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他们听不到也不能说,可是笑意是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们脸上。 我以前是不喜欢桃花岛这个地方的。我总觉得这里很冷,每一个人心里都是冷的,连带着岛上的花花草草,都少了些温暖。他们更多的是那种超脱人世的淡然,宁静致远徘徊于尘世之外。
好了,感伤过头了。我纯粹就是来看看桃花什么时候结果的。
那么,到时候桃花岛的桃子是卖五文钱一斤还是卖六文钱一斤呢?(我打听过了,市价桃子十文钱三斤。)
“哎呀……”腹部传来熟悉的感觉,我被狠狠踢了一脚。
说起来,孩子也六个多月了,踢人的力度不是一般大,害我每天在那两米乘两米的床上滚来滚去都累得慌,何况我老有种预感,肚子里的这娃以后的闹腾的程度得直逼boss级别。
俗话说,三岁看小十岁看老,我觉得适当的胎教是很必要的。我决定让孩子他爹适当地吹一点梁祝啊X小调啊X大调啊啥的帮助咱儿子顺利成长!
说干就干,我揉揉圆滚滚的肚子,开始找人。
转了半天吗,终于在一棵树底下见着孩子他爹。我蹦了一半,然后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加体型,于是改为继续用那种孕妇专用螃蟹步走到孩子他爹身旁。
孩子他爹坐在桃花树底下那个石凳上自斟自酌很是忧愁的样子,我顺手拿了一边的杯子倒了一点浅尝了一下,是桃花酿,微甜酒劲小,他也没拦我,只是说,“少喝些,喝多了你又乱来。”
我舔了舔酒杯,眨眨眼,“夫君你在烦恼什么?说给我听听啊。”
他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没什么,你不要胡闹我就很宽心了。”
我很不以为然,“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白和你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了!”
他挑眉,“我们什么时候【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了】?”
“不要转移话题!”我又往杯子里倒了点桃花酒,“你要是不带我去我我就离家出走!”
“不行。”他拿过我的酒杯慢慢喝,仿佛我在和他讨论今天的菜价。
“是带我去不行还是离家出走不行?”我默默地把他的杯子夺过来往里边倒酒。
“都不行。”他顺手把我放在嘴边的酒拿过去喝,神情泰然。
我怒了,“华山论剑诶!二十五年一次诶!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你带我去你带我去你带我去你带我去啦!”
他叹气,“我不去了,我在家里好好看着你,你哪也不许去。”
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继续不依不饶,“你怎么可以不去?作为高手中的高手你不去华山论剑还有什么意思,你去啦去啦,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一路上都乖乖的,你让我坐着我绝对不躺着,你让我不胡闹我绝对安安静静一个字不说。”
他脸上显出一点犹豫,我抓住机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哎呀你看我这么健康我们儿子这么健康不可能会难产啦。何况孩子现在才六个多月,到时候华山论剑顶多七个半月,离生还早着呢,你带我去嘛。再说那时候黄蓉也会来的,你不是很久没见者她了么?你你怎么可以不去呢对吧?你一定要去的,你一定会带我去的对吧?!”
我充满希望地看着黄药师,他刚才还犹豫了可是现在居然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念儿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上华山,到时候碰见了蓉儿,你们俩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我想想就头疼,所以万万不能带你去。”
╰_╯“你怎么可以这样,亏我之前为这个做准备还特地去查了黄历想好说辞连刚刚胎教这件大事都扔在一边!哼!你你你不带我去,我我就绝食给你看!”
“念儿……”万般无奈的声音。
我语带哭腔,“哼!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冷战!你不要和我讲话了,我呜不要理你了……”
第六十四章
华山脚下,某茶水包子铺。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一边喝着热腾腾的茶,一边和黄药师如此这般地说道,“华山乃五岳之一,高得很。让我一口气爬上去,这不实际……”
他手里端着茶杯,一脸正色,“那回去吧。”
“不行!”我瞪大眼,“坚决不行!”要不然我做什么要花十天冷战十天吵架十天带球跑。
是的,是我先跑掉的,否则这个人怎么可能让我来。
还记得那天,阳光甚好,春意正盛。在冷战未果吵架未果撒娇未果胡搅蛮缠未果之后,我暗地里买通了专门撑船的哑仆一名,于黄药师每日里不怎么固定的练武时间偷偷出了桃花岛。事实上,我在海上漂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他抓到了。但幸好我冰雪聪明以死相逼,扬言你不让我去就从船上跳下去死给你看,以至于今天能顺利走到这华山之下,即使这中间又用掉我半个月。
所以如今掐指一算,离华山论剑之期恰好三天。
三天,乌龟也爬上去了吧?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保驾护航的武林高手,咳,虽然这个武林高手从头到尾都持反对态度。
听了我这个三日之计,对面的黄药师习惯性开始叹气。他放下手里的茶,视线慢慢地绕啊绕最后定格在我的身某个特别明显的地方,担忧地说,“华山虽然称不上多高,但念儿你……”
“所以我才早来了三天啊。”我自信满满,“我知道如果是你指不定半个时辰就飞上去了,我也知道我这样是有一点点冒险。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辛苦一下能见着华山论剑现场版这是很值得的。”
说了这么多,忽然又觉得饿了。我转头对茶水包子铺的老板喊“老板,再给我来一笼包子!”然后再回过头来仔细地观察眼前的人是否有些微赞同之色。
我想好了,如果他同意,那么待会儿我累了可以叫他抱我。如果不同意,那么我就坚持一下等我很累了再叫他抱我。
可是他皱眉,神色更加忧虑,欲言又止。
好吧,我会安分地爬山,可是儿子啊儿子你到时候千万不要给我出什么乱子,你才七个半月大你不要那么早蹦出来。
“夫人您的包子。”小姑娘清清嫩嫩的声音响在耳旁,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摆放在桌子上,我拿了一个包子刚准备塞到嘴里,忽然就觉得周围气场不对。
这种感觉,实在咳太他娘熟悉了。
清秀的小姑娘腼腆地内敛地害羞地站在我们桌子边上,走也不肯留也不是,就那么巴巴地望着我家相公。
我告诉自己,冷静念想你要冷静,孕妇不可以随便动怒,所以不要和路过的小丫头介意。
所以,我笑吟吟地拽住三回头都不肯迈一步的小姑娘,“小丫头,你今年多少岁啦,读过书没有,识字吗?”
闻言小姑娘瞪大眼睛微微红了脸,低着头声音像蚊子一样小,“我我今年十七了,没读过书,但字倒是识得一些。”
“原来你十七岁啦,说了人家没有,小丫头你长得挺水灵的,好多人上门提亲吧?”
小丫头的脸一片绯红,微微别过脸去,道,“夫人您别说笑了。”说完,见我看着她笑,脸更红了,低着眉眼就跑了。
我笑了半天,然后才对那人说,“孩子他爹,你当初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傻的?”
黄药师微微笑着,话里还多些叹气的成分,他说,“我那时觉得你挺胆大的,明知我是谁都敢凑上来。”
我撇嘴,“要是不知道你是谁我还不上去和你搭讪呢!我可是很有行情的!”
“是是是,我知道。隔壁村的张三李四都眼巴巴要娶你回家对吧?”
“哼!明明是王二麻子和刘大柱子。”
“咳……”他被茶水呛了个正着,又好笑又好气。
吃了几个包子,顺手打包了剩下的,我抱起包袱,用一个任重而道远的表情说,“出发吧。”
黄药师接过我手上的东西,牵了我的手,“到时候我带你上去,现在还早。”
“你不早说,害我做了那么久思想准备!”
他脸色一正,“是你非要来的,我怎么知道你计划用三天去爬什么华山。”
“……”我撅嘴,“那我们现在要去干嘛?”
“买衣服。”
“啊,我就知道,相公你待我最好了。”我抱住他的胳膊,“既然都要买衣服,那顺便再添点首饰啊。对了,还有咱们儿子,什么金牌牌银牌牌打他十几二十个的……”
“好了好了。”他打断我的话,抱我上马车,吩咐等了半天的车夫开车,一切完毕之后,才说,“山顶上冷得很,现在我们要到城里去给你买件保暖的衣裳。”
我眨眼,“可是我们有好多貂皮大衣X毛披风啊。”
他皮笑肉不笑表情危险,“有是有,不过,夫人如此着急招呼都不打就出了桃花岛,为夫甚是紧张,无暇备足行李。 ”
“这个……”我扭头,万分尴尬,“我我下次不敢了……”
接下来我们顺利地买到了衣服,我也顺利地玩闹了三天,当然补品啥的也没停过。
总之,华山论剑终于到来,血雨腥风即将拉开。
“啊啊啊,累死了,我不走了。”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说什么带我上去,结果还不是让我自己走!
“念儿,这离山顶可远得很,累了好,我们回去罢。”
“不行啊不行啊,我们都爬了这么久了,这么可以放弃!”
他抬头看看天色,然后很为难地说,“念儿,你这么个爬法,正午之时可到不了。”
此时晨光熹微,天色在太阳露面之前早已大亮。而我们大概离地面二百来米,离任何一个峰都十分之远。
我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孩子他爸,我走不动了。”
他点点头,“你已经说了很多遍,我晓得。”
我叹气,“其实这华山我是来过的,学生票半价六十块。那个时候我年轻力壮都爬到吐血,何况这里都没栈道的,我们真的不会摔下去吗?我记得上面都是悬崖结构啊!”
他很感兴趣地样子,“念儿来过这里?你真爬上去了?”
“那可不是。”我很骄傲挺胸,“我当时累得要死一直想着六十块钱额就是六十个铜板不能浪费硬是给我爬上去了。上面很冷的,我穿着那个租来的棉袄还流鼻涕,可是当时还是觉得很棒,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地方。虽然隔壁旅游团的导游很扯上面的水卖得很贵。”
“我听不大懂。”他微笑,没有深究,“好了,念儿你把衣服穿上,我带你上去,要不然正午可就过了。”
华山上面比一千年以后冷,但还比不上那个大漠的冬天。
我们到了某个山崖顶上,头上的太阳正好照下来,晒得人周身温暖。
前边有人在打架,我看不清楚是谁,刚要抬脚就被扯回来。
“念儿。”
“嗯?”
“我们说好了,到时候可不许胡闹,你要看热闹就好好在一边看,不许乱动也不许和蓉儿打起来。”
“咳咳,知道啦,我们快点过去嘛。”
“我说的话你可要记清楚!”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再不过去他们就打完啦!”
结果,我话音刚落,前边架也打完了,如果没错的话,先败阵的是欧阳锋,他一个筋斗转入另一个悬崖不见了,而远处正站着三个人。
走得近一些,才看出是黄蓉郭靖和洪七公。
我在心里考虑着称呼,譬如说到底叫黄蓉女儿还是叫蓉儿妹妹,又或者叫郭靖傻女婿还是靖哥哥?
可还没等我考虑完,黄蓉一声“爹爹”就冲过来,可是看到我就急忙刹住了脚步。
许久未见,长大很多水灵很多的黄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再更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爹爹,最后悲愤地喊了一句,“爹,你们……”
我贤良淑德地抢答,“蓉儿妹妹,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没错。”
她似乎很绝望,但这么久的江湖历练不是说说而已,她很快镇定下来,冷静地说,“念姐姐,果然还是给你得手了。”
我抹掉头上莫名其妙的冷汗,“是啊,果然就给我得手了。”
“你……”她表情悲痛欲绝,“所以你肚子里不会是我弟弟吧?!”
我嘴角僵硬,在掐架与不掐之间挣扎,“呵呵,蓉儿妹妹,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六十五章
华山某峰悬崖边即华山论剑正式比赛场地,论剑主要人员大部分到场,而此时距离比赛开始时间政务约摸还有两个时辰。
作为现场报道记者,我要负责地给大家介绍一下到场人员。
一二三四五……主要人员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东邪到了(嗯,我老公是我死命拽来的这里有我一份功劳),西毒(呃,老毒物刚才和洪七公打架摔到悬崖下边去了,不过不要急,他等等大概还是可以上来的,书里写了。)南帝……(咳,南帝没有来,听说人家对打架已经没有兴趣了),北丐也到了(洪七公正嚷嚷着要黄蓉给他烧好菜吃)。主要人员差不多,相关人员黄蓉和郭靖也在场,至于无关人员我正为大家进行现场直播,所以你们不可以嫌弃我。
“念儿,你一个人对着大树念念叨叨什么呢?”终于还是被黄药师发现我不正常,他往我身上加了一件披风,神情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面前的小树,“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干笑,总不能告诉他我在自娱自乐发神经吧,所以我习惯性往他怀里蹭,声音含糊,“木有木有,什么都木干。”
“咳咳!!”黄蓉迅速找茬,瞪着眼睛站在我们旁边,以目示意我不要赖在他老爹身上。
她既然都这样了,那么我不和她作对还真就对不起她。
我狡黠地眨眼,“蓉儿妹妹有事?”
她哼一声,别过脸去,“没有!”
我默默地低头闷笑了一会儿才从黄药师身上下来,“好啦好啦,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我下来就是了。”
黄药师摇摇头,眼里有点无奈有点笑意,但终究什么都没说,有点放任自由听之任之的意味。
山上不比山下,山下已经进入初夏,而这山上仍如早春一般。黄药师是细心之人,老早就备下了好几件衣服,生怕我又冷着了。
其实这里并不是华山山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寒冷,我记得我以前去华山爬得更高温度也更冷。但是我也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不能胡来,鬼知道肚子里的坏小子什么时候踢我一下什么时候踹我一脚,说实话挺疼的。
“诶。”黄蓉别扭的声音。
疑惑地看过去,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拉到角落了。
我看了一眼黄药师和洪七公,他们在商量事情。现在离正午还有些时辰,何况刚才洪七公与欧阳锋一场恶斗消耗了不少体力,我估摸着他们在商量待会儿在比试。
可是,黄蓉把我拉到这里来干嘛?
“蓉儿妹妹?”
“咳……”她的脸上有别扭的红晕,“我我有话同你讲。”
我笑盈盈地点头,“难得蓉儿妹妹有话同我讲,我听着,你讲啊。”
“那个……”她别扭地走上来把我的披风整理好,语气硬邦邦的实则只是害羞,“待会儿,爹爹和我师傅比试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些。你这么爱看热闹,比我还会胡闹,他们打起来没个轻重伤了你怎么办。所以你待会儿就在这里呆着,不许过去。”
“可是……”我近视我站在这里看不到啊~
“可是什么啊!”她凶巴巴地说,“我才不是关心你呢,我我我是关心我弟弟,你可不要给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哼,没见过哪个有身子的女人像你这样胡闹的,爹爹竟然也肯带你来。”
“呵呵。”
“笑什么笑啊,待会儿你可要听我的,一步也不许动!”
“好啦好啦。”我笑着去拉她手,“蓉儿妹妹这么关心我,我当然听你的话。”
“哼。”她没有甩开我只是语气仍然别扭,“谁在关心你,我才没有!”
“蓉儿,念儿,你们?”黄药师看见我们这般亲密很是疑惑,从前他只要一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大呼头疼,今日见了这样的情景,当然是要疑惑的。
我两手一摊示意是你家别扭女儿先示好的我只是顺竿爬而已。而黄蓉白眼一翻,甩甩手跑到她靖哥哥身边嘘寒问暖去了。
“念儿。”
“嗯?”
“呵,蓉儿真是长大了。”他感慨,摸我头。
我怒目而视,“你怎么不说是我长大了!”
这个时候黄蓉飘来一个不屑的眼神,我瞬间就明白了这父女俩啥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长不大哦!啊啊啊,我都要做娘了,你怎么还说我长不大?!”
“都要做娘了,还一惊一炸地,你能说你长大了吗?”黄蓉插嘴,黄药师笑,黄蓉继续老神在在地说,“爹爹,等念姐姐生下我弟弟,我是不介意你休掉她的。”
“诶~不要随便动摇我地位好不好!我才不要被休掉!”
“好啦好啦,这样的丫头谁敢休?黄老邪,别笑啦,再笑你媳妇儿要生气啦,这么漂亮的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哟。”洪七公乐呵呵地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