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那是一个弹丸大的小圆球,外表光滑而柔软,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
“刚接手普林斯庄园时,您让我对派家养小精灵对那里进行初步的打扫,这魔药就是它们发现的。当时我无法确定魔药的用途,于是并没有立即向您报告,而是派人去研究它的用途。”
“它能令人看起来像死亡?”吴越拿起它,发现他手上那个青色的药丸几乎没有重量。
“是的。实际上它们是两颗……”卢修斯有些迟疑的说:“但刚得知它的用途时,我完全不能相信这样的事。于是用了其中一个做实验。当被实验的人咬碎它之后,几乎立刻倒地,身体僵硬,无呼吸、心跳,完全符合死亡的征兆,无法分辨真伪。而三天之后,他醒了,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当然,一定会有些虚弱。”
吴越微挑眉,他惊讶于这魔药的神奇。
就连伏地魔的记忆里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普林斯家族居然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斯内普的魔药天赋果然是有遗传的因素!
将药丸放回小盒里,吴越蹙起眉头,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这一切的可能性。很冒险,如果这个建立在推测基础上的计划,有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那么……
但是,就像雷古勒斯和卢修斯说的那样,留在霍格沃茨根本毫无出路。伏地魔处心积虑的算计他,而邓布利多更是袖手旁观,企图渔翁得利,他就夹在两方之间,进退两难。如今这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不但能使他摆脱这种境况,最重要的是它还能解除渐渐逼近西弗的危险,那么就值得一试!
只是……
“这件事……”吴越开口,带着明显的苦涩。“西弗他一定不会同意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成了负担,那么刚烈的他会怎么做?!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卢修斯严肃的道:“虽然伏地魔不知道西弗勒斯的存在,但邓布利多却非常清楚。当他质疑您死亡的真伪的时候,一定会先探查西弗勒斯的反应。甚至会不惜用摄神取念、吐真剂这样的手段!如果他表现出丝毫破绽,那么我们的努力将功亏一篑!”
我将离开,却无法和西弗告别……
他会真的以为我已经死去,那么……
吴越的脑海闪现西弗勒斯悲恸的脸,然后仿佛有声音在耳边破裂,感觉甸汩的鲜血从心脏的缺口喷薄而出。
“主人……”首先感知到吴越心绪的变化,雷古勒斯苍白的脸上艰难的笑容,道:“虽然……虽然离别会是撕裂心肺的痛苦,但如果能保证他……您最重要的人的安全,那么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月夜
吴越仰躺现在自己的床上,体会着被酒精侵占大脑后的眩晕感。
然后他听到送自己回来的雷古勒斯轻叹一声,咕哝了一个清洁咒。除去身上汗渍的感觉让吴越舒服了些,翻了个身。片刻后,传来房门被关上的空洞的咔哒声。
他知道,雷古勒斯离开了,卧室里仅剩下喝醉了的自己。
是的,他今天喝酒了,在答应西弗戒酒之后首次喝的酩酊大醉。
他记得会议的最后,自己陷入了将要离开西弗的悲伤之中。然后卢修斯犹豫一下后,让雷古勒斯找来一瓶酒为他安神。
但一瓶怎么够?吴越觉得他的胃像是被撕扯出一个空洞来,不安、疼痛和无法抑制的悲伤在那里纠结、翻涌着,于是只能拼命的用杯子里的液体填充它、修复它……不过很显然,那效果并不出众,即使他的身体、思维已经接近麻木,但是那空洞依然还在……
所以不够,不够!它需要更多的……
吴越移动僵硬的身体,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他记得,当初西弗领着莉莉来他办公室搜罗走所有的酒时,自己曾偷偷的藏了一瓶,它此时应该就在床下面。
他试图站起来,但身体一阵摇晃跌在床边的地板上,不舒服的咕哝了一句,他伸手在记忆中的位置摸到了那瓶酒。
满意的叹息一声,将那酒拿出,要打开时却发现瓶口贴着的字条。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发现那上面用一种又长又尖的潦草字迹写着:“别以为我不知道它的存在!您那拙劣的作弊技巧,连一年级的格兰芬多都不如——当然,没人能否认他们从出生起就是破坏规矩的天才——不过,为了照顾您身为一个师长的尊严,宽容的我决定不当面拆穿您。但……请记得,千万不要喝的太多!”
吴越笑了,但眼泪却毫无预警的流下他的脸……
这是西弗勒斯的语气!甚至不用去费力想象,他眼前就可以浮现出那样的场面——黑发男孩儿牵扯着嘴角,就像未来的魔药教授抓到夜游的孩子那样戏谑的笑,哼着气,羽毛笔在纸上迅速的划过,留下这些字迹。高挑起的眉头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可眯起的眼角却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那个小气、别扭、毒舌、护短到可爱的未来蛇王……
然而,不久的将来,自己却要离开,离开这个他全心全意爱着、也同样爱着自己的人!
不能避免,非走不可!
只是,那仿佛将融成一体的灵魂,生生劈开的疼痛,他们俩个人是否都能承受?
西弗勒斯·斯内普……
将那字条用力按放于仿佛塌陷了的心房,吴越在心中呼唤着这个名字,低头,十指插进自己凌乱的头发中,任泪水在月光朦胧的卧室里,无声的蜿蜒。
西弗勒斯·斯内普……
吴越睁开双眼,目光如电。然后看见他蹲在自己身前,身穿黑的校袍——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影。还是那头大部分时间都呈油腻状的长发,露出高高突起颧骨和瘦长的脸。他表情紧绷着,连双唇都紧的抿成一条线。伸出纤长的胳膊托在自己的腋下,正试图将自己搬回床上。
眩晕的感觉还在,吴让越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试探的叫着,习惯的用了刚刚在心中默念的名字。
那搀扶着自己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防备的撤走。黑发男孩儿站起身冷睇着自己的眼神,让吴越瞬间明白字迹犯了什么错误。
“我是说,西弗,你怎么在这?”
那男孩儿审视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道:“我是想来询问一些事情,结果却发现……”黑发斯莱特林抽动嘴角露出吴越久违的嘲讽。“三年了,您依然如此没有教师的责任感!连照顾好自己这件事都做不好,您就这样以身作则的?如果我今天不出现在这儿,您是否打算坐在床边昏睡整晚?您是想浪费庞弗雷夫人的提神剂?或者您……”
“嗨,嗨,西弗,你不觉得这话很耳熟吗?”打断小蛇的抱怨,吴越笑叹着说:“还记得一年级,有天早上我醉在办公桌上,你也是这样……”
他忽然停住,将要离开的念头闪现,把这愉快的回忆化为鱼骨,哽在他的喉咙里,连心都跟着痛的酸胀起了。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沉寂,西弗勒斯也静静的站着,没有开口。
“看我,说这些做什么!”压下那些苦涩,吴越攀着床沿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但身体却依然酸软无力,他再次跌倒。
西弗勒斯轻哼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些什么,然后上前一步摇晃着搀起吴越。但立刻,就被比他高半头的身子压垮,跌在床上。
被吴越的重量压得闷哼一声,西弗勒斯皱着眉用手去推,但那身体太过沉重,仅引起两人之间的一阵摩擦。
“哦,西弗,先别动!”身下挣扎的激发了埋在深处的欲 望,吴越使劲压下一声愉悦深呻 吟,气息不稳的声音说:“先别动,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男孩儿的身体猛的僵硬,然后真的一动不动的被吴越压在身下。
淡淡的魔药味,随着西弗的呼吸喷在吴越的脸上,像是燎原般的星火,渐渐在那胸口燃起一片熊熊……
“唔……”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让他一阵战栗,吴越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将顶在西弗腰腹的坚 挺移开些,并试图寻找一些新的话题:“西弗,你说有一些事情要询问我?”
“是的。”西弗勒斯微微一顿,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今天晚上莉莉没有来实验室,我去找她,结果……你对她做了什么?遗忘咒?就像被她撞见我们练习不可饶恕咒那天一样?!”
“她……”晚上的混乱几乎让吴越将这件事忘记,本来已经想好的说辞,在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面对西弗纯黑的眼睛里,如匕首一般凌厉的目光,吴越干涩的抽了抽嘴角苦笑道:“你以为我会伤害她吗?原来她在你心中还是如此的重要!我只是一个邪恶、阴险……”
“闭嘴!你的脑壳被酒精腐化了吗?!如果我不是更相信你,我就不会跑来问你!要知道她只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的……”
西弗勒斯闭上了嘴,眼睛恼怒的眯成一条缝。
——而你是我的……
什么?
这句话不停的在吴越的耳边鼓噪,像藤蔓一样透过耳蔓延进胸腔,缠绕上心脏!他是如此的想知道被抿在那双薄唇中的话尾,他是如此想听见别扭的斯莱特林在清醒时的表白,但……
将要离去的他,有什么资格?
“西弗……”心脏的胀痛感再次席卷,他苦笑,以来遮掩鼻腔酸涩导致眼睑下逐渐蔓延出液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有一天,必须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你,那么……”
那么……“你会怎样?”还是“你会恨我吗?”
这样的话他怎么问出口!
将要离去的他,有什么资格!
从斜侧窗户倾斜下来的月光在那双黑曜石的眼睛里形成一点闪亮的银白,平静的仿佛倒映在无风的湖水中的月影。
“如果……如果你真的……”那如上等天鹅绒般滑腻的声音也同样平静,仿佛在陈述一段和自己无关的故事:“必须要……离开,离开我……那么我等你,等你回来。”
“西弗!”吴越的内心剧烈震颤,几乎就要带动他的身体。他盯着那如墨般的、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眼,一个想法灼烧了他的心脏:想要他!他想要他!
于是不可抑制的,他低下头,吻住那张薄薄的唇。
西弗的番外(二十五)
三天。
我给自己三天放纵的时间。
忘记他是一个万人敬仰的,连卢修斯、贝拉那样的贵族少艾都爱慕着的,实力足以和邓布利多那样的白巫师所匹敌的黑魔王。
也忘记自己是一个失去家和父母了的,血统不纯的,身份低微的,容貌丑陋的,身材干瘪的穷学生。
我允许自己就像永远都可以爱着他,也允许自己就像永远都能够被爱着。
于是当时间像消逝的生命一般头也不回的决绝而去;当我们站在普林斯庄园不远处的峭壁之巅;当他迎着海风大声呼喊着着我的名字;当这被呼啸的海风、汹涌的波涛模糊了的声音,以一种震撼的姿态撞击在我心房……我几乎无法忍下酸胀的眼睛中汹涌澎湃的悲伤。
我只能装作生气的别开眼,用海浪拍击在岩石上的画面,来代替他那张疑似已经镌刻到我灵魂深处的脸。
可不管我是多么的留恋这样的生活,三天还是转眼即逝,我们回霍格沃茨的时间到了。
只是我们幻影移行之后,再次站在这片伴我两年的校园里,竟然发现所有的人和物都是那么的陌生。无论是魔药、教授、寝室还是我以前最喜欢做的每一件事,都变得生疏起来。看不见里德尔教授的日子,变得像嚼蜡一样乏味。
幸福……果然会让人脆弱吗?我竟然开始像一个老人一般容易感伤。
好吧,我承认自己的思维真的已经僵化,因为直到看见莉莉·伊万斯的笑脸时,我才猛然想起竟然忘记思考该如何再面对她。
曾经,我生命里唯一的阳光,居然已经将她遗忘……
我暗暗苦笑,然后被飞奔而来的莉莉扑个满怀。
看来,那段小小的不愉快她真的已经遗忘,那么我何必牢牢记挂着呢?我们,还是朋友。
即使,我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什么叫做“魅力”,但我真的没想到除了已经成年了的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和卢修斯·马尔福之外,我又在霍格沃茨平添了一个情敌——我非常的不愿意用这个字眼,它使我看起来愚蠢的仿佛一个小丑——奥莉薇娅·哈维兰。虽然我不认为这个凭借一点儿小聪明就妄想吸引里德尔教授的注意力——我个人坚信,教授之所以会多看她两眼完全在于她特殊的身份!——的毛头丫头,会比卢修斯和贝拉更有吸引力。但是亲眼见到他们在走廊里相谈甚欢的场面时,还是让我忍不住生气!
爱情……果然是麻烦又糟心的东西。
圣诞伊始,贝拉还是嫁进了莱斯特兰奇家,我和教授一起参加了她的婚礼。我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快乐,但起码不用在继续痛苦、疯狂的纠缠着一份不可能的爱,或者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匆匆的,有里德尔教授陪伴,有高等魔药材料可以使用的圣诞假期结束了,新的一年开始。
然而,多年以后的我才知道,我们的厄运,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里德尔教授被卢平叫走后,就开始变得烦躁不安!可他从不和我说他在为什么而忙碌。我明白,他正在用他认为正确的方式——庇护雏鸟一样将我和麻烦隔离——保护我,所以我不埋怨,也不去抗争。因为我爱他,并不是想将他的生活、感情、处事原则扭曲成自己满意的方式。
但我也执着于自己的守护。
他隐瞒,我就偷偷的运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查探事情的真相。于是没用多久我就查到卢平口中的黑魔法物品的真相——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但为什么它竟然成了黑魔法物品呢?!
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我没注意到已经下课了,直到莉莉提醒我才恍然的开始收拾书包。
“……你必须说!”
当我心不在焉的向教室门外走去的时候,发现这里就剩我一个。然后布莱克不同于平常的尖厉的声音直钻入耳,我顿下思索了一会儿决定隐藏在门边倾听——毕竟挂坠盒的踪迹和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西里斯!求你,饶过我吧!”我听见小矮星彼得怯懦的哀求:“你也看见他那天焦急的样子!如果……如果让他知道是我……那么我就死定了!求你,就当作它真的被扔掉了吧!”
“事情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布莱克低声咆哮:“他焦急才证明了那东西的危险!我这些天的情况你没看见吗?它差点儿杀了我!它是一件非常邪恶的黑魔法物品!朋友,说出来,说出来我才能保护你!”
“……我……我,如果……你……哦,梅林,求你千万不要说那是我干的。那个挂坠盒,它被我放在了……”
果然是关于挂坠盒的阴谋!哼,我在心中冷笑。
但,那声音越来越小,我怀疑他们是在耳语,所以探身将耳朵贴在墙上。
猛的,布莱克邪笑着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哈哈!看看吧,我抓到了一只斯莱特林的老鼠!难道你天生就是为了听墙根的吗?!”
虽然我已经知道布莱克最近的状态不佳,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他的状态——红肿的眼眶里蔓延着蜘蛛网一样的血丝,面色灰败如土,嘴唇干裂,声音粗噶,还不停的粗重的喘着气。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得!
真可怜!看来那件黑魔法物品确实危险,几乎让这头生命力比蟑螂还旺盛的狮子变成这样!
一方面急着将得到的消息报告给里德尔教授,一方面不屑于跟这样的他多做纠缠,所以我无视他狗一样的对我咆哮,只是轻蔑的一笑便从他身边离开——当然,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将虚弱的他撞得险些摔倒。
我匆匆赶到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时,发现那门并没有关,而是留有一条门缝,刚好足够我看见奥莉薇娅·哈维兰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爱,就?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