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兼回去再与王爷您解释。”再次想起,仍是让她免不了暗自咋舌?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要面对。 作了这样一番心理建设后,蓝羽突兀地清了清嗓子,说道:“王爷是想听臣妾的解释吗?”
跟前女子,看着倒是有几分灵气,全然不似四年前他所认识的林笙筱。“若是你想解释,我并不反对。”段宇轩淡淡道,看着竟觉不以为意的紧,他倒要看看她能解释到哪种份上。
“那些是我瞎编的。”蓝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将原先的考量全数吞进了肚内。她不是不想说谎,而是看着对方那完全不以为意的神情,十有八九是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她有自知之明,那借口在那两个聪明人面前听得应该算得是完全地胡诌一通。只是迫于当时形势,两人也都有息事宁人的那份心,才很给面子地顺着她那笨拙蹩脚到一点就破的借口,步上了那虽不稳妥却来得很是及时的台阶。现在已只剩他们两个,如果她再想用那蹩脚的借口糊弄段宇轩,估计很可能会被抛弃在这无人问津的野外。
段宇轩细细瞅着跟前女子,眼里似乎有晶莹在微微闪烁。还真是低估了她呢!他原以为她会绞尽脑汁地瞎扯,却未料会如此出其不意地坦白。该是称赞她懂分寸晓进退会察言观色能审时度势呢,还是遗憾她不晓得顺水推舟死缠烂打呢?有那么一刻,段宇轩似乎觉察到自己内心深处浮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但又说不出到底复杂在哪里。
见段宇轩并未开口发一语,蓝羽暗叫不好,难不成他真的的的确确是想听自己解释的,而她却那么不打自招地为自己寻了一条没有出路只有死胡同的巷弄?完了,早知她就该把那想好的借口给搬出来的。
蓝羽小心翼翼地瞅着段宇轩,想从对方的眼里找出些什么,但除了一潭清幽深水,蓝羽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久了,她终是按耐不住了,“王爷,您该不会是真想听我解释吧?”
“是侍卫长绑架了王妃?”段宇轩突兀开口,答非所问,但细细一听也确是验证了蓝羽的考量他并不相信蓝羽的那套采花大盗的说辞,即便解释,他仍不会相信。
“如果我说‘是’王爷会怎样?”蓝羽模棱两可地问出。
段宇轩不置可否地一笑,“王妃希望我会怎样?”
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蓝羽差点就将这话道出了,但急速考量一番后,她还是决定谄媚一回,“臣妾当是希望王爷您能宽宏大量息事宁人了。”
跟前男子似乎是轻哼了一声,他睇着蓝羽,缓缓道:“都顺着王妃的意思走了,应是够息事宁人了吧?”若是他有心要与林笙竹纠缠,怕是十万个这样借口都缓和不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蓝羽听着段宇轩的话,隐隐感觉出他似乎是缓和了下来,不免大大松了口气,神色一下轻松了不少。
段宇轩黑眸一敛,却是往另一方向考虑而去。他忽地迈开脚步,跨到了蓝羽的跟前,惹得那渐渐放下心的女子又蓦地将心提起。
“王妃似乎很是为侍卫长考虑呢!”段宇轩这般说道。从开始到现在,段宇轩就一直觉得他这位王妃在袒护那绑她之人。
蓝羽倏倏然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分外好看却也分外清冽的眼眸。压了压心下浮起的寒意,她施施然开口:“不是为侍卫长考虑,而是为我们大家考虑。”那样一种情况下,若是真的刀剑相向,不仅她小命有危险,估计他们这两位具有高贵地位之人也要陷入难堪尴尬的境地了。
“若我们无意纠缠,三言两语便可将事情打发;若有心闹大,估计磨破嘴皮也无济于事。”话里意思,似乎是蓝羽横插一脚多管闲事了一般。
蓝羽不禁皱眉,敢情她想帮人还要受人数落不成,满心不满兀自升起,禁不住微恼道:“那还真是我多此一举,影响您与侍卫长的发挥了。”口气颇为不佳,来到这个世界,这是第一次,那女子发自内心由衷地开始生气起来。
段宇轩定定瞅着跟前眉尖紧皱的女子,却也只是自顾自说道:“本王并不甚希望看到自己的妃子去袒护其他人!”话说得霸道,却也有些无理取闹。
闻言,蓝羽的火气蹭得就上来了,她盯着段宇轩,冷道:“什么其他人?林笙竹他是我哥,我就打算偏袒他,王爷难道有意见?”语气颇硬,里头隐隐有委屈夹杂其中。她好心要帮他,居然落得个热脸贴冷屁股,还要被他警告呵斥,这算什么?她都还没把自己要被人杀害的苦水往外倒呢,倒是先让别人给数落了。大男子主义她不反对,身为王爷着实难免。但是他难道就不能稍微替别人考虑考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讲理到这种份上!
语毕,蓝羽紧咬嘴唇很是干脆地从段宇轩身侧走过,她不喜欢理会蛮不讲理之人。
“站住!”背后传来段宇轩冷冷的命令。
正在气头上的蓝羽一个火大一个心狠,全然不顾地继续着她的脚步。
段宇轩紧抿薄唇,脸上寒冰一片,清冽双眼,几乎是狠狠盯住了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南国府邸有情起:第四十九章 争锋相对怒意涌]
怄气着的蓝羽不顾一切豁出去地往前走着,全然不理会脚下大道通往何处,也不理会自己这么行进会去往何处。此刻,她只是随心意走着,离开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离开那只蛮不讲理将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大沙猪。
埋首行进间,突地,她的背后微麻。不疼,只是觉着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背部,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她便已无法动弹。
蓝羽心下暗叫不好,这个感觉太熟悉了,自己被绑架时也是这么一种感觉她被点了|岤!
蓝羽无法动弹,只得这么呆呆站着,心下已起一阵不安。
“怎么不走了?”远处有声音传来,清冷质问,不可一世。
蓝羽皱眉,不可抑制地一个白眼,根本就是身后那说话之人抛了什么东西点了自己的|岤,明白着是明知故问。她无法转身,只得对着前方黑沉叫道:“快解开我的|岤道。”每次见电视里点|岤解|岤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也只有被点|岤的人才有那个中体会那种酸麻不是光用言语就可以说明的了的。
段宇轩全然未打算理会蓝羽,只是闲闲挪着脚步,一分一寸缓缓靠近着。他瞅着那抹被深色披风包裹的身影,自顾自说着:“以前,王妃似乎一直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他细细回想前不久发生的一切,冷冷清清地继续着,幽深眼底依稀可辨审视之光,“几日之前方才知晓,原来本王的妻子竟是位处处给人惊喜的女子呢!”话虽如此,却听不出任何赞美之意。
如此缓慢如此清冷的说话语调,让蓝羽莫名一寒,陡然颤了一下。她虽一直背对段宇轩,但她感觉的出,身后之人在逐渐靠近自己,带着他的温度,带着他的压迫感缓慢之极地接近着。不知为何,蓝羽竟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呜呼哀哉了一般。
“怎不说话了?”那声音又近了几分。
说话?蓝羽心道,原本她就不是大家闺秀,她还能如何解释!要是自己真有些大家闺秀的资本,或许她还可以狡辩狡辩,但现在她占据着真正大家闺秀的身体,心虚还来不及!
“难道你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番?”段宇轩闲闲问着,离那身影益发地近了。
“不打算!”蓝羽死活憋出这么三个字,听那王爷的意思,今天估计是打算为难自己到底了。
身后之人似乎是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王妃会与我做些口舌之争呢!”
闻言,蓝羽大叹口气,她是想,奈何形式不对,只得忍气吞声先,俗语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种心理建设之下,蓝羽为自己的忍气吞声找到了非常充分的理由,既然有了理由,那她就心安理得地忍气吞声下去吧!
见其静静站着莫不吭声,段宇轩倒有些稀奇开来,方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很,怎的现在倒是安静唯诺起来了!想着,他微敛眼睑兀自迈开一大步,直接跨到了蓝羽的身后。
突来的压迫感让蓝羽本能咽了咽口水,她感觉的到,段宇轩已经在她的身后了。似乎有一道视线,正凝结在她的身上。
段宇轩垂目俯视跟前之人。细细绾好的发髻,简单不失细致;长及腰际的长发,沿背如缎而瀑;娇小身影上下不见一点闪亮之物,几乎连女子最为喜爱的耳环都未戴。
思及耳环,段宇轩的视线似乎停在了一个点上。自太阳|岤至下颚的那段柔和弧度连着细长颈项的优雅弧度,不妖自娆,不魅而惑,极致的美好,无上的诱惑。
身后男子,浓长黑睫洒下一小排阴影,合着月光,似乎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良久,他才再度开口,“方才,王妃还真是大胆的很呢!”
既然决计不再搭理那惹她之人,蓝羽便不再发话,让那人一人自言自语好了。 等到他讲累了,讽刺够了,骂完了,她就不信他不会放开她。
见蓝羽不吭声,段宇轩的脸色益发地难看起来。他硬硬开口道:“前不久本王才知晓,王妃似乎是个表里不一心口不一之人。”他似乎知晓蓝羽不会搭话,就自顾自接了下来,“表面上,王妃好似乖顺的很,或许,王妃心里面对本王已是千万个不满意了。”话说得直白,全然不顾对方尴尬与否,不留对方一丝余地。
一听那话,蓝羽不自觉眨巴了几下大眼,这王爷,居然连她内心无声的反抗都看的出来。既然知道她不满意,那么就应该知趣地放开她,最好将她一抛,来个置之不理,然后让她在王府自生自灭了去最好不过。
“不说话?”段宇轩挑眉反问,“默认了?”
那女子仍旧不打算搭理。威武不能屈,蓝衣这般鼓励自己。
“哼!”段宇轩轻哼一声,“‘什么其他人?林笙竹他是我哥,我就打算偏袒他,王爷难道有意见!’”那句蓝羽一时脱口而出的气话,段宇轩无端地就重复了出来。末了,他似乎是警告着开口道,“王妃,信不信本王因这句话而将你休了去?”
休了她?蓝羽的眼睛顿时发亮,竟一时高兴完全不自觉相当顺口地就脱口而出,“求之不得啊!”话完,蓝羽就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了。她安静下来,静静等着身后之人发飙。
等了许久,却未等来那情理之中的狂风暴雨。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深深害怕。
段宇轩抿嘴皱眉不发一语地站于一旁,忽地,他伸手,点过跟前之人一处|岤位,却是用了一个毫不怜香惜玉的重重力道。
“痛!”那力道当是惹得毫无准备的蓝羽轻呼出声。下一秒,便见她陡然条件反射般跳开,全身酸麻径自侵袭而来。面对跟前那满脸阴鸷之人,蓝羽着实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小心翼翼地微微活动着筋骨。
“看着本王,将刚刚那话再说一遍!”段宇轩猛地跨至蓝羽跟前,命令道。
这只沙猪,就是见不得别人忤逆他,蓝羽心下一个白眼,对于女人,估计这厮是永远不懂怜香惜玉了。她虽然很想将那四字重复一遍,但基于那可能有生命危险,她还是非常违心非常谄媚地嫣然一笑道:“王爷何必与小女子……”计较这些!话还未完,蓝羽便觉下巴处传来一丝痛意,回过神来,方才知晓自己下巴已被他扣紧,以一个微重力道扣紧。
“你干嘛?”蓝羽凶道,全然没了先前的假惺谄媚。
段宇轩笑开,双眼似乎是看透了蓝羽的一切一般。薄唇微掀间,话语缓缓吐出:“我就知道,只有动些手段王妃才会献出原形的。”据他观察,很多时候,跟前这女人不会硬碰硬,很能忍气吞声。但是,一旦惹了她,她便会如猫咪一般,张牙舞抓口无遮拦。
“你这话什么意思?”果然,猫咪发怒了。
“只是想提醒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王妃在想些什么。”他的王妃,他自是能够一眼看穿,私底下想些有的没的,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本王的女人,本王了若指掌。”
“少装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的,”蓝羽实在受不了段宇轩那满满的得意,一个口无遮拦便脱口而出,“我压根不是你的女人。”眼里,满满的倔强。看来,蓝羽真的被惹怒了。
而段宇轩的黑眸中,也似有怒意正翻涌而起。
“不是我的女人?”段宇轩亦步亦趋地缓缓靠近,盛怒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笑意,“看来,四年来本王对王妃是太客气了。”他伸手轻松拽过那正欲逃开的女子,将其拉至自己跟前,邪肆笑意泛滥开来,“竟让王妃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国府邸有情起:第五十章 秋夜情起细无声]
蓝羽眉头紧皱,手腕处传来的痛意让她几乎飙泪。带伤的手,被段宇轩用过紧的力道死死握着,蓝羽只觉得她的手似乎立马要被握断了一般。
“放手!”蓝羽大声叫道,心下已不可抑制地升起强烈不安。她极度想甩开被紧握的手,却只换来更加收紧的力道。到最后,她只得狠狠瞪着跟前之人,满脸厌恶敌视颜色。
段宇轩终究还是忘了,他正握着的手腕上,带着他为救她而执拗留下的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此刻,见着自己妻子居然用那样的表情面对自己,他那自小培养起来的王爷架子立马毫无保留地端了出来。
今晚,他已不知自己笑了多少次,只觉得好似一直在笑一般,直笑得他感觉嘴角发麻脸部抽筋。即便如此,现下他面对跟前那刺猬一般的女子时,仍抑制不住地想笑。嘴角不自觉再度勾起,那弧度即便冷得彻骨,却依旧好看到晃人眼球,偏生的,就衍出了极其浓重的狂肆色彩,衬着那清俊五官,益发地邪魅危险开来。
头一次,蓝羽见到这样的段宇轩。此刻的他,已不单是用那狂傲不羁清冷疏离这些词所能概括的了。蓝羽忽地就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她本能想逃,奈何被人制住无处可逃。她只得尽量扭过头去,不去面对对方那有些让人不敢正视的脸庞。似乎,隐隐之中,对方那从来清冽如深潭的眼内,有不一样的波澜正翻涌而起。
忽地,宽大纱质袖口在眼前晃过,那着深灰单衣男子却已伸过另一只手定住了蓝羽的脑袋,强迫她转过视线面对自己。
他缓缓靠近满眼惊恐之色的女子,隐忍怒意、淡淡笑道:“王妃似乎并不了解本王,”五指插进那柔滑三千发丝,微一使力,又将其拉近了几分。温热气息,直窜蓝羽脸上,“本王禁不起挑衅,”
两人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男子兀自垂下眼睑,凝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缓缓警告着,“尤其禁不起自己女人的挑衅,王妃最好给本王记住了。”
她的话,已彻底激怒了他。
蓝羽埋首望着地上,拳头紧握,拼命忍住内心翻涌而起的惧意。小脸上,有着隐忍而出的不自然的平静之色,但那微颤的长长睫毛却不经意地泄露了她心内的害怕。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如何应付,只得强忍着站在一旁,任段宇轩肆意威胁着。
蓦地,紧咬的嘴唇上忽地传来一阵温热。蓝羽的身体猛地一颤,倏然瞪大双眼,望着眼前那清晰可见的长长睫毛,她几乎呆在了一边。很长一段时间里,蓝羽都只是呆愣着让对方动作着,竟未做出任何的反应。
逐渐地,那略带惩罚地悠悠厮磨转为了霸道的侵入,唇齿之间,浓重喘息渐起,蓝羽只觉得肺部空气顷刻间几欲被榨干。
那是一个想要掠夺一切想要证明一切的吻,带着丝丝疼楚,肆虐无尽,凛冽不堪。仿佛夏日热流,带着极端的霸道,企图蒸腾掉世间仅存的哪怕一丝的凉意。
手腕上,发丝间,有力道在逐渐收紧。唇边腕上传来的痛楚让蓝羽倏地一惊,本能后退一步,企图挣脱开对方的怀抱,却无端换来颈项处的一阵湿热。
段宇轩已兀自吻向那优雅美好的颈项,大掌松开她的手腕,带着微高温度伸进披风抚上对方后背。突来的温度让蓝羽极端相逃,使劲推搡间,脖间传过一丝痛意,似是为了惩罚怀中女子的拒绝。
段宇轩在蓝羽颈项处的一咬让那晕沉摸不到支撑点的蓝羽彻底清醒。
“混蛋!”气息不稳间,蓝羽大叫出声。趁着段宇轩微怔的当下,她几乎使劲全力,拼命推开了段宇轩。还未站稳,急喘气间,蓝羽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扬手。
静寂的夜色里,突地传过一声清脆响声。
那一刻,气流凝滞,只剩呼吸。
段宇轩满脸阴鸷地瞅着跟前女子,眼里,依稀可见残留的情欲。薄薄暧昧绯色,幽幽流转,雾霭一般,在眼底,久久挥散不去。
蓝羽有些不敢置信地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望了望跟前之人,几个来回后,她终是豁出去一般,挺直了腰板,满脸倔强地昂首,打算去迎接那情理之中的盛怒。
良久,两人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兀自平稳着各自的微乱气息。
蓝羽后怕地站在不远处,睁着大眼警惕着。她已做好打算,若对方真要用强的,就休怪她与他闹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了。
那着单衣的男子,似乎已逐渐平静下来。睇着蓝羽的双眼里,薄薄雾气缓缓退散,再度泛起了那空山潭水的深幽与清冽。在这愈渐幽暗的空间里,亮得突兀异常,竟让人觉得有几丝不真切。
这么个深秋的夜晚,夜色益发浓重,不知何时,湿漉雾气已悄然而起,将一切环绕了个紧实。皎月隐于云后,只剩苍穹星星点点,闪着微暗光泽。这个偌大的空间里,能见度正急速降低着。到最后,蓝羽的眼中便只有了不远处的段宇轩,和周身暗沉一片的仓木林。
寒冷夜风吹过,吹破那薄薄雾霭,直侵世间万物。
好冷啊!蓝羽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披风。她望着不远处的段宇轩,心下不禁升起烦躁。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两人就这么在这黑不隆冬冰窖般的地方干瞪眼,然后一起冻死?叫她先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那不可一世的王爷,要让他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蓝羽不禁一个白眼,那绝对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没有任何的动静。
怎么办呢?蓝羽绞尽脑汁地想着。突然,她的嘴角扬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或许,可以这么试一试。蓝羽想到了个办法,或许可以躲开尴尬。至少,两人不用这么干瞪眼下去。
段宇轩幽幽望着跟前女子,不发一语。此刻,那名叫段宇轩的晟王,已恢复冷静,只是一冷静下来,他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般尴尬境地,自己惹出,却无法自己收场。
就在他犹豫着要自己独自离开还是带蓝羽一同离开的当下,忽地,自己跟前的身影一晃,然后便如深秋残叶一般,无任何知觉的倒下,一下,便融化在了浓重夜色中。
段宇轩双眼微眯,薄唇紧抿,倔强着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良久,他才迈开步子,逐渐移近那倒地之人。幽莹视线,胶着在那团身影之上,片刻未离开。仿似过了许久一般,他终于站在了蓝羽跟前。
蓝羽能感觉出段宇轩已站在自己跟前,却久久未见他有动作,不禁暗啐道,她都晕过去了,两人总可以避免尴尬,这段宇轩总不会下不了台了吧?她蓝羽不需要什么道歉,也不需要什么安慰,只要跟前这杀猪能大发慈悲将她带出这森林,带回王府就好。要再不动手,她还真的要冻晕在这湿气一片的地上了。
段宇轩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缓缓蹲下身,微皱眉间,似乎是小心翼翼地执起了蓝羽的一只手。那只带着伤的手,此刻,正有一团暗黑之色在白纱上晕开。他握着那手,看了许久,才若有所思地将其轻轻放下。
那躺在地上隐忍寒意与痛意之人真当想立马跳起,指着他鼻子开骂,你到底是走不走?但这也只限于在心里想想,若她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醒来,估计,场面会相当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