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歇息几天再说,距英雄大会还有十天,哪里有现在就跑过去的道理,李莫愁自然也点头同意,其他人再没人反驳。
梳洗一番下楼用饭,四个男人一桌,四个女人一桌,吃的颇为安静。哪知用饭到一半,忽然几把飞镖直插李莫愁而去,李然坐在李莫愁左手边,忽听得风声,想也不想伸出筷子夹住一只,打落两只,李莫愁也已将另外的打落,只微微冷笑没动身。
“李莫愁,纳命来!”一把大刀罩向李莫愁而来,李莫愁后仰避过,抽出拂尘朝对方扫了过去,所指皆为对方全身大|岤道,那人急退数步,唰唰又是耍了几次大刀,凝神而立。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倒也魁梧,就是长的太小气,鼻梁挺直尖细,鼻翼外翻,看起来让人只觉得此人尖酸刻薄的很,望着李莫愁的目光好似杀他老母的仇恨。一把大刀耍的不错,没有花架子,一招一式都很稳重,倒也算是把好手,只是在李莫愁面前还不够看的。李然没了兴致,待要招呼店小二换一双筷子,却见掌柜的已然趴到了台下,店小二更是躲到了外间偷瞧,店里倒也有很多看热闹的江湖人没有避出去,饶有兴致的瞧着这边。
其实李然一桌皆是美女,早已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有认得李莫愁的,只敢偷瞧过来,和其他人耳语一番李莫愁的厉害,想来李莫愁在江湖上煞名很大,倒是没有登徒子之类自不量力之人敢上前调戏一番。
杨过这时已经奔到李然身后,那张业也站在李莫愁五步开外静静的看着。李莫愁本觉得这人不够看,但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实在少有,因此心下温软了那么一瞬,出手就不那么毒辣,只唰唰几招,就将那人的刀封死,冷然道:“今日我不杀你,滚吧。”
这男人哼了一声,双目大瞪,呼哧哧的呼气,李然本以为他会拼死一战,哪知他竟然又哼的一声,转身就朝门外而去,临去前还颇有气势的回身道:“待我练成刀法,定然来找你报仇。”然后噔噔走远。
李然不由哑然失笑,问道:“师姐,这人和你有什么仇怨?”
李莫愁冷哼一声道:“我哪能记得这许多。”
敢情是欠的债太多,这种小仇怨早已经是毛毛雨,李然摇头笑了笑,招呼小二过来换了筷子,继续用餐不提。
谁知刚吃完饭正打算上楼,又有人提着剑跑进来,指着李莫愁又要报仇,这次是一个姑娘,长的还算可以,穿着一身绿衫,皮肤白皙,看起来也有几分姿色了。
李莫愁显然是怒了,冷意大盛。李然迈了一步,温和道:“这位姑娘,与我师姐有什么仇怨?”
绿衫女子本来只瞪着李莫愁,这时忽见一极美女子问话,呆了一下,随即微眯双目,一剑便朝李然刺来,来势虽快,但是对于李然来说还是太慢了,只是轻微移步就躲过,那女子仍不罢休,又是唰唰两剑,直指李然面门。李然哪里肯再和她玩,一个晃步,飞身到了绿衫女子面前,使出小擒拿手将她手中长剑夺了过来。
一瞬间就被人夺了兵刃,绿衫女子仍当不是真的,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恍悟过来后,双目流下泪来,喃喃道:“李郎再不会要我了,世上多的是武功比我高,长的比我美的姑娘。”忽地掩面朝外奔远而去。
李然拿着手里那把仍有主人余温的剑,无语的很。半响才偏头看向李莫愁,叹道:“师姐,她这算是哪门子的仇恨。”
洪凌波笑道:“这个女人曾经扬言她是江湖第一美人,想是觉得师傅比她美,心里不忿。”
李然啼笑皆非,将剑置于桌上,摸着扇骨笑道:“江湖果然有趣的很。”
当晚,李然运行一遍内力,随即躺在床上眯着,一路走来多是在山野架一根绳子睡觉,哪能有软床,而且这个客栈的上房还是很干净的,住着还算舒服。李然刚要入眠,忽听见有人在窗外的庭院吹笛子,笛声颇为悠扬,全是倾慕之调,李然暗叹,果然是春天来了啊。
这笛声本来很好,也不知怎地,忽然冒出了啸声,和着笛声倒也凑合,就是一个高昂清越,一个低沉忧伤,听久了实在让人蛋疼的很。这些本来还不让人难受,不久却又跑出一把琴声,淙淙之声不绝于耳,穿插笛声和啸声,配合的又不好,拉拉杂杂的让人左右不舒适。
李然暗笑,这怕是有人搞月下约人的把戏,却不小心撞上了,遂起身到窗前微微推开窗扇瞧瞧这乐呵场面。不看还好,一见之下,李然再也笑不出来,这三个人都是对着自己的窗呢,见窗扇打开,更是卖力的表现,要说这三人长相都还算可以,就是有一股自以为是的风流潇洒。
那弹琴之人忽然吟起诗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翩跹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正是诗经名段凤求凰•琴歌,这人抑扬顿挫的念来,配着琴声,倒也不错,将另外两人生生比了下去。那两人也自知不如对方,早已停了下来。
李然本觉得这场闹剧该告终了,再怎么说其他人也早受不了吧,怎么就没见人有反应,李莫愁居然也没有一把冰魄银针挥出去。其实,她哪里知道,李莫愁确实早不耐烦,只是她倒是想见见师妹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今晚当如何应对,其他人的心思也相差不远,只有杨过气的在房内走来走去,恨不得提剑将这几个登徒子刺死。
其实客栈里现在住的都是武林中人,多为参加英雄大会或者来看热闹的江湖人,白日里早已见到李然的样貌,还有那身绝妙的功夫,也都存了心看戏。
所以该表演的表演,李然等了半天却无人来解围。那三人显然还在各显神通,这样下去一晚上会闹的不像话。李然不由暗叹一声,这还是什么宋末吗?这一个个哪里有国家危难的沉重心情?
李然甩出绸带,白色的丝绸从窗口飞出悄然扫过三人,就那么一瞬间,那三人就定格在哪里一动也不能动。这三人的武功实在废柴的很,李然收了绸带,关了窗安睡到天明。早上开窗一看,那三人还在呢,竟然没人去挽救一二,足见这三人昨晚确实惹到了一众武林人士。李然只得再用绸带打通那三人的|岤道,仍然不给只言片语。
李然哪里知道,她这一手用出,就已经赚得凌霄仙子的称号,也不知道这个绸带跟凌霄二字有何关联,总之,在江湖上一直沿用了下去。
英雄大会(一)
这一日正是英雄大会的好日子,杨过在李然的叮嘱下换上月白色的素色缠枝绣花袍,腰上系着宝玉环绦,足蹬金线抹黑皂朝靴,更显的皓齿红唇,俊雅不凡。洪凌波和陆无双暗暗红了脸,几乎不敢直视杨过。
李然围着杨过前后看了看,仔细给他拉扯衣角,并整了整头发,然后敲着扇子笑道:“这才有了点少侠模样。”李然自身穿的是一身绿萝衣,一如既往的宽大袖子,只在袖子和裙摆有缠枝花勾勒,腰系嫩黄|色丝绦,行动处素雅飘逸,冷中带着三分暖,让人看着舒适的很。和杨过并排朝那里一站,瞬间勾走众人的目光。加之这一行都是好些衣服架子,李莫愁美艳,洪凌波娇俏,梁彦俊俏可爱,张业潇洒,欧阳锋深沉。只是陆无双仍然是一色的白衣,因为李然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个千伶百俐的姑娘,对她的事从不过问,所以古墓众人衣饰上的文章,她半点都没沾到。
此时已是傍晚,一行不紧不慢的走,刚好能在英雄大会开始前赶到,应了李然那句话,高手都是最后才出场的,李莫愁初听这句话时目露笑意、忍俊不禁,其余人也不遑多让,就是欧阳锋也端了端袖子,抿了一口茶挡住笑意,不过众人也都无可无不可的同意了李然这个晚到的歪理。
路上赶往英雄大会的江湖人对他们一行,多是目视而过,仍有很多不死心的返身回头瞧个不住,倒是让众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足有一个时辰才远远瞧见数百古槐合围的大庄院,想必那里就是陆家庄了。李然又瞧了瞧杨过,见他长身玉立、龙眉凤目,实在是俊的很,虽然那份稳重的气度仍然被眼角的桃花给盖下一些,总体看起来还是儒雅英挺,毫无半点轻佻顽劣之色,也不知道黄蓉看见这样的杨过时会是什么表情啊,李然不禁微微笑了笑。
杨过早红了脸,今儿师姐一反常态,对自己关怀备至,还帮忙整理衣服和头发,这是近一年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杨过心下早已热腾,眉梢眼角全是喜意,再没心思同洪凌波和陆无双闹,一路上将梁彦这小子挤开,和师姐并排而行,心中好不甜蜜,甚么英雄大会,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要师姐能多倾注一段目光,他就能乐登极霄,其他什么也能不顾了。
众人才至门口,就有人急忙向里传报,似是早已知道众人的由来,李然暗暗惊讶,脚下也不慢,抬脚跟着迎接之人往里而去。刚过正门,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缓步而出,这人目光坦诚通达,气度沉稳,见之让人心生钦佩之感。
李然暗道,这样的男人,即使初见,也能将后背交与他,共抗强敌吧,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信赖,也是李然第一次对初见之人有这样毫无防备的奇异心思。
杨过早已磕头拜下,朗声道:“见过郭伯伯。”
郭靖连忙伸手将杨过扶起,拉着他的手就是一阵细瞧,但见杨过气宇轩昂,微微笑着的样子大似他父亲当年,不由感慨唏嘘起来,到底还是要顾着旁人。郭靖执着杨过的手,面向众人,杨过连忙一一介绍,郭靖许是早已知道众人的来历,即使是欧阳锋,他也眉毛都未皱一下,仍然只是谦和的微笑。看来,有人早已告知了他详细情形,对众人知之甚详了。李然暗道,应该不是洪七公才对,这老头才不会这么八卦。丘处机等人也不知欧阳锋、张业的存在才是。李然哪里知道,他们在大胜关的长升客栈住了数十日,美貌和功夫早已声明在外,郭靖对杨过之事又甚为在意,自然用心听了众人的描述,他早盼着能见杨过一面,不知他如今过的如何。目下瞧着杨过衣饰华贵,举止有礼,言谈得体,眉眼间再没有当年刚见时的风霜苦楚之色,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正是衣冠楚楚、神采飞扬,郭靖只一个劲的说很好很好,将众人请进了大厅。
厅内早已灯火通明,人员齐聚,众多武林英豪早见郭靖出门亲迎,必然是了不起的江湖成名人物,都把目光搬了过来。
李然一行缓步走进时,原本喧闹的大厅忽地安静了下来,外间风吹槐树的声音轻缓传入耳内。被众多目光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饶是李莫愁行走江湖多年,竟然也有点不舒服,洪凌波和陆无双早红了脸,张业仍是一般的潇洒,欧阳锋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梁彦这小子好似很习惯这种注目,行止之间毫无半点不同。李然一手背到身后,一手端着纸扇,微笑着坦然缓步而行,杨过早知师姐凡事必讲风度二字,也是一般的端起三分微笑缓步与师姐并排,何况,在全真教也不是没被人这么瞧过,这里只不过是人多些罢了,于他来说也没什么不同。
这场俊男美女的秀场足让厅内静上一盏茶功夫,众人才开始窃窃私语,什么凌霄仙子、赤练仙子的不绝于耳。
李然端着掌门的架子,与陆冠英夫妇寒暄完毕,道了半天久仰,才又被一一引荐了一回,又是好一番你来我往,李然微笑着全了礼仪,才被安置在主厅一桌,离郭靖黄蓉仅一桌之隔。
黄蓉仍然将目光偶尔瞧过来几次,多看了几眼欧阳锋,尤其在杨过身上多打了几个转,见杨过长大后竟和他父亲一模一样,贵气虽然不如,但是言谈举止疏朗清举,加之衣饰得体精美,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风流潇洒,那双微翘的双眼,斜眼瞧人时,更是和杨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黄蓉越瞧越是惊心,也越是不喜。
郭芙这时凑了母亲身边,白嫩的小手翘指杨过问道:“妈,那人真是杨过?怎生变得如此模样?”如此俊朗,竟然将大小武生生压了下去,郭芙暗道,却不将心思言明。
黄蓉心下不喜,见女儿一双妙目波光粼粼偷瞧杨过,心中更是不乐,斥道:“快回去坐好,席间礼仪还用我再教不成。”
郭芙见母亲竟然如此恼怒,又是怕又是气,嘟着小嘴就坐了回去,大小武哪里不知道郭芙的小动作。只是他们如今见着李莫愁这个大仇人就在眼前,却因师母曾严厉叮嘱今日不可生事,只得默默咬牙压下,双眼直瞪着李莫愁只差想扑过去咬一口肉,又见杨过竟然和李莫愁等言笑炎炎,好不得意,那副翩翩佳公子模样怎么看怎么轻浮,更何况郭芙总是偷瞧过去。大小武心中百般滋味,无处可化解,只能在心里想想怎么杀了那女魔头,或者想想杨过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银样蜡枪头,才能稍稍化解心中的愤怒和酸涩。郭芙生气时,哪次不是大小武温言相慰,目下却见两人只一杯又一杯的喝酒,没半个人来寻她说句话,惹得郭芙更加生气,哼一声撇开头,四下里瞧去。
此时,大厅内众人已是觥筹交错,你来我往饮了几杯,酒过三巡,丐帮新任帮主鲁有脚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他举杯向群雄敬了一杯酒,朗声说道:“敝帮洪老帮主传来号令,言道蒙古南侵日急,命敝帮帮众各出死力,抵御外侮。现下天下英雄会集于此,人人心怀忠义,咱们须得商量一个妙策,使得蒙古鞑子不敢再犯我大宋江山。”他说了这几句话后,群雄纷纷起立,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赞同之意。(原文)
这一节的事李然都知道,所以没怎么留心,在大厅内搜寻一遍,怎么也找不见洪七公的身影,暗道,这老头肯定又被什么美食给吸引了。
李然不由笑道:“高手都是最后出场的,洪老前辈果然还未到。”
欧阳锋先不爽了,只说了一句:“老吃货一个。”
李然和杨过对视一眼,都知道欧阳锋不爽那句高手,李然挤挤眼,杨过忙给欧阳锋倒酒,笑着道:“义父,这里的花雕倒是不错,您老再喝一杯?”欧阳锋哪里没瞧见两小的互动,只是哼的一声端起酒杯,还是喝了一杯。
众江湖英豪这时候已经谈到要推举武林盟主,有人说西毒非我武林中人时,欧阳锋捏紧了酒杯,李然忙道:“欧阳老前辈,我们只是来商议抗蒙大计的,其余的武林盟主啊,和我们都无关,切莫动怒,呵呵。”
李莫愁却火上浇油道:“白驼山确实非我中原武林。”
欧阳锋手里的酒杯激射而去,正好落在那说话之人的桌前,隔了两桌之远,酒水竟然没有洒出半分。欧阳锋的武功已臻化境,出手迅捷无比,瞬发息至,让厅内众人无不骇异。满室大哗,尽皆转过头望了过来,李然忙站起身道:“冒昧请这位英雄喝一杯酒,还请勿怪。”
好在这个银髯老者是个豪爽之人,举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抱拳郑重道:“多承赐教。”却不提自己的话有不妥当之处,果然这人也和李莫愁一般的认为西毒确非中原武林中人。
欧阳锋眼神冷了几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李然不由得抹了抹冷汗,这些高人的脾气果然都很难捉摸,面子大于天啊,还是洪七公这老头可爱,淡薄名利,幽默风趣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只是小改,呵呵。不如意之处,大家见谅啊。
英雄大会(二)
因为欧阳锋这一手,大厅内冷了几冷,只是这武林盟主,江湖中人哪个不在心里稍有期盼有朝一日能统领武林的,就算没有那一日,谁是众望所归之人,哪个不想发表一番见解。人群里有说洪七公的,有说郭靖的,拉拉杂杂的辩论起来。
李然一桌似乎全然不被满厅滔天的热情感染,静然悄酌小酒,好不惬意。李然给梁彦夹了菜,桌上有一道肉丸子极其难夹,也不知道怎地那么滑不溜丢,味道却不错。李然见梁彦够不着,尽有多夹菜给他的,惹的杨过眼神灰了几灰。那边李莫愁瞧着,微微一笑,手里的肉丸子就掉进了菜盘,李莫愁大为丢脸,讪讪的收回筷子,哪知张业在一旁伸筷就夹了一颗丸子到李莫愁碗里。李莫愁干瞪着自己的碗,脸红似火,也不知是娇羞还是怒火,她的脖子越来越低。张业仍如往常一般微笑,只是那双眼里柔情满满,他垂眼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修长的手指摸索着酒杯斜眼瞧着李莫愁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
满桌都尽皆瞧的清清楚楚,洪凌波差点喷了酒,好容易才忍着。李然微笑着放下酒杯,左顾右盼来化解笑意。见杨过端起酒杯的手在颤抖,梁彦的眉毛挑起老高,甚至欧阳锋的酒杯都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的端到唇边。只有陆无双面无表情的盯着别处,似是没有瞧见一般。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有一人朗声道:“凌霄仙子身负绝学,貌美无匹,高贵不凡,这武林盟主也做得。”
李然在客栈中就见有人称呼自己为凌霄仙子,当时候囧然呆立,暗道哪个俗物取了这么个俗名。李然对这个名字耿耿于怀,只想着能在江湖上做点什么美事,将这个名字淡化的好,没想到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点名,李然狠狠的捏着扇骨,朝那说话之人望去,竟然是那晚在窗下弹琴的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