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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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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如此体贴自己,不免生出几分怜爱之心,摆了摆手,“不碍事,就是想过来陪你说说话儿。 ”

“说话我也没精神。”宋氏有些歉意,转脸看向何九儿,“正巧表妹来了,不知道最近闲不闲……”说长一点,都要喘两口气歇一歇,“有件事想麻烦表妹。”

何九儿是不愿意在这屋子呆的,----一股子药味儿不说,还弥漫着晦气,加之心里的那个念头作祟,见了宋氏不免有些心虚。

听见她说有事麻烦自己,倒像是临终托孤一般,心下犹如揣了一个小鹿似的,活蹦乱跳个不停,不自然道:“不知大表嫂有什么事?”

“织锦,去把那双鞋子拿出来。”宋氏倚在软枕上,上面绣着淡淡的紫菀花,衬得她的脸色越发青白,“你大侄子脚长得快,早先我给他做了一双鞋子,谁知道……”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喘,“还没做完我就病了。”

傅母插话道:“你都病着这样了,少操心些吧。”

“当娘的,哪有不操心儿女的呢?”宋氏揉了揉胸口,接着道:“那双鞋子剩下的针线不多,要是表妹得空……,帮我收一收就好了。”又看向婆婆,“娘你是知道的,兆臣那孩子挑剔的很,我怕丫头们做不好……,糟蹋了东西。”

傅母正愁找不到机会,好让侄女笼络长孙的心,闻言忙道:“这算什么难事?莫说是你病着不得空,就算在平日,九儿是个做姨的,给大侄儿做算鞋子也应该。”扭头看向自家侄女,“且帮你嫂子一回吧。”

何九儿有一点小犹豫,----往将来想了想,等到自己嫁进了傅家,前头的子女还得管自己叫母亲,帮做双鞋子也不算什么。

因此扭扭捏捏了片刻,还是应了,“我的针线不好,只怕添丑了。”

“表妹这是臊我呢?”宋氏笑了笑,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若是你的针线都不叫好,那我的……”捂着嘴轻轻咳了咳,“只怕都不能见人了。”

----心底最后的那一点不确定,终于尘埃落地。

在辈分上头,何九儿是儿子的表姨没错。

可惜两人就相差一岁,男女有别,谁会不避嫌给这么大的侄儿做鞋子?何九儿若是没有做继室的心,没有拿自己当做继母来看,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

等人走了,宋氏想起婆婆那着急答应的模样,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滚出泪来。

----何九儿不管怎样都罢了,到底是外人。

可是婆婆呢?自问嫁进傅家的这些年,没有一丝一毫不孝敬她的,总该攒下几分婆媳情分,却没想到……

宋妈妈在旁边劝道:“太太何苦为了那些人伤心?不值得。”

“我明白。”宋氏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都怨我从前人傻眼瞎,以为真心能用真心换,不料都是白费功夫。”

十几年如一日孝敬公婆,却比不上何家人的一根头发丝儿。

此时此刻,初盈正对着一盘桂花糕出神,----对于大人来说,自己是可以不用避讳的小不点儿,方才就在旁边玩儿,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很显然,母亲是在做最后的求证。

祖母逮着机会的隐隐窃喜,何九儿扭扭捏捏的思量,母亲的伤心和愤怒,整个事情已经明朗化了。

只是不知道,母亲会怎么处理这件麻烦事?有祖母在上头压着,何九儿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或许,自己应该再推波助澜一把。

初盈跑到宋氏的床边,从怀里摸出一方粉红色的手帕,其中一角绣了几朵漂亮的兰花,看的出来针线手艺还不错。

“这是……”

“娘你闻闻,香不香?”初盈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附耳道:“我悄悄拿的,九姨还不知道呢。”直起身子,“荷包好看,手帕也,都送给母亲。”

宋氏突然板了脸,斥道:“谁让你乱拿东西的!”

宋妈妈忙道:“太太,盈姐儿年纪小不懂事。”

“年纪小也不行。”宋氏十分严厉,“若是这次纵容了她,不长记性,下回还指不定做点什么呢。”看向小女儿认真道:“不许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记住没有?”

初盈是知道母亲脾气的,假作委屈低了头,“知道了。”

宋妈妈道:“罢了,别吓坏了盈姐儿。”

“带阿盈出去玩儿罢。”宋氏这些日子凭着心念支撑,加上努力调养,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替小女儿掠了掠头发,“屋子里药气重的很,小孩子闻多了不舒服。”

初盈听得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再看向满面憔悴之色的母亲,即便心里知道她是在借病演戏,并没有真的病到这步田地,但是依然难过不已。

----母亲的心里实在是太苦了。

此时正值盛夏时节,院子外面一片生机勃勃、桃红柳绿,与屋子里的沉闷晦气形成鲜明对比,好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外面风景再好,初盈都一样的无心欣赏。

宋妈妈抱了初盈出去,交给简妈妈,折身回来看向手帕,悄声道:“太太……,这东西倒是能派上用场。”

“不行!”宋氏断然否决,“我知道你的意思。”顿了顿,“一方手帕不值什么,何九儿未必会放在心上,但是如果因此出了事,她一定会疑心阿盈的。”摇了摇头,“我决不会拿着女儿去冒险,也不能让她沾了污秽的事!”

“那……”宋妈妈迟疑了一下,无奈道:“那只好再另外想法子了。”

******

转眼到了六月,初三这日是何三舅的生辰。

傅母想把何家的面子给撑起来,早嘱咐了两个儿子,务必多请一些宾客,一定要把场面办得热热闹闹的。

傅家两兄弟都是十分为难,----何三舅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小官,在京城官场里都说不出口,又是新来乍到,哪有什么人会赶着来贺寿?只是母亲一门心思急切,少不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如今何三舅身边并无妻室,傅母又没有主母操持琐碎事,怕宴席办得不好,因此琢磨了几天,交待了二儿媳马氏全程代劳。

至于宋氏,因为病重自然不能亲自贺寿,连带初慧和初盈都没有去,为此傅母还叨咕了好几句,后来想着姑娘家去了也无用,这才作罢。

这天一大早,傅家的人就车马如龙的出了门。

走到半路时,正巧遇到一家酒馆楼上的客人拌嘴,几盆子热汤热菜,在一片惊呼声中落了下来!偏生不巧,正正砸在了何九儿坐的轿子顶上。

滴滴答答沾了半身的汤汁不说,更是吓得惊魂不定。

傅母在前面的得知了消息,恼火不已,赶紧让人去扶何九儿过来,到自己的马车上压压惊,心底暗呼晦气不已。

不料何九儿刚刚戴好帷帽下了车,那起打架的又从酒馆冲出,其中一个人还被打破了头,鲜血淋漓的,顿时吓得周围人群一连串的惊呼,四下胡乱躲避。

何九儿和两个丫头都吓坏了,赶紧往边上闪躲。

谁知迎面却差点一个龅牙瘦子撞上,那人一副胡子拉碴的落魄样,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一看就是街头无所事事的赖汉。

何九儿不知道那人在打什么主意,心下害怕的紧,赶紧躲到两个丫头后面。

旁边一个傅家的婆子鼓起胆子,上前斥道:“走开!走开!”

那赖汉嘻嘻一笑,居然一把夺了烟霞手里的包袱,然后趁着场面混乱,低头猫腰逃窜而去。

不远处傅家的管家瞧见了,大声斥道。“何人放肆?!”赶紧带了家丁过来,结果还是让那赖汉跑掉了。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打架的人早已不知踪影,好些小摊贩的摊子都掀翻了,四周被搞得一片狼藉。

何九儿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待到上了傅母的马车,方才稍稍回神,想起刚才那赖汉色迷迷的眼光,不由心里一阵反胃。

傅母气得直骂:“这都是一起什么混账?光天化日的就敢打架生事,还有没有王法了?”轻轻拍着侄女的后背,连连安抚,“别怕别怕,等下回去换身衣服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马上让何九儿做妾,初盈长大~~~(抱头逃了……)

PS:今天中午还有一更!!亲爱的乃们都冒泡,俺用加更来报答乃们~~~

12、委屈(中)

马氏刚接手傅家的中馈事务,就赶上一场喜宴,想要显摆能力之余愈发勤谨,前前后后准备了大半个月,生怕漏了一星半点儿。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即便宋氏真的病重不在了,长房必定还会续弦另娶,傅家的主母轮不到自己。

可越是这样,反倒越要在管家的时候打理好了。

不管是大嫂,还是后头的长房媳妇,都被自己给比下去才好。

----子嗣上头争不过别人,就更加想在其他地方胜出一筹。

在傅家兄弟的努力下,再借着傅老太爷的面子,总算拉了不少下属官员过来,何家的院子本来不大,看起来倒也还算热热闹闹。

马氏头一次主持这种大的宴席,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是匆匆吃几口对付了事,趁着午饭后的空档,总算腾出点喝茶的时间。

谁知道刚喝没两口,就见自己丈夫急匆匆找了过来。

傅文泰做为小儿子,父母对他的要求比较低,本身也很随性懒散,只是在户部挂了一个主事的闲职。素日最爱的是养花逗鸟、下棋吟诗,往好里说,勉强算是风雅才子一个,只是仕途上平平了些。

马氏一直对丈夫的不争气有怨言,可惜自己膝下无子,没有底气不敢深劝,更怕惹了丈夫厌烦,越发躲避到丁姨娘那儿去,因此只是腹诽不已。

“你不在前头陪着客人,怎么摸到后面来了?”马氏想着这等热闹的机会,正好多结识一点有用的人,看着丈夫不争气,心下不免有些恼火。

傅文泰最烦妻子这副嘴脸,好似自己有多扶不上墙似的,加之性格和身材一样硬邦邦的,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只是眼下有急事要跟她说,顾不上生气,撵了丫头方道:“你去帮我找个俊俏点的丫头,等下带出去送人。”

马氏一头雾水,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送丫头?”

“好好的?”傅文泰一声冷哼,把一个小包袱扔在妻子的手里,“你自己瞧瞧,这是什么?!”

马氏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件藕荷色的女式上衣!

傅文泰忿忿道:“方才路上不是出了乱子吗?许是九表妹受了惊吓没留意,把包袱给落下了。结果有个叫黄三的泼皮,拣了包袱,嚷嚷着跟九表妹有了肌肤之亲,现有衣服作为凭证,说要娶九表妹做媳妇!”越说越气愤,啐道:“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马氏听得额头直冒汗,喃喃道:“这、这……”

“依着我的脾气,直接叫人把那泼皮打死了事!”傅文泰气哼哼的,说道:“偏生大哥拦着我不让去,说是这种泼皮满大街的人都认识,若是突然出了事,反倒更加让表妹说不清楚。”

马氏问道:“那为什么又要送丫头?”

“你傻啊。”傅文泰正在火头上,口气很不好,“反正当时人多场面又乱,鬼知道是谁挤了谁?那泼皮不就是想赖一个媳妇吗?给他个丫头,先封住了嘴再说!”又道:“也不用别的丫头,当时咱们家跟来的人都瞧见了,是九表妹的车出了事,就把她身边的丫头给一个好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马氏犹豫道。

“哪儿这么罗嗦?”傅文泰一脸不快,斥道:“难不成还要闹到娘的跟前,让她老人家也跟着生一回气?”

马氏哭丧着脸道:“你说得轻巧!九表妹身边的丫头,原本就是娘给的,回头无故少了一个,你叫我去哪儿变个活人出来?”

偏生何家的房子小,这边傅文泰进门,那边傅母早听见了动静,使了丫头素云过来问话,“二太太,老太太问是谁来了?”

傅文泰情知躲不过了,连连跺脚,“罢了,要生气大家一块儿生!”

傅母听小儿子把事情经过一说,气得浑身发抖,回头看向自家侄女,问道:“你二表哥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这么大意,居然把包袱给落下了!”

何九儿捂住了脸,哭道:“是他抢去的……”

傅母又气又怒,朝着两个丫头劈头盖脸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呐?连姑娘的东西都看不好,还留着你们做什么?!”

傅文泰急道:“娘,赶紧给个丫头打发人走!不然等下宾客们散了,那泼皮还在门口乱嚷嚷,还让不让表妹活了?”

傅母没有法子,只得随手指了一个,“赶紧带出去撵人走!”

被指的丫头唤做烟霞,原本是傅母身边的二等丫头,本来还以为跟了何九儿,将来能够找个好姑爷,自己也好混个姨娘。

谁知道转眼就要被配给泼皮,心里哪里能够愿意?但是又不能拒绝,只得连连在地上磕头哭道:“老太太,老太太……”

可惜没人理会她,下一刻便被人拉了出去。

******

何三舅得知事情的经过后,气得暴跳如雷。

何九儿只是躲在房间里哭,----本来极平常的一次出门,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女儿家的名声何等珍贵,如今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自己年纪轻轻,又是花容月貌、青春年少,真的要去死又下不了那个狠心,只能一会儿哭,一会儿恨,一颗心都要给揉碎了。

傅母看着心疼,又担心另外一层。

今儿何家来的人不算少,黄三在门口闹事,不少宾客和小厮们都瞧见了,即便赔了丫头打发人走,消息哪里还能够真的瞒得住?!

唯今之计,只有赶快把何九儿嫁出去。

最好……,嫁得远一点,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谁还知道京城里的事儿?尽管有心里有些舍不得,但也是没法子的事。

哪知道悄悄透露了这个想法,何九儿却不愿意。

“姑母,我不要嫁到外省。”何九儿可不笨,哭道:“难道人家都是傻子,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好好的姑娘,放着京城的富贵公子哥儿不要,撇下父亲,急哄哄的订下外省亲事做什么?万一事后人家听到什么风声,我一个人在外省,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在京城固然不好嫁,但是嫁到外省就真的没人知道?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傅母语结,“这……”一脸愁容,叹道:“可是不嫁怎么行?只有赶紧嫁了人,才能把事情掩盖住啊。”

何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死又舍不得死,嫁人又是拿命去博,剃了头去做姑子更不行,自己还能有什么退路呢?

傅母左想右想,不停的叹着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如让文渊收了你,做二房……”

何九儿闻言不由大怒,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姑母。

“你先别恼。”傅母接着说道:“我想过了,你现今嫁到外省去的确不好,受了委屈都没人给你撑腰,受了欺负没人给你做主。”顿了顿,“与你表哥做妾只是权宜之计,将来等有了机会……,有我做主,自然让你表哥把你扶了正。”

何九儿顿时沉默了。

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被那泼皮一闹,怎么着也洗不清白,一个名节上有了污点的姑娘,正经人家是不会娶自己为妻的。

----除了做妾,还能做什么?

与别人做妾自是下贱凄苦,但若是给表哥做妾……

且不说傅家富贵,上头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姑母,只看宋氏不像是个命长的,等她去了,将来再让表哥把自己扶正,倒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尽管何九儿知道傅家是走仕途的,扶妾为妻的希望太过飘渺,但是眼下已被逼到了绝望的边缘,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而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则是没过几天,得知父亲的通房丫头有喜了。

自己若是远嫁外省,和京城相隔千里,父亲身边又有了庶出的子女,哪里还会记得前面的女儿?只怕自己就是被人糟蹋死了,也没人管的。

要么抹了脖子一死,要么答应给表哥做妾,----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法子,后者还有一丝扶正的希望,妾虽不如妻,但总比年纪轻轻香消玉殒强一点。

******

宋氏原本以为,何九儿出了那样的晦气事,闹得风言风语的,肯定会被迅速的远嫁外省,万万没有想到,人家居然不要脸愿意到傅家做妾!

看来……,自己还是心软了些。

宋氏吃惊恼怒之余,不免冷笑,“傅家就有那么好?连给人做妾都是香的!”

宋妈妈啐道:“呸,真是下作!”

“只怕人家还等着扶正呢。”宋氏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嘲笑道:“简直就是做梦!这可是她自找的,将来做了姨娘就别喊苦!”

初盈在一旁也惊呆了。

何九儿做不成自己的继母,改做自己的庶母了?怎么跟个苍蝇似的,赶来赶去就是赶不走!莫非真的在盼着母亲早死,然后把她扶正!

-----既然自甘下贱,那今后就不要怪别人作践她!

这天傅文渊刚一进门,就见家里张灯结彩、喜气盈盈的,不由大为吃惊,抓来一个小厮问道:“这是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家里有喜事?”

那小厮低头一笑,回道:“大老爷,老太太给你纳了一房新姨娘。”

“新姨娘?”傅文渊一头雾水,----虽说后宅的事是由妇人做主,但是母亲给儿子纳妾,至少也会提前知会一声,哪有一声不吭就办事的?又不好多问小厮,皱了皱眉赶紧往长房的院子而去。

“你说新姨娘是何家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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