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忙不迭地走来,用丝帕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小姐这是怎么了?“当日少爷纳敏姨太为妾的时候,也不见你这般伤心,如今任谁见了菲儿都知道那小蹄子不过是小姐你的替身,你又何须难过成这样?”
原来,芷儿只道是秦雅韵因为二少爷纳妾,所以心伤。
那芷儿给秦雅韵擦去了泪水,这才一眼看见她紧握的拳,而眼见着掌纹处有丝丝血迹渗出,芷儿惊呼一声,忙小心地掰开了她的手掌,就发现那对耳环躺在掌中。
芷儿轻叹,“奴婢知道,小姐一定是心里又念起了三少爷,可是奴婢觉得,就算当初小姐嫁了三少爷,那如今也未必不是这般情景,奴婢可是听说,大夫人正积极张罗着让三少爷纳竹儿为妾呢。”
秦雅韵抽噎着,缓了情绪,这才将耳环放入锦盒中。
她没有说起刚刚自己所见的一幕,因为,那不仅是心里的痛,那更是让她觉得万分没有颜面的事情。
整个府里都知道祁连琛的心里装的是她,莫梓旭至今无孕,也是让她心里唯一觉得慰藉的事,她虽然无法和他的人一起,但是她想,如果能够彼此心里只有彼此,那也算不枉此生,可如今,她竟然看到那样一幕。
她不认为祁连琛是个会在公众场合做出那种轻浮举动的人,除非他是……他是对那个女人真的有了兴趣了,这事若在今天传在众人耳里,她情何以堪?
自己的相公纳妾,自己的“情人”也有了新欢!
秦雅韵吞下所有的泪水和苦楚,对芷儿挤出一个笑来,“男人三妾四妾有什么稀奇,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如果能够心里始终只有一人,那才是难得。”
芷儿见自家主子笑了,也跟着陪笑道,“是是,就像三少爷心里只有咱们小姐一样。”
秦雅韵不语,唇边的笑也略显僵硬,情况已不似之前想象的那般乐观,或许,她该在过两日的端午出游时悄悄地找祁连琛谈谈,也或许,她应该探探常喜和竹儿的口风了。
……
很有默契的,莫梓旭和祁连琛都将今日的亲吻事件,当做没发生一般,莫梓旭还在自己房里画新一批的设计图,祁连琛仍是深夜才归,而等他回来的时候,莫梓旭也刚好已经上了床安歇。
第二日一早,祁连琛又在莫梓旭还没醒时就出了门,如此这般,二人竟是两天都没有说了一句话。
按着,便是端午出游。
本来,在莫梓旭的认知里,如果此时算是和明末差不多的时代的话,那么女人家的家规是极严的,能够堂而皇之地抛头露面的举家出门,也不过是逢正月十五这种日子才出来拜拜神、烧个香啥的。所以才有千古以来,才子佳人元宵节里,一见钟情的故事不断。
再接着,便是乞巧节,那时于古代女人来说,是一个很隆重的“女儿节”,据说宋代和明代在“七夕”这天,妇女的待遇很高:女人要穿红戴花,用五彩绫线结成樱桃、桑葚儿、角栗、葫芦等形状穿线佩身,家中还要备足美食供女人享用,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享受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游艺、聚餐等持权,远嫁的女子也可以在这几天回娘家看望双亲,共享天伦。
而在莫梓旭此时所处的凤国这个国度里,端午节便是另外一个小“女儿节”,据说是凤国特有的习俗,为了纪念在这端午这日所生的始祖黄帝的皇后所设,传言端午不仅仅是先祖皇后的生忌,也是先租黄帝与皇后初次见面之日,甚是一段佳话。
所以这日,街上必是异常热闹,除了必须的赛龙舟外,女子们皆穿戴美艳,未婚的女子甚至可以在今日里堂而皇之地用眼神和装扮去“挑逗” 自己心仪的富家公子。
莫梓旭那日带着柳儿去“琛六福”里挑簪子,也是为给柳儿寻觅良人多增加点机会。
话说这日,整个府里的女人们都闹腾起来,一大早不到极体鸣,便爬起来洗漱打扮。
由于各房夫人们和祁老爷都同住,故而今天四位少爷不都被叫到同行,可谓是祈府全家出动。
再说莫梓旭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睡到鸡鸣数声才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揉着惺忪睡眼,她一翻了个身,顿时全身的瞌睡虫都跑了。
因为,在自己的身侧,她那个两日不说话的相公正支着头,侧身笑看着她呢。
被人盯着刚睡醒的怂样,就算是毫无关系的人,莫梓旭也难掩一瞬间的赧然,她胡乱地拢了下头发,抱着被子坐起,干笑道,“相公怎未出门?”
祁连琛眯着眼睛笑道,“今日出游,为夫定是同小旭和娘一同前往,你想我出门去哪里?”
莫梓旭干笑了两声,“原来如此。——柳儿、竹儿呢,也不来伺候相公更衣。”
祁连琛回头看了看外面,而后又扭回来,继续看着她没有梳着任何发譬的批肩长发,似乎是不经意地用那自由的一手撩起一撮,在指间揉搓,“她们早在外面候着,倒是小旭你着实奇怪,今日哪个女子不打扮精美,恨不能将最美的一面在今日示于人前,你今儿起得这么晚,还来得及么?”
莫梓旭从他的手中揪回了自己的头发,如今他们之间,但凡有点暖昧的举动,都会让她脊背发麻,满心怪怪的,而且,绝无例外地会让全身爬满鸡皮疙瘩。
她隔着衣衫搓了搓胳膊,“妾身既已嫁于相公,岂会有再花枝招展去招惹别的男子的道理?女为悦己者容,妾身只需在只有相公一个男子在场的时候,打扮精美即可。”
祁连琛挑眉笑道,“今日才发现,小旭的嘴巴真甜。”
说着,他竟伸出修长手指,直接在她的下巴处轻轻一挑,登时惊起她满下巴的鸡皮疙瘩,不由得对胳膊又是一通揉搓。
祁连琛见状,笑得越发地开心,同时伸展开手臂,“小旭冷吗?为夫怀中热的很,要不要为夫……”
“祁连琛!”莫梓旭忍住尖叫,却忍不住地对他直呼了其名,察觉失言,她赶紧软了声音,“相……相公,妾身要起身梳洗了。”
祁连琛也不为难,只是收回了手臂,躺平了身休,那意思竟是要让她从他的身上跨过去?!
瞧见他眉眼处满满的笑意,莫梓旭心知,这家伙是无聊地紧了,在拿逗她为趣,看见她窘迫的样子,他就像捉了老鼠的猫那般开心。
这个可恶的纨绔子弟!
莫梓旭一咬牙,她偏不随他的愿,就在他的注视下,堂而皇之地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不想,刚刚跨过一条腿去,那卧房的门帘被撩起,这一幕正好被揭帘而入的竹儿和柳儿看见个正着。
竹儿的脸立时煞白,而柳儿则掩唇憋笑。
莫梓旭心叫一个衰,偏偏一脚没踏平,人干脆地跨坐在了身下男人的身上。
这下,她想撞墙了。
莫梓旭皱了下脸,而此时,身下的男人再也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她是面向着他的,自然将他那得意的样子瞧了个真切,看他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莫梓旭心里一狠,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古代富家小姐,带着几分泄愤的,她竟然直接就着这个姿势,狠狠地往身下男人的肚子上用力一坐,将全身的重量和冲力都压在他的小腹上。
哼,还挺有弹性!—— 莫梓旭心里如是想,看着男人吃痛地闷哼,这才心里稍稍舒坦地将另一只腿也给跨出床沿,下了床,也不再看他一眼,直接往梳妆台前走去,“柳儿,还发呆?”
那柳儿和竹儿是真的被震住了。
平日里柔弱可人的三少奶奶,刚刚竟然跨坐在三少爷的身上!不,不仅如此,竟然当着她们两个的面,直接做出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暖昧姿势!
天哪!
从铜镜中,莫梓旭看到竹儿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看她那样子,应该是已经在强忍着了,以竹儿那般城府,这面上的情绪不过是反应她心底的万分之一,看样子,这竹儿此时的心里,一定是气愤地很。
莫梓旭拿着水牛角梳,漫不经心地梳着发梢,突然有些理解了竹儿以往的种种怪异,难不成,那丫鬟是真心地喜欢祁连琛不成?
不是当一个主子来喜欢,也不是的当做自己的将来的依靠来喜欢,而是真真正正地当成一个男人来喜欢!
想到此,莫梓旭回了头,悄悄瞅了祁连琛一眼,可巧,那男人也正一边让竹儿伺候更衣,一边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二人视线相交,莫梓旭下意识地蹙了眉,而后瞪了他一眼方扭回头,身后立时又爆发出了一通爆笑。
莫梓旭差点把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响,这样的嬉皮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见识少真可怕,如果让她们瞧了现代那些韩剧里的完美男人,她们还不疯了不成?
可以说,此时的房里四人,喜怒哀乐四种情绪 每人各占一种。
就在各人各怀心思中,祁连琛洗漱穿衣完毕,莫梓旭也折腾完,就差坐于梳妆台前梳发簪、戴首饰。
祁连琛干坐着也是无聊,他晃晃悠悠地来到莫梓旭的身后,伸手扯出一撮她还没被盘上的发丝,啧嘴道,“小旭的发质柔顺顺滑,触感极好,梳成发发簪,可惜了。”
莫梓旭只是扯回自己的头发,不理他。
祁连琛也不觉无趣,又笑眯眯地伸手在梳妆盒中挑了一对珍珠耳环,在莫梓旭的耳边比划比划,口中似真似假道,“小旭不是说,在只有为夫一个男子在场的时候,就要精心打扮的么?为夫就坐一旁,等着。 ”
正在给莫梓旭梳头的柳儿顿了顿,从镜中看向莫梓旭,询问意见。
莫梓旭没好气地说,“就平日里给我梳的最普通最简单的发簪,今日出行,稍显正式,戴上昨日我拿回的那个素雅珠钗即可,衣服就穿那日出席四弟纳妾时的那件衣裙。——至于其他,都和往日一般无二,更不要给我涂脂抹粉的,白惨惨的像僵尸,难看。”
不消一会,整装完毕,和平日没大区别,哪有半分像是出游的盛装样子?
祁连琛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莫梓旭的脸,“小旭,为夫还在呢。”
“嗯,妾身瞧见了。”她又不是瞎子,那么大个人,就算她想无视,也没法子无视。
带着几分讨好的,祁连琛眨眨眼,你不是要女为悦己者容么?反正出游时间尚早,小旭先‘精心”装扮给为夫看过,再卸去也不迟?”
说来说去,这个无所事事的家伙,还是因为无聊地想要析腾她,寻她开心。
莫梓旭歪头,睨了他一眼,“这已经是妾身‘精心’装扮过的了,之所以和平日没什么不同,那是因为,妾身每日都抱着让相公见到妾身最‘精心’一面的想法装扮着,故而,相公觉不出区别来。
祁连琛嘴角古怪的抽动了下,不知是要笑,还是要哭,“小旭果然……果然嘴甜地很,为夫倒真要好好看看你的‘精心’。”
说着,他抓着她的双臂,掰过了她的身子。
莫梓旭挺着脊背,像木偶一般僵硬,就见祁连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像是从未仔细看过她一般,而后目光就定格在她的小脸上,看着看着,他突然俯下头来。
莫梓旭一惊,随手捞起了一事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面前一挡。
“噗——”柳儿一旁瞧着,忍不住偷笑了。
“咳咳……”祁连琛则猛地放开她,转向一边狂咳起来。
莫梓旭瞧了他此时的“尊荣 ” ,再看看自己的手中事物,也不由失笑。原来,情急之下,她竟然直接捞了梳妆桌上的胭脂往他的脸上挡了去,就在他的唇离她不足两三寸的地方,被她给堵了回去,而那一盒的胭脂也就准准地盖在了他的嘴上,引得他满嘴胭脂粉末。
好在这个时代的胭脂都是花瓣所做,材料绝对天然,哪怕是真的吃了,也没有什么副作用,甚至是可以美容养颜。
祁连琛一脸狼狈,他偏还用手抹着嘴角,东抹西抹的,搞得他满脸都红粉一片,全是胭脂。
莫梓旭再也不支,继续当着他的面,只会笑到内伤,于是强行本了脸,“竹儿,给爷再擦擦脸,换身衣裳,我先去娘那边坐坐,看看今儿是怎么安排的。”那竹儿不是真心喜欢这家伙的么,大夫人又有心让竹儿为妾,正好,让这两人去交流交流吧。
说完,莫梓旭慢悠悠地出了卧室,柳儿也憋笑着紧跟其后,主仆俩出了院落,才放声地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柳儿一脸担忧,“小姐,你得罪了少爷,以后吃亏的,还是你啊。”
莫梓旭轻哼了声,“他有心捉弄我,自找的,只是让他知道,再无聊也别把主意打到我头上,至于吃亏?那也不见得,再不济,我和他的关系不过是回到刚刚嫁进来的那几天,有什么了不得的。”嘴里说的轻松,心里虽然也这么想,可如果真是回到从前,这阵字二人培养出来的同室之谊就真的有些可惜了。
想到此,莫梓旭也未免觉得刚刚似乎反击地过了,但是,手里捞到胭脂,也不是她故意的,唉,就算命吧。“行,别想这事了,咱们走吧。——嗯,你戴这个雪亮银管还挺雅致的,很配你,今儿你可要瞪大眼睛给我看,有相中的年轻小伙,我去替你探口风。”
柳儿闻言,嘴角一颤,“小姐莫打趣,奴婢有心上人了。”
“真的?”
柳儿点头。
莫梓旭想了半天,而后指了指自己厢房那边,艰难的说道,“该不会……也是那个家伙吧。”
柳儿急得直跺脚,红着脸道,“小姐就爱点鸳鸯谱,奴婢怎么可能会打少爷的主意呢?”
莫静旭两手一摊,“你随便打,我无所谓的。反正将来竹儿是要被娶进房的,虽然相公反对,可大夫人在那极力撑着,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早晚的事,既然她都入得门,你又不比她差,怎么入不了?更何况,咱俩亲近,有人与我作伴,也不至于寂寞。”
说完,她自己都感慨自己的这份大度,多么“贤惠”啊,只是不知如果将来真找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她还会不会将古代的这种“三妻四妾”继续扯在嘴边了。
柳儿说不过莫梓旭,跺跺脚,脑子思来想去的,竟终于被她想到一个可以转移的话题,“小姐莫说奴婢了,奴婢这里突然想起一事来,那日少爷买了个金镶玉的发簪,如今,可有送给小姐?”
提起这事,莫梓旭也“咦”了声,“差点把这茬忘了,没有嗳,他那日说了是给女子今日出游所戴,今天我戴这翠玉珠钗的时候,也没见他说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准备送给……”说着,她看向二少爷的院落方向。
柳儿同往那处看去,顿悟点头。
……
“阿嚏”
祁连琛打了个喷嚏,喷出了鼻腔里的胭脂粉末。
“可是堵了鼻腔了?”竹儿忙用丝帕沾了清水,就要抬手给他擦拭。
祁连琛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手拂开,自己洗了洗脸,而后擦净,像是想到了刚刚那一幕,他的嘴角浮起几不可见的微笑,“还挺呛。”
那竹儿一听,忙紧张地问道,“呛?莫是粉末入了喉了?”
祁连琛难得地回了她一句,“爷不是说的胭脂呛人。”
“不是胭脂?”竹儿略一细想,有些明了,三少爷该不是说,呛人的是三少奶奶吧。想到三少奶奶此举,她不由说道,“少奶奶也是,怎可以随便捞起什么就往你脸上倒呢?这若说捅入了眼睛里……”
“竹儿!”祁连琛沉声喝断了她的话,此时也收起了刚刚的那丝微笑,一脸阴沉,“进府这么多年,该知道身份之别,有些人,不是你能说的。”
说完,他径自去找了身干净外袍换上,再也不看向竹儿那煞白的脸。
此时,竹儿的手脚都冰冷了。
九年了。
她跟着祁连琛伺候起居已整整九年了,三少爷对待下人并不刻薄,从不打骂,虽然不像有的主子,把贴身伺候的人儿当心腹,三少爷从不跟她说心事,但是也不见他对别的什么人说心事,哪怕是众人耳朵里传的二少奶奶。
这么多年,三少爷的举动都看在她的眼里,她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面上嬉皮笑脸、不正不经,而骨子里是个很规矩的人,而且有颗仁善的心。她也一直认为,就算她不是他的心腹,可在他的眼里,自己应该也是个快近乎亲人般的存在。
可是今天,他训斥了她!
虽然婉转,却已让痛入心扉。
原来,不管陪了他多少年,丫鬟就是丫鬟,哪怕是被默认了的妾室,也敌不过他身边入门不过数月的原配。
此时,祁连琛已穿戴完毕,走到门口撩开布帘的时候,突然又顿了顿,头也不回地沉声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娘。而且,希望以后我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最好不要再传入娘的耳朵里,除非我自己去说,或是小旭去说。这么多年,竹儿你也该明白自己的立场了,你是独立的人,不是娘安插在我身边的J细。”
说完,他闪了出去,徒留竹儿跌坐原地。
……
这日,祈府上下,用了早膳,敬过早茶,上午便举家在佛堂祭拜了天地祖先,早在前一日就请了附近寺庙里的沙弥、和尚们进府诵经、祈福。
府内的仪式忙了一上午,中午用了午膳后,刘管家就早张罗了车轿、马匹等候,正式出游。
老爷和少爷们骑马,走于队伍前侧;大夫人和三房少奶奶坐轿,皆是四人轿子;剩下的夫人们、小姐们和姨太太们则被分在两个马车内。
今日,病残的大少爷,还有鲜少出门的四夫人母女,自然没有出府去凑这个热闹。
六小姐不知为何迷上了佛经参禅,也没有出府。
只有四小姐一个小姐出了门,跟母亲二夫人还有敏姨太太同坐一辆马车;三夫人、五夫人和新纳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菲姨太同坐一辆马车。
据说,这是二少爷的特别安排,自从他将敏姨太的贴身丫鬟扶成姨太太,和她同等身份,为了怕她欺宜菲儿,平日在府里的时候,只要他能顾得上的,都会将这二人分开,如今出游,也正好赶上两个小姐不出来,所以,他便将菲儿安排在三夫人的马车上。
一路上,三夫人那双鬼机灵的凤眼,一个劲地盯着菲儿的脸瞧,越瞧那嘴角的讽刺就越浓郁,倒是五夫人慈眉善目的,和菲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路还算平静。
祈府这日的行程,主要是去城西的观音庙祈福,顺便让几个少奶奶、姨太太求求送子签。
端午这日的街上,自是热闹非凡,但是有富贵人家成队车马轿子的出行的,也不是单祁家一家,其他官宦也早有开辟道路过去的,所以,一路上,路边的平民百姓也不会很闹哄,都知道自觉地避在一边。
却说队伍正走得好好的,突然队列最前一阵喧闹,队伍停了下来,许久不见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