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旭抬头,看见柳儿的眼神有些躲闪,这样的表情,她曾经见过,就是昨日在杏园的时候,柳儿就是这般神不守舍的。所以,此时看见柳儿这般仪态,莫梓旭直觉地就觉得,事情可能跟那个什么祁连黎堂少爷有关。
果然,柳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咬了下唇,才说道,“老太爷一直叫着黎少爷的名字!”
说完,柳儿还悄悄地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谨慎和小心。
有什么事是她们主仆间还要设防的呢?
莫梓旭陷入了沉思。
她已经能够隐隐猜到,柳儿跟这个祁家的堂少爷,有那么丁点关系,只是,祁连黎虽说什么寄人篱下,但他毕竟是祁二老爷的嫡子,祁老太爷的嫡孙,以后若真是分祁家家财什么的,那祁连黎所得与祁连琛相比,应该是不相上下,他们的所得,绝对远超过祁连宣、祁连城、祁连堂他们。
而柳儿不过一个丫鬟,怎么会认识那个人?
见着她半天不说话,柳儿生怕她瞎想似的,忙地开口说话引开了她的心思,“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今儿葛郎中过来说,老太爷不过是忧思过甚所致,是因为他太想念离家出走的黎少爷而已,已开了药,老爷也有吩咐着,把老太爷之前吃的药,再加大双倍剂量……”
被柳儿这么一打岔,莫梓旭脑子里刚刚一闪而过的灵光,真的被打断了,只不过柳儿到底又说了些什么,她也不过是听了个七八成,直到听完最后一句,她才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葛郎中还准备用之前那没啥效果的药?庸医。”
柳儿摇头轻叹,“这些子事情,奴婢也不知,只是打听来了这么些,小姐怎么有此一问?”
“哦,也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件事。”莫梓旭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对于稍微有些蹊跷的事,都要怀疑是不是别有深意,真的就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对了小姐,你不是说要拉拢二少爷的么,你准备怎么做?”
闻言,莫梓旭从枕头下掏出了那枚腰牌,抛了抛,“捡日不如撞日,今天敬茶之后,我就试一试他。”
……
在祁府里,儿媳们每日敬茶,那是一门必修课,只不过如今二少奶奶怀有身孕,她的那规矩,就被祁老爷给下令省了,转而由祁二少代为简单的拜候。
这日敬茶,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热闹。
莫梓旭一进大厅,就看见寥寥那么数人在,大夫人、五夫人都差人来说身体染恙,不过来了,免去媳妇们敬茶之仪;三夫人则差人来说昨夜儿大少爷的旧疾复发,她放心不下,也不过来了;就只有二夫人和四夫人两个默默无语地坐在那里。
大少奶奶已敬了茶离去,二少爷还留在那里,大概是祁老爷关于生意上的事,要等敬茶后跟他说说。
所以,整个正厅里,就那么几个人。
此时,祁老爷正在训诫专门照顾祁老太爷的桂姑姑,具体说了什么,莫梓旭没有细听,只是隐约听见,是要给老太爷多加药的分量,如果老太爷再丢了,那么桂姑姑的那条命也别想要了之类。
趁着这会子工夫,莫梓旭便凑近二夫人和四夫人身侧,随意搭讪道,“二娘、四娘,五娘身子不适么?”
整个府里,最不爱说话的,几乎足不出房门,也就是这两个夫人。
就见二夫人唯唯诺诺地笑了笑,“说是昨夜为了照顾老爷,着了凉,染了些凉风。”
“这样啊,那等会个,我倒要约上大嫂一起去瞧瞧了。”
二夫人冲着莫梓旭一笑,便没了下文。
好在二夫人还会答言两句,那四夫人根本就是垂着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半个字都不肯说,也是个冰山美人啊。
不过,莫梓旭也不指望从这两个人嘴里知道些什么,无非是傻站着太过尴尬,才找些话说,她眼瞅着桂姑姑磕了头地退下了,这才在一个小丫鬟的引领下,去敬茶。
一夜之间,为了找祁老太爷,祁老爷似乎老了好些,神情显然不及以往精神,而且,今天一整个早上,他的眉宇间都是疲态,忧心忡忡的模样。
敬茶之仪草草地结束了,祁二少爷本来候着要跟祁老爷商讨生意上的事,无奈祁老爷没有那份心情,摆摆手,让他也退下了。
这正合莫梓旭的心意,见着祁连城出来,莫梓旭悄悄尾随其后,一路跟到后花园的荷塘边,祁连城才突然回了身,笑盈盈地等着她走近。
“三弟妹,这一路尾随,可是有事要二哥相帮?”
莫梓旭周遭一扫,心里对这个男人又增加了几分认识,都说祁二少爷有点小聪明,此话倒不假,她一路跟在他的身后,他肯定不是现在才发现了她的,而能够找到这样一个最安静又是多个院落必经之地停下说话,绝对是故意而为。
不能不说,他停的合适,停的巧。
莫梓旭漾起一抹柔笑,心里却恨不能把面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千刀万剐,她很想冷嘲热讽地说一句:昨夜那一脚看样子还是力道不够,这么快他就生龙活虎了,对着她笑得那么如沐春风的,看来还是没长记性!
走近了祁连城,在距离两米的地方,莫梓旭停了下来,她轻轻以手拢拢鬓角的发丝,笑道,“二哥心里记挂二嫂,我本不该打扰,只不过是那日被二哥救出荷塘,这一恩情,一直没有正面地道谢,今儿在此,我就多谢二哥那日救命之恩了。”
祁连城挑了挑眉,笑露一排白牙,“好说,不过……三弟妹,你这一路辛辛苦苦地追上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要答谢吧,嗯?”说着,他竟然往莫梓旭的身前逼近一步,两个人之间,顿时变成了比较暧昧的距离。
莫梓旭暗暗咬牙,也不愿与他再诸多纠缠,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难不成还想大白天地动手动脚?
她侧身准备去拿那腰牌,不想祁连城又走近一步,他低眸瞅着面前这个娇弱的小美人,声音也变得飘忽深沉起来,“三弟妹这是要拿什么回报于我?钱财身外物,为兄并不稀罕,如果三弟妹真心要答谢,那就请把为兄当个朋友,一家人,咱们闲来时,可以聊聊心事。——三弟妹,三弟一定对你不好吧。”
这个登徒子!骗女人的戏码还真不少,谈心事?谁要跟他这个色胚谈心事!
莫梓旭小步后退两步,而后掏出那腰牌往祁连城的眼皮底下一亮,对于他刚刚的问题避而不谈,“其实,我一路跟着二哥,主要是想将这样东西还给二哥。”
“呃……”
祁连城显然一愣,目光不解地从莫梓旭的小脸上,落在了那个腰牌上,一脸茫然。
这表情实在是大大出乎莫梓旭的意料,如果他是故作镇定,那他装得也未免太像了。
莫梓旭小心地措辞,一边看着祁连城的表情,一边还要装作羞怯,她要伪装不知道他的底细,并且不能让自己的事被送到浪口风尖。
“那日,我的丫鬟柳儿从荷塘岸边的草丛里捡到了这个,啊,就是在我落水的那地方,我想,这应该是二哥为了救我,仓促间遗失下此物才对。”
不想,祁家二少盯了那腰牌半响,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三弟妹,你这可就真的搞错了。”
搞错?
这家伙,还在故作镇定?
莫梓旭吞吞口水,“可是,我已看到大哥、四弟他们的腰牌都在,包括……连琛的也在。”这下,故作镇定的快变成她了!
祁连城笑着摇头,忽而撩起自己的衣袍,竟然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腰间摸出一枚腰牌来,和莫梓旭手上的这枚,一模一样!
这下,莫梓旭傻眼了!
每个人都有一枚,那么,她手里的这腰牌又是谁的?
还是说,祁二少假造的?不,这不太可能。
“这……”
祁连城看着她一头雾水的样子,笑着将自己的腰牌收起后,竟然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许是连黎丢失在草丛里的吧,这腰牌是老太爷设计打造的,我们祁家每个连字辈的男丁都有一枚,既然你说大哥和三弟四弟他们都有,那么,想必就只能是连黎的了!”
莫梓旭目光僵硬地落在自己肩头的大手上,竟忘了去拂开,或是错开身体。
一直以来,她竟然都搞错了方向?!
以为这个腰牌是杀她的凶手留下的线索,谁知,竟是一个她嫁进来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家出走的人的东西!
也怪她,整个祁家都是祁老爷的家眷,每个人都说黎少爷是寄人篱下,她只是看了祁家几个少爷佩戴这腰牌,就下意识地以为,这是祁老爷给自己的儿子打造的,却不想,竟然是祁老太爷为自己的孙子打造的!
那个堂少爷祁连黎,也是祁家少爷,无可置疑,甚至是和祁连琛一样的,老太爷的嫡孙子!
手中的腰牌顿时变成了没有任何价值的木牌,亏她还一直以为这是找到杀害她前身凶手的最重要证据,还想着用它来试探收买祁二少爷……
莫梓旭欲哭无泪。
祁连城看着她的表情不对,还以为她在苦恼怎样把腰牌还给祁连黎,遂笑着将另一只大手也搭在了她的肩头,“黎堂弟不过离家游玩,等他回府时,三弟妹再将腰牌还他不迟,到时,他一定要谢谢你的这份恩情。”
莫梓旭心里轻嗤:狗屁的恩情,她才不屑!
正想要把腰牌直接丢给祁连城,一了百了,留着也没作用,可是,她还不及开口,斜插里突然闯出一人来。
“三嫂,是有什么好东西给二哥的么?连堂也要!”
见到自家四弟冒了出来,祁连城几乎是立马就把自己搭在莫梓旭肩头的双手收了回来,甚至还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四弟,三弟妹哪有什么东西给二哥,你定是看错了。”
闻言,莫梓旭也只能将腰牌在祁连堂面前晃了下,陪笑道,“是看错了,我只是问问二哥,这是不是连琛之物。”
祁连堂一加入二人之中,便以不可无视的姿态,挤入祁连城和莫梓旭之间,祁家二少没辙,只得后退两步,让出位置。
就见祁连堂盯着那腰牌半响,便很肯定地说,“啊,这个不是三哥的,是黎堂哥的!”
“真的?”虽然已经从祁连城嘴里得出结论,可莫梓旭还是很奇怪,为什么祁连堂可以一口说出答案?
祁连堂连连点头,“绝对是,三嫂不信我么?”说着,他将自己的腰牌取下,指着栓系中国结的环扣处的花纹道,“呐,我的是这种花纹,黎堂哥的是另外一种,大哥、二哥、三哥的都各不相同。
莫梓旭对比着自己手里的,和祁连堂手里的,果然如他所说,腰牌上的环扣纹路很复杂,像是古代的小篆字体,又像是一种西域文字,乍一看很像,其中细小的差别,也不过是她这种精于饰品设计的才看出区别,如果不是被指明位置,她压根就不会注意得到,祁连城此时也凑过来看,却还是没有看分明区别何在。
莫梓旭堪堪称奇,“你怎么知道这个中差别的?”
祁连堂显然对于莫梓旭的欣赏语气很是受用,“没什么,曾经有一日觉得好玩,将哥哥们的腰牌聚起来看,一眼就看到其中差别啦。”
一眼?
莫梓旭由衷地说道,“四弟,你真聪明。”
听了她这话,祁连堂那带着孩子般纯真的脸,红了。
祁连城这时凑近了莫梓旭的身边,小声说道,“四弟本来就是祁家连字辈里最聪明的一个,五岁便作出让先生都答不出的对子来,七岁时对于生意上的那些账目,算得比账房师傅用算盘算得都快都准!只可惜,十岁那年一场大病……”
莫梓旭没有答话,心里却在想:不用说十岁之前,就是现在,他仍然是聪明的!
一个人对于直观事物的辨别能力,那是与生俱来的,就算他没有了人情事故的知识洗礼,可是他的直觉和洞察力,仍旧存在,而且,是个很可怕的存在。
错过了祁连城的身体,她走到祁连堂的面前,笑道,“为了感谢四弟帮我分清这是谁的腰牌,我决定送样礼物给四弟,作为答谢。”
祁连堂一听,笑咧了嘴,黑黑的眸子闪亮亮的,“真的?如果三嫂有礼物,连堂也有礼物送给三嫂!”
“哦?”莫梓旭笑弯了眉眼,心底里对他送的东西,也猜出了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木偶玩具之类,可她还是由衷地说,“那三嫂拭目以待喽。”
见着这二人互送礼物、有说有笑,祁连城不甘被无视,凑过来,陪笑道,“那……二哥的礼物呢?”
祁连堂看了他一眼,带着孩子般的赌气口气,很不给面子地撅嘴说,“没有二哥的份!——二哥,二嫂都要生小侄儿了,你快去陪她吧。”
“呃……”祁连城真是像被抽了一记耳光似的,这个四弟,什么时候,也学会下逐客令了?
偏偏,莫梓旭也跟着微笑道,“是啊,我也听说,这有孕的女人,是脾性最易变的,二哥快去吧,少不得二嫂见不到你,一时着恼动了胎气。”
祁连城没法子,眼见着自己四弟和三弟妹像是说双簧一般,再留着岂非更没面子,只好灿笑着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莫梓旭悄悄将那腰牌握紧:这次是她搞错了方向,没有达成拉拢的目的,不过,起码祁家二少对她似乎也是真的放松了警惕,没关系,这个人情送不了,她还有菊儿留下的金簪呢,总有一天,她会让他无所遁形。
正想着,衣袖被身边的人一扯,她收回视线,顺着那手看去,就见祁连堂正委屈兮兮地看着她,眼眶里湿润润的,很无辜的模样,“三嫂,你怎么不理我,不陪我玩呢?”
莫梓旭无奈,这应对小孩的功力,她向来比较欠缺,只能故作慈爱一笑,“哪有,三嫂只是在想,要送什么礼物给四弟呢。”
莫梓旭守着祁连堂这个大小孩也没有多会儿的工夫,因为他们还没有聊几句,就见有个丫鬟来传话,说是大夫人叫三少奶奶过去她那里。
说真的,如今莫梓旭只要一听是大夫人找,都会在心里生出几分排斥感,她知道,大夫人找她,除了传宗接代之外,就没别的什么要紧事。
可奈何人家怎么也是主母,更是自己相公的娘,推脱不得,好在昨夜她有将那大夫人给的药物用了,不然,今天还真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来搪塞。
于是,莫梓旭辞了祁连堂,临走时,好说歹说地承诺一定把他的礼物用心备好,这才被那贪玩的大孩子给放了。她一路向大夫人的院落走来,推开了房门,就见竹儿也在大夫人的房里站着,不用问,昨日的那张白缎,肯定摆在大夫人的身侧了,她转向大夫人的身边一瞧,果然,那白缎被方方正正地叠正在那圆桌之上呢。
莫梓旭垂下眸,脸露几分悲戚,想必那竹儿一定把昨夜的种种都给大夫人说了,这怪不得她了吧,她总不至于对一个睡死的男人霸王硬上弓。
瞧见她那哀怨、委屈的模样,大夫人还不等她说话,就长叹了一声,对她招了招手,“旭丫头,来,过来这里坐。”
莫梓旭栖身过去,挨着大夫人身旁的凳子上坐着,这才挤出两滴眼泪,抽噎道,“娘,儿媳无能……”
大夫人又是一声长叹,“别急着哭,有什么委屈,跟娘说,昨儿个,你把我给你的那东西,用了么?”
听她这么说,看样子像是竹儿并没有透露什么,但是,这事完全有水分可言,如果大夫人想要保留竹儿这个密探,自然不好这么快就把竹儿供出,于是,莫梓旭也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以丝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才轻道,“用了,可是,没有效果。”
大夫人又问,“你用了多少?”
竹儿像是兵马俑似的,听着两个主子们的对话,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
莫梓旭以眼余角扫了她一眼,方道,“都用了,因为他对儿媳无一点好感,儿媳怕药量不够……”
这下,大夫人顿住了,半响才艰难地说道,“那……连琛是何反应?”
莫梓旭从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酣睡。”
“哦——”大夫人无谓地长应了声,又像仍不能接受一般,再问了句,“一个晚上皆如此?”
“……是。”莫梓旭回答后,又很合时宜地啜泣起来。
大夫人沉默了,良久,才拍拍她的手背,“旭丫头,这事怨不得你,你也已经照着我的吩咐都做了,是我那儿子不知道珍惜啊。——那药平常男人只要用三分之一,便铁定会有那方面的需求,而且,非一般人所能抵抗,这连琛……他是真的对你无情吗?好生奇怪啊。”
听大夫人那意思,昨儿那瓶子里的药,果然是蝽药之类的,莫梓旭心里也很纳闷,却又不敢直接质疑大夫人给的是过期或是伪劣品,只能试探地说道,“会不会物极必反,量用多了?”
大夫人摇头,“这林管家的媳妇把这东西给我的时候,就说了,没有什么反作用,只会随着量多,要求便多,而且,她给之前,确实也是给了别人试过的,如果没有效果或是有毒性,她断不敢给我这东西!——唉,许是因为连琛真的对你没那份心吧。”
莫梓旭心知蝽药就是蝽药,和有心没心有什么关系?如今想来,祁连琛能够真的喝掉大剂量的催|情剂而没有异样,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忍力非常。
回想那日回门,祁连琛连连豹子地掷骰子,加上他伪装成迷恋赌场的假象,再算上昨夜它喝掉一整瓶蝽药都没有事,莫梓旭就算再想否认也不行:自己身边的这个相公,真是不简单了。
对着大夫人,莫梓旭只能神色不变地,当做什么都不知地闷声应着,“……嗯,那娘,儿媳今后又当如何?”其实,说这个话,也只是为了给大夫人一个引子,从她一进门看见竹儿在,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那丫头铁定不是平白无故地站在这里当雕像的。
果然,大夫人听她这么一说,眼睛便瞥了下竹儿,而后握起莫梓旭的手,语重心长道,“娘知道要让你和连琛这么快地培养感情,并非一朝一夕,娘想帮你找个帮手,和你一同服侍连琛,你意下如何?”
莫梓旭明白,这言外之意,就是要给祁连琛纳妾了!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见着莫梓旭嫁进门这么久,居然和祁连琛连房都圆不得,大夫人当然有那个理由去给连琛纳妾,而且,如果?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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