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小卫的，可这信封不是。 玉川书屋”宋馥用筷子指着信封说道，“嬷嬷，都捂严了吗？门关好让小翠到外面呆着。”
作为资深秘探马嬷嬷一听宋馥的话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将手套、口罩都穿戴严实，“主子能确定吗？”
“嗯，我再三跟小卫强调过，信封一定要用是我教他拿白纸叠的那种，并且上面必须要有蜡封。”宋馥一边回答马嬷嬷的问题，一边用筷子夹住浸过烈酒的棉花仔细的擦信封表面。
“主子，还是老奴来吧。”马嬷嬷站在焦急地想着接手，生怕信封上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染到宋馥身上。
宋馥镇静的做着手中的事情，带着手套的手稳稳的，抖都不会抖一下，“没关系，我来就好，你不会弄。”
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宋馥所在大学经历过炭蛆邮件那样的恐怖事件，所以宋馥一见小卫寄回的信信封不对，就立刻联想到当时的炭蛆邮件，万一信封里面会夹杂有致命粉沫，在拆信的那一瞬间吸入鼻腔。
不过随即宋馥就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应该还不会有那么专业的恐怖分子，最多是像金瓶梅传说那样在表面涂上毒，不再吃进肚子，所以用酒精消消毒就好，带上口罩、手套又用上筷子只是验防万一。
“主子，放心，主子说老奴照着主子说的来做就好。”
清洁好信封表面，宋馥用筷子将信封立起来，轻轻的敲着桌面，又用剪刀小心的沿着封口剪下一条。
“主子，剩下的我来吧。”
见没有出现粉沫，宋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见马嬷嬷一旁紧张到不行的脸，浅浅的笑了一下，有人真正关心的感觉真好，“行，嬷嬷你来接手。”
马嬷嬷之前还有些发抖的手，接过筷子立刻就变得稳稳的，一手拿起信封，一手用筷子夹起信，马嬷嬷看着宋馥说道，“主子，您还是到屋外跟小翠一块儿吧，等老奴找这收拾好了，再请主子进来。”
“没事，我离远点就行了，看来是虚惊一场，嬷嬷把信夹出来吧。”宋馥大部分脸都被口罩遮住了，但一双明眸却透着淡淡的欣喜。
“那主子也离远着点。”说完马嬷嬷动手将信纸从信封中夹了出来。
待马嬷嬷将信纸慢慢打开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发生，信看上去是小卫写的，暗语也对得上，“看来是我太小心了。”
“主子，还是小心点好，小心使得万年船。老奴找个小匣子把这信装起来，等小卫回来再说。”
“嗯，嬷嬷还是要注意安全。”
就目前来看小卫只是寄回一封平安信，只是信提前被人拆开，而拆信的人却没办法将小卫的信封复原，所以有了换信封一事，并且换信封的人竟然可以模仿小卫的笔迹。
相比有人拆自己的信而言，现在小卫的安危已经不在宋馥的考虑范围。并非无情而是无能力，既然小卫在十三的保护之下，再出意外那只能说小卫的运气太差，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李卫。宋馥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笑话，说有一家公司每次招聘后会都要随机扔掉一半的简历，美其名曰，我们公司不需要没运气的人。
“听说福晋以前是女官，写了一手好字不比爷差。”宋馥看着正忙用烈酒擦桌子的马嬷嬷，
“回主子，福晋很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马嬷嬷点点头言简意赅的答道。
有康师傅的密探身顾问做起事情来就是轻松不少，宋馥一边感慨着一边打开了门窗。“看来我真是高看那些人了。”
“主子的心地良善，不屑与那些个人斗，要是主子想动一动哪还有那些人的活路。真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马嬷嬷手中忙嘴里也忙。
“我都已经退到老鼠洞里了，她还没完没了的，真是……”真是讨厌透了，虽然宋馥有信心马嬷嬷会信任自己保护自己却还是习惯性的不把真实想法完全透出去。“嬷嬷，我想应该给她找点事情做了。不然也对不起这份厚爱呀。”说完宋馥坐到书桌边上，随手拿过一枝笔沾了点墨在纸上随意的画了起来。
“主子需要我怎么做？”马嬷嬷放下手中的抹布，一脸严肃的看着宋馥。
“嬷嬷，不要这么严肃，”宋馥抬头望着马嬷嬷认真的脸感觉心里暖暖的，脸上浅笑着接着说道，“咱们现在不需要做什么，嬷嬷多留意一下府里的事情，年福晋不是有身子了吗？李福晋也快生了吧，上次听小翠说过好像还有哪个格格也有身子了，多留意一下。”
“主子要……，要……”马嬷嬷迟疑着说。
“嬷嬷！”宋馥佯装不悦的瞪向马嬷嬷，“己所不欲……”
“我知道，我知道主子不是那样的人。”马嬷嬷连忙解释道，生怕宋馥误会她或者真的生气。
“嬷嬷，我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这府里的女人都会排着队出手的，”宋馥坐在书桌后眼睛凝视正握着笔的那只素手，温和的说道，“我们要做的只是留意观察，把证据、证人都找到，证人能救的救，不能救的也要留下口供或者是线索。”温和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伤感。
“主子……”
第三十七章 嬷嬷你到远处守着
“我知道，嬷嬷放心，我知道即使我能救他们这一次也救不了下一次，只是……，”
“主子心地一向良善，可是，主子要老奴说这都是命呀，命中注定的事情。”宋馥清楚俩人说的不是一回事，自己指的是小宝宝，马嬷嬷说的是证人。
半晌，“嬷嬷，你看还需要我给那位爷准备年礼吗？我这什么都没干，躲在老鼠洞里都这么招人忌，要是再贴上那位爷，这日子就没得过了。”宋馥淡淡的说着，看着手中变成紫菜的那张白纸。
“可是，主子那毕竟是爷，是主子的男人。”
“是吗？我再考虑考虑吧。”宋馥感觉怪怪的，自己一直都在排斥四四，对于马嬷嬷的那种“那是主子的男人”这种话题一直是很不屑，那种烂人配吗？有资格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又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呢，一种浅浅的冲动想为那个烂人准备一份礼物。宋馥强行压下内心的疑惑，努力的、主动的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马嬷嬷的提议给四四备年礼。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到了十二月初四，小卫回府了。也带回了两位手艺娴熟的工匠，一个负责制胚，一个负责烧窑，十三的人将他们安排在城外，其实早在十月下旬小卫离京四四就着手让人在城外制作了一个小窑，这下正好两人都派上用场了。
腊月初七早上，待宋馥喝过银耳羹后，马嬷嬷跟宋馥说了一句话后就静静的退出了东间，也把小翠和小卫都拘在院子里，不让他们出去也不让他们打扰到宋馥。
戚格格要通过一个在厨房打杂的婆子对钮祜禄格格的腊八粥里下药。
戚格格你还真是个品格高尚之人，屡次对孕妇表达着强烈的关心之意……宋馥躺在床上慢慢思索着，半个时辰之后，宋馥将马嬷嬷叫进东间。
“嬷嬷，你把你现在掌握的情况跟我细细说一遍。”宋馥坐在凳子上有一笔没一笔的乱画着，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
“……戚格格身边的大丫头春月和大厨房的那个婆子是同乡，那个婆子一直都在和春月套交情……昨晚上是那个婆子值夜，春月夜里快三更天去厨房要了碗粥……待春月走后那个婆子回了趟屋往柜子里放了二十五两一个的银锭两个的……”
“春月的药从哪里来的？嬷嬷确定这个春月只是戚格格的人吗？”
“主子恕罪，春月的药从哪里来的老奴没查到，至于春月的主子老奴敢保证只有戚格格，春月是戚格格从小的贴身丫头，跟着戚格格从戚府一直到了咱们府里。”
“从小服侍也不是就那么安全的。”宋馥淡淡的随口说道。
马嬷嬷脸上一僵，“老奴无能。”
“我只是一说，嬷嬷不必介意。”宋馥看着马嬷嬷温和的笑了笑，“那个戚格格自进了府就一直依附在福晋的影子里，她院里的人也大多是福晋派过去的。嬷嬷可知具体哪个人是福晋的眼线？”
马嬷嬷想了想答道，“福晋一般喜欢把人安排在小厨房，不过爷并没有给戚格格建小厨房，所以福晋就选了原先福晋身边的二等丫头秋月给戚格格当大丫头。秋月是戚格格一进府就由福晋派去的，这几年来也一直老实所以戚格格并未发现什么。”
“小厨房。 ”宋馥低头叨念着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还有其他人吗？”
“回主子，福晋在戚格格那的眼线就一个人。”
“你的人呢？戚格格那，大厨房那，还有钮祜禄格格那里都有人吗？”
见马嬷嬷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宋馥浅浅一笑，“嬷嬷我不需要知道你哪里有谁，只要告诉我那三处有没有能使唤上的人就行了。”
“回主子，只有大厨房有人。”马嬷嬷恭身答道。
“这样……”宋馥沉吟片刻，便抬头望着马嬷嬷说道，“好，嬷嬷你听好了。第一，我要单独见春月，大约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其间谁都不要打扰我。第二，在那个婆子下手后，让你的人立刻将腊八粥换下来，换下来的粥要妥善保管好。第三，在那个婆子下手后，立刻着你的人把她关起来，一定要活口。第四，就是尽可能的保护好钮祜禄格格。”
“主子这是……？”马嬷嬷有些迟疑，康师傅的秘探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只用眼不用手，无论什么情况，没有命令就不得动手干涉。
“嬷嬷再怎么说那也是个孩子，是条人命……”宋馥淡淡的说，“回头你把那封信交给小卫，再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卫，我要单独见春月的事情不要说，这里也不要提我，就说是你发现的就行了。”
“主子……”马嬷嬷想跟宋馥说说康师傅的规矩，却不知从哪说起，看着主子淡淡的面容又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告诉他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孩子。”宋馥慢慢起身，一手按在马嬷嬷的肩头轻声说道，“嬷嬷，这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嬷嬷记住了，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说着宋馥另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马嬷嬷的胳膊，用眼睛直直的望向马嬷嬷，见马嬷嬷愣愣的点了点头，宋馥满意的握着马嬷嬷的手柔声说道，“行了，嬷嬷下去安排吧，有事我再叫你。”
然后宋馥使回到床上，扯过薄被盖在身上闭眼假寐。
“是。”马嬷嬷也顾不上对宋馥再说什么，行了个礼匆忙退了出去。
当夜子时
“主子，走吧。”说着穿着一身黑衣的马嬷嬷带着同样黑衣的宋馥出了房间。两个人在四四府里左拐右转的，来到了的后花园中一个由假山搭成小山洞中。
“天冷主子先盖上斗篷，在这里先等一下。”说完马嬷嬷就退了出去。
借着月光宋馥看了看这个小山洞，地方不大除了铺在地上的两床被子几乎只剩下两个人落脚的地。不多时，马嬷嬷就抗着一个人回来。
马嬷嬷将人平躺到被子上，“主子，这就是春月。”
宋馥将脸凑上前仔细打量着，白白的皮肤、弯弯的柳叶眉、小巧的鼻子，再过个三五年这也是一个美人，只是……。看着地上晕睡的春月，宋馥的脸色逐渐的转暗，“嬷嬷，这是……？”口气淡淡的有些厌倦的样子。
“主子放心，一会老奴在她鼻子下抹点药她就醒了。”
“嗯，药给我吧。嬷嬷你到远处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过来打扰我。等我这边好了就会到山洞口示意你的。”宋馥悄声跟马嬷嬷交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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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足足六个小时，北京实在太大了，累死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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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没库存，晚上那一更会有些晚。
第三十八章 就是个不安全隐患
“四哥，这个事儿有小四嫂的影子吗？”十三一边喝着茶一边说。今天十三坐在这里听文觉和尚讲自己兄长后宅女人之间时矛盾，感觉很不舒服。按理说这事儿怎么着也不应该和自己扯上关系，最多也就是四哥酒多后有些抱怨，现在这样真是……别扭！
四四的一脸不豫，只是点点头算是答了十三的问题。见四四心情不爽十三自觉的就转向文觉和尚提问，“和尚跟我详细说说背后的事儿吧。”
“好，”文觉和尚放下茶盅端身坐正，“戚施主和那位春月丫头本打算使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能成功最好，不能害到钮祜禄施主能把李福晋给拖下水也算赚到。”
“这里面还有李侧福晋什么事？”
“确实是没有她的事情，只是那药是通过弘昀小阿哥身边的于嬷嬷买到的。那河路芒草取的是河边背阴地里的芒草，夏天烧成灰给小孩子洗澡最是去痱。腥味很浓一般不会误食，即使偶尔误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多头晕一两个时辰，和花生一起食用能消除腥味，但跟大枣一起食用就会成为强效的活血药，钮祜禄施主怀胎才两个多月，正是不稳的时候，最是危险。花生、大枣都是腊八粥里的必备原料。”
“哼！不知所谓的蠢女人。”四四发出不屑和愤怒的声音，眼中射出丝丝寒光，脑海中闪过宋馥那张酡红的小脸，因为酒醉而显得幼稚的语气，“害人者，人恒害之。”
文觉和尚没有理会四四的愤怒接着跟十三解释着，“整件事情戚施主、于嬷嬷、春月三人是蝉，福晋、秦嬷嬷是螳螂，而宋施主则是黄雀。”
十三摸摸光洁的大脑门，眼珠转了转，“和尚，这事怎么又和四嫂扯上关系了，还有那个秦嬷嬷就是小四嫂最怕的那个人吗？”
“十三你以为没有乌喇那拉氏不经意间的提醒那个女人能知道河路芒草该怎么用吗？”四四口气淡淡的，却将“不经意”三个字咬得死死的。
“是了，恐怕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就把药买到手。”
“哼！”四四双目微闭全身散发着狠厉的气质。
文觉和尚完全没有受到那股冷空气的影响，嘴角轻轻翘起，“站在四爷和钮祜禄施主的角度，这件事情还真的应该感谢福晋。”
“哈，和尚你不厚道，竟然也嘲讽起人了。”十三揉着下巴，一脸眉开眼笑，看来他的抗寒能力也很强。
“文觉这话说的倒没错，这是事情我是应该感谢乌喇那拉氏。如果不是乌喇那拉氏把小卫的信拆开后无法复原，重新做了一个假信封，宋氏估计是不会想着出手反击的，给乌喇那拉氏找点麻烦，断她的臂膀。哼，要不是乌喇那拉氏我也就无从得知宋氏的真正价值，说起来，爷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我的好福晋了。”四四淡淡的说着。
宋氏的真正价值，十三以为四四说的是半条后命的事情，也就没再深入问下去，随口接道，“这么说这次四嫂也算不上是个冤大头了。”口气中带着浓浓的戏谑，对于朝孩子、孕妇下手的这种人十三和四四一样反感、愤怒。
“哼，这府里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四四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冷气，口气淡淡的，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个马嬷嬷呢？”十三接着问道。
不怪十三好奇，马嬷嬷毕竟是康师傅的人，这报信、抓人、换粥都是马嬷嬷派人做的，现在文觉和尚却只字不提，不知是什么原因。
“马嬷嬷是黄雀的挡箭牌，如果昨夜收到小卫的消息后四爷和和尚没有连夜的排察，和尚相信件谁也不会发现宋施主这只黄雀了。”文觉和尚轻飘飘的说着。
“哦，”十三挑挑眉毛，一脸的兴致，“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我们倒是没查到什么，只是昨夜和尚与四爷撞到马嬷嬷带宋施主去到了后花园，于是我们便在暗处观察，意外的发现宋施主竟然会摄魂术。”
“撞见？”十三很不客气的笑着，突然“什么？你说小四嫂会什么？”十三大惊，连忙失声喊到。
“摄魂术，也就催眠术，”文觉和尚平静的补充、解释，已经完全没有昨夜初见时的震惊和讶异，“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特别的让人放松警惕技巧，如果熟练掌握这种技巧甚至可以使人按照施术人的意志行事。就像今天上午的春月丫头。”
“四哥这就是你说的真正价值吗？”四四只是板着那张白板脸点点头，“那是一种法术吗？”十三的声音有些擅抖，从开始的改命到半条后命，十三还以为在宋馥身上再没什么事情能让自己惊讶的呢，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会这种……，这种，该怎么说好呢？
“不是，只是一种技巧，”文觉和尚平静的声音让十三也感受到了平静，“只要学会这种技巧谁都能施展，只是没几个人会这种技巧。”
“文觉你会吗？”四四冷静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