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瞧见她居然把自己送的药瓶子放在怀里,突然觉得身体一热,脑中只是盘旋着之前在船上将她抱在怀里的柔软。瞧她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似乎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却又细心地帮他采药。火光下的安如风艳若桃李,只看得欧阳克心中情动不已。忆起多年来心中的孤单,他突然冲口而出:“小安姑娘,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安如风瞧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欧阳少主,你就消停一会儿。我累了,想睡觉了!”说罢,便真的不理他了,只是闭眼休息。
欧阳克本就没想到自己会告白,却看到安如风如此不在意,只觉得一股闷气涌上心头,更有几分难堪。跃上一株高树安身,便一晚上没再下来。
听得没了动静,安如风这才偷偷地舒了一口气。欧阳克话里的认真,她并非不知道。可是她却只觉得荒谬。他看上自己什么?这张脸?还是对他不客气?原著里,他喜欢黄蓉,不就是因为被美色所迷吗?就因为先碰上自己,这才转而对自己感兴趣?
更何况,她实在不想再跟这些剧情人物牵扯到感情,真的有些心力憔悴。于是,装作毫不在意地四两拨千斤,把欧阳克打发了。动了动身子,让后颈贴在冰凉的岩石上,不由地想起了黄药师。想到他瞧到自己钻研医书,想找附骨针的破解之法时,眼中的笑意。再想到他强迫自己住主屋,一刻也不肯放自己离开的样子。再想到他离得自己极近,差点便吻下来的那一幕。是不是,他也有一点喜欢自己呢?
但是安如风不敢去相信。一个没有完好基础的感情,她怎么愿意再去碰壁?如果最后,她又发现自己错解了,误会了,又该怎么办?心伤过了,便会痛,便会怕,便会想逃避。再要整装出发,重新再来,需要很大勇气。
想到他的胁迫与霸道,安如风心中更是不服。摸了摸自己脸蛋,她苦涩地笑了笑。不冷静的相处,只会让自己恨意高涨。与其伤人伤己,不如再隔些时日吧。等到她可以不去在乎这些时,再说吧。
而且,她想回家!脑海中,都快已经想不起父母的面容。他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熟悉,宛如近在眼前,可是,细想却总是隔着一丝拨不开的纱雾,如何也想不清晰。十多年了,落叶也该归根了。自己学了满嘴的浙江话,张口闭口的中都、临安府,却怎么也忘不掉乡音。“不知何处吹芦菅,一夜征人尽望乡。”保家卫国,图的是家人平安。而她却是被迫卷入,连父母是否身体安康都不能知晓。
再睁开眼时,安如风已经是神色清明,眸中平静无波。有些事情,总要试试看才行。明知是个希望,却不去尝试,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突然听到洞内有动静。原来洪七公已经醒了,吃了两块兔肉后便缓缓坐起身来调匀呼吸。但见他脸上一阵红潮涌上,便即退去,又成灰白,这般红变白,白变红的转了数次,不久头顶冒出热气,额头汗如雨下,全身颤抖不已。
突然见到欧阳克玩味地站在洞口,打量着洪七公。安如风低喝:“欧阳克,你站住!”
欧阳克当真就不进去了,只是笑着说:“小安姑娘,咱们要不商量商量?在这荒岛上如何过活?今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洪七公眼睁一线,问道:“这是荒岛?”声音虽然有些低沉,却虎威犹在。欧阳克不由地仔细打量过去,脸色凝重了起来。本以为他正处于紧要关头,此时却还能说话。这个老叫化,功力当真深不可测。其实他哪知道,洪七公只是勉力而为。若不是那颗九花玉露丸吃得及时,此时他更要费力一些。
“师傅,你用功吧,别理他。”黄蓉叫道,神色敌视地看着欧阳克。
安如风瞧着这两个人跟斗鸡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了。赶紧阻止:“欧阳公子,我们出去走走吧。”欧阳克似乎很不喜欢黄蓉,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不管势弱的黄蓉,能不动手最好不动手。虽然她不喜欢欧阳克,但与他为敌,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狠不下心来。总觉得这个色狼虽然坏,还不至于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欧阳克长身而立,姿态优雅:“小安姑娘既然想走,在下必定奉陪。”等等也没关系,摸清楚了情况才好动手。
沿着昨天的路,两人一直走到了海边。此时天色晴朗,再不复昨晚狂风暴雨的阴霾。极目望去,海天一色,白云渺渺,极尽悠闲。瞧到自己那艘船,安如风不由地走过去查看情况。船身已经进水过半,左船底被礁石几乎撞烂,以他们的能力是补不好的。
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安如风仔细一打量,怒气冲冲地问欧阳克:“舢舨呢?”
欧阳克痞痞地笑着,也跟着左顾右盼,“对啊!哪里去了?哎哟,定是给潮水冲走啦!糟糕,真是糟糕!”
安如风气不过,一直握在手中的石子儿“嗖嗖”地弹了过去。“欧阳克!你太无耻了!”早上没见他,以为他出恭去了,当时心里还偷笑。原来少主也是要顾及人间烟火的,哪料他竟然是把舢舨给推入了海里。虽然这一艘小舢舨不足以载人远涉波涛,但是这人心思龌龊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欧阳克跃身躲过,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说:“小安姑娘,既然我们都留在了这个荒岛,不如好好想想剩下的日子该如何生活吧?”
“升狼烟,向外界求救!难道欧阳公子准备留在这里当野人不成?”安如风撇撇嘴,不想依着他的话题继续。
“其实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当野人也无妨啊!”欧阳克凑上前来,一直嘻皮笑脸的表情变得内敛,眼里竟透露出款款深情。昨夜虽然告白是意外,不过,他是真的想把安如风留在身边。此时大好机会,他如何能放过。
“你喜欢当野人我也管不着,我最终还是要离开的!”安如风怎么会顺他的意,别以为装出个情圣模样,便能掩盖他图谋不轨的坏心思。“所以,野人公子,只要是我做的食物,你统统花银子来买!像昨天那般亲情大奉送,已经时不再来!”
“亲情大奉送?”欧阳克缓缓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目光里已经带上了暧昧。“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如此亲密了?”缓缓伸手,向安如风的脸蛋靠近,“要不要,再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呢?小安姑娘?”
安如风回眸一笑,“好啊!”
欧阳克最抵抗不了的,便是她的笑容。一时间神不守舍,揽臂便要搂来。“嗖”声急响,一颗石头向他的眉心间射去,惊得他来不及细想,仰面后翻,却忘记了身在礁石上。提气纵身,努力飘往沙滩。哪料身在半空,却被安如风一脚踢中,四脚朝天地落入海水中,溅起水花白白一片,姿势狼狈。
“活该!看你还打歪主意!”安如风快意地大笑。
欧阳克扬掌拍起一道水线,直射向安如风。安如风格格一笑,随手引开。“你还不服输?”
听得哗哗声连响,几道水线同时逼来。安如风的衣衫已经被染湿大半,有些手忙脚乱!此时自己一个人,可别被这色狼看尽了春光。只好遥身而起,向洞口靠去。“我不陪你玩了!你慢慢洗澡吧!”
手臂一紧,安如风一怔,回过头来。发现欧阳克已经趁着自己对付海水的时候溜到了身边。两人近得似乎要贴了上去,安如风脸一红,想都没想,撩阴腿、插眼珠子,防狼招已经连番施出。
欧阳克怒得冷哼一声:“小安,你未免太不择手段了。”半身突然腾空,左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扣住脉门,一个借力,便将安如风推进了海里。
又听得“哗”地一声,安如风整个人被欧阳克按进了海中。咸涩的海水突然灌来,安如风下意识合目闭嘴,却还是喝了几口,呛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心中真的起了几分杀意,力灌双腿,没被抓住的手直接扣向欧阳克的喉结。
突然新鲜空气涌来,安如风被拉出了海水。左手脉门被紧紧扣住,半身便酸软得不能动弹。安如风暗悔,以为这家伙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这才有恃无恐地跟着他出来。这会儿,他要做什么,自己真的没办法抵抗了。脑中一转,呜咽出声:“欧阳克,你放开我!”
眼还不能睁开,却感觉得出欧阳克动作停了停,突然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好了,不跟你闹了!”
安如风干脆哇哇大哭:“你这人太可恶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借着抹眼泪的手,赶紧擦擦迷住眼睛的海水。“你还不把我的脉门松开!你不是说过不会强迫女人的,现在竟然对我动粗,你食言!”心里恨恨的,还是跟黄蓉扎堆儿比较安全。
“我哪有强迫你!只是见你无聊,才跟你活动一下手脚。”欧阳克闲闲地笑着,虽然也是满头满脸的海水,滴滴达达的看起来可笑,他却硬是透出几分潇洒。
见他说话分神,安如风一抬脚向他胸口踹去,欧阳克顺势松开她的脉门,借力飘起,笑声朗朗地向后飘去:“小安,你耍诈!”
“跟你客气有用吗?”安如风手中剩下的石子儿连弹,逼得欧阳克再退后几丈,这才头也不回地往石洞掠去。
杀机
奔往到一半时,却看到黄蓉冷冷地站在路上。安如风有些尴尬地站住,自己浑身湿嗒嗒的,看起来着实狼狈。
“安如风,你喜欢欧阳克?”见安如风神态有些奇怪,黄蓉突然问。
皱了皱眉头,安如风暗忖,她哪来的怪想法。摇摇头:“没有!”难道她刚刚看到了什么,所以误会了?不由地回头看去,路隔了挺远的,自己跑过来也花了些时间,应该是没有。
“那你喜不喜欢我爹爹?”黄蓉俏脸上面无表情。
安如风低眉想了想,最终还是道:“跟你无关!”
“为什么跟我没有关系!那是我的爹爹。”黄蓉怒道。
“所以,你便要他为你娘守节?所以,你自己可以伤他的心,却不容别人走进他的心里?你可以去喜欢你的靖哥哥,纵然你知道父亲不乐意都执意如此。可你却不许父亲去喜欢旁人?”安如风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蓉,“蓉儿,你有时候真的很自私?”
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绿色竹棍,黄蓉眼中已经含了泪。“你知道什么?爹爹的心里一向只有娘,那晚,他却在娘那里……”说到一半,她却剩下的话吞了进去。挑衅地看着安如风,“我看那个欧阳克挺喜欢你的……”后面的话,她竟然说不下去了。本来是想说让她跟着欧阳克的,可现在,她却说不出口。
在冯蘅墓里怎么了?安如风皱了皱眉,直接忽略黄蓉的下一句话。反正她说的不中听,已经是常事了。
“安如风!你别缠着我爹!”黄蓉见她对自己的话毫不在意,更生气了。
无所谓地瞧了瞧黄蓉,“喜欢你爹是我的事情。”不意外地看着黄蓉气红了脸,安如风笑笑:“不过,我不会去桃花岛的!”
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黄蓉摸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安如风挥了挥手,“我去找吃的。”
“你把话说清楚!”黄蓉不肯放她走,硬是把她拦下。
说清楚?安如风嘲讽地一笑:“黄蓉,我现在不想留在你父亲身边。你大可放心!”
黄蓉露出一丝迷茫。“你不是喜欢我爹吗?”
安如风叹气道:“不是所有人都像郭靖那样,单纯的喜欢或讨厌。”
一说起郭靖,黄蓉的情绪便低沉了下去。“可他已经死了!”
不愿意多口,再惹来些事儿。安如风顾左右而言他,“那活下来的人更要好好珍惜自己。”瞧到黄蓉一直抓着手中的绿竹棒,明白洪七公在伤重下,将丐帮帮主的位置传了给她。
“小安,你可叫我好找!”欧阳克的声音突地传来。
安如风缓缓吸几口稳住心神,这才冷冷转过头去。“去找些食物吧?我们都饿了!”
欧阳克莞尔一笑,“是不是我出了力,便不要出银子了?”
没好气地回答:“少出一些罢了。欧阳公子若是不乐意被差遣,大可试试老天爷会不会送你满桌的美味佳肴。”安如风只想把他打发走,黄蓉瞧见两人均是湿漉漉的,神态中的疑虑更深了。
待得欧阳克转身走后,安如风以为黄蓉会问些什么,可她却咬咬唇回到了洪七公身边。心中却是想着离岛那晚的事情。那一夜,黄蓉哭过之后,便在心伤之后来到母亲的墓里。望着母亲的画像怔怔地出了一会神,她吹熄灯火,走到毡帷后母亲的玉棺之旁,抚摸了一阵,坐在地下,靠着玉棺睡着了。
突然听到人声,黄蓉醒了过来。发现父亲到了墓中来,也不知他之前受了什么刺激,声音又痛又悲,还带着深深的自责。心神激荡之下,竟然没发现自己躲在墓中。
“阿衡,我向你许过心愿,要找了《九阴真经》来,烧了给你,好让你在天之灵知道,当年你苦思不得的经文到底是写着些甚么。一十五年来始终无法可施,直到今日,才完了这番心愿。我不是故意要杀你女婿,这是他们自己强要坐那艘船的。”
“老顽童把真经上下卷都用掌力毁了,我只道许给你的心愿再无得偿之日,哪知鬼使神差,他坚要乘坐我造来和你相会的花船。老顽童将《九阴真经》背得滚瓜烂熟,姓郭的小子也背得一丝不错,我将这两人沉入大海,正如焚烧两部活的真经一般,你在天之灵,那也可以心安了。只是洪老叫化平白无端的陪送了老命,未免太冤。我在一日之中,为了你而杀死三个高手,偿了当日许你之愿,他日重逢,你必会说你丈夫言出必践,对爱妻答允下之事,可没一件不做。哈哈!”
黄蓉只听得毛骨悚然,一股凉意从心底直冒上来。只怕郭靖等三人这时都已遭了毒手,心中又惊又痛,立时就要抢出去求父亲搭救三人性命,只是吓得脚都软了,一时不能举步,口中也叫不出声来。
只听得父亲凄然长笑,似歌似哭。“阿衡,为你完成了心愿,我本该高兴才是。可为何心中却觉得愧疚难安。阿衡,她真的不是你吗?我一直以为,是你舍不得我,才会回到我身边。可我最终发现,你们相同的只有那张脸……”
黄蓉倒吸一口凉气,明白父亲此时说的竟然是安如风。想到今天因她所受的侮辱,一时恨不得跳出来阻止父亲继续说下去。可听到下一句时,她却彻底呆住了。
“阿衡,你会不会原谅我?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再也不理会我了?”
张了张口,黄蓉本就干涩的喉咙此时更是哑得没了声音。师傅与爱人命在旦夕,父亲还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阿蘅,我不想放她离开。无论如何,她只能留在我身边。”
听到父亲的声音越发坚定,黄蓉红了眼眶,泪水不由地滑落。原来父亲真的喜欢上了安如风。
听得一阵痛悲笑声响彻旷室,黄药师再无声息。黄蓉怔了好久,探头一看才知道,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墓道。黄蓉在去港湾时,看到了小红马,瞬时想起了郭靖带过来的两只白雕儿。带着它们出海,竟然真的找到了郭靖的下落。
被救后,瞧到欧阳克对安如风的眼神时,她心中复杂至极。想到如果她也喜欢欧阳克,或许便不会再纠缠父亲。可一想到那晚父亲的悲痛,却又心中不舍。这次她再见父亲,只觉得父亲老了十岁般,鬓边的发丝多了几倍。本不想再伤他的心,却实在担心郭靖的下落。而且,她又妒又恨地想,反正父亲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肯定也不会再喜欢自己了。与其留下来,还不如一心陪在靖哥哥身边。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安如风竟然比她走得还早。听得她说,不想呆在父亲身边时,突然便生起气来,父亲如此在意她,她却走得如此洒脱。
昨天听到欧阳克说喜欢她时,心里居然有些害怕。怕她真的答应了!如果是那样,父亲该怎么办?摇了摇头,黄蓉不愿意再去想。更不愿意去问,她为何会与欧阳克同时湿透。只是心中对欧阳克的敌意更深了,瞧他对师傅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就觉得厌恶之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找到机会去掉这个强敌。
欧阳克与黄蓉的心思一般,是真对洪七公动了杀意。叔父一直想除掉洪七公,因为两人无论是心性还是为人处事,均是南辕北撤,如同水火般不相溶。只是他向来习惯谋定而后动,在没确实的把握前,与欧阳锋一样,极能忍耐。
找了食物,趁黄蓉和安如风暂时不在洞中时,避开洞口正面,从旁悄悄走近。先侧耳听了一会,洞中并无声息,又过半晌,这才探头向洞内望去,只见洪七公盘膝坐在地下,迎着日光,正自用功,脸上气色也不甚坏,不似身受重伤模样。
欧阳克嘴角勾出一丝笑意,转眼就满脸惊惶,高声叫道:“洪伯父,不好啦,不好啦。”
洪七公睁眼问道:“怎么?”
欧阳克装出慌乱地道:“黄家妹子追捕野兔,摔在一个深谷之中,身受重伤,爬不上来啦。”
洪七公吃了一惊,忙道:“快救她上来。”
欧阳克闻言大喜,知道如果不是洪七公动不了,肯定会飞奔出去相救。长身走到洞口,笑道:“她千方百计的要伤我性命,我岂能救她?你去救罢。”
洪七公眼见他的神色,已知他是伪言相欺,正准备与他拼个同归于尽。可暗运劲力时,背心创口忽尔剧痛,全身骨节犹如要纷纷散开一般。不禁长叹一声,闭目待死。却听得洞口一阵娇笑:“欧阳公子,你如若好心,便将洪老爷子扶出洞外晒会太阳。否则,在这种潮湿的洞里久了,怕你也会全身动弹不得。”安如风本就没走远,见到黄蓉从远处缓缓走来,便发现两人竟然都离开了洪七公。赶紧往回去,欧阳克对自己没恶意,并不代表他转念变成了好人。
欧阳克眉心一皱,停□子,冷然看了过去:“小安姑娘,你这是想与我为敌?”
见欧阳克笑容里的杀气便知道,这个家伙是真的想除掉洪七公。黄蓉气得只是一棒挥去,将欧阳克逼开师傅身边。“滚开!”
欧阳克大笑:“黄姑娘,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
黄蓉却敛眉低目,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这座岛上的一边树木茂盛,她本想找个安静的隐蔽险要,暂时不与欧阳克见面。明知绝非妙计,却只想拖一时好一时,说不定吉人天相,师傅的伤势可以逐渐痊可。
瞧得安如风在附近,便偷偷溜出去看看。虽然不大喜欢安如风,她却知道安如风会保护师傅,至少会牵绊住欧阳克,不让他伤害洪七公。
正在走时,突然左脚踏上了一根藤枝,脚下一绊,头顶簌簌簌一阵响,落下无数泥石。她抬头看时,不禁大吃一惊,只吓得心中怦怦乱跳。头顶是座险峻之极的悬崖,崖边顶上另有一座小山般的巨岩。那岩石恰好一半搁在崖上,一半伸出崖外,左右微微晃动,眼见时时都能掉下。崖上有无数粗藤蜿蜒盘缠,她刚才脚上所绊的藤枝,就与巨岩旁的沙石相连。倘若踏中的是与巨岩相连的藤枝,这块不知有几万斤重的巨岩掉将下来,立时就被压成一团肉酱了。那巨岩左右摆动,可是总不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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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