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垂下视线,红着一张脸,不敢再看向李然,只因他知道她此时正望着他,低声道:“有。。。”
孙婆婆不由一阵失望,只因她只想听到杨过说一声没有,那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说出接下来的话,然而,她却没想过,杨过所中意的姑娘,正是她要撮合的姑娘。
杨过见孙婆婆不再问话,不由很是奇怪,抬眼一瞧,见师姐微微向石室外撇开了身子,看着手里的扇子面无表情。而孙婆婆却似是并不开心,不由满是疑惑。
孙婆婆一见他这样一副傻小子的模样,叹气道:“你怎会有了意中人呢?”
李然放下扇子,安抚道:“婆婆,师弟有了意中人这是好事,你且先养好身子,到时候喝他一杯喜酒,岂不欢快?”说着便要安顿孙婆婆躺下。
孙婆婆却阻了,瞪眼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半身进土的人了。”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杨过,“你们两个教我如何放心的下,过儿,你中意的姑娘是哪个?”
杨过脸色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有说,孙婆婆不耐烦道:“你若不说出中意哪个姑娘,婆婆可要为你做主了。”
李然只觉丢脸,用扇柄轻敲额头,却不敢阻止媒婆之势旺盛的孙婆婆。忽听杨过说道:“婆婆,我。。。我。。。一直喜欢师姐,她就是我的意中人。”后面这一句就顺畅了,而且朗朗有声。李然心中一跳,只觉整张脸莫名变得很烫,惊讶望向杨过,正撞上他望过来的视线。这一刻,她再也不敢以为,这是杨过对某种武功有了新的揣测时所表现的热忱。只觉那视线似能将人融化,李然心跳不免更快,咚咚响动似要脱腔而出。虽说以前也不是没被人表白过,只是那些人总是没有眼前这个少年这样纯粹的眼神,不免对他们的心意折扣几个来回,便是脸不红心不跳,只觉厌烦。生平头一次,李然开始怀疑,以前真的被人喜欢过或者喜欢过人么?怎么从未像现在一样的紧张,还有一丝雀跃竟从心底满满溢出。
孙婆婆见两人红着脸情意绵绵互望,不由老怀大慰,挣动身体,握住两人各一只手,欣喜道:“你们俩都身世凄苦,无依无靠,以后要互帮互助,一生一世照料对方,好好的过一辈子。”
杨过满脸通红,一双眼惴惴望向李然,生怕她不答应。孙婆婆亦是有点不安,只因上次提起之时,李然只是随口敷衍之意。她这次耍了一个心眼,却生怕李然终是不答允的便不答允。
李然心知两人正等她的回答,且亦知每迟一秒,便能让两人的欢喜去掉一份。只是,这终身大事,岂能如此草率。只是这一个祈求一个不安的,让她终究还是点了头。
孙婆婆顺了意,这才放开两人的手,因挣动身子之时,碰到了伤口,疼的脸色苍白。李然和杨过慌忙服侍她躺好。老人心中事了,便只是随意抬了抬手,让他们俩出去,自己却慢慢睡了过去,满脸笑意。
李然和杨过一前一后静静出了门,一前一后安静的走在过道中。李然心中有点乱,不停的转动纸扇,弄的扇骨嘎吱作响。
杨过忽然开口说道:“师姐,你。。。你是不是。。。若是你无意于我,也没什么。”
李然转脸,墓道中黑黑的,看不清杨过的表情。只得放弃,背靠着石壁,抚额叹道:“我并没有无意于你。”
“那就是。。。”杨过欣喜,转而又愁眉道:“也并不中意我吗?”
李然并不是听不出这话中的柔肠百转,如今仔细回想过往,才发现,杨过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让人依靠的男子汉。只因一直以来都是半师半徒,她看到了杨过的稚嫩和成长,却并没有当做一个异性来喜欢,反而更像一种浓浓的亲情。如今两人的关系陡然剧变,让李然颇不适应,但亦心疼杨过。只是她现在心很乱,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便安抚的拍拍杨过的肩膀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
杨过却异常的闷不吭声,半天才低沉道:“师姐,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再不说一句,便飞身而走。
李然呐呐的站了半响,如今她一点功夫都没有,想要追也追不上。而且,追上了,也不知该从何安慰。心意是否相通,情人间最是敏感。如今她心里一团乱,如何去安抚一个心系于他的少年那稚嫩的感情呢。拿扇子重重敲了几下脑袋,甩甩头,李然朝自己房内走去。
一下午相安无事,李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至晚间才出门,谁知用晚饭时,却左右不见杨过出现。
李然不免慌张,莫非杨过以为自己的感情没有得到回应,一个人渡水出了古墓。这可倒好,如今剩下一屋子没有武功的角色,李然不免又想起还没有解决的两个在押犯,决不能让他们逃了。
站起身便去了关押室,却见那里空空如也。李然顿时慌了神,赶紧转身出门,便要回转石室封门。
却见梁彦站在门口道:“师傅,这两人已被师叔震断经脉而死,尸体也早都被放置到了别处。师叔说,师傅最是爱洁,恐这两人尸身腐烂,熏坏了这间屋子。”
松了口气的同时,李然不免又是心中一疼。这间石室便是李然用来取蜂毒制作玉蜂针用的,杨过时时也过来帮忙的,只是终究笨手笨脚,却做不好这事,常被李然赶出去。想起过往,李然不免怅然。“知道你师叔他去了哪儿吗?”
“师叔晌午过后便去了放置墓|岤的石室,并叫我们跟着,进了那石室后,便再没出来。”梁彦犹豫半响,还是问道:“师傅和师叔是不是吵架了?”
杨过难道真的就走了,李然心中甚为失望,只觉这少年的感情甚是无味,一点小小的挫折,便丢下这一室半点功夫都不会的老小。本来在心底升起的一丝感情,打个旋儿又被压下。李然整理一下衣袖,朝梁彦微微笑道:“没有的事,你师叔有急事出去一趟罢了。”
梁彦惊奇道:“莫非这墓室还是密道出去不曾,本以为大门封死,我们便再也出不去了呢?”
李然整理好心情,便又温和的笑道:“我们彦儿年纪这么小,师傅怎舍得将你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石室中呢。等婆婆身体好了,我们便顺着密道出去。”
忽听赵花婉叫喊这急急忙忙奔过来,“师傅,孙婆婆她很不好了。”
李然心中一跳,本以为孙婆婆身体已大有起色,难道只是。。。李然想都不敢想,只可惜现在是肉脚,跑的再快也是有限。好容易穿过几个墓道才呼吸急凑的赶到孙婆婆房内。
只见她脸色呈现一种死灰色,晴雨和暖雪已经低泣起来。李然顿觉浑身力软,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了过去。孙婆婆此时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到了弥留之际,却还是睁着眼睛不停的张望门口。李然知她等的是杨过,只得叹气撒谎道:“我让师弟下山去找药材去了。”
孙婆婆终是不信,兀自睁着眼。李然不禁泪流满面,然而却无法可想。
第 62 章
一个老人生命最后的希冀是如此揪心,空气中只剩下沉默的悲伤。李然拉着孙婆婆的手沉默滴泪,若是孙婆婆知道她现在毫无半点功夫,也不会那样牵挂杨过,老人都疼最弱的那个孩子。
可是现在谁才是弱者已经一目了然,李然不得不依靠杨过离开古墓,不得不依靠杨过在外面的世界立足,这个世界对女人是如此苛刻,既然没有武功高来高去,便只能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小女人守在后院过一辈子。
然而,李然还是说道:“婆婆,你放心,我一定照顾过儿一生一世,我们两个会好好的过一辈子的。”
孙婆婆涣散的眼睛里聚齐了一点晶莹的喜意,手指也微微搭了搭李然的手心,似在安抚。终究还是垂了下去,眼睛也慢慢的开始闭合。李然只觉心中一痛,紧握她的手,想要拉回来一些生命。
“婆婆!”忽然门口杨过高声喊道,一身湿漉漉的急速闯了进来。只来得及看到孙婆婆慢慢扬起的一抹微笑,是那样的安详。
李然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孙婆婆臂弯痛哭,在她以前的生命中,没有一种记忆里有过一个女性的角色,这样慈爱关怀过她。因此,她尤其感激孙婆婆的关爱,深觉当初不该离开古墓,更后悔没有带着孙婆婆突破这古墓的限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即使辟一处乡野小村,过着温馨又安定的日子,也比这阴冷的石室强。
满室呜咽,杨过垂首蹲在石床一侧,双手攥紧,沉默的掉泪。在他身旁,是一包孙婆婆最爱的栗子糕和一些物什,原来他竟是冒着危险去外间买这些个东西。
李然哭了一阵,便止住,站起身来,看了看杨过,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物什,叹口气道:“过儿,去倒一些水来,咱们给婆婆梳洗梳洗,穿上她最爱穿的衣服。”
杨过心中悲痛,没有注意李然已经换了称呼,急急的去了浴室,梁彦也跟了过去,两个丫头也去备置梳洗等物。
众人一起帮忙,一瞬便已齐活,李然亲自帮孙婆婆梳洗停当,便将杨过叫进屋来,说道:“过儿,婆婆去的安宁,你不必内疚。你现在抱起婆婆,放入石棺中去。”
杨过心中诧异,竟不停灵三日,便要下葬,便有点犹豫。李然知他所想,便叹气道:“这便是古墓的规矩。”
杨过只得将孙婆婆抱起,一行默然跟上,直至将孙婆婆放入石棺,盖棺时,杨过便是下不了手,扶着石棺不住掉泪,最后还是轻轻合上棺盖。众人齐磕三个头,悄然退出石室。
之后,众人在石室中又呆了几日,俱都沉默寡言,食不下咽。梁彦和赵花婉虽和孙婆婆没什么感情,但终架不住其他人的悲伤,亦是郁郁。
李然细细的收拾了孙婆婆的衣物,闭了她房间的石室。便开始打点行李,孙婆婆亲手做的衣服实在太多,却是不便全带出去,李然只挑了几件常穿的,其余皆细细包好,并封好,只盼以后回来再拿出去。
一切收拾妥帖后,才对杨过道:“我们过两日便离开这儿吧,蒙古人是否全都撤离了终南山?”
“还有一些人守在各个路口,但密道的出口甚为隐秘,竟是无人阻拦,若要下山,自是无阻。”杨过回道。
“过儿,下山之后,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李然垂眼苦笑,“我很后悔没带婆婆下山走走,婆婆的家在云南,离这里几千里之遥。我便带着她身边的物什,去看看她的家乡,让她老人家叶落归根。”
杨过此时才听到师姐的称呼已换,心中酸甜翻涌,不知是欣喜还是其他。带着几分羞涩道:“那我们即刻便下山去吧。”
李然笑道:“混说,你的行李还未打点妥当。”
“几件衣服而已,一会就好。”杨过笑,拉近了一点两人的距离。终究不敢伸手去拉她的手,亦不敢称呼一声龙儿,只静静的望着她。
这些天的接连遭遇,李然脸颊瘦削了很多,一双眼亦是微微红肿,脸色苍白,因没有真力维持,浑身少了一份清冷,多了一份柔和。但她终究是个沉静的女子,即使看起来如此惹人疼惜,你便也不敢随意将她搂在怀里安慰。
杨过知道她终究还是那个喜欢在松枝上自由来去的女子,如今失去武功,便如飞鸟折翼,看在他眼里,竟比他自己失去武功还要难过。“师姐,我们一定能找到恢复功夫的方法。无论是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无论他要我换什么才给你医治,我也毫不眨眼便答应。”
李然轻轻笑了笑,抬眼望着杨过,见他满脸严肃,只得点头道:“谢谢你,过儿。”说着,便将头轻轻靠在杨过肩膀上,闭眼不语。杨过一动也不敢动,心神俱荡,只觉得这一刻比这一生以来任何时刻都要欢乐。
李然见杨过身子僵硬,心中好笑,便更轻松的将身体重量都靠过去,轻声道:“欧阳老前辈一个人回了白驼山?”
“我们往北行了一段路,听说蒙古兵攻上了终南山,义父便让我回来救援,他一个人回了白驼山。”杨过答道,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等我们从云南回来后,便去一趟白驼山吧。”
“恩,应该的。”杨过只觉耳畔传来的声音似若梦呓,微微偏头瞧去,见师姐竟然已睡着。这几天她在人前虽未掉泪,杨过却知道,定是在自己房内偷偷哭泣。
杨过安静的坐着,怕只要稍微移动身子便吵醒身旁的人。但见她脑袋不停往自己怀里慢慢下移,身子更是快要滑倒时,只得轻轻将她抱入怀中。舍不得将她放到床上去,却又怕她醒来责怪自己轻薄。
他岂能不知,师姐终是对他没有那种情意。不像洪凌波的那种温热的爱意,亦不似陆无双执着的情意。若不是孙婆婆执意如此,师姐真的会。。。杨过不免沮丧。但是怀中人微微一动,他又不由的感觉幸福。自下山行走江湖后,喜欢师姐的人多若过江之鲫,脸皮稍厚者甚至以赠扇名义接近。师姐却未曾给予半分颜色,而纯为好扇。想起扇子,杨过又不免咬牙,拿起石桌上李然放置的纸扇,左右端详。并不是那个少爷公子和蒙古王子送的,扇面只有山野水涧边数枝细兰,兰花寂寞而芬芳,让人观之怡然。
杨过望着扇面静默半响,笑了笑,又轻轻叹口气。便站起身,抱起师姐去了她的房间,轻轻将人放到床上,盖好棉被。往日若是这么大的响动,师姐必然已是惊醒多时。此时,却睡的尤为安详。
杨过怔怔立了一会,便转身出门,招呼几人收拾行囊。黄昏时分,李然便醒过来,一起用了饭,便从墓室底下渡水而出。
因两个小丫头还有赵花婉不会游水,杨过只得来来回回三趟接送,幸而,以前就准备了很多不透水的密封气囊,貌似是猪膀胱制成。只是赵花婉并不知情,很是兴奋的在手里看来看去。梁彦终是忍也忍不住笑意,被赵花婉白了一眼,还道:“下回我偏学会游水,叫你还笑。”
梁彦只得收了笑意,不过却并不说破。直到众人下得山来,进入安全的山野小道后,才告知赵花婉,她刚才用来渡气之物是猪身上用来盛尿的。
赵花婉只当梁彦又是故意骗她,但看师傅装作一脸不知望向别处,师叔亦然,另外两位秀娘也是捂嘴偷笑。赵花婉信了多半,伏在路边一阵作呕。
李然只得安抚道:“这都已经洗净了的,何况,也是它救了你一命。”
虽说如此,赵花婉仍然脸色苍白,一路上都未给梁彦好颜色。
第 63 章
因怕被蒙古兵发现,众人连夜赶路,幸而月色甚好,不用打火把,也能在山野小路行走。只是山路终究崎岖,李然如今半点武功也无,走起路来就有点儿磕磕碰碰的,时常一不小心踩空,若不是杨过时时在一旁扶着,定会摔上几次狠的。
反观两个秀娘,虽也没有功夫,却并未见行路如此艰难,只是稍微慢上几步。李然自然知道,这几年靠着功夫,行路如踏风,哪管道路是否崎岖,本来在以前的世界根本没可能走过这么原始的山野小道,现如今,功夫骤失,便如常人失明般,极不方便,得想办法适应了。
好在第二日进入终南山的其余山系后,便敢在白天赶路,山势渐缓,李然便也不再跌跌撞撞的。只是,武功一失,李然方才发现,这身子很是羸弱,走上一个时辰便一定要停下来歇息片刻。
这时节,已是山花烂漫,暖风熏人,天气格外的晴朗。李然却提不起劲看上一眼,对孙婆婆的离去而伤感是其一,另外则是,做回普通人后,漫长山道走来,浑身酸疼难忍,真正是步履维艰,一天下来,李然总是累的倒头就睡,未曾言语半句。
李然既不肯开口,其余人便也都只是轻声低语,气氛一路压抑。杨过若是有心也能逗人说几句,可惜他和孙婆婆之间祖孙情厚,不逊于李然。因此,亦是郁郁,加之见到师姐浑身疲惫,却兀自一个人撑着,看着实在惹人怜惜,可他偏偏不能提供一点帮助,只能干看着,这让他心内更是郁卒。
行得数十日,众人方出了山,此地终是蒙古人辖制的地界,众人便不敢于白日行路了。但夜路总是难走些,加之时有风侵雨淋,其中艰辛难已尽说。赵花婉明显抵受不住,一张小脸惨白,浑身疲惫不堪。李然和两个绣女也不遑多让,皆都疲累不已。
这一路走来竟然连驴子都买不到,蒙古人自襄阳大败后,侵扰百姓更甚,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牲畜皆被强征,百姓更是惶然不顾生计,只能疲于奔命。中原大地只见饿殍千里,十室九空,其惨状真是不忍卒睹。蒙古骑兵常在官道上纵马狂奔,醉意汹汹,放肆大笑,挡路者不管是谁,举刀便斩。即便不挡路,有时也会故意纵马去踏未能及时跑远的难民。
非但白日不得安宁,夜间也有小队骑兵到处乱蹿的。李然一行有几次差点撞上,若不是杨过警醒的快,耳力过人,才能悄然避过。
这一日,终于快要走到了边界,蒙古兵也渐渐找寻不到,李然便提议休憩整顿一番,只因她也实在撑不住了,脚上磨起了数个水泡,真是一步一痛。赵花婉显然更甚,一停下来便不管不顾往草地上一坐,她初时还总是要铺上两条丝绢方肯就坐,越到后来,就算泥水地也照坐不误,必是累的狠了。
杨过自然应允,前面便是一处山岭,若是晚上再勉强师姐爬山,纵是她默默忍受,他也不会同意。忙引众人离开平坦的大道,择一处小道,走上几百步后,于林间辟得一处稍平旦的开阔处,生了火堆,安置了睡毯,众人用了点吃食,便都睡下了,只余下杨过,坐在火边警戒。
月上中天,四周寂静,只有山野小虫偶尔孤寂的叫上一声,风中带着一股清新的花香,缓缓抚过众人。杨过静静坐了一回,待众人都睡安稳了。便打坐练功,内力运行一个周天后,但觉疲惫尽扫,浑身舒适。
忽觉大路那边似有动静,细细一听,果然有两骑奔来。杨过忙将火堆熄
下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