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他還輕聲說著“對不起。 玉川书屋手机版”
打了三下,即便口中還有其他的質問,我也打不下手了。
——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什麼的,太沒有成就感了,我不玩了。
“好吧,現在你告訴我,你潛伏在破傘公司里,得到了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平息了過于激動的情緒,兩手抱胸,問道。
“沒有。”趙子路嚴肅地說。
“……你再說一遍。”我只覺得腦袋上有青筋在暴跳。臥底這麼久,傷人——我,傷己——他自己,現在回來了,卻跟我說什麼都沒得到?那他到底是做什麼去的啊!
趙子路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他此言有多讓人憤恨,立刻擺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在底特律的研究中心,關于蜂巢的數據備份上,沒有發現蜂巢里曾經做過除了生化實驗之外的實驗。”
足足有五秒,我才將他的話理解吃透。
——他的意思是,我們穿越到這個世界,根本就是毫無理由的,更深一步說,要想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回不了家了?”我望著趙子路,喃喃地發問,也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如果回不了家,那我之前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我之後為之奮斗的目標,還有什麼意義?
“林玲……”趙子路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如果不能回家,如果不能回家……”不,我根本就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從穿越到這個世界起,支撐我在頂著最可怕的外貌,面對最糟糕的險境時還能堅持下去的,便是我總有一天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回家。
但現在,趙子路卻告訴我,回家的可能性為零,我這輩子都得待在這個鬼地方了!這叫我怎麼接受?!
“林玲,我們會想到辦法回去的,你……你別難過。”趙子路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微微收緊。
辦法?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瞪著他喊︰“你說,還有什麼辦法?你告訴我,我們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還有什麼辦法能回去?!”
趙子路皺眉看著我,眼底似乎有憐憫。
原本已經快爆炸的情緒仿佛一瞬間被點爆,我不受控制地大喊︰“不能回家你就一點都不難過嗎?”他這麼看著我,就好像我是在無理取鬧,就好像我的希望都不該有似的。
“我當然難過。但是,林玲你說過,男人要有擔當。我不能……比你難過。”趙子路輕聲細語地說。
我死死地瞪著趙子路,並不願意接受他的說法。
這不是不小心丟了五塊錢,或者出門掉水溝這樣的小事,穿越到這個世界,連生存都成問題的同時,我還要忍受對家人朋友的思念。二十多年的世界,說不能回去就不能回去了,誰能接受?至少我不能!
我抱著胸,好像無法支撐自己身體重量一般蹲了下去。
從沒有一刻,我像現在一樣想念我的世界,想念從前的種種。
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林玲,振作起來。”趙子路走近我,在我跟前蹲下。
“我不!”此時,我腦中似乎有萬馬奔騰,攪得我無法思考,只知道否定著一切,好像這樣,我就可以否定了這個世界,回到我自己的家。
“乖啊,林玲。”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腦袋,近在咫尺的聲音好像哄小孩子一樣輕柔,“好好活下去,總有辦法回去的。你……你別哭了。”
哭?
我抹了一把臉,冰冷的水漬立刻染到了我的手上。
我哭了?……我居然哭了?
我不敢置信地換了只手抹眼楮,同樣的一手濕意。
我居然真的哭了!
剎那,懦弱,逃避,膽小,各種不那麼積極的詞竄入了我的腦中。哭泣,是一種示弱,是一種妥協,不管是什麼,都是我絕對不該有的情緒!
胡亂地將臉上的水漬都抹去,我一把推開趙子路,倏地站起身,瞪著被我推倒在地的他,狠狠說道︰“誰哭了?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趙子路的眼楮微微睜大,似乎對于我的轉變猝不及防。
“走了,回基地!”不給他回神的時間,我轉身,大步向我的隊員們走去。
“呃,等等我啊,林玲!”趙子路高叫著跟上來。
“副總隊長!”隊員們迎上來,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後的趙子路,似乎有滿腔的疑惑,卻礙于我的臉色不敢問。
剛剛趙子路的變化,就這麼點距離,這些人也不是瞎的,當然看得一清二楚。雖然解釋也就幾句話的事,但我現在心情不佳,懶得解釋,于是很干脆地說︰“走,我們回基地!”
帶頭走了一會兒,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趙子路低叫道︰“跟你說多少遍了,叫我安娜!”
之前是為了掩飾,現在是因為用慣了。大家都知道我叫安娜,那我就一直用安娜這個名字好了。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叫什麼又有什麼關系呢。
趙子路一愣,隨即開心地笑了,“好,安娜!”
而我卻跟吃了只蒼蠅一樣難受。他是M麼?被我罵了還這麼開心!
轉過頭懶得再理會他,我踏上了來時的專駕。
趙子路自發地跟在我身後也上了直升機,我往一旁挪了挪,扭頭看窗外。
今天,盧克索葬身怪物之口。
今天,趙子路歸來。
今天,我得知再也無法回家的消息。
除去趙子路的歸來,另兩件事,對我來說就仿佛是一場噩夢。然而,噩夢醒了就會沒事,但這些事,卻是我無法用“醒來”這個辦法能逃避的。
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遠比我自己想象得脆弱。從前的不在意,是因為沒有觸到我的底線,一旦觸到了,便是天崩地裂。
但從今天起,就真的沒什麼事能再讓我如此動容了。
直升機緩緩升空。
看著下方廣袤的平原,連綿不絕的山脈,我的心情似乎稍微平靜了些——當然,如果那些惡心的喪尸不要出現在我的視野中更好。
考慮到車隊的整體速度,這架直升機以著一種緩慢的速度跟隨。一路上,走走停停,兩天半後,我們終于回到了基地。
然而,等待我們的不是友好的歡迎,竟是如雨的炮火!
陰沉地看著天空上方標志極其醒目的隸屬于破傘公司的直升機,我的怒火瞬間爆發。
——靠,老娘正好心情不好,你們這是找死!
49、驚喜
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正好在離基地不遠的地方埋伏了起來,等到我們靠近,便忽然襲擊。大概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基地里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也就沒有通過無線電聯絡我們。
這突然的襲擊,令人猝不及防,幾乎在對方全方位襲擊的一瞬間,我們就有人員傷亡,甚至有一輛車因為正在對方的火力集中處,而發生了爆炸。
眼見著那輛車在熊熊烈火中燃燒,發出里啪啦的爆裂聲,我只覺得雙眼充血,腦中有一根弦越繃越緊,最後“”的一聲徹底斷掉。
直接從離地七八米高的直升機上跳了下去,一落地,我便一邊躲閃著多如牛毛的子彈,一邊快速地向對面沖過去。
路過那堆汽車殘骸的時候,我順腳一勾,便將一塊位于最邊緣的並不灼熱的鐵板踢了起來,緊緊用手捏著。隨著距離的拉近,子彈愈加密集,對方似乎知道我想做什麼,機體搖搖晃晃間上升。
我當然不能讓他們得逞,見距離夠近,我立刻剎住腳步,身體重心微微下壓,舉起手里拿著的殘骸,用力向離我最近的一架直升機擲去!
在我停下的時候,那架直升機便嘗試著向上升起,不過我丟的時候考慮到了它上升的趨勢,再加上直升機目標大,雖然我的投擲技術不怎麼神準,但近來已經好了許多,這一回,殘骸如飛鏢一般直射入直升機的頂部,巨大的慣性使得那架直升機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然後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搖搖晃晃卻快速地往下摔。
一擊得逞,我立刻沖上前,蹬地一躍,強悍的肌肉強度此時發揮了極大的作用,讓原本跳高連七十厘米都有問題的我像是彈簧一般一躍三米。未等力道消散,我一腳踏上正好落到我眼前的直升機的玻璃窗上,在駕駛員那見鬼一般驚恐的表情中蹬碎了玻璃,借力向上躍去。而這架被我當了墊腳石的直升機,因為動量守恆的關系,則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直直地撞入大地!
說起來似乎是很久的時間,但事實上,當我做完所有的動作,出現在上空我的第二個目標面前的時候,對方駕駛員還處于迷茫震驚的狀態,即便在看到我的時候似乎一瞬間被驚醒,想要調轉車載機槍攻擊我,也是為時已晚。
我扯起嘴角對他笑了笑,在對方瞬間變得驚恐的表情中悠然地曲起右拳,對著直升機前部應當是儀表盤的位置狠狠一擊。手臂插.入機身足有四十厘米,破開的大洞中似乎有電光在閃爍。我拔.出手臂,帶出了一些細小的零件,拳頭上破開的皮肉正以極快的速度愈合著,幾秒之內,除了鮮紅刺目的血液,根本看不出曾經受傷的痕跡。
兩手撐著機身,用力往外一推,我就離開了這滋滋作響的直升機,在它的隨之而來的爆炸聲中安穩落地。
一次性解決了兩架,卻也費了我一番功夫。但這一次,破傘公司派來的武裝力量,卻不是我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在我對付直升機的時候,我們的隊員們也開始回擊,而最有殺傷性的,大概就是為了對付那個怪物而扛去的火箭炮了,那叫一射一個準。
但還不夠。
之前盧克索帶著隊員去摩盧城的時候,是為了訓練,所以槍支雖有,卻不多——至少不足以解決現今的局面。雖然趙子路也緊隨著我加入了前線,和我一起牽制敵方的空中力量,但有了我之前的作為,對付的直升機早就飛得高高的,高到我們鞭長莫及的地步。
隨著時間的推移,本就在武裝力量上處在劣勢的我們,更是危機重重。眼睜睜地看著隊友的生命在炮火子彈中消亡,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讓我瞪紅了眼楮。
“我們的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那聲音中的激動,仿佛透過被戰火灼燒的空氣,清晰地傳入了我的耳中。
只見基地的方向開出來好幾輛車,還有車上滿載著彈藥的人們。
援兵來了!
這樣的想法讓我又振作了起來,路過那些依然在燃燒的殘骸的時候,撿起了好幾片鐵塊。
我知道以現在的距離,我也砸不到對方的直升機,但我可以嚇嚇他們啊。而且……被振奮了的人不只我一個。我身後的隊友們個個臉上都是一種包含了興奮和決絕的表情。而因為援兵的出現,敵方被迫分散出一部分炮火,因為我方的那架直升機終于得以出現在前線。
跳上直升機,我對克拉克猙獰地笑道︰“他們以為我不會飛就打不到他們了,我們這就給他們一個驚喜!”
“好!”克拉克大聲答道,駕駛著直升機就向對方飛去。
我的手里依然拿著沒有丟完的幾片鋼板,直直地瞪著對面的幾架直升機,盤算著投擲的最佳距離。為了保險起見,一塊板能打下一架來,我或許應該參考之前的經驗——讓鋼板卡住螺旋槳!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老板有客人來,還要陪客,再加上稍微有點卡文,于是今天先半更……一會兒就要出去陪游西湖了TT稍晚一點補全——我的稍晚指的應該是零點以後了==晚上還要陪玩兒orz
PS︰這章先不要留言,等我補完了再留吧……摸各位……
50、对策
爱丽丝的超能力确实很好用,反弹回去似乎还有加成的子弹炮火都让破伞公司的人自个儿消化了,结果显而易见,我有幸目睹了一场精彩的烟花盛宴。
我正赶到山门下,却见爱丽丝好像脱力一般,直直地从基地顶部坠下,忙上前,踩着山门借力向上跃去,接住她落下的身体。
这一战,伤亡惨重。
两方都是。
破伞公司的人基本上是有来无回。除了一架直升机运气好躲过爱丽丝的反击慌忙溜走,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原地——大多数人已经死亡。清点完之后,我们抓到了十三个俘虏,其中三个重伤,八个轻伤。
而我们自己……第一到第四小队,总计死十人,重伤五人,轻伤十八人。出来援助的第五到第八小队,总计死三人,重伤三人,轻伤十二人。
当得知最后的伤亡统计,看着基地里一片的呻吟哀嚎,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再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自责。
我明明有能力的,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但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却是这样的呢?
这一场战斗之后,我的情绪陷入了低谷,即使爱丽丝的回归,也无法令我高兴起来。
每当我想安慰自己,说以我这样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身份,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基地里的愁云惨雾便会代我反驳这样的想法。
这是大战后的第二天,我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放哨。
坐在基地的顶部,我看着远方的蓝天白云,心底终于稍微平静了些。明知道破伞公司在这样的伤亡后应该没那么快派出下一波,但我依然选择了出基地,大概仅仅是为了逃避。
身后忽然多了个人。
此时,爱丽丝正因为脱力而躺在床上休息,估计没那么快上来,那么能登上这个只能靠自己攀登的基地顶部的,便只有赵子路一个了。
“林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赵子路在我身旁坐下,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瞥他一眼,懒得开口。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身上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息,赵子路碰了个软钉子后就彻底安静下来,只在一旁安静地坐着。
“林玲,克莱尔叫你下去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赵子路说。
“什么?你怎么不早点说!”我瞪了他一眼,倏地站起身就要跳下去。他刚刚来的时候就是为了叫我的吧?居然等到现在。
“啊?我只是想……陪你坐一会儿。”
我下落的趋势就因为他这句话而生生停住。不可否认,此刻,我的心里确实有暖流涌动,几乎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起,赵子路就一直陪着我,让我在最痛苦最困难的时候,除了那个唯一的信念,还有能温暖我的其他人事。
转过头看着他,我笑了笑,见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陪坐什么时候不能陪?事情有轻重缓急你不懂?走了!”
“诶?”赵子路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看着我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我倏地转过头,嘴角又像变脸似的扬起一抹微笑,一跃而下。
克莱尔找我,其实是要开会商讨这回战斗的后续问题。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发展,有些人被踢出了核心队伍,有些人因为表现突出而被加了进来,这一次的会议,参与者总共有十三人。雇佣兵五人,算作军部人员。而后勤也是五人,算作平民。另三人便是我、赵子路和爱丽丝,属于两方交好,但严格说来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中立者。
——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想起了墙头草这样的词汇,然后不由自主的对自己产生了鄙视的念头……
受伤的卡洛斯也在座,不过,这一回的会议,依然是克莱尔这个组织过很多次的熟练者来主持。
一开始,她将我早就知道的伤亡情况一一说出。然后,会场便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末世中的幸存者本就很少了,但为什么仅存的人类还要自相残杀呢?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扭曲?还是说,人类本身就是这么恶劣的生物?
沉默之中,我轻轻开口,“对不起,我没有完成我的承诺。”
走之前,我保证会将第一至第四小队的兄弟以及卢克索一起带回来,但结果呢?我们损失了几乎四分之一的人。
这一句对不起,是对依然存活着的幸存者们说的,更是对死亡的全体队员说的,说我矫情也好,我心里的内疚沉重却不是假的,不是能轻易揭过的。
“不,那并不是你的错。”克莱尔盯着我,摇了摇头,“在这个世界,多活一天都是上帝的恩赐,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死亡。那不怪你,要怪,就怪该死的安布雷拉!”
“没错!”有人接道,“他们不但制造了丧尸,还对幸存者赶尽杀绝!”
就坐我身旁的赵子路也顺势抓住了我的手,在我看向他的时候,用眼神示意我,让我不要太过自责。
我依然对他笑了笑,却很坚决地抽回了手,顺道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确:不要趁火打劫吃我豆腐!
然后,会议的主题就向安布雷拉这个破公司有多不人道,有多该被毁灭上一去不复返,群情激愤,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为安布雷拉辩护。
最终,依然是克莱尔拉回了主题。
“现在,安布雷拉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这里不再安全。”克莱尔蹙眉说道,“虽然我们估计安布雷拉不会立刻派人过来,但找个新的基地,是迫在眉睫必须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