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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若有似无的暖,只觉心痛到无法想象。 而且这一次,我很肯定这是我的痛,实实在在的心痛。

“亦寒……”我哑着声开口,用了多少力气才抑制住泪水的泛滥,“亦寒,何苦为我做到这种地步?”顿了顿,我勉强扯出个随意地笑容,道,“你要活着哦!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否则,我一个人怎么走得出这个沙漠?”

亦寒静静地看了我半晌,轻微点头,站起来,又俯下身将我抱起放在骆驼上。我只觉背上一暖,他已跃了上来,牢牢扣住我的腰,低声道:“公子放心,属下一定会护得公子周全。”

那清清冷冷的声音,淡淡宁和的语调,即便在如此绝境下,也从未改变过。

直到今时今日我都没有办法想象,当初的我在那渺无人烟,甚至没有生命气息的移动沙丘地段,究竟是如何走过那三天三夜的。每天只能喝1升不到的水,傍晚吃一口仅够填胃的干粮,在风沙中不断走,有时连骆驼都不能骑,只能徒步,迷路了就想法走回原来路线,实在太热了就在沙里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那是怎样的三天三夜啊,若非亦寒一直在身边,若非子默不时在指着明路,若非还有那一点水支持那骆驼代步,我想我早就崩溃了。

直到第三天凌晨,我们两个都精疲力竭,那骆驼虚弱不堪,水袋也几乎空了的时候,漫天飞舞的黄沙渐渐减少消失,天空也变得清澈透明起来,太阳光格外芒白耀眼,而我们经过三天三夜非人的行走,终于抵达了土地较为厚实,没有大风沙的平顶山,山下不远处就有个峡谷。

头炸裂般的痛,全身究竟出了多少汗流失了多少水分我已经无力去追究了,因为浸透汗水的衣衫和皮肤摩擦,全身开始起疹。包住头的布巾像蒸过那么热,全身像被掏空了一般,那擂鼓的心跳却一丝不停,仿佛在壮烈宣誓着死亡的到来。

跳上某个海拔较高的沙丘,亦寒脱下自己的外衣扑在焦热的地面,又将我放在两块大岩石的阴影下,低声道:“公子先在这里休息,属下去寻找水源。”

我有气无力地靠在发烫的岩石上点头,连一丝回话的力气也没有。脚步声渐渐远离,我头痛恍惚之际却听到了细微的咝咝声。迷离的眼还没来得及睁开,却听子默急切地喊了一声:“伽蓝,小心!”

只见一条拇指大小呈黄白花色的蛇正吐着舌头在我身旁不足一米处。我啊地大叫了一声,脸色惨白地从岩石阴影下冲出去。霎时笼罩的烈日让我头脑一阵晕眩,我趔趄地退了几步,想去找亦寒,却忽觉脚下本是厚实的土地一松,竟崩塌了下去。

“啊————”我大叫着,从那高逾十米的砂岩上摔下去,凹凸不平的沙墙擦着我的脊背,沙砾刮着我的面颊,凝结的岩石撞在手上脚上。痛,那是无法言喻的痛。

“伽蓝!抱住头!”子默忧切的大叫在我耳边回荡。

我身在半空,痛得神志都迷糊了,身体却仍在下落。可是,那并非垂直下坠,而是贴着暗藏利刃的岩石翻滚,下滑。我紧紧抱住头,蜷缩起身子,在一声轰隆巨响中,坠落在地。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沙子和凝结成石的沙块,蜷缩抽搐,浑身是血,只能呻吟。

“伽蓝!”子默用比刚刚更为忧急恐慌的声音喊我,“伽蓝,快起来!塌方……上面的砂岩又要坍塌了……快离开!”

痛……好痛!我在心里呐喊着,口中却只有呻吟。我紧闭着眼,耳中明明听到了子默的话,心中却只能一遍遍喊痛,一声声哭泣。死了,或许更好,那是我心底最深处的话。

“劈劈啪啪”“隆隆”的声音又在上方响起,我在沙堆中,心道:今日,临宇便要埋骨于此。

身子忽地一轻,耳边充斥着急促的喘息声,我被牢牢锁在那清凉熟悉的怀抱中,几个起落,轰隆声近在咫尺,嘴中仍含着黄沙,我被护着,重重跌躺在地上。

“咳咳……”我们同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亦寒却片刻就遏制住了,将我扶起来,一脸惊惶恐慌牢牢凝视着我:“公子,你没事吧?”

我哇地一声吐出满口染着血的沙子,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是浑身抽搐,连哭也哭不出来。心里痛极惶极,却觉得那抱住我的人比我更慌更痛,抓布清理我脸的手僵硬而青筋暴起,裹住我的身子更是从刚刚开始就没停止过颤抖。

浑身痛得没有一丝力气了,又倦又昏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那双布满恐慌和惊痛的眼,惶惶然想朝他笑笑,却是头一偏,失去了意识。

仿佛是睡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是眯一会眼的时间。我的神志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熟悉而沉睡中的俊脸,黑色发质略硬的头发,米黄|色的窗帘。

屋中黑沉沉的,却也不是全不能视物。我敲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转身,想着:几点钟了,要……上学了吗?前几天为了给徐冽送文件迟到过一次,这次可不能再迟到了。

床头钟上显示4:15,我长吁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着还能安安稳稳地再眯好久,有暖暖的被窝,软软的枕头,舒适的怀抱。不像……

我顿了顿,眨眼看着雪白整洁的天花板,不像什么……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轻晃了晃脑袋,我转回身,目光从墙壁上一幅很是抽象的西方画上掠过。黄白的一片又一片,我从来不去管它画的是什么,现下仔细瞄了一眼,跟大片黄沙似的,也不知有什么立意。

黄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什么被我忘记了吗?是什么呢?什么呢?

那是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让我不愿去回想,可是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地,于是我慢慢回忆着,脑中闪过各种场景。

天空昏黄的城镇,朴素典雅的酒楼,明丽惑人的少女,精致漂亮的菜肴……还有,还有什么呢?我揪着自己的头发,脑中忽然蹦出一句话:公子,别咽下去!

一张俊挺的脸,褪去了平日的冷漠略带焦急地盯着我,小麦色的肌肤有几分泛红,漆黑的瞳眸墨绿闪烁,让人看着看着心就莫名揪紧了。

随即,那张脸从急切变为淡漠,从忧心变为绝望,还有绝决……忽然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我浑身骤然僵直,一幅幅画面在眼前如走马观花般凌乱替换。

不断倒下的黑衣人,腥臭的垃圾堆,满手满身的血,少年离去时温和的笑容,清凉却舒心地裹住我的怀抱,棕色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怒火,漫天的黄沙,以及最终坠落在血泊下的身影……

“啊啊————!”我大叫一声,卷着原本盖住了我和徐冽两人的被子乒乓一声滚下床去。脚被床单卷住了,我却仿佛看到了那血肉翻飞的尸体,我尖叫着踢开它,滚爬到桌边。

我就着桌沿起身想去拿水,可是噼里啪啦声响后,水瓶就倒了下来,犹带温热的水顺着桌沿流下。我如发了疯一般,狼狈地爬过去,仰起头,水叮叮咚咚落进我嘴里。我边浑身抽搐,边迫不及待地吞咽水,一个不慎便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伽蓝!伽蓝!”徐冽飞奔过来抱住我,声音掩不住地担忧,“怎么了?伽蓝!”

“水……”我犹自冲着那水哭喊,“水!我要水!”

“伽蓝!”徐冽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大吼,“醒醒!”

我猛地一颤,浑身发抖,抬起湿漉漉的头看向他,眼神却迷离而涣散,仿佛犹不知自己在何方。徐冽一手抱着我起来,一手迅速扶正那水瓶,将剩余的水倒在杯里,递到我唇边。

我连忙抢过来,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不时被呛得咳嗽,却不肯停。徐冽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道:“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没人……跟我抢……我低头看着空空的杯子,眼前仿佛晃过了那张苍白而干裂的唇,他连一口水也未曾喝过。我唰地放下杯子,将整个玻璃水瓶捧起,牢牢抱在怀里,仿佛生怕人跟我来抢,一边语无伦次地念着:“亦寒……亦寒你一定要喝水……不喝你会死的……我……我这就给你拿水去……你放心……”

我转了个方向就要走,双肩却被狠狠拽住,一双手把我的身体狠狠摇了两下,徐冽怒极的声音在我耳边炸裂:“伽蓝!醒醒!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被摇得头昏脑张,耳边也嗡嗡作响,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慢慢清晰起来。黑色短发,漆黑眼眸,瘦削瓜子脸,还有一身藏青色棉质睡衣。那是……

“徐冽……?”我仰视着他,用极低极小心的声音唤他。

“是我。”他轻轻松了一口气,将我抱在怀里,“伽蓝,别怕,我在你身边。”

我紧紧揪着他的衣衫,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味,紧绷的神经一分分放松,满心的伤痛却沉甸甸地积压在心底。

我无声地哭了出来,泪水滔滔涌出,浸湿他的衣衫,胸口压抑地几乎不能呼吸,浑身是精神压力过度后的酸痛,可惜,怎及我此刻心中惶恐、内疚、害怕的万一。

“徐冽……我好怕!”我紧紧地抱住他,止不住哽咽颤抖的声音绝望恐慌的泄漏,“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我,陷入绝境的我,抛下亦寒独自逃脱的我,究竟……该怎么办?

“没事了。”徐冽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语调像是在哄小孩那般耐心温柔,“只是恶梦罢了,有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我再说不出任何话,只知哭泣,迷迷糊糊哭倒在徐冽怀里,感受到他轻柔地将我抱起,放在床上,盖上薄被,然后在我额上落下一个比羽毛还要轻柔的吻。

“这一次……做个好梦……”

小佚

2007.8.26 22:24

第26章长路漫漫完。

第27章 逃避

第27章 逃避

“……当年张骞出使西域,除了骆驼马匹并无其他交通工具,却必须经过漫漫沙漠,但最终……”教授一边放映着幻灯片,一边讲的眉飞色舞。

“砰——”我猛地站起身来,面色惨白,接受着四面八方的诧异目光,勉强扯出个虚弱的恳求表情道:“老师,我身体不舒服。 ”

老师看我苍白的面色,点了点头,关切地道:“去休息吧,以后身体不舒服,就别来上课了。”

我连书都来不及整理就冲了出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躲到僻静的角落不断干呕。

一张素白的餐巾纸递到了我面前,我接过来,擦干净嘴角的污渍。只觉浑身酸软,忍不住就着那双扶住我的手,走到前方长椅上坐了下来。

我抬起头,望见那一头绚丽的短发,漆黑的眼眸如黑夜星辰般熠熠闪亮,含着担忧和关心看着我,柔声道:“伽蓝,怎么了?”

我摇摇头,背贴上长椅,把头靠在她肩上,低声道:“薇夜,我是不是个很没用的人?”

沉默,良久的沉默后,薇夜叹气,无奈地道:“会问这种话,证明你本身就是个很没用的人。”

顿了顿,见我不答,连表情也没有,她扯着我的头发笑道:“你应该这么问。你敢说我是个很没用的人?”那一副趾高气扬的威胁口气,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终于笑了。”薇夜松了口气,道,“真不知你这两天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没真心地笑过。以前吧,人傻归傻点幼稚归幼稚点,看着你的笑容却很开心,好像我自己也会被你感染一样。以前再难过,对上你那臭屁老公时,也是一副笑开花的模样。可是这几天……”

她叹了口气,良久无语,但最终还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徐徐温暖的凉风在我脸上拂过,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湿气。正是阳春三月好时光,百花盛开,鸟语花香。可是那里呢?我打了个抖,身体不自觉地绷直以防止抽搐。那里却只有骄阳烈日,漫天黄沙。我……不愿回去啊!

“薇夜,我做了个很恐怖的梦,真实得就像现实世界。”我幽幽地说着,“每晚,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做这个梦,梦里有好多人为了我而死,梦里有人在魔鬼沙漠中拼了命救我,梦里有人不断斥责我骨子里的懦弱自私,可是……我却跑了。”

“伽蓝,那只是梦而已。”薇夜直起身难以理解地看着我。

“可是……对我来说那却是真的。”我哽声道,“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我却逃了;我让他带着我进沙漠,我却抛下了他。薇夜,可是……我真的好怕,怕那个世界,怕那么多的血腥,更怕无边无际像地狱一样的沙漠。所以,我每天强迫自己在白天睡觉,晚上醒着……看书也好,上网也好,发呆也好,只要别睡过去,我就能远离那个世界。”

“伽蓝,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薇夜摸着我的额头,又拍拍我的面颊,忧心地道,“伽蓝,我阿姨是着名的心理医生,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不要!”我惊吓地一把推开她,“我没有病。薇夜你不懂,你不懂!我只是恐惧,只是恐惧那个世界。我不想再回去了,永远不要回去。对……对!我只要……我只要坚持十五天,就可以永远不用回去了……宇飞……宇飞……我也不管了……”

“林伽蓝!!”薇夜狠狠一拳敲在我肩膀上,痛得我惊叫起来,她瞪视着我,眼眸闪亮,却深邃如海,一字一句道,“你这个样子还叫没病?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的精神会崩溃的?!”

我避开她的眼睛,抱住头,嘤嘤哭泣,却只不断重复:“我不想回去……不想……不想……”

“伽蓝,你确定清楚你自己的心意吗?”伽蓝扶着我的肩膀,柔声缓沉地道,“你确定,回去……会比你此刻的崩溃,更痛苦吗?”

后面的课我没心思再上下去,于是打了电话让老林来接我。一上车,我就把头靠在座椅上闭起眼。老林问我去哪里,我也只是有气无力地答了句随便。

在大城市中堵车是常事。车子忽停忽行地走着,我睡睡醒醒,头涨痛的厉害,身体也不是很舒服。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感冒生病了。

车子终于稳稳地停了下来,老林把我摇醒,我一抬头,徐天大厦四个银光闪闪的字立时映入眼中。老林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我:“少夫人肯定是想少爷了吧,那就进去看看。”

我扯出个笑容,推开车门绕过喷水池走进大厦。忽然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会不会很憔悴难看呢?我拐进洗手间,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容颜,无神的双眼,忍不住用手抚着,轻轻问:“林伽蓝,这还是你吗?”顿了顿,我看着镜中那极端厌恶的眼神,无声骂了句:“胆小鬼。”

补了点腮红,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脸上挂起平日的笑容,走出洗手间。门刚拉开一条缝隙,却听到一阵急促地令人脸红耳热的呼吸声,呻吟声,还有……接吻的声音,衣物摩擦的声音。

我心砰砰跳了几下,实在没胆子出去,只得呆在里面干等。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都快忍不住冲出去了,那些羞人的声音才逐渐止息下来。

我松了口气,听到一个略沙哑的女声,带着娇嗔和妩媚说:“俊一……别闹了……被人看见不好。”说完,也不知那男的做了什么,女子又发出几声销魂的呻吟。

我却是浑身一震,脑中空荡荡的,只知不断重复想着:怎么会是盈盈?怎么会是盈盈?

冷静下来了却又暗自觉得好笑,是盈盈又怎么了?难道就不准她在公司偷情?只是可怜了晓东……可是,心里急剧的不安是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盈盈刚刚叫那男的……

“小妖精!几天不见,是不是有别人满足你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低哑地响起。

我惊诧地瞪大了眼。邵俊一,盈盈跟的那个有钱人居然是邵俊一。难怪,那天我看到那辆车会觉得眼熟。可是,邵俊一不是说……他是雪儿的未婚夫吗?

盈盈那边还在跟邵俊一调笑,我却在厕所里急得心乱如麻。忽然,有脚步声向着这个方向走来,铿锵铿锵的,一听就是盈盈的高跟鞋。我也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一个闪身躲进门后的死角,死死屏住呼吸。盈盈进来四处看了个遍,确定没人,才又走了出去。

“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盈盈带着点烦扰,又莫名恐惧的声音在门外几步远处响起,“徐冽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对你们皇朝很是忌惮,连着我也受到了一定监控。”

邵俊一沉默了一会,才恨声道:“一定是水冰烨搞得鬼,也只有凌云才拥有上怀市最完善的情报体系,看来这次公网铺架的投标,徐冽是志在必得。”

盈盈没有回话,邵俊一于是又道:“看来偷企划案的方法行不通了。盈盈,你……负责从林伽蓝下手。徐冽现在很宠她……”

“不……我……”盈盈的声音有了几分惊惶,“我一直在算计她老公已经很不对了,怎么能害她?她……她怎么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我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眼前昏黑一片,耳中嗡嗡作响。一个趔趄,竟碰倒了身边的拖把。

“谁?!”

门砰的一声被踢了开来,我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才看清盈盈震惊、慌乱、愧疚的脸,还有邵俊一眉头紧蹙,一脸的凝重和阴狠。

我扶着瓷砖的墙沿,望向那张美丽却苍白的脸:“盈盈,他不会真心待你的,你离开他吧。”

盈盈倏地拿手捂住嘴,泪水滑下,哽声道:“蓝蓝……”

“真的。”我走到她面前,歪着头,固执地说,“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他的未婚妻是雪儿。”

盈盈的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她拼了命的摇头,声音沙哑:“我知道,蓝蓝,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的。”

“知道了你还跟他这样?”我一脸惊诧地瞪大了眼,大喊,“知道了你还为他跟晓东分手?”

“蓝蓝,我……”盈盈的话未落,邵俊一一把将她扯到身后,冷着声道,“你先出去。”

“俊一,蓝蓝她……”

“出去!!”邵俊一铁青着脸吼道。

我眼看着盈盈流着泪一步步后退,随后转身飞奔离开。我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或者说,我已经崩溃了。

“你想把刚刚的事告诉你老公吗?”邵俊一眼角微微吊起的双眸牢牢盯住我,像是那锁定猎物的秃鹰,随时准备将我撕碎。

我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冲他笑:“是啊!我现在就上去告诉他。”

邵俊一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晃着脑袋,一顿一顿地说:“没事,就是头痛得厉害。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徐冽。”

说着我越过他往前走,谁知猛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手肘撞在门轴上,我痛得连连吸气。

“喂!”邵俊一回身将我扶起来,看我的目光像在看怪物,“没事吧?”

我揉着手肘,皱眉道:“没事,这点痛,比起从沙漠的砂岩上滚下来,差远了。”

这下,他彻底呆了,摸了摸我的额头,啊了一声,道:“你发烧了!”

发烧?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脸,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傻瓜,什么发烧了?在沙漠中这种温度很正常好不好!”

我看着他张大到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嘴,咯咯笑了出来:“我不跟你说,我要去找徐冽了。我要把你在谋害他的事告诉他。”

我刚站起来走了几步,忽然手上被狠狠拉了一下,跌倒在地上,背刚好贴着他胸口。他的浑身都散发着杀气,我太熟悉这种杀气了。

他扳过我的身子,阴沉地看着我:“林伽蓝,我可以跟你做笔交易……”

“啊!”我叫了一声,随即懊恼地扯自己头发,“不可以,不可以告诉徐冽!如果告诉了他,盈盈会替你背所有的黑锅,我会害了她的……怎么办呢?子默,你教教我该怎么办呢?”

眼前的人,再度傻眼了。抓住我肩膀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们在干什么?!”徐冽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冽——!”我大叫了一声,开开心心地冲过去扑进他怀里。这一次他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抱紧我,而是狠狠推开:“你们在干什么?!”

我瑟缩地看着他愤怒的脸,瘪了瘪嘴,还没说话,邵俊一极欠扁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徐总经理,孤男寡女,躲在厕所门口,你说能做什么呢?”

徐冽的脸瞬间从铁青变为惨白,他直愣愣地盯着我,一字一句问:“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我皱眉想了许久,不能害死盈盈,于是摇了摇头说:“不能说。”

“好……”徐冽一个趔趄,却笑了起来,那笑说不出的悲痛、愤怒,他连说了三个好字,甩开我,一言不发地离开。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抓着头发,头……好痛啊!有什么在崩塌。明明没有想哭,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我狠狠敲着脑袋,刚刚徐冽那被羞辱被背叛的痛苦表情,一直在脑中晃,晃到我头撕裂般痛了起来。

“啊————”我蹲下身去,哭喊着大叫。

“喂!林伽蓝!”一双手扶住了我,眼中有几分惊疑,“你……不是这么就崩溃了吧?”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以前的一幕又一幕在我眼前闪过,我狠狠推开他,哽咽地喊:“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让徐冽讨厌我?!”

邵俊一却没有预料中的反应,只是略带疑惑地呢喃了句:“现在看上去比较正常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失控地大吼,声音大到足以引来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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