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喜收拾这种人还是很富于经验的,从下了神女山收拾偷驴的开始,技术手段越发的纯熟,拿捏人心也越发的有分寸,所以把胖子拖到棚子背后的黑巷子里,连同跟着的狗腿子并那几个远远观望不敢靠前的狐朋狗友。那几个狐朋狗友显然观望的距离不够远,被杨喜略施小计就一起赶进了巷子里,然后就是杀猪般的嚎叫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
等扬喜掸掸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一步三摇地迈着方步出了黑巷子,别人还好说,一眼看见担心地在棚子门口观望的那个清秀的小伙计,正一脸焦急的向黑巷子的方向张望。
杨喜看这小伙计倒是挺顺眼,在小伙计惊讶并如释重负的目光中,走上前去,和颜悦色地道:“告诉你清韵姐姐,本公子今日还有事情,让她记得承诺,改日定然来拜访,还望她不要食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杨喜浑身上下可不是刚刚那一般人眼里的穷酸相了,而是淡定优雅,从容不迫,举手投足充满了一种超凡脱俗甚至俯视凡尘的味道,让人没法拒绝。
小伙计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小子子叫叫叫虎子……”
难怪刚刚敢冒虎气,果然其来有自。
杨喜笑着伸手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好,虎子,你很好,男人么,就该有些骨气,我记住你了哈哈哈。”
不过这小家伙长的模样儿,倒是跟虎字一点儿边不靠,气质倒是有几分胖兔子的影儿呵呵呵。
杨喜心情愉悦地打道回府,可躺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既然失眠,那没事儿就清算吧,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庞煜那小子,得问问他是何居心,这要是换个一般的大门不怎么出二门不怎么迈的姑娘,岂不是要辗转反侧吃不香睡不好了,小纨绔这事儿做得,太不入流!
还有自己……算了,自己就这德行,还是包容一下自己个儿吧,以后要自勉。
至于受害者罗大官人甚至金镶红叶他们,得空倒是可以跟红叶接触接触,这女人倒是很有意思,貌似活的比表面清高的清韵滋润多了,也从容多了。
对了,弄点儿花草送她吧,这事儿弄的,怪不好意思的。
最对不起的就是罗大官人了。唉,冲动是魔鬼,魔鬼啊魔鬼,你咋也跟着穿越来了涅?
杨喜越想越睡不着,索性披起衣服起身,听听梆子声,已经五更天了,还行,不算太早,点亮灯烛,轻手轻脚的也不惊动别人。
拿了笔墨来到屋子中间的桌子旁边,摊开一张有花坟和香味儿的信笺,提笔在抬头上写道:“亲爱的罗大官人你好。”
想想不对,这开头有些后现代了囧,可要是按照给三位婆婆的写信方式,也凸显不出来两人的暖昧关系不是,现在这一点可是很重要的。
“罗六哥钧鉴。”也不行,显得生硬不亲切,再说,他也不是自己长辈不是。
经于在杨喜揉掉了N团纸之后,开头敲定了:“六哥爱鉴。”,虽然有些甜嗖嗖的起鸡皮,但是貌似一般的情书还真是这个称呼,虽然她没见过这个时代的情书真身,但是在一本书上貌似看过。
万事开头难,既然开了头,下面的就好办了,爱鉴俩字,基本上定下了基调。
于是杨喜调动了所有的两辈子的脑细胞,开始写情书。貌似两辈子加起来,也头一次写情书,还是封Chu女情书,不容易,想想前世真是可怜,这么折磨人的活计,居然木有做过,人生的经历太苍白了。
所以这次坚定地不能留下遗憾。
杨喜肚里的墨水不多,但是大致的知道这信该如何去写,不就是表达自己对罗大官人的孺慕之情现在已经如滔滔江水不可断绝,一个不小心就会泛滥成灾肆虐千里造成天灾人祸了么。
可她显然有些想的简单了,虽然不擅长写情书,但是拍马屁倒是很擅长。
而溜须拍马的至高境界,就是量体裁衣量身定做,于无声处听马屁。让人不知不觉中,中了你的马屁,然后飘飘然引你为知己,你就是人家的伯牙子期,想不承认人家跟你急!说你清高看不起他。
杨喜一点儿也不清高,反而俗气的很,所以,低俗的阿谀奉承坚决要制止。尤其还是给罗六哥的情书,除了要感情真挚动人发自肺腑,还要拍出水平拍出情义拍到罗六哥的心坎儿里去。让他觉得,这世上就自己是他的红颜知己,别人都不理解他,得一个就足矣。
于是,杨喜对着信笺的抬头,瞪了半天眼睛,打了半天腹稿,才把大纲确定下来。
这信非比寻常,对她可能是两人关系史上里程碑式的意义,如果写的没有文化了,这红颜知己显然在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罗大官人眼里,就失了几分颜色。
多少历史上有名的男人的红颜知己们,都是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青楼女子啊。
杨喜感觉自己当初参加高考中考都没这么费心思,捏着毛笔,不知怎么,还蹭了一嘴巴一鼻子墨汁,她自己还不知道,拧着眉头开始打草稿。
当然,鉴于自己确实墨水不多(喝了再多到肚里也只是等着被消化成残渣的份儿了),杨喜还拿出一本诗集摊开在手边,以备不时之需。
反正这时代也木有徐志摩,但是前朝不是曾经有过李商隐么。
而杨喜十分清楚地感觉到,华丽的辞藻不过是点缀,一切尘埃落定,要用自己一颗真挚的心去书写,人生的另一页。
未来,本来就应该是美好的,路上的风景更加不能晦暗。
|网友暮水尘烟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二百九十六章 已阅很好
杨喜两辈子的第一封情书第二天早上就让杨安亲自给送去了。
当然,是以杨大公子的名义送去的,毕竟杨安原本就是杨府的人,也说得过去就是了。
不过让杨喜意外的是,杨安的人不但回来了,居然还带回来一封回信!
这速度,也忒快了吧!
杨喜快手快脚地打开信皮扯出信瓤,展开一看:已阅。
……
杨喜看着这俩字,琢磨了半天,领导就是领导,真是铿锵简洁啊,一时半会儿,也猜测不出来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深奥的合义,水平有限琢磨不透啊。
字体,龙飞凤舞的行草,虽然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可翻来覆去地看,还是这俩字,就是想藏头回文什么的,也不够数量。
难道是自己文化水平太低,领会不出罗大官人的苦心?
杨喜绞尽脑汁费了半天的脑细胞,愣是没破译出来这个密码,把信纸抖了抖,习惯性地看了看背面。实在不抱什么希望,她倒是在去信的背面恶狠狠地用涂满了鲜红口脂的嘴唇,盖了个鲜红的大章。
至于回信,罗大官人不像是能干出什么有创意事情的人……很好!
杨喜盯着信纸背面的这两个字,很好,什么意思?
应该是不错还行他挺高兴很满意?
差不多吧,杨喜不自觉的两只精致的嘴角翘了起来,呵呵,这俩字还算白话,倒是很好理解,她还真怕罗大官人之乎者也来这么一大篇子,到时候她看了半天还摸不到头脑,那可就糗大了。
身为未来的红颜知己,要是没点儿文化水平,就不合格了,诗不会做还可以找枪手抄袭什么的。信看不懂,最起码鸿雁传书这档子事儿,就做不明白了,这可不是能找人解决的。
杨喜又把回信好生地抖了抖,终于再也找不到第五个字了,这才小心仔细地折好重新放回信封,掂了掂,轻飘飘的,唉,刚刚自己一大早的可是送去了厚厚一打信纸,估计罗六郎就是光看信也要看一会儿吧。
现在回信才这么点儿,性价比太低了。
又找进来杨安详细问了问当时的情形,杨安现在看这未来小姨子,就跟看小诸葛差不多,还是很有几分敬畏的。看看人家喜儿,文武双全啊。上阵能杀敌,持家能赚钱,没事儿还能写情书勾搭未来相公,能人也!
当然,杨安也是个直爽的,心思虽然比杨排风能细腻些,那也是跟杨排风比,跟某些人比起来,还是个马大哈。
杨喜一问当时的情形,这家伙一问三不知,就知道被罗大官人派人请了进去,在一边等着人家看信,至于罗大官人什么表情,对不起,小生他木有看见,因为是坐清音阁楼下喝茶呢,人家在楼上看的情书。
所以……杨喜基本上没有从杨安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甚至连罗公子的表情,杨安也没有给带回来一个。
杨喜有些失望,想想那家伙平时貌似表情也不太丰富,算了,在外人面前,估计那厮更是不会表露出什么情绪了,还是别指望杨安了罢。
杨喜吃过早饭,正在房间里捧着本书学文化,而冰儿则带着抱琴司棋做针线的做针线,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小院里的丫头婆子也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最清闲的要数杨喜了。
虽然捧着书,但是脑子里却在想着怎么揪住庞煜拷问拷问像故,不能让这小子就此逍遥了。还有小悟空不知道最近过的可好,还有牛三郎,包子卖的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说来个人给送个信儿,好不好也言语一声儿啊。
正在胡思乱想,并琢磨着如何能名正言顺地白天出府去溜溜,总是深更半夜的出去,影响睡眠就是影响美容,进而可能影响发育……
忽然大夫人身边的丫头惜月来了,杨喜忙起身相迎,惜月一向对她很照顾,在大夫人身边的时候,经常指点自己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所以杨喜对惜月也很敬重。
也知道惜月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惜月跟冰儿打过招呼,也不客气,示意冰儿把其他的丫头支出去后,坐下来对杨喜道:“今儿早上公主府派了媒人来了,老太君身边的人已经去请大娘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过去了吧。”
说完惜月便不再言语,端起冰儿送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笑嘻嘻地看着杨喜。
本想看看杨喜害羞的样子,可惜某人即便害羞,也是在心里,或者在某些特定的人面前,惜月么,还不够级别。
只见杨喜镇定地接过冰儿端上来的点心果子,亲手摆放齐整在惜月面前,笑了笑:“来,惜月姐姐,这青梅蜜饯十分的生津止渴,味道很好哦,还有这个黄金蝴蝶酥……”
冰儿在一边就是抿嘴儿笑,惜月无奈地道:“姑娘啊,好歹您老年纪也不大,比惜月我还要小上好几岁吧,怎么我有时候感觉您比夫人遇事还要镇定呢!”
杨喜讪笑:“姐姐说笑了,喜儿哪敢跟娘比。这事儿姐姐还指望喜儿跟那个小姑娘似的羞答答啊?貌似这也不是我们杨府的作风吧?再说了,大家都是熟人,还是不要惺惺作态了吧,男婚女嫁人之大伦,不是挺正常点儿事儿么?将来姐姐不也是一样么,这有什么啊。”
惜月咳了咳,她可没有这么从容,略显尴尬地道:“说姑娘你就说你的事情,扯上奴婢我作甚!不跟你掰了,夫人让我来问问,她瞧公主府的意思,恐怕这事儿老太君也是未必能给你拖多少时候,这事儿,姑娘还是有个心理准备的好,毕竟长公主……”惜月想说公主府着急抱孙子,可毕竟她也是个姑娘家,没好意思说出口。
杨喜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也没让惜月为难,摆了摆手:“没事儿,这事儿罗公子心里有数,让娘不必担心。”
话是这么说,杨喜心里却有些沮丧,莲花老太太的信她倒是收到了,可惜老仙子把球又踢回来给她了,也不知道老太太咋想。
不过杨喜已经算是初步跟罗大官人沟通好了,两人各让一步,反正今年怎么也得过了,明年及笄以后择日吧。
想拖个三年五载的,也不太现实,但是谁知道这一年多会不会出什么变故呢,没准儿机缘巧合自己一个不小心穿回去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杨喜的内心还是缺少安全感,现在的生活,说白了仿佛做梦,太过虚幻,没准儿真是一觉醒来,不过一场黄粱呢。
前世缺残缺男人,但是有亲人啊。现在梦里倒是人财两得了,可惜父母兄弟都没有了,心里隐秘的小角落,午夜梦回还是会隐隐作痛的,这种情绪,非人力所能控制。
送走了惜月,杨喜坐那里百无聊赖地发呆。
至于杨府老太君那里,则是十分的热闹,公主府遣了四个紫禙子有体面的官媒,前来合媒并且互换更贴。
其实这趟差使纯粹就是个双方走面子的事情,四个官媒轻轻松松口舌都不用费,就赚了为数不菲的赏银。这种好差事,实在不常见,乐的四个媒婆脸上的菊花朵朵,想忍都忍不住。
公主府可算京城一等一的豪门了,媒婆们更是信息灵通地知道,公主府的六公子可是十分有名的人才出众,当年成亲的时候,娶的也是书香门第的闺秀,想当初也是很热闹很轰动的一桩盛事。
所以媒婆们不约而同地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回杨府的这位姑娘,又是个什么人物。杨府啊,按照传说中,说好听的应该都是巾帼英雄吧,难免让人少了几分旖旎的联想,多了几分五大三粗上马能抡大刀的女子的幻灭。
老太君和大夫人周氏并杨喜的大娘身为长辈,这可算正儿八经的长辈,更是都穿的很正式,十分隆重地接待了公主府的媒人,该走的规矩礼仪,按部就班一样一样儿来,貌似杨府也是多年没有办喜事了,老太君和大夫人心情都有些激动。
跟让几个媒婆激动的是,杨府的赏银一点儿也不比公主府少,都是一样的规格,干了这一票,足够四个婆子吃一年的了,岂能不喜笑颜开。
因此即便没有见到杨喜,也把杨喜这位姑娘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仙女下凡似的,就连一向镇定的大夫人都有些忍不住替她们有些尴尬。
至于边上伺候知道内情的丫头婆子们,甚至诸位夫人,都不得不佩服这些媒婆的本事,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巧舌如簧,愣是把府里的一霸杨三姐儿说成了知书达理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标准大家闰秀,大家算是开了眼界了。
杨喜若是在场,恐怕也是要惊叹,这些婆子,真是识货啊识货,慧眼啊慧眼,知音啊知音!
其实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不用消灾,奉送几句好话,也是身为媒婆应有的职业道德,无可非议。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身为京城经常出入达官贵人府第的有着高级职称的紫禙子媒婆,可都是知道,杨府待嫁的姑娘也不少,可算是巨大的潜在客户了。
此时不表现表现,更待何时。
事情也很顺利,当下定好了纳吉也就是小聘或者订婚的日期,即在三日后,媒婆纷纷起身告辞回去公主府复命,老太君院子里才算消停了下来。
和公主府的亲事,自打杨喜和罗通从边关回来,便被府里高层提上了日程,大家也算有了心理准备,都不觉得有什么可讶异的。
倒是有些个不知情的下人,有些感觉不可思议了,就杨喜那个丫头出身的,居然连蹦带跳的一步登天了,原本杨喜成了大夫人的女儿大家已经感觉有些惊奇了,没想到这让人吃惊的事儿还一波接着一波,一时之间私下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这也不奇怪,人之常情,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八卦的,但是府里的人,还是都懂得规矩有分寸,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至于耽误活计就是了。
更加热闹的倒是那些个京城不知情的达官贵人官宦之家了。
别人家尚可,潘府和庞府却是最有些想法的。先说潘府,女诸葛潘紫嫣又被她老子潘太师找去了书房密谋。
老头子曰:“唉,女儿啊,为父无论于公于私,都该帮孩子你玉成此事,只是如今这事情,不知道女儿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为父今天进宫见过你姐姐了,她现在也没办法,杨府那边倒还是小事,现在太后娘娘插手,就有些麻烦了,毕竟就是皇上也不能拨了太后的面子,更何况皇上的心思现在也是难测。依为父和你姐姐看来,倒是有几分乐见其成的意思了。”
潘紫嫣抿着嘴角微微低着头,半晌才道:“难道玉宁也没了想头么,紫嫣事小,爹爹的大事却也不能耽搁。虽然罗六郎想为我们所用不容易,可毕竟让他投鼠忌器还是有必要的吧。”
潘太师捻须摇头:“指望那丫头,还不如你来的有希望,都被你姐姐惯坏了,骄纵任性不懂进退,若是别人拿势压一压也就是了,可罗六郎是能用权势压的人么!”
“话是这么说,可总不能便宜了杨府吧,女儿倒是还有一个人选,不知能入爹爹法眼否?”女诸葛脑子也是转的快,自己得不到,自然不想别人得到,很快找了个下家。
“哼,你若是想说那庞玉润,就算了吧,倒不比玉宁强上多少,不堪大用不提也罢。”潘老头现在对庞府很?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