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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黑蛇精,十二妖精里最聪明的妖精(当然,这是香舍小朋友自己认为的),只从向天涯那双眼睛里,便轻易看出了他的想法。 浩瀚书屋手机版

「恩公?你……你难道认为我是自愿的吗?还是说,你以为我是他的男妾?啊,我恨不得扒了这禽兽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香舍握拳当胸,一脸痛不欲生的喊着,旋即又悲悲切切的诉说着:「我本来是卖身葬父,当初也说好了只是做他的奴仆,谁知……谁知这禽兽……」他不等说完,就觉得面前一个黑影一闪,抬头一看,向天涯已经从窗子中蹿了出去。

「别啊……恩公……等等我啊……」真是的,我还没来得及以身相许,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香舍在心里大喊,然后他猛地站起来,低头看了看,没错啊,这衣服敞开的部位、程度,刚刚的姿势,都是最妩媚诱人的,怎么那个向天涯竟然视而不见,忍心将这样美丽凄楚的他扔下就走呢。

「向天涯,我就不信我征服不了你。」香舍在屋内跺脚:「你给我等着,就算你是一棵铁树精,我迟早也要你为我开花结果。」他愤愤的吼完,又踢了地上的小侯爷一脚,恨恨骂道:「呸,看你样子挺强壮的,却是个银样蜡枪头,你就不能多坚持一会儿再死啊,我黑蛇精的戏是白做的吗?」他说完,忍不住又踢了一脚泄愤,耳听得前院已经传来人声,于是也忙从向天涯蹿出动窗子飞了出去。

香舍在云端里四下张望,这一次他在暗中对向天涯下了「一缕遥香」,那是他在山上特制的一种迷香,无色透明的粉末,指甲稍稍一弹,哪怕只要跟踪的对象沾了一星半点,从此后不管隔着多远,香舍都有办法根据那一缕香味寻到他。

向天涯的轻功连香舍也为之咋舌,香舍一直追着他,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看见他停了急速奔驰着的身形。

在云端里一望,只见下面是一座古刹,破败不堪的掩映在树林之中。

向天涯仗剑而行,最后闪身进了古庙。然后庙里传出一丝光亮,在这夜色中的深山古寺里,即使是光亮,也阴森森的令人望而却步。

香舍落下了云头,自己盘坐着仔细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半天后,他整理了整理衣裳,又将头发拆开散在背上脸上,然后飞到地面上,又用一些荆棘将全身各处的衣服扯破了几处,当然,身上也添了十几道小小的伤痕,那些流血不多的红痕与雪白的皮肤交相辉映,任何男人见了,都能被勾起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原始野兽欲望。

香舍打扮了一番,自认为已经十分完美,这才一边发出嘤嘤的低泣声,一边顺着被野草淹没的石阶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古寺奔去:嘿嘿,向天涯,这回就算你是个铁人,老子我也要把你化作绕指柔,你给我等着吧。

他信心满满的踏上最后一级石阶,然后「砰」的一声撞开了古寺的大门,一边惊慌地喊着:「有人吗?有没有好心的师父?呜呜呜,快救救我吧。」

寺里的火把已经被熄灭了,向天涯躺在供桌下睡的正香,他老早就听见了石阶上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不过他不打算理会,跟他无关的事情,他从来都不舍得浪费精力去管。

直到大门被推开,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才倏然睁开眼睛,半眯着的眸子射出一缕精光,他敛气屏息动也不动,倒要看看这个「凑巧」找到这里来的绝美少年有什么花样玩。

人呢?死哪儿去了?明明就是在这庙里的没错啊。香舍心里恨恨的自语,嘴里却不得不娇滴滴充满惊惶的唤着:「师父啊,有人吗?和尚庙里的师父啊,有一大帮坏人在后面追我,请你们施施援手救救我吧,师父啊。」

向天涯险些便笑出声来,这个绝美的少年连做个最劣质的J细都不够格,若他真如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娇弱,怎么能从那一大帮坏人手中脱身,真是的,撒这种谎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只有白痴才会相信。

香舍虽然是黑蛇精,擅长媚惑之道,但再聪明的脑筋,每天在那几个笨龙笨虎笨鼠的熏陶下,也难免生锈迟钝。何况他根本没在红尘中打过滚儿,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狡诈无比,还自以为自己的各种应变非常完美呢。

向天涯的睡意已经全没有了,他身为杀手谷主,从来都是无心无情的,但这枯寂古庙之中,忽然来了一个少年让他免费听戏,他是不听也得听,还不如干脆好好欣赏一番。想到这里,他微微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不过他不知道香舍是个妖精,在这庙内奔走了半天不是免费表演的。

香舍早就确定向天涯在供桌底下,只是不知该怎么才能把他给弄出来,毕竟自己还要维持着纤纤弱质的身份。

此时一听向天涯动了一动,不由得心头火起,暗道你这个混蛋东西看我这么狼狈的来回呼救很有意思是吧?我还偏偏不让你看了。

想到这里,干脆移动脚步接近供桌,一边自言自语道:「唉,可怜我身世飘零遇人不淑,如今流落古庙竟然都没遇见一个活人,看来也只有在这供桌底下悄悄藏了,也省得被人抓到。」说完用手一掀帘子,他就势便滚进了供桌底下。

「啊……」的一声大叫,香舍美丽的桃花眼中滚着要掉不掉的泪珠,「惊惶」地看着向天涯:「你……是人是鬼?」

「鬼。」向天涯干脆的回答,等着听第二声做作的惊叫,却见香舍愣了半刻后,忽然一脸放松的表情,眼中那两滴泪珠也收了回去,然后他大咧咧的往向天涯怀里一靠,一撇嘴道:「你知不知道通常一个绝美孱弱的少年问你这句话的时候,你要充满温情的回答他说你是人,然后让他摸摸你身上是有温度的,然后深山古庙,两个人就可以干柴烈火了,知道吗?」

「不知道。」向天涯的声调没有半丝起伏,想了想到底还是加了一句:「多谢教诲,下次我会记住,你可以继续了。」不用怀疑,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继续什么?继续装吗?」香舍掠了掠额前的头发:「装给你看?哼哼,我有什么好处吗?累得满身臭汗,不对,是累得我香汗淋漓,你却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他忽然转向向天涯,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吐气如兰的柔声道:「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向天涯回答,身子不动如山,眼力的神色却没有半丝波澜。

「你……」香舍为之气结:「就算说假话也好,你好歹也应该让我有点成就感吧?」他瞪着眼睛看了向天涯半晌,最终狼狈败下阵来:「我明白了,你就是一根木头,而且是截枯死的木头,柳下惠遇见你都得叫声祖宗。」

「多谢夸奖。」向天涯心里莞尔,面上却不动声色。

而他的回答更让香舍泄气,自己咕哝着:「我怎么就这么倒楣,看上了你这块木头。」

「不敢当,我可不希望成为第二个韦小候。」向天涯冷笑,倒让香舍一愣:「你……你知道?你知道我找上那个色狼是为了什么?」

不等向天涯回答。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衣袂带风声,仅凭这份轻功,便可知对方身负绝顶轻功。向天涯忙将香舍向里一带,在他眼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下一刻,庙门就被轻轻推开,彷佛是野猫要捉田鼠时的轻轻落步声传来,接着这人在一边站定,一丝光亮透过供桌上垂下的破布照射进来,那人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坐了下来。

向天涯一皱眉,忽觉香舍柔若无骨的小手开始像条泥鳅一样的在全身上下游走,直奔自己的鼠蹊部而去。

香舍的手认准目标后便勇往直前,却在半途就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的脖子上忽然横了一把冰凉锋利的匕首。

这人何止是块木头?简直就是一块埋在地下的化石。香舍气得七窍生烟,心里暗暗的骂着:不对,叫他化石都便宜了他,他根本就是一块木炭,只能等着烧火用了,连一点复苏的希望都没有。

香舍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自己应该离去。但转念一想:奶奶的我是谁啊?我是堂堂的黑蛇精,白娘子祖宗迷住了一个许仙有什么了不起,那就是一块软骨头,最后还被他给出卖了,给我们蛇精一族抹了不少的黑。今天我用自己的美色勾引这个天下最冷酷的男人,如果勾引成功,那才叫本事呢,如果让他一辈子都守着我忠贞不二,那就可以一雪我们蛇族的前耻了。

想到这里,黑蛇精的斗志再度高昂且空前兴奋起来。小手离开了向天涯的重要部位,一边向他的脖子悄悄吹了口气。似乎在嗔怪他的不解风情。

庙门再次被打开,有一个人进了庙里,声音轻的如同雪落在水面上,显然轻功更高一筹。 他一进来就对先前的那人冷声道:「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只要向天涯出现,就肯定让他插翅难逃。」先前那人恭恭敬敬地答。然后就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那个冷酷的声音怒叱道:「你以为你们面对的是谁?是向天涯,那是头临死都可以将对手先咬死然后还未必会死去的冷血毒蛇,你竟敢说这样的大话,告诉你,这一次的任务一定不能有任何纰漏,否则不但你的性命难保,就连我也难逃干系!蠢材,立刻带我回分部,我要好好查看一下你们的计划和部署。」

被打的人一声也不敢吭。接着烛光熄灭,两道风声先后响起,然后庙里的大门再度关上。

「啧啧,冷血毒蛇,这形容词真是不错,尤其适合你。」香舍嘻嘻的笑着:「向大哥,看来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哦,怎么样,要不要小弟我帮忙?」

这小子转变得也太快了吧?前一刻还媚眼如丝的勾引自己。这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立刻开始称兄道弟起来,而且还变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英侠了。只不过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和少年英侠沾不上边儿。

香舍没有听到回答,不满的又戳了戳向天涯的胸膛:「向大哥,我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的想全心全意帮助你,你怎么可以神游天外呢?说,你在想什么?做为即将在未来日子里与你生死与共风雨同舟的伟大同伴,我有权利知道你在心里到底说我什么坏话。」

他「悲愤」的控诉着,让向天涯素来面无表情的脸孔也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我在想,国之将亡,必出妖孽。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妖孽的意思,如今看到你,我想我终于彻底的了解了。」向天涯将香舍推出了供桌,然后自己也随即出去伸了个懒腰:「不过依我看来,你这个妖孽不像是去灭亡国家的。」

香舍在听到向天涯说自己是妖孽的时候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一听见他好不容易竟然替自己说了句好话,连忙扭着身子贴了上去,一脸得遇知己的神色点头道:「没错没错,向大哥,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国家亡不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像妲己那样去祸害我们的国家,灭亡我们的国家的。」他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边在心里不屑的撇嘴:切,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想不到竟还是一个爱国志士。

「没错,你的确不是去祸害锦绣国灭亡锦绣国的,你根本就是来祸害我灭亡我的。」向天涯冷笑,然后喃喃道:「绝对是这样,自从遇见了你,连说话似乎都多了不少,这说明我的自控能力下降了。」他瞪了一眼目瞪口呆呈石化状看着自己的香舍,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这……这个男人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啊?明明就是他自己的自控力不行,竟然也怪罪在本蛇的身上。香舍气坏了,表面上却不得不再次装出虚弱无助的样子,扑上去死死抱住向天涯的大腿嚎哭道:「啊,向大哥,你不能走啊,你不能把孤苦无助的我扔在这荒山古庙里啊?我长成这样,很容易就会被坏人给强犦的,呜呜呜……」

向天涯更加肯定这家伙是个妖孽了。他毫不留情的一踢:「你不去强犦人家就不错了,还孤苦无助,真是笑死人了。」

话音刚落,黑蛇精立刻恢复本来面目,打着滚儿的又缠了上来,气势汹汹道:「我不管,你把我的前主人给害了,就应该对我负起责任,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了,别想甩下我。」

向天涯眉毛一挑,好笑的看着黑蛇精:「哟,这会儿又成了前主人了,之前不是还说什么禽兽王八蛋,险些将你给怎么怎么样了吗?」他双手抱胸,看着香舍就差没把身子扭成麻花状缠在自己身上了,别说,这家伙的确很有演戏的天分,撒泼打滚耍无赖装可怜是样样精通。

香舍在十八般武艺全都不管用后,此时正在找绳子,经常听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说明上吊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是杀手,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用。他非常期待自己拿出上吊的壮烈决心后,向天涯会改变主意带他走。

「看了半天戏,够了,你这个妖孽就死在这古庙里吧。」向天涯打了个呵欠,飞身出门。而香舍这时候刚刚站上凳子。

「啊,不许……不许走。」顾不得那许多了,反正向天涯一口一个妖孽的,那自己就让他看看,他黑蛇精到底有多妖孽。香舍想到这里,再不犹豫,起身就一阵风般的追了出去。

向天涯猛然停了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香舍一个闪躲不及,「咚」的一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顿时发出一声震天惨叫:「啊啊啊啊,这里怎么会突然长出一棵树来啊?明明之前没有的。」他大叫,然后看清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不是树,而是向天涯。

「啊啊啊啊,向大哥,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扔下我的。」香舍一骨碌爬了起来,瞬间就又缠了上去,两行泪不失时机的流下面颊,充分演绎着梨花带雨的风情。

「我没舍不得,而是扔不下你。」向天涯面无表情的道,然后挑眉看向香舍:「你除了轻功高明外,还有什么功夫很厉害?」

「哎呀,人家哪知道什么轻功重功啊?这是在山林里常年追猴子追出来的,向大哥虽然快,但比起猴子,却还差的远了。」香舍紧贴着向天涯的胸膛,又恢复成羞答答的小女儿娇态:「所以向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人家,否则人家很容易就会受欺负的。」

向天涯平生第一次知道恶心是什么滋味了,拜香舍所赐,他想呕吐,好在昨晚上没有吃东西,前几天又一直吃素,否则他毫不怀疑自己会立刻吐出来。

「向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人家其实也很可怜呢?」香舍得寸进尺,柔若无骨的小手立刻攀上向天涯的胸膛,不过下一刻,他的动作再度僵硬下来。刚刚供桌下横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此时再度横在了相同的地方。

「我没觉得你可怜,我觉得这样很不错。」向天涯微笑:「你确定要跟着我吗?我会立刻杀死你,决不食言。」他的眼中和周身重新笼罩了骇人的杀气,夜色中又惊起了一大群飞鸟。

香舍的眼睛从那把寒光闪烁的匕首上渐渐上移,然后他一脸坚定大义凛然忠贞不二的喃喃道:「为君生与死,皆是甘如饴。向大哥,你以为死就可以改变我对你的一腔情意吗?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早就跨越了生死和时空,我的身体不但是你的,我的心、我的灵魂、我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我死能令你感到开心,你就动手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今生今世,请你不要忘记我,当然,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永远记得你,记得你对我的爱,你杀死我时的无奈,就让我们用鲜血来成就这段旷古烁今的爱情吧,白娘子许仙算什么?董永和七仙女又算什么……哎哎,向大哥你别走啊。」

第三章

向天涯在香舍身上有了生平中好几个第一,现在是他生平第一次暴走。他使出了自己的极限速度,在树梢上跳跃飞奔,就算是用流星闪电形容他的快,也绝不为过。

也不知奔跑了多长时间,直到天下第一杀手累得像狗一样在树下直喘着气,他才确信自己是把香舍甩下了,刚才的速度,就算是猴子,也会转瞬间被自己甩在身后吧。而且那小子的身体纤细柔弱,他也不可能支持这么长的时间。

「啊,向大哥,刚刚我忘了告诉你,我不但追猴子,还追狸猫,你知道狸猫吗?森林里最凶悍的动物之一,其灵敏矫捷,比起猴子那是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

香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气得向天涯险些一头向前面的大树撞过去。

倏然转身出剑,他是真的起了杀心,这个小子缠谁不好来缠自己,那就别怪他向天涯无情了。

这一瞬间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直到长剑从香舍的肩膀穿过去,他看到对方那双慢慢抬起的,含着泪花和不敢置信神情的大眼睛,他才惊觉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我怎么会真的动手了?向天涯心里狂吼一句,倏然抽剑狂奔上前,抱住香舍慢慢软倒的身子,他有些慌乱的道:「你……你别怕,没有伤到要害,我这就给你止血上药。」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包专门给自己用的上好金创药,一把撕开香舍的衣襟,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香舍「虚弱」的躺在向天涯怀里,一双眼睛彷佛要努力看清他的面容般使劲睁着:「向……向大哥你怎么会这样紧张?是……是因为我要死了吗?」

「没有,没有,别胡说,我……我从来都没有杀过无辜的人,你别瞎想,一定没事的。」向天涯大喊,然后又有些焦躁的道:「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怎么不躲?」

「我……我都说过我……我只会追人了。」香舍的小手爬上向天涯的脸:「向大哥,你别……别急,如果只有死才能看到你为我伤心紧张的样子,那……那我死的也值了,真的,我……我一点都不怨你,从小我就被人家扔来扔去,每个人都说……都说我是个妖孽,没有人……肯带着我,也……也没有人肯为我伤心,其实……其实我早就该死了……」香舍的眼泪划下眼角:「所以……所以你会为我紧张……为我伤心……我……我很满足,死了……死了就不会再被人抛弃,不会再……再流离失所,不用……不用再把自己装扮得强硬去躲避那些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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