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旭迎上去,后者则是扑了过来,似乎料到他有这么一出,莫梓旭轻轻闪身,避开了他的熊抱。
“三嫂,你昨儿说好跟我玩藏猫猫的,怎么三哥一来,你就跟着他跑了?”
对于这个大男孩的要求,莫梓旭想来是不忍拒绝,看着他委屈兮兮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似的。
“那个……三嫂也是为了让你去吃晚膳啊,饿坏肚子,还怎么玩耍?——啊,正巧,三嫂想了个新的玩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玩意?”
祁连堂鬼鬼地凑近她的小脸,眼睛一眨一眨的,模样是憨直可爱,只不过……距离有些太近了,她几乎能感觉到从他的鼻息里传出的呼吸,有规律地喷在她的脸上。
稍稍后仰了脖子,莫梓旭倒退一步,“上一次,三嫂给你的图,你按图做出的东西非常好!这一次,三嫂有个新的考验给你,你跟我来。”
……
莫梓旭将昨夜画的设计图拿出,递到祁连堂的手里,同时让茶儿去备下茶水、糕点,给他吃喝,小孩子总会玩累了就要吃要喝,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里,莫梓旭自然也就这样招待。
祁连堂坐在莫梓旭最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嘴里塞满了桂花糕,看着图纸,不清不楚地说,“三袄,个是横么?”说话时,糕渣喷了一图纸。
柳儿噗地喷笑了。
莫梓旭瞪了她一眼,“笑什么,还不给四少爷擦擦嘴角?”
“是。”
祁连堂瞧见柳儿拿着丝帕要给他擦拭,忙得一手挥开,吞下口中的桂花糕,方道,“不要!三嫂,你帮我连堂擦吧。”
“呃……”
论理,如果祁连堂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做嫂子地给他擦拭嘴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随话说,长兄为父,嫂子如母,可是,如今这个眼巴巴瞅着她的,毕竟是个已满十八岁的……男人,按月份说,比她还大几个月。
脑中陡然想起昨儿祁连琛所说,他看得出四少爷对她不怀好意……,是出于思想上的本能讨好,还是……
莫梓旭犹豫着,冷不防地问了句,“四弟,三嫂让你不要再服药,你可听了?”
祁连堂连连点头,“听了,你的话,连堂都听!”
“那你停药多久了?”
“自从你上次找了娘,连堂就没再服药了。”
“那你……”
他可是已经好了?可是,他的表情和语调,点滴动作全都和以前一般无二,眼神也是那么清澈,可祁连琛为什么会用“不怀好意”这样的字眼?
如果祁连堂真的恢复了,那么就说明他现在表现的一切,都是伪装,未免……伪装地太像了。
脑中闪过昨天祁连堂的突然出现,并给她穿上斗篷,遮住她的衣衫不整,一路上用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法帮她瞒天过海,是巧合吗?还是说,他确实已经恢复了,故作巧合地带着自己躲过众人耳目?
不管如何,就算祁连堂真的恢复正常了,他现在的表现,她也能够理解,继续装傻,或许这就是他的自保方式,毕竟,他以前的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所以,她尊重他的选择,只要……他不对自己乱来,而事实上,他除了几个孩子气的举动外,确实没有任何伤害她的意思。
想到此,莫梓旭莞尔,很友善地回绝了,“四弟,你现在是大人了,以后还会娶妻,这种服侍你擦嘴、更衣等等贴身的事情,应该由丫鬟们或是你的妻妾来做,不能让三嫂帮你。”
祁连堂撅起唇,将图纸一举,带着几分耍赖的口吻说道,“那按图做成品这个事,是不是三嫂也不应该找连堂来做?”
莫梓旭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可就因为这一问,她心中更有几分确定,就算他没有完全恢复,起码也已经有了正常人的心思和渴望了。
就在莫梓旭的怔忡间,祁连堂已经一把夺过柳儿手中的丝帕,不由分说地塞到莫梓旭的手里,而后撅起唇,“你不擦,我就不给你做这个木盒子了!”
所谓木盒,就是莫梓旭所画的东西。
其实,这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武器,类似那种一打开盒子就探出一个拳头的整蛊东西,但是更有威力,也更有杀伤力,因为里面触动机关而射出来的,是铁针。
想不到,祁连堂已经学会威胁人了!莫梓旭失笑,心底里却不认为他有什么坏心,一个单纯了那么些年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坏。
无奈之下,她拿着丝帕在他的嘴角擦了擦,“少爷,可以了吧。”
祁连堂满意一笑,“三嫂果然疼我,可是,连堂不懂,你疼我,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呃……”
“娘说,她和爹疼我,就是因为喜欢我。——三嫂,连堂喜欢你,那你……有没有点喜欢我?”
这算是下个套,套她不得不做出他期望的那个回答。
莫梓旭看着他的俊脸,那张脸渐渐有些模糊,慢慢地和另一张俊脸交叠,好像……昨晚她也有听到祁连琛问过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心思?
心中一骇,难怪祁连琛说,要离四弟远点,竟然……
莫梓旭抿抿唇,想要夺过图纸,此事就此作罢,可是,祁连堂却很敏捷地收了起来,纳入怀中,料她也不敢上他的怀里去抢。
“三嫂小气,给了我的还想拿回去,哼,连堂走了!”
莫梓旭怔怔地看着那个年轻的男……男人气呼呼地走了出去,慢慢地以手掩住了唇。
他真的恢复了!连同带着一份不该有的叔嫂情,一并恢复了!
……
对于前夜发生了诬陷之事,第二天,府里的八卦女们开始乱传莫梓旭是否真的被侵犯,这一点毫不奇怪。
莫梓旭自己都亲耳听到了不少。
有人说是二少奶奶陷害她,也有人说,就算这个三少奶奶守住了最后的防线,过程估计也够香艳,指不定全身都被摸遍了。
这样的传言,不过半日,却诡异地变了质。
但凡看见有两三个丫鬟一伙,四五个小厮一堆的情况,那里面的人在谈论的,已经不再是三少奶奶是否被侵犯了的问题,而是……
“听说了吗,原来,昨夜事情的真相,不是三少奶奶被侵犯,而是二少奶奶被那个车夫给……,然后她就讨好车夫,让车夫转而嫁祸三少奶奶?却想不到,车夫太笨,将二少奶奶给抖了出来!”
“嗯,我也听说了,三少奶奶之所以突然晕了,是因为那车夫当时还藏在二少奶奶的房里,二少奶奶怕她发现,才下药迷晕了三少奶奶!”
“这么说来,我也觉得更加可信一点,不然,那个车夫怎么会说不出三少奶奶身上的特征呢?还有,谁的后院会预备马车啊,二少奶奶分明就是掩饰自己偷情的证据!”
“我听菲姨太房里的彩儿丫头说啊,二少爷已经很久都没有去二少奶奶的房里了,夜夜都是在菲姨太那里。”
“原来如此,如今三少爷又迷上了三少奶奶,将和二少奶奶的往日恩情都抛诸脑后,二少奶奶同时失了两个男人的宠爱,哪里忍得住寂寞啊!”
“可不是,连那样的车夫都能接受,换了是我,都瞧不上呢!”
“嗳,你们说,二少爷知不知道?”
“谁晓得,这被戴绿帽子的事情,二少爷是驾熟就轻的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或许,他生就是戴绿帽子的吧,哈哈哈……”
“呵呵呵……”
人传达八卦的能力果然是无限的,当莫梓旭听着柳儿打听来的传言后,不由感慨,貌似,她只是跟那个快嘴阿萱无意中提了下:为什么二少奶奶的后院会在她昏迷的时候,恰巧停了一辆马车呢?至于这其中蹊跷……,她没有说,只是暧昧的笑了笑,想不到,不过两个时辰,府里就传成了这个样子!
莫梓旭轻轻拨开面前茶杯里的茶叶,嗅了嗅淡淡的茶香,呷了一口,由衷赞道,“嗯,这普洱果然味醇甘香,只不过,我向来喜好绿茶,留着也是压箱底,柳儿你说,我要不要给二嫂送去一些?”
从莫梓旭要她打探府里此时在传言什么的时候,柳儿就有些明白了,虽然自家小姐没有直接出面,可如今传闻传到这种地步,和小姐对阿萱的暧昧暗示,脱不了干系,如今又要给二少奶奶送茶,显然是对昨天之事的“礼尚往来”,只不过,她却没有见莫梓旭去让她或是茶儿搞些什么迷魂药之类的东西来。
看出柳儿的心思,莫梓旭笑道,“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可真是一片好心地给二嫂送上等普洱的,另外,上午娘给我的那些‘早生贵子糕’,你也给我包点,那样东西送二嫂,也很合适。”
柳儿不明白,为什么人家对小姐这样,她家小姐反而以德报怨,又送茶叶又送糕点,不能理解。
一切包好,莫梓旭抹了抹那精致的包装纸,似有若无地说了声,“就怕,有人吃不下。”
……
“啊——”
当莫梓旭正要推门、跨上秦雅韵厢房的门槛时,正听见从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崩溃叫声,紧接着,“啪——咣啷!”显然是花瓶、瓷器之类的破碎声。
毫无疑问,传言传到秦雅韵的耳朵里,有人再也无法忍受了。
莫梓旭优雅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裙,对柳儿道,“还是先通报一声吧,也要给二嫂点准备迎客的时间。”
“是。”柳儿扬起声音,“二少奶奶,奴婢柳儿,我家少奶奶来看你了。”
房中立时寂静,半响,芷儿干笑着开门出来,“呦,三……三少奶奶,你……你怎么来了?”
莫梓旭扫了她一眼,“二嫂不见客么?怎么你这丫头如此不规矩,将我拦在门外是何道理?”
芷儿一听,立时慌慌张张地说,“我家……我家少奶奶正在午休,她……”
“午休?看这天,都申时二刻了,可巧就是昨儿我来的时候,昨天也不见她午休呢,更何况,这都快用晚膳了,她还躺着,小心躺出病来,我去叫醒她!——怎么,你还要拦着么?”
芷儿怯怯地看了莫梓旭一眼,而后退开了。
莫梓旭一进房,就直奔卧房而去,并高声嚷嚷,“二嫂,快别睡了,咱们妯娌俩说说话吧。”
一撩开卧房的帘子,就见秦雅韵正和衣在床上躺着,见莫梓旭进来了,才装模作样地坐起身子,几秒前还摔东西砸板凳的,这戏演得,真假。
莫梓旭也不戳破,径自在软炕上坐了,对着柳儿招了下手,“来,东西放这。我说二嫂,昨儿你请我来品茶,可巧今儿我也得了好东西,跟你一起分享,这普洱叶老、耐泡性好,而且,绝对都是一芽一叶。——柳儿,去现在就泡两杯,我和二嫂一起品品。”
秦雅韵不可置信地看着莫梓旭,“品……品茶?”
莫梓旭笑颜弯弯,“可不,正好给你醒醒神。”
“不……那个芷儿,快去泡茶!”
芷儿闻言,赶紧要抢过茶包。
“嗳,不用她!”莫梓旭微笑着拦住了,“就让柳儿去,这丫头最近沏茶的功夫见长。”
柳儿笑眯眯地看了芷儿一眼,“芷儿姐,要不,我也给你沏一杯尝尝?”
芷儿像是哑巴了一般,话都接不上,只是小心翼翼地看向秦雅韵,后者苍白着脸,愣是没回头。
柳儿出去沏茶了,莫梓旭又将带来的糕点打开,用小镊子一块一块地夹在果盘里,“刚喝茶没意思,这‘早生贵子糕’是上午娘给我的,我尝了块,口感细腻,枣味十足,最重要的,是彩头好,就给你也包了些。——二嫂,尝一尝?”
秦雅韵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莫梓旭,她努力地维系着平静,可是,听到这里,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衣袖下的手不停地发抖,终于,她忍无可忍,带着些许颤音地说,“三弟妹,你……你又送茶又送糕点,是……是什么意思?记恨着昨儿在我这昏厥的事吗?你……”
莫梓旭冷不防地截断她的话,声音略冷地说,“你也会怕?”
秦雅韵正处于恐慌中,对于莫梓旭的话竟一时没能听清,或许,听清了,可是心底却不愿承认,“你……你说什么?”
莫梓旭漾起微笑,“哦,我是说,谁没个小病小灾的时候,我天生体质差,晕厥也是常有的事,对于昨夜兰儿和那车夫的诽谤,我是绝对‘没有’放在心上的。——二嫂,尝一口!”
说着,她亲自夹起一块,往秦雅韵的唇边送去。
秦雅韵白了脸色,瞪着那糕点像是瞪砒霜。
芷儿一个着急,冲了过去,“三少奶奶,我家少奶奶最近犯了咳喘症,不宜吃甜的!”
莫梓旭慢悠悠地白了芷儿一眼,“你好大胆子,我和你家少奶奶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这时,秦雅韵像是视死如归一般地接过那块糕点,“我吃!”之后,便塞进嘴里,食如嚼蜡一般地吞了下去。
莫梓旭啧啧嘴,“二嫂,这里都是送你的,干嘛要吃得这么急?”
秦雅韵此时已失了耐性,恶狠狠地瞪着莫梓旭,“你来报复我的是么?你以为昨儿我给你下毒,你今天就来双倍地回敬我,是不是!”
莫梓旭轻叹,“唉,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相信二嫂的清白,所以今天来示好,要打断外面的传言,想不到,你这样看我。”说着,她径自拿了块糕点放进口中,津津有味的品尝,“好东西,二嫂不要,那我便独享了。”
秦雅韵和芷儿看见莫梓旭也吃了那东西,两人才放下心来,可才松口气,柳儿这厢捧着茶盘进来了,“小姐、二少奶奶,请喝茶。”
茶碗奉上,秦雅韵又露出之前的惶恐表情,瞪着面前热腾腾的茶。
莫梓旭弯唇一笑,“二嫂,刚刚吃了甜腻的东西,正好喝点茶,清清喉吧,你不是得了咳喘症了么?可不能让甜腻腻的东西留在喉咙里。”说着,自己悠哉游哉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眸对柳儿道,“不知道,今天阿萱有没有又伙上一群丫鬟们戏耍,你和芷儿也可以去凑凑热闹。”
听到这里,秦雅韵握紧了拳,一拳砸在了案桌上,“莫梓旭!你……你想要对付我,明着来!”
莫梓旭慢慢放下茶碗,笑意盈盈地看着盛怒中的秦雅韵,“二嫂此话怎讲?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要对付你?”
“我……我知道你认为昨天喝茶昏厥,是我动的手脚!那是兰儿做的,我也是受害者!”
莫梓旭歪头,一脸无辜,“二嫂,你激动地过火了。——呀,不说这些伤感情的,跟你说个八卦吧,大嫂今儿上午跟我说,大哥最近有古怪。”
“大……大哥?”秦雅韵盛气顿失,脸色惨白,“怎……怎么古怪?”
莫梓旭压低了声音,“好像说……晚上常自己一个人出去,在房事上,竹儿在养胎,动不得,可大哥对大嫂似乎也没了兴趣,所以,大嫂怀疑,大哥在外面有人了。”
秦雅韵抖着嘴唇,“你你……你别胡说!”
莫梓旭轻笑,“这是秘密,大嫂说的。——行啦,时间不早,我先回了,记得一定要好好品品这普洱茶哦,真的是特级品。”
说完,莫梓旭慵懒起身,和柳儿相携而去,到了门口,却发现二少爷正站在那里,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梓旭叫了两声,他才回神。
祁连城这阵子应该是过得也不好,瞧着他眼皮下的疲惫就能知晓一二,人的肉体上的疲劳,是敌不过心里的乏力的。
祁连城见莫梓旭唤他,挤出一抹笑来,可再也没有她刚进府时的那般春风得意,祁连琛说得不错,虽然面上祁连城对秦雅韵淡淡的,但是心底里……却从没有放下她。
话说,莫梓旭才跟祁连城互打了招呼,秦雅韵的卧房里就传来了“咣当”的破碎声。
莫梓旭轻笑,想必是秦雅韵摔碎了她面前的那杯普洱茶所发出的声音,说真的,秦雅韵可真是忍耐力下降啊,也不确认来示威的人走了没有,就发出这种动静,曾经她刚进门的时候,秦雅韵可是数次看着她满怀幽怨眼光,那时候的忍耐力可比现在强好多。
莫梓旭对祁连城笑笑,“二哥,看样子二嫂心情不好,你劝劝吧,弟妹先回了。”
祁连城不置可否,目送着莫梓旭离开,半响,直到卧房里又传来秦雅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后,方推门而入。
多久了?
他有多久没有走进这里?
以前,他巴不得一进府门,踏进的就是这里,可如今,是什么阻隔在他和秦雅韵之间,让他竟没有那份心情和勇气踏进这个门槛。
进了卧房,就见芷儿正蹲在地上清理破碎的茶碗碎片和洒落的茶叶,而秦雅韵则只手扶着床栏,剧烈地呼吸着,仿若经历了极为气愤或恐惧的事情一般,全身都在抖着。
“想不到,你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祁连城的声音,秦雅韵骤然回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良久,才回了神,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你进来干什么?”
祁连城扫了眼地上的狼藉,“我是这个院的主人,哪里是我不能进的?到是我要问问你,你最近神神秘秘地,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秦雅韵怪笑一声,“我哪有神神秘秘?是你的心思都放在了隔壁那女人的身上,自然觉得不受关注的我是神秘的!”
祁连城无奈地摇摇头,“怎么,你还希望我关注你吗?我说你神秘,是指有好几个晚上,你都大半夜地才回来,做什么去了?”
听到这里,秦雅韵心虚了,“你跟踪我?”
祁连城冷笑,“如果我跟踪你,现在还会在这里问你去做了什么?我问你,是因为我是关心你!”对,关心,那是他无法自欺欺人的事实,他想无视她,可是,最后发现,他仍然放不下她。
对于他脱口而出的情愫,秦雅韵怔了怔,没有感动,却很诧异,她甚至一时间忘了自己本该担心的事,不相信地看着他,“关心……我?”
祁连城看到她的这个表情,心都凉了,他心里苦笑,明明已被伤了无数次,可伤口结了疤,他又撞上来,将那伤口重新撕裂……
别开了视线,祁连城轻叹一声,“是,关心你,关心你有没有陷入魔途、无法自拔!——三弟告诉我,让我看好你,关于昨夜三弟妹被诬陷一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这府里,就没有空|岤来风的事!”
秦雅韵总算听出点可信的东西,“原来,是他来找过你,怎么,为了那个女人,他让你来警告我?”
“什么那个女人,那是他的妻!他护着她,有什么不对?”祁连城摇摇头,“你快无可救药了,我发现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懂你,我甚至怀疑现在府里的传言,都是真的!——雅韵,拜托你安分点,做回原来的你,否则……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休了你。”
休妻!
秦雅韵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祁连城,他竟然要休妻!
这样严重的字眼,居然会从祁连城的嘴里说出来!
“哈哈哈……”秦雅韵狂笑起来,“好,你们一个个地都背叛我、抛弃我吧!你们祁家的少爷,没有一个好东西!休吧,休了我,要不要我把休书都帮你写好?”
祁连城摇摇头,无法与她沟通,他踏进这间房就是个错误,再没有别的话,他痛心疾首地走了出去。
“啪!”
秦雅韵随手捞起一件东西摔了出去,“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们一个个地都算计我、欺骗我、背叛我……,都滚!你也滚!”说着,她抬脚踢了仍在清理地面的芷儿一脚,“给我滚出去!”
芷儿踉跄地爬起来,片刻不停地退了出去,就听见房里乒乒乓乓,不晓得这个几近癫狂的二少奶奶又砸碎了多少东西。
……
这天的晚膳,秦雅韵没有出席。
据说,她整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时不时地尖叫几声。
到了第二天早上,芷儿去伺候的时候,惊然地发现,秦雅韵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剪了,只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