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不会让她拖一辈子的。 秋读阁
这样做,只会更加激起婆婆对她的怨恨。
她这是疯了吗?!
初盈想不明白,不过也没打算搅和的大家不高兴,便没提,只是一如往常跟丈夫说笑,尽量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
可惜这个愿望没有能够实现。
“大爷……?”外面是甘草的声音,战战兢兢的,还偷着说不出的害怕,隔着帘子道:“婢子有点事要回大爷。”
初盈觉得纳罕,甘草有什么事还用躲避自己?莫名的觉得不安。
“躺着吧。”谢长珩起身,对简妈妈吩咐道:“给你们奶奶端碗清水,不然满嘴都是糖馅儿,免得过后发酸。”明知道外面肯定出了事,不想让妻子担心,尽量做出平常的样子,不疾不徐出了门。
甘草有些瑟瑟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示意不方便初盈听到,鼓起勇气表示要去侧屋回话。
谢长珩眉头皱得更紧,但还是点了头。
“大爷……”甘草低声,发抖道:“方才五房来人,说是苏姨娘没了。”
“你说什么?!”谢长珩目光微闪,电光火石之间,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只是现下顾不上多想,当即道:“你们奶奶有身子,等下她要问,就缓缓的说。”又道:“我去去就回来,叫她别担心。”
甘草诺诺道:“婢子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问个和文不相干的问题~~
有人重感冒后嗅觉变得怪异的吗?上次感冒严重,后来输水感冒好了,但是最近一直闻着什么都有异味,不好形容,大概是药味儿?塑料味儿?看了医生说是鼻炎,吃了药却不见效~~导致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吃什么都一个样儿~~泪流~~
127、绝击(中)
----事情比谢长珩预料的还要惨烈。
进了屋子,只见谢长瑜脸色惨白的坐在一角,眼神空洞无物,手上死死的抓着一个枕头,谁敢靠近三尺之内就是一声大叫!
“大哥。”晏氏眼里有掩不住的害怕,泪水更是在眼眶里打转儿,瑟瑟发抖道:“五爷他……,怕是被苏姨娘吓着了。”
周围的下人们也是一脸余悸未消,气氛十分沉重。
“老五?……长瑜?”谢长珩试着喊了两声,没有用,只得暂时放弃,转而侧首问道:“苏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老五看见了什么?”
时间倒回半个时辰前……
按照五房以前排的侍寝日子,今天谢长瑜本来不该在苏宜君处过夜,但是她才磕破了头,----这种时侯,晏氏也不好去争个一二三四,云锦和赤芍就更不敢开口,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临睡前不久,苏宜君说自己有些饿了。
谢长瑜想着心上人是双身子,----当即让厨房做东西,因为太晚了,送过来是一份粳米粥,配了几碟小菜,他还把厨房的人骂了一顿。
苏宜君喝了几口,记挂细眉一直守着自己没吃好,剩下的便赏了她。
等到上了床,谢长瑜搂了心上人在怀里,小心的避开额角伤口,陪着说了好一阵缠绵情话,气氛十分融洽温存。
一切风平浪静,一切有如平常。
苏宜君亦是巧笑嫣然的,轻轻依偎在旁边,----如同无数个恩爱缠绵的夜晚,两人浓情蜜意的说着话,彼此抚慰情绪,更因共同对抗压力更生亲近。
----然而就在一转眼,变相横生!
谢长瑜亲眼看着心上人呼痛,脸色一点点变白,很快泛出青紫淤血,恐惧弥漫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留下最后一句话,“长瑜,有人要害我……”
苏宜君以最惨烈凄厉的方式,最怨毒的控诉,最让人不能抹去的场面,死在了丈夫的怀抱里,凝结成了永恒一幕。
----悔恨、痛苦、不甘,全都随着终结的生命消散。
谢长瑜长这么大,如此吓人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到,更何况……,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孔,那个渐渐变冷的身躯,是自己抚摸过无数次的心上人!
直到谢夫人闻讯赶过来,谢长瑜仍是一动不动。
“长瑜、长瑜……”谢夫人不敢惊动了他,小小声喊着儿子的名字,慢慢地靠近过去,泪水溢满眼眶,“瑜哥儿别怕,是娘啊……”
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恐惧,母亲的温暖自娘胎里带来,总是有着让人平静安宁的力量。
谢长瑜缓缓抬起头,看向母亲,没有再向刚才那样受惊大叫。
“瑜哥儿……,我的儿啊。”谢夫人眼泪直掉,将小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好孩子,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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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谢长珩一脸疲倦回来,什么都没有多说,只道:“苏姨娘得急病死了。”钻进了被窝,给妻子掖了掖被角,“睡吧。”
初盈听得出他的情绪,没有多问,乖乖的侧卧在一旁睡了。
直到次日天明,简妈妈才打听了详细消息回来。
“吃了厨房的东西死的?”
“是啊。”简妈妈脸上一阵后怕,“我的佛爷,亏得奶奶这段儿没管家事,不然这可怎么说的清?”又道:“眼下五爷还半醒不醒的,等人醒了,可有得闹呢。”
初盈往椅背里靠了靠,目光一片清明。
苏宜君死了。
在谢长瑜的眼里,她是吃了厨房的东西才死的,那么自然是有人投毒,并且还是“一尸两命”,----死者为大,谁会去对一具尸体检查呢?
谁敢?谢长瑜肯定要跟那人拼命!
那么投毒的人会是谁?第一个被怀疑的肯定是晏氏,心怀嫉妒,容不下有了身孕的小妾,所以一碗毒粥除了妾室。
虽然不知道苏宜君是怎么做的,但她既然肯拿命一搏,自然会在谢长瑜面前做足把戏,让他深信自个儿是被人害死。
----这一手很厉害,也很可悲。
厉害的地方在于,不论是婆婆、丈夫还是晏氏,都不能说出苏宜君无法怀孕,那么就坐实了她有孕之事。
既如此,晏氏便有了陷害妾室的动机。
而可悲的,人终究还是死了。
其实苏宜君心里大概明白,自己不能怀孕,又是妾室的身份,活着就意味着一辈子遭罪,----况且谢家已经容不下她,不如一死以博。
谢长瑜醒来之时,就是谢家鸡飞狗跳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某颜实在是撑不住了~~
不光吃不下东西,精神状态也不大好,写到这里,已经过了吊人胃口的地方,想休息一天~~
SO,明天不更新~~~
128、绝击(下)
谢长瑜只是一时气迷心窍,本身健健康康的,一碗汤药下去,睡了几个时辰便苏醒过来,慢慢恢复了神智。
----正如初盈猜想的那样,炸了毛。
“娘!”谢长瑜眼里充满了血丝,要不是谢夫人站在跟前看着,只怕人已经冲出门去,不依不饶道:“我要休了晏氏!休了她!”
“胡说!”谢夫人沉声,“不要再说这种不找边际的话。”念在儿子才受了惊吓,小声安慰道:“苏姨娘的事与晏氏何干?她自己想不开……”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谢长瑜又急又痛,“宜君没有想不开,她还让我跟娘求情来着,结果吃了厨房的东西就……”
“够了!”谢夫人不打算把事态扩大下去,喝斥道:“这些天,家里的事都是我亲自主管,你要疑心就疑心我好了!”
谢长瑜便是心里怀疑,嘴上肯定也不敢说母亲的不是,死死咬牙不吭声儿。
谢夫人一面是心疼,一面是气急,忍了忍,“苏妈妈你交待下去,就说苏姨娘和细眉得急病没了。”语气一冷,“谁敢多言多嘴的,就立即叫人牙子来卖了!另外赶紧去买两口棺木,把人厚葬入土为安。”
谢长瑜觉得一阵无力,----长久以来,自己看起来在家里无法无天,实际上从没脱离过母亲和哥哥的控制,永远都反抗不了。
他喃喃道:“早知今日,那天就不该去找宜君的。”
----是的,不该去找表妹。
反正自己也争不过家里的安排,终究是要跟晏氏成亲,何必再去找表妹呢?要是自己没找她,没有后来遇见徐灿,表妹就不会被迫为妾,落得一个被人毒死的下场。
就算她嫁了别人,总归还是能平平安安的吧。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悲从中来,滚泪道:“都是我没用……,护不了你,都是我做错了,我……”
“瑜哥儿?”谢夫人发觉儿子有点不对劲,咬了咬牙,恶狠狠斥道,“父母生养你一场,你要是敢为一个姨娘做傻事,我就……”
“娘放心。”谢长瑜站了起来,自嘲道:“想我这样的窝囊废,什么都做不了。”朗朗跄的出了门,背影萧索凄凉。
谢夫人顿时觉得一阵锥心疼痛,----这个儿子,算是彻底废了。
原本应该晕过去、倒下去,可是却偏偏神志清醒,站得直直的,看着儿子一步步的出了门,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坎上,疼痛难忍。
******
“老五居然老老实实的?”初盈有些意外,跟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
“也不能说老实。”简妈妈回道:“听说,在屋子里和夫人争了几句。”压低声音,“吵得挺大声的,还说要休了五奶奶呢。”
初盈皱眉,“总是这般不管不顾的性子,尽说些伤人的话。”
晏氏才生下了锦哥儿,又没有犯七出,更不用说因为怀疑她害了姨娘,就把嫡妻给休了的,----谢长瑜的话除了给夫妻俩添堵,别无用处。
不过,想来他也不在乎。
要说苏宜君也是个够狠的,居然连细眉也……,现在死无对证,----尽管只哄得了谢长瑜一个人,但是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简妈妈在一旁劝道:“都是伤阴德的事,奶奶不要再去多想了。”
“是。”初盈恬静一笑,习惯性的摸了摸肚子,“亏得这孩子一直老实,不闹人,想必是个听话的。”
最近家里一直不太平,自己的胎像倒还算好,除了上次吐了一回,后来一直都平平静静的,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不过最近身子越来越笨重,行动起来不大方便。
晚上谢长珩回来,说起自家兄弟微微皱眉,“不用理会,他发几天疯就好了。”
初盈不免诧异,----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印象中,丈夫对兄弟一向关心有加,不该如此不耐烦的。
“外面有事?”
“有点。”谢长珩没有细说,只问:“你今儿觉得怎样?孩子有没有闹你?”将手放在那圆滚滚的肚子上,“听话,可不许闹腾你娘。”
----这是在有意的转移话题。
初盈听得出来,想来是外面有烦心的事,于是暂时回避,微笑道:“听话呢。”又叫凝珠,“新做的杏仁茶呢?给大爷沏一碗上来。”
凝珠笑吟吟的正要出门,一抬头,“五爷?”
“快让你们五爷进来。”初盈有点不好意思,推开了丈夫的手,“快坐。”朝愣着的凝珠喊道:“去吧,多沏一碗杏仁茶。”
谢长瑜神色呆呆的,“我不喝。”
大约是他的神色不大好,简妈妈紧跟着进来,打量道:“奶奶,要不出去坐坐?浮晶绣了几个花样子,奶奶过去挑一挑。”
实际上,是怕谢长瑜突然发起疯来。
“不用。”谢长珩自己起身,扫了弟弟一眼,“我跟老五出去说话。”见他愣愣的站着不动,皱眉道:“你看你成个什么样子?!”
“大哥……”谢长瑜忽然哽咽起来,红着眼道:“宜君死了啊,是宜君啊。”目光里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怨恨,“你忘了吗?小的时候,宜君叫你大表哥的,你还给她买了面人儿,还让我不要欺负她……”
谢长珩冷眼看着弟弟,不为所动,“她如果还认得谢家这门亲戚,就该知道为妇的根本,而不是……”太难听的话说不出口,“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哪有一个姑娘家私订终身的?从她进谢家做姨娘那一刻起,我就没有这个表妹!”
谢长瑜猛地高声,“宜君是被人害死的!”
“奶奶!”简妈妈比他的声音更高,上前扶住面色难看的初盈,急声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谢长珩闻声扭头,“……阿盈?”
初盈挥了挥手,示意要快点到水盆旁边去,然而胸腔里一个剧烈翻涌,“哇”的一声,完全不受控制的猛吐不止,眼泪都给噎了出来。
屋子里顿时一团乱,没有人再去关注愤怒的谢长瑜。
“怎么突然难受了?”谢长珩一面扶着妻子,一面给她轻轻的揉着背,顾不上袖口上的污秽,吩咐道:“清水、痰盂,再派个人去请大夫过来。”
谢长瑜在旁边面色变了又变,冷笑道:“一般的都是官家小姐,不过因为宜君是姨娘养的,你们就这么作践!那她呢……”指向初盈,“当初在秦王府的时候,那么多人亲眼看见被刺客……”
“老五!”谢长珩目光一冷,扬起手就要朝弟弟打下去。
“长珩别……”初盈着急,顾不上胃里还在胡乱翻涌,赶忙去拉他,喘气道:“有话好好说……”
不是自己心疼小叔子,万一丈夫真的打下去了,后不后悔不知道,婆婆那边肯定是不痛快的,岂不是给自己凭添麻烦?
谢长珩不敢再用力,怕不小心带翻了怀孕的妻子,只得慢慢收回了手。
“我喜欢宜君想娶她就是错,大哥你想喜欢谁,想娶谁都是对的!”谢长瑜带着愤怒和伤心,冷冷的扫了屋子里一圈儿,转身夺门而出。
初盈却是再也忍不住,又“哇哇”乱吐起来。
“奶奶,悠着一点儿。”简妈妈轻轻的拍着背,急道:“别把嗓子给呕伤了。”可是干着急帮不上忙,赶紧招呼丫头那绢帕。
初盈现在猫腰不方便,只能让人扶着,侧着吐,一面抓了绢帕擦眼泪,好半晌才算缓过来劲儿,揉着嗓子道:“给我水。”
“坐下喝。”谢长珩一直皱眉沉默,轻手轻脚的扶了妻子坐下,等她缓了缓,“咱们先到耳房里坐坐,让人把屋子收拾一下。”
“好。”初盈点头,被人搀扶着慢慢过去。
没多会儿,大夫赶到隔了帘子诊脉。
“如何?”谢长珩担心问道。
“没有大碍。”大夫还是上次来的那个,神色却比上次凝重,“奶奶是不是吃错了什么?或者用了什么熏香?瞧着跟上回是一样的症状,但更厉害了些。”
“应该不会的。”简妈妈忙道:“奶奶的饭菜都是专人专做,不敢出错,东西也不敢乱用……”
“总之,多留心一些。”大夫不好妄下断论,沉吟道:“我开个调理的方子,食疗几天便好,只是……,不可再如此反复折腾了。”
初盈心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好像自己两次孕吐,谢长瑜都在场!而且仔细说起来,连锦哥儿吐奶的那几次,……情况也是如此。
不由转过头去看丈夫,犹豫着要不要说,该怎么说。
凝珠领了大夫出去开方子,留下简妈妈。
“妈妈,我有话要跟大爷单独说。”初盈最后还是决定开口,----这可不是讲究情面的时候,再说……,万一谢长瑜身上真有东西,对他本人也一样不好。
“怎么了?”谢长珩此刻还在担心中,“你先休息,别的事不着急。”
“是老五……”初盈用尽量平缓的语调,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补道:“你不觉得老五最近脾气大多了?连你和娘的话也不打听,只怕……”
谢长珩原本心思敏捷,闻言顿时领悟过来,目光一沉,“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医生看了CT,说是鼻窦炎,里面有积液要抽~~~后面几天都要去清洗鼻子,躺倒,灌药水……,总之各种折磨,五天一个疗程~
所以暂停几天更新,元月五号星期四再恢复更新~~
PS:这一章是赶出来的,明天就是元旦了,不想开年说糟心的事~~
PPS:某颜祝大家新年新气象,一年里平安康泰~~~
129、涟漪(上)
眼下已经是秋末,谢长珩出了门被冷风一吹,越发冷静,想起妻子提醒的那一丝怀疑,很快就把事情前前后后联系起来。
先前只顾着搜查五房的屋子,但是忘了搜人,更没有想到去搜五房的主人!
----不由狠狠握了握拳,指节发白。
一进五房的院子,便沉声问道:“老五呢?”
家里下人都怕他,更不用说此刻一脸阴霾的样子,小丫头吓得哆嗦道:“五爷,去了苏、苏姨娘的屋子。”
苏宜君和细眉死后,下人们都十分忌讳和害怕,唯独谢长瑜依旧恋恋不舍,竟然不会五房主屋,而是独自过去缅怀心上人。
谢长珩听了更是上火,来到小院,几乎是一脚踹开了房门!
“大哥……?”谢长瑜一阵义愤填膺跑了回来,正在恼火和伤心,不料兄长竟然追了过来,第一反应是哥哥要打人,“我就说了几句气话,这么不依不饶……”
别的丫头都不敢也不愿过来,云锦是他的贴身丫头,辞不得,眼下见谢长珩进来有事,赶忙退步,“婢子先出去了。”
谢长珩上前一步,抓住往后退缩的弟弟,一把将腰间的荷包拽下来!
“做什么?”
谢长珩不理他,走到桌边打开荷包,一样一样的掏出来,----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小布囊十分可疑,拿到鼻子边一闻,散发出让人胸闷不适的味道。
“这、这……”谢长瑜瞪大了眼睛,惊讶使得他忘了伤心和愤怒,不明白,自己的荷包里怎么会有这个?明明记得只装了几个金锞子,留着出门时备用的。
谢长珩将荷包拍在桌子上,质问道:“你竟然一点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谢长瑜重复哥哥的动作,也闻了闻,皱眉道:“什么脏东西?闻着叫人不舒服。”