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什么苏姨娘?”简妈妈还不知情,脸色诧异,很快反应过来,“苏家三小姐要给五爷做姨娘?这……”有些着急,“这种事岂是能随便开口的?要是晏家发狠,奶奶只怕连脸都挂不住。 ”
初盈无奈一笑,“嫡长媳不就是用来挑担子么?我不去,谁去?”
简妈妈顿时无言了。
让婆婆去给未来的儿媳赔礼道歉、说好话,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然长辈的脸面往哪儿搁?婆婆以后如何管辖儿媳妇?盛二奶奶是庶子媳妇,去了不但于事无补,反倒让晏家以为是羞辱,反倒更添麻烦。
谢长珩作为嫡长子,将来会继承家产的大部分,继承祖业,但同时也会挑上家族的重任,----嫡长媳作为未来的当家主母,所处的位置也是一样。
享受更多利益的同时,就要担负更多的责任和义务。
初盈第一次履行嫡长媳的义务,就遇到了一个烫手山芋,心里七上八下的,带着凝珠等人坐马车赶往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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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大奶奶过来了?”晏夫人先是惊讶,继而忙道:“快请人进来。”又让丫头们去拿最好的茶,“等下都机灵点儿,别一个个呆头呆脑的。”
----这谢家大奶奶是皇后的嫡亲胞妹,身份非同寻常。
少顷,门外丫头们簇拥着一个年轻女子进来。
眉如黛、眼若星,青丝如云宛若刀裁,步摇曳动熠熠生辉,衬得一张白皙瓜子脸莹润如玉,进门笑吟吟道:“晏伯母好。”语音未落,已经先福了福身。
晏夫人刚忙上前搀扶,笑道:“大奶奶客气了,快坐。”
心下细细打量对方,----上身鹅黄|色的绣花半袖,莲白色抹胸,中间配以五指宽的蹙金线腰封,下着一袭海棠花遍地金的高腰襦裙。
很简单并不出挑的一身装束,却难得端庄大气。
晏夫人不免心里叹了口气,与之相比,自己的女儿就要逊色几分了,好在女儿嫁过去是小儿媳的,被大嫂压一头也不算什么。
听说谢家大公子也是难得一见的人物,想来小儿子也不会差,有这么一对长兄长嫂在前头挡着,小女儿嫁过去应该不会受苦。
初盈见她打量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自在来,只是微笑着饮茶。
这不奇怪,晏家和谢家本来并不相熟,晏夫人头一回见着自己,想猜度一下谢家的人在所难免,----只是她再怎么猜,也猜不出,未来的女婿是那样的不着调,等下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家里来了客人。”晏夫人吩咐丫头,“叫黛黛过来,给客人见个礼。”
黛黛?初盈抿嘴一笑,“二姑娘的||乳|名甚是别致。”
晏夫人闻言笑道:“原是从一句旧诗上起的,让大奶奶见笑了。”
说了几句家常闲话,便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进来,长得十分柔和秀气,容色算不上如何出挑,难得有几分清澈若水的气韵。
初盈在心里道了一声“可惜”,挺好的一姑娘,就要配个那么个不着调的人。
晏氏的容貌不如苏宜君抢眼,而且同是淡雅秀气一派的女子,并非别样姿色可以吸引丈夫,在这上头只怕是占不了上风。
更何况,谢长瑜还是一个实心眼死脑筋的。
如果晏氏嫁进谢家,仰仗的只有正室的身份,还有努力讨好婆婆,至于丈夫的心不是那么容易笼络的,且得费些水磨工夫呢。
晏氏听了母亲的介绍,上前行了平辈礼,“谢大奶奶好。”低了头,脸上微微有些羞赧之色,毕竟面对的是未来婆家的人。
初盈看着晏氏母女的神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等下自己说出口,人家会不会气得把自己扫地出门?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可是又不能不说,侧首让凝珠捧着盒子走进,打开来,取了一对光滑如水的白玉镯子,对晏夫人道:“这是我婆婆让带过来的,给二姑娘拿着罢。”
晏氏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更红了。
媳妇还没过门,婆婆就提前让人过来送厚礼,----这不合规矩!晏夫人心下起疑,挥退了跟前的丫头,问道:“大奶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初盈把玉镯子放回盒子里,让凝珠去门口守着,方才为难道:“是有件事。”看向晏氏的目光不免带出怜悯,“要不……,二姑娘先下去歇歇?”
未出阁的小姑娘家脸面薄,别等下受不住。
----如果当初,谢长珩没有在刺客刀下救出自己,或者后来他悔婚不来提亲,自己无奈远嫁外省避流言,是不是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
想归想,眼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晏氏渐渐从羞涩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谢家出了事,抬起头,“大奶奶只管说,我听着便是。”语气甚是笃定,看得出平素就是冷静的姑娘。
“是这样……”初盈深吸了口气,决定一口气快点说完,“我们家老五不懂事,约了苏家的表妹出去玩儿,碰巧被镇南侯世子撞上,留了老五吃酒,还专门把苏表妹送回了苏府,这事儿已经是瞒不住了。”
晏夫人脸色大变,半晌才道:“难道……,大奶奶是来悔婚的?”
“自然不是。”初盈赶忙安慰了一句,见晏夫人和晏氏脸色好点,继续说道:“苏家表妹是庶出,而且我们家大姑奶奶就嫁了苏家,两家自然是不会再结亲的。”顿了顿,“只是……”
晏夫人冷冷打断,“可是要留下做姨娘?”
庶出、不能换亲,按理说谢家应该遮遮掩掩的,赶紧把苏氏嫁出去,死死的瞒住自家才对,----眼下既然让人过来告知,必定就是不能瞒住。
既然苏氏不能做正室,又瞒不住,除了做姨娘还能如何?
初盈决定先把婆婆的意思说完,叹气道:“我们家的意思,等二姑娘秋天过了们以后,再让苏家表妹进门封姨娘。”
嫡妻先进门才有的姨娘,多多少少能挽回一点面子。
可惜晏夫人不领这个情,恼道:“添个姨娘、通房丫头没什么,我们晏家也不是那种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姑娘容不得人!可是苏氏是你们家的亲戚,哼……,只怕早就和五公子相熟,这叫黛黛嫁过去如何自处?!”
“娘……”晏氏上前拉住母亲,摇了摇头。
晏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火气太大,忘了对方的身份,得罪谢家还没什么,皇后娘娘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
初盈见对方神色变幻,强忍了怒气,心下哪里还猜不出来?并非自己愿意过来仗势逼人,实在是处在这个身份上,不得不过来。
说实话,自己其实是站在晏氏这一边的。
“来人。”晏氏叫了丫头进来,然后和颜悦色对初盈道:“我娘有些不舒服,先请谢大奶奶去旁边喝茶,我一会儿就过来。”
初盈也不好多说,点了点头跟着丫头出去。
“娘……”晏氏上前关了门,回来在母亲身边蹲下,“不管结不结这门亲,都别给咱们家招祸,何苦得罪皇后娘娘的亲妹子?再者说了,小叔子不争气胡闹与大嫂有什么相干?要是能选,我看谢大奶奶也未必愿意来的。”
“傻丫头,你还管别人做什么?”晏夫人忍不住直掉泪,心疼道:“说什么五公子带着表妹出去玩,不就是早有了私情去私奔的吗?一个男子这么不着调,还有一房亲戚身份的贵妾,你将来可怎么办?真是冤孽……”
“可是退亲,难道我就能落着好了吗?”晏氏一脸苦笑,“不仅名声难听,而且还得罪了皇后的妹妹,谁还敢再来提亲?即便来了,又会有什么好人家?”慢慢红了眼圈儿,“娘……,我没有别的选择啊。”
晏夫人搂了女儿落泪不已,“我苦命的儿……”
“再说……”晏氏年纪虽小,眼神里却是一派清明,“这门亲事是爹爹结的,哪怕娘就是说破了天,爹爹答应,我就不能不嫁过去。”
晏夫人想到自己的丈夫,一心都在仕途上,决不会放过和皇后家攀亲戚的机会,再看看女儿,不由悲苦之色更甚。
“再说我为什么不嫁?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晏氏站了起来,眉头见恼恨之色尽显,“如果退亲被笑话的是我,却白白便宜了他们!如果嫁过去,我是妻、她是妾,姨娘就是姨娘,生得孩子……”
语音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怎么了?”晏夫人抹了抹泪,问道。
晏氏沉默了一阵,方道:“反正退亲不只是我丢脸,他们谢家更是不占理,谢家要我嫁过去可以,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某颜最近俗事缠身精力不够,乃们可以选择鼓励或者抽打,不要沉默鸟~~~
正在尽快找回状态,午饭后加更一章!!
73、开锣(下)
初盈回到谢家,单独见了婆婆谢夫人,将晏氏的话转述了一遍。
“要宜君不能有孩子?”谢夫人往椅背里靠了靠,片刻后点头,“也罢,本来就是我们家对不起人,她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再说庶出的孙子也不稀罕。”
----这便是同意了。
初盈细细声道:“晏家那边,还等着娘亲口答复呢。 ”
“我明白。”谢夫人微微颔首,说道:“回头你再过去一趟,就说会安排好的,这件事不会让老五知道,也不会让宜君知道。”
如果谢长瑜知道,苏宜君是因为晏氏不能怀孕,那这夫妻也不用做了。
不过这种都直接告诉自己,----在婆婆眼里,还是认可自己这个儿媳的吧?在这一点上,倒是比那个疑心病的丈夫强不少。
想起昨儿的事,初盈心头就是一阵不痛快。
当时自己话还没有说完,谢长珩就以为自己不心疼他弟弟,以为要拦着他找人,----好歹也做了快一个月的夫妻,真是叫人难以亲近。
眼下婆婆把事交给了自己,那是信任自己,丈夫不心疼婆婆疼也是好的,再说这事儿没法指使丫头去,少不得又跑了一趟晏家。
晏氏得了确切的答复,神色放松了不少,还请了初盈到自己闺房小叙,拿了上好的花茶出来款待,笑道:“大热的天,辛苦大奶奶来回跑来跑去。”
初盈接了花茶,随意的打量了屋子里一圈。
家具摆设都很素净,窗台前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笔架、水洗一应齐全,旁边还有纸张带字迹,不远处则是一墙书架,看得出是个爱读书喜静的女子。
是个聪明的人吧,应该会把嫡妻的位置坐得更稳一些。
----基于前世的记忆,自己实在无法对谢长瑜和苏宜君有一丝怜悯,他们不顾别人的死活,自己种下的恶果就该自己品尝。
一个是懵懂冲动的少年,一个是不甘心委身为妾,还不会有孩子,那份情到底能够维持多久呢?自己还真想看一看。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算着时间客套告辞。
初盈带着一身疲倦回了谢家,路过侧屋时,正好看见蔻珠在给兔子换水,不由走过去蹲身看了看,----比两年前长大了许多,喂得肉乎乎的。
蔻珠赶紧端了个小杌子过来,“奶奶坐着,仔细蹲久了脚麻。”
秋绫更是热情,手脚麻利的捧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奶奶,解解渴。”待到初盈随手接了,又拿起团扇在旁边扇风。
初盈在看兔子的空挡,随意的看了她一眼,----说实话,她和雨桐都算不得漂亮,顶多是还有几分姿色,不过秋绫的性格更活泼一些。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大都如此,太漂亮的有狐媚之嫌,做亲娘的是不会往儿子房里送的,免得妻妾相争不太平。
可是谢长珩却更偏向雨桐一些,看来是有她的长处了。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仍旧漫不经心的端着酸梅汤,不时的喝上一口,喝了半碗递给豆蔻,“不喝了。”
豆蔻笑嘻嘻道:“奶奶不喝赏我吧。”
初盈点了点头,对秋绫道:“你去研墨,弄好了连笔一起拿过来。”
秋绫不解,不过没有多问就去了,办事很是机灵,很快用托盘装了笔墨过来,旁边还躺着雪白的纸,蹲□递到跟前。
“豆蔻!”初盈喊了人,吩咐道:“把小黑捉住别动。”自己提笔蘸了墨,给那有一只黑眼圈的兔子,另外再添了一个眼圈儿。
秋绫看得一头雾水,好笑道:“奶奶这是做什么?怪滑稽的。”
豆蔻也忍不住笑起来,手上一松,把顶着两只黑眼圈的兔子放了回去,起身道:“我去叫凝珠姐姐过来看……”话未说完,语音忽地戛然而止。
谢长珩穿了一身江水海牙的长袍,白底掐水蓝边,剑眉凤目、面如冠玉,静静的站在那里好似芝兰玉树一般。
初盈扭头看了,只觉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囊。
“都下去。”谢长珩淡淡道。
豆蔻不熟悉谢家的人还不觉得什么,秋绫却是赶紧低了头,察觉出自家爷这是正在心头不快,猫着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初盈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丈夫,以为他会说什么“你还真想给我砸出一个眼圈儿”,或是“没看出气性还挺大”之类的话。
那知道谢长珩看了看兔子,只道:“回屋去吧,我给你买了桂花糖糕。”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可是眼前这人要是过一辈子的,人家给了台阶,再赌气使小性子只会越闹越僵,这对改善夫妻关系没有一点作用。
少不得跟着回了里屋,看见了桌上一整盘的糖糕,黄莹莹的甚是诱人,嘟哝道:“拿我当小孩子哄呢。”
“奶奶。”凝珠扯了扯她的袖子,----本来以为公子爷买了糖糕,主母会高高兴兴满心欢喜的,不知道怎地还生了气,小声道:“奶奶好歹尝一块儿,是大爷的心意。”
又怕多言惹得夫妇二人尴尬,说完便悄悄出去。
谢长珩见妻子盯着那盘糖糕出神,开口道:“这会儿不想吃便空了再吃,或是赏给丫头们。”
初盈到底不好跟他一直拧着,想了想,拈了一块儿,递到丈夫的嘴边,“你把这盘子都糖糕吃完,昨儿的事就算揭过。”
----想试一试,丈夫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自幼就不爱吃甜的,眼下既然是给自己赔罪,总该有点诚意吧?要是一点都不能勉强就算了。
谢长珩勾了勾嘴角,“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初盈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仿佛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对方只是个看客,本来还想借着缓和一下气氛,也懒怠再管了。
起身到美人榻上坐下,随手拣了一本书翻着。
谢长珩走过来在对面坐下,淡声道:“我是不是很无趣?”
初盈头也不抬,“没有。”
窗外夕阳西下,金黄|色的晚霞洒在谢长珩的身上,眼眸也透出灿色,飘飘忽忽的看着窗外,静静道:“父亲死的那年,我和你现在差不多大的年纪,一转眼,十年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初盈又翻了一页,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十年里……”谢长珩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声音悠悠,“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生怕谢家就败落在我的手里,担心母亲,担心弟弟,担心谢家的每一个人,现在想想似乎忘了自己。”
初盈把书合上,托了腮望着窗外的一棵树发呆。
“一个人过得太久……”谢长珩静默了一阵,眼神闪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终却只说了一句,“昨儿是我着急了。”
----这算是赔礼道歉吗?
初盈看着那双明亮清冽的眼睛,好似一泓深水,怎么看也看不到底,但是隐隐的还是能看出一丝歉意,心里便消了消气。
谢长珩犹豫了一下,拣了一块桂花糖糕递过去,“尝一块儿吧。”
初盈看了看,低头伸长了脖子,噙桂花糕的同时,在那修长的手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慢慢吃了。
谢长珩先是吃痛一怔,继而笑道:“你是小狗吗?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淘气,如今还是一样。”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儿时被逼吃窝丝糖的旧事。
那些单纯干净的记忆封存太久,或许……,自己应该稍微放松一下,至少在妻子的面前可以如此,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谢家的人了。
初盈站起身来,下榻就要往外走。
“别生气了。”谢长珩一把拉住了她,含笑道:“剩下的糖糕我会吃完的,今天一块儿,明儿一块儿,反正你也没说几时吃完。”
一本正经的人居然也耍无赖?初盈啼笑皆非,忿忿道:“天气这么热,你也不怕沤馊了。”
谢长珩看着她笑道:“我吃坏了肚子,不是正称了你的心意?”
初盈瞪了他一眼,“我是那样的恶婆娘?!”
谢长珩看着绷紧一张小脸的妻子,白嫩的能掐出一把水的皮肤,乌黑的眼睛,因为着恼嘴唇微微嘟起,让人一刹那的心悸动摇。
“阿盈。”将妻子拉到腿上坐下,轻声道:“以后就这样叫你罢。”
眼下还不是晚上,初盈哪里好意思坐在丈夫腿上?彼此是夫妻不假,但从来都不是如此亲昵的关系,微微发窘,想要起身又挣不过丈夫力气大。
“大爷,奶奶。”凝珠掀了帘子进来,嘴里道:“大姑奶奶过来……”一见屋里的旖旎情景,顿时慌得赶紧退了出去。
门外雨桐正迎了谢娴进来,见状不由满眼狐疑。
谢娴细细的打量了凝珠几眼,眼神闪了闪,笑道:“天怪热的,去给我端碗冰镇的凉茶。”说着,往旁边偏厅里找了椅子坐下。
雨桐去端了木樨花茶,恭恭敬敬奉上,然后静静的立在一旁。
方才凝珠神色慌慌张张的,莫非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难不成……,大白天的公子爷和主母,----在心里摇了摇头,公子爷一向是稳重自持的人,应该不会的。
“大妹妹。”初盈赶了过来,笑迎道:“几时来的?快去里屋坐。”
“在娘那边说了会儿话。”谢娴上前挽了她的手,跟着过去,进了门,对哥哥抿嘴一笑,“大哥,我是不是来得不巧?”
初盈本来就神色不自然,被她一说更是窘得不行,看了看谢长珩,不自控的又红了脸,越发的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