秀的目光也紧随着他而去,但是她只认为倾城可能去小解,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院外的冷风让倾城的思绪稍稍的清晰了一下,他背着手仰头,天上无月一片漆黑,四周的光亮也都是高挂在圆柱灯笼所照,只是却安抚不了他这颗易燥的心,转回头,面前突然出现的黑影让他的身子惊的往后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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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