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过成功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父子身上,这令顾夜惜有种错觉,敌人的目的,本来就在他们父子身上。
真正的内忧外患之境啊,顾夜惜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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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到底你身上藏着什么秘密?”顾夜惜这一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顾惜朝冷笑,“什么秘密,哼,不过是……是,”他咬了咬牙,道:“本不欲同你说的,但不论我们之前如何,你毕竟是我的血脉,这件事上,我们俩谁也逃脱不掉。”
夜惜突然觉得很好笑,因为他想起了前世的一本童话里的称呼,道:“难道是我那个连称呼都不能提的爷爷?”他自然是带着一种戏谑的口气来说,顾惜朝却也听不明白,是以有些疑惑,道:“大宋开国年间的事了,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一直只有皇室和我们祖上。到了我,也就是你爷爷那里,却一直没有传下子嗣;可笑的是,他不过偶然间才去的一次青楼,就……这件事,当年黄金鳞,就是晚晴的表哥,他派人查我的身世,本来是想要羞辱我,结果却查到了这一层境况,晚晴的父亲想把这个秘密当做最后的手段,防止因造反失败而性命不保,甚至也许能凭此得到诸葛神侯的帮助获得最后的胜利。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败的如此迅速,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哼,等他想要拿出这个最后的底牌时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因为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我也会留一手。
这帮人真当我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了,我的七略倒是当做一团废纸,竟以为我是个连兔死狐悲都不知道的笨蛋么?我早就做了准备,偷偷将他的一些秘密书信换了出来,藏在小斧中。只是当初却一点没看。后来逆水案结束后,我又屡次受到追杀,才想到那里也许真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是已经被你母亲盗走,加上大当家的愿与我隐退江湖,便作罢了。”
“那么,你拿到小斧之前,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么?”顾夜惜暗自舒口气。
“怎么会知道?这种机密,恐怕那皇帝也是不知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件事,才派人要拿我们。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我手中掌握的远比他知道的多。否则这群人也不会对铁手他们的消失丝毫不在意了。”顾惜朝得意的说。
“那么,你的心,还想飞么?”顾夜惜突然问道。
顾惜朝没料到夜惜竟会有此一问,卡住半天,才道:“我如今双翼已经折断,再没有雄心壮志了,如何飞的起来。倒是你,“顾惜朝别有深意的看向他的这个聪明绝顶的儿子,道:“若你有心,也许可以借此振臂一呼,龙腾万里。”
顾夜惜听了,脸色微微发红,囧道:“我自由自在惯这种事可做不来。”
顾惜朝大笑,许久才道:“我顾惜朝的儿子,什么做不了。绝对比那个小包子强多了。”
顾夜惜心道来了,面上做出一副好奇摸样,问道:“什么小包子?”
第二卷:夜曲绵绵 绝境
顾夜惜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难道戚伯伯背着你在外面弄了个私生子?”
顾惜朝有些恼怒,又有点羞赧,愤愤道:“还不是他早年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
“哦,”夜惜长长一声,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戚伯伯他们也知道这个秘密了?他居然敢丢下你去临安?”
顾惜朝神色黯淡,道:“兵行险着,这不是你的主意么?”
“兵行险着?”夜惜默默重复这四个字,叹道:“希望能活到他们赶回来吧。”
这一句话刚刚落地,两人都沉默不语,几日来他们连续与那些追击者对战,休息不得,都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但是离开的两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前途堪忧啊。
然而令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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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夜惜还在拾掇枯枝填火,负责打猎的顾惜朝却匆匆忙忙跑回来,拉起顾夜惜,踢掉了火堆,道:“他们来了,我们快走。”
夜惜被拉的一个踉跄,道:“怎么,这回来了什么人,你,也会害怕?”
顾惜朝一边走一边道:“恐怕,这回那后面的黑手要出招了。来的是那群‘除J盟’的笨蛋。这一回,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哈,我顾惜朝居然还有得罪整个江湖的时候,若是你那个计划能成功多好,真想知道这群自诩武林正道知道一切后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夜惜苦笑,“也不一定,现在还在五五之数。”
他们跑进一个树林,后面的敌人却很快追了上来。两方人马碰了面,两人立刻被围了起来。顾惜朝早年练功走火,加之一条腿半废,只能勉强对敌,无奈顾夜惜只好祭起宝剑,冲入战斗圈子。这次与往日不同,他已经做不到掌控全局,且是你死我活之境,只好奋力拼杀,只求自保。
这把剑自在夜惜手上开光,很少有这般振奋杀敌的时候,此时夜惜全神贯注,招招式式都灌注内力,那把剑便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剑虹所指,所向睥睨,一时间敌人都近不得前。两人因此得了空隙,边打边跑向林子的另一头,不久便出了这片原本不大的林子,可是眼前的景象却令两人一阵心惊——林子的尽头竟然悬崖,难道上天竟非要灭了这父子二人么?
那些追击者见了,立刻兴奋起来,大声叫嚷着让两人投向,只是没有一个人提到他们中大多数人的目的——宝藏。
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些夜惜觉得很冷,不是因为夜凉霜重,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他在这个世上唯一还在乎的人——杨过,他的哥哥。
敌人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两个人出现在夜惜面前,其中一个就是杨过。
为什么?顾夜惜无声质问。
杨过举剑指向他,旁边的男子戏谑道:“杨少侠是想要顾念兄弟情义?只不过,眼前这两人乃是通敌叛国,害人无数的魔头,再浓烈的兄弟义气怕也要为国家大义让路了。“这人阴阳怪气,但看向夜惜的眼神却是阴冷无比。
“我,何时何地害人无数了?”顾夜惜冷冷道。他与杨过的关系并未公开,这世上知道的人很少,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大的纰漏,为什么他竟丝毫消息都没有收到?
那男子被问得一顿,道:“你通敌叛国,若不是发现的早,恐怕此刻蒙古大军已经马踏中原,我大宋百姓也要性命不保;这两天小顾公子的神剑之名江湖皆知,若不是你心怀不轨,为何要隐藏自己身负武功的事实?怕是这些年来秘密死在你手上的江湖豪侠也不少吧?”他说着说着,瞟向顾惜朝,又道:“令尊当年做的孽难道称不上是魔头了么?”
顾夜惜突然很想笑,他当然知道这男人不过信口胡诌,但是他有一句却说道了点子上,他的手上的确是沾满了鲜血,只不过,之前见过他出手的人,都已经死了。他心思细腻,做事一向滴水不漏,那次宴请铁手三人,是真的存了杀人的心,若不是来人乃是黄蓉,他定然也要杀了灭口的。
顾夜惜当然不会承认,他也的确笑了,那种能魅惑人的笑,果然有不少人仿若失了魂魄一般。他声音幽幽,道:“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心向佛祖,自拜师之日起便开始茹素,所以才不想动武伤人,没想到却成了世人诟病我的因由。怕是佛祖听了,也要恼怒呢。”
顾惜朝听了他的话,神色怪异起来。他是当日那场宴席的当事人,见过顾夜惜出手伤人,几日相处下来,虽然这个儿子表面上温文尔雅,但是却能看出来不是个善茬,此刻却能在众人面前装的如此逼真,当真是心机深沉。但是,此刻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又怎么会反驳夜惜?
顾夜惜不待他们反映,因为他从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转而向杨过问道:“哥哥也认为夜惜是这样的人么?”
杨过不为所动,冷道:“我只问你,这些年来,你可曾诚心待我?”
第二卷:夜曲绵绵 生不如死
“这些年来,你可曾诚心待我?”
夜惜被问的一愣,诺诺道:“哥哥为什么这样说?”
杨过问道:“你是去过终南山的,那么我问你,你那时,有没有去过后山?”
顾夜惜心中一沉,道:“哥哥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
杨过脸色苍白,颤声道:“那晚在龙儿身边的人是你,对不对?”
话一落地,顾夜惜如同被人打了一闷棍,涩声道:“嫂子的朱砂,的确是我弄掉的。你是想问这个,对么?”
杨过听了,神色大变,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顾夜惜苦笑道:“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你,就是为了这个,要讨伐我这个弟弟,在你心里,我竟比不上她么?”
杨过眼神闪烁,道:“你做出这种事,我还能信你么?若不是尹志平临死说出当时的情况,恐怕我和龙儿一辈子都要被你瞒住了!”最后几个字杨过竟如同在嘶喊一般。
顾夜惜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的意图若口而出。他惨然一笑,道:“你待怎样?”
杨过怒道:“举剑吧,让我看看你这个剑神,到底是几斤几两!”
“好啊,”顾夜惜抬起剑,以掩饰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道:“那就战!”说罢,缓缓比完一个起手式,剑颤颤巍巍向杨过刺去,杨过大怒,心道你竟然这样小觑于我。便起手迎了上来。
在场的人均屏住呼吸,想要仔细看清这场兄弟之战,岂料两把宝剑刚要相触,神剑竟回身一转,众人只觉一道光影舞动,接着便听到一声惨叫,却是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想要背后偷袭,被顾夜惜一剑挑了。
几乎,光影的美丽让所有人都忘了,杨过并没有收剑。他的剑,是自独孤求败墓中所得,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虽然并没有开封,但单单其重量和灌注了杨过的真力,便不可小觑。而这一剑,却实实在在砸在了顾夜惜的身上。这令所有人都惊了,他们并没有想到,他们刚刚见识了神剑威力,这个使剑的人却被一招平平无奇的招式所伤——顾夜惜一口血喷了出来,血便如绽开的花朵一般点点洒在剑上,衣襟上,地上。
杨过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顾夜惜竟然对他完全不设防,安心把背后教给他,这个口口声声要杀他的人。
又一口血喷了出来,顾夜惜转过身来,那双往日透着云淡风轻的眼睛满含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杨过,踉跄着退后,一声长笑,道:“原来,我为你所作的,都是错的。”他慢慢闭上双眼,轻启双唇,那几乎迷惑了在场所有人双眼的唇,无论男女;一阵幽幽却丝毫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哥哥,杨过,你可知道,这世上能伤我至深的,只有你。”说到这里,他缓缓睁开双目,这一次,那里再也看不到任何感情,平静像一潭深水,“但是机会,只有一次。”
顾夜惜吐完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已如同自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冷的所有人都打了寒战。杨过听了脸色巨变,许久才冷哼道:“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他话音一落,从顾夜惜背后传来一阵张狂的笑声,原来是那个偷袭之人,“就是咎由自取,姓顾的,你当年屠了我小雷门,今天,就要葬身在这里。”
夜惜踉踉跄跄走到崖边,此时他身受重伤,但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他停在了崖边,嘴角勾起,面带微笑,那边顾惜朝却脸色狂变,众人也没注意到。因为他们的目光都被崖边的少年吸引过去了——也只有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这个美丽的男子还是个刚刚14的少年。
顾夜惜悄然站定,眼神扫过每一个人,而那些武林豪侠也被扫的顿觉颜面无光,恋恋不舍的低头不去看他,只听那个少年道:“这的确是父亲的罪,但是所谓父债子偿,若是追究责任,不若由夜惜,不,是无花,我原本就不喜欢这个名字,我的母亲是个好人,可是她却是因为这个名字丧命的。请容我最后一次任性,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个罪责。好么?父亲他还有自己的爱人,哥哥也是,和嫂子和睦;每个人都有他最重要的人,但是现在夜惜没有了,不如让夜惜用自己这条命换父亲的命,也算近了夜惜从没尽过的孝道吧。”
楚楚可怜,此刻在这个少年身上完美诠释。所有的追击者都在心中默道,不愿。可是他们并没有来得及说,因为那少年已经向后仰下,倾身坠落。
“不————”杨过只来得及发出呼喊,却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他趴在了崖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飘起来的卷发丝丝,依稀可见的绝美容颜,和他脸上说不出的轻松都随着少年的坠落,渐渐模糊。
没人发现,少年持之无敌的神剑突然化作一道虹光,也蹿向崖底。
而只有顾夜惜自己知道,这道虹化进了他的身体。
好不容易赶回来的铁手、戚少商,以及刚刚被顾夜惜暗暗劝走求助的顾惜朝,只来得及看见这一幕。
而原本骑马领兵,得意洋洋的随后而来的一个年轻人,也只来得及把笑容僵在脸上。
第二卷:夜曲绵绵 梦境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顾惜朝如风般冲上去,拎起杨过,怒吼起来。可是他看到杨过的表情,突然想起了许多年以前的自己,在皇宫殿外的孤苦无助,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揪着杨过的双手。
杨过看起来很茫然,声音却透着冷淡,只听他道:“我没有想他死的,我没有。我只想听听他的解释,他为什么不解释给我听呢?”
顾惜朝苦笑,道:“你要真相,好,我告诉你。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你知道么,一个月前,那是我们正在逃避这些混蛋的追击,可是他听到你在襄阳的消息,就硬是编出一套话来诓我们回去。你的这只右臂,就是他恰好救下的。他那么小心的一个人,当时连我在后面跟踪都没发现,那是因为他把心都放在你身上了。你的那个妻子,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你这个丈夫还不知道么?他并没有承认是他害了你的妻子啊,你难道没听懂么?他没有亲口承认,没有!”说道后来,顾惜朝又吼了起来。
戚少商见他过于激动,连忙跑过来抱住他,喊道:“孰是孰非,马上就能见分晓。你冷静下来,人死不能复生,就让夜惜安心的去吧。”
众人听了一阵马蚤动,他们刚刚听到这次行动竟然是有人为了报私仇而来,且有利用他们的可能,现在又见对方竟然来了官兵,难道有什么变故不成?
只听铁手高声道:“诸位侠士,皇上已下圣旨,顾氏父子一案乃是被人诬陷,撤销通缉令,至于神哭小斧,已交由朝廷管理,江湖人士决不可再参与其中,否则以谋反论处。”
众人听后,一阵哗然。其中有人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么?是想自己独吞宝藏吧。”是终于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