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不予理会,径自用着兵法上的计策,先围剿了察合台的亲信,又收拾了术赤的阵势。
察合台和术赤都是久经沙场,这样轻易就被郭靖制服都难以置信,成吉思汗就醒后得报二子统兵拼杀,惊怒交迸之下,不及穿衣披甲,散着头发急来阻止。驰到临近,只见两军将士一排排坐在地下,郭靖的骑军监视在侧,又见二子虽然骑在马上,每人都被八名武士执刀围住,不禁大奇。郭靖上前拜伏在地,禀明原由。成吉思汗见一场大祸竟被他消弭于无形,欣喜不已。他赶来之时,心想两子所统蒙古精兵自相残杀,必已死伤惨重,两个儿子说不定都已尸横就地,岂止两子无恙,三军俱都完好,实是喜出望外。当即大集诸将,把术赤和察合台狠狠则骂了一顿,重赏郭靖和他属下将士,对郭靖道:“你还说不会带兵打仗?这一仗的功劳,可比打下金国的中都还大。敌人的城池今天打不下,明天还可再打。我的儿子和精兵若是死了,怎么还活的转来?”
郭靖受了封赏,将金银珠宝都分发给手下兵卒,自己回到帐中,拿起匆忙中塞进怀里的那张纸条,郭靖见字迹潦草,很像是那对汉文掌握不深的黑衣大汉所写,心里却又嘀咕起来,自己的武穆遗书一直藏得很好,虽然自己带着兵将按着书中所写的阵法操练,却从来没提过阵法的名字,难道这字条是姑姑写的?
郭靖想到这,随即抬眼问伺候在一旁的黑衣大汉:“姑姑现在你那?”
黑衣人愣了一下,答道:“没有。”
“我并未和你提过阵法的事,如果姑姑不在你那,你是如何知道这蛇蟠阵虎翼阵的阵法名称?”虽然郭靖不知道赵敏看过武穆遗书,不过他却本能的以为赵敏博学多才善于用兵,这些阵法他肯定也是知晓的。而她不现身肯定是因为还在生自己的气,却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位王子自相残杀,才写了纸条点醒自己。
“这……”黑衣大汉一下子就被郭靖问住,不知如何作答。
郭靖见状,深觉自己的判断十拿九稳:“姑姑为什么不现身?她还在生我的气么?”
“驸马,不是这样的,郡主她……”黑衣人欲言又止,郭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你和姑姑说,靖儿知道错了,带兵打仗上靖儿还有很多不足,求她现身指导。”
“驸马,郡主真的不在营里,她……她……”
“姑姑到底在哪?”郭靖看那大汉急得满头大汗,想必不是在骗人。
“郡主去撒马尔罕城前探查情况了,已经走了三天,不在军中。郡主说事关紧急,所以谁也没让告诉。”原来是这样,郭靖得知之后有些失望,不过立刻又狂喜起来,如果不是姑姑的话,难道是蓉儿?
郭靖以为,天底下除了赵敏就数黄蓉最聪明。待他又好,如果不是赵敏,那肯定就是黄蓉了。况且黄蓉又看过武穆遗书,那么就是她无疑了。
“那你快说,这字条,和你之前请教的人是不是一位?”
大汉点点头。
“她现在在哪?”郭靖惊喜地拉住黑衣人。
这个更不能说。黑衣人紧紧遵照着那人的指示。
“属下不知,每次都是靠那只大鸟进行联系。”
郭靖一下呆坐在地上,果然蓉儿还是没有原谅自己么,她和姑姑都对自己避而不见。
那黑衣大汉轻轻退出郭靖的营帐,回头看了看出神的郭靖,放下门帘,长吁一口气,郡主啊,还好你算准了驸马会猜到是黄蓉,不然还真不好解释了。
***
“郭靖真是个笨蛋。”杨康坐在金碧辉煌,特别为大金使者准备的房间里,看着手中的信函,笑的阴狠。
杨康将手中的信函凑近烛火,信函很快就着了,杨康放在眼前,火光映得他表情明明灭灭,很是诡异。
“你,永远也成不了我的对手。”随即杨康松手,那已经成为灰烬的书信,飘散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四十八回 三纵三擒
这一日郭靖驻军那密河畔,晚间正在帐中研读兵法,忽听帐外喀的一声轻响,帐门掀处,一人钻了进来。帐前卫兵上前喝止,被那人手臂轻挥,一一点倒在地。郭靖知道来者不善立时警戒,那人翻帘进来,抬头而笑,烛光下看得明白,正是黄蓉。
郭靖狂喜,不顾杀师之仇,不顾在赵敏面前发的誓,不顾和华筝公主的婚约,眼中水光盈盈,面色红润,周身也没有什么狼狈,想必一路北上,虽然没有自己保护,确实没有受什么委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蓉儿,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说着,郭靖才憨憨的把黄蓉楼紧在怀里。
听了郭靖想她,黄蓉自是很高兴,不过还是小女儿态地说着反话:“哼,你是草原霸主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才不想我这个汉人小女子。”
这一句立刻戳到郭靖痛处:“蓉儿,我是真的想你。”
黄蓉埋首在郭靖肩膀上,知道郭靖为人单纯不会说谎话,所以笑得更是幸福,嘴上却只是冷哼。
突然外面叮叮当当,还有人大声喊叫,郭靖以为军中来了刺客,立刻将黄蓉拉至身后,拉起帘子,向外看去。
黄蓉却盈盈一笑:“靖哥哥,你真是笨,欧阳锋那老贼在军中窥伺你多日,你却一点也没发觉,我帮你捉了他。”
“啊?怎么可能?我怎么办点都不知道?”郭靖大惊,欧阳锋武功狠毒,又是完颜洪烈一派,虽然忌惮赵敏,隐藏在军中却自是祸害。
“其实也不怪靖哥哥,蒙古军中本多俘获的敌军,欧阳锋是西域人,混在军中,确实不易为人察觉。况且他是冲锋陷阵的小卒,靖哥哥又是主帅,怎么可能认得他。”黄蓉这番处处为他辩护的自言自语,着实让郭靖感动,更加艰辛了黄蓉就是那暗中帮助他,教会他武穆遗书的人。
“嘿嘿,我早吩咐鲁长老在帐外埋下陷阱,刚才恐怕就是欧阳锋来找你麻烦,被他们捉住了。”黄蓉洋洋得意。
“哦?”郭靖拉起黄蓉,走出帐外,看见几个蒙古士兵正在向一个沙坑中填着沙子,四十多个装满沙子的袋子,转眼间就被扔进大坑,坑中还不时传来愤怒的吼叫,郭靖认得这声音,果然是欧阳锋。
“蓉儿,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哼,你还说,还不是你把我扔在嘉兴,爹爹不管我,我被老毒物抓起来,要不是我机灵,一路偏着他来到蒙古,我早就被他杀了。”黄蓉一提起嘉兴就生气,忍不住又埋怨起来。
“蓉儿。”郭靖心疼地楼过黄蓉,每每想到黄蓉在路上可能受尽欧阳锋的折磨,郭靖就痛苦不已,“你是怎么逃离欧阳锋的?”
“哼,他也配是一代宗师,我随便说了两句话,他就信以为真,还练了我胡乱说的九阴真经,现在变得疯疯癫癫,很容易就让我脱离他的钳制。”
黄蓉之前以来蒙古杀华筝为由,骗得欧阳锋相信她来蒙古的目的,一路之上又逼着黄蓉替他解释九阴真经上他不明白的地方,竟然被黄蓉用假的九阴真经弄得精神都有些错乱,一个不留神就被黄蓉跑了,一路追到军中,黄蓉躲了起来,欧阳锋不好找,只得也藏在营中,暗中寻找,这正巧给了黄蓉布置陷阱的时间。
而鲁有脚等人也在接到黄蓉一路上趁欧阳锋不备留下的暗号跟随而至。帮助黄蓉挖了个大坑,上面覆着一层薄布,欧阳锋一个没注意,就中了黄蓉的计策,摔进大坑,鲁有脚立刻命人填满大坑,将欧阳锋牢牢压在洞底。
郭靖听了黄蓉的话,向沙坑看去,见地下一个土堆渐渐高起,似有什么事物要从地下涌出,黄蓉立刻提醒郭靖:“欧阳锋好功夫,竟要从地下钻将上来。”
郭靖当即发令,数十名骑兵翻身上马,往沙堆上踹去。众骑兵连人带马分量已然不轻,再加奔驰起落之势,欧阳锋武功再强,也是经受不起,只见沙堆缓缓低落,但接着别处又有沙堆涌起。众骑兵见何处有沙堆耸上,立时纵马过去践踏,过不多时,不再有沙堆隆起,想是他支持不住,已然闭气而死。
郭靖命骑兵下马掘尸。此时已交子时,众亲兵高举火把,围成一圈,十余命兵士举铲挖沙,挖到丈余深处,果见欧阳锋直挺挺站在沙中。此处离帐中陷坑已有数丈之遥,虽说沙地甚是松软,但他竟能凭一双赤手,闭气在地下挖掘行走,犹如鼹鼠一般,内功之强,确实罕见罕闻。众士卒又惊又佩,将他抬了起来,横放地下。鲁有脚探他已无鼻息,但摸他胸口却尚自温暖,便命人取铁链来捆缚,以防他醒转后难制。哪知道欧阳锋在沙中爬行,头顶始终被马队压住,无法钻上,当下假装闷死,带上来时再图逃走。这时他悄没声的呼吸了几下,见鲁有脚伴在身畔,大声命人取联,突然跃起,大喝一声,伸手扣住了鲁有脚右手脉门。
这一下变起仓卒,死尸复活,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郭靖大喊:“欧阳前辈,手下留情。”
“哦?”欧阳锋看见郭靖身边赫然站着黄蓉,立刻有了主意。“让我放了他也可以,你把小丫头推过来。”
黄蓉面色沉重,向前迈步,那鲁有脚真是笨死了。黄蓉心里暗自埋怨,鲁有脚见黄蓉走过来,大声喊叫,“帮主,你不要过来!属下无能,就不连累帮主了。”鲁有脚挣扎了一下,手腕被欧阳锋直接掰断,露出白骨。黄蓉看了恶心,故意不看他,直视欧阳锋。
“老毒物,还不快放开我的属下,你让我告诉你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教我的不对!”欧阳锋听她狡辩,大声喝道。
“怎么不对,是你自己练气方法不对,亏你还是四大高手之一,连如何练功都要我这个后辈来教,岂不可笑?”
欧阳锋一个迟疑,站在黄蓉身后的郭靖立刻跃出,扣住欧阳锋后心,左手一送,将鲁有脚解救出来,并且与欧阳飞缠斗起来。
“靖哥哥,快用一阳指对付他!”黄蓉眼见欧阳锋回手一扫,指尖要扫到郭靖胸前,大声提醒郭靖,郭靖立刻左掌横过,在胸口一档,右手食指伸出,猛向欧阳锋太阳|岤点去。
这是他从一灯大师处见到的一阳指功夫,但一灯大师并未传授,他当日只见其形,全不知其中变化诀窍,此时危机之下,被黄蓉一点,以双手互搏之术使了出来。一阳指正是蛤蟆功的克星,欧阳锋见到,如何不惊?立即跃后避开,怒喝:“段智兴这老儿也来跟我为难了?”
“是啊,段伯伯教靖哥哥这一阳指正是为了对付你。”黄蓉生怕郭靖说出一阳指只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上千抢话,欧阳锋却不知真情,信以为真。出招变得更加小心,毕竟他害过段王爷的徒弟,他防着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不如这样,你和我靖哥哥定个约定,我靖哥哥宅心仁厚,捉你三次不杀,你也不要来为难我了,怎么样?”黄蓉心里盘算着,过了三次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虽然现在她也能使计杀了欧阳锋,但是又怕郭靖下不去手,只能出此下策。
“哼,我凭什么答应你?你觉得我还用得着两个小悲饶命么?”欧阳锋虽然在沙地里埋了那么长时间,却仍旧可以一边对付着郭靖,一边和黄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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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郭靖是我自小带大,敏敏自认为他并不适合和华筝公主成婚。”
“哦?敏敏为何突然这样说?我还是看着你的面子,才同意那小子成为我的金刀驸马的。”说是这么说,但是若不是郭靖真有些本事,铁木真也不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他。
赵敏从撒马尔罕城刺探回来,立即觐见了铁木真,汇报了情况后,竟然意外说出这番话。
“大汗,郭靖生性耿直,若是我们蒙古汉子,一定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可惜他是汉人,又从小受了江南六怪的耳濡目染,对大宋及其忠诚,日后我蒙古大军一定会平定中原,灭了大宋,那时候郭靖一定会誓死抵抗,这样对华筝公主一定不是一件好事,敏敏不想公主受伤,更不想她是因为郭靖这个笨蛋受伤。”
见赵敏这样说,铁木真也考虑了一下,说心里话,赵敏所顾虑的,铁木真也在顾虑,可是现在他需要郭靖为他打下撒马尔罕城,不能立即就悔婚,看出铁木真的顾虑,赵敏随即淡淡开口。
“大汗,你要这撒马尔罕城,我就帮你夺过来,你要灭了花剌子模,我就帮你杀了摩诃末。不必顾虑郭靖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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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有些累,看着赵敏盈盈出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敏敏啊,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么,你越是站在蒙古华筝这边,就越是想掩饰你对郭靖的关心,既然你用花剌子模来和我换郭靖,那我就放了他罢。
“敏敏。”欧阳克踱过来,坐在山包上看着夕阳的赵敏。
“他看出来了。”赵敏没有回头,“我仍旧无法在我最为崇拜的帝王面前撒谎。”
欧阳克听她沮丧难得的无助,目光顿时变得温柔,轻轻搂过赵敏,什么都没有说。
第四十九回雪山顶上
“你不仅是无法在成吉思汗面前撒谎,更是舍不得郭靖那小子”
“哦?”赵敏回头看环住她的欧阳克,夕阳下一身白衣,熠熠生辉,低头看她,从他的眼中,赵敏便知道他已经洞悉一切,便虚弱一笑,“是啊,我长途跋涉去撒马尔罕,就是为了查探军情,好多一分拿下它的把握,好交换靖儿的自由。”
“可是敏敏,在你心里,究竟是杨康重要些,对不对?”欧阳克突然笑着看向赵敏。
赵敏想了想,表情就突然凝重下来,“论感情,我自然是喜欢康儿多一些,毕竟一般人都会喜欢聪明的。”想也知道,赵敏口中的“一般人”不包括黄蓉。“靖儿憨厚,待人真诚,却不讨我喜欢。”
欧阳克看赵敏这幅表情,又听出赵敏还有后话,定定看她,目光在她那绝美的脸上来回流连。
“不过,”赵敏敛下眼睛,“他们任何一个,挡在我面前,我都会痛下杀手的。”
草原的天气波诡云谲,霎时间乌云便遮住摇摇欲坠的夕阳,不一会,下起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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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锋回过身来,冷然道:“我和小辈单打独斗,向来不使兵刃。但你有鬼丫头相助,诡计多端,此列只好破了。十日之内,我携蛇杖再来。杖头毒蛇你亲眼见过,可须小心了。说罢飘然而去,郭靖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间在黑暗中隐没,一阵北风过去,身上登感寒意,想起他蛇杖之毒,杖法之精,不禁栗栗危惧,自己虽跟江南六怪学过多半兵刃,但俱非上乘功夫,欲凭赤手对付毒杖,那是根本不可能,又无一件擅长。
郭靖正在寻思,黄蓉却一副胸有成竹,“看样子他是答应了,靖哥哥,,我们可以多戏弄他两次再杀了他。”
黄蓉此刻,就好像捉住老鼠的猫,并不着急吃,先要抓在手心里玩弄一番。可惜,她那点小智谋怕是会为自己惹上麻烦了。
郭靖虽然信任黄蓉,却还是迟疑道:“这欧阳锋狡猾得紧,吃了一次亏,第二次又怎能再上钩?”
黄蓉道:“他料想咱们必使别计,哪知咱们却给他来个依样葫芦。这叫作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人不可测。”
郭靖想起武穆遗书上也有虚实变幻的记载,对黄蓉崇拜之余,也越加确定了之前暗中相助他行军打仗的就是黄蓉。感激地拉起她的小手,说不出话来。
黄蓉却没留意郭靖的热情,继续道:“但如再用沙包堆压,老毒物必有防范。咱们这次给他来个同中求异。不用沙包,却用滚水浇淋。”
黄蓉命令数十名亲兵在帐外架起二十余只大铁锅,将冻成坚冰的一块块白雪用斧头敲碎,铲入锅中,那些亲兵见黄蓉年纪轻轻貌美如花,和郭靖关系非比寻常,便听了她的话找着做了。
郭靖生怕这招生生烫死了欧阳锋,得罪欧阳克,进而激化赵敏和黄蓉的矛盾,所以有些迟疑。黄蓉却道:“靖哥哥与老毒物说好,若是他落入你手中,你饶他三次。但如一下子便烫死了,算不得落入靖哥哥手中,要饶也无从饶起,自不能说是背约。你姑姑也说不出什么。”郭靖那小心思,,黄蓉一看便知,先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过不多时,深坑已然掘好,坑上一如旧状,铺上毛毡,百了张木椅。帐外众亲兵已在锅底生起了柴火,烧冰化水,只是天时实太过寒冷,有几锅柴薪添得稍缓,锅面上转眼又结起薄冰。
黄蓉不住催促:“快烧,快烧!”突然间雪地里人影一闪,欧阳锋举杖挑开帐门,叫道:“臭丫头,这次再有陷阱,你爷爷也不怕了!”说着飞身而起,稳稳往木椅上一坐。
黄蓉没想到欧阳锋来得这般快法,此时锅中坚冰初熔,尚只是一锅锅的雪水,,别说将人烫死,既是用来洗个澡也嫌太冷,眼见欧阳锋往椅子上一坐,不禁连珠价叫苦。只听得喀拉拉一声响,欧阳锋大骂声中,又是连人带椅的落入陷阱。
突然黄蓉灵光一闪,大喝一声:“倒水!”
亲兵急忙将几大锅水斗灌进沙坑,天寒地冻,冷水一离开铁锅,立即结冰,欧阳锋跃到陷阱中途,头上脚底的冷水都以凝成坚冰。他运气上跃,内力猛烈,但坚冰硬逾钢铁,“咚”的一下,头撞在下落的坚冰上,将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