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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了一声:“你也是个死心的人,难怪去病对你就跟痴了似的。 ”

……

夜里,明珠睡不着,辗转反侧。白日里睡得多了,又加上平阳的话来扰神,她脑袋里的东西乱成一团。

外面簌簌的声响,仿佛是下了雪。明珠心里顿时一清凉,想看看雪。因为明珠的得了风寒,所以平阳叫人把窗子给细细封好了,不让她见凉风。明珠只好下床开了门,门外雪花大朵大朵的下落,白色的月光从黢黑的天上洒下,就像是舞台的顶光,照耀着白色的舞者翩翩起舞。是天使降临人间?

一切如梦如幻。

……他穿一件白色的蝉衣,远远的朝这边走来。她看清楚了他:方脸颊,长下巴,薄薄的嘴唇微抿,含着他的孤傲;眼睛宽而长,有着他一贯的不羁,却明亮而温情。

他走得近了,与明珠只隔数寸。“还没睡?”

明珠缓过神:真的是他!她回身关门,却被他挡了。门早已经被他一剑劈坏,关了也闩不上。

“你怎么又来了!”她往屋内走。

他从后面跟上来,在她身后站住了。

明珠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在自己颈上游走。

他默默的从后面搂住她,温柔又坚固。

明珠挣不开他的臂膀,她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想挣开。

“我来,因为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他说。

“我没有解释!”

“你是生气还是怄气?”

明珠用力推他的手,疯了一样挣脱:“你可以一耳光把我打死,可以让我冻死在雪地里!我连生气都不能了?连怄气都不能了?本来是有解释的,可是你的一个耳光下去,什么都没了。没有解释,没有!”

他扳过她的身子,正对着自己。手轻轻抚摸她的右脸,“还疼吗?”

明珠想打掉他的手,自己的手腕又反被他抓住。“放开!”

他便放开她的手,可她的人还是被他抱在怀里。他摩擦她的右脸,然后轻轻低下头,吻在上面。

他徐徐说道:“明珠,我长了这么大,还没有爱过谁。你突然就来了,我难免有些不知所措。那天我真的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本来是想对你好的,为了得到你我去找平阳,找舅舅,找皇后,找皇上。我着这辈子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些天说得多。”

他的手指勾画她的脸,那线条圆润一如白净的鹅蛋壳:“你不是我见过得最漂亮的女人,不是最温柔的,甚至不是最聪明的,可你偏偏是最叫我伤心的。那日你说你没有冬衣,我从这府里出去就直接去了宫里。我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是没有女人衣裳的,只有去皇后那讨一些。我心里想着你,惦着你,可是从宫里出来经过酒肆却看见你和李敢坐在那说话,走进了便听见他叫你珠儿。我便生了老大的气,然后还出手打了你。可是你处处护着李敢怎能不让我难过?我当时只想杀了他。霍去病自小就心火旺,性子不好,但是每跟你在一起我便觉得温和,便心里喜欢。自从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很孤独。明珠,我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额头温柔的抵着她的,他坚挺的鼻梁在她脸颊上似有似无的擦过。明珠只觉得浑身无力倚到他的身上。他低头吻她的唇,明珠紧闭了,他也不强求,只是在上面缓缓蠕动,不依不饶,迂回萦绕,直到她接纳……

他横抱起她,把她放在塌上。明珠身子一紧,他是想……

“仔细再着了凉,病就不易好了。” 他坐在了塌旁的几案上。他抱起她,让她的上半身坐在自己的身上,下半身还是在床上。棉被裹的结实,只给她露了一个头。他把手伸进棉被来,在里面搂着她的腰,他的下巴轻轻的摩擦她的额头。

她心又软了几分。

外边的天开始蒙蒙亮,他叹一口气,“今年的这一天又过去了。我本想带你出去玩,好好过的。现在只好等明年了。明年可是整十。”

“什么?”

“我的生日。”

“初五?”

“嗯。明珠,自此以后我每个生日你都陪我好不好?一起看太阳升,然后再看它落。”

他半夜来找她,是因为他的生日他想跟她过?

“你身段娇贵,有那么多人巴巴的想为你过呢,你又何苦找我这样一个不识抬举的。”

“还恼?”

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他叹一口气,强行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

明珠轻轻抽泣,她放弃挣扎。

他听见她的嘤嘤哭声,“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还是不原谅?她怎敢不原谅?她的心逼着她原谅。

她不恨了,竟不恨了。她费尽心力的想恨他,想把他从心里剔除。可是现在她做不到!自从她坐在姑父的膝上翻第一页《史记》的时候,她便爱上了他。别的女孩开始约会谈恋爱,她却躲在屋里盯了他的名字痴痴发呆。素未谋面他就在她的心里扎了根,能见他一面已经是她生平最大的愿望。如今竟被他抱,被他吻,就算被他打她也不再恨。

她捶他的胸膛:“我真是没骨气,你一个吻你几句话,我就不在乎你曾经差点杀了我了。真是,很没有骨气……”

“对不起,你不知我事后多后悔。下次我再生气你就要跑,知道吗?”

“我跑得掉吗?”

“……”

“霍去病,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上的!”

“不会的!我改我改!”

“你保证以后对我好,不发脾气?”

他沉吟一声,说道:“你是我要来厮守终生的人,那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人,我也必定只爱你一个。我答应好好待你、护你、爱你。可是你若对我不忠,我却饶不了你!”

“怎样不饶?”

“我会杀了他,把他曝尸荒野。然后把你囚禁,待我打完了匈奴,便先杀你再自杀。我们同|岤而藏,死也死在一起。所以,你要想好了,跟了我你心里就只能有我一人!你跟我吗?”

他眼里期盼她的回答。

她是该高兴还是该恐慌?随后,她莞尔一笑,“我要说不呢?”

他愣了,眼里的期盼变成了痛苦。

她翻身拉过他的下巴亲了一口,“霍去病,我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我答应了,你不能反悔。”

他双臂如铁钳一样紧抱着她,她觉得身子都快被他挤碎了,可她高兴——

霍去病,你真是她明珠今生的劫数!她在劫难逃,她甘愿被你拥着陷入这万劫不复。

第10章

明珠叩响书房的门,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进来。”

卫青在书案前盘膝,手里捧了一卷竹简。明珠走进一看是隶书写成的“淮南子”几个字。

卫青放下竹简,让明珠在正对面的葡垫上坐下。

“病可好了?”

“多谢府里的照顾,没有大碍了。”

卫青摆摆手,起身站立朝明珠作了个辑:“老夫代去病赔不是了。”

明珠一看慌忙站了起来,她扶了卫青:“大将军千万不要这样,明珠受不起!”

卫青直身长吁一口气:“去病自小是被人宠着长大的,不免有些任性。明珠,你要是一意想跟了他,你得吃些苦了。”

他示意明珠坐下,把《淮南子》一收,饮了口茶慢慢说道:“平阳把皇上的意思向你说了?”

明珠点点头。

“不过,你可以放下心来。今日我进宫里见了皇后,听皇后的意思是皇上并没有说要你。”

君心难测,一个意思还要通过怎么多人旁击侧听。

明珠心里嘘了口气。

卫青把粗糙的大手往怀里一揣,又说道:“今日叫你来是想把几件事跟你说一说,以后怎么做也好有个底儿。免得受了小霸王的气,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的表情不再轻松:“不怕你笑话,去病长大的环境里见的,接触的有许多是放浪形骸的女人。我姐姐少儿,也就是去病的娘,是个风流的主。当年喜欢上了同在平阳县一个叫霍仲儒的,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选个时机两人结亲就罢了。可是少儿却偏偏躁急,与霍仲儒私通生下了去病。之后又耐不住寂寞又看上了陈掌,也就是去病现在的继父。因为母亲作风,他自小留了个厌恶。越长大就越跟她疏离。除了他自己的亲娘,还有些宫里的的亲贵小姐也是他鄙夷的。他要是在意你的言行就说明他在意你的人。他对自己将来妻子的专守相当严苛。这些他自己有没有跟你说过?”

明珠摇头,“他跟我说了他的这个厌恶,但没说原因。”

“他是个私生子,他得受别人的冷眼折磨,还得受自己心里的孤独——没有爹。老夫也是个私生子,自小受了许多皮肉之苦,这并不算什么,全当是强身健骨。但至少我还有些兄弟姐妹,还有些同是苦娃的玩伴。去病却没有。他出生不久我们卫家已经显贵,自小出入宫廷,事事有奴才侍候,可谓养尊处优,自小却没有什么说话的人,他偏又生了个孤傲的性子。他虽没有受过什么皮肉之苦,但是苦的是他自己的心。明珠,去病心里有份苦有些解不开的疙瘩是外人不能理解的。”

“是。”她说。有些事情她知道,但是他的心情她却从未理解过。

“老夫可是从来不过问这种男女私事的,这次是头一回,单为去病。他虽然霸道,但确是卫家的宝。皇后和皇上心里都疼他疼得紧,对他的事也比别人的上心。这回皇后说了,她想见你。”

“见我?”

“你去准备一下,过两天就进宫。放心吧,只是叫你去陪皇后住一段时间,与皇上那回事没关。”

明珠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你还信不过老夫吗?”

“那倒不是。”

“那就好。过些日子是上元灯节,必定会热闹,你去了不会闷的。我会让公主给你打点一下。”

明珠正疑惑着,卫高进来说:“将军,门外有个自称是齐人宁乘,说是将军的客。”

“是老夫的客。请吧。”

明珠听了站起来给卫青行个礼。

“皇后为人宽厚,你去了不必见外。”卫青站起来说。

明珠点头告退。

出了书房,正巧碰上卫高带着一人进来。那人手里提了个破包袱,穿了件打了补丁衣裳,脚趾露出鞋子外面,在积厚的雪里显得落魄寒碜。他脸上却是一副惬意逍遥的模样,就仿佛自己身穿的是华锦玉缎毛皮厚靴。

明珠瞧着他就想起了一句诗:“别人看我喝着最低劣的烧酒,我却在风中行走。”

想到这不禁觉得这人有意思,便朝他客气的行了个礼。

他也还礼:“小人宁乘,见过小姐。”

明珠一笑,转身走了。

带几件棉衣,几双鞋子,明珠也就没什么可收拾得的了。她本是穷人一个,全身家当就是她自己这个人。摸着霍去病叫人送来的几件棉衣,又想到卫青的话,她心里难受起来。

明珠来到后院找到得茜,说了来问些纸张和竹篦用。得茜见了明珠忙放了手头的活去库里翻找。

明珠正等着,看见一人倒背了手在院子里闲逛。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日的宁乘。他今日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袍子,整个人的衣着与那天的寒碜大相径庭。他见了明珠便过来行礼。

“是宁乘先生。”

“见过明珠小姐。”

“你怎知道我叫明珠?”

“宁乘近些日来吃住在府里,闲来无事,认几个人还不是简单。”

说了几句话,得茜便回来了,抱了一堆的竹篦和一卷白纸。

明珠接了东西转身告辞,走了几步又回头:“宁先生若是很闲,不如来帮明珠一个忙如何?”

“宁某深感荣幸。”

孔明灯又叫天灯,相传是由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发明。当年,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於平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其后果然脱险,於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另一种说法则是这种灯笼的外形像诸葛孔明戴的帽子,因而得名。

很小的时候,姑父带着明珠做过许多,什么荷花灯,走马灯,孔明灯统统都玩过。现在做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

明珠把图样画出,定下大小,裁剪好纸张。一件一件告诉了宁乘:灯是用竹片架成圆桶形,外面以薄白纸密密包围而开口朝下。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篦组成。

宁乘很不解,这种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稀罕,为何要做得这么细致讲究。明珠却闭口不解释。

燕青拿来熬好的浆糊,明珠带着他们两人先动手扎一个。卫伉听说明珠在做好玩意,也跑来凑个趣。一时间院子里好不热闹。到天黑的时候才做好了两个。

明珠看宁乘一幅大材小用的样子,觉得扎几个纸筒实在是委屈。便笑着把卫伉和围观的人都赶回房去睡觉,只当着燕青和宁乘的面放了一个。

宁乘看着高高升起的孔明灯张大了嘴合也合不拢。

“这会儿知道,明珠是重用先生了吧。这等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先生心灵手巧才做得细致。”

宁乘敬佩的朝明珠拱了拱手,说不出话来。

明珠又拉了燕青的手:“这是个秘密,不能跟别人说着白纸桶扎来是干什么的,待到上元灯节的时候我自会找人来取。明天我进宫,这是就全交给你和宁先生了,到十五之前你得给我扎足十九个!”

第二天早上,明珠和平阳公主正乘了马车朝皇宫的方向去。

先是初一的元旦节接着是十五的灯节,长安街上的喜气一直延续着,明珠探出头来看来往的行人。

“咦?那可是去病。”平阳说道。

她让马夫把马车赶得近了,明珠看见霍去病立在一驾马车旁,车厢的外观华丽堂皇,一个女子穿了杏红色鸟兽纹的绕襟蝉衣从里面下来。

“去病!”平阳叫了一声,霍去病和杏红衣裳的女子同时回过头来。

“吆,这不是卫长吗?”

“卫长见过公主。”

平阳回头对明珠说道:“外头是卫皇后的长公主,下去行个礼。”

明珠应了。

卫长公主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娇媚之中还带了稚气,见明珠下来本没有在意,但是听她一句“明珠见过卫长公主”眼睛却盯着不放了。

“你就是明珠?”

明珠点头。

霍去病伸手扶了明珠:“病都好全了吗?”

“嗯。”

他看她身上,她今天穿的是他叫人送来的衣裳,披的是他的裘皮大衣。他笑说:“那天我在皇后那挑衣裳,就说这件你穿了定好看。你穿白色最好看。”

“我说这衣裳瞅了眼熟,原来是母后的。那年淮南王进贡来了上等的桑蚕丝,一共给了就那么一匹。母后只作了两件衣裳,一件给了王夫人,一件留了自己穿。这件上还特地叫贴心的裁缝加了草叶纹。我还没见母后穿过呢,你倒是好福气。”

“穿了定没有皇后好看,叫公主笑话了。”

“我可不敢,你可是表哥的心上人,我可是怕说错了话回头挨打呢。表哥最喜欢欺负人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霍去病说。

“你忘了你小时候还打我屁股呢!”卫长扬起脸嘟了嘴。

霍去病回头看明珠。

卫长的一言一行尽在她眼里,她怎会看不出苗头。

平阳公主催了一声。明珠便要告辞。

霍去病拉了她一把,低声说:“莫要想多了。”

“我才没有你那么爱吃醋呢。反倒是你的公主表妹现在酸得狠。”她假装嗲怒一下,摔了他的手进了马车。

霍去病撂了马车的帘子:“过几日我就去宫里看你,你要有委屈就跟皇后说。她不会亏待你,我都跟她说好了的。”

平阳朝他的头上敲一下:“有我在你还这么啰嗦,你嫌我办不好是不是?”

霍去病笑着跳开。

比起平阳屋里的奢华,她的宫里在不输庄正的同时还平添了几分高雅情趣。屋角处摆了几簇鲜绿的竹子,进门到中厅的过道处造了个小桥流水。

她坐在案前等侍女把茶添好,清雅端庄,静如止水。明珠能想象她当年的那种魅力:不会第一眼惊艳你,但是一旦你看见,她你就会一直看下去,她的美丽缓缓的渗进你的心里。

只不过——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当年的卫子夫以她那般绝世的容颜,那般如莺啼的清唱,在一夜之间俘获了九五之尊的武帝,成就了一段大汉朝的传奇。可是如今那些动人的岁月已经渐渐远去。她的不经意的低头,明珠不经意的扫视,看见了岁月给她的,那不能不经意的衰老——眼角的皱纹,头发的稀脱,她端茶的手虽然茭白却布满细纹。曾经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最终也免不了这一个“老”字。

明珠不禁唏嘘。

“怎么,这几天住在我这宫里可是憋闷了?”

“只是清淡,没有憋闷。”

“倒是会说话。过两天灯节的时候,我带你出去上街上玩玩,把你憋坏了去病可是会怪我的。对了,你与去病认识多久了?”

“有半年多了。”

“半年。”她饮一口茶,沉思一下。明珠发现她的动作举止竟是与卫青惊人的相似。

“有些东西,有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有人却能瞬间拥有。我的长公主与他自小相识,暗中喜欢他十几年,他都不带瞧一眼的,出入宫廷,多少花容月貌的女子从他身边走过,他也是目不斜视。可是,你一出现你一句话就叫他诚惶诚恐了。大年初一那天,我宫里的宴还没散,他就跑了来讨衣裳,来的时候连个厚衣都没披。平时一个张牙舞爪的大男人一来就扎进了衣裳堆,还一边一件件的仔细了挑,一边自个嘟囔哪件她会喜欢哪件她不喜欢。把我宫里的侍女们吓得一愣一愣的,生怕这霸王又发什么火气出来。想想真是有意思的紧,他霍去病横行长安城十九年,今日终于是遇上了克星。一物降一物。”她说着轻轻笑起来。

明珠心想,克星?真不知道谁是谁的克星。你还不知道他差点把我弄死那件事呢。他霍去病以前怎么横行长安城,如今还是怎么横行长安城,可没收敛过。

“呀,是去病又怎么惹妹妹生气了?”

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踏进门来,嘴角上挑,面如桃花。她没有着深衣,只穿了紫色短襦配了个蓝色长裙。

“姐姐进门总也不让人通报一声,你就这么盼着撞见皇上?”卫子夫微微发怒。

“妹妹说到哪去了,皇上在不在,我还不瞧好了再进来?不是怕你闷,想是不时的给你逗个乐嘛。”进来的女人一脸笑容,坐到卫子夫的身边推攮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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