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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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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马的悲鸣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什么东西热热地溅到我脸上,那畜生散发着恶臭的牙齿几乎就在眼前。我平静地看它张大的喉咙,看呵,死亡只是一瞬间,我连越明都没有保护好,如果越明不是我的人,越明就不会死。

这个世界我留恋的东西一个个地消失,秦江月离开了,现在连越明也不在了,活着有时候比死亡还要艰难,人清醒地在这世上痛苦,还不如永远沉睡,一了百了。

跨下的马受了伤,跳跃着狂奔,素问一手挟着我,一手拼命抵挡狼群的撕咬,马终于扑通倒地,素问带着我倒地,我的肩头忽然透雇钻心地骤然一疼,热热的血喷出来,素问惊恐间手起刀落斩了那畜生的头,她的臂膀被撕下一块,血肉模糊,紧紧地护着我。

素问奋力挥舞着剑,但是,没有希望了。如果有马,也许还来得及,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我能开口,我想告诉她:你走吧。

有晃眼的光芒骤然照亮周围,烟火的气息冒出来,狼群受了惊吓,惊慌地后退观察。有三个人骑着马奔过来,高喝:“走!”

素问在火光里回过头,有一个人突然发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一把将我从素问怀里拉上马,疯狂地勒着我,我听错了么?他叫的是“萧萧”。

狼群谨慎地聚拢来,又一枚东西炸开,烟火四溢,素问跃上另一匹马,在黑夜里,几匹马顶着犀利的寒风拼命奔跑。

那个人把我勒得很紧,紧得好似我随时会化做烟尘消失,模糊间,我在他锁骨间好象嗅到了淡淡的清香,很是好闻,好象春天里阳光的味道,那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挺拔清秀的身姿,瘦得烙人,在黑夜里紧紧地依偎着我。

以后的几天,我时昏时醒,体内的真气到处乱窜,开始发高烧,经常梦里瞧见前世。

有时候看见老妈呆呆坐在家里沙发上,有时梦见和同寝室的上铺吵得脸红脖子粗,有时候听见数学老师唧唧歪歪不停地讲数据的排列。有时候也看见有个人焦灼地努力灌我汤药, 那么苦的东西,我自然不肯喝,又昏睡过去。

再瞧见老妈的时候,我苦涩地笑了笑:“ 老妈,你猜我去哪里了?那地方的人好奇怪,不过我喜欢那个秦江月,骄傲得不得了,可是他们都走了,我想回家了……”

老妈并不搭理我,我的体温太高,渐渐地也不觉热了,后来有什么引导着我体内的真气,慢慢平顺了,我的意识有些清醒,偶尔睁开眼,看见烛火跳跃下床前有个人影,眉头锁成一团,很单簿的身子抱着我,我勉强笑了笑,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人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苦涩的很。他说我欠他一条命,他让你死的时候,我才能死。我笑,不理他,继续昏睡。他倔强地抱着我不肯放,唠唠叨叨说了很多话。

我醒过来时,睁眼模糊看见床帐,身下是结实的塌,有一瞬间,我以为过去的种种都是我的一场大梦。越明没有死,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在山寨里做我的山贼。

肩上扎了绷带,动一下有些疼,我终于想起来,越明是真的已经死了,心底泛起的辛酸痛苦全涌上来。

我身侧的棉被动了动,有人圈着我的腰拱在我怀里蹭了蹭脸,跟着从我的被筒里露出头来,半睁着疲倦的眸子看看我。

他的脸放大了凑得很近,近得就在眼前,烟波浩淼的眉,狭长妖娆的眸子,一排小扇子似的眼睫,软软的红红的薄唇。

我一下怔住,什么也想不起来,呆呆地看那近得不能再近的唇。他拧着眉毛摸摸我的额头,大该是要感知体温,秦江月的手轻轻软软,真是漂亮。

我前世上大学时,班长有个娘娘腔,好端端一个大男人每天捏块手帕,动不动在唇边一抿,斜着眉眼装腔作势道:“讨厌!”让我们全班的正宗女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后每当有男生大谈女人应该温柔娇媚怎样怎样时,女生们总是不屑地抬手:“要温柔是吧?前数第三排,左三,班长大人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少在我们这儿罗嗦!”

男生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从此本系再无男生敢提温柔二字。

但是班长大人生得一双好手,漂亮白嫩细腻,让所有的女生嫉妒得发狂。我曾以为,只有娘娘腔的男人才会有这么手,见了秦江月才知道,班长那手拿过来一比,根本是见不得人。

秦江月只穿了中衣,半撑着身子俯在我身前,没有挽住的头发时不时地扫过脖颈,痒得烧心。从他半敞的领子里可以望见大片的肌肤,再往下,是挺拔修长的身姿和……劲瘦的腰……很销魂……

秦江月收回手,眉头一皱,扒起我的眼皮瞅瞅,又去切脉。我的鼻子有些热热辣辣,大气不敢出。秦江月放开我的脉搏松口气,啧啧嘴怕冷地拉过被头缩回我的被窝,趴在我身上怔忪瞧我。

眨了眨眼睛我试着张口,才知道嗓子哑了。秦江月怔怔地伸手摸我的眼睛,我闭上眼睛,又睁开,我想说的是,我快渴死了!

秦江月呆楞了半日,才沙哑地开口问我饿不饿。我扁嘴,秦江月披衣起身拿过来一杯温水,扶起我,喂我喝下去。他的领子耷拉得更厉害,光滑细腻的皮肤慰贴着背,酥麻酥麻,我咕咚咕咚喝完水,一扭头正瞧见他裸露的肌肤,傻愣愣地瞅着他胸前。

秦江月随手把茶杯搁在床头案几上,俯身扶我躺下,我终于咕咚咽下口水,秦江月一怔,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衣领,斜我一眼红了脸,正碰上我又吞口水,他垂下眼帘,烧得通红的脸忽地凑上来,在我唇上轻吻了吻,掩好衣襟起身。

过了片刻,他就捧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过来,我用眼神抗议,最终抗议无效。秦江月温声细语地一哄,我就投降了。等到喝完药满嘴苦涩,我一边肚里唾骂自己没骨气一边发誓下次绝不上秦小公子的当。

后来,后来只要我醒过来,秦小公子就把那又黑又苦的汤药端过来,我苦着个脸。秦江月总是骗我说是最后一碗,喝下去内伤就好了。结果我喝了一碗又一碗,还在床上躺着养内伤。

肩头上被狼咬的伤已经结疤,每回换药都是秦江月亲历亲为。花锄和竹墨在外头并不进来,间或能听见素问和他们聊天的声音,我问素问的伤势,素问立在门外咳嗽一声说已经无碍。

秦江月一天到晚几乎不离开我半步,到了晚上也是守在我身侧,放了床帐偎在我怀里圈着我的腰身入眠,对我的流口水最多是眨眨漂亮的眼睛,瞥瞥我,只管拱到我怀里,一下一下地捻我的衣襟。外面天气依然寒冷,风吹进帐子里,秦江月缩缩脑袋偎得更紧。我的心上某些伤痛的地方柔软地融化,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秦江月熟睡的脸,以为是一场梦。若是梦,便长远些,莫要醒了,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到天荒地老岂不是好?

我一动,秦江月就会惊醒,支着头问我是不是要喝茶,我摇头,抚着他的眉眼怔忪地端详。秦江月小扇子一样的眼睫对着我眨了又眨,扁扁嘴笑,细致地吻我,直到两个人再次入睡。我揽着他,以为我们已经这样过了一辈子。

我们住的地方似乎是在江边,却不是很冷。秦江月说我们是在灵台山的背后山脚处,这里屋外附近就是一口温泉,水汽沸腾,旁边就是这条大陆上最大的一条河流——东江。我一直没问秦江月为什么会来这里,也没问他是不是还要回去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提那束断发,也没有提起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我肩头的伤好得很快,只留下淡淡一条痕迹,其实我早已经可以到处溜达,但秦江月不许我出门,勒令我窝在屋里养气。没过两天,我已经精神熠熠,很有力气地满床打滚拒绝喝那碗苦药了。秦江月把一把脉,说还得再调理条理。我郁闷地撒泼,秦江月蹙着眉头一把摁住我,我看着秦江月,手里抓住的是单薄的身子,他怔忪和我对望半日,我忽然捂着心口皱眉:“越明死了。”

秦江月一下攥紧我的衣襟,咬着唇都颤了声调:“乔弄萧,你,你真的心里有了他么?”

我伸手抹去秦江月脸上的泪,抿嘴抚他的脸:“傻瓜,我还没有来得及爱上他,我的心里早已经藏了一个人,生了根开了枝,拔都拔不掉了,没办法再去容纳更多。”

秦江月怔住,凑过来在我唇边轻吻一下,放开,蹙眉看我:“萧萧,我不管皇姐了,不管了。管它什么江山社稷,我没有办法离开你,我……”我的心一下子飞散入空中,欢喜地吻上他,放开时,秦江月大睁着眼睛看我,眉毛拧得更厉害,我一把揽过秦江月的腰,狠狠地咬他的唇。秦江月失神地圈紧我,一手拉下帏帐。

清晨时帏帐里的光线好得很,我瞄一眼秦江月优雅的腰身,修长的身材……呃,我的鼻血……秦江月半垂着眼帘附身斜一眼我的没出息样,弯了眉眼,流光泻地,青丝妖娆。我来不及止鼻血便被秦江月紧紧缠住,再没有空隙思考。

那啥,大清早的……

管不了了……

动静太大,屋外素问很轻地咳了一声,把房门掩上。

住的地方原本是猎户临时搭建起来的歇脚处,花锄他们又做了些改建才舒适些,顺便又搭建了两间茅屋,好在此处背风,旁边就是温泉,倒不算冷。这里离市集也不算远,在我昏迷的时候,素问已经去置办了些日用品,但是现在到处闹饥荒,粮食很贵。灵台山上有好些猎物,素问和花锄他们没事就上山去打野味,吃的倒不算太差。

花锄他们端进来的饭菜,秦江月只尝了几口就缩回我怀里去,我问秦江月怎么会在这,秦江月描画着我的眉眼,懒洋洋道:“还不是因为你。皇姐要我想办法接近子车薇……”

“哼!”我愤怒地咬牙,想起子车薇的手按在江月手上,无名火就往上蹿。秦江月垂了眼,按住我的额头:“那一次是意外,她突然越礼。八皇姐突然搅进来争储君,暗地里拉拢朝臣,她的外戚又握着兵权,皇姐她太需要西燕国的兵马。”

我郁闷地挑脚:“你还挂着子车薇,当她是个好人么?你这个傻子,当真以为西燕国会助你皇姐吗?她不但暗地里与八皇女有协议,和水家也早有盟约。”

秦江月本是抿嘴瞧我,听到最后一句,骤然眯起眸子,道:“子车薇她难道是想……”

我点点头,不错:“本来三国之中,西燕最弱,但是东圣连年战乱,国已不国,现在连青月国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反倒成全了西燕坐大。子车薇是有野心的人,青月国内乱,是她最想要的结局,她想统一这片大陆,吞并青月和东圣。”

秦江月怔忪地看我,轻声道:“萧萧,你知道是皇姐将我养大,我不可能眼看着她陷入绝境不管。我原本是打算与子车薇假意周旋好借兵,可是上个月国中到处民乱,西燕突然重兵压境,水家趁机逼迫母皇立储,母皇病重,子车薇派了使者来要求亲,答应只要我答应,就调派六十万兵马听从皇姐调遣,皇姐求我,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萧萧,那书信和头发送出去我便后悔了,我怕再见不到你。”

秦江月紧紧蹙着眉靠进我怀里:“后来不知道皇姐和母皇说了什么,母皇突然下令不许你回京,萧萧,我真的快疯了,只想着等你回京来见我一面,我去求母皇,母皇后来答应了,可是隔天我便听说八皇姐向母皇讨了令,将你调任丰水兵营。可是我一定要见你,我叫人捆了侍卫队里的三个,然后带着花锄乔装做那几名侍卫的模样混进侍卫队,随着传令官一起到了边境。”

我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秦江月怎么会知道石羊不是我,秦江月挑着眉头,似笑非笑:“那人虽然摹仿得与你一般无二,可是我故意在她身后喊萧萧,她竟听若未闻。我便趁着轮到我和花锄值班没旁人在时,当面问她可曾见到萧萧,她竟说不认得。我便知道,她定不是你。”

我汗颜,除了秦江月和美人师父,这世上大约没人会叫我萧萧。这一点石羊,自然不知道。“可是,你怎么会找到我和素问呢。”

秦江月沉默地瞥我一眼:“我听到消息说你要接越公子到丰水团聚,”秦江月意味不明地又看我一眼,我的脑袋一缩,干笑一声。

秦江月眯起眸子瞧我:“这样的话,你一定会去丰水跟那个假萧萧回合。到了灵台山后,我起先以为你就在灵台山上,就把这山上山下统统找了个遍,便是那时发现了这个地方。后来有一晚我见那人放出信鸽,便追着信鸽的方向寻找,总觉得你一定在附近,我一直追到灌木丛林那里,听见有马叫声,才赶过去,幸好当地百姓和我说附近有狼群出没,我做了防备,否则哪里救得出你这只风流色鬼?!”

我啧啧嘴,厚着脸皮小声争辩:“我不是色鬼,我就你一个。”

秦江月抬眼看我良久,扁嘴,头抵住我心口:“萧萧,我听到你要接越公子团聚,只想杀了你才解恨,你要是负了我,我一定会叫你后悔。”

我抱起他:“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人。有了你,我不会再要任何人。”

柳叶传来的消息说,越家已经把越明的遗体运回老家安葬,柳叶一路跟着扶灵柩送到,看着安葬,但是柳叶说越家人对我的怨恨怕是一辈子也不能化解了。

秦江月知道越明和水萝衍的事,对那消息什么也没说,只问我如何打算将来,我一笑,自然是去东圣。秦江月在我怀里蹭着脸,安详道:“东圣也好......”他忽地起身,捧着我的脸,端详片刻,忽地丢开我,蹙紧眉头:“现下我不回去,不知道母皇怎么应付西燕?如果子车薇真的攻打青月怎么办?”

其实十五早已经过了,两国并没有任何动静,西燕国如期下聘,我猜青月国女皇和三皇女正到处找秦江月,我一把抓住他摁在塌上,解他的衣襟:“管她天王老子,你已经是我乔弄萧的人了,别想回去!”

我的夫郎红了脸,白我一眼,抬脚踹过来:“把门关上。”

啧啧,这才温驯了几天,脾气又上来了,门开着就开着,我一把拖住他,秦小公子没了力气,我吻着他一笑:“你不必太担心,西燕国到时候怕没有空来青月国找麻烦。”秦江月蹙眉看我:“你如何知道?”

我得意洋洋地拍拍胸脯:“因为我是你妻主!”江月扁扁嘴,忽然弯了眉眼笑,不相信我,真是严重挫伤我的自尊,我拉了纬帐闲闲道:“没什么,只不过几个月前我寻了几个能言善辩之人,假扮做云游四方的修真高士潜入西燕,游说西燕最贪婪最有手段的四皇女兴业王,说她是真命天子,有王者之气堪当大业云云,说起来西燕国内老皇帝身子越来越不好,传回的消息说,兴业王已经在秣马厉兵了……很快,子车薇就自顾不暇了。”

秦江月若有所思地念叨:“兴业王是子车尧,子车尧——子车尧表字司童,莫非那块天降神石上所写的‘西燕南飞,童子乘凤’,说的便是兴业王子车尧?”

我噗嗤一笑,散了他发髻:“什么神石,那块神石不过是我叫人找了块石头,写上字丢在她国内罢了。”秦江月震惊看我,我自豪道:“谁叫她妄图我的夫郎!”

秦江月笑若春风,眼角瞥瞥我,风凉地道:“果真是无赖使的招数,我怎么会喜欢上了个无赖?”

我怒,扯起他叫:“秦江月,谁是无赖,你给我说清楚!你……唔……”

秦江月由着我折腾,自从做了我的夫后,秦小公子的眉眼一日比一日妖媚,眼底清澈得能凝出水来。

早上我们已经起得很晚了,他还是懒洋洋地攀在我身上不肯睁眼,一刻也不肯离。我拿汗巾给他擦脸,他微睁着眸子看看我,又闭上,我继续擦,他嘴一扁埋首拱进我怀里,端了早饭进来,他仍是攀在我身上不肯下来,我好言好语哄着他才起身偎进我怀里,懒洋洋地要我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吃得不高兴,秦小公子就拽我的头发,最近我的头发沦落成他的玩具,早晚睡觉都拽着,连我的衣服也成了他蹂躏的对象,没事就揪揪抓抓,简直像一只懒猫。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攀在我身上。

我们最喜欢的地方其实是温泉,秦江月泡在里头便闹着要我给他揉腰,啧啧,我夫郎的腰臀生得不是一般地好,线条流畅挺拔,看得我口水泛滥,经常揉着揉着就把他带到怀里吻,秦江月的嘴巴时常肿着,无辜地睁着眸子可怜兮兮地把头埋在我肩上。

出去赏雪景,才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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