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道公主和水云国麟小王爷定亲。 水云国和火云国一旦结盟,势必对你金云国不利,所以你才想出这条计策,破坏两国结亲,让水云国和火云国生出嫌隙,我的父皇对你宫家忌惮颇深,对宫丞相虽然重用,却不肯给你们兵权。你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故意又安排了一连串的计谋。”
“如我所料不错,兵部尚书应该也是你们的人,为了打消我父皇的戒心,你故意诱的我父皇和你打赌,让他为你和兵部侍郎家的千金赐婚。你明明知道我已经爱上你,却偏偏在我逃走时做出伤情的样子,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看我为情所困,为你伤神,你是不是很得意?一方面逼迫我认清自己的感情,一方面也为后面的拒婚造势。”
棋子戏4
“若你遵旨规规矩矩娶了那兵部尚书之女,我父皇反而起疑。疑心你们两家关系密切,联手作乱。而你当堂拒婚,却叫我父皇终于放下了心。一方面以为你只不过是胸无大志的痴情浪子,得罪透了兵部侍郎,两家交恶,不会再联手。另一方面以为你对我一片痴心可昭日月,今后有我在你身边,你总不会犯上作乱。”
“父皇也算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却不想王爷你更是棋高一着,趁机将计就计。这计中之计真真是天衣无缝,别人都是一箭双雕,你却能够一箭数雕,用了小小的苦肉之计,便能取得父皇的全然信任,打消了他的疑虑。”
“而金云国来犯,想必也是来自你的授意,趁机取得兵权,你在边关连连报捷,只怕是将带去的火云国十万大军趁机换掉,原本的二十位将领定不是战死,而是被你杀死,剩下的那四五位将领怕不是早已被你收买。”
“你带去的是火云国的大军,回来的却是金云国的兵马。只待大婚之日,宫门大开之时,你们内外夹攻,一举拿下王都。我的大婚之日,便是亡国之时。那时候火云国群龙无首,自然很快灭亡,以你的手段,自然很快便能将百姓降伏,将火云国划入你金云国的版图。”
她喘了一口气,终于将其中的关窍完全想明白。
“寂月王爷真是好手段,好计谋,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一石数鸟,计中套计,我这样一颗废棋,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我是否该感到荣幸?”
“如不是我今天无意中闯入你的密道,我此时还蒙在鼓里,在宫中傻傻的大做美梦,以为找到了可以携手一生的良人,却原来是南柯一梦……”
四年,整整四年!她从来没脱离过他的算计之中!
她左躲右闪还是按照他为她画好的轨迹走下去。
她,这颗棋子,从头到尾被他利用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而自己却像个傻瓜似的一头栽进了他的温柔陷阱,失了身,失了心。
居然还自以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室内有一片刻的寂静。只余二人彼此的呼吸。
…………
今天到此,哈哈,终于真相大白了
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她在地道中担惊受怕,奔走了一天,水米未曾沾牙.
又一口气说这么多,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而他的呼吸却微微沉凝。
“阿烟,你以为从头至尾我对你只是利用,没有一点情分?”
宫湮陌突然慢慢开了口。
长长的睫毛半垂着看她,眸子深邃幽暗,声音平静无波。
“情分?”
风凌烟忽然大笑,像是听到一个最不可能的笑话,
“你到这个时候还跟我谈什么情分?宫湮陌,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鬼话?!说吧,你想怎么样处理掉我这颗已经被利用的只剩一点残渣的废棋?是凌迟,还是车裂?或者你忽然大发慈悲,一掌给我一个痛快?”
或许就这样死去也好。
省得再在这里忍受遭人背叛,拆骨掏心般痛楚……
在这个时候,风凌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冷静条理的头脑。
或许某些疑问早已在心中产生了。
只是一直不敢朝这个方向思考。
而听到见到的这些秘密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她所有的疑问。
她是杀手,原本分析事物就是她的强项。
如今一通全通,一顺百顺,所有曾经想不透的东西霎时迎刃而解。
而故事的真相又让她瞬间心碎神伤。
不顾一切地揭穿他,只求一个痛快。
或许,这样死去的话,还能再穿越回去,忘掉这一世的一切。
只是切记,无论在哪一世,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你……”
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
宫湮陌手掌倏然握紧。
坚硬的桃木床柱不堪忍受他的指力,忽然折断。
床帐瞬间倾覆下来。
风凌烟眼见床柱的尖角就要戳上她的面门,她不躲不闪,微微闭了眼睛。
宫湮陌衣袖一拂,整个床帐都飞了出去。
翻翻飞飞落在地上。
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真的那么想死?这么想离开我?”
宫湮陌逼上来贴近她,眼睛汹涌着无尽的暗色,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风凌烟也不挣扎,睁眸望着他。
和他对视半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笑意却未到达眼睛里:“我发现了你这么多的秘密,难不成你还会放了我?”
宫湮陌一窒。放,现在自然是放不得……
可是,他从未想过要杀她——
她脸色苍白,目光冷澈而绝望.
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生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的距离.
似乎自己眨几下眼,她便会离自己而去。
一向冷硬的心似裂开了一角,痛不可当——
他目光一凝,手腕一紧,蓦然将她整个抱在怀中:“小兔子,你说过,只要我不惹其他桃花便不会离开我。我永远都记得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真正娶你为妻,让你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明明是极温软的身子,风凌烟却挺的如同木头.
他不介意她的报复……
听到他的许诺,她飘忽一笑:“宫湮陌,收起你这一套甜言蜜语吧,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聪明的,现在就杀了我,我们一了百了,要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悔不当初!”
她脸上是最甜蜜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如冰似刀。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慢慢放下了她.
眼睛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淡淡一笑:“好!那我拭目以待!”
他最怕的就是她的毫无生气,一意寻死.
如果,恨能激发她活下去的勇气.
他不介意她的报复……
“公子,太子爷驾到。”门外传来一声禀报。
接着云昊天的声音传来:“宫贤弟——”
风凌烟眼眸一亮,张口欲呼。
只是宫湮陌比她更快,伸手在她身上一点。
风凌烟整个身子僵住,再也动不了了,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宫湮陌扶她在被中躺好,也不看她几乎燃烧起来的眸子.
淡淡地道:“小兔子,让你暂时受些委屈,以后我会补偿你。”
衣摆一掀,转身出门。又顺手将门关闭。
风凌烟胸膛中似有一把烈火在燃烧,只苦于说不出又动不了。
耳听宫湮陌如春风化雨般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太子爷夤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宫贤弟,凌兔不见了!”
云昊天的声音里有些惶急.
他已懒得绕弯子:“她今天有没有来这里?”
“不见了?何时不见的?太子爷也知道的,大婚前三日我和她不得相见……”
大劫难逃
宫湮陌声音里没有一点异常。清冷中又透着关切,恰到好处。
风凌烟只觉浑身冰冷,手指微微在身侧痉挛。
这人说话永远如此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到半丝错处。
他这一句话说出,又没有明着否认,却又给人一种他确实没见到自己的错觉。
这人的谋略算计,应变能力当真是前所未见的!
这样的人简直令人可怕!
“这么说,宫贤弟也没看到她?唉,这可糟了!听宫女说,她是今早就出去的。我以为她不过是在宫中气闷,在城中游玩,却没想到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真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云昊天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担忧和无措。
看来是真有些吓慌了。
“太子殿下莫慌,阿烟她聪明绝顶肯定吃不了亏的。或许她只是在哪里吃酒吃的醉了,忘记了回宫,太子殿下有没有到各大酒楼找找?”
一句话点醒了云昊天。
他心急自己的妹妹,再也坐不住,忙起身便向外走:“好,那我这就派人去各大酒楼寻找!”
“太子爷,不要大肆地调派兵马,不然惊动了皇上,那就不好了。平白让阿烟受一场责怪。小弟也赶紧派人暗地里寻找,无论我们哪一方寻到她,立即便通知另一方如何?”
宫湮陌话语里没有一点破绽。
“好,就是这样!”
云昊天说完这一句,急急地去了。
风凌烟在屋内却气得险些晕过去,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下。
这次只怕父皇兄长真的是大劫难逃了!
爱恨一线间
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从没有一刻是如此的恨他,爱和恨原本就是薄纸一般的距离……
外面静默了许久,便听得宫湮陌在外面拍了两下掌:“来人!”
风声微微一响,有一个人如同凭空出现。
跪在宫湮陌跟前:“会主有何吩咐?”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这人的声音正是那位黑焰的。
“锁了这间屋子,没有本座的允许,禁止任何人进入。屋内那位姑娘,如少一根毫毛,本座唯你是问!”
宫湮陌声音凉薄,没有任何温度。
“是!”黑焰恭声答应。
“喀!”地一声铿锵的铜锁铁门相撞之音。
不知何时,风起了,夜色暗黑如墨。
宫湮陌的点|岤方法很奇怪,风凌烟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但并不会感觉不舒服。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眸中闪过一抹绝望的冰冷:“很好!宫湮陌,你够绝!今日我如不死,来日我必十倍奉还!”
宫舞夜正在自己的屋中绕室彷徨。房门再一次被推开,宫湮陌负手站在门口:“小夜。”
宫舞夜眼眸一亮,少主居然又来找自己了,是不是自己还有点希望?
她慌忙一跳而起:“王爷。”
正想扑过去,可是看到宫湮陌那冰冷的气度,她又不敢造次:“王爷,是不是还有事吩咐小夜?”
宫湮陌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淡淡地道:“后日的大婚不能没有新娘子。你化妆成公主混进宫中吧。”
宫舞夜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道:“我——我只怕学不像她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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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这一眼就似乎整个看穿了她:“小夜,你一向有模仿他人的本事,现在又推脱什么?!再说后日便是大婚,你也就扮她一天多的时间。少言少动也就是了。”
“好,好吧。”
少主的吩咐她不敢不听.
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其他人好说,那只黎鸭怎么办?它是认主的。”
宫湮陌声音淡淡的:“这个我自有主意。保证那黎鸭说不出就是。我为你易好容后,你先去祥云楼喝酒,记得,喝的越多越好,最好给人你已经喝醉的感觉。一会太子的人马便会寻去。见了太子,你只装醉也就是了。”
宫舞夜微微叹息了一声,幽幽道:“是,遵命!可是——可是属下如果真喝多了怎么办?”
宫湮陌淡淡地道:“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宫舞夜:“……”
再也不敢说一句废话。
今夜的宫湮陌有些冷,有些硬,有些邪气逼人。
宫湮陌又拍了两下手掌,一道蓝色人影无声出现。
跪在地上:“会主,有何吩咐?”
宫湮陌瞧了他一眼:“传令天云山的留守弟子,一个时辰内速将地道入口处将那匹赤兔马带回来,放在祥云楼马厩里。”
“是!”
蓝衣人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转身欲去。
“顺便——将把守地道入口的机关重新换掉!地道内的守关弟子处死,换六人一队,重新把守,再放一人进去,全部凌迟!再通知军营宓敏将军,计划恐怕有变,让他随时待命!”
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宫湮陌声音冷酷而铁血,条理分明。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便已将所有的,有可能出现的破绽重新修改一遍。
所有人都领命去了。
宫湮陌负手立在黑暗之中,抬眸看了看天色。
天上乌云遮月,似酝酿着一场暴雨。
小兔子,对不住。
这个局我已经投注了太多的人力心力。
为了今天,牺牲了太多的人,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押在我这里,已不是我想退便能退出来的。
我已无法再停手。
以后我会补偿你,你所受的一切伤害,我会一一偿还给你。
他身形一起,如流星般在空中一划而过。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小楼中,风凌烟独自躺在黑暗之中。
大睁着两只眼,眼泪想流流不出来,
一颗心憋闷的想要爆炸。
胸中的热血一阵一阵的上涌,让头脑也一阵晕眩一阵迷糊。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这一生她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一次却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跌的头破血流,万劫不复——
时间如水般滑了过去,周围静寂如死。
可是风凌烟知道,在这小楼周围,遍布暗哨和侍卫。
自己现在莫说不能动,就算是好好儿的,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穿越以来的一幕幕不可抑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曾经的甜美,曾经的美好,如今想来都是噬心的毒药。
唯一通道……
宫湮陌让她把这毒药当蜜水般喝了几年。
如今幡然悔悟,才知痛彻骨髓,生不如死……
人冷静下来,她便想的更多。
宫湮陌和宫舞夜的一段对话不期然地浮上了心头。
“小夜,你明知道本王修的是什么功夫。你想让本王武功丧失大半么?”
“可是——可是那个贱婢为什么可以?!你和她难道还是清白的?”
这段对话她刚刚太激愤了,一时没注意到。
现在冷静下来,这段对话便不期然地浮现出来。
他修炼的莫非是一种童子功,一旦和人交合,武功便会丧失大半?
可是,他和自己已经……,
为什么他的武功没有一点丢失的样子?
还是说,自己体质特殊,适合他?“
“如果我说——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你相不相信?”
宫湮陌在和她亲热完毕后所说的一句话浮现出来。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他修炼的武功让他无法和其他女人亲热,而自己阴差阳错的,正好适合他。
不但是他重要的棋子,还是发泄欲望的唯一通道……
怪不得现在阴谋泄露他也不杀自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还有另外一种价值。
哈哈哈哈……
风凌烟几乎想狂笑,无奈出不来声音。
嘴角弯成最大的弧度,眼泪却扑簌簌流下来。
胸口一热,一口热血再也压不住,口一张,直喷了出来……
自己会被一口血呛死……
眼前一阵晕黑眩过,那一口热血回流进呼吸道,
她想呛咳无奈|岤道被点,连咳也咳不出来。
一阵气闷耳鸣,手脚阵阵发凉。
心头苦笑。
宫湮陌怕自己逃走或者寻短见,所以才点了自己的|岤道。
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口血呛死……
他回来见泄欲工具就这么死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头脑中渐渐眩晕,神智俱失。
……
一股热流强行自她前胸涌入,顺着她的胸腹向上疾行。
风凌烟在昏迷中只觉喉咙口一痒,终于呛咳出来。
这一呛咳,凝在她喉咙的血块便喷了出来……
“阿烟!阿烟!你不许死!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沙哑的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栗,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颤,神智渐渐回炉。
她微微动了一动。抱着她的那个怀抱蓦然一僵。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冰凉而又小心翼翼::“阿烟,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