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笑了两声,方道,“名声被毁?在你怀了身孕嫁给我的那个时候,我的名声不是已经被毁了吗?这个事,若是换了别人撞见了,或许我会想个法子解释什么,可是,唯独你……,你自己该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玷污自己‘亲’儿子的媳妇!”
三夫人也不傻,听出了祈老爷的暗示,脸色顿时面如死灰,“老……老爷……”
祈老爷哼笑了声,“如果还想继续在祈府里做个主子,那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另外,好好地教好你的女儿!”
☆、第三十八章 见一面
对于被祈老爷倒威胁了一通,三小姐虽不明所以,可是三夫人却心知肚明。
三夫人以为自己一直瞒天过海着,可想不到祈老爷竟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知道连宣并不是他的亲生子?
既然知道,为何却一直容忍着他们母子,三夫人是有几分了解祈老爷的,那老头子不是一个仁慈的主,像是四夫人那件事,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而她所犯的罪过,绝对是比四夫人更天理不容,可就是这样一个让祈老爷戴了近三十年的绿帽子一事,他竟一直不揭穿地忍了下来……
越是看似平静,三夫人越是心惊,那将意味着更恐怕的结局等着自己,如今能否活命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控,她岂会再多找事情地去戳穿老头子和俞婉的那档子风流事?
想到俞婉,她不由抬头狠狠地剜了眼床上哆哆嗦嗦的女人,对着俞婉,她可是有底气多了,“还不够丢人现眼?不穿衣服还想在这睡到天亮?”
三小姐跟在一旁幸灾乐祸,完全不知事情轻重地说道,“大嫂,你可真够有胆量的,连爹那个老姜你也不觉得辣。”
“闭嘴!”三夫人截断了自己女儿的话,同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今天这件事,你就给我当做没看见!瞧你那什么眼神,明明是……,竟然能看成是梓旭!”
三小姐被自己娘亲数落地满腹委屈,之前可是娘亲来势汹汹地要捉J当场的!“那……威胁爹的事……”
“你还敢威胁,命不想要了么?”三夫人吼了声,而后目光瞥了眼大少奶奶,“这件事,我能瞒任何人,但是绝不可能瞒着我的儿子,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说完,三夫人便扯着三小姐走开了,只是,她们谁都没有想到,今夜并没有到此为止,二人在走到荷塘边的时候,突然斜插里冒出了几个府内的打手,不由分说地向二人的后颈一砍,三夫人二人双双软到在地,那些人在这二人的脚上系上铁丝,铁丝的另一头则是厚重的石头,就听“扑通扑通”两声,世界上,从此再无三夫人和三小姐二人。
几名打手做完了这些事,而后回头到一隐蔽处,汇报道,“老爷,事情已经办妥。”
隐蔽处,趁着月色,若隐若现出祈老爷那张肃杀的容颜,就听他轻哼了声,随后给了这几个打手每人一锭银子,“守口如瓶,才能赚取更多的钱财,知道这两个人是因为什么死的么?”
几个打手哪敢吭声,都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个个低了头,坑都不吭。
祈老爷继续道,“这两人死就死在长了一张爱不能守秘密的嘴!你们几个,我记下了,以后有‘好事情’,会先想着你们!”
打手们毕竟是武夫出身,心思没有那么缜密,也不解祈老爷最后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尽数领了钱,离开了。
祈老爷这才走出阴暗处,挪步到那荷塘旁,看着荷塘中还有着浅淡微波荡漾的湖面,又是轻轻冷哼,“可别怪我,这一招投石入水,可是跟你们最亲的人学的!”
……
话说大少奶奶战战兢兢地回了房,一夜忐忑不安,心里想了无数个法子来应对大少爷的质问,却不想,到第二天早膳时,都没有等来自己恐惧的责备,不仅如此,三夫人和三小姐竟然都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对于三夫人母女失踪一事,祈老爷的解释是,昨夜三夫人找上了他,说是要去西山上的尼姑庵里修行祈福,保佑竹儿能一举得子,另外也给三小姐求个生子签。为了心诚,所以选择在午夜子时出发,故而来不及跟别人招呼。
这样的说辞,唬一唬大夫人、二夫人这些不知情的还可以,可昨夜与这两个女人接触过的人,便心中疑惑种种了。
大少奶奶不是傻子,隐约能够猜出三夫人母女不是去祈福,而是被暗害了,至于这是谁动了手脚,她也能一猜就中。毕竟,在这样的府里,死个人什么的,绝不是稀奇事,只是,她不敢相信的是,祈老爷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她是无所谓,甚至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和三夫人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恰恰相反,因为自己一直无所出的事情,那三夫人自从竹儿进了门,也没给她几天好脸色看。
如今三夫人母女不见了,她心里还乐得欢:死得正好!
再说大少爷祁连宣,他更是个精明地似狐狸的主,一夜之间,自己的亲娘和妹妹突然去祈福,真是说笑!而昨夜她们又是说明去捉J的,顺着这个线想下去,分明就是老头子动了杀机!
是,他承认,在心里,他是鄙视自己的娘亲和亲妹妹,尤其是那个不知和哪个野男人鬼混生下了他的娘亲!可是,就算他心里再如何不愿承认她们的存在,可她们毕竟是他唯一能够放心的人。
祈老爷这招,未免太过肆无忌惮,祁连宣疑惑:他真的就认为自己的解释天衣无缝?他不怕自己猜出事实而把他更大的秘密捅出来?还是他认定自己在达成目的前,不敢和他同归于尽?
饭桌上,抛开猜出事情大概,却又各有顾虑的大少爷夫妇,另外一个猜出来蹊跷的,莫过于是昨夜与三小姐偶遇的祁连琛了,他很少留在府里用早膳,却不想为数不多的一次,就碰上这种事。
他默默无声地吃饭,对于祈老爷的话视作家常,甚至还能云淡风轻地为身边的莫梓旭夹菜,对于心里的狐疑,已不愿再多细想,这又让他如何去细细追究?一个是自己的亲爹,一个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虽然和他们甚少能说得上有共同语言,但是羁绊的血缘杵在那里,他做不到完全地偏袒谁,或是义正言辞地站在正义公正的立场,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地旁观,尽可能地幕后化解干戈,在有外姓侵犯时,才一致对外……
……
在这样一个各怀鬼胎的畸形家里,三夫人和三小姐一事,竟然没有别的人再提起,仿若这两个人,只是在闹市擦肩而过的路人甲。
祁连琛也在第二日,正式加入“琛六福”,从事幕后的钻石收购,对于钻石的常识,莫梓旭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给他专门传授专业知识,对于她为何能知道的这么多,每每祁连琛露出疑惑的目光时,她便佯装生气他不配合,而本起脸来,想不到,这招很管用。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做法,绝对是女人面对宠着自己的男人时,特有的撒娇方式。
祁连琛的悟性高,加上本来就见多识广,而他也恍然明白,原来当初莫梓旭让他练习挑选红绿豆和手感称重,都是为了开拓“钻石”一行做准备。
他有自己的收购渠道,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所联系上的最大一个卖家,竟然是回了都城一直没有返回祈府的祁连黎。
在都城的杏园楼,这本是一处优雅的消遣场所,却被祁连琛当做谈生意的地方。
祁连黎出现的时候,二人都是一怔,还是祁连琛先恢复了自若,“堂哥,你若再不回府里,我都快直奔薛家去抢人。”
祁连黎可不会他那种嬉皮笑脸,疑惑满满地写在脸上,“你是来买金刚石的?”
“呃……”金刚石,钻石的胚型,莫梓旭有这么解释过,祁连琛对于第一单就做了自家人的生意,他暗叹自己之前的打听不充分,如今相当于他帮着祁家生意的事,又多了个知情的人,想要否认也不可能,对方分明是为做生意而来的,“算是吧,这个事可不是为了帮爹,我是为了林叔,他有个店铺,需要这东西,你知道,业中是林叔的独子,而当年业中也是为了救我而死……”
祁连黎一摆手,“什么都不用多说,我懂,我正纳闷呢,当初那么多人逼着你从事家族生意,你都不肯,如今……,呵呵,如果说是为了还林叔的私情,这我就能理解了。不过,既然你是为了林叔的店铺,那我也不会跟你客气,我们生意场上公事公办,亲兄弟也没得徇私,我敢说,整个都城里,没有谁的货能比上我的,只不过现在这里的人对金刚石的青睐还没有形成,在西域,国王王冠上镶嵌的,不是别的,就是成色最好、个头最大的金刚石,我敢说,早晚这股风会刮到这里。——三弟,你能来从我这购买这批金刚石,说明你真的很有远见啊。”
祁连琛浅笑,心道,有远见的可不是他,他对于成品的东西鉴赏力强,可是对于这些高端珠宝的胚型,却没有多少系统的认识,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那样一个奇特的女人……
抛开脑中杂七杂八的心思,他对着祁连黎笑道,“不说了,验货吧。”
正如祁连黎自己所说,他带来的确实算是上等品,色泽透亮无色,重量足,瑕疵少,“我可以挑选吧。”
祁连黎一摊两手,“随便。”
要在精而不在多,这是莫梓旭说的。
就见祁连琛很专业地挑选着,把那些微有黄|色的金刚石都划分到不收取之列,祁连黎看着他的动作,也堪堪称奇,“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我还以为这种带有微弱黄|色的金刚石会更漂亮一些,当初在西域也差点上了当,幸好有个懂这行的当地朋友指点,没想到三弟你……,呵呵,敢情,平日里你那些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是假的。”
祁连琛没有抬头,“你我兄弟不说这些虚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们各自不过问各自的社会势力,但是品性上如何,已不需多说。 ——好了,就这些,你给个价吧。”
关于价格,莫梓旭也跟他分析过,从市面的金银铜钱划分等级推算,他也估摸出这堆东西大概的价格,以及日后雕琢后的价格……,心中不由感慨:岂止是翻倍呢?钻石这一行,果然一本万利啊。
如今,祁连黎虽然是个卖家,但是大概他也确实不是很精通钻石行情,只是觉得有赚不赔便可,所以,他要的价格,已经低于祁连琛的期望值。
这是个好现象,祁连琛在骨子里,绝对遗传了其父的思想,地道的一个未挖掘的J商,他甚至在祁连黎的价格上,继续压价,知道此举可以进而在将来都压低整个市面金刚石的毛坯价。
相对而言,祁连黎则遗传了其父的随性,并不坚持,二人很愉快地成了交。
生意谈成,祁连琛收好钻石,付了现款,二人才开始赏戏喝茶。
就见祁连黎瞅了瞅专心看戏的祁连琛,忽而放下水杯,略显犹豫地说道,“三弟啊,那个……梓儿还好吧。”
祁连琛一怔,目光端端从戏台上挪回,落在祁连黎的身上。
祁连黎失笑道,“我们之间,毕竟家事多过生意的,不是么?关于梓儿……,我想见她。可上次见面她对我很疏离,所以,这几天我才一直都没敢约她。”
梓儿……梓儿……
这等亲昵的称呼,让祁连琛觉得像是一口馒头堵在了胸口,吐不出而吞不掉,他完全没有了生意谈成后的快感,只是不自觉地握紧了掌中的茶杯。
祁连黎却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只是自己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里,“呵呵……,当初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你说过,会为我守着她半年,如果半年还不能沉淀我和她的感情,你会帮我……,堂兄知道这么说有点无耻,可是,我忍不住,这几日我天天都在想她,原来,这么久的漂泊,根本没有断了我对她的心思,恰恰相反,这种感觉更加浓厚。——三弟,能安排我和她再见一面么?就一面!”
☆、第三十九章 水中救人
祁连琛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万分懊恼,对于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提出那样的承诺来而后悔万分。可话毕竟是他自己说的,没有任何人逼迫,是他自己高估了自己对待感情的豁达程度,本以为男女间的感情不外如是,可万万想不到,原来自己也会动了真心。
爱情和亲情,再一次取舍,他最后选择默默无声地点了头。
约见的地点由祁连琛来定,因为,经过上一次七夕夜的反复试探,莫梓旭再不可能轻易地去一些陌生场所,所以,祁连琛冒了个险,将二人约见在“琛六福”对面的茶馆里,而理由就是,——祁连黎是钻石出售大户为由,为了生意考虑,希望莫梓旭一见,其实,这还是相当于一次试探。
可祁连琛说起这事的时候,却是一脸的义正词严,什么他这么做,一是为了生意考虑,另一方面,祁连黎总是一家人,以后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过往的情谊和恩怨,希望能有个彻底了结。
说真的,这招有点阴险,他分明就是借着莫梓旭失忆之际,用她的嘴来断了祁连黎的情,这样日后就算莫梓旭恢复了记忆,那也是当初她自己断了初恋之情。
莫梓旭也不傻,看得出祁连琛有几分不怀好意,只是想得不够透彻而已。
当她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向祁连琛时,对方立马来了一句,“为夫说过不再将小旭让人,绝对说到做到,如果你不想见他,为夫就帮你回绝了。”
见他如此表态,莫梓旭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问了声,“他不回祁府里么?”
“他在朋友那里,黎堂哥是个向往自由的人,他不习惯咱们府里的氛围,更何况,他说还有别的事要办,就算回府也只不过是拜见一下爹,并不在府里常驻。”
莫梓旭闻言,松了口气,“何时见?在哪里?”
祁连琛顿了顿,方道,“三日后,庙会上。”很奇怪的,明明促成这件事的人是他,可当莫梓旭答应了之后,他反而心里闷闷的。
先不说他,莫梓旭的心里也不是那么舒坦,她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在祁连琛这个男人心中的位置,人家都说对于古代的男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点不假,想要从古代男人的身上获得爱情,恐怕是种奢望吧。
……
此时,在房间里觉得抑郁的莫梓旭,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府里走,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荷塘边,她信手拈起一颗小石块,却还没有丢进荷塘,就听见“扑通”一声,湖面漾起一圈圈的浪花。
她倏地回头望去,就见大少爷祁连宣正坐在轮椅上,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微笑地看着她。
“……大哥。”
自从上一次他对她有过暧昧的举动后,她一直都刻意地和他保持着距离,在那以后,大少爷再没有和她独处的时候,时间也算过去了很久,久到她以为那次真的真是巧合与误会。想不到,再次单独碰面,她还是难免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就想回避。
莫梓旭将掌中的石头握紧,转头便想找个说辞离开,“大哥,我……”
“丢啊。”大少爷笑盈盈地截断她的话,而后嘴角努了努她的掌心,“那么坚硬的东西,握在掌中,不觉得疼么?用力丢出去,你会发现,烦闷的心情也跟着舒畅很多。”
“……”莫梓旭微微蹙眉,松开了手掌,让那颗石子从掌心滑落,“大哥,我并不烦闷。……相比大哥心有不畅快之事,弟妹也不好在此打扰,就先……”
“三弟妹,陪为兄说说话吧。”第二次,祁连宣截断了莫梓旭的话,“我还记得,你我二人第一次在荷塘边说话那次,确实开解了我不少。”
这话虽然乍一听没什么,甚至还有几分让女性受用的意思,只不过,在她的耳里,却是说不出的别扭。
莫梓旭略一沉默,再要离开,未免太过不给对方面子,于是,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处,低眸轻声道,“不知道大哥这次又有何心事?”
祁连宣始终浅浅的笑着,目光却趁着她低头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看不出来,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样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年轻女子,竟然可以帮着老头子偷偷地打点“琛六福”?他并不知道莫梓旭如今在“琛六福”里是怎样的位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家店肯定和她有关,而且,她的权势应该不小,极有可能,她就如今就是老三的代言人!
待到他打量够了,却并不说自己的事,而是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三弟妹,三弟这些日子,还像以前那样晚归么?”
莫梓旭不清不楚地“嗯”了声,这在祁府不是秘密,她也没必要撒谎。
祁连宣推动了自己的轮椅,往她的面前又靠近了些许距离,“为兄纳了跟随了三弟多年的竹儿,他可有怪罪为兄?”
莫梓旭暗忖,难不成,这个男人让她留下,竟是为了竹儿这件心结?呵,那他可就想错了,自从竹儿换了院,祁连琛可是压根就没有提过她一次,祁连琛很少说及自己心事,也是最近祁连黎回来了,才多少透露了些真性情。对于竹儿这件事,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他是因为太过掩饰,还是因为他太过无情。
“大哥说笑,竹儿跟了大哥做了主子,是她的荣幸。”
“呵呵……,三弟妹,你果然会说话,三两句就让为兄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句马屁拍的,也太过明显了。
大少爷想了想,又推着轮椅靠近了她几步,“说真的,我也觉得竹儿是我命中有缘人,她也是个有福之人,你看,她才嫁过来不久,便有了身孕……,哎呦,瞧我,我没有说你无福的意思。”
“呃……”如果不是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了最后一句,她也压根没往自己的身上想,可不,自己嫁进来都半年多了,还未跟祁连琛有实质上的圆房行为,这一直无身孕在外人看来,想来是无福的最好证明吧。
见莫梓旭怔忡,祁连宣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不由继续道,“恕为兄说句逾越的话,三弟日日回来地那么晚,想必……很少碰你吧。”
莫梓旭终于抬起了头,眸色略冷,“大哥既然知道是逾越的话,那请不必再说了。”都说大少爷为人温和谦逊,可他现在竟然问自己闺房之事!可见但凡传言,都有虚假成分,谁也说不好一张面皮下的,是怎样的真心。
不过,祁连宣此问,倒让莫梓旭真的警觉了,连之前的暧昧相触,如今想来,也极可能是刻意为之。
那祁连宣看莫梓旭一改柔弱模样,变得冷漠起来,心知这次出手有些激进,好在他对付女人可以说是老江湖,略显赧然地别开头,他轻咳了两声,极低极委屈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也只是想开解你……”
被祁连宣这样一说,莫梓旭倒也不好继续责备什么,正想再一次提出离开,忽而身后传来呵呵笑声,“大哥,你要开解三嫂什么?连堂也要来帮忙!”
莫梓旭回眸,就看见四少爷身后跟着侍女阿霞,一蹦一跳地往这边跑来。
四少爷的出现,算是缓解了莫梓旭和大少爷之间的尴尬。
大少爷和阿霞不着痕迹地对了对视线,而后,大少爷对着四少爷轻笑道,“四弟,大哥并没有要开解三弟妹什么,我们只是闲聊而已。”
四少爷眨了眨漂亮的黑色眼眸,很天真地问,“只是闲聊,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呃……”大少爷的笑容不变,“是啊,没要紧的事。”
四少爷一听乐了,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扯住了莫梓旭的衣袖,“三嫂,既然大哥没要紧事,你跟连堂去看木雕吧,木雕是连堂的要紧事,很要紧!”
“……”大少爷的笑容僵了。
“……”莫梓旭被祁连堂似真似假的话给逗乐了。
大少爷脸色不禁有些铁青,他心里冷哼,他竟敌不过一个傻子的心思?怪他一时疏忽,忘了傻子的思维可不是一般人能想通的,瞧见莫梓旭被祁连堂拉着欲离开,他怎肯依,好容易逮着一个和莫梓旭见面的机会,还想着色诱她,将她拢入自己的“后宫”之中,被一个傻子给截了胡,他不甘心!
心念一动,祁连宣计上心来,“四弟,等等,木雕是要紧,不过,这荷塘里爹前日新购置了几尾彩鱼,为兄正打算让三弟妹一起赏玩,你既然也来了,不妨过来瞧瞧?”
“彩鱼?”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祁连堂眼睛一亮,立马松了莫梓旭的衣袖,蹦蹦跳跳地往池塘边跑去,“大哥,彩鱼在哪里?”
大少爷见他上钩,笑眯眯地自己摇着轮椅,也来到荷塘边,伸手指了指,“那里!身上有七彩斑纹的那几条,四弟可瞧见了?”
四少爷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而后抬头撇撇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