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去,轻蹙双眉,见我没有反应,他似乎有些不悦,俯身下来。我惊呼一声,已被他抱在怀里往屋中去。
没有反抗,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肩头。感受到我的温顺,他紧绷的表情有了松动。两个人对坐,默默吃着,他优雅地为我布菜,没有多余的话。
最后见我实在吃不动,他才停下,皱着眉头说道:“多吃点,瘦巴巴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好。”移开目光,淡淡回道。细细咀嚼着口中食物,每一次只要他同我一起用饭,菜的味道就会有些不同呢。
“雨倩被家里人惯坏了,脾气骄纵,我已警告过她,不会有下次。”见我不吃,他也停了筷子。
“嗯。”点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望着满杯的琥珀,有些失神。
“离开一事,不要再提,我说过的话,便是承诺。”子穆抬高音量,试图拉回我的注意。
我收回神思,望向他,深邃如海,磁石一般的双眸。我不会单纯地以为眼前这个男人会为我心动情动,我和他之间,有的只是无法名状的情愫,后事如何,无法预料。或许我们都被对方吸引着,但却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所图。
“蓝、忘、忧!”他一字一顿,对我的不回应有些恼怒。
子穆情绪的波动,我微感诧异,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我思量的是,如何让他放下对我过去的探究,如何获取他的信任。毕竟关于我身世的说辞多少有些牵强,如果我是他,也不会尽信。能解乌花之毒的人,有着太多的意味。
“那日清晨,其实忘忧早已醒来,您与老夫人的话,忘忧句句在耳。这一月来,老夫人对忘忧的态度,阁主想必也是知道的,毕竟忘忧确实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之前在第一山,对阁主心生仰慕有些情不自禁,只是才到藏剑阁不到半日忘忧便险些丢掉性命,又得知阁主宏愿,日后所娶必是门当户对的武林世家女子。敢问阁主一句,您若是忘忧,该当如何自处?”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我对你虽然爱慕但是并无所图,更不想在你身边不清不楚地呆着。我尽量表现出一副委屈中带着倔强的神情。
子穆沉吟片刻,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淡雅,“你的过去,你不愿说,我便不问。你安心住下,至于其他,我不会强人所难。”
得到他的退步和保证,我稍微安心,“多谢阁主,忘忧不愿做无用闲人,望阁主成全。”
“即日起,你便是我的贴身侍女,如何?”子穆刻意强调了贴身二字。
呃,这和你的女人有毛区别?我默,也说明他的自信,敢将我留在身边。“谨遵阁主安排。”看到我僵硬的表情子穆似乎心情很好。
转眼,半年已过。我虽名为侍女可是吃穿用度皆不低,还有使唤丫头荷香,说是伺候,到不如说是监视来得确切些。这期间子穆对我秋毫无犯,也再无故意为之的暧昧和挑逗。除去那位老夫人偶尔夹枪带棒的教训和雨倩的挑衅,倒也太平。不过,如果我现在拉个人对他说,我和子穆间清清白白,只是纯洁的雇佣关系,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倒是真想不纯洁,可他不动,我能奈何?
谁也不会想到,藏剑阁阁主的书房会在锁剑楼楼顶,此处视野开阔,整座庄园尽收眼底。房中所用家具无一不是用上等黑檀打造,淡雅的檀香,闻之舒泰怡然。
目光掠过子穆身后的书架,投向窗外檐下,几只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目光追随着来回往返喂食的母燕。如何才能做到呢?锁剑楼没有楼梯,只凭轻功上下,可周围高手环伺,如果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去?
“忘忧。”子穆的声音拉回我出游的老神。
他并未抬头,只抬了空空如也的茶杯在我面前晃荡,我自知失职赶紧为他添满。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我的手背,我本能地想收回去,却被他攥住。
子穆将腿搁在矮凳上,我乖巧地半跪在他身旁,开始捶腿。忍住掐他一把的冲动,朝几个|岤位按去,力度适中,手法娴熟。
“恩,忘忧的手艺就是好。忘忧……”他轻唤我的名字,带着暧昧的语调。与此同时,手穿过我的发,在我后颈来回抚摸打转,然后逐渐下移,顺着我的领口往里滑去。
我手一紧,忍住酥麻战栗,他不规矩的手还欲往里探。
突然,他弯下腰来,一手托着我的下巴,满是轻挑,做势欲吻。
“够了!”我忍无可忍,挣脱他的束缚站起身来。
“还说倾慕于我,原来忘忧的话都是骗人的。”子穆往后一靠,带着几分叹息。
“可是倾慕并不等于抛弃尊严!”我毫不畏惧,直视他。我可不想在什么都没摸清的情况下陷入你的温柔陷阱,沦为你的玩物。
他低低笑了一声,“明明不是心甘情愿,却要装作乖顺温柔,低声下气。第一山的忘忧虽然邋遢,却是真性情,哪像现在……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自己来的那么辛苦。”
“伪装?”我苦笑,“忘忧不过是谨遵老夫人教诲,尽心服侍阁主罢了。”话中讥诮令子穆非常不悦,我继续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忘忧,心无所属,身无桎梏,哪像如今……我不敢,我输不起。”说完我饱含深情地凝视着他,那种相爱不敢爱的幽怨,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达到预期效果之后,头也不回地退回外间。
若说伪装,子穆才是真正的高手。蓝沁瑶说过,藏剑阁子家人天性多疑,需要事事小心,万事谨慎,这段时间以来,我体味得颇为深刻。
全天候监视,每日饭菜中都会加入有毒的食材对我进行试探,我假作不知依然吃下,接着混着解药的茶水就会送上。故意让我进入锁剑楼暗中观察我的反应,甚至机密对话也不对我回避,一次次的怀疑,一次次地试探。明明就是不信我的说辞,明明就是怀疑我的来历,还要装作倾心于我,不究过往,一往情深的样子!我从来不知道人可以这么多疑,要不是之前替他挡了一剑,恐怕还不止于此。
带着假面的子穆,重重伪装的我,半斤八两,捧场做戏,只是佩服他的演技,我之前差点以为他所作所为皆是真心实意。不过,就算是真心又能怎样?我拿什么去回报他的真心?
“蓝姑娘好。”
“蓝姑娘早。”
几个藏剑阁的弟子本想躲开,却又觉得难看,犹豫之下还是硬着头皮同我打了招呼。虽然我在众人眼中,已然是子穆的房中人,身份与侍妾无异。但碍于老夫人的态度,加之子穆从未公开提及,于是弟子仆从等对我的态度就很微妙了,冷不得热不行,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能避则避。
我点头回礼,往锁剑楼去。经过半年的试探,子穆似乎逐渐对我放心,我在阁中出入也自由许多,甚至可以私自在锁剑楼附近走动,而不会被守备喝退。
“连战,阁主出来没?”
“还未。”连战垂下眼帘,我很奇怪这小子的态度,自从我正式成为子穆的贴身侍女后,他便从未正眼看过我。
我哦了一声,往楼里去。脑中想的是方才老夫人对我的“尊尊教诲”,下月十五,藏剑阁的试剑会,各大门派都会携珍宝来交换宝剑,与其说是试剑倒不如说是竞宝,毕竟每年铸造的宝剑数量有限,当然要待价而沽。另外,还有大量铸造订单会在此期间敲定。
届时三大家中肯定会有不少适婚女子前来,老太婆怕我的存在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要我在阁主面前自请搬至别院居住。
我冷笑,还真是小心谨慎,要是成了,那位身份背景显赫的儿媳是不是要供起来拜?倒不是吃醋不平,只是我生平最讨厌把儿女婚姻大事当做筹码的父母。
锁剑楼,原以为只是一幢高楼,不想进去之后别有洞天,山腹几乎掏空,有着相当大的空间。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藏剑阁的铸剑工坊便藏在山腹之中。筛选矿石,熔化铁水,锻造成型,打刻标记,运出售卖。武林人士皆已使用藏剑阁的铸剑为荣,产量不多,也不敢多,否则朝廷容你不下,但收入已经颇为丰厚。作为阁主,掌握着当世最精绝的铸剑技术,每年亲自铸剑六把,成器者能有半数已极是难得。
熊熊燃烧的炉火将他整个人镀上金色,汗珠顺着他背脊上分明的肌理蜿蜒而落,每一次的起落捶打,都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然而最为迷人的,却是他眼中的专注,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孰不知专注的男人更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铸剑的铁水如岩浆一般滚烫翻腾,烫红了我的脸,灼热了我的心。不停擦拭额上薄汗,盯久了他精壮的上身,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不过,我最在意的还是他挂在颈间的那把有着精美花纹的钥匙,我很清楚地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终于,他的工作到一段落,我赶忙上前,奉上棉巾和茶水。粗糙的指腹滑过我的手心,带起一串电流,微弱的檀香混杂着湿汗的味道,属于他的气息,男人味?荷尔蒙?
被他的轻笑惊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蓦地惊觉,被色诱了呢!尴尬地别过头去。
他没有说话,径直往温泉去,我默默跟上。这厮似乎是故意要让我鼻血狂喷而死,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我面前有所避讳。让我为他宽衣,居然一次性宽到底……我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瞟。
不禁有些泄气,裸男而已,好像是谁没见过似的,可是人家第一次见真人嘛……呜呜,我本来就有点花痴,看到美男就有些走不动道,子穆你太恶劣了,居然不惜使用这种手段。也暗自庆幸这半年的疏离是对的,不仅没让他对我的兴趣减弱半分,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男性的征服欲。
“过来。”子穆的声音如平地惊雷,炸断我的胡思乱想。
弱弱回了声“是。”走到浴池边上,听他吩咐。心中七上八下,见到美男入浴图,心脏比想象中稍微强健一点,没有太失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他擦身,穿衣,时刻提醒自己千万镇定,而他却没有其他举动。静静坐在那里,沐浴后的清香提醒着我一身的粘腻。
“忘忧,你也去清爽一下。”说着子穆瞟了眼屏风后的浴池。
呃,他怎么知道我此刻的想法?就像怕他反悔似的,忙不迭点头称谢。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装矜持作扭捏,因为我确实很想泡温泉。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拿本书,到外间翻阅起来。我绕到屏风后,除下衣物,迅速将自己浸入泉中,实在太怀念这种感觉了,浑身上下都着安逸和舒泰。
我好累,不愿想,不愿动,只想将那些恼人的事情抛开,只想过得轻松自在,可是,我怎么抛得开,放得下?凝天珏,鬼泣,幽昙,蓝沁瑶,所有的一切纷至沓来,在脑中乱成一片,窒息的感觉将我湮灭。子穆,子穆,有生以来第一个如此亲近的男子,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撞击我的心房。
“唔,嗯……”嘤咛几声,胸中空气涌入,沉重一扫而空,睁开眼,碰到他满脸的关切。
“傻丫头,泡个澡都能睡着,若不是我发觉不妥,你可就溺毙了!”带着埋怨,带着焦急。
撑起身子,薄被中不着寸褛。深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做了一件我很早以前就想做的事,一个吻,浅尝,品味,流连,厮磨。
第十六章 无水来为聘
更新时间2011-12-16 19:52:18字数:3657
他反应过来之后,开始回应我,热烈,肆虐,窒息。我从未想过一个吻可以如此绵长,在我气绝之前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趴在他胸口,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喘息,双手握拳不住捶打他,祈求他放开我。
“忘忧好香。”他贪婪地吮吸着我口中幽昙的芬芳,粗糙大掌抚摸着我的裸背,对我的告饶有些不满,“小丫头,可别忘了,是你自己先招惹我的。”
我害羞地不肯抬头,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可子穆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他将自己的袍子披在我身上,取出一个方盒放到我面前示意我打开。
这种样式的盒子我见过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由黑檀木打造,藏剑阁放置宝剑的专用剑盒。
一柄匕首,静静躺在盒中,出鞘,泛出幽幽碧光,我惊讶道:“这是!”
子穆肯定地点头:“正是伤你的无水,我将它重新锻造,铸成匕首。”
他抚摸着我肩上的伤疤,“忘忧,别再犹豫,别再逃避。我会好好待你,呵护你一生,我以无水为聘,请你把自己交给我,可好?”
子穆的真挚迷了我的眼,孰真孰假?我已分不清楚,投入他宽厚的怀抱,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气息。无水么?我要的,可不只于此。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十五将至,前来求剑竞宝的武林人士已将客房住得满满当当。在子穆的坚持下,我并没有被移走,而是和之前一样,随侍他左右。
这几日,子穆忙着会客,特意知会不用我伺候。我也难得的心情不赖,哼着小曲采摘新鲜的茶花。不过还就是有人见不得我好心情。
“等阁主订了亲,就会将你送走,到时,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连心尖酸刻薄地说道,“不过就是个暖床工具而已。”
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唉,有些人想当暖床工具都没得当,只有三天两头说些风凉话聊以自蔚,可怜。”
“你!哼,走着瞧!”连心愤愤走开。
暖床工具?呵,我和子穆最多就是拉个小手,亲个小嘴,最后那步一直没走,是他有问题还是我魅力不够,至今无解。这男人还真有耐心,我有些沉不住气了。
提着满篮子月白的茶花,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刚一转身,撞到一堵冰墙。
“独孤公子?”微感诧异,忙福身作礼。
他点头应了一声,有些反感地与我拉开距离,别开目光。
神经!我暗骂。路被他堵住,而且也没有想让的意思,我哪敢开口请他让道,只好另辟蹊径,踏着几丛杜鹃出去。谁知才踩上去两步,身子就被人往后一扯,重心不稳摔倒,茶花洒了一地。
始作俑者独孤拓无视我的存在,越过我将几丛歪倒的杜鹃扶好,修长的手温柔地抚过花枝,我想那花若是通晓人意,此时定当娇羞无限。想起子穆说过的话,独孤拓,可是宁见美人泣也不忍木兰折的主。谁曾想到,冷冽孤傲的独孤家二公子,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温柔得,让我将咒骂吞回了腹中。好个惜花人,可惜,此花非彼花,否则我也不会如此狼狈地坐在地上。
待他伺候完几株杜鹃,走到我身旁,蹲下,将散落的茶花一支支拾起,放入篮中。当然,至始至终,他没有看过我一眼。
就在我以为他就这么走掉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脚步,“‘扫除腻粉逞风骨,退却红妆呈淡妆。’从你口中吟出,是侮辱。”
这诗,是我在木兰坞见到他的天女木兰时所吟。原来那日,他早就在暗处观察。
我缓缓起身,拍掉罗裙上的泥土,“二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心想,他不会还为赤炎潭那点破事耿耿于怀吧?“若是二公子要追究旧事,我索性与你言明,一切只因小女子恶疾缠身,需赤炎石医治。小女本非江湖人,孤弱无助,光明正大前去求取恐怕连山门都进不了,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哼,好个巧言令色的女子,明明就做了鸡鸣狗盗之事,到你口中便成了事出无奈,情有可原。若是如此,天底下的蟊贼都可以此为自己开脱!”独孤拓反唇相讥。
“好罢,我就是偷了赤炎石,你待如何?!”我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要怎样给个痛快!
“呵~有子阁主撑腰,偷儿也变得如此理直气壮了,那我便告诉你,区区藏剑阁,还入不了第一山的眼。”独孤拓语气森然。
若说不怕,那是假的,他此时将我杀了也不会怎样,我可不认为子穆会为我和他拼命。不由得软言道:“此事与他无关,还请二公子莫要错怪好人。”
“现在才说无关,怕是晚了,他对你的维护便是挑战第一山的威信。”独孤拓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这么严重么?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事儿可大可小,既然独孤拓之前没有声张,更没道理等我在藏剑阁呆了半年之后再旧事重提。除非……我作恍然状,娇声浅笑:“哎呀,我明白了,有人啊是伤了面子,借题发挥呢。”赤炎潭里发生的事,对独孤拓来说可真是难以启齿的糗。
果然,他面色微沉。
“独孤拓,这事儿闹大对谁也没好处,我虽弄晕了你,可你也……也占了我便宜,就此揭过,永不再提如何?”想到赤炎潭里的那一幕,我不禁红了脸。
独孤拓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骂道:“无耻!”
“我没怪罪你非礼,你却骂我无耻?独孤拓你不要太过份,再怎么说,我的清白也是毁于你手,你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得了便宜就闭嘴!是,我是主动亲了你,我那也是为保性命迫于无奈,那可是我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我还没叫屈呢,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啊——”
尖叫卡在喉咙里,独孤拓的爪子锁住我的咽喉。他脑门上青筋暴起,显是极怒。我可没有想到这变态会对女人厌恶至此,难道非要将我掐死才解气么?
忽然,颈间力道一松,我还来不及大口呼吸,便被狠狠掷了出去。喉头火辣辣地疼,咳得呛出眼泪,看来我与独孤拓真是八字相冲,而且我总是吃亏哪一方,每一次见面都以我灰头土脸而告终。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浮起抹苦笑,手下留情,意味着此事告一段落。胸中气血翻腾,方才好不容易才强压住生死关头激发的内力,“噗——”一口鲜血,红了满篮白茶。默诵口诀,调理气息,可丹田中还是如滚水一般翻腾不已,又一次,我感到了死亡的逼近。
“小贱人,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哈哈哈!”看到我的狼狈,雨倩笑得前仰后合,“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招惹独孤二公子,哼哼,我这就去告诉穆哥哥,这一回,看你还怎么嚣张!”
雨倩急不可耐地跑开,临了还不忘将我的花篮踢翻。经过几番折腾,好好的一捧白茶变得狼狈不堪,正如我泥泞的衣裙一般。我将篮子里那几株不起眼的褐色草枝快速藏入袖中,唉,若不是为了这几株草,我又怎会一大早跑来这装模作样?
艰难起身,右脚一阵抽痛,独孤拓摔开我时用劲颇大,崴伤了。我一瘸一拐往居住的院落走去,路上几个男弟子远远见我,居然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跑开去。“嘶——”我低低抽气,靠在院门口稍作休息。再度抬脚,却一个趔趄朝前倒去。
一只大手及时扶住我欲倒的身体,顺势靠向那人怀里。“谢谢。”习惯性地出言,抬头,居然是连战,我相当惊奇。
连战黝黑的肤色中透出可疑的红晕,立马又视我如蛇蝎般避了开去。看他反应我就知道,这小子铁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