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自己引来偷看。 杨过心下不喜,不自觉的拉长脸,却见陆无双扁着嘴,眼泪在眼眶打滚,这模样看起来真是让人心疼,特别是她转身微坡着脚步的倔强背影,让杨过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杨过正要打算离开,终究不死心还是向里面望了一眼。这一望,杨过咯噔一声,只觉得心里酸的很。师姐怎么可以把那么温柔的笑容给这个公子哥儿,这是独独属于他杨过的宠溺而无奈的微笑。杨过一颗心从酸到疼,来回折腾,最终还是悄然离开。在拐角处,却见义父欧阳锋站在那里。
杨过虽然心有所伤,但还是强笑着道:“义父怎么不在前面呆着?”
欧阳锋瞥了一眼杨过一脸被抛弃的小模样,轻哼一声道:“明儿就打点好行装,随我回一趟白驼山。”
“义父要回白驼山?”杨过急道:“可是那里不是已经。。。。”荒废了吗?杨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怕伤了欧阳锋的心。
欧阳锋点头道:“我还有一些东西藏在白驼山,必须回去一趟。”
“那。。。以后还回中原吗?”杨过颇为踌躇。
“哼,没出息。”欧阳锋投给杨过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即背着手沿着回廊踱步,一边说道:“一个大男人只会扭扭妮妮像个娘们一样在人后拈酸吃醋,真是丢我的脸。你只管随我离开一阵子,以后自然就成了。”欧阳锋极有把握的抿抿嘴,暗道,女人若是只把一个男人当孩子看,是怎样也产生不了男女之间的情愫的,首先,你得让她知道,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杨过性格豪爽,最看不起娘娘腔的男人,如今被义父这样一耻笑,暗道,刚才为了师姐一个微笑,就和个娘们似的的吃醋,被义父取笑也是活该。因此索性放下心来,也不再想这一茬。又听见只离开一阵子的话,暗道义父总说,要有距离,才能让师姐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个孩子。这次正好借此机会去游历一番,而且总是得陪着义父去一趟白驼山的,要不然他也不放心。因此笑道:“那我明日整理好行装随义父去白驼山吧。”
李然哪里知道杨过因为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微笑,能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程承俊平时在人前,也说得上是彬彬有礼,对答之间侃侃而谈,倒也有点见识,哪知到自己跟前,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绯红着脸难为情,着实可乐的很。在现代害羞的男人绝对是珍稀动物,百年难得一见。李然偷偷瞧上半天,终究还是微笑着解围道:“程公子对苏州熟悉吗?”
程承俊一听,松口气立即答道:“我就是在那里长大,龙姑娘想要去苏州吗?”
李然点头赞道:“嗯,以后一定会去。素闻江苏太湖万六千顷碧波,三山雾里,百花常见,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更兼之丰产太湖蟹,其蟹黄肥厚,肉质细嫩,腴美异常。我既馋美景,更馋美食,早已心向往之。”
程承俊听的又是一怔,苏州之美,美在园林幽趣,街市繁华。怎么龙姑娘却偏偏独赞太湖,虽然它确是一景,却终究不能包揽苏州之名。不过,龙姑娘怪异之处本来就颇多,程承俊反倒觉得她不同一般女子,高雅志趣自然大为不同,何况太湖之澄净,正正合了小龙女烟雾般的气质容颜。因此程承俊接过话题,将太湖的美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李然仔细听了一遍,却唯独没听程承俊提过有曼陀山庄,不由很是失望,终究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不知程公子听说过太湖的岛屿上有什么雅趣的山庄可以投宿没。”
程承俊立即道:“有,当然有,太湖上大大小小的岛屿甚多,但是能够开辟一个过得去的山庄的,倒是不多,我家有一处房舍就在太湖之中,原是一处荒废的庄子。”
李然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哦?不知这废弃庄子的原主人姓甚名谁?”
程承俊一脸为难道:“这个我也不是很不清楚,这处房舍还是祖父二十年前重建的,我只是偶尔听爷爷说起,这处庄子原名叫什么曼陀山庄。”
李然压住喜意,摇了摇扇子,才叹着气道:“曼陀山庄?挺有趣的名字?”
程承俊点头道:“确实很怪异,书上有云,曼陀罗花是一种西域的奇花,闻之让人神智不清,也不知这原主人是怎么想的,拿这种怪花来取名。”
“想必那个主人定是一个怪人。”李然顿了顿,又道:“也不知,当年重建,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被发现?”
程承俊笑道:“龙姑娘还真是猜对了,这山庄虽然废弃,可是却有一个石室完整的很,若不是机关已经毁坏,我们不得不从外面强行突入,也不至于被毁坏。”
“这么说,在石室中有所发现?是不是原主人珍藏的宝物?”李然好奇道。
程承俊哪里见过李然这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一时心里慰贴不已,笑道:“哪里有什么宝物,就是个空置的石室罢了。”
李然失望道:“难道连书本什么的都没有找到?”
程承俊哪里能叫佳人如此失望,绞尽脑汁急想,然后敲着扇子道:“你这么说,还真有,只是那书已经霉坏,再不能识字。”
李然更加失望了,若是没有一本书还好,说不定段誉和王语嫣将武林绝学藏于别处,如今独独又有一卷霉坏的书,岂不是说这些武林绝学都霉坏湮灭了。
李然总不至于跑到大理皇宫去偷武林秘籍吧,何况,依着大理段氏一派的功夫,确实半点别派功夫也无,想来段誉当年根本就没将武学秘籍藏于皇宫。现在看来,不在曼陀山庄,就只剩下无量山无量洞了,也不知过了这么多年,那个建于水下的无量洞,是否已经毁坏。
李然怔怔乱想,倒把程承俊撇在一边没理会。害的程承俊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只当小龙女因为没有满足好奇心正自生气呢,不免惴惴道:“龙姑娘若是对曼陀山庄如此好奇,将来到了太湖,只管知会我一声,一定请龙姑娘去探个明白。”
李然笑道:“多承程公子好意,以后有机会一定去看看。”程承俊一听李然真的答应,高兴的什么似的,连声道,这真是太好了。
这是忽听的外间嘈杂的喊声:“不好了,蒙古人开战了。”
败逃
忽必烈也太会找时候发起进攻,城内皇帝还在发表演讲,城外已经被蒙古人的突袭搞的人心惶惶。要命的是,地方官为了皇帝进城的安全工作,将部分难民阻挡在了北门外。如今忽闻蒙古人立时就要打来,城门外的难民纷纷掉头望里跑,与后面往外涌的人撞在一起,一时,襄阳城外哭声、骂声、尖叫声混混杂杂,乱作一团。
城门守将焦灼不堪,一是怕开了城门,若被敌人突刺而入,吃了败仗,坏了皇帝的大事,甚至危及皇帝安危,那他是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另外则是,若不开城门,放任难民死于蒙古人的屠刀之下,心下不忍不说,也怕被皇帝责为不顾百姓死活。正自踌躇,只盼着安抚使能飞人来告,到时按军令行事也就是了。
哪知忽听有人叱道:“为甚么守兵不开城门,放百姓进城?”原来是郭靖,他身后陆陆续续奔来众武林人士,毕竟是都算得上武林好手,一听敌袭,便各自施展轻功到了城门楼子。
因郭靖守城已久,屡立奇功,威望早著,虽无官职,但以往他的号令守将不敢不从,可是如今情况不同,毕竟皇帝就在城中,干系重大,守将只得说道:“敌军转眼即至,没有军令,这时候不能开城门。”
郭靖一听,气急大声喝道:“敌人相距颇远,让百姓进城的时间绰绰有余,安抚使刚得到消息,哪能及时下令。迂腐,还不速速下令开城门。”
守将虽然同意郭靖所说,但实在不敢担下这个干系,仍然拒不下令。 众武林人士一见,有人就说要动武将城门打开,但都被郭靖阻了。众人正自恼火,一个金边黑衣护卫远远的奔袭而来,举着腰牌大声道:“守将听令,速开城门放百姓入城。”话声刚止,人已到跟前,原来是皇帝的黑衣护卫。守将一见金牌,哪里还敢耽搁,立即下令打开城门。
众百姓扶老携幼,涌入城来,堪堪将完,突见远处尘头大起,蒙古军自北来攻。宋兵分别散开,隐身城垛之后守御。只见城下敌军之前,当先一大群人衣衫褴褛,手执棍棒,并无一件真正军器,乱糟糟不成行列,齐声叫道:“城上不要放箭,我们都是大宋百姓!”蒙古精兵铁骑却躲在百姓之后。自成吉思汗以来,蒙古军攻城,总是驱赶敌国百姓先行,守兵只要手软罢射,蒙古兵随即跟上。此法既能屠戮敌国百姓,又可动摇敌兵军心,可说是一举两得,残暴毒辣,往往得收奇效。郭靖久在蒙古军中,自然深知其法,但要破解,却是苦无良策。只见蒙古精兵持枪执刀,驱逼宋民上城。众百姓越行越近,最先头的已爬上云梯。(原文)
李然所在客栈离城门颇远,此时才上了城楼,只见城门外面黄肌瘦的百姓被蒙古铁骑追赶在前,惶惶然死命往前跑,以为前方自己人手里有一丝生机。可惜城门楼上紧拉的弓箭,已经对准了他们,只要一声令下,立即横死。面对这种两难情况,李然自认想不出任何办法,若她是守将,此时也定然难以决断。这可真是一条诛心的计策,原来小日本鬼子就是从蒙古人手里学来此等惨无人道的战争手法。可是战场之上哪有什么仁慈可言,李然心里虽然明白,但心里并不好受。只等着郭靖出城门时,也跟上去打杀一番。
谁知,守将并没有下令放箭,西城门大开,足有一百黑衣护卫带头冲了出去,众武林人士只稍稍一愣,也即跨马奔袭而出。蒙古军立即分兵来挡,黑衣护卫多是武林高手,与众武林同道也不相上下,众人呐喊冲出,两军相交,即有百余名蒙古兵被砍下马来。
李然虽然好奇黑衣护卫的为何这样出手,但是遭遇到历经百战的蒙古军时,哪里还能想其他,只管挥剑刺去。只是战场之上来回冲杀都是血肉横飞,浓烈的血腥味,还有临死前挣扎的各色人等,李然纵然极力克制也心中直犯呕,若不是之前已经瞧见过金轮法王师徒被人斩杀的情形,此时恐怕恶心更甚。只是战场上都是拼命的勾当,众武林同道劲臂横掌,钢刀劈砍,皆是大喝提气,城楼之上战鼓雷雷,皆让人不自觉豪气顿生,一番冲杀下来,李然再无恶心之感,大脑慢慢变得沉寂,战场上声音仿佛变成的遥远,四周的砍杀的动作也变成了慢动作,长剑挑刺挥打之间,蒙古兵便倒下三四个。
众武林人士来回几个冲杀阻了蒙古人的攻势。那些难民见无人再来打他们,有人一声喊,立即四散逃开。此时号角之声乍起,蒙古军有两个千人队从两旁切入,将武林人士都包围在中心,郭靖立即喝令众人结成方队,方阵严整,蒙古人突破不得,众人且战且退,快要接近城门,谁知此时号角声再起,蒙古军四个千人队再从两边冲出,只等城内接应便伺机而入。
哪知,就在此时,城楼之上异乎寻常传来一声喊,皇上来了,接着才是齐声万岁万岁,喊声带着难以言喻的感激和豪气,激越之声直上九天之上。李然朝上一瞧,原来,理宗竟然在城门楼上掠阵。宋廷自南下避祸后,战场之上屡屡割地赔款,错杀爱国大将。宋廷在民众心中一直是懦弱无能的形象,人们早已对之失望透顶。众武林同道才没人想要投军,干脆自投战场拼杀,图一个鞠躬尽瘁罢了。此时皇帝不但亲征,还坐阵城门。不说城楼上的兵士士气大振,战场上的众人感受最深,刚才稍显惶急的情绪再无踪迹,众人提气大喝,将堪堪围拢的敌军打散开来。
忽必烈见理宗竟然亲自掠阵,不由心下一沉,但见对方城门紧闭,只守不攻,暗想理宗莫非穷尽办法,只能抬抬士气?且看他到底会不会接应这些江湖人。
谁知就在此时,城门楼上一声凄厉的呼啸,接着是一声炸响,忽必烈中军立即血肉翻飞,大炮掀起的黄土和士兵的残肢撒了一地,一股巨大的气流扑面而来,扫倒了几丈开外的士兵。大炮的射程之远、威力之强,超乎了所有的人的想象,一时战场之上静如子夜,大家都转头目瞪口呆的盯着炮弹轰炸后的惨景。忽必烈心胆俱裂,若是这颗炮弹再偏离两丈,他也定会死无全尸。南宋什么时候有这样强大的火器?忽必烈心中突突而跳,不敢置信。
战场之上瞬息疏忽不得,随着炮弹的响声,城门大开。蒙古兵刚从炮弹的轰击中回过神来,便见自己面前忽然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乌压压一片铁甲骑兵从侧翼冲杀过来。忽必烈端的是厉害,几息间便回过神来,命吹响号角迎战,只是这几息之间却可以办到很多事,对于武林高手尤其如此。
忽必烈慌神的时刻,从方阵中跃出数名武林高手,直通通的朝忽必烈围杀过来,几息之间就到了忽必烈阵前。忽必烈正指挥迎击铁甲骑兵,不曾注意其他。但是坐下四大高手却已知悉,忙让人团团挡在忽必烈前面,自身也飞身来阻。只是他们蜂毒未除尽,武功修为大失,而且,面对他们的都是武林绝顶高手,分别是洪七公、黄药师、郭靖,再加上武功与他们相当的李然、杨过。前面三位任何一个出手,都能将他们踢飞,何况再加上轻功超然的一流高手李然和杨过,若不是蒙古士兵结阵阻挡,只怕他们也就一个出手之间便受重伤。
五人且战且近,蒙古士兵纵然彪悍武勇、臂力过人,且战场经验丰富,却从未与如此多的武林绝顶高手对战,洪七公和郭靖都是学的刚然霸气的功夫,有两人开路,自是无阻,黄药师一人就对付了四大高手的袭击,李然和杨过只用将射过来的箭雨挡住即可。
宋军与蒙古人作战哪能有如此战果,即使岳武穆在世,也只怕比不上。铁甲骑兵纵横来回冲杀,眼看着冲杀了忽必烈的前锋,何况刚才中军遭遇大炮重创,蒙古军溃败只在片刻,此时,又从襄阳城内冲出无数步兵,喊声震天,宋军第一次如此无惧的面对蒙古军队挥出自己的仇恨之刀。理宗静静的立于城门楼上,看着宋军一点一点的打倒蒙古军的信心,看着这支横扫亚欧大陆的军队在自己的手下怯惧而逃。若是还能再打出一炮,自己的士兵就会少些伤亡啊,也不用武林人士与万军之中冒着危险去围杀对方主将。理宗举目远望,只见忽必烈中军开出了一条血路,使尽了百般手段,也无法阻挡那五人的进攻,箭越射越密实,已经不管谁是自己人,只管朝那五人集中的地方射去,可是不但伤不着那五人,反而将他们身边的士兵射死,但是立即有其他士兵补上。
但是这些血路还在继续,两丈,一丈,终于这条血路开通,忽必烈仰天长笑,久久不绝,两滴眼泪从眼帘流入鬓发。忽地沉默起立,命吹号角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